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将她重新迎回了里屋，龙梅梅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现在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
杨爷爷将门扉关紧了，免得有闲杂人等过来打扰。
屋里一下子多了两人，杨爷爷家小小的客厅都显得拥挤了不少，程明觉得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追问下去。
“蔡正行现在，真的在你家吗？你可以带我们过去吗？如果能抓到他，他以后就不会在这大山里为非作歹了。”程明的语气重了几分。
龙梅梅的头垂得更低了。
杨爷爷捋了捋胡须，笑道，“小伙子，不要那么心急。你是警方的人吗？是他们让你来抓他的？”
程小月在旁边急不可待地应答道，“我哥不是警察。那个姓蔡的和那两个小傻子，在村子附近设置捕鸟网，是我哥去举报的。两个小傻子已经被警方抓了，就剩这个姓蔡的了。”
“原来是这样啊……咱们这流星村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几个年轻人了。没想到还是没能将他们引入正途，真是可惜啊。”杨爷爷摇了摇头，原本一直待在屋里休息的奶奶，突然揭开布帘端着茶水出来。
大家纷纷打过招呼，奶奶笑容满面地在木凳子上坐下。
“你们提到他，老身我，倒是想起过去的一件趣事。蔡小子他爹，年轻的时候还追过我，最后呢，我却选了你们杨爷爷。春重这个人啊，太死板，太严苛了，正行他娘去世之后，留下来这个孩子，他爹的脾气真是变本加厉，小孩子一有点什么毛病，就拿着皮带抽得哇哇叫。以前他在这村里头住，附近的邻居见到他，都直接绕着道走。”
奶奶脸上露出慈祥的笑意，大家听着她的讲述，仿佛集体穿越了时空，也回到了那个穷苦的年代。
程明知道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了，偷偷拿着手机给黑子发了一条微信，他在线，很快就回复了。
“那么晚了。有事吗？”
“你应该在木工房吧。知道村子里一个叫龙梅梅的姑娘家住哪里嘛？”
“龙梅梅？她家的地点，我倒是知道，很偏僻的一个地。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你替我去一趟龙梅梅家，在外面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从她家出来，如果有的话，及时汇报我。”
“……你这是在搞间谍战啊？”
“事关于一件重要的大事，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我现在实在是脱不开身。只能靠你了。”
黑子那边停顿了三分钟，程明很快得到了他的答覆。
“那好，我这就出发。如果路上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影，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拿到黑子肯定的答案，程明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很清楚让黑子去监视蔡正行是一个冒险的决定，但此时此刻，他如果不做出决断的话，蔡正行也许很快就会脱逃。
到时候，他们想再抓到他，那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了。
“这个姓蔡的性格是不是很扭曲啊，我是最看不起欺负小动物的人了，就算家里穷到揭不开锅，也不应该去干这种事啊？”程小月在旁边说了几句话，在场的几人陷入了沉默。
程明抬手压在了她的脑袋上，小月一副暴躁的神色，龇牙咧嘴地看着他，显然对程明的举动有些生气。
“二哥，你干什么呢？知不知道，现在是在杨爷爷家，你干嘛又欺负啊我啊？”小月直皱着眉头。
“你也知道这是在外面，那就少说点话，闭上你的嘴。”
程小月本想生气，但看了一眼周围，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让大家不高兴了，连忙收了口。
“不好意思，小妹淘气，其实她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当真的。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蔡正行的情况。”程明再度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
龙梅梅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但程明说完这段话之后，她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开口了。
“我对正行并不是很了解。虽然我们两个有过一段关系，但都是糊里糊涂的，他对我也是忽热忽冷，甚至从来没有带我到他家里去。我只是知道，他爸住在山边上当护林员。他几乎很少回家，特别是他开始抓鸟去卖之后，就更加沉默了。”
龙梅梅一开口，就说了一大段话，程明微微点头笑了，她愿意开口，这就是个好兆头。
这个龙梅梅和蔡正行的关系确实不是普通的朋友，看她的样子，两人应该是有感情的。
此刻她却跑到村长家举报这个蔡正行的情况，她这个人的心肠，却还挺狠的啊？
“蔡正行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做盗猎的生意的？关于他们前去售卖的黑市市场，你了解多少？”
“我……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认识他那会，他就已经在山上抓鸟了。关于黑市……我只是听说，他是从一个‘大哥’那里，了解到的这个地方。”她似乎在努力地回想，但关于蔡正行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
“你去过黑市吗？”
“没有。他们干的那些事，我从来都是反对的。但他不肯收手。黑市我听说是在镇上，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龙梅梅一直摇头。
似乎试图撇清自己和蔡正行之间的关系，这倒是在情理之中。
任何人遇到这种事，基本都会选择独善其身，看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程明觉得她应该也不会和盗猎的事情有关。
不然选择来老村长家举报他，不就等于把自己自爆了吗？
“那，关于他提到的那位大哥，你见过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见过……一次。当时正行把一些货放在我们家，后来过来拿的时候，就是这个大哥。他……长得瘦瘦高高的，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的模样，倒像是个读书人。”龙梅梅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程明一眼，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那个大哥和你有七分像，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到程明脸上，程明也觉得脸上毛毛的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