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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打个经济翻身仗

    农村的七月中旬是“挂起锄钩”的季节,就是秋庄稼已经管理完毕,不需要再去锄地,生产队的社员可以干其它的活。趁这个农闲时节生产队的干部召开了研究如何扩大收入、如何挣钱的会议,还邀请了三个有头脑的贫下中农代表参加会议。七个人有五个人在抽早烟,小小土坯墙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耀卿呛得只好坐在办公室的门槛上。江辉队长抽罢早烟,抬起腿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咳嗽了一声说:


    “今年麦季的产量不高,大家没有分到很多的粮食,都是因为我没有很好领导造成的后果。现在把大家叫来,咱们共同商量商量以后生产队怎么办,每个人都可以说说自己的意见。说错了也不要紧,都是往好处想的嘛!”他又点燃一锅旱烟继续说:“收罢小麦我们四个人开了个小会,都是认为咱生产队因为没有钱,不能买水利设备、不能买化肥才造成小麦的低产量。大家商量吧!”


    坐在墙角的一位老贫农有五十来岁,他磕了磕旱烟袋锅指着江辉队长说:“谁不知道你是个直性子,我们都是看你是个直脾气人,才选举你当队长的。今年小麦产量低,没有你的事,要怨就怨老天爷吧!’


    “说的是啊!要怨就怨老天爷,真的不能埋怨你。”另一位社员代表说。副队长站起来,他把旱烟袋别在裤腰带上说:“现在不是争论怨谁不怨谁的问题,应该好好想想,以后咱们生产队怎么才能挣钱的问题。”


    在墙角的老贫农马上指着副队长说:“你说怎么样可以挣很多的钱?”


    副队长好像有点生气也指着发言的人说:“我如果知道怎么样才能挣钱,还叫你们来干什么啊?”


    “好、好,那我们都走吧,我们来开会是没有用处的。”来开会的三个社员站起来有要离开的样子。


    耀卿开始没有说话,他是想学习大人的思维方法。这时他看到干部和代表剑拔弩张,便站起来笑着说:“老伯、老叔、不要生气啊!都是为了生产队的事情,何必呢!如果生气能让生产队有钱,我也和你们一样就天天坐在家里生气吧!哈哈!我要是生气的话,比你们还会生气,会气得我吹胡子瞪眼的。”“你有没有胡子啊?”江辉队长被耀卿的话逗笑啦。


    “哈哈哈!”****也笑啦。


    副队长和保管也笑啦。会场的气氛立刻又缓和起来。


    江辉队长接着说:“还是书归正传吧,人人都可以出主意想办法的。”老贫农说:“做城里人用的东西咱们不会,咱们可以做吃的东西,乡里人、城里人都需要的。”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保管说:“说得好,不会生产洋东西,咱们可以漏粉条(生产粉条)。”副队长说:“我看可以的,粉条是人人都会吃的,特别是工人和城里人。”三个社员也同意保管的建议。


    江辉队长又问:“可以是可以,就是咱不掌握漏粉条的技术。


    来开会的人沉默了。耀卿心里想:春天在东天池干活的时候,看到那里的人在生产粉条,可以不可以请东天池的人来当技术员?于是他就说:


    “没有技术不害怕,我知道东天池的人会漏粉条,叫三哥去请那里的人给咱们当技术员,教我们技术。这又不是生产枪炮子弹,有心劲的人肯定一学就会。”


    副队长又对耀卿说:“好啊!你负责吧,我当好你的助手。”


    江辉队长说:“你说的不对,应该是耀卿当你的助手。


    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让你三哥去东天池联系。”他又对****说:“咱们今年冬天就漏粉条吧!”  “中、中、中,可是中。就是耀卿还小,生产队的干部都要齐心合力地支持他。到时候可不要逮不住狐狸粘得一身骚。”贫农代表说。


    “我们支持他,全体社员都要支持漏粉条的生产,才能人人有钱花,天天有饭吃。”队长又接着说,“不再召开群众会议,散会以后各自回去向社员宣传宣传,让大家都知道今年冬天咱们生产队要漏粉条啦!现在散会。”来开会的人听了以后,虽然还没有开始生产粉条,可他们心里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一连下了几天大雨,秋庄稼拼命地吸吮着大地给予的**一天一个样的疯狂往上长,晚上站在田地里就可以听到玉米“吱、吱”的拔节声。白天老人们大多都跑到地里看长势喜人的秋庄稼,他们背着双手、嘴里噙着旱烟在田间泥路上转来转去。他们不是在看,他们是在想:今年秋天肯定会丰收的,如果秋庄稼下来,每人能分二百斤,到冬天和明年春天就可以不再为肚子的事发愁啦!有的人还止不住发出嘿嘿的笑声。


    耀卿这几天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躺在床上咳声叹气。平时每顿饭吃三个馒头喝两碗汤,而现在他都是吃一个馒头有时还不喝汤。他的妈妈看到耀卿好像有什么心思就问耀卿:


    “孩子,这几天你是不是有啥毛病?怎吃饭这样少。如果你有什么心思可以给妈妈说出来,千万不要闷在心里不说话,那样会憋出病来的。”


    “真的没有什么。


    妈妈想到孩子长大了,是不是该说个媳妇啦。就又问道:


    “孩子,给你说个媳妇吧?’


    “哎呀!你说到哪里去了,我这几天就是在想,生产队冬天漏粉条的事,技术员三哥去叫,大的红薯磨粉机没有钱买,想做个小的吧,又没有人会做,我就为这个事情发愁,说什么媳妇啊!.....耀卿不得不说出心里话。


    “你不会做,生产队里没有人会做,大队没有人会做,外村的人也不会做吗?你外爷家是好多代的木匠,你的表哥手艺高着呢!你啊你!真是个没有出息的孩子。”妈妈是第一次批评耀卿。“才这么一点小事就难为你几天不出门、不吃饭,以后看你怎干大事啊!”她又想到:耀卿毕竟还是个没有迈出门槛的小孩子啊!他的生存本领必须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艰苦地锻炼。


    耀卿听到妈妈的话当时就来了精神。“好!我现在就去找副队长。”他一边穿着白背心一边就跑出了大门。妈妈看到他高兴的样子就用手捣着他的背影心里说:“真是个小孩子!真是个小孩子!”


    他跑到副队长家说了要请他的表哥来加工红薯磨粉机的想法,副队长当然是欣然同意。两个人又找到江辉队长和保管,他们都认为这是雪里送炭。队长催耀卿说:


    “你一定带上你的妈妈找你表哥,因为你现在还不是大人,人家不会相信你的,你妈妈去了,一切会好办的。”


    “知道啦!现在我就回家和我的妈妈说明白,她肯定会同意的。”说罢耀卿又飞快地跑回家。刚刚进去大门就大声喊:


    “妈!妈!”


    她慌忙从屋里跑出来问:“出了什么大事,慌慌张张叫我干啥啊?”“当然是好事,就按你说的办。”


    “什么啊!没头没脑的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耀卿才知道由于心情太急,没有把话说明白,他喘了喘气又说:


    “就是你刚才对我说的话,生产队的干部都同意请我表哥来加工红薯磨粉机。”


    “那好啊!啥时间去?”


    “现在就去吧!”


    “看你急得像憨子一样,天都快黑了,明天早上我和你一块去,你一个人去,我还怕办不成事哩!,


    “中、中,明天早上我叫你。”耀卿想:为什么妈妈和队长是一样的想法啊?看来我真是个小孩子啊!快快长大吧,快快长大吧!


    “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今天下午你高兴了,晚上会睡得很香的。还是我叫你吧。


    “都可以,谁醒的早谁就叫人。”


    母亲看耀卿高兴了,就到灶火里下了面条,耀卿一连吃了三碗。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什么饭菜都觉香。她还是含笑地捣着他的头说:“真是个小孩子!真是个小孩子!”


    第二天清晨他和母亲步行五里多路来到舅舅家,见到表哥说明了来意,表哥很乐意地接受了做红薯磨粉机的事。耀卿高兴地问:


    “表哥,你做过磨粉机吗?”


    “没有啊。”


    “表哥,你见过磨粉机吗?


    “没有。咱夹河滩从来没有种过红薯,要磨粉机干啥?,


    ‘你没有见过,也没有做过,那怎么会做的?”耀卿有点泄气。妈妈连忙拉拉他的手,示意不让他多嘴。


    “哈哈哈!”表哥笑了笑说:“当木匠的人,看主人想要什么,主人只要把需要的物品说明白它的用途,木匠在自己的脑子里就会有一个物品大概轮廓,加上自己的技术就什么都可以做的。”


    “哦。”耀卿听到表哥的话,他得到了很大的启发:他认为自已是内因,外人是外因,内因通过外因才能发挥出内因的能量,我今后一定要努力地发挥自己内因的光和热,就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表哥答应过几天就来做红薯磨粉机。


    生产队为了方便照顾木匠,安排耀卿的表哥就在他家吃、住、做,还要耀卿帮忙。他的妈妈早上烙油馍,中午蒸白面馒头,晚上擀面条还有馒头,一天三顿不离白面。生产队的规定一天给他家补助一斤小麦和两毛的生活费。这当然是赔本的买卖,可她们娘俩不会计较这些,心里总是乐呵呵的。耀卿在她妈妈那里也学会了如何招待客人,如何待人接物的一般礼貌。在小小院子里摆满了木板和木工工具。耀卿原来在嘉峪关学习过木工技术,现在可以给他的表哥当个助手。刺啦刺啦的拉锯声和在木料上当当的打眼声此起彼伏,生产队长和副队长也不断来看望表哥。九天功夫两台机器就做好了。一台是红薯磨粉机的主机,其实就和弹花机一样,里面有一个带齿的圆筒辊子,辊子的一端有一个小小的皮带轮。另一台是加速机,像一个双人辘辘,两个人在两边拐,轴的中间有一个直径六十公分的木轮,在木轮上套上动力带,可以带动磨粉机飞速地转动。


    生产队的干部来验收机器,他们都认为表哥做得很理想,付了十八元的工资。因为他还有其它的木工活要干不好久留,耀卿背着木工工具送走了表哥。


    农历的十月天气还是暖洋洋的。收罢秋种上麦,往年男人都是找一个有阳光的地方晒太阳,有的在背风的墙角,有的坐在麦秸垛旁一边晒暖一边逮虱子。妇女都是在家里拆洗缝补衣服。今年的情况可不一样,队长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他在会上说:


    “在收罢小麦后,干部和贫下中农代表开了个会,咱们生产队的粮食产量低的原因是因为没有钱,没有钱买化肥,没有钱买水利设备。所以咱们生产队要漏粉条,技术员有三哥去请,磨粉机耀卿的表哥已经做好,下来就看我们的啦。下面由副队长说说怎么安排。”说完他点燃一锅旱烟靠在墙上猛抽起来。


    副队长和耀卿昨天晚上已经安排了漏粉条的工作,现在他心里是非常的有数,于是站起来,磕灭了旱烟袋咳嗽了一声说:


    “咱们生产队从来没有搞过副业,今年除了老弱病残的人,其他的人都要参加到副业中。漏粉条分四班人马。一班是买红薯;一班是磨红薯:一班是过滤淀粉;一班是漏粉条。卖粉条的人员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来决定。每个社员没有特殊情况都不要请假。下面由耀卿把分班的名单念一念。”副队长说完用眼示意耀卿起来说话。


    耀卿念完了各班的分工名单接着说:


    “我和大家的心是一样的,要干就得干好,干不好还不如不干,明天技术员就可以来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听技术员的话,特别是年轻人一定要好好学习技术。具体干的时间等技术员来后再通知大家。社员们也可以发表意见。”他说完以后又用眼看了赵密才一眼,也是想让他起来捧场说话。


    赵密才可不是个榆木脑袋的人,他的眼力非常出彩,看到耀卿给他的眼神就立刻站起来说:“上面三位干部说的话都是我想说的话,要想生产队有钱就是要搞副业,我是个年轻人,一定要努力学会技术,让生产队今后离开请来的技术员也能把漏粉条的副业搞好。”说完他偷偷地瞟了一眼干部的脸色。


    一个老贫农抽着旱烟说:“搞副业可是要真本事的,不能光耍嘴皮子,说大话小孩子也会说,出坑才见两腿泥呀!....”.


    耀卿知道他是在冲着赵密才来的,就马上把话打住说:“老伯说得很对,如果社员们都不能拿真本事,光耍嘴皮子,到后来吃亏都是咱们大家。”“这还像句实在话。”老贫农斜了密才一眼。


    队长宣布散会,妇女们离开了会场,大部分男人还是坐在那里议论搞副业漏粉条的事情。无怪乎三种态度:是干不成的态度;二是试试看的怀疑态度:三是干部和社员都要拿出真心干,肯定会有钱赚的态度。


    喜鹊在生产队搞副业的院子上空喳喳叫个不停,给生产队带来了勃勃生机。负责买红薯的人把买来的红薯堆了半院子。六个年龄较大的妇女用原来吃食堂饭的大锅洗、削红薯,把红薯上的膏药疤统统削掉,为了使淀粉没有苦味。磨粉的是中年妇女和青年妇女,四个人换班像拐辘辘样地拐动加速机,外面寒风刺骨,在屋里拐机器的人,人人都是穿一件单布衫还热的大汗淋淋。撅屁股凹腰拐着机器带动得她们的头发也飘来飘去,热得她们脸色像红苹果一样。在一边过滤淀粉的两个光棍汉用眼一直瞟着这些拐机器的青年妇女,他们可能是在遐想和瞎想什么!平常都说三个妇女一台戏,现在是六个女人,她们的说笑声几乎淹没了机器轰轰的转动声音。负责磨粉机的两个女人一桶桶地往机器上面的漏斗里加红薯,磨出的红薯浆流满了下面的中号缸。


    负责过滤淀粉的副队长从外村买来了两个口径有一米三的大瓷缸,房子的门才一米宽,没有办法把缸抬进去的。无奈只好在窗户下面把墙拆掉,才把大缸滚到屋里。在缸的上面放了两块木板,过滤用的箩直径有一米,高度有五十公分,就放在木板上。有两个人把磨好的红薯浆一盆一盆倒在箩内,再加上水,然后就用下面钉有直径有二十公分的圆木板、上面有丁字把的工具一下一下用力挤压红薯浆,淀粉和水就哗哗地流到下面的大缸里。再经过一天一夜的沉淀,起出上面的水,把雪白的淀粉一块一块地挖出来放在四角有绳子的白布上面,然后吊在事先埋好的横杆上,把淀粉里的水渗干。才干了两天,吊起的淀粉疙瘩就有二十多个,每个有二十多斤。耀卿和生产队的干部以及社员看到这些白花花的淀粉,他们好像看到是雪白雪白的银锭!


    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垒起了个大煤火,煤火上放了一个直径七十公分的大锅。技术员把三斤淀粉放在一边的节缸里,又浇了开水就迅速地搅动,然后他又加了适量的淀粉,耀卿、密才还有两个年龄大的男人就开始和。每个人都是用一只右胳膊,四个人站在节缸的周围把手扎在淀粉糊中有节奏地上下挤弄。看到和成的淀粉油光发亮,技术员说:


    “好啦!开始漏粉条!


    烧火的人是原来卖水煎包子的,对烧火很有经验。他左手拉着风箱,右手往煤火里加煤,听到技术员说开始漏粉条的话就猛拉风箱猛加煤,大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只见技术员左手端着下面有二十个眼的葫芦瓢,耀卿往葫芦瓢里加了一块和好的淀粉,技术员用右拳有节奏地锤击葫芦瓢边,从下面二十个眼里流出了粉条,直流到沸腾的大锅里。粉条在锅里转了一圈,看锅的人就把它引到出熟粉条的出口,熟粉条接连不断地流满了大盆。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看到漏粉条成功,个个喜上眉梢!这时耀卿算松了口气。他想到: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自己原来确实是幼稚可笑,整天只是自己在家发呆,不会发动群众那怎么能行啊!看到往下流的粉条他认为不是粉条,而是在流“金条”!我今后无论是工作、事业以至整个人生旅途都必须苦心力学,孜孜以求才能达到人生的顶峰!一个男人只有把他放在最艰苦的环境中,才能释放他的魅力、生存的意识和生命的创造力。


    晒粉条的都是老年人。这些一到冬天就在家里烤火或是在日头地上晒太阳的人,今年冬天也乐呵呵地参加生产队的副业生产。因为这些老年人知道天高地厚,知道锅是铁打的,知道生产队搞副业不只是为了眼前的利益,知道开春以后买了水利设备和化肥,明年的庄稼会大丰收的。虽然冬天的西北风刺骨的寒冷,可这些老人的骨头是硬的,他们精心细致地把晒干的粉条捆一捆,打得整整齐齐拉到生产队的仓库。仓库的粉条已经堆了两千多斤,因为还在生产,是卖的时候啦。


    在龙伏镇通往洛市的土路上,一个老人和一个小个男青年拉着一辆架子车,车上装的是粉条,可能有五百多斤,粉条上面用塑料布蒙得严严实实。老人是原来的老会计,小个青年是新会计马耀卿。虽然粉条每斤才五毛多钱,可是农民怎么吃得起啊!过春节的时候条件好的人家才买上一、二斤,有部分人家是常年不吃粉条的。在农村没有销路,只能拉到城里卖。一老一少的他们边说话边赶路。耀卿问:


    “会计哥,你到洛市有熟人吗?”老会计虽然离职,但耀卿照样这样称呼他。


    “没有啊!


    “那怎么卖咱们的粉条?”


    “洛市有个老集市场,听人说那里啥吃食(各种食品)都有卖的。”


    “人生地不熟,会不会上当?”


    “没有占小便宜的思想就不会上当。”老会计回头看看粉条是不是有掉的又接着说:“现在的人老实着呢!丢了钱包,有人拾到还会送给你,骗子是很少很少的。”


    “你说的也是。”耀卿又问:“粉条到洛市老集能卖多少钱一0斤?”“卖什么东西都要随行就市,价钱高没有人买,价钱太低咱们吃亏不说,同行的人还会骂咱们的。”


    “咱们吃亏,他们怎么还会骂我们啊?”耀卿不理解。


    “哈哈哈!你真是个小孩子。咱们的价钱低,肯定会卖得快,就是抢人家的生意,怎不会骂咱们!”


    “啊!原来如此。”一路的谈话使耀卿学会了做生意的一些浅薄知识,他想起了书上说的:


    不自重者取辱,


    不自畏者招祸,


    不自满者受益,


    不自足者博闻。


    他又想到:三人行必有我师,现在是两个人说话就有我的师傅啦!


    老会计也是个老学究,平时也看看新书,在生产队没有农活的时间他经常给人讲故事,一个人闲熘达时还不时地哼路戏。今天一路走来一路高兴,就哼起一首不知道是什么人写的诗:


    人生难得是青春,


    要学汤铭日月新,


    但嘱加鞭须趁早,


    莫抛岁月负双亲。


    耀卿听到以后,他认为老会计是在教育自己啊!这不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吗!谁说老年人和青年人没有共同的语言?谁说不是同龄人就有很深的代沟?这路上的一老一少不是话很投机吗!


    龙伏镇离洛市有六十多里的路,他们早上五点出发,走了五个小时到了洛市的老集。老会计让耀卿看好架子车和粉条,他一个人在老集寻找买主。耀卿看到那里是人头攒动、吆喝声沸沸扬扬,卖大米的,卖大豆的,卖麦子的,卖白面的,卖大蒜的,卖大葱的..是农产品什么都有卖的,好一番热闹景象!也该他们运气好,老会计去了才七八分钟就引来一个女买主,她看了粉条的质量就问:“你们有多少这样的粉条?”


    “今天送来大概有五百多斤。”老会计回答。


    “你们生产队里还有多少?”


    “仓库里有两三千斤吧,现在还在生产。到腊月十五可能再生产两三千斤。”


    “那好啊!我就是找您这样的大卖主哩!今天我给你们的粉条全部买啦!


    你们能不能一天送一车啊?


    耀卿听到她的话就急忙说:“能、能、能,怎不能啊!不管是刮风下雪我们也要送来一架子车的粉条。”她扭头看了看耀卿,嘿嘿地笑着说:“小青年很有志气啊!刚才和你同来的老头说,你们离洛市有六十里路,累不累啊!?”“累是累,只要你买我们的粉条,气力是奴才,歇歇就回来。”


    “嘿嘿!小伙子说话很有水平啊!拉去吧,每斤是五毛六,过了磅一分不少的给你们钱。”


    他们高兴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在家里的集市上零售一斤才五毛一啊!耀卿想到:城里的东西就是值钱。过了磅粉条是五百六十六斤,共付了三百一十六元九毛六,真是一分不少。结帐后每人喝了两碗浆面条,拉着架子车就奔龙伏镇而来。


    老天爷有眼,今年冬天基本没有下雪,一直是晴朗的天空。老会计必然是年龄大的人,去洛市了两趟就跑不动了,只好换了端明和耀卿。耀卿有时要记生产队和磨红薯的帐就安排其他的男人和端明去洛市。生产队的人看到有了回头钱,磨粉机器转动得更快了,漏粉条的火烧得更旺了。


    过了腊月二十,农村的一切生产都停止了,在生产队的办公室里开着队委会。这一次会议和原来的干部会相比,人的精神面貌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除生产队四个干部外还来了几个贫下中农代表,马端明和赵密才也参加了会议,新选的妇女队长马凤鸾也坐在端明的旁边。生产队长马江辉磕灭了旱烟,坐在耀卿办公桌边笑眯眯地说:


    “今天给老少爷们叫来是商量商量年终现金怎分配,今年冬天漏粉条挣了两千八百块,另外还有二百多斤碎粉条也要分给社员。都发表意见吧。”


    “哎呀!你看怎么样!”贫农代表压不住心里的高兴劲就说:“冬天漏粉条咱们挣的钱可不少。我说搞副业可以嘛!....”..还没有等他说完,另一个代表高兴地站起来接着说:


    “我早知道漏粉条的生意不错,如果前几年就漏,生产队里更有钱花了。明年冬天还得搞。”


    副队长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就是啊!是前几年就应该搞副业的。”


    “前几年我的年龄小,要不是我早提建议啦。”马端明接着话茬说。


    耀卿听到这样的议论他心里感到可笑,都是事后诸葛亮啊:农民嘛,就是这个样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如何分配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于是他也站起来说:


    “还是说如何分配的事吧,其他的话以后再说。”


    这个时候的队长才觉得刚才的议论没有扯到正题就说:“说说怎么分配吧!”赵密才很快接着说:“那还用讨论,钱是社员干出来的,把挣的钱应该全部分给社员才对。”他顿了一下又说:“碎粉条是劳动力换来的,就按工分分配吧。”因为他家有五个劳动力,没有小孩子。


    老贫农立刻站起来,反对密才的话:“你说的是屁话,钱不能全部分掉,碎粉条也不能按工分分配,小孩子不会干活,都让他们饿死吧!?”他气得一口一口地抽旱烟。


    这时保管站起来说:“密才的话是有道理的,可就是不全面。应该顾及到生产队以后的生产和咱生产队的所有人。”


    耀卿听得急了,“我说说我的意见,两千八百元,给群众分配一千五百块,剩下一千三百块春节以后买水利设备和尿素化肥。碎粉条可以按人头分配,因为小孩子是每个家庭的宝贝,也是国家的宝贝。如果我说的不对,大家仍然可以提好的意见。”他说完以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并看着密才有没有反应。这时的赵密才感到耀卿的意见简直不可思议,因为耀卿家里两个人都是劳动力啊!按照耀卿的意见他家会少分东西的。


    两个贫下中农代表高兴地拍手称快。“中中中,这还算人说的话。我同意这个意见!队长你决定吧!”


    江辉队长点燃了早烟走到办公室外面踱来踱去,他低着头想着怎么决定分配的方案。 平时这个直来直去的人也开始动脑子啦!来开会的人都是眼巴巴地等队长发言。只见他把没有抽完的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想:“就这么办。”他回到办公室的桌子前郑重其事地说:“今后生产队的分配要照顾到全体群众和以后生产队的生产,不能分光吃净。这个道理不管是老年人还是小青年都应该知道的。就按刚才耀卿说得方法进行分配。”


    “中中,我们没有意见!”贫下中农代表和副队长、保管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赞同。


    这一年的春节社员过的是眉开眼笑,因为工分高的人家分了一百多块现金,工分少的人家分了二三十块的钱,就是孩子多,累受大的人家虽然没有分到钱,可在冬天磨粉的时候每天都是没代价,按人头分了很多的红薯渣,有的把红薯渣晒干卖掉、有的当了猪饲料,还有的为了节约粮食把干的红薯渣磨成面粉,把节约的小麦卖成钱,因为在那个年代的人们没有什么大的欲望,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心满意足啦!


    春节过后生产队买了一部解放式水车和一台洋辘辘水车,又买了五百斤尿素,解决了五十亩地的浇水和肥料问题。小麦的长势从来没有这么好,农民看着绿油油的麦苗高兴得合不拢嘴。


    尝到漏粉条的甜头,第二年又开始了磨红薯、漏粉条。因为是轻车熟路,人人都掌握了技术,比刚开始容易了许多。生产队的干部有精神,社员们有干劲,产量肯定比去年高。年底算帐收入了三千八百块,给群众分了二千五百块,剩余的钱准备明年买化肥和再打一眼机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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