工作日的海洋馆人不多，不需要提前预约，现场买票就可以进去。


    这个海洋馆是当初他们俩到t城旅游的第一站，只来过一次，体验感特别好，所以记忆深刻。


    顾尧很喜欢隔着玻璃看里面的生物游来游去，虽然相比大海而言，这里的空间可以忽略不计，但看着鱼群来回穿梭，心情就会变得非常好。


    “看，它还在这里。”顾尧戴着口罩依旧掩盖不住惊喜与开心，挥了挥手与玻璃内的白鲸互动。


    沈余站旁边一脸带笑地看着他，“不知道它是否还记得你？应该不记得了，毕竟它每天见这么多人。”


    “我记得它就行了，”顾尧说，“只要一方记得，彼此之间拥有的回忆就不会褪色。”


    “还记得当年在这里给你拍的那张照片吗？用了好几年的聊天背景图。”馆内深蓝色的光忽明忽暗，映在沈余脸上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


    “嗯，后来被我删了，没有了。”顾尧贴着玻璃逗着里面的小鱼群，它们会跟着手指的方向游走，特别可爱。


    “谁说没有了？我们照的每一张照片我都有。”沈余没有欣赏玻璃内的鱼群，一直盯着旁边的人。


    顾尧转头迎上他的视线，想说点儿什么又发现没什么说的，最后只是回了一个“哦”。


    他平淡的反应没影响沈余，继续道：“在国外的几年，每一张都是我的精神支柱，否则我肯定撑不下去。每当累到极致的时候，我就会翻出来看看，瞬间就有了百倍的动力。”


    “咖啡因吗？”顾尧问。


    “太低估它们了，是海洛因，我的精神海洛因。”沈余温柔地说。


    “要不要吃冰淇淋？今天你生日，我请你吃。”顾尧指了指不远处的冰淇淋摊位，提议道。


    “我要吃抹茶的，谢谢顾老师。”沈余调转脚步，转身往摊位走去。


    顾尧拿出手机没着急点单，走过去看了看品类介绍，才说：“那我要巧克力脆球的。”


    “你为什么不吃抹茶的了？我看他们这里最受欢迎的就是抹茶脆皮冰淇淋，你肯定会喜欢。”沈余低头看着橱窗里精美的模型，做的非常逼真。


    “干嘛要两个相同的口味？”顾尧扫码付了款，随意地回。


    这个回答立刻让沈余嘴角高高翘起，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哦，还是顾老师聪明。”


    顾尧转头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嘴角收收，傻不傻啊？”


    因为人少，冰淇淋做的很快，一分钟没到，两个就做好了。


    顾尧从店员手里接过来，把抹茶的递给沈余，然后对着手里的巧克力脆球拍了一张照片。


    “为什么不和我的一起拍？”沈余立刻抗议道。


    “你又不是没有手机？”嘴上这么说，顾尧还是凑过去给两个冰淇淋拍了一张合照。


    “那不一样，我自己拍的话，怎么知道是和你一块来的呢？”沈余把冰淇淋往他嘴边递了一下，“第一口给顾老师吃，还有上面的抹茶卷，也给你。”


    顾尧左右看了一下，周围环境比较暗，人也不多，遂拉下口罩凑过去咬了一口，奶油的浓郁与抹茶的清香结合得特别完美。


    “好吃，你要不要试试巧克力的？”


    “不要，”沈余嘴上说着不要，抬手把上面的巧克力棒拿走塞嘴里了，“我一会儿要吃最底层的尖尖，顾老师要给我留着。”


    “你真会选，我也想吃。”顾尧瞪着他。


    “今天我生日，你必须让给我。”沈余理直气壮地说。


    顾尧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边看着鱼群边吃着冰淇淋，本来这里的温度就设定的比较低，一个小小的冰淇淋吃了大半，从内到外凉了个彻底，幸亏穿了个长袖。


    沈余吃东西很快，三两口把冰淇淋吃完，就专注地看着顾尧吃，实在没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趁机偷拍我吃东西的丑照？”顾尧瞥了他一眼，说。


    “在我这儿，你没有丑照，每一张都非常完美，”沈余把照片调出来递到他面前，“客观评价一下，是不是很好看？”


    “客观不了，我对自己评价一向很高，”顾尧抬手划了几张，不小心划到前面的，竟然是他睡着的照片，日期不是今天，“这是你什么时候拍的？”


    “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抱你回卧室之后，顾老师的睡颜太美了，就拍了几张，”沈余说，“还有很多，等回去可以慢慢欣赏。”


    “靠，你是不是有大病？偷拍上瘾？”顾尧无语地说。


    “不是偷拍上瘾，是拍你上瘾，恨不得天天360度全方位展示，”沈余碰到他的指尖，一片冰凉，“是不是冷了？”


    说着，就把他的手握在掌心揉了两把。


    “放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顾尧环顾四周，抽了抽手。


    “这段时间，我们好像还没正式牵过手，以前总说要牵一辈子，结果我食言了。”沈余说话间，从握着他的手改为十指紧扣，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着。


    “嗯，你丢下我跑掉了，”顾尧把啃的还剩一个底部尖尖的冰淇淋举到他嘴边，“但我现在依旧把最好吃的部分给你吃。”


    沈余凑过去从他手中叼走，嘎嘣脆地嚼两下咽了，笑着说：“谢谢，还有，虽然已经成口头禅了，但还是想说，对不起，所有。”


    “嗯，收到八百遍了。”顾尧不甚在意地回。


    “那…顾老师什么时候可以原谅我？”


    这是沈余第一次问这个问题，这段时间他们之间都没提及相关的话题，一个在前面等着，一个在后面追着，彼此之间都非常享受这种状态，但是关系却没有更进一步，今天的吻是最亲近的一步了。


    隔着朦胧的薄纱，上演着一幕幕暧昧的追逐戏码。


    “看我心情吧。”顾尧回。


    “那现在心情怎么样？”沈余勾起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让他感觉有点痒还有点麻。


    顾尧还没来得及回答，不远处传来人声，他赶紧想把手抽出来，奈何被攥得太紧，甩了两下没甩开。


    “快点松开，一会儿挂热搜，又得被雷霆啰嗦。”


    沈余垂眸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举起两人紧握的双手放到嘴边，在细腻白皙的手背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顾尧，我爱你，至死不渝。”


    说完，在人声靠近之前，松开了他的手。


    顾尧没想到他突然告白，整个人瞬间顿住，接着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沈余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抬手帮他整理好口罩和帽子，又顺手捏了一下那鲜红柔软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