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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山林雨(二)


    许是今年倒春寒来得特别早,自那一整宿的雨下完之后,窗户上结了一层冰花,到了晚上,竟是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


    这场小雪细细碎碎,飘飘扬扬连着下了一整日。


    前往成天殿的路上铺着一层雪,一百八十层台阶下一左一右的石貔貅显得越发冷肃精神。


    众氏族的马车停靠在成天殿下,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少主从马车上下来。


    虞沧澜的马车来得比较晚,他拂开帘子的时候,哈出一口白气,一扫成天殿,总觉着今日的成天殿比往日显得格外沉重肃穆。


    玄光阴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边,他仰头望着成天殿,道:「很久以前,我第一次参加白鹭书院的大比,你送我到比武场,送给了我一样东西。」


    虞沧澜听他这么说,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影影绰绰的印象,不由将原先对自己身份的六成猜测提高到了八成。


    这些日子,他梦中梦到的景物越来越清晰,就好似真真切切发生在生活里的。


    那些细碎的画面杂杂乱乱全是关于一个人的——玄光阴。


    玄光阴将一块取下来送给虞沧澜:「这是当年你送给我的玉佩,你说是你母亲送给你的,现下我将他还赠给你。希望他能庇佑你取得胜利。」


    虞沧澜垂眸看着那块玉佩,玉佩材质水得剔透,雕刻的纹案是常见的蝙蝠,可工艺精巧,惟妙惟肖。


    只是蝙蝠身体上多了一道痕迹,像是被锐器飞快地噼凿下来。


    虞沧澜拇指抚摸着那道裂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那场大战,这道剑痕本该刻在我的心脏上,是它保住了我的性命。」玄光阴捧起来虞沧澜的手,轻轻地吻了下玉佩,抬起头看向虞沧澜,金豹眼深沉温柔,他摸了摸虞沧澜的头,「去吧,你能赢。」


    虞沧澜脸红了起来,他缩回手,将玉佩收进袖子里,不太自在地繫了繫大氅的的带子:「我当然能赢。」


    他转身往台阶上走。


    众世家少主正在台阶上前行,虞沧澜的背影在其中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却是玄光阴眼里唯一的存在。


    他看着虞沧澜一步步迈上台阶,最终消失在一百零八阶的最后一阶,不由想到了曾经自己无数次登上白鹿书院的比武台时,那道一直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无论他何时回头,他总能看到那人的目光,他总是在看着自己,从未离开。


    这一次,就换做他吧。


    跟着他,爱着他,永远看着他,也只看着他一人。


    哪怕他还是不完整的他。


    想到这里,玄光阴目光变得柔软,他方要踏前,背后响起阮清语的声音:「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玄光阴冷冷看他一眼,步上台阶。


    阮清语道:「你害他一世,这一世也想害他?他就该与我在一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玄光阴脚步一顿,转身眼神如三尺冻寒,冷彻骨髓,金豹眼彷彿已经看穿了阮清语的一切伪装,青天白日之下坦荡一片。


    「儿时我不懂得的道理,现在懂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脉相莲,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阮清语脸色阴沉,他快步走上前,跑到玄光阴身前,回身瞪着玄光阴,笑得阴阳怪气:「贱人!走着瞧,有你好看的!」


    「整日搞些不入流的东西,」玄光阴如同长辈一样训斥道,「往后没他护着,你当真一无是处。」


    原是来挑衅的阮清语得了一通面无表情的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待他好不容易想到词彙反击时,却见玄光阴身影淡去了。


    他恨得磨牙,瞳孔里转着一圈暗红色的光:「不入流的东西?呵,便让你看看,这四州大陆能被我操弄到何种地步!当年的仇与恨,我与哥哥受的苦,我要你们一一偿还!呸!!!」


    成天殿上盘龙柱顶天立地。


    一圈红烛圈出了今日的战斗范围。


    高位处,府尊严洗练端坐正位,左右下去依次是各世家的观赛人员。


    虞沧澜仰头望去,怡夫人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两人视线相撞,怡夫人满目自信,让虞沧澜不由心里一暖。


    他娘亲是全天下最好的娘亲,无论何时都相信他是优秀的,出色的,值得她骄傲的。


    他自然不会辜负这份信任与骄傲。


    远处,鼓声擂响,严洗练从高位站起来,沉声道:「今日大比,新添一个规则,三位可看到圈出遮天阵法的红烛?」


    虞沧澜一扫周围,与其余两人颔首应道:「看见了。」


    「往日红烛只是为了限制诸位活动,若是脱离红烛范围便算输掉比试,但今日,红烛范围将会随着时间向中间缩小。」


    虞沧澜听后一怔,嘴角抽了抽。


    大、大逃杀……?


    看来府尊是个资深的吃鸡爱好者啊!


    严洗练一挥手,几个红烛同时闪烁片刻,向中间靠拢些许,周围一圈红色光带便紧随着红烛向中间靠拢,圈划范围十分明显。


    此时,有两个金甲卫从人群中跳入了红烛范围内,范围缩减,其中一人向后倒去,身子触碰到了红烛范围,登时被一股力道弹了出去,落地时变得轻盈,最终轻巧坠地。另一个仍在范围内的则稳稳地站在舞台上。


    他迅速爬了起来,与同僚一同离开场地。


    「如众人所见。」府尊一扬手,红圈迅速向内靠拢,逐渐缩小到仅够两人对面站立的范围,「这便是遮天阵的最小范围,若是缩到了这个范围,一举一动都会造成出局。」


    沈昭踏前一步,略一鞠躬,严洗练道:「沈氏何事?」


    「若是先一人出局后,剩余两人同时出局呢?」


    「不会,」严洗练道,「仅剩一人时,此阵便会失效。」


    「原来如此,多谢府尊解惑。」沈昭退后。


    严洗练又絮絮说了一些鼓舞的话,便听钟声再响。


    众目之下,虞氏虞沧澜、沈氏沈昭和阮氏阮清语三人步上成天殿比武台。


    知悉世家恩怨的人都知晓,眼前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几个月前,阮清语在虞沧澜饭菜中下了脱魂汤妄图废掉虞沧澜的修为,奈何害人害己,被怡夫人抓住之后,毁掉了经脉。脸上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耻辱疤痕。这桩恩怨细说起来还是由阮清渠而来。而沈昭作为阮清渠的同窗好友,自然是站在阮氏这一边。如此看来,虞氏当真是孤立无援。


    台下各人心思不定,台上三人心里别有心思。


    虞沧澜沖他们拱了拱手,低声道:「请。」他双剑出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清丽剑影,水龙吟剑光轻柔,如水龙绕身,剑柄上枝节缠绕,幽蓝雪莲绽放,盈得虞沧澜满袖清香。


    沈昭一亮手中武器,整个成天殿便好似被拉入了一个黑白山水画境,众人被层出不穷的细密画意所包拢,登时满堂惊讶。


    「青枫笔——」林梦生惊叫出声,恨不得跑到比武台上,「沈昭你居然拿到了青枫笔!」


    沈昭无奈地看他一眼,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笑意,林梦生笑得眉眼盈盈,打从心里替他高兴。


    沈枫长吟一声,嘴角露出笑意,严洗练问道:「沈兄,就这么将青枫笔传给小辈了?」


    「正是好时候。」沈枫毫不犹豫道。


    青枫笔,笔落青枫,簌簌有音。


    青枫笔是沈氏世代相传的武器,亦是沈氏家主的特徵,沈昭能得青枫笔便证明他已经足够继任沈氏家主,这场比试对他来说,是超越荣誉的一场战斗。沈枫不愿让旁的东西牵绊住沈昭,只愿意让他由心而战,战得恣意,战得快意。


    又闻一声低沈剑鸣,众人目光被阮清语夺走。


    他手持一把一臂长的剑,剑身通体漆黑,剑锋上染血似的红得发光。


    那剑雕饰极少,若非剑锋上的红芒,乍一眼看去与凡剑无异,可却透着一股子叫人心底生寒的冷意。


    在阮清语亮剑的时候,现场众人佩剑竟是齐齐颤声起来,就连水龙吟也不住发出低啸。


    阮清语一扫众人,漫不经心道:「赐教。」


    阮清语话音刚落便即刻出剑,那把沉沉黑剑携捲着雷霆万钧之势,刺破苍穹而来!


    阮清语所用招式是配合阮氏的《清心诀》而修炼的《凝雪剑诀》。


    《凝雪剑诀》剑意取自隆冬雪景,冬雪时而纷纷如雨坠,时而飘扬如鹅毛,故而剑诀有轻有盈有满有缺有快有慢有沉有钝,各剑式灵活转变,三十二般变化,万变不离其宗,变不开基础《清心诀》的关键——静。


    阮清语年轻气盛,却是静中生动,上来便是极为刚烈的剑诀,刺破来时,足以斩破天光之威。


    他的目标也是择虞沧澜而行。


    就在此刻,墨迹染了眼角,青枫笔一出便扬起一幅黑白山水,明明只有眼前方寸变化,却好似被拢于黑山白水之境。


    他同阮清语一样,青枫笔笔尖直刺出去,上来便是一招极为凶险的仙人献丹!


    场上竟是只有虞沧澜还悬而未动。


    他们料想得大抵不错,三人决战毕竟会私下结盟,除掉其中一人,再由剩下两人厮杀。以两人起手攻势看来,虞沧澜便是他们要率先除掉的第三人。


    水龙吟发出轻微低颤,剑意沛然涨到极致,他缓缓抬手,就在众人以为他有什么进一步动作的时候,青枫笔倏然调转方向,墨意硬生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扎眼的弧度。


    墨迹横扫,真气泼墨似针,刺向阮清语!


    阮清语只得扭转姿势,将剑横在身侧,噼里啪啦剑意相撞之后,阮清语落地后看着他们:「咦?沈昭哥哥,你竟是不帮我,若是清渠哥哥知道了……」


    「放肆!」沈昭收回青枫笔,于半空中推画出了浅浅墨迹,道,「比武场上,胡说些什么!」


    「没趣。」阮清语翻了个白眼,剑影一转,引动一起激越枭鸣,剑锋直指沈昭。


    沈昭提笔对抗,阮清语忽然回身,一荡袖炮,一股真气随之荡去,阻挡上前的虞沧澜。


    他手指虚虚一抓,便有真气如蛇扭动,从地面一路迤逦而去,猛地从地面冲了起来,意图定住虞沧澜。


    那真气前蹿速度太快,抓住虞沧澜脚踝,虞沧澜顿时被冷意浸透肌理,被定在原地。


    严洗练蹙了蹙眉,目光一扫外围的金甲卫,都未发现任何异样。


    他状似无意道:「清语小小年纪,修为却如此惊人,此先当真是埋没了。」


    「清语这孩子从小就不服输,日日修炼,从不停歇,现下看来,辛苦没有白费,娘亲替他欣慰。」鸾夫人语气软软道。


    严洗练横她一声:「阮三通呢?」


    「在家睡着呢,府尊提他是想添堵么。」鸾夫人眼神冷淡。


    严洗练沉吟一声,不再说话。


    此刻,虞沧澜解开了阮清语的定身,前去帮助沈昭。


    阮清语的招式太过刚劲霸道,沈昭的青枫笔难以招架,两人对在一处,高下低显。


    虞沧澜玳弦急曲抽了上去,却见阮清语像是找到了法门让虞沧澜难以使出一个完整的玳弦急曲,以二打一的局面竟是僵持不下。


    怡夫人不免有些担忧,与一旁同为人父母的沈枫低声道:「你瞧阮清语,他的修为怕是已经到了玄炁,说是玄炁三重都不为过。」


    「昭儿前些日子突破玄炁一重,我才将青枫笔传给了他。阮清语小小年纪便有三重修为,是阮府丹药激发还是……」


    「无论如何,如此揠苗助长皆非好事……」


    「就怕不单单是揠苗助长,」沈枫道,「此次大比我卜算了一卦,卦象竟是扑朔迷离,隐约可见并非是吉。」


    「事在人为,」怡夫人目光望向虞沧澜,咬牙道,「我相信澜儿。」


    虞沧澜拉近与阮清语打出一招玳弦急曲,却见阮清语又是虚空一抓,突然打出一道真气,撞上虞沧澜胸口。


    周遭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


    虞沧澜眼角余光瞥去,见到红烛亮起,圈划出来的范围正在向内收缩,他若是再往后挪几步,就要撞出范围。


    不敢大意,虞沧澜一甩蝶弄足,登时止住后跌了趋势,前冲出三十尺的距离,步伐稍止的片刻,腰身一扭,转向阮清渠,水龙吟轻轻一提,便听清脆剑吟——


    剑破虚空!


    虞沧澜余寒映日一开,一边躲避阮清语反抽过来的剑气,一边玳弦急曲连抽两发,江海凝光补上!


    爆——!


    阮清语浑身一凛,嘴角溢出血,他冷笑着看虞沧澜,抹去嘴边血迹,道:「竟能破开我的护体真气,倒也是我小瞧了。」


    他低喝一声,长剑突然离手,沉重剑气拨云撼地,刺向沈昭。


    虞沧澜见状不妙,剑心通明想封住阮清语动作,却见阮清语竟是动作快他一步,真气将他震开。


    与此同时,沈昭肩膀被长剑刺穿,已是明显落了下风再没比下去的必要。


    虞沧澜跌坐在地。


    一对一。


    虞沧澜犹豫了下,还想再上,却是停了下来。


    ……不行,再打下去剑舞要不够了,他可不想当场转圈攒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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