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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刘询

    “夏国的局势已经逐渐稳定起来了。”


    “秦汉的混乱又还有多少年,就要到来呢?”


    当一年逐渐接近尾声,


    许多地方升起烟火,燃烧起爆竹,载歌载舞庆祝的时候,


    何博站在结冰了的大河之上,突然询问身边各自打好了独属的冰洞,正忙着垂钓的死鬼们。


    而他的这番话语,犹如冬日寒风一般,陡然吹起,让死鬼们没能反应过来。


    一向附和鬼神之意的老鬼喜都没有及时回答——


    因为他终于获得了奇迹的垂怜,被一条游动于冰面之下的大鲤鱼给咬了钩。


    喜当即就高兴的不成人样,欢呼着跟这条大鲤鱼纠缠了起来。


    只可惜,


    那挣扎的巨力到底没能让他得逞,而喜也死犟着不肯放手。


    此时此刻,


    老鬼喜正跟个倒栽葱似的,上半身扎到了自己亲手开凿出来的冰洞中,下半身还在寒风中摇摆。


    这般情况,


    他连鬼神的话都听不清,更不论回答后者的问题了。


    于是,


    西门豹只能站出来说,“大过年的,为什么要生出这种忧虑呢?”


    何博笑着告诉他,“好奇嘛!”


    “盛极而衰,兴衰治乱,本来就是国家社稷的常理。”


    “现在诸夏一东一西的两个大国,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璀璨灼热,令人向往倾慕。”


    “我便忍不住想:当薪柴焚烧得差不多时,这天下又会是个什么模样。”


    “只要比夏国正常点就好。”


    西门豹想起夏国在几十年混乱中,那前仆后继出现的类人生物,心头便跟着一抖。


    生怕那癫狂的一幕,会在中央之国这神圣的土地上得到复刻。


    何博还在嘀咕,“夏国啊……”


    “说起来,汉朝现在的情况,跟夏国的确很像呢!”


    刘汉的社稷,


    从建立到眼下,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百五十年。


    即便在这期间,上到公卿,下至氓流,都经历过汉武大帝“众生平等”式的对待,


    但在总体上,还是十分承平的。


    而在这上百年的稳定发展中,许多问题也得到萌发、壮大。


    从隐患,变成一种国家不可忽视的势力。


    比如土地兼并,


    比如世家大族……


    在刘询这位精通王霸之道的君主治下,


    某些人和事,还能得到镇压和阻止,甚至被削弱。


    可若当其死后呢?


    他的继承者可不会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拥有强力的手腕,去整治威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西门豹想起自己跟随鬼神,在富饶的中原大地上行走之时,见到的各种情况,也忍不住跟着发出一声叹息。


    即便有乐于助人的死鬼往来奔走四处,将各地的情况进行传播,帮助身处庙堂之高的君臣,及时了解到民间的情况。


    但正如夏国整治身毒各种僧侣那样:


    说话好听,是没什么用的。


    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


    面对一些难以撼动的事实,即便大家心里清楚,也难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好在汉夏之间的联系还算紧密,又有远征夏国,助其安定的事例,想来汉朝这边,会吸取教训,不至于重蹈它的覆辙。”


    西门豹攥着手中毫无动静的鱼竿说道。


    “希望如此吧!”


    何博眨了眨眼,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走过去,开始倒拔老鬼喜。


    这个家伙正被鱼拉的越来越往冰洞里去,眼瞅着马上就要被游鱼反杀成功了。


    如果何博还忙着跟西门豹关注国家大事,


    那过不了多久,这钓鱼佬就要为水族的荣耀,狠狠地增光添彩了。


    ……


    而与此同时,


    在长安城中,


    皇帝刚刚跟自己的亲人,享受完了年节的温馨时光。


    他换下了精美的袍服,穿上了皇后许平君特意织造的衣物,很是安详的盘腿坐在榻上,让皇后为自己揉捏头上的穴位。


    他同样忽然的开口,对自己的妻子说道,“太子的性格,过于柔和了。”


    “我有些担心他以后不能治理好国家。”


    听到这话,皇后的手并没有停止,力道也没有变化。


    她只是从容的摘下他的头冠,散开他的头发,开始摁揉丈夫的头顶,并耐心的询问对方:


    “怎么会这样说呢?”


    “那些教导他的臣子,不是经常夸赞他的聪慧和善良吗?”


    “我正是因为这个而忧虑啊!”


    皇帝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来,“治理国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皇后这才有了些许的停顿。


    她并没有为自己的长子解释什么,只是伸出那双仍旧柔嫩美丽的手,替丈夫揉开眉宇间的皱痕。


    “说过多少次了?”


    “在我面前,不要总皱着眉头。”


    “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皇帝被妻子教训了一顿,只能苦笑着握住她的手,然后逗趣似的挠了挠那掌心间的软肉。


    此时,


    他就像一个寻常百姓家的男人,对着温柔却难免爱管着自己的妻子无可奈何。


    “知道了,知道了!”


    他没有再提太子的事情,只是将身体靠过去,放任自己倒在了皇后的腿上。


    肩负大汉江山的皇帝,


    连带还要关照其他诸夏同族的天子,


    让自己的妻子短暂的,承受了下自己的压力。


    皇后继续替他摁揉着肩膀和头部,手指轻轻划过皇帝已经长出不少白发的鬓角。


    只是,


    当皇帝在这温柔乡里陷入沉睡时,他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而等到新年的气味渐渐过去,


    皇帝继续忙碌的处理起了整个天下的事务。


    他带着自己的太子上朝议事,又在私下和臣子商量处理办法的时候,仍将之带在身边,并让太子多多的发表意见。


    奈何天资和天性,


    都没能让这位生长在爱里的太子,对人间的诸多险恶,生出作为君主,应有的警惕和猜忌。


    他秉持着圣贤的教诲,以一种纯然的天真,去应付父亲给他出的难题。


    皇帝因此越发的沉默。


    逐渐的,


    他开始提携起自己的二儿子来。


    那是他跟皇后生下的嫡次子,


    同他的大哥一样,也是感受着父母的疼爱长大的。


    甚至相较于兄长,


    由于没有从小被立为太子,被交付承担天下的使命,


    他受到的管束更少,脑子里由他人灌输的东西也更少。


    皇帝之前对此,是很纵容的。


    毕竟同为皇后所生,


    他希望这对兄弟之间,能和睦相处,不要争斗起来。


    但眼下,


    皇帝有些想要考察次子在治政上的天赋了。


    这让朝堂上的一些人,察觉到了什么,并开始掀起风浪。


    “废立太子,对天下的影响有多大呢?”


    后宫之中,


    皇后跟丈夫依偎在一起,忽然对他这样说道。


    “这怎么讲呢?”皇帝抚摸着她发丝的手微微一顿。


    皇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年少夫妻,


    她怎么会不知道枕边人的心思呢?


    而且她那个生性柔和天真的孩子,在这段时间里,偶尔会上门向母亲倾诉自己的烦恼,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竟让父亲转向了弟弟那边。


    皇帝只能叹气,并对皇后说道:


    “你不要多想,我不会那样做的。”


    “可我不仅是太子的母亲,还是你的妻子,大汉的国母。”


    皇后还是那副柔和的模样。


    她告诉自己的丈夫,“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让奭儿难过,会保证他拥有一个足以安享晚年的未来。”


    “……所以,如果对社稷更好,你可以做一些事情。”


    她伸出手,替皇帝拢了拢额角的白发。


    她亲眼看着少年继位的丈夫,将国家一点点的打造成盛世的模样,自然舍不得让这样的心血白费。


    因此,


    在皇帝和太子之间,


    她违背了自己的母性,选择了面前这个让她依赖了多年、相爱了多年的男人。


    皇帝也为之感动非常。


    他把妻子抱在怀里,将头搭在对方同样生出了些许银光的发上。


    “你这样好的女子,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呢?”


    “我不会做什么的。”


    他们的长子仍然会继承皇位。


    哪怕他的才能,不足以解决未来必然要爆发的众多问题。


    当然,


    除却对妻子的爱意影响外,


    他们次子的才能经过考察,跟其兄长实际相差不大,


    也是一个让皇帝放弃后续行动的重要原因。


    没有武帝那样的超然天赋,


    很难让君主坚定的去废除一个没有过错的太子。


    而皇帝也从未想过,让其他人生的孩子做太子。


    他的选择范围,永远在许平君这一边。


    更重要的是,


    至今为止,大汉继位的皇帝,都是嫡长子出身——


    哪怕出生时母亲还只是后宫中的普通一员,


    但当先帝决心立其为储君之前,都会率先册封他的母亲,让其可以用最完美的身份,最没有问题的方式,去继承大汉的社稷。


    宗法、礼教、舆情,


    统统在太子身上,


    皇帝若坚定的废除他,再换上才能差不多的嫡次子,那其造成的动荡,怕是要比夏玄宗还要剧烈。


    起码后者立次子的时候,


    长子的确是死了。


    “夏国的教训就在眼前。”


    “我不会做那么冒险的事情。”


    他亲了亲妻子的脸,“我会趁着还有时间,多多教导太子,让他可以更加懂事。”


    皇后说,“那你一定要爱护好身体。”


    “我和太子都离不开你!”


    哪怕长子已经过了二十岁,


    哪怕自己也逐渐失去颜色,


    但许平君还是依赖着自己的丈夫。


    “我知道。”


    皇帝轻轻的应下。


    “武帝很长寿,我作为他的子孙,也会跟他一样长寿的!”


    虽然除了武帝和太祖、太公,


    老刘家平均寿命只有四十岁出头。


    可到底有珠玉在前,


    皇帝对自己白发苍苍,跟妻子一同颐养天年的未来,还是很期待的。


    ……


    “履行好一家之主的职责,教导好家族的子弟,指引他们走上正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啊!”


    当皇帝恢复了往常的做派,让次子再度自由的玩耍后,关于太子的风波还没有完全平息下去。


    他亲信的臣子,


    大汉的冠军侯因此在私底下跟皇帝告状,说哪些人于暗中打着“保护皇太子”的旗号,走动串联。


    “哪怕陛下没有那样的心思,但只要太子信了,日后也可以凭空为自己混一个从龙扶立之功!”


    “这是十分无耻的!”


    虚空造牌,


    这在玩弄政治的贵人之间,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手段。


    某些对自己的能力认知不清,觉得自己能欺瞒过其他人的,更是热爱这一招数。


    比如说,


    霍家的族人。


    “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们。”秉持着大义,告发自家亲属的霍将军低着头,很是惭愧的说道。


    虽然那是霍光的后人,


    可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


    当霍光、霍嬗这些年长且富有威望的前人去世后,


    他作为霍氏地位最高,权力最重的人,自然要将霍氏的未来承担起来。


    他对自己的子嗣教导的很用心,也很关照堂亲们的生活和作风。


    奈何霍光那一支,


    到底是隔得有些远了,其主母霍显更是一个骄横的人——


    在皇帝还是少年,未曾继位前,


    霍显曾想要利用霍光的权势和地位,将女儿嫁给他,好让其当上大汉朝未来的皇后。


    但皇帝却选择了许平君这个出身平凡的女子,


    这让霍显十分生气。


    她直接派人跑到许家训斥对方:


    “你们这样的低贱,还敢觊觎高贵的地位吗?”


    这样的言论传扬出去,让皇室极为不满。


    因为武帝的皇后是歌女出身,


    皇帝的母亲,先帝刘进的皇后王翁须,也是歌女出身。


    论说起来,


    比起许平君还要低贱!


    何况当时刘进和王翁须都还没有死去,


    霍显这样的话,怎么会让他们高兴呢!


    可以想见,


    拥有这样的母亲,


    霍光的后人绝对能让霍将军愁点眉毛。


    对此,


    皇帝不以为意,还反过去劝慰起了他。


    那些有所图谋的家伙,他之后必然会去处置。


    而对着自己的亲信,


    皇帝还是要柔和许多的。


    劝着劝着,皇帝也心生感慨,便有了先前的那番话语。


    大抵人心都是肉长的,


    哪怕身份有高低贵贱之分,


    但面对子嗣后辈时,其想法总有相似之处。


    血脉的延续,


    家族的传承,


    宗庙的维护……


    这是诸夏骨子里,十分重要的部分。


    “哪怕明知有些事情不对,哪怕明知其中道理……可总忍不住心软留情。”


    “难怪民间会有‘偏心’之语。”


    皇帝叹慰着说,“世间能够抛下这些情感,高高兴兴做自己的,又有几人呢?”


    纵然他拥有天下,


    位居万万人之上,


    却还是不能随心所欲。


    毕竟中央之国的十三州上百郡数千万人口,


    还有诸夏众国亿万民众,


    真的都在他肩膀上扛着。


    他怎么可能狠心抛下这些责任呢?


    霍将军也认同的点头。


    他想起自家那些亲属,


    尤其是霍光的子嗣,他的那几个“堂叔”们,便更加与皇帝共情了。


    他说:“所以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昌邑王。”


    听到他这样说,


    皇帝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脑袋,想要说些什么。


    但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讲出来,只是嘱咐臣下:


    “算了。”


    “你还是不要提他了。”


    不要再提醒皇帝,他不仅有一个仁善好骗的太子,还有一个糟心到天天被刺史打报告的皇叔了。


    “就让他在昌邑安心的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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