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咯咯笑,「毛毛说她看书学来的。妈妈也叫我多看书。婆婆说妈妈自己不爱看书,不能以身作则。」
「诶,你不是喜欢看嘛,看书这个千万别像你妈。」说完这句,庄申小心四顾,生怕说到曹操,曹操就杀到。「不是说你妈坏话,就是吧,人不学不知义,你妈不喜欢是没办法。」
「嗯,庄庄,今晚你能陪我一起看书吗?毛毛说《小王子》很好看。」白慈给白芷留了任务,务必让庄申晚点走,撒娇也好,撒泼也好,总之,要留庄申到睡觉前。白芷不会撒娇也不会撒泼,只好让庄申陪着看书,「我有好多字不认得。」
一个六岁的孩子,想看《小王子》已十分了得,白芷终究不是毛毛,能看完全本,一段话磕磕巴巴,庄申干脆念给她听。
「『至于说大动物,我并不怕,我有爪子。』于是她天真地显露出她那四根刺,随后又说道:『别这么磨蹭了。真烦人!你既然决定离开这儿,那么,快走吧!」
白芷忽然说,「玫瑰花和妈妈好像啊。」
短暂的错愕之后,庄申笑了起来。
这时已是晚间十点,白慈忙完事情泡个澡,掐好时间进来找人,就见一大一小坐在床头,捧一本她没看过的书,大的不知为何笑得乐不可支,小的呢呆呆看着大的。别说,这愣头愣脑的模样跟大的有些像。她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小的在说妈妈。
「小芷,想妈妈了?还是在说我坏话?」白慈有时觉得这两人共同语言更多,她们都喜欢看书,自己呢?她跟书实在八字不合。
白芷说:「庄庄在给我念书。」
「是呀是呀,《小王子》你看过没有?」
白慈坐到床边,在大的小的脸上各捏了一把,很骄傲地说:「我不看儿童读物。刚才我听到有人讲到我。」
庄申只是笑。「嗯,小芷说玫瑰花像你。」
玫瑰花啊,白慈想夸女儿有眼光,又觉得不对劲,起码庄申的笑容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你在笑我?」
「没有,哪里敢笑你。」
抽掉庄申手里的书放在一旁,白慈道:「很晚了,小孩子该睡觉了,不然长不高。」
白芷很乖地点头说晚安。
亲亲女儿的额头,「乖,下次给你奖励。」
白芷看看庄申,庄申笑着上前,也给她一个晚安吻。
她没来及的考虑回家还是留在这里,就被白慈一路拉回房间。「天很晚了,你就,不要回去了。」
「还好吧,才十点多。」
「司机休息,没人送你。」
「没事啊,我可以自己……」
「庄申!」白慈不满地瞪她。「我们说好的。」
庄申举手投降,她一点没往旖旎的事情那边想,只觉得可以藉机和白慈聊一聊画作和那个舞步。自她搬回家之后,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她之前住的房间,依旧保持原样,日用品与衣物都在,好像在等她随时回去。庄申过去拿换洗的衣物,顺便洗漱。
待她出来时,白慈已盘腿坐在床上等她,一手撑着脑袋,专心地翻刚才那本《小王子》,几缕潮湿的头发捲曲垂在胸前。
白慈这个人,日常吵嚷,叫人想捂住她的嘴,但是她一旦静下来,又希望她说些什么,好显得不那么寂寞。
庄申走过去,手指勾勾她胸前的头发,划过她蓝色的丝质睡衣。「怎么过来了?」
「横竖要等你,不如在这里等,你一出来就好看到你。」这样的话,出自白慈的口中略微有些违和。白慈适合的版本是:我来抓你,省得你跑了。
最近不知有意无意,白慈收敛了她的蛮横不讲理,对白芷是,对她也是。
「白嬷嬷就是喜欢你,总觉得你这里比我那舒服。我今天要睡这里。」将《小王子》合上放到一边,注意到庄申看到书,白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总不能女儿看过的书,做妈一本没看过吧。好像,好像,也蛮有意思。沙漠里,连蛇也是孤独的。」
庄申嗯一声说:「每天看几页,说不定到最后你会喜欢。」
「你给小芷念,我也要你念。你不能喜新厌旧。」
「那是你女儿。」
「我不管,你也要给我念。」
「好好好,给你念,你看到哪?」
庄申伸手去拿书,被白慈按住手,「今天不念,太晚了。明天再念,我给你记着。」
「白慈,你还记得,当年那个晚上,你跳的那个舞吗?」
意外的,提到那个舞,庄申发现白慈眼里闪过一丝防备和警惕。她还来不及深究,那丝警惕一闪而逝。
「你问这个干什么?」
「今天我看到一幅画,叫天女飞舞,有好几个动作跟你的舞步很像。」
「那么久你还记得?那时我跳舞了吗?我都不记得了。」白慈笑问:「小申,你是不是暗恋我,天天回忆那一晚产生幻觉?我哪会跳什么天女飞舞。」
「我真的记得你跳过……你……」
一根手指抵在庄申的唇间,白慈说:「我问你是不是暗恋我,你没有否认。」
女人的香气近在身侧,唇间手指温温润润,有一些潮湿。大脑里似乎有根弦绷紧,让人有种豁出去的冲动,庄申故意笑了一下说:「因为,因为可能是事实吧。」
下一秒,白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小申,我们做//爱吧。」一如当年那般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