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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雾弥漫

    夜色弥漫,她不知等了多时,终于在脑袋一晃一晃,呵欠连连时,察觉出了异常。


    周身不知不觉中生起了夜雾,那浅雾变成了白茫茫一片,令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耳旁接连传来闷重的声响,无疑是郇劜倒地的声音。


    她心中惊愕,却觉眼皮越来越沉,正要缓缓阖上,忽一狠心,将一块棱角尖锐的石片刺入大腿,大脑一瞬恢复了清醒。


    她未敢有丝毫的迟疑,凭映像跑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视线微微开阔了些,她见到了一幕诡异的场景。


    迷雾当中,众多的郇劜已倒地上,她能隐约瞥见几只黑色的身影,似乎在徐徐前行。


    雾气越来越浓重,峣玉已辨不出状况,便急冲冲跑去了就近的草棚,那二人正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峣玉立即朝觋苍的鼻下探气,感受到呼出的热气才稍稍安心。


    看来,今夜已经开始了……


    峣玉不敢再耽搁,立即朝那夜雾最为浓重的地方走去,那方向,显然是她与觋苍白日苦寻无果的深山中。


    刚开始她还能感受到郇劜的存在,并且时刻留意着周围的环境,可是渐渐那野兽行走的声音渐渐变弱,最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而雾气已彻底遮挡住她的视线,她似乎踏在云梯之上,每走一步都是胆颤惊心。


    坡度越来越陡,脚下撞到的山石越来越多,她行走愈渐吃力。


    忽从那山中身处传来一阵隐约缥缈的清幽声音,是笛子。


    峣玉心中不由一喜,她记得以前刑濯风腰上常常系一只竹笛,他吹起笛子时还能召唤来灵鸟,说不定是他。


    峣玉立即加快脚步,朝那笛子传来的地方走去,又走了一会儿,耳旁的声音便更为清晰。


    骤然,什么地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吼声,峣玉心上一颤,她知道倒下了一头郇劜,想起白日瞧见的怪异死状,身子倏觉几分冷意,脚步又加快了些。


    说不定再这样下去,死的并非只是郇劜,连她的脑袋都要裂开了。


    倏然,脚下踩上了一块硬石,被绊了一下,身子登时失去重心,竟直挺挺往后倒去。


    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腰上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缠上,那人带着她一个潇洒的旋身,便稳稳落在了地上。


    那一头张扬的白发穿透了弥漫的夜雾,近在咫尺。


    峣玉道了一声谢,若不是他,只怕此刻已滚落到山下,将身子摔成几截了。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如此及时?


    莫非他没有晕倒,而是一直瞧瞧跟在她身后?


    觋苍没有在意峣玉怀疑的眼光,只是将袖子在空中随手一挥,白色的粉末散开,那浓浓的雾气被驱散了些。


    峣玉才看清她身处之地,是一个角度很陡的斜坡,这回若不是他出手,自己只怕真要命丧于此了。


    觋苍又往空中散去些粉末,转眼那雾气便又变浅了许多,能一览郇劜的位置。


    它们虽分散开来,却也并非相差太远,她反倒是走的最远最离谱的一个,也是,毕竟郇劜闪着幽光的兽眼视力良好,比她不知强了多少倍。


    忽远忽近的笛声断断续续,依旧未停,峣玉瞧见几只郇劜似突然惊醒一般,低头嗅着回去的路,而余下几只则继续向前,最先那一只忽站住不动,而后剧烈晃头,轰然倒地,其余的郇劜亦然如此,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先后皆死了。


    毫无疑问,那笛音杀死了郇劜,而后便一瞬消失了。


    显然,今夜她错过了机会,笛音远去,那人走了。


    “你跟踪我究竟想知道什么?”


    峣玉转头看着觋苍,夜风将他头上的白发吹的恣意而张狂。


    觋苍那一双细长的眼眸也迎上峣玉的目光,声音冷冷说道:“族主不容你有异心,我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任意妄为,害死族人。”


    他无疑恨透了周紫对梦儿的冰冷和残忍,以及对自己的欺骗,可是周紫身上却背负着“族人”二字,族人不可轻易枉死,巫族更不可走上灭族的亡路。


    所以,凡异心者他都不会轻信,包括眼前之人。


    峣玉双目怔怔望着觋苍,慢慢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盼族人安分守己,盼不流血牺牲,族人性命不可有失,却偏叫外人都死了,因为不是你们的同类,因为陌不相识,便要白白丢了性命,家破人亡,你也知失去挚爱,伙伴的滋味,竟还能心安理得地帮着周紫,将郇劜驱赶进不脆弱不堪的将士和百姓之中,你从来不在意任何人,唯一留在你心上的只有梦儿,再便什么都无了。”


    冷冷的夜风呛入了她的鼻喉,令她呼吸有一丝不畅,浑身也好似失去了力气。


    觋苍定定瞧着她,忽而嗤笑一声,声音平静道:“有时我觉你心思敏捷,比一向顽固的梦儿不知要好上多少,有时却又觉得你固执到了极点,愚钝而不可救药。


    若有和平不战的法子,那我族万年不止的折磨和厮杀究竟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你心里钟爱的那位大王可会容忍他的臣民与我族同处,甚至融合?巫族中人自诩高贵,可谁又不知在世人眼中她们低贱丑陋,唯恐避之不及。


    那东仁王宫中伫立的焚烧我族中人的火柱你可见过?同越国甚至会割下巫人的头皮,让巫人受尽折磨,不得好死。


    罢了,我只是告诉你,你以为的无辜人也并非皆无辜,斩下族人脑袋时,定可听见他们愉悦的欢呼声,你定然没有听过那声音,因为听过那声音的族人早已伴着欢呼声死去。”


    峣玉似乎听见了他心中的呐喊,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认真。


    在合顶山之时,他的种种行为令她心中起疑,他就像迫不及待要将这巫族的权势夺在手中,野心十足,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浑身的尖刺都变平了,有的只是对肩上的重任和对周紫的忠心。


    不过峣玉终于知道了,原来同越国的习惯是割头皮,怪不得,那一日,周紫询问夏齐光同越杀死巫人的数目时,会那般怒不可遏。


    峣玉又想起了自己被绑在那焚灵火柱上几个日夜,烈日灼身,寒铁浸体,伴着偶尔浇来的夜雨,她也曾听过那响彻全城的欢呼雀跃之声,可惜,还差最后一步,便能感受到觋苍所说的死亡了。


    恨不得死,却还是苟延残喘到了今日,不得好死,不得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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