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考察结束


    几分钟过后，竹房隐隐传出哭声。我和师姐很吃惊，立即扭头看向竹房。师姐小声说：“董事长在哭，要去看看吗？”


    “董事长是有身份的人，肯定不希望被下属看到痛哭的怂样。让她哭吧，没多大事！”我说。


    师姐想了想，认同了我的高见。


    于是，我们两人站在竹房前静静欣赏董事长的哭声。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很快进入痛哭模式，颤栗又哀怨，显示董事长此时的内心极其憋屈。


    又过了一分钟，竹房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接着，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师姐看一眼竹房，又看向我：“你听见那声惨叫没有？莫非董事长抹脖子了？”


    “别瞎说，董事长漂亮又坚强，怎么会抹脖子？也许是便秘而已！”我不相信董事长会做傻事。


    但我们还是冲进董事长的竹房，看见她躺在地板上，额头破血，晕死过去。


    她脚边，有一块瓜皮。很明显，她刚才因为某事哭得伤心，不小心踩到瓜皮摔倒，才发生人间惨剧。


    一个小时以后，别墅附近小镇医院的病房里，董事长躺在病床上醒了过来。她还在输液，脸色苍白。可是，她的神志十分清晰：“我在哪儿？”


    当时的病房，医生刚出去，只剩下我和师姐。


    我赶紧凑近她的脸，说：“董事长，我们在你别墅附近小镇的医院里。”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医院的？”她扭头扫了一眼病房。


    师姐抢答：“有个保安带我们来的。”


    董事长立即警惕地询问：“他人呢？”


    “让他回去了，我还嘱咐他不能跟别人说起今天的事。”我说。


    董事长松了一口气：“你做得很好，绝对不能让其他员工知道今天的事。”


    “董事长，就算公司的资金链断裂，何必轻生？其实，你可以跑路嘛！”我故意刺激她说出痛哭的真相。


    董事长摇摇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阵，她又流出泪来：“我并没有轻生。当时，我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伤心事，便痛哭起来。没当心脚下，踩到了瓜皮……”


    我就想听听她的“伤心往事”，以便证明她就是我的目标人物。


    “内心的痛苦，说出来会好受一点！”我诱导她。


    犹豫一阵，董事长才缓缓地说：“小时候，我家里很穷，经常受同学欺负。我发誓出人头地，所以一直非常刻苦读书，终于读到研究生。毕业当年，我结了婚。公公有十几家公司，很有钱。在别人眼里，我很幸运，一步跨入豪门。其实……”


    师姐打断她的话，问：“难道你公公对你有非分之想？”


    我训斥师姐：“以后少看电视剧！”师姐踢我一脚。


    董事长又说：“婆婆瞧不起我的出身，处处看我不顺眼。在婆婆的挑唆下，丈夫渐渐疏远我，还出轨了！”她说到这里，眼泪哗哗的。用情至深又惨遭背叛，伤心在所难免。


    师姐替她擦掉眼泪，说：“然后你们离婚了。你得到一大笔钱，在这里躲清净。但其实你内心充满仇恨，无法安宁。你痛恨这个世界，认为命运对你不公，才招聘那么多员工编造仇恨故事。可是，你又时常痛恨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因此内心极其痛苦。”


    果然女人最懂女人。师姐的一番话，董事长居然没有反驳。


    过了一阵，董事长突然面露微笑，说：“这次住院，让我彻底想通。一块小小瓜皮可让我躺在医院里，人是何等脆弱，我们都需要珍惜自己。我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何必把自己的一辈子埋葬在过去呢！”


    她的眼神，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让我忽然很感动。她很漂亮，可只在这一刻，她的漂亮富有生机，特别动人。


    “董事长，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我问她。


    她想了想，说：“遣散公司，去米-国读书，重新开始。”


    在医院输液两天，柳雅萍被我们护送回到别墅。她果真解散了公司，给每个员工多发了半年工资，还再三挽留我和师姐留下来，陪她去读书。


    凌晨三点，柳雅萍的竹屋之前。师姐突然问我：“那天新员工培训会，柳雅萍杀了冷队长，是不是真的？”


    “我后来问过别人，她并没有杀冷队长，只是把他赶走了。”我说。


    “可是，我们明明听见大狼狗撕咬人肉的声音！”


    “大狼狗撕咬的只是一盆猪肉而已。”


    师姐放了心，说：“那我们今晚就回去，向于教授复命。”


    “不带走柳雅萍吗？”


    “不带走！虽然她是《忠奸名录》上的‘坏人’，可以把她带到盘星扔进黑塔，但她如今已经回头，我实在不忍心！”师姐说。


    “好的，师姐！”我很高兴。


    于是，我们悄悄离开了柳雅萍的别墅。当我和师姐钻入量子隐形穿梭机的时候，热带雨林的深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坐在舱内听着雨声，谁都没有说话。


    我突然意识到，为何当初在黑塔修炼第六层能量之时，于教授让我二选一的两颗药丸，其中一颗可以保留人味。


    回到于教授的公寓，已是第二天上午七点钟，于教授刚要睡觉。她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写一篇关于黑洞的论文。见我和师姐平安回来，于教授忽然来了精神，亲自去厨房给我们两人煮了方便面。


    她看着我和师姐吃面，问我：“钱九书，调查柳雅萍是你成为盘星使者的第一个项目，有什么感想？”


    “我感觉这个工作很有意义，坚定了一辈子从事这项工作的信心。”


    于教授点点头：“这项工作当然很有意义，你会亲眼见识各种人生。但是这个工作并不轻松，有时候你还会遇到生命危险，遇到难以抉择的痛苦，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拍打胸脯：“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于教授很满意，从银色工具箱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她打开一个文档，说：“按照格式，写一份关于柳雅萍的报告。”她吩咐完，回卧室睡觉去了。


    我吃完面，按照于教授指定的文档格式写报告，详细记录了柳雅萍最近几天的所作所为。在“盘星使者评语”那一栏，我对柳雅萍的评语是：“坏人柳雅萍已经死去，无法带往盘星扔进黑塔。”


    中午时分，于教授起床。我的三千字报告也刚好完成，交给师姐核实无误，再呈于教授审阅。于教授看完报告很高兴，称赞我是一个合格的盘星使者，带我和师姐去海鲜酒楼吃大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