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分手!阎总秒变小奶狗》 第1章 怎么会是他? “嘶……” 折腾一夜。 秦枳浑身疼得像被拆了重组过。 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迎上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会是他? 看着这张脸,她恍惚间回到校园时代。 “秦枳,阎屹洲是新来的转校生,从今天开始跟你同桌,他原生家庭不好,性格比较孤僻,你作为班长多关照他一下……” 自此,他们一起度过了高中三年。 那时的阎屹洲心思深沉,话很少,但几乎所有话都是对她说的。 相处三年,她惊觉自己早已把老师交代的任务养成了习惯,毅然决然与阎屹洲考进同一所大学…… 秦枳轻轻抬手。 纤细指尖即将触碰到阎屹洲脸颊时,却蓦然顿住。 四年前阎屹洲转学。 同时期,她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秦家公司破产,爸爸和小三卷款逃往国外,亲友全都对她们母女避之不及。 妈妈不堪重负割腕。 秦枳永远都忘不掉那个雨夜有多冷,她满身是血,颤抖着拨出阎屹洲电话。 那时她除了阎屹洲,已经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电话很快接听,又立刻挂断。 她像是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人,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折断了。 秦枳收回思绪。 同时也收回了伸向阎屹洲脸颊的手。 离开时,秦枳将身上仅有的伍佰元现金,放在了床头柜上。 离开御庭,秦枳马不停蹄往家里赶。 今天是还债的日子。 原以为拿到九天集团的并购案,看在一笔丰厚佣金上,债主能宽限些时日。 现在看来,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秦枳忐忑地走进楼道。 果不其然。 债主陈亮就守在门口。 和以往不同,陈亮今天竟然静静地站在那。 没有破门而入,没有吵得街坊邻里出来看热闹,更没有带那些凶神恶煞的流氓混混逼债。 以前因为这个,她和母亲没少被房东驱赶,四年时间不知搬了多少次家。 秦枳警惕地上楼,踌躇道:“陈哥,我今天没有钱还给你,请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还……” 秦枳话还没说完,陈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一举动把秦枳看呆了。 “你这是……” 陈亮开始狂扇自己嘴巴:“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陈亮魔怔了似的,一直抽自己嘴巴。 下手特别狠。 眼见着把自己抽成了猪头。 怎么好端端的疯了? “陈哥,你……啊!” 陈亮一把抓住秦枳的脚,惹得她惊呼一声。 下一秒。 陈亮一个接近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儿,顶着颗猪头,哭着央求道:“秦小姐,钱不用还了,咱们的债一笔勾销,您帮我求求情,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你在说什么啊?” “秦小姐,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活阎王的人,我要是知道,就算给我一百个……呃不……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难为您,我是生是死,全在您一念之间啊!” 活阎王? “哎你……” 秦枳才开口,陈亮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虎躯一震,颤抖着手接听。 “别烦她,滚!” 不等陈亮说话,电话已经挂断。 陈亮抬眼看看秦枳,像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下楼时踉跄着差点滚下去。 秦枳觉得莫名其妙。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匆匆换了身衣裳,赶往顶洽投资银行报到。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李梅昨晚诱骗她去御庭会所,给她下药,险些害她被猥琐男糟蹋。 这笔账必须算一算! 秦枳气冲冲来到顶洽,还没来得及找李梅算账,迎面碰见一脸八卦的沈佳。 “吱吱,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没听你说啊?” 秦枳蹙眉。 “我没谈恋爱。” “鲜花和礼物都送到单位了,竟然还藏着掖着?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你竟然连我也不说,我男朋友你可都见过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秦枳更是疑惑。 “送错了吧?” 秦枳说着走向自己的工位,远远便见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目测足有九十九朵。 玫瑰花束旁边,还静静摆放着一个十公分见方的黑丝绒盒子。 秦枳狐疑地拿起花束,里面夹着一张卡片,卡片上是行云流水的几个字—— 「好久不见,枳枳。」 熟悉的字体令秦枳心下一紧。 是阎屹洲…… “怎么是好久不见?”沈佳狐疑着又说:“咳……不过你男朋友选花的眼光有待提高哦,现在谁还给女朋友送这么艳俗的红玫瑰啊?” 秦枳深深拧着眉头。 不知怎的,看着这捧红艳似火的玫瑰,竟然有种血腥变态的感觉。 她随即拿起黑丝绒盒子。 盒盖翻开的一瞬,钻石璀璨夺目的火彩迸射而出,晃了人的眼。 这是一条粉钻手链。 “哇好大颗!”沈佳顿时惊呼出声,“我知道这个牌子,这款手链貌似全世界只有一条!我收回刚刚说你男朋友眼光不行的话,终究是小的僭越了!” “阎屹洲,我不喜欢廉价的礼物!” 往事浮上心头。 秦枳回想着自己曾说过的话,以及阎屹洲当时受伤的样子,心情压抑到极点。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在一下下拉扯着心脏。 一抽抽的疼。 阎屹洲已今非昔比,她也不再是秦氏集团大小姐。 所以…… 他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吗? “吱吱,收到礼物应该开心才对啊,你干嘛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秦枳连忙收回思绪,转开话题道:“有没有看见李梅?” “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从今天早上就没见到她。” 秦枳微微敛眉。 难道李梅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成功,不敢来顶洽面对她? 思绪间,耳边传来一阵高跟鞋与地面的撞击声。 主管林静来到跟前,将一份文件扔在办公桌上。 “秦枳,看来顶洽这种小地方,很快就容不下你这只金凤凰了。” 秦枳微怔。 林静又说道:“这是九天的m&a case,对方点名由你负责。” 九天并购案?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案子,因为这个,她还轻信李梅的话,险些遭遇不测。 她此刻应该开心才对。 可从昨天到现在,发生太多事情,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沈佳激动不已:“吱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等你变成富婆可别忘了我哦!” 林静阴阳怪气道:“沈佳,你很闲吗?” 沈佳扁扁嘴,不情不愿回到自己工位。 林静今早接到九天合作消息时,别提有多兴奋。 可脸上笑容还没化开,就听对方点名将这个项目交给秦枳做。 林静目光落在鲜花与手链上,表情轻蔑。 “这是办公室,不是炫耀物质的场所,靠出卖肉体达成目的,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说呢秦枳?” 沈佳连忙在一旁打抱不平道:“林总监,你说这话就过分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吱吱不是凭实力?” 林静轻嗤一声。 沈佳还欲再说什么,秦枳蓦地从座椅上起身。 她眼神凌厉地看着林静,慢条斯理说道:“林总监,我不认为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随意践踏员工尊严,这番话只会显得你粗鄙且狭隘,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不介意告你诽谤。” “你!” 林静被狠狠噎了一下。 秦枳接着说:“其次,我并没有答应接手这个并购案。” 沈佳神色一惊,轻轻扯了扯秦枳衣摆,在她耳边咬牙说:“吱吱,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秦枳没理会沈佳,随即拿起并购案文件递给林静。 “林总监,我资历尚浅,这么重要的任务恐怕无法胜任,你还是交给有资历的人去做吧。” 林静以为自己听错了。 业内所有投行人挤破头都想拿到的资源,秦枳竟然就这么拱手送人? “秦枳,你在开玩笑吗?”林静说。 沈佳一个劲儿给秦枳使眼色,让她收回刚刚说的话。 “吱吱,你别犯傻啊,这单如果顺利完成,别说吃三年,就算三十年都不成问题,钱赚到手了老娘最大,管别人说什么干嘛?别人只有眼红的份儿!” 秦枳并不在意林静说什么。 只因她在听说九天集团有意收购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功课。 九天集团总部在海外,由阎氏家族掌控。 此前主要经营海外产业,不久前才进军亚太地区。 新上任的总裁很神秘,没人有幸见过,但他狠辣的手段在业内家喻户晓,被人称为活阎王。 原以为只是巧合。 可自打见到阎屹洲,又收到他送的全球仅此一条的手链,秦枳越发觉得,他就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而陈亮提到的活阎王,就是阎屹洲。 如果四年前的分离是命中注定,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再见。 第2章 昨晚很舒服 秦枳捧起玫瑰花束,拿起黑丝绒盒子,不顾林静与沈佳诧异的目光,径自往外走。 站在走廊里,她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 还未接通,又慌乱挂断。 四年前,她满身是血跪坐在雨夜中,怀里抱着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母亲,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遍遍祈祷对方快点接听。 电话接听时,她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阎屹洲没说一句话便将电话挂断。 那是她最绝望的一天。 秦枳知道,阎屹洲恨她。 恨就恨吧。 在她决定那样做的时候,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们的缘分,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思绪中的秦枳吓得一哆嗦。 屏幕上显示着熟悉的号码。 铃声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敲击在她心尖上。 “阎屹洲,我们见一面吧。” “今晚八点,御庭会所。” 他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 晚上7:50。 秦枳手捧玫瑰花束,来到御庭商务会所套房门外。 这是她昨晚住过的房间。 再次回到这里,秦枳心情五味杂陈,像是被搅乱的一锅粥。 昨晚的事依稀记得。 如果一早知道对方是阎屹洲,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借着药力那么做。 秦枳深吸口气。 走进门一瞬,表情里所有复杂情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从容不迫。 像来谈业务。 时隔四年,秦枳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打量着眼前男人。 他外表几乎没什么变化。 偏浅的肤色衬得嘴唇异常红润,身形也还是清清瘦瘦,一副营养不良、病恹恹的样子。 记得上学那会儿,姜茶茶开玩笑说他像吸血鬼。 女同学们背地里议论,阎屹洲要真是吸血鬼,他会把初拥给谁? 阎屹洲此刻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整个身子倚在靠背上。 说不出的懒散。 可即便如此,依旧掩饰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 更像吸血鬼了。 目光相撞,秦枳见到那双墨眸里的攻击性,为之一振。 初遇时,他就是这样。 后来相处三年多,他面对秦枳大多时候更像是被驯化后失去野性的狼,带着点宠物犬的温顺。 他又恢复成原本模样。 像是对主人失去信任的宠物。 “坐。” 秦枳从包里拿出黑丝绒盒子,与花束一起放在茶几上。 突然瞥见旁边的五百块钱。 秦枳不动声色,落座,对阎屹洲说道:“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阎屹洲拧眉。 四年不见,她竟如此生分,言语客套的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不收贵的……”阎屹洲作思考状,“难道要收廉价的?” 他果然是在羞辱她。 她当年口无遮拦,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现在风水轮流转。 她的报应来了。 秦枳强压着火气说:“昨晚是个意外,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没发生…… 果然她清醒后,又变成讨厌他的样子。 阎屹洲墨眸微眯,压下心底不甘,目光扫了眼茶几上的五百块钱。 “我的一晚不止这个价。” 秦枳有些局促。 自从秦家破产后,她便背上巨额债务。 这几年来,她一边念书,一边赚钱还债,一边还要给母亲凑医药费。 常常口袋比脸还干净。 这五百块钱并不在她日常开销计划中,差不多是她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阎屹洲如今手眼通天,知道她欠债的事,明摆着是在让她难堪。 从前的确是她不对,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阎屹洲竟还抓着不放,明里暗里地羞辱她。 秦枳小暴脾气瞬间上来,不客气地说:“我没有那么多钱嫖。” 阎屹洲表情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九天并购案也是你安排的吧?无功不受禄,我是不会接手这个项目的。” 秦枳继续说道:“还有陈亮的事,也跟你有关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 “你拿什么解决?” 阎屹洲反问,直接让秦枳愣住。 她大脑有片刻的短路。 是啊。 她拿什么解决? 靠她自己只怕要这样东躲西藏过一辈子,一辈子也摆脱不掉老赖子女的名声。 可她活得已经很卑微了,不想再被阎屹洲奚落羞辱。 “不管怎样,都不劳阎总您费心,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请阎总不要再做任何没有边界感的事情,那样对彼此都好。” 秦枳说完便起身。 正欲离开,阎屹洲缓缓开口道:“我想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债主不是陈亮,而是我。” 秦枳一脸震惊。 看到她这副表情,阎屹洲心情大好地勾起唇角。 只是这笑容在秦枳看来,竟有些发毛。 “阎屹洲,你到底要做什么?” 阎屹洲笑的邪肆:“成为你的债主……享受催债的乐趣。” “……” “阎屹洲,因为四年前表白被拒绝,所以你怀恨至今吗?” 这话像是戳了阎屹洲命门。 他蓦然站起身。 高大身形在秦枳面前笼罩起一道暗影,让人莫名生出几分压力。 他来到秦枳跟前。 俯身。 那张妖冶俊脸压下来的时候,秦枳跟被施了魔法似的,全然忘了动。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睚眦必报么?” 他声音很轻,宛如鬼魅,仿佛每个音节都从牙缝里溢出来,透着森森寒意。 阎屹洲有过精神病史,据说是因为幼年时目睹母亲自杀造成的。 所以班主任才会让秦枳格外照顾他。 记得高三那年他病发,在学校操场上打了同年级的一个男生。 几个人都没能把他拉开。 事件闹得很大。 秦枳赶到时,直接被操场上血腥的场面吓到。 阎屹洲骑在那个男生身上,拳头不知疼似的疯狂砸下去。 到处都是血。 有人喊‘秦枳来了’。 阎屹洲下意识看向人群,两人视线对撞的一瞬,秦枳刚好捕捉到他眼里的杀意。 时隔几年,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秦枳仍心有余悸。 “阎屹洲,我们相安无事不好吗?” “不好。” 他声音平静的可怕。 秦枳声音有些颤抖:“你想怎么样?” 阎屹洲薄唇又朝她耳边凑近了几分,声音轻柔得不太正常。 “枳枳,我现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有能力买最贵的礼物,所以……我也有能力把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包括你。” “疯子!” 秦枳推开他,逃难似的朝门口走。 身后传来阎屹洲噙着笑意的声音:“枳枳,你逃不掉的。” 第3章 一晚五万 秦枳马不停蹄赶往地铁站。 感受地铁行驶中的轻微晃动,她才觉得自己此刻是安全的。 她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更不去想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紧张情绪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秦枳拨通护工的电话:“王姨,我妈今天状态怎么样?” “吃完药才睡下,你要跟她通话吗?” “不了王姨。” 护工接着说道:“你妈妈最近情绪稳定很多,白天我还陪她去花园里面晒了会儿太阳,你放心吧秦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谢谢你。” 秦枳挂断电话,护工又发来一张梁雅静安详入睡的照片。 秦枳抿唇笑了笑。 梁雅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支撑着她努力工作、生活的动力。 只是现在…… 她突然觉得人活着好累啊。 人生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身边还要有那么多恶意? 爸爸背叛,同事陷害,上司刻薄。 还有阎屹洲…… 已经四年多不曾联络,他竟突然出现,他们又阴差阳错…… 秦枳叹息着。 她生活本不平静,又雪上加霜。 东方欲晓。 又是崭新的一天。 不出差时,秦枳早上会来顶洽报道。 依旧没见到李梅人影。 李梅好像自那晚之后凭空消失了。 也好,眼不见为净。 秦枳习惯同时跟进几个案子,做方案到天亮是常有的事。 沈佳说她是拼命三娘,劝她不要这么辛苦,说钱赚到却没了健康得不偿失。 她只是一笑而过。 她甚至希望自己是机器人,可以24小时不休息,那样或许能快一点把债务还清。 秦枳正在工位上整理方案,林静突然走过来。 脸色阴沉。 “秦枳,你故意的对不对?” 她突然的兴师问罪,令秦枳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认定九天的并购案非你不可,才故意说不做,故意来让我难堪的?” 秦枳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想必林静在九天那边吃了瘪,心里不痛快,来她这找补。 秦枳平时太累,懒得跟人计较,很多时候都是得过且过,所以才给人一种她很好说话,能随意拿捏的错觉。 以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现在她才明白,这些人不会因为她退了一步就与她相安无事。 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秦枳眼神凌厉地看着林静:“我已经明确说过,这个案子我不做,根本不存在故意让你难堪一说,林总监与其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精进一下合作方案,让九天看到顶洽的合作诚意与优势!” 林静被噎了一下。 她哪里好意思强调对方拒绝合作的原因? 林静做梦都想把这份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可她使尽浑身解数,对方就是不答应换人。 明摆着九天高层就是冲秦枳来的。 除了她谁也不行。 如果秦枳不接手,这个并购案就无法继续推进。 顶洽高层很重视这次合作,从昨天开始不止一次询问进展,要是知道在她手里搞砸了,她的饭碗也就没了。 这件事又不能让秦枳太拔尖儿。 因此她未提及合作细节,上头的人并不知道九天的合作条件是什么。 林静内心挣扎后,态度缓和下来。 “秦枳,你应该知道与九天的合作究竟有多重要,本年度业绩,全都指望这次合作创新高了,就当是帮顶洽的忙,接手这个案子,公司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秦枳看穿林静心思。 并未点破。 她再次重申道:“抱歉林总监,这个案子我不会做。” “你!” 林静气急败坏地看着秦枳:“你嚣张什么?这个案子要是没做成,你以为高层不会迁怒于你吗?” 秦枳淡然道:“是否迁怒我不重要,但第一个肯定迁怒你,林总监,你还是提前想想对策吧,在我这里做无用功挺没意思的。” 林静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怒视着秦枳好一会儿,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临走时狠狠地剜她一眼。 秦枳丝毫没因林静受到影响,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手机突然传来一道信息提示音。 【催债。】 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让秦枳呼吸一紧。 是阎屹洲。 她深吸口气,打字回复。 【阎总,我暂时没有钱。】 【何时有?】 那边消息几乎是秒回。 很闲的样子。 秦枳无奈叹气,回复道:【一周后发工资。】 【还多少?】 【五万。】 【不够。】 秦枳立刻把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听。 明摆着故意拿乔。 像对待其他债主一样,秦枳语气温和的说道:“阎总,五万是我的极限,再多我真的拿不出来。” 她拼命工作,才把年薪提升到三十万。 还要努力签单,保证每月都有高于底薪的奖金收入,不然一个月五万都还不上。 阎屹洲慢条斯理道:“一个月五万,一年六十万,那你欠我的两亿,岂不是要三百多年还清?” “……” 秦枳也知道有些过分。 正因如此,包括陈亮在内的那些债主才会暴力催债。 哪怕他们明知道秦枳不会有能力还清债务,追回一些损失总好过全部都打了水漂。 有时候秦枳会忍不住庆幸,债主们没把她绑了送去缅北。 秦枳保证道:“我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晋升,薪水涨了之后,就能早点还清债务了,阎总,请您再宽限我一些时间。” 电话那端一片沉默。 阎屹洲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秦枳听到自听筒传出来的浅而匀称的呼吸声时,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极低的气压,下意识复盘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片刻。 阎屹洲终于开口。 “可以。” 秦枳眼睛一亮:“真的?” “我们见面谈。” “……” 这次换秦枳沉默了。 她不想见阎屹洲,也不想回忆起曾经的过往。 那张脸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会让她忍不住把那些封存多年的记忆唤醒。 “还是那个时间,老地方见,不来……后果自负。” 阎屹洲挂断电话。 根本不给秦枳拒绝的机会。 霸道至极。 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秦枳劝了自己好一会儿才释然。 谁叫他是债主呢? 更重要的是,他疯起来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晚上八点。 秦枳准时到达御庭会所。 站在包间门口,突然回想起昨晚阎屹洲吻住她的瞬间,以及他嘴角带血,肆意狂笑的样子。 身子冷不丁哆嗦了下。 秦枳深吸几口气,视死如归般地推开门。 阎屹洲坐在沙发上,抬手看看腕表:“迟到一分钟。” “我下次注意。” 不知是因她乖顺的态度,还是因她说的那句‘下次’,阎屹洲心情大好,没有发难。 他起身朝餐厅走,一边说道:“边吃边聊。” 说话间,人已落座。 秦枳坐在阎屹洲对面。 两人落座后,侍应才开始上菜。 秦枳惊讶的发现,每一道菜都是她以前喜欢吃的。 那时候阎屹洲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秦枳的饭搭子。 阎屹洲竟记住了她的口味偏好。 “尝尝。” 秦枳警惕地看着阎屹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没那么龌龊。” 秦枳觉得,阎屹洲今晚让她过来,绝不仅是请她吃顿饭这么简单。 忙了一天,秦枳只喝了两杯水而已。 这会儿的确很饿。 索性就没再矫情,开始享用美食。 她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秦家公司破产后,她把精力全都用在赚钱上。 经常一天只吃一餐。 大多是十块钱以内的路边摊,连外卖都舍不得点。 “吃饱了?” “嗯。” 秦枳接过阎屹洲递来的纸巾。 正擦拭嘴角,便听阎屹洲说道:“那我们开始谈正经事了。” 说话间,他将一份契约递到秦枳面前。 秦枳翻开看了看,脸色顿时青白不定。 再次抬眸看向阎屹洲时,眼里已经蒙上掩饰不住的愤懑。 “一晚五万?你是什么意思?” 第4章 阎屹洲,我们没得谈了! “电话里我已经说过,我会努力工作赚钱,一月五万只是暂时的,实际用不了那么多年。” 阎屹洲明显有些不耐:“可我没耐心等这么久。” 的确。 以阎屹洲如今的身家,分分钟进账都比她几年收入高,自然会觉得她零星还得那点是小钱。 “想好了么?” 秦枳捏着合约的手微微颤抖。 眼眶微热。 忍到喉咙发痛。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变故,她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秦家大小姐。 一家人其乐融融。 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她虽身份卑微,却不想认命! 秦枳反复吐纳,故作洒脱地将长发撩过肩膀,抬眸看向阎屹洲。 “阎屹洲,我们没得谈了。” 闻言,阎屹洲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落在秦枳身上的目光也沉了几分。 调整坐姿。 他眯眼看着秦枳,语气沉冷且缓慢地说道:“枳枳,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秦枳被阎屹洲的气势震慑住。 好一会才脱口道:“阎屹洲,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欠你的钱一定会还,但决不以这种方式!” 阎屹洲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嘴角勾着一抹没有情绪的弧度。 “枳枳,我说的一晚,可不是那个意思。” 往事浮上心头。 “你喜欢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拿什么喜欢我?让我陪你吃苦吗?我不喜欢这些廉价的礼物!更不喜欢没出息的你!” 阎屹洲紧咬着牙根。 现在回想起来,他仍忘不了,操场上那些让人窒息的嘲笑声。 这几年他整晚睡不着,直到前天晚上,他才终于睡了第一个安稳觉。 手机铃声打破阎屹洲的思绪。 助手林奇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老板,会所里那个男人已经处理掉了,不过……” “说。” “李梅不见了。” “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阎屹洲眼神发狠,声音却异常平静,拇指稍稍用力,捏在指间的筷子应声折断。 一周后。 秦枳薪水到账后主动加了阎屹洲微信,并在通过好友请求的第一时间发起转账。 不多不少五万块。 几分钟后。 钱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秦枳拧紧眉头。 立刻拨通阎屹洲电话,准备问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拒接。 秦枳再打,依旧被拒接。 接连几次后,对方手机关机。 秦枳气的肝疼。 中午。 沈佳来找秦枳一起吃午饭。 秦枳拒绝道:“我带了面包,不出去吃了。” 沈佳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吱吱,平时节俭一下就算了,今天可是发工资的日子,必须好好犒劳一下上个月努力的自己!再说了,你每天就吃这些,身体受得了吗?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没什么胃口,真不出去吃……哎……” 沈佳立刻挽住秦枳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这顿我请!” “我真不想去……” “不许拒绝,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沈佳架着她往外走。 秦枳无奈,只得说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你别这么拽着我,跟我犯事被抓了似的。” 两人才出部门,沈佳突然顿住脚,瞠圆了眼睛惊叹道:“我去,那个男的好帅啊!” 秦枳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整个身子僵了一下。 阎屹洲? 这尊大佛怎么会来顶洽这种小地方? “他旁边是咱们马总,马总平时严厉得要命,怎么在这小子面前点头哈腰的?” 秦枳没言语。 沈佳自顾自地继续疑惑道:“我记得马总是顶洽最大的股东啊,应该不存在什么幕后大boss吧?” “啧啧啧……极品啊,极品!” 眼见着阎屹洲与顶洽老总就要走过来,秦枳立刻拉着沈佳朝相反的方向走。 “吱吱你走反了,电梯在这边!” 秦枳完全不听沈佳说什么,闷头继续走。 身后突然传来马永年的声音:“秦枳,你过来!” 秦枳没想到马永年会突然叫住自己。 她定在原地,很是不情愿地转过身来,看向马永年时,脸上挂着职业的假笑。 “马总好。” 平时对待下属十分威严的马永年,这会儿面对秦枳时,说不出的和蔼可亲。 “小秦啊,既然你认识阎总,那九天的并购案就交给你来做。” “马总,可能有误会,”秦枳微顿,转眸看向阎屹洲,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阎总。” 马永年神色诧异。 方才明明是阎屹洲先提起秦枳的,所以他才会提议把九天的并购案交给秦枳做。 当是卖个人情。 可秦枳的反应却让他摸不清头脑。 “阎总,这……” 阎屹洲嘴唇微勾,慢条斯理道:“我的确不认识这位‘秦小姐’,是助理提起的,说是‘秦小姐’对待工作十分认真负责,所以我一直有兴趣与之合作。” 秦枳继续保持着职业假笑:“不好意思阎总,我最近手头工作比较多,怕是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马永年汗流浃背了。 虽说两人不认识,可马永年这种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还是一眼能看出阎屹洲对秦枳十分感兴趣。 阎屹洲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秦枳怎么就不开窍呢? 她平时不是挺八面玲珑的么? 马永年担心这单生意做不成,立刻说道:“正好沈佳也在,你手上的工作全都交给沈佳,从今天开始,你只一门心思跟进九天并购案就好!” “马总,我……” “就这么决定了!”马永年不给秦枳拒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和阎总准备去吃饭,你们两个也一起吧!” 餐厅。 秦枳与沈佳一起在洗手间洗手。 沈佳狐疑地瞅着秦枳说:“吱吱,你今天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说实话,我之前觉得你挺财迷的,常常同时做好几个案子,照理说,你应该很愿意拿到九天的案子,可你为什么要一再拒绝呢?我有点搞不懂你。” 秦枳不言语,只一味地洗手。 沈佳觉得她不对劲,但也知道她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尔后拍拍她肩膀,说道:“你想想吧,我先过去了。” 沈佳离开后,秦枳停下洗手的动作。 缓缓抬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也看不懂。 开始拒绝九天的并购案,是因为不想跟阎屹洲再有什么牵扯。 可现在阎屹洲成了她的债主。 他们像是两条藤蔓,相互纠缠在一起,只要债务一天不还清,就一天别想摆脱这种关系。 她为什么还是不想接手九天的案子呢? 甚至没有勇气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姜茶茶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响彻:“秦枳,我知道你喜欢阎屹洲,可你忍心他一辈子这样吗?他是一粒金子,但‘金子终会发光’这句话只是用来糊弄人的,如果没有好的社会背景,没有好的教育和人脉,他的光芒只会被砂砾吞噬……” 难道还喜欢他? 秦枳立刻甩开这可怕的想法。 她对阎屹洲的喜欢,早被四年前那场雨冲刷殆尽了。 秦枳正欲擦手离开,一抬头,被镜子里站在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手洗这么久,是不想见到我?” 阎屹洲言语噙着质问与不悦。 说话时,高大身形缓慢逼近。 秦枳下意识后退。 身子被迫抵在盥洗台上。 退无可退。 两手撑在身体两侧,以此来缓解后腰被坚硬台面咯到的痛感。 下一秒。 温热大掌带着极强的侵略性,附上她两只手,使她被迫与之十指紧扣。 这样的动作也致使两人身体愈发紧密贴合在一起。 秦枳身子顿时紧绷起来。 她的反应悉数落在那双深谙的黑瞳里。 阎屹洲如窥觑猎物的猛兽,危险地眯着眼,贴着她的耳深吸气。 呼吸间尽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和那晚一样。 喉结上下滚动。 阎屹洲声音略显低哑,传进秦枳耳中的每个字都很清晰。 “那晚你不清醒,很多细节怕是都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 第5章 她不喜欢我 “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呢?” 阎屹洲又凑近几分,嘴唇轻触着她薄软的耳廓,言语中噙着戏谑:“枳枳,想不到你思想这么不纯洁?” 秦枳有些窘迫。 “你松开!” 两人手指紧紧交缠,秦枳根本挣不开。 她越是表现的无比抗拒且嫌弃,就越是刺激着阎屹洲,让他无法管理自己的情绪。 “不松。” 他手指稍稍用力。 秦枳因指间的疼痛蹙起眉头,一双剪水眸子恼怒的瞪着阎屹洲。 “这里是公共场所!” “那又怎样?” 他疯起来,一向不管不顾。 秦枳败下阵来。 深吸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阎屹洲,我是不会答应你那些无礼要求的!” “比如?” 距离太近,秦能听到阎屹洲略微加重的呼吸声,嗅到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 如此暧昧的时刻,‘陪睡’这种话,属实说不出口。 秦枳涨红了脸。 阎屹洲突然嗤笑着说:“说你不纯洁还不承认?你是不是以为,我之前说的一晚五万,是让你陪睡?” 秦枳诧异地看着他。 难道不是? “不过……你若是有其它需求,我乐意满足。” “没有!” 看着那张俊脸再次压下来,秦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瞬间将手从阎屹洲掌中抽离出来,并用力推了他一把。 阎屹洲向后趔趄了下。 看着她慌乱至极的模样不怒反笑。 秦枳跑到洗手间门口顿住脚,回眸看向他,说道:“你晚一点再回去,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当是我求你。”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阎屹洲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洗手间门口,忍不住攥紧掌心。 秦枳第一次求他。 竟是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与他认识。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小秦,怎么洗个手这么久,见到阎总了没有,他也去好一会儿了。”马永年问。 “没有,刚刚出去接了通电话。” 秦枳说着便要坐在沈佳旁边。 马永年连忙制止道:“小秦,你坐这边。” 秦枳看了看马永年所指的位置。 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她坐过去的话,刚好坐在马永年与阎屹洲中间。 秦枳一万个不愿意。 “马总,这么高兴的日子,您跟阎总怎么也得喝几杯,我坐在中间不合适。”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来来来,你就坐这边!” 秦枳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 只得坐过去。 落座时,迎上对面沈佳怪异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姐妹儿,你跟阎屹洲指定有情况,究竟怎么回事? 秦枳连忙转开视线。 阎屹洲几分钟后才回来,很自然地坐在了秦枳旁边。 全程基本都是马永年在找话题聊,沈佳也偶尔替尴尬的马总打打圆场。 秦枳被点名才会说几句话。 阎屹洲话很少,不论马永年说什么,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心思完全没在饭局上。 那双眼睛好像长在了秦枳身上,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秦枳只得闷头吃东西。 饿三天了似的。 “秦小姐似乎很喜欢这家的口味?” 阎屹洲第一次主动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秦枳没抬头。 隐约听到沈佳立刻忍住的笑声。 马永年见大佬开腔了,连忙说道:“大概是食堂饭菜不合胃口,我回头吩咐那边的负责人改进!” 沈佳忍不住说道:“根本不是食堂的问题,是吱吱压根不好好吃饭,经常一个面包就解决一顿温饱,这明显是饿的!你们劝劝吱吱,存钱要紧,身体健康更重要啊!” “……” 秦枳知道沈佳是出于好心,想让马永年和阎屹洲劝她注意身体。 可这些话对秦枳来说无比致命。 她不是不想好好吃顿饭。 她也想跟别的女孩儿一样,喜欢什么就买,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可她不能。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逼着她透支自己拼命工作。 对外还要装出一副自己不想吃、不想买、不想玩、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一门心思只想存钱的假象。 沈佳以为她是财迷。 可阎屹洲知道,她是真的拮据。 拮据到连一日三餐都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体面。 此时此刻。 秦枳仿佛一丝不挂站在马路中央,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围观。 她的尊严在阎屹洲面前碎成了渣。 “吱吱……” 沈佳抱歉的看着秦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秦枳故作轻松的笑:“佳佳,谢谢你关心我,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沈佳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嘛!” 马永年始终关注着阎屹洲的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阎屹洲表情明显沉了几分,墨色瞳眸里噙着难掩的戾气。 要杀人似的。 马永年连忙叫来服务员,又毕恭毕敬地把菜单递到阎屹洲面前。 阎屹洲随口点了几道菜。 菜单都没看。 沈佳惊叹道:“阎总好会吃啊,您点的都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您之前来过吗?” “几年前来过。” 秦枳握着筷子的手略微僵了下。 沈佳将秦枳的反应捕捉在目,将八卦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阎总一个人来的吗?” 被问及隐私,阎屹洲非但没生气,反而颇有耐心的回道:“跟一个女孩子,她是个吃货。” 沈佳顿时来了兴趣:“看样子阎总一定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吧?” 秦枳攥紧了手中筷子。 阎屹洲恨她还差不多,怎么会喜欢她? “可她不喜欢我。” 阎屹洲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 连秦枳也没有想到。 沈佳一脸震惊:“阎总这么优秀,她竟然不喜欢?” “嗯,她说我没出息。” 秦枳:“……” “不是吧……”沈佳再次震惊,“您要是也算没出息,那得多成功才算有出息啊?诶,吱吱,你别光顾着吃啊,你就一点不好奇……没看上阎总的女孩子是何方神圣吗?” 被点名的秦枳呼吸一紧。 “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她只觉得慌。 不知道阎屹洲又想耍什么花样? 好在这个话题没再继续。 不过饭局后半场,三人目光全都有意无意落在秦枳身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吃完饭,马永年借喝酒不能开车的由头,让沈佳送他回顶洽。 临走前一再叮嘱秦枳:“小秦,你把阎总送回去,一定要平安送到家,下午我帮你请假!” 第6章 哄她 秦枳觉得自己被老板给卖了。 果然无奸不商! 秦枳目送着马永年和沈佳离开,回眸看看坐在身边的男人。 他慵懒地歪在靠背上,修长手指揉捏着眉心,一副疲惫的模样。 看得出,他并不喜欢应酬。 和以前一样。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没有以前社恐了。 不过现在的阎屹洲,的确也没啥可社恐的,只有别人见到他社恐的份。 “你现在还好吗?” 阎屹洲抬眸看她。 酒精的作用,他这会儿肤色更浅了。 秦枳喝酒上脸,阎屹洲正巧相反,越喝脸越白,衬得他嘴唇颜色更艳。 “不好。” 他抬手扯了扯黑色衬衫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线,倚在靠背上喘粗气。 很烦躁的样子。 此刻的他看上去又野又妖。 “很难受?” “嗯。” 他轻声应着,模样可怜兮兮的,像极了生病的小奶狗,秦枳心里坚硬的某处略微软了一下。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秦枳本想问阎屹洲能不能自己回去,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我送你回去。” 阎屹洲随即起身。 没站稳,踉跄了下。 “小心!” 秦枳立刻扶住他。 虽说阎屹洲身材清瘦,可毕竟是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是很有分量的。 秦枳忍不住腹诽:“早知道吃顿饱饭要被人当驴使,我就不吃了!” 一上车阎屹洲就睡着了,秦枳只好把他送去御庭商务会所。 这里有他的专属包间。 “以前怎么没见你酒量这么差?” 秦枳扶着阎屹洲躺在床上,正要起身,一条有力的手臂蓦然圈住她腰身,压着她躺了下去。 “阎屹洲你故意的是不是?” 秦枳慌乱挣扎。 腰间手臂锁死了似的,怎么也挣不开。 然后秦枳发现,阎屹洲就只是这样搂住她,再没有别的动作,呼吸声也比方才更为匀称。 他睡得很香。 像极了躺在妈妈怀抱里的婴儿。 秦枳这才有勇气静静看他。 撇开他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睛,单看他熟睡时的样子,白白净净的,比网络上那些美颜开到最大的奶狗弟弟,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秦枳看得有些痴。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秦枳连忙收回思绪,落在阎屹洲脸上的目光多了些许复杂。 秦枳醒来时,独自躺在床上。 身上盖着被子。 窗帘没拉,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暴雨如注,狠狠敲击着落地窗。 窗外霓虹仿佛是被打翻了的油墨盘。 和四年前那个雨夜一样。 手机铃声响起。 “吱吱,你跟阎总不会真有什么吧?哦我知道了,那条手链该不会就是阎总送你的吧!” 电话里传来八卦的声音。 沈佳看似神经大条,可干他们这一行的哪个不是人精? 都心明眼亮着呢。 况且阎屹洲虽嘴上说着是通过助理得知的秦枳,可他的视线全程没从秦枳身上移开过。 “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枳声音明显没底气。 沈佳不接她的茬,继续说道:“给你发了几条信息都没回,你该不会一整个下午都跟阎总在一块儿吧?” “别瞎猜,我没跟他在一……” “醒了?” 秦枳话没说完,阎屹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顿时惊了一下,下意识去捂手机。 可还是晚了。 手机里面顿时传来沈佳惊讶的声音:“醒了?吱吱,你该不会跟阎总……” “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秦枳立刻挂断电话。 抬眸看向阎屹洲时,眼神里满是郁闷。 这男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干嘛偏偏这时候出现,还说了那么一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秦枳一句话没说,起身往外面走。 “去哪?” “回公司。” “外面在下雨。” “没关系。” 这点小状况对秦枳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天上不下刀子,她就不会停止工作。 秦枳才来到门口,阎屹洲便拦在跟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手里的案子已经交给别人了,现在该由我给你安排工作。” “……” 不提还好。 这件事一提起来,秦枳就怄得要命。 “我没同意。”秦枳微顿,“对了,别再拒收我的转账,那本来就是你的钱。” 说着,秦枳便绕过阎屹洲去开门。 阎屹洲彻底被秦枳激怒。 在门打开的瞬间,倏然抓紧秦枳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并狠狠地抵在玄关处。 “枳枳,你就这么讨厌我?” 昏暗光线下,他像是一头凶狠的猛兽,抓着秦枳的力道也重得惊人。 秦枳被吓了一跳。 她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语气漠然道:“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话音落。 秦枳顿觉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渐渐松懈。 她缩回手,开门离开。 阎屹洲风中凌乱地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来到停车场,钻进车内,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块有着陈旧包装的糖果。 “阎屹洲,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你很喜欢吃糖么?” “对呀,甜丝丝的多好吃,小时候我要是不开心了,爸妈就会买很多糖果哄我,我一吃就开心了!” 阎屹洲端详着手里的糖,喃喃自语:“糖真的会让人开心么?” 清晨。 秦枳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上班前先去医院看梁雅静。 才走出楼道,就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跑车,不由愣了一下。 是阎屹洲的车。 现在才清晨五点多钟,阎屹洲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么早起床的么? 秦枳正要绕开车离开,驾驶室车门突然打开。 阎屹洲从车上下来。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裳。 不等秦枳开口,阎屹洲率先说道:“枳枳,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枳狐疑的皱着眉头。 阎屹洲随即打开后排车门,座椅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包装十分精美。 阎屹洲又立刻来到车尾,后备箱掀开的一瞬,一束由糖果扎成的巨无霸花束映入眼中。 秦枳惊了一下。 而此刻的阎屹洲,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枳,像极了正在等待被主人夸奖的宠物。 “你在楼下一整晚,就是为了送我这些东西?” “你开心么?” “你觉得呢?” 秦枳反应淡然到近乎冷漠。 “你说过,糖果甜丝丝的很好吃,只要不开心了,吃糖就会开心起来。” 秦枳鼻翼微酸。 这是她在初遇时说过的话,阎屹洲竟然还记得。 “阎屹洲,我妈妈自杀了,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呜呜……” 当年回应她的,是电话被挂断后黑掉的手机屏幕。 秦枳收回思绪。 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的说道:“阎屹洲,我已经不喜欢吃糖了。” “小枳!” 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吸引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 一名模样俊朗,身形匀称的男人从私家车上下来,朝着秦枳的方向走过来。 男人目光落在阎屹洲身上时,无框眼镜下的眸子微微眯缝起来。 尽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随转眸对秦枳说道:“小枳,我们该出发了。” “嗯。” 秦枳正欲离开。 阎屹洲霎时抓住她手腕,周身气息冷得仿佛能冰封一切。 “他是谁?” 第7章 发疯 “放手。” “他是谁?” 阎屹洲并未立刻松开手,而是冷冷的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语气机械,没有一丝情绪。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阎屹洲有什么立场过问她的私事? “跟你没关系。” “我问你他是谁!” 秦枳的态度让阎屹洲彻底爆发,疯子似的嘶吼着。 七年前,他收下她一颗糖。 成为她的小跟班。 那时起,阎屹洲就默默发誓,要永远将秦枳留在身边,把她藏起来,不被任何人亵渎。 他的认知里,秦枳只可以属于他。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阎屹洲你弄疼我了!” 秦枳愤懑地说完,阎屹洲立刻慌乱地松了手。 叶文斌顺势站在秦枳身前,将她与阎屹洲隔离开。 像极了她的骑士。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小枳的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小……唔——” 叶文斌话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闷哼一声。 整个人向后趔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无框眼镜也飞出几米远。 秦枳被这一幕吓傻了。 她立刻来到叶文斌跟前,关切又抱歉地询问道:“文斌哥,你没事吧?” 叶文斌反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 “我没事。” “文斌哥你为什么那样……” ‘说’字还没脱口,秦枳的话就被叶文斌打断。 “小枳你别说话,这件事我来解决。” 叶文斌说着,又抬眸看向怒不可遏的阎屹洲,继续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骚扰我女朋友,我可以站在这里不动,任你打。” 秦枳诧异地瞅着叶文斌。 叶文斌一向给她文质彬彬的感觉,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她这么刚。 秦枳抿紧了唇。 如果阎屹洲能因此不再纠缠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委屈了叶文斌。 阎屹洲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周身散发的寒气恐怖如斯,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满是凶狠。 像被惹怒的西伯利亚孤狼。 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阎屹洲突然勾唇笑起来,眼里尽是邪肆与张狂:“好啊,想做英雄是么?那我成全你!” 话音落。 阎屹洲再次朝叶文斌挥出一拳。 “不要!” 秦枳立刻挡在叶文斌身前,阎屹洲挥出的拳头险些砸在她脸上。 “枳枳,你居然为了这个男人跟我作对?” “阎屹洲,别再闹了好吗?” 秦枳深吸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又害怕的情绪。 她真的很怕操场上的一幕上演。 “我闹?” 阎屹洲咯咯笑起来,笑得肩膀轻颤,再次看向秦枳时,扬起的嘴角都透着狠。 “枳枳,我听你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枳不置可否。 叶文斌开口道:“我们是……” “你闭嘴!”阎屹洲再次看向秦枳,眼神和语气都柔和下来:“枳枳,你说。” “阎屹洲你有完没完,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我讨厌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就讨厌你,现在依旧讨厌你,以后……还是会讨厌你!” “文斌哥,我们走!” 秦枳愤懑地说完,拉住叶文斌手臂离开。 阎屹洲看着秦枳上了叶文斌的车,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她居然从一开始就讨厌他。 那为什么又假意示好? 为什么在他渐渐沦陷的时候,断崖式从他的世界抽离? 让他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灵魂,再一次碎成了渣? 秦枳坐进副驾驶,目光盯着后视镜,里面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叶文斌抽出纸巾递给她。 “你喜欢他?” 秦枳擦了擦眼泪,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 不是喜欢,也不是不喜欢。 是不知道。 叶文斌眸色渐深。 “理论上讲,总是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人和事,都会损耗人的内在,不利于身心健康,要敬而远之。” “我知道了文斌哥,谢谢你开解我,刚刚……你不该那样说去激怒他,我知道你是帮我解围,可那样害你被他打,我很过意不去。” “如果我说,那是我的心里话呢?” “……” 秦枳惊诧地看着叶文斌。 后者突然笑起来:“逗你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忘记哭了?” 秦枳抿唇笑了笑。 两人很快来到医院。 秦枳再三要求,先带叶文斌去把脸上的淤青处理一下,这才去看望梁雅静。 梁雅静见到秦枳和叶文斌一起来,脸上难得挂着笑。 她抑郁症严重躯体化,无法正常跟人言语交流,但还是看得出,她很喜欢叶文斌。 护工王秀英瞅瞅秦枳,又瞅瞅正在对梁雅静嘘寒问暖的叶文斌,眼神不由暧昧起来。 小声在秦枳耳边说:“秦小姐,叶律师年轻有为,对您妈妈也好,人品没得说了,您可得把握住!” 秦枳连忙澄清:“王姨,不是您想的那样!” 四年前的那个雨夜,要不是叶文斌碰巧路过,帮忙把梁雅静背到医院急救,说不定秦枳已经变成孤儿了。 后来也是叶文斌帮忙走关系,才让秦枳顺利转学。 秦枳被人暴力催债时,也是叶文斌出面,通过法律途径,保证他们母女的人身安全。 叶文斌是秦枳的恩人。 秦枳对他除了感激,再没有别的情愫。 离开医院后,秦枳执意坐地铁去顶洽。 她才走进顶洽,就被马永年叫到办公室,问及九天并购案的事情。 秦枳今早上才跟阎屹洲彻底闹掰,合作断不可能继续下去,开始组织语言拒绝这个任务。 马永年见她情绪不高,脸色骤然沉了几分。 “小秦啊,这次合作至关重要,可不能意气用事,如果顶洽因为你遭受巨大损失,我可不能原谅你啊。” 马永年没直说。 可秦枳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顶洽与九天的合作没成,秦枳在顶洽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马总,我……” “你先看完这个,再决定跟我说什么。”马永年将一份文件推至秦枳面前。 秦枳拿起文件看了看,霎时脸色惨白,随惊惧又气愤地看着马永年。 “马总,你调查我?” “没法子啊,我也知道这不光彩,可谁叫九天这块蛋糕足够大呢?我决不允许落在同行手里!” 马永年一脸的老奸巨猾。 他继续呵呵地笑着说道:“小秦啊,你的秘密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但如果与九天的合作没成,我可就保证不了会有多少人知道了。” “就算你离开顶洽,怕是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失信被执行人的子女,你觉得哪家公司会放心把案子交给你做?” 马永年立刻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小秦啊,我看得出,阎总对你很感兴趣,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我没有见到顶洽与九天顺利签约,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第8章 阎总在里面等您 “枳枳,马总这么急着找你,是因为九天的并购案吗?” “嗯。” “你怎么还没有跟阎总签约啊?本来我以为你们昨天就能签的。” 秦枳这会儿脑子很乱,什么也不想说,坐在工位上跟丢了魂儿似的。 沈佳见了有些心疼。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阎总到底怎么回事,可你要是真不想接手这个案子的话,我去帮你跟马总求求情?” “没用的。” 马永年对这个案子势在必得,不然也不会用那么脏的手段逼她。 不论谁求情,这一劫她都躲不过去。 除非她离开顶洽。 但她要是真离职了,马永年必定会把她的秘密散播出去,她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并且…… 以马永年的性格,哪怕她从此不再做投行人,也别想好过。 她还有那么多债要还,还有妈妈的医药费要付,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她决不能丢了工作! 秦枳打开微信,再次将五万给阎屹洲转过去。 中午。 秦枳被沈佳拉着去员工餐厅吃饭。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林静端着餐盘走过来,也不等两人说话,便坐了下来。 沈佳最看不惯林静这种人。 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有点小权利就耀武扬威,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 两人没说话,依旧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全然没因着林静是总监就刻意迎合。 林静不以为然。 “秦枳,我真是小瞧你了。” 秦枳夹菜的动作微微顿住,抬眸看向林静:“林总监有话直说。” “本以为你是想让我求你答应接手九天的并购案,想不到你的野心不仅于此啊。”林静轻嗤着,“我现在才知道,马总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秦枳不语,只一味吃饭。 沈佳则白了林静一眼,默默起身去加菜。 林静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得到马总的重视就可以顺利晋升,自己单挑一个部门,以后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沈佳端着添好的菜折返回来。 “我说林总监,你每天思想这么复杂一定很费脑吧,来,吃个猪脑补一补。” 林静恼怒道:“沈佳你什么意思?” 沈佳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将一碗汤端到林静面前:“林总监火气这么大,多喝点苦瓜汤败败火。” “你……我懒得理你!” 林静随即看向秦枳,阴阳怪气地继续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做起事情来倒是蛮有野心的嘛!” “野心?这才哪儿到哪儿?” 半晌未言语的秦枳放下筷子,看向林静的眼神里透着几分讥诮。 尔后。 秦枳不紧不慢地说道:“林总监不会目光短浅到,觉得我想跟你平起平坐,就是有野心吧?” 秦枳说话时明明没有什么语气,可她周身还是散发出一股子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势。 这气势震慑住了林静。 有那么一瞬间,林静心底竟生出几分惧意来。 仿佛预料到,秦枳有一天会凌驾于她之上。 “我们走着瞧!” 林静起身离开。 “吱吱,你刚刚好帅啊,你看到了没,林静好像有点怕你!” “是么。” 秦枳又恢复原本的模样,仿佛除了工作,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 从员工餐厅出来,秦枳看了眼手机。 没有阎屹洲的回复。 转账未接收,但没有退回。 应该是在忙吧。 “吱吱,你的那些案子太多了,我一个人做不完,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做吧!” 秦枳工作一向认真。 沈佳看过秦枳做的方案后,才体会到‘普通业务员’与‘销冠’之间的差距。 其实她都不用怎么弄,按照秦枳原本的方案来就可以了。 相当于她白捡了一笔不小的佣金。 虽说是马永年的安排,可沈佳还是有种窃取别人劳动成果的感觉。 心里有些不踏实。 秦枳看出沈佳的顾虑,淡笑着说道:“既然马总指明让你来做,你安心做就好,我也没有太多精力做这些。” “你决定接手九天的案子了?” 秦枳情绪不高:“现在主动权不在我。” “这就对了嘛,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九天的案子一旦做成了,可是一笔十分丰厚的收入!” 沈佳以为秦枳是拒绝不了马永年的安排才这么说,但她不知道,秦枳如今的顾虑并不是马永年。 而是那个被她彻底得罪的阎屹洲。 整个下午秦枳看了几次手机,依旧没有阎屹洲的回复。 转账也还是没领。 想着早上发生的不愉快,以及自己说的那些气话,秦枳莫名有些心慌。 阎屹洲该不会犯病了吧? 秦枳立刻打电话给阎屹洲,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她彻底慌了神。 秦枳打车前往御庭商务会所,未在停车场见到阎屹洲的座驾。 到前台去问了一下,得知阎屹洲并不在这里。 她又立刻赶往九天集团亚太区总部。 “你好,阎总在吗?” “请问您有预约么?” “没有。”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是见不到阎总的,不然我帮您预约一下,等阎总有时间,这边会通知您过来,女士您贵姓?” 秦枳立刻抓住重点:“你是说阎总在办公室?” “是的,您要预约么?” “不了谢谢。” 秦枳正欲转身离开,前台响起公司内线。 几秒钟后,前台立刻叫住秦枳:“这位女士,您请稍等!” 秦枳顿住脚。 前台接待立刻来到跟前,毕恭毕敬地说道:“秦小姐,阎总让我送您上去。” 秦枳本想确认阎屹洲没事就离开的,听到前台接待这样说,便也没有拒绝。 毕竟还有工作要谈。 迟早都是要见的。 “秦小姐,阎总在里面等您。” 前台离开后,秦枳推开办公室门。 阎屹洲站在落地窗前。 虽只是一个背影,还是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整间办公室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阎屹洲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落在秦枳身上的目光没有一丝情绪与温度。 像是在看陌生人。 秦枳率先开口,打破尴尬:“阎总,我代表顶洽,来谈并购案的事情。” 秦枳一开口,就是这套无比官方的话术。 不惨有任何个人情感。 阎屹洲敛眉。 他来到办公桌前坐下,语气清冷:“我今天不想谈工作。” 秦枳温声问:“那阎总什么时候想谈,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依旧是官方话术。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冷冽的弧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秦小姐……可以随叫随到?” 秦枳表情微滞。 迟疑片刻。 她早上对阎屹洲说了那么重的狠话,他有怨气也是正常。 来之前就已经料到,阎屹洲会变本加厉羞辱她。 但怎样她都得受着。 她需要这份工作。 “是的,我可以随叫随到,随时听候阎总差遣,尽我所能让阎总满意。” “嗬……听上去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只是可惜,我不准备与顶洽合作了。” 第9章 因为我缺钱 “阎总,顶洽在业内是非常有实力的投资银行,经手过很多企业并购项目,未发生一起纠纷。” “如果是因为我个人原因,导致您不想见到我,才突然改变主意,那我可以介绍其他同事来对接这个项目。” “您实在没必要因为我个人的过失,而失去一个合适的选择。” 秦枳态度很中肯。 说的也是事实。 顶洽的确是业内最有权威的投行公司,也是最适合九天的选择。 但阎屹洲听她说完这些,并未表现出丝毫兴趣。 他态度散漫地说道:“我就是单纯不想合作而已。” 秦枳心情复杂。 难道这个并购项目,真要毁在她手里了…… 秦枳不甘心就这么没了工作。 “阎总,到底要我怎么做,您才肯继续跟顶洽合作呢?” 阎屹洲坐在老板椅上,一双锐眸细细打量着站在办公桌前的秦枳。 没有让她落座。 就是想看她明明很局促不安,却又刻意隐忍着真实情绪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他却丝毫不觉痛快。 特别是听到秦枳口中客套官方的话术后,心里更是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这股火在他五脏六腑里面乱窜。 她是真的厌恶他到了极致。 阎屹洲不甘心。 他收起思绪,倚着座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很抗拒接手这个项目,怎么突然转性了?” “因为我缺钱。” 阎屹洲努努唇:“据我所知,你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缺钱的。” “阎总,请您慎重考虑和顶……” 她的话没说完,阎屹洲便烦躁地打断:“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阎屹洲态度十分坚决,不给秦枳一丝一毫机会。 说完。 他便转过座椅,不再看秦枳。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被气个半死。 “阎屹洲,今天早上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你动手打人,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我从没讨厌过你。打扰了。” 秦枳说完,便转身离开。 “站住。” 秦枳脚步微顿。 回眸。 阎屹洲起身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枳如实说:“他是我儿时一个邻家哥哥,四年前救过我妈妈一命,还帮了我们很多忙,我始终很感激他。” “仅此而已?” “嗯。” “可他说是你男朋友。” 秦枳立刻澄清:“他不认识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以为你是骚扰我的坏人才会那样说,是出于好心。” 阎屹洲沉冷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他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弧度,弯下身凑近秦枳脸颊,近距离看着她说:“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 “嗯?” 秦枳语塞。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是彼此暗恋的对象。 再后来…… 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秦枳收回思绪,违心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 阎屹洲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两个字。 须臾。 他深深注视着秦枳的眼睛:“如果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呢?” 秦枳略微诧异。 不做朋友做什么? 很快她便意识到,阎屹洲一定是接连被她说狠话气到,已经不愿与她做朋友。 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也没什么资格跟阎屹洲做朋友。 好在阎屹洲这会儿态度缓和下来。 秦枳抓住时机,继续将话题引到工作上面。 “既然不做朋友,那阎总给个机会,我们做合作伙伴可好?” 阎屹洲直接被秦枳气笑了。 他第一次见,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人。 或者说,秦枳只想跟他谈工作,其他的,一概没有兴趣。 她要么对他避之不及,要么只把他当做创收的金主。 却从未当过他自己。 “秦枳,你真是厉害的可以!” “哪有阎总您厉害?阎总,顶洽和九天的合作,要不要重新提上日程呢?” “不要!” “……” 秦枳被阎屹洲突然强硬的态度吓一跳。 刚刚阎屹洲明显态度缓和了,这会儿不知怎的又耍起脾气来。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 “进。” 助理林奇走进来,拿着手机,见秦枳也在,微微愣怔了下,不由用手遮住手机麦克风。 有些不置可否。 “什么事?”阎屹洲问。 林奇这在说道:“您的电话。” 阎屹洲从今早就开始关机,因此找他的电话都打到林奇那里了。 林奇路过秦枳身边时,礼貌地点头示意了下。 手机没开扬声器,但办公室里足够安静,秦枳与阎屹洲的距离也比较近,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阎屹洲,打你电话怎么关机啊,你可是从来都不关机的!” “什么事?” “我到机场了,你来接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现在说。” “不嘛,你要来接我我才说,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女声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阎屹洲本想拒绝,可当他下意识看向秦枳,见那张绝美清丽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后,改变了主意。 “好,我这就过去。” 阎屹洲挂断电话,便朝办公室门口走。 秦枳连忙问道:“阎总,我们合作的事情什么时候继续谈?” 回应她的,是重重关上的门。 秦枳和林奇都被这巨大的关门声惊得一哆嗦。 林奇率先打破办公室内尴尬的气氛:“咳咳,秦小姐,看来阎总不是很想与顶洽合作,不然……”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 林奇抿抿唇,又说:“阎总今天应该不会来公司了。” 秦枳这才回过神来。 阎屹洲去接机了。 对方是个很会撒娇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阎屹洲的女朋友吗? 秦枳连忙收回这思绪。 她干嘛去好奇这些? 秦枳随即对林奇说道:“您是林助理吧,久仰您大名,第一次有幸见到本尊,据我所知,九天集团亚太区的业务都是您全权负责,那……并购案跟您谈可以吗?” 林奇一脸为难。 他的确有权决定九天与哪家公司合作。 但顶洽刨除在外。 确切说,是一切和秦枳相关的事宜他都做不了主。 林奇说道:“抱歉秦小姐,想必阎总的意思您已经清楚,我就算权利再大也大不过阎总,最终决策权还是在阎总手上。” “谢谢。” 秦枳满心挫败地离开九天集团。 才下地铁,手机便传来微信提示音。 秦枳打开微信。 五万再次拒收。 秦枳正想拨打微信电话,便见阎屹洲发来简短的两个字。 【现金。】 【你什么时候有空?】 【晚上八点,蔚蓝ktv。】 秦枳知道阎屹洲故意折腾她,一遍遍劝自己莫生气,至少送现金过去,能与阎屹洲见面,有机会跟他谈合作的事情。 因祸得福! 如此想着,秦枳瞬间舒畅了。 马永年给的三天期限,眼见着就快剩两天,她必须跟时间赛跑。 秦枳离开地铁站,立刻去取现金。 这个时间银行下班,她跑了三个atm机才取够五万现金。 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往蔚蓝ktv。 依照阎屹洲信息所示,她来到其中一个包间。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秦枳推开门时愣了一瞬。 里面全都是老熟人。 高中三年的同学几乎都在场。 尽管偌大包间里有几十号人,秦枳还是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阎屹洲。 氛围灯衬得他肤白唇红,黑色衬衫又让他看上去神秘莫测。 高冷的要命。 一看就知道很难以相处。 见秦枳出现,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 他们窃窃私语,问身边的人:“谁把秦枳叫来的,不是说联系不上吗?” 大家全都摇摇头。 四年前秦枳就更换了联系方式,和过去的一切断了联系,包括这些高中同学。 就在大家疑惑是谁联系上秦枳时,角落里打进来就没说过话的阎屹洲开了口。 “我叫的。” 第10章 你看着我,我就不发疯 大家全都看向阎屹洲。 包间里短暂的寂静过后,突然有人起哄:“不稀奇,一点也不稀奇,以前阎屹洲和秦枳关系就好,他要是也没秦枳联系方式,那才叫真稀奇呢!” 今天到场的都是高中同学。 这些人并不知道,秦枳和阎屹洲大一时发生的不愉快。 如果知道,定然不会这么说。 阎屹洲眉头一紧。 如果不是他派人去查,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秦枳。 在秦枳眼里,他和别人是一样的。 没什么特别。 这时。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反倒是屹洲今天跟姜茶茶一起来,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秦枳微微敛眉。 阎屹洲不是接机去了吗? 她突然反应过来,给阎屹洲打电话撒娇的女孩,原来是姜茶茶。 上学那会儿阎屹洲几乎没跟姜茶茶说过话,甚至每次姜茶茶主动搭讪,阎屹洲都爱答不理。 秦枳记得当年办理转学的时候,曾听说姜茶茶也转学的消息。 转去哪里不得而知。 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块了。 还那样亲密。 想不到四年过去,他们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曾经被阎屹洲不屑一顾的姜茶茶,竟然能跟他走得这么近。 秦枳心里发涩。 姜茶茶始终坐在阎屹洲身边。 听到自己被点了名,便立刻起身来到秦枳跟前,亲切地拉住秦枳的手。 “秦枳,好久不见啊,好在屹洲把你叫来,我们这个班的同学才算是真的凑齐了!” 秦枳和姜茶茶算不上朋友,顶多算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 曾因为阎屹洲的事情,深入谈过几次话。 仅此而已。 “好久不见。”秦枳客套地回应着。 姜茶茶随即上下打量着秦枳。 秦枳长了张勾人的脸。 即使素颜也美的不可方物。 自打她一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都转不开视线。 她身材清瘦高挑,远看有些干巴,但仔细看的话,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是很会长的那种类型。 她身上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浅色衬衫掖在及膝短裙里面,衬得整个人腰细腿长。 妥妥的职场精英女性装扮。 反观今天到场的同学,全都穿着考究,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装扮过的。 只有她,冒冒失失地穿着工装就来了。 更可气的是,即便如此,依旧是全场焦点。 姜茶茶蹙起眉头。 她瞅了瞅坐在角落里的阎屹洲,嗔则道:“屹洲,你居然没提醒秦枳换身衣裳,怎么让人家穿着工作服就来了?” 阎屹洲放下手中威士忌酒杯,抬眸睨了眼秦枳,随口说道:“这样挺好的。” 姜茶茶牵强笑了笑。 “秦枳,你现在做什么啊?”不等秦枳开口,姜茶茶又作势猜测道:“是保险业务员,还是房产经纪啊?等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要是有需求的话,肯定第一个关照你。” “都不是。”秦枳淡淡说。 李伟明不怀好意地开口打趣道:“一看就知道秦枳是公司白领,这身‘制服’简直绝了!” ‘制服’两字出口,瞬间沸腾起来。 特别是男生们。 好像想到了某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关键词似的。 阴暗角落里,某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秦枳并不在意旁人怎么起哄,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姿态。 她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姜茶茶:“我做投行,如果你想买卖公司,或者有其他高端需求的话,欢迎来关照我。” 姜茶茶脸色有点垮。 她家条件是不错,但也没达到随随便便收购公司的程度,更谈不上有能力去关照秦枳。 秦枳不露声色,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打了她的脸。 姜茶茶嘴角扯着笑,接过秦枳递来的名片。 “顶洽投资银行。” “原来是顶洽,这家公司我知道,在业内口碑很好,算是投资银行里的佼佼!” “我也听说了,最近好像跟九天有合作,九天你们知道吗?” “据说总部在国外,掌控着欧洲大半产业,涉及各个领域,近一年才进军亚太地区,业内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姜茶茶眯起眼。 怪不得阎屹洲能把秦枳叫来。 原来是因为九天集团与顶洽有合作。 那他们两个岂不是时常会见面? 想不到兜兜转转四年,他们终究还是遇见了。 不过看阎屹洲对秦枳冷漠的态度,怕是还在因着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或许是因为这样,阎屹洲才故意没跟秦枳说今天同学聚会的事情。 故意让秦枳在众人面前出丑。 姜茶茶立刻拉住秦枳的手,示意她坐在阎屹洲对面的沙发上。 “咱们坐这边,好几年没见,还真挺想你的,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秦枳顿住脚。 “我不坐了,我来这里找阎屹洲。”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也不想搭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秦家破产之后,除了拼命工作和照顾家人,她觉得其余事情都是在浪费生命。 周围再次传来老同学的起哄声。 “哟哟哟,听到没有,人家是来找阎屹洲的!” 姜茶茶心情极度不爽。 这些同学还不知道,阎屹洲就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本想着她和阎屹洲一起出现,再适时引出阎屹洲的身份,那样别人看到她只有羡慕的份儿。 谁知半路杀出个秦枳。 把她所有的风头都给抢了! 秦枳不理会众人,转眸看向阎屹洲,说道:“阎总,我是现在给你,还是你跟我出来一下?” “阎总?” 众人看向阎屹洲。 只有方才暗示制服诱惑的李伟明不长眼,再次忍不住开黄腔:“秦枳,你要给什么啊?只能给阎屹洲吗?我也想要怎么办?” 有人扯李伟明衣袖,叫他别这么口无遮拦。 可李伟明魔怔了似的,就是跟秦枳过不去。 秦枳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记得上学那会儿得罪过李伟明。 “秦枳,你跟阎屹洲叫阎总,该不会是对待‘客户’的特别称呼吧?” 李伟明这话才说完,阎屹洲已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李伟明的脑袋。 砰的一声。 随着一道惨叫过后,李伟明半张脸都变得血红。 阎屹洲面无表情,再次扬手砸向李伟明。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都被吓蒙了。 秦枳也惊得愣在原地,恍惚间,她仿佛回到高三那年的操场上。 “阎屹洲,秦枳看着呢!”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疯子似的阎屹洲这才停下手上动作。 他扔掉烟灰缸。 扯过李伟明领带,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血。 目光荫翳地盯着奄奄一息的李伟明,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忽然低笑起来。 尔后。 阎屹洲从钱夹里拿出支票簿,随手撕下一张,丢在李明伟身上。 嗓音沙哑又危险:“给你续命钱,下次再敢拿她开玩笑,我让你连支票都没命收。” 说完,他转身走向秦枳。 染血的手指轻轻捏住她下巴,眼神疯戾又灼热,声音却温柔得让人发颤。 “吓到了?别怕……你看着我,我就不发疯。” 第11章 不允许别人诋毁你 “阎屹洲简直就是个疯子,容不得别人开秦枳半句玩笑。” “李伟明高考前就因为嘴欠被很锤了一顿,竟然还不长记性,难怪又被阎屹洲暴揍!” “他嘴欠是不对,可也不能往死里打呀,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 “你看见那张支票的数额了没,买他几条命都够了,要是阎屹洲也这样丢给我一张支票,我也愿意被他狠揍一顿!” “话说回来,阎屹洲到底什么身份啊?他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 ……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秦枳听不清了。 她只记住一件事。 高三那年,李伟明被阎屹洲打半死,是因为嘴欠说了她。 怪不得李伟明一见到她就满身怨气。 秦枳定定地看着阎屹洲,表情震惊又亏欠,说话时嘴唇微微发颤: “阎屹洲,我那时候以为你在发疯,没想到……你竟然是因为我。” “我不允许别人诋毁你。” 阎屹洲拇指轻轻摩挲着秦枳的下巴,看着她的墨眸里噙着掩饰不住的灼热与温柔。 仿佛刚刚那个疯魔狠戾的人不是他。 “屹洲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姜茶茶打断两人对视。 秦枳回过神。 下意识后退,与阎屹洲拉开一些距离,然后立刻拨打120急救电话。 阎屹洲的手僵在半空。 眼睛里的灼热化作丝丝挫败。 他并未理会姜茶茶,满眼都是再一次跟他划清界限的秦枳。 十几分钟后,李伟明被抬上救护车。 秦枳跟着坐进车内。 事件因她而起,她理应随行。 阎屹洲也跟着上了车。 “你们让我上去!” 车外传来姜茶茶的声音。 她也想跟救护车去医院,被医护人员拦下来。 “不能再上人了!” 医护人员说完,便关上车门。 姜茶茶看着渐行渐远的救护车,焦急忙慌叫身边同学载她去医院。 可大家都喝了酒,没法开车。 姜茶茶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拦到车,气得直跺脚。 她心里暗忖:不能让秦枳和阎屹洲走太近,不然四年前的事情就要露馅了! 彼时。 救护车上。 秦枳抓过阎屹洲的手,对医护人员说道:“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麻烦您给处理一下!” 阎屹洲人畜无害的像只猫。 任由秦枳紧张兮兮地握着他的手,递到医护人员面前。 结果一番检查下来,发现他根本没有受伤。 他手上触目惊心的血,全都是李伟明的。 秦枳尴尬地想要缩回手,可阎屹洲却反手将她握紧。 当着医护人员的面拉扯不太好,秦枳便没有再用力挣扎。 就这样。 她半推半就,手被阎屹洲攥了一路。 李伟明被送进手术室,据说头骨碎了,但好在没伤及要害,送医也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手术室外。 秦枳松了一口气,看看坐在长椅上的阎屹洲,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阎总静静地坐在那。 没事儿人似的。 目光注视着手术室门口,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没因差点把人打死而有丝毫罪恶感。 秦枳越看越气:“他说话难听,不理他就是了,干嘛打他呢,还打得这么狠,万一把人打死,你……” “我就是要让他死!” 秦枳被噎了一下。 她被阎屹洲疯戾的眼神震慑住,觉得自己跟他讲不通。 他是真的疯! 可今天的事情也是真生气。 秦枳来到阎屹洲跟前,愤懑地说道:“阎屹洲,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怎么总是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单看他发起疯的样子,哪里能看出他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简直就是个打架不要命的小混混。 不…… 他比小混混还不要命。 “嗬……我幼稚?” 阎屹洲站起身,瞬间在秦枳面前笼罩出一团深邃暗影。 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指着手术室门口,猩红着眼睛:“他那样说你,你居然在意他死活?” “我才不在意李明伟是死是活,我在意的是……” “是什么?” 她在意的是阎屹洲,害怕他因此摊上人命官司。 可话到嘴边,秦枳踌躇着没有说出来。 当年阎屹洲连她们母女的命都不顾,她又为什么在意这些呢? “嗯?” “屹洲!” 姜茶茶风风火火赶来,打断两人对话,也不着痕迹将秦枳挤到一边。 “屹洲,你手上好多血,伤得严不严重,一定很疼吧!” 她伸过去的手被阎屹洲避开。 姜茶茶有些尴尬。 随即将矛头指向秦枳:“秦枳,不管怎么说,屹洲也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为什么不带他去包扎一下伤口,就任由着他的手在这流血吗?” 今晚在ktv,姜茶茶开口对秦枳说第一句话时,秦枳就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敌意。 这会儿面对姜茶茶的控诉,秦枳并不想惯着。 “阎屹洲根本没有受伤,他手上的血都是李明伟的,麻烦你在咬人之前,先弄清楚实际情况。” 姜茶茶不信。 她想亲眼确认一下阎屹洲的手上有没有伤,阎屹洲却不给她触碰自己的机会。 姜茶茶强词夺理指责秦枳:“就算没有伤,你也该帮忙清理一下,满手都是血,怪吓人的!” 秦枳眯眼看着姜茶茶。 记得高中那会儿,姜茶茶和李伟明走得很近,特别是高三。 有传言说,他们两个谈恋爱。 就算当时没有谈恋爱,也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今天好朋友差点被阎屹洲打死,正常情况下,哪怕是个路人,姜茶茶也该先关心一下伤势更重的李伟明才对。 可她跑到医院来,只字未提李伟明,满心满眼都是阎屹洲。 结合着阎屹洲亲自去接机。 秦枳猜测,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 秦枳收回思绪,说道:“既然李伟明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 姜茶茶这话才说完,阎屹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枳跟前。 “枳枳,我送你。” 秦枳没拒绝,她还有五万块没交给阎屹洲。 姜茶茶不甘心地追上去:“屹洲,李伟明还在手术室,你就这样离开不太好吧?” 阎屹洲漠然道:“打电话给林奇,让他过来处理。” 叮! 姜茶茶被阎屹洲拦在电梯外面:“你留在这里等林奇。” 电梯门阖上。 秦枳从包里拿出五万现金,递到阎屹洲面前。 “这是你要的现金,待会儿上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你把我推给别人?”阎屹洲表情明显不悦,“你就这么厌恶我?” 秦枳看不懂阎屹洲。 既然那么在意她的想法,为什么又不管她死活? 秦枳淡然道:“我说过,我对你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想再有过多交集。” 心里那道坎儿她过不去。 阎屹洲暗恼。 他也看不懂秦枳。 嘴上说着不讨厌,可她做的事情都是讨厌。 但没关系。 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阎屹洲什么都不介意。 “不想有过多交集……”阎屹洲努努唇,故作思考,“……也包括顶洽与九天的合作么?” 第12章 阎屹洲你不要脸! 阎屹洲太了解秦枳的软肋在哪。 一句话直戳要害。 秦枳气急:“阎屹洲你要不要这么卑鄙?” “我还能再卑鄙一点……你有兴趣见到的话,我不介意卑鄙给你看。” 她只知阎屹洲疯,却不知他还能这么无耻! 秦枳闭上眼,反复吐纳,再次睁眼看向阎屹洲时,已经做出决定。 “阎屹洲,到底怎样你才肯跟顶洽合作?” “看你表现。” “我时间不多了!” “那你就好好表现。” “……” 秦枳打车将阎屹洲送回紫藤庄园。 本打算直接坐计程车离开,可下车前阎屹洲非说自己手疼,让秦枳留下照顾。 苦命的打工人只好答应。 进门后,秦枳发现阎屹洲手的确有点肿,但并不严重,应该是打人时太疯狂没注意碰到的。 “医药箱在哪?” “在卧室柜子里。”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揉着眉心,一副困倦的样子。 “你等我一下。” 秦枳推开阎屹洲的卧室门,映入眼中是一片黑色。 窗帘也是黑的,还遮得严严实实。 其实楼下风格也差不多,都是以黑灰色为主色调,一进门就给秦枳一种压抑的感受。 卧室面积相对小一些,这种压抑的感觉更加明显。 每天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正常人心态也会变得阴暗吧? 秦枳拿着医药箱回到客厅时,发现阎屹洲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来到跟前。 用酒精棉将阎屹洲手上的血擦拭干净,又往红肿的位置喷了点跌打药水。 阎屹洲全程都没醒。 秦枳从没见过睡眠质量这么好的人。 她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阎屹洲身上,正欲起身离开,手却适时被握住。 秦枳顿时惊了一下。 “哎……” 这时她才意识到,阎屹洲并没有醒。 秦枳废了好半天力气,才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 又从包里拿出五万现金,轻轻放在茶几上。 看着外面如墨的天色,秦枳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怕是很难叫到计程车,就算勉强叫到车,这里到她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单单想着车费数额,秦枳就开始心疼了。 秦枳目光落在阎屹洲身上。 暗暗下定决心。 距离马永年最后通牒还剩两天时间,这两天她必须把阎屹洲拿下! 早上八点钟。 阎屹洲在阵阵食物的气味中恢复意识。 来到厨房,看见里面正在忙碌的秦枳时,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这曾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你醒了!” “嗯。” 秦枳经过阎屹洲身边,将煮好的面放在餐桌上。 “早饭做好了,你快去洗漱!” 阎屹洲坐在餐桌前,接过秦枳递来的筷子,开始品尝她做的‘美食’。 面送进口中,阎屹洲脸色骤变。 “怎么样?好吃吗?” 秦枳好奇地盯着阎屹洲。 期待他的反馈。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面味道如何,毕竟她从未亲自下过厨。 以前都是妈妈做给她吃。 后来,她每天忙于学习、工作,自然不会考虑自己做饭这种影响效率的事情。 “好吃。” “真的吗?” “真的。” 秦枳见阎屹洲慢条斯理地把面吃完,狗腿似的继续说道:“锅里面还有,我再去帮你盛?” “好。” 秦枳立刻拿着空碗走去厨房,又盛了满满一碗面放在阎屹洲面前。 阎屹洲将秦枳做的面全部吃完。 汤都没剩。 抬眸看向秦枳时,她正坐在旁边,两手撑着下巴看他,脸上挂着温婉动人的笑。 “吃饱了吗?” “饱了。” “那我们现在……聊聊并购案的事情?” 阎屹洲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心底升腾起的幸福感荡然无存! 原来她主动留下,突然表现得温柔贤惠,全都是因为并购案! “没兴趣聊。” 阎屹洲说着,便走出餐厅。 秦枳立刻追上去:“阎屹洲,你说看我表现的!” “你的表现我不满意。” “那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阎屹洲脚步微顿。 无语又自嘲地轻笑起来。 这个愚蠢的女人,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要来的东西,都是垃圾!” 秦枳满心疑惑,完全不知道阎屹洲又在生气什么。 “可你不说我怎么知……” 秦枳话没说完,才惊觉自己已经跟着阎屹洲走进了洗手间。 阎屹洲正站在马桶前解皮带。 他转眸看向秦枳,眼神邪肆又危险。 “想看?” 说着,他便着手往下拉拉链。 “阎屹洲你神经啊!” 秦枳立刻转身跑开,直到跑回客厅,心脏还扑通扑通地狂跳,脸也烧灼起来。 两分钟后,阎屹洲回到客厅。 秦枳在沙发上坐得笔直。 见阎屹洲坐过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她的小动作落在阎屹洲眼里。 他明显有些不悦,故意讥笑着言语刺激她:“这么紧张?那天晚上你可是捧着看不够呢。” “阎屹洲你不要脸!” 秦枳倏然起身,怒气冲冲地注视着阎屹洲,大大的眼睛好似要吃人。 阎屹洲不以为然,往沙发上一靠,颇有些地痞流氓的架势:“这就是你谈合作的态度?” 秦枳立刻软下来。 她重新坐下,期待地看着阎屹洲:“你的意思是,同意把并购案交给顶洽做了?” “没有。”不等秦枳发飙,阎屹洲接着说道:“但你的态度直接影响到结果。” 秦枳一遍遍在心底念着莫生气。 约莫一分钟。 秦枳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向阎屹洲时,脸上洋溢着职业的微笑。 “阎总,您今天状态真不错,看来昨晚睡得很好。” 阎屹洲眉心紧锁。 显然并不满意秦枳过于客套的称呼,以及装模作样的假笑。 看在昨晚确实睡得很好的份上,先不跟她计较。 “嗯。” 阎屹洲轻声应着。 专业角度上秦枳谈业务从没怵过,第一次觉得拿下一个案子如此困难。 她继续找着与工作无关的话题。 努力与阎屹洲搞好关系。 两人尬聊了两个小时后,阎屹洲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突然又想做这个案子了?” 总不能直说是被马永年威胁的吧? 秦枳说:“因为我想通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阎屹洲努努唇,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一晚五万的合约,那个赚钱更容易。” 秦枳脸上的职业假笑再也维持不住,愤懑地强调:“阎屹洲我不是出来卖的!” “我没这么说。” “那你……” “我就是想好好睡觉,你也看到了,你在的时候,我睡得很好。” 阎屹洲很诚恳地看着秦枳,不像是在开玩笑逗她,甚至眼神里还隐隐的透着祈求。 秦枳狐疑地确认道:“就只是睡觉?” “不然呢?” 秦枳暗自思考了片刻,说道:“那如果我答应的话,你会考虑跟顶洽合作吗?” “当然。” “那好,我答应!你把合约拿过来吧,我现在就签!” 阎屹洲不紧不慢地又说:“不着急,签约之前需要考核。” “什么考核?” “试睡一晚。” 第13章 你在提醒我,应该对你做点什么? “阎屹洲你……” 秦枳气得连阎总都顾不上叫。 阎屹洲欣赏着她对自己发飙的样子,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 只有这时候,她才是她自己; 是他不顾一切想要捧在手心里,藏在无人之境的宝。 秦枳心底直骂他变态。 “你可以拒绝。” 这话听上去倒是挺有人性的,可她拒绝的后果是顶洽再无机会与九天合作,是她职业生涯尽毁。 秦枳深吸气。 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须臾。 她视死如归般地说道:“好,我答应试睡,但你要履行自己说过的话,不要有越界行为。” 阎屹洲笑得春光明媚:“除非你想。” 秦枳白他一眼。 她才不会想那种事! 秦枳想要回家取换洗衣物,阎屹洲怕她半路跑了,死活不答应。 秦枳再三保证也不行。 无奈之下,秦枳只好给沈佳打电话,让她下班后买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送过来。 沈佳来到紫藤庄园,知道秦枳今晚要睡在阎屹洲家里时,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阎总好!” 沈佳与阎屹洲打完招呼,又把秦枳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跟阎总同居了?” “没有。” “那你们这……什么情况啊?” 秦枳说不出口。 然后想着要是真跟阎屹洲签约了,以后八成就是要随叫随到,随时开展陪睡业务。 到时就说不清了。 秦枳思索后,只得又硬着头皮说道:“是……同居了。” 沈佳出奇的兴奋:“这就对了嘛!跟我就不要藏着掖着!” 秦枳尴尬一笑。 沈佳接着说道:“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有情况,那天饭桌上,阎总提到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吧!” 秦枳抿抿唇没说话。 “好啦,你要的东西我都送过来了,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二人世界了哦!” “佳佳,你要帮我保密。” “保密不是不可以……”沈佳又凑到秦枳耳边,小声揶道:“回头给我讲讲细节哈~” 秦枳知道沈佳什么意思,倏地红了脸。 “拜拜,我走了哦~”沈佳又对阎屹洲说:“阎总拜拜~” “拜拜。” 阎屹洲这会儿心情格外的好,甚至还跟秦枳一起把沈佳送到门口。 现在秦枳对即将‘考核’还没有太多感受。 直到吃完晚饭,阎屹洲从书房出来,催促她去洗澡。 房间里的气氛顷刻变得不一样了。 “我还不困!” 后面阎屹洲又催促了她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临近午夜时分。 秦枳坐在沙发里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阎屹洲这才态度强硬的说道:“考核满意度决定是否能签约,也直接影响九天与顶洽的合作。” 果然这句话奏效。 秦枳立刻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当她从浴室出来时,身上穿着沈佳送过来的睡衣。 是她特地要的保守款。 阎屹洲靠在床头,黑色被子盖至腰间,裸露着上半身。 他肤色虽浅,却丝毫不娘。 身材清瘦,肌肉却很结实。 清晰可见的肌理线条,在柔和温暖的灯光下,是那样引人注目。 让人移不开眼。 秦枳呆愣好一会儿。 心里小鹿乱撞。 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阎屹洲放下手里的pad。 抬眸看向她。 他戴着防蓝光眼镜,活脱脱像是个斯文败类,心肝很黑的那种。 “过来” 简短的一个指令,配上他酥到骨头里的声音,以及那张又帅又野、可狼可奶的脸,让秦枳不由身子一颤。 心情像是第一次跟男朋友同居。 怎么也平静不了。 秦枳暗骂自己,不应该在男色中迷失自我。 阎屹洲如今可是个只会剥削劳动人民的,万恶的资本家! 在过去是要被狠狠批斗的! 如此想着,秦枳的情绪便渐渐平复下来。 有的只是对资本家的深恶痛绝! 秦枳来到床边。 没有立刻上床。 她借口说:“我洗完了,你也去洗吧。” 她想着阎屹洲洗完澡出来,她也已经睡着了,难熬的一夜就这么混过去。 岂不美哉?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有点不尽如人意。 阎屹洲说:“我在楼下洗完了。” “哦。” 见秦枳还迟疑着不上床,阎屹洲直接掀开被子,示意道:“进来。” 秦枳见躲不过去,把心一横,上床进被窝。 动作一气呵成。 躺下之前还忍不住确认道:“阎屹洲,你真的只是让我在你旁边睡觉吗?” 阎屹洲墨眸微眯,坏心眼地缓缓凑近:“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做点什么吗?” “绝不是!” 秦枳说完,立刻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外面传来阎屹洲的声音:“出来,等下缺氧了。” “缺氧的时候我会出来的!” 秦枳听到阎屹洲的低笑声,紧跟着是他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 然后关了灯。 察觉到他在身边躺下。 再然后…… 腰身被一条手臂紧紧搂住。 隔着被子。 秦枳试图挣扎,耳边传来阎屹洲慵懒低哑的声音:“别动,就这样抱着睡。” 鉴于阎屹洲没有再动,秦枳默许了。 没过一会儿功夫,秦枳听到身边传来浅而匀称的呼吸声。 阎屹洲睡着了。 她开始怀疑阎屹洲是不是真的有睡眠障碍,正常人也不会入睡这么迅速吧? 第二天醒来时,秦枳差点儿哭出来。 阎屹洲这家伙竟然把她当抱枕,整整抱着睡了一夜,想翻身都办不到! 全身疼得像是散了架。 她终于明白,那天在御庭商务会所醒来时,为什么身子会像被拆了重组过。 不对…… 秦枳突然意识到什么。 秀眉缓缓蹙起来。 回想当天的情形,她除了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之外,并没有其他身体部位有明显不适感。 秦枳没经验。 自然想象不出正常情况下,初次后应该是什么感觉。 她想问沈佳,又怕沈佳会乱想。 秦枳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来到一楼客厅时,阎屹洲正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摆放着两份文件。 不用看秦枳也知道是什么文件。 看来阎屹洲对昨晚的‘考核’很满意。 不过秦枳现在并不在意这件事,满脑子都是一个疑问。 秦枳来到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阎屹洲,我们到底做过没有?” 第14章 我怎么忍得住? 阎屹洲略微诧异。 他挑了挑眉峰,饶有兴味地看着秦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秦枳对那天的记忆很模糊。 除了监控显示她曾主动亲吻阎屹洲,其他的根本无法确定。 更像是一场梦。 还是一场不完整的梦。 “好奇。” 秦枳随口说着。 阎屹洲脸上的兴味更浓了。 “坐过来。” 他示意秦枳坐在身边。 秦枳迟疑了下。 可想着一张床都睡过了,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秦枳随即坐在阎屹洲身边,灵动大眼注视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 这模样像极了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小朋友。 阎屹洲第一次见她这样。 他们曾相处的那三年多,秦枳总是扮演着一个守护者的身份。 不论发生什么,她一定是冲在最前面。 她曾为了他跟人吵架; 会因为他心情不好,想办法逗他开心; 哪怕他情绪极度低落,没回应给她一个笑脸,她也还是不厌其烦。 仿佛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 在阎屹洲的印象里,秦枳不像他的同龄人。 更像是把他保护很好的大姐姐。 阎屹洲见到秦枳这副模样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噙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与兴奋。 “枳枳,原来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秦枳一愣。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阎屹洲已经朝她倾身过来。 独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秦枳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往后躲,却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你……” “我好喜欢。” 他自顾自的说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着她的眼神里渗出几分贪婪。 秦枳有些害怕。 阎屹洲该不会又发疯了吧? 她伸手抵在阎屹洲胸口,阻止他继续靠近自己的动作,强作镇定地说道:“阎屹洲,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做过?” 阎屹洲嘴角勾着一弯邪肆的弧度。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 阎屹洲随即问道:“那你是希望我们做过,还是没做过?” “当然是没做过!”秦枳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阎屹洲表情沉了几分。 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秦枳,眼神里的贪婪重新涌现出来,恨不得从里到外把她看个透彻。 秦枳下意识抱住自己。 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阎屹洲声音暗哑又撩人,还透着丝丝危险:“枳枳,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得住不碰你呢?” 秦枳立刻推开阎屹洲。 尽管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此刻还是压制不了狂乱的心跳。 这么说来,那天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然一觉醒来,还在期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你是在怀念那天的事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阎屹洲你正经一点!” 阎屹洲努努唇,身子重新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低笑着说道:“昨晚我很满意,你通过考核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签合同了?” “嗯。” 阎屹洲说着,便将茶几上的两份合约推至秦枳面前,又细心地将钢笔也放在一边。 秦枳目的性很强,直接将九天与顶洽的并购案委托协议拿到面前,着手就要签。 阎屹洲敛眉,不悦地将两人契约盖在上面。 “注意签约顺序。” 小气吧啦的男人。 她还能反悔不成? 秦枳开始翻阅协议文件,逐帧阅读,确认阎屹洲没给她挖坑后,拿起一旁钢笔签上名字。 阎屹洲打开印尼盖子,推至秦枳面前。 秦枳随即按下手印。 看着面前签好的协议,秦枳高兴又低落。 她终于拿下九天的并购案,保住了自己的工作。 可她还附带着签了一份卖身契。 契约时限截止至还清债务。 那可是两亿啊! 就算天天住在阎屹洲家里,至少也要十几年才能还清。 秦枳欲哭无泪。 阎屹洲却是满脸的春风得意。 他朝秦枳伸出手:“枳枳,合作愉快!” 秦枳笑得比哭还难看。 “阎总,合作愉快……” “开心点。” “呵呵……哒……” 这能开心? 十几年后她都四十岁了。 她觉得这辈子完了,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秦枳将两份协议装进包里,准备回公司复命。 正欲走,阎屹洲突然叫住她。 “等一下。” 秦枳诧异地看着阎屹洲,然后便见他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那条粉钻手链。 “把手给我。” 秦枳拒绝道:“我不能收。” 这条手链太贵重,无缘无故,她哪里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说可以,你就可以。” 阎屹洲又拿出那股子霸道劲儿来了,直接捞起秦枳的手,把手链戴在她手腕上。 “不许摘下去。” “哦。” 秦枳轻声应着。 垂眸看看手腕上散发着璀璨火彩的粉钻手链,好看是好看,可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被戴上镣铐的感觉。 “别忘了随叫随到。” 果然是镣铐! 秦枳回到顶洽,直奔马永年办公室。 进门前将手链摘下放进包里。 这条手链太招摇了,她不习惯。 “小秦,我就知道你能行!这世上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马永年看过合约后,一脸谄媚,“从今天开始,给你单开一个组,专门与九天对接!” 她这是晋升了? 九天才开展亚太区的业务不久,属于有的是钱,实业却不多的状态。 阎屹洲必定会大量吸收亚太地区的大中小企业,以此来拓展他的商业版图。 这期间单是企业调研审核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必须全国各地地跑,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工作量实属恐怖。 非一朝一夕能完成。 秦枳疑惑道:“马总,这么大的项目,您是准备给我招一批新人来做吗?” 这庞大的工作量,有经验的人都得狠吃一壶,要全都是新人的话,根本做不下去。 马永年立刻安抚秦枳。 “你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秦枳脸上保持得体微笑,心中腹诽: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而是卑鄙下作的人! “你为顶洽创造这么大的收益,肯定不会让你为难!顶洽的人你随便挑,其余的,我会通知人事那边进行精英招聘!” 马永年说得很诚恳。 秦枳不担心马永年在这件事情上会有什么歪心思。 整个顶洽都是他的,他比谁都更希望这单生意能圆满完成。 倒是林静那边。 从她手底下抽人,跟剜她肉没什么区别。 “我这就通知大家开会!” 马永年说着,便着手给秘书打电话。 十分钟后。 马永年当众宣布与九天集团的合作即将展开,并着重表扬了秦枳,以及秦枳晋升为总监的事情。 除了沈佳一脸惊喜之外,其余人都各怀心思。 同是投行人,大家业绩都差不太多,偏偏秦枳过于优秀,断崖式将他们甩在后面,难免被人嫉妒。 “我们大家先恭喜一下秦总监!” 马永年说完,安静的会议室内顿时沸腾起来,大家同时鼓掌向秦枳道贺。 氛围还算融洽。 直到马永年提及,秦枳可以随意挑选同事跟她到新组后,大家都不淡定了。 林静愤然起身:“我不同意!” 第15章 屹洲在洗澡 “就这么决定了,有什么不同意见,会议结束后到我办公室说!” 马永年态度很坚决。 林静隐忍着怒意重新坐下,看向秦枳的眼神里好似藏着刀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沈佳第一个打破尴尬:“马总,可以自己选择去哪个组吗?” “当然可以。” 沈佳满脸兴奋:“太好了,那我选秦总监的组!” 沈佳说完,冲秦枳眨眼一笑。 秦枳虽业绩好,却没有领导经验。 昔日与她平起平坐的同事们,难免会有心理不平衡,不一定会甘愿做她的下属。 沈佳的决定令秦枳感到欣慰。 马永年接着说道:“你们还有谁愿意去秦总监组的?如果没有主动进组的话,就抽签决定。” 林静坐在那里,握着笔的手越攥越紧。 众人面面相觑。 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盘算。 林静性格强势,喜欢耍官威,没少苛待过下属,这些人中早已怨声载道,自然不愿意再与林静一组。 但在谁手底下不是打工人? 搞不好还要背上墙头草、背信弃义的名声,到时候新老主子都得罪了。 别想好好工作了。 可现在若是不主动做出选择,万一抽签抽到不得不过去的话,又显得很被动。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着。 谁也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生怕枪打出头鸟。 林静见状冷哼一声,对秦枳得意地说道:“秦枳,业绩好不代表可以带领好一个团队,看来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秦枳没言语。 林静说得没错。 业绩好和能否带领好一个团队,真的不是一码事。 但她笃定,只要肯全力以赴,什么困难都会被克服。 林静始终盯着秦枳,以为她会露怯,因此自乱阵脚,被领导和同事们看低。 可秦枳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的样子。 仿佛就没有她害怕的事情。 秦枳太了解这些人了。 一个个都是人精,想事情也很全面。 他们的顾虑秦枳明白。 秦枳淡定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方便做出选择,就由我帮大家选吧。” 林静突然慌了。 秦枳要是趁机把她部门里的精英全都抢走,她以后的工作还怎么进行? “我选择抽签!” 林静让了一步,抽签至少还有可能保留部分精英,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林静看向马永年,期待马永年能做主。 但她忽略了马永年对九天并购案的重视程度,在九天并购案面前,其他的收益都可以忽略不计。 “就按照秦总监的意思办。” “马总你……” 马永年今天就是有意偏袒秦枳,要是当着众人的面上纲上线,林静工作都难保。 “那好,我开始选了。”秦枳说着,目光扫过众人,“吴梦、韩琦、李莉、陈毅,你们四个愿意来我的组吗?” 秦枳点完名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竟然一个精英都没有,他们属于在组别里存在感很低的类型。 林静轻蔑地笑了。 连沈佳都一脸诧异的看着秦枳。 “秦总监,你……为什么会选我们?” 林静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业绩最差,好拿捏嘛!” 被当众羞辱,四人脸色很尴尬。 “业绩不突出,不能说明就不是好的员工,你们本分、认真、负责,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好的品质。” “真是笑死人,只怕就剩认真负责、老实本分了,可是身为顶洽的一员,这些品质是远远不够的!” 秦枳懒得搭理林静。 “林总监说,业绩好不代表能带领好一个团队,我不认同这句话。团队核心就是在正常途径下,为公司谋利益的同时,也为员工谋福利,我业绩这么好,还愁我手底下的员工业绩不好吗?” 林静被怼得哑口无言。 被选中的四人也不再纠结,立刻做出决定。 “秦总监,我们愿意跟着你!” 其实秦枳这么选,也有她的考量。 林静组里的精英是不少,但那些人心比天高,一定不会甘愿为她服务,到时管理起来肯定麻烦。 虽说这几人业绩不突出,但好在资历深,性格稳重,把九天的项目交给他们来做很放心。 他们还能帮着带一带新人。 这样秦枳就不用把心思放在培训新人上,能更迅速地开展工作。 “好,就这么决定了!”马永年又对秘书吩咐道:“安排一下,所有人放假半天,晚上在顶楼召开庆功宴!” 走出会议室时,马永年叫住秦枳:“秦总监,晚上的庆功宴,你负责邀请阎总过来!” “顶洽的庆功宴,邀请阎总不合适吧?” 秦枳想要拒绝。 马永年却说:“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下嘛,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马永年说完便笑着离开。 他倒是开心了。 秦枳郁闷得要命。 一见到阎屹洲她就浑身不自在,本想着回公司能清净一下,结果又要把阎屹洲邀请过来。 晚上还要被他当抱枕。 简直是人生悲剧! 秦枳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跟马永年说阎屹洲在忙,把这事儿给混过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恭喜,秦总监。” “你怎么知道我晋升了?” “猜的。” 秦枳仿佛明白了什么,瞬间蹙起眉头:“我晋升是你的意思?” “我手没那么长。”阎屹洲接着说道:“马永年不会愚蠢到因为外人一句话就提拔下属,这是你能力的体现,所以枳枳……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你最厉害了。” 阎屹洲居然在夸她? 他一向情绪不稳定,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秦枳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迟疑着说:“那个……你应该没有时间参加顶洽的庆功宴吧?” 言外之意还是不希望阎屹洲参加。 “你来接我。” “……” 秦枳有些不乐意。 阎屹洲要是有兴趣参加的话,自己开车过来,或者让助理送过来都好。 她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来回打车挺费钱的。 “那你跟我一起坐地铁吗?” “好。” 想不到阎屹洲这么爽快就答应。 她不去接都不行。 时间还早,秦枳去地铁站之前,逛了下附近的商场,在眼镜专柜给叶文斌定了一副眼镜。 那天他被阎屹洲打,眼镜摔了一下,秦枳捡起来时看到上面有几道划痕。 叶文斌说没事,可秦枳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秦枳收好眼镜便赶往紫藤庄园。 比电话里约定的时间提前一会儿。 开门的人是姜茶茶。 秦枳有些意外。 特别是在注意到姜茶茶身上衣物时,更是皱紧眉头。 姜茶茶上身穿一件香芋色真丝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包臀裙,很正常性感的穿搭。 可她衬衣纽扣解开了三颗,浅粉色的内衣蕾丝清晰可见,就连唇妆也花了,唇膏沿着唇线蹭在了脸颊上。 头发也是乱的。 见秦枳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姜茶茶瞬间红了脸,颇有些害羞地说道:“抱歉啊,屹洲在洗澡,我着急来开门,忘了整理一下自己。” 第16章 我看谁敢?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姜茶茶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待整理好后,才突然想起似的问秦枳:“你来找屹洲吗?” 秦枳沉默片刻。 有如此香艳的美人在侧,阎屹洲应该也不会有兴趣参加顶洽的庆功宴了吧。 或者他会带姜茶茶一起去参加? 那就大可不必。 秦枳随即从包里拿出粉钻手链,递到姜茶茶手上:“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姜茶茶看到手链时愣了几秒。 前不久阎屹洲花天价拍得的粉钻手链,竟然送给了秦枳。 明明四年前秦枳对他说了那么多的狠话,明明这四年来,都是她陪在阎屹洲身边。 可到头来,阎屹洲心心念念的人,还是只有秦枳一个! 秦枳到底哪里好? 为什么阎屹洲魔怔了似的,就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姜茶茶敛去心中悲愤,努力扯出一丝笑:“原来这条手链啊,你也不喜欢吗?” 秦枳微怔。 姜茶茶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两个审美相似,之前屹洲特地带我去拍卖场拍下这条手链送给我,可我戴了几天又觉得不喜欢,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惜,就打发屹洲随便送给谁,毕竟首饰再贵重,有人喜欢,它的价值才有意义,你说对吗?” 原来这条手链,不是阎屹洲特地送给她的礼物。 而是姜茶茶不要的东西。 她还一直因着太过贵重,怎么也无法安心戴在手上。 可她认为贵重的东西,对姜茶茶来说,是不喜欢就可以随便送给任何人的垃圾。 “秦枳?” 姜茶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枳这才回过神来。 “我先走了。” 秦枳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茶茶从背后叫住她:“你要不要等屹洲出来,亲自交给他?” “不了。” 秦枳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她逃难般地离开紫铜庄园,一口气跑到最近的地铁站。 任凭地铁上如何拥挤,她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静静地站着。 好几次都差点被人撞倒。 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耳朵里还回荡着姜茶茶说的那番话,脑海中也还是才见到她时,衣衫不整无比撩人的模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要令人窒息。 她拼命压制着自己,不去想关于阎屹洲的一切,可就是做不到。 她应该把阎屹洲当做路人才对。 或者当个合作伙伴。 对待合作伙伴,是不该有个人情感的。 她一遍遍这样劝诫着自己。 “吱吱!”沈佳见秦枳走出电梯,立刻迎上来,兴奋地叫着她,“不对,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秦总监!” “秦总监,庆功宴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我特地在这里等着你和阎总的!” 沈佳这么说完,目光落在秦枳身后,却没有见到阎屹洲身影。 沈佳疑惑地问道:“阎总呢,你不是去接他的吗?” “他不来了。” 秦枳说完,便朝着顶层的大会议室走。 沈佳也发现她此刻情绪不对,连忙小跑着跟上去,关切的询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秦枳顿住脚。 “佳佳,顶洽的庆功宴原本也不该邀请外人来,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要再提无关紧要的人了,我们过去吧!” 秦枳强势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她一向拥有独自消化负面情绪的能力,这种能力四年来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了。 沈佳看着秦枳的背影,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顶楼宴会厅。 短短一个下午,现场布置得比盛大节日还要喜庆重工。 应该是请了专业的团队来做。 为了迎接阎屹洲,马永年倒是挺下血本的。 要是他知道阎屹洲今天不来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秦总监,听马总说你去请阎总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阎总怎么没有到场呢?” 秦枳才进会场,林静便来到跟前,说话阴阳怪气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得意。 巴不得看秦枳下不来台。 “阎总有事不来了。” 秦枳淡淡的说完,便朝着会场里面走。 她不想理会林静。 可林静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阎总有事不来了?该不会是被哪个漂亮的小姐姐绊住了脚吧?” 秦枳神色一滞。 隐约中觉得,林静似乎知道些什么。 林静接着又说:“阎总从一开始就指明让你来做九天的并购案,想必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今天阎总却为了别的女人拒绝你的邀请,是不是说明,你在阎总心里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取代了?” “你跟姜茶茶什么关系?”秦枳问。 “这你就别管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留不住阎总的心,自己还保不保得住顶洽与九天的合作,保不保得住你还没坐热乎的位置?” 两人正说着话,马永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神色掩不住的紧张。 “秦总监,林静说的是真的吗?” 秦枳可是马永年与阎屹洲之间连接的关键,她要是失宠了,九天并购案还能否顺利进行都是未知。 就算短期内的合作不会终止,但顶洽与九天的并购协议不是永久契约,以后合作可就难了。 更可怕的是,一旦阎屹洲对秦枳失去兴趣,随便找个由头,现在的合约也无法进行下去。 毕竟九天集团法务部的恐怖程度,在全世界都是战绩可查的。 马永年不能不急。 秦枳如实说:“他家的确有个女人。” 马永年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指着她:“你呀你呀你呀……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林静在一旁掩嘴笑起来:“阿斗?哈哈,这个名字不错,多可爱,不过呀,阿斗就该好好待在相爷的羽翼之下苟活,可是没本事独当一面的!” 沈佳忍不住打抱不平:“林总监,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林静轻蔑地睨了她一眼。 “沈佳,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不懂吗?不过路是你自己选的,哪天你的新主子干不下去,你要是再想回来,我可不收你。” “你放心,就算离开顶洽,我都不会再回你的组!” “最好如此!” 秦枳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人在她面前一言一语的说着话,可她就好像跟他们不在一个维度上,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秘书来到跟前。 毕恭毕敬地对马永年说:“马总,八点了,宴会现在开始吗?” 马永年现在哪还有心思主持庆功宴? 他白了眼秦枳,恼怒道:“还办什么庆功宴,拆了,全都给我拆了!” 秦枳始终站在原地,一个字也不说。 甚至在林静故意阴阳的时候,她也没有辩驳一句。 秦枳以为会更在意是否能保得住工作,可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不该想的事情。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姜茶茶对她敌意那么重。 看来她早就已经跟阎屹洲在一起了。 作为女朋友,她吃醋也是应该的。 换做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孩子走得太近。 阎屹洲这个大渣男! 明明有女朋友了,还要跟她签什么陪睡契约? 眼见着马永年就要勒令人手把现场拆除,秦枳手下的几人全都站出来,指责马永年太不地道,简直就是卸磨杀驴的行为。 气的马永年大发雷霆,问他们到底要不要继续干了。 几人仍旧站在秦枳这边。 一致对外。 “反了,全都反了!”马永年气急,“好,那你们就全都不要干了!还有你,秦枳,你也被开除了!” 马永年说完这句话,林静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化开,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阴戾的男音。 “我看谁敢开除她?” 第17章 我不喜欢垃圾 简短一句话,犹如奏响地狱魔咒。 每个字都阴戾骇人。 原本嘈杂的宴会大厅,霎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入口位置。 现场没几个人见过阎屹洲。 眼前男人高挑清瘦、俊美不俗,目测也就二十岁出头,以为是哪个世家公子哥。 他看上去白白嫩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气场却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是阎总!” 沈佳最先打破死寂,扯着秦枳衣袖兴奋地开口,还不忘留意她的反应。 秦枳看着阎屹洲的眼神,清冷得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还是那种第一眼就全无好感的陌生人。 沈佳猜测秦枳应该是在生气。 也该生气! 好端端请他不来,原本晋升的好日子,害得秦枳被同事羞辱,被老板开除。 都是他惹出来的! 沈佳一句话,像是在平静水面投入了一颗巨石。 现场再度沸腾起来。 “怪不得他气场那么强大,原来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谁能想到,活阎王竟然会是个二十岁出头,长得细皮嫩肉的年轻人。” “我没有听错吧,阎总好像是在替秦枳说话?” “我劝你继续称呼秦总监。” …… 马永年魂儿都快吓没了。 他整理半天语言,最后只剩下满脸堆笑。 “阎总,您……您今晚不是不来了吗?” 林静不是说阎屹洲被美女缠住了吗,这话秦枳也有证实,怎么又会突然到场? 还正巧听到他开除秦枳…… 这下完了。 全完了! 阎屹洲眼神疯戾地看着马永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在秦枳面前发疯。 “开除秦枳,马永年,你胆子不小啊!” “误会,都……都是误会!” 阎屹洲懒得听他狡辩,嫌弃地转开眼,阔步来到秦枳跟前。 原本疯戾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声音也无比轻柔,仿佛担心稍稍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她似的。 “枳枳,我来晚了。” 明明来这里之前,阎屹洲因秦枳突然交还手链的事心情不悦,可看到她被欺负,心里只剩下心疼与愤怒。 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到场。 “别怕,我在。” 秦枳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吃姜茶茶的醋。 她只是在生气。 气阎屹洲明明有了女朋友还纠缠她,逼着她签下那样的契约; 气他把姜茶茶不要的东西送给她; 气他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 更气自己如今的境遇,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会被那么多人看轻。 秦枳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阎屹洲。 那双眼睛温柔无比,却也暗如幽潭,他的心思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枳枳?” 阎屹洲抬手,试图将秦枳鬓边碎发掖在耳后,却被她下意识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 神色复杂。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秦枳是疯了吗? 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让阎屹洲下不来台? “枳枳,你在怪我?”阎屹洲连忙解释,“我知道你离开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秦枳不语。 阎屹洲神色又暗淡下来:“可我还是晚了一步,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不好,你怎么发脾气都可以,千万别不理我,好不好?” 众人震惊得瞠圆了眼睛! 阎屹洲非但没生气,反倒还在低声哄着秦枳,那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哪里还有半点传言中的狠戾? 林静握紧拳。 阎屹洲不是被姜茶茶缠住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原想着阎屹洲只是看上秦枳年轻漂亮,跟她玩玩的,没想到他竟然对秦枳这样低声下气。 他可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啊! 怎么可以自贬身价,当众对一个女人这样? 但凡换一个人敢对阎屹洲这种态度,估摸着连明早的太阳都见不到! 秦枳何德何能? 怎么好事全都被她给占了? 马永年战战兢兢站出来,小心翼翼打圆场:“既然阎总到场了,我们的庆功宴继续!” 阎屹洲看都懒得看马永年,而是温柔地对秦枳说:“枳枳,听你的。” “我有些累了,你们继续吧。” 秦枳说完便转身离开。 阎屹洲狠狠剜了一眼马永年,立刻追着秦枳跑出宴会大厅。 马永年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得一塌糊涂。 “马总,您先别急……” 林静安慰的话被马永年愤然打断:“我能不急吗我,你不是说阎屹洲移情别恋了吗,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住口,我不听这些解释,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要是秦枳请不回来,你就卷铺盖给我滚蛋!” 彼时。 阎屹洲追着秦枳进了电梯,还险些被电梯夹到。 秦枳心里咯噔了下。 但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仿佛关于阎屹洲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提不起她的兴趣。 “枳枳,我给你出气好不好?” 秦枳睫毛微颤。 “给我出气?” 阎屹洲见秦枳终于理他了,立刻说道:“我这就让法务联系马永年,跟他解除合约,我给你开公司,你自己来做,不……我买下顶洽送给你,让马永年给你打工,你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他?” 秦枳突然苦涩一笑。 “阎屹洲,你以为我在生马永年的气?” “不是他……”阎屹洲略微思索,继而说:“那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来晚了?可你为什么不等我,还把我送给你的手链还给我?” 阎屹洲表情有些受伤。 像是一个拼命表现自己,却得不到认可的孩子。 他隐忍着情绪,手上传来骨节拉伸的声音,在安静的电梯里面异常清晰。 “因为我不喜欢垃圾。” 秦枳冷漠地说着。 “垃圾?” 阎屹洲错愕秦枳的回答。 “我千挑万选送给你的礼物,竟然是垃圾……哈哈哈哈……垃圾……哈哈哈哈……” 他突然夸张地笑起来。 眼神从受伤到愤怒。 “可你答应我会一直戴着的!” 他撕心裂肺的怒吼,挥起拳头狠狠砸在电梯壁上,顿时传来‘哐’的一声响。 电梯都颤了一下。 第18章 我想…… “阎屹洲你疯了吗!” 秦枳被吓得不轻。 阎屹洲缓缓逼近,注视着她的眼睛里泛起红血丝。 秦枳本能后退。 却被他逼着抵在电梯一角。 “我一直都是个疯子,你今天才知道?” 电梯门适时开启。 阎屹洲倏然抓住秦枳手腕,将她拉出电梯,直奔着停车场走去。 “阎屹洲你放手!” “休想!” 秦枳用力挣扎,突然摸到微粘的液体,低头一看,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阎屹洲的手受伤了。 看上去伤得比较严重,出血量很大。 把她的手都给染红了。 地面上也零零星星滴了一路,从电梯间一直延伸到停车场。 而他不知疼似地握着她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 秦枳不敢再动,生怕碰到他伤口。 “你受伤了!” 阎屹洲不说话,只一味地拉着秦枳走。 来到车前时,率先把秦枳塞进车内,又把车门上了锁。 生怕她跑了。 阎屹洲坐进驾驶室,秦枳观察着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瞬间抽了口凉气。 手臂上的皮肤都掀翻了,能看到皮下殷红的血肉,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点泛白的位置。 应该是韧带或者骨骼之类的。 他方才定是用了全力。 可见他是有多愤怒。 明明是他不对,他凭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阎屹洲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操作着汽车,行驶方向是紫藤庄园。 秦枳立刻说道:“你伤得很严重,需要立刻去医院包扎!” 听到秦枳关心自己的话,阎屹洲态度也不似方才那样疯癫。 他转眸睨了秦枳一眼,说道:“你答应不离开,我才去。” 秦枳有点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在意自己的手,反倒在意她是不是会离开? “你说话。” 秦枳深吸口气。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照顾伤员要紧。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 阎屹洲这才准备掉头。 秦枳连忙又说:“你把车停路边,我来开!” 阎屹洲没拒绝。 秦家破产前,秦枳就已经拿到驾照。 当时梁雅静还送给秦枳一辆跑车,当做她成人礼的礼物,可没过多久秦家就破产了。 她的车也随着秦家宅子一并被没收。 秦枳坐进驾驶室,手握住方向盘时,再次感受到上面黏腻的血液,动作微微滞了一下。 她该把阎屹洲当路人的。 可是看到他受伤,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两人很快到达医院。 挂了急诊。 秦枳护送他去医务室,又跑窗口缴费,然后亲自盯着医生为他医治。 好在只是皮外伤。 但伤口比较大,需要缝合。 阎屹洲打了局部麻醉,感受不到疼痛,秦枳站在旁边看着,心都揪起来了。 “怎么会伤成这样?小两口闹别扭了?” 医生瞅了瞅秦枳,似乎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俨然是把阎屹洲视作家暴男看待了。 秦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可她手上全是血。 惹得医生拧紧眉头:“你受伤了吗?” 她又连忙解释:“这是他的血……” 见秦枳没有什么不对劲,医生才叮嘱道:“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情是沟通解决不了的,干嘛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阎屹洲不说话。 秦枳随即说道:“我们会注意的。” 阎屹洲下意识抬眸看向秦枳,嘴角勾着一弯淡淡的弧度,眼神里也噙着难掩的悦色。 秦枳越发觉得他神经。 医生在一针一针地给他缝伤口,就算打麻药感受不到疼,单看着画面也够恐怖了,阎屹洲居然还笑得出来? 医生接着说道:“每天按时换药,一周内伤口不能碰水,洗漱的话最好有人帮忙。” “谢谢您!” 秦枳拿了药后便带着阎屹洲走出医院。 直到两人坐进车里,阎屹洲都没有说话,但能看出来,他这会情绪不错。 不管怎么说,他正常点就好。 其他的似乎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她只是个打工人罢了,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也就不难过了。 秦枳把阎屹洲送回家后,先给他斟了一杯温水,又把口服的药放在小碟子里面一并放在桌上。 “先把药吃了。” “你喂我。” “……” 秦枳无语地看着阎屹洲:“你是一只手受伤了,不是两只,怎么连药都不能自己吃了?” “如果我两只手都受伤,你就会喂我吃了?” 闻言。 秦枳被吓得一哆嗦。 她真怕阎屹洲会哪根筋搭错了做蠢事,随即不耐烦地说道:“好,我喂你总行了吧!” 阎屹洲不说话,只得意地勾着嘴角。 秦枳洗了手,这才来到客厅喂阎屹洲吃药。 这会儿阎屹洲乖得像个孩子。 秦枳觉得阎屹洲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邪恶疯狂,一个现在这样,像只小奶狗。 阎屹洲吃过药后,突然问秦枳:“为什么把我送你的手链还回来?” 他心里还是别扭。 秦枳见他这会儿状态正常,便认真地说道:“阎屹洲,我是无权无势,还身负巨债,可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不是什么别人不要的东西,都能接纳的垃圾桶。” 阎屹洲瞬间敛眉。 “别人不要的东西?” 阎屹洲恍悟。 这条手链的确是别人割爱。 当时觉得这条手链背后,还有着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故事,他才不惜重金拍下来,决定见到秦枳后送给她。 他很羡慕手链的原主人夫妇,也想跟秦枳有一段那样的爱情故事。 …… 阎屹洲温柔地注视着秦枳,他怎么没有想到,别人带过的,确实配不上他的枳枳。 “原来枳枳不喜欢别人带过的东西,那咱不要了,我再给你准备别的礼物。” 秦枳拧眉看着阎屹洲。 他把姜茶茶不要的东西送给她,被她直言戳破后,竟然没有丝毫愧疚,还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再给她准备别的礼物? “阎屹洲,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的人。” “……” 秦枳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还欲再说什么,阎屹洲表情突然有些窘迫,墨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枳枳……” 秦枳紧张起来:“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我想去……” 第19章 我只要你 “枳枳,我想去……厕所……” 秦枳神色一怔。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阎屹洲一只手,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穿脱衣裳的事情自然就需要人帮忙。 那她岂不是还要帮阎屹洲洗…… 秦枳连忙甩开思绪,说道:“你打电话给姜茶茶,让她来帮你。” 阎屹洲骏眉一拧。 “跟她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吗,这种事情她来做比我合适。” 阎屹洲奇怪地看着秦枳:“我和她谈恋爱?谁跟你说的?姜茶茶么?” 秦枳回想了下。 姜茶茶的确没有说过自己是阎屹洲女朋友的话。 可她今天衣衫不整的样子…… 一想起这个秦枳就满肚子火! 就算不是女朋友,也是暧昧对象吧? 前一刻跟姜茶茶在别墅里玩暧昧,后一刻又赶到顶洽给她抱不平,还因为她送回姜茶茶不要的手链大发雷霆。 想不到阎屹洲玩的这么花! 秦枳恼怒道:“既然她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还……” “还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秦枳便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还穿成那样,哪有人单独见异性穿那么性感的,分明就是为了取悦你,你别再装傻充愣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免得越描越黑!” 秦枳气急败坏地说着自己的不满。 阎屹洲却看着她笑。 秦枳被气坏了,不悦道:“你笑什么笑,总之,我是不会帮你忙的,你去找姜茶茶,她肯定愿意帮你,不但帮你上厕所,还能帮你洗澡呢!” 阎屹洲直接笑出声来。 更是不顾秦枳愤慨的模样,笑得肩膀轻颤。 “你自己在这里笑吧,我要回家了!” 秦枳说完,便准备离开。 阎屹洲立刻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用了受伤的那只手,顿时痛嘶了一声。 秦枳也紧张地看着他。 发现阎屹洲在注视着自己,秦枳脸上的紧张瞬间敛去。 “我只要你。” 这四个字无比轻柔,又无比坚定。 秦枳有一瞬的恍惚。 觉得阎屹洲在时隔四年后,又一次向她表白。 可很快,她就在责怪自己,总是出现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秦枳语气平静地说:“阎屹洲,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我会放不过自己。” 秦枳不明白阎屹洲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认为自己在阎屹洲心里会有多重的分量。 可这句话,却成功让她心里渐渐变坚硬的位置软了下来。 “枳枳,你再不帮我,等下就要给我洗裤子了。” 秦枳别扭又想笑。 想着自己跟阎屹洲已经发生过关系,该看不该看的应该也都看过,只是她全都不记得而已。 “来吧。” 秦枳说着,便率先朝洗手间走去。 阎屹洲像个跟班,屁颠地跟在她后面。 在秦枳突然顿住脚的时候,险些撞在她身上,慌乱又调皮的模样落入秦枳眼里。 她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阎屹洲,为什么阎屹洲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 阎屹洲抬起手。 秦枳开始着手解他的皮带。 全程她都是将脸转到一边的状态,动作有点手忙脚乱,频频出错。 “枳枳,我建议你看着弄,不然……” 不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秦枳狐疑地瞅了一眼,顿时惊叫起来。 “啊!” 她连忙转开视线,凭着记忆的位置,用力将他裤子往下褪,然后匆忙跑出洗手间。 关上门。 秦枳站在洗手间门外反复吐纳。 阎屹洲居然…… 好一会儿秦枳都无法平复自己乱跳的心脏。 直到门内传来阎屹洲的声音。 “枳枳,我好了。” 秦枳屏气凝神,又视死如归地推开门。 阎屹洲站在马桶边,里裤已经穿好,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怪异。 秦枳来到跟前,将阎屹洲的西裤整理好,又帮忙把皮带系好。 一切都弄好后,阎屹洲突然说道:“我想洗澡。” “……” 秦枳骂人的心都有了。 这男人八成是故意的。 “少洗一次死不了,乖,今天咱不洗澡。” “不洗澡睡不着。” 秦枳拧眉。 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阎屹洲这话说的,竟然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我不方便给你洗。” 虽然霸总在撒娇,但绝不能被男色左右。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么亲密的事情,必须和关心亲密的人做,否则就是流氓行为! 秦枳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直到阎屹洲开口说道:“一次五十万。” “……” 秦枳眼前一亮。 她给阎屹洲当抱枕,一晚上才五万,洗个澡的功夫就五十万? 也就是说,洗一次澡=少做十次抱枕。 这活能接! 秦枳坐地起价:“一口价,五百万!” 秦枳心里想的什么,阎屹洲全都清楚。 区区五百万而已,距离两亿还差得远呢,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枳枳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阎屹洲不露声色:“成交。” 秦枳难得很主动地拉着阎屹洲去了主卧浴室。 放洗澡水,调节水温,准备沐浴用品,这才来给阎屹洲宽衣。 她全然当做是一份高薪工作来做。 完全没有别的念头。 满脑子都是少当一百次抱枕! 洗过澡后,已经临近午夜十分。 秦枳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没吃晚饭。 “阎屹洲你饿吗?” 阎屹洲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秦枳,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秦枳为他洗澡的画面。 喉结滚动:“饿。” “那你等一下,我去煮面!” 秦枳说完便出了卧室。 阎屹洲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嗓音染了几许欲念:“枳枳,我想吃的可不是面。” 秦枳很快便煮好了一锅面。 还是同样的配方。 不同的是,这次她和阎屹洲一人一碗。 阎屹洲早早就坐在餐桌前等着。 秦枳把面碗放在他面前时,竟有种照顾小朋友的感觉。 阎屹洲晚上也没吃饭,拿起筷子便开始吃。 见他吃得那么香,秦枳有点小得意。 谁说厨艺很难? 她无师自通! 秦枳也拿起筷子开始享用美食,才送进嘴里,就被她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难吃!” 秦枳忍不住惊道。 再看看阎屹洲,他依旧在一口一口的吃着,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难吃的样子。 难道两碗口味不一样? 可明明是一锅出的。 秦枳不信邪,拿着筷子挑起阎屹洲碗里一根面条送进口中。 毫无意外,一个口味的。 这样的面吃上一碗,都得放淡水里泡一个月! 秦枳不可思议地看着阎屹洲:“阎屹洲你是傻子吗?这么咸还吃得这么香?” “因为是枳枳亲自下厨做给我吃,什么样的味道我都喜欢。” 秦枳蹙紧了眉头,意识到什么,立刻问道:“那我上次做的面,也是这种味道?” “嗯。” 秦枳扶额。 阎屹洲上次吃了整整两大碗,甚至把面汤都喝了。 面已经够咸了,面汤岂不是更咸? 秦枳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像是打翻了调味瓶。 她凝眸看着阎屹洲,竟有些生气。 “阎屹洲,你不是傻子,而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明知道不好吃还要吃!” 秦枳说着,声音竟有些发颤。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不顾阎屹洲拒绝,抢下他的面丢进垃圾桶。 “不吃了,太晚吃东西不好,我们去睡觉!” 阎屹洲邪肆的勾着唇角,故意着重念着秦枳提到的关键字眼:“我们去……睡觉。” 第20章 她住我家 看着阎屹洲灼热的眼神,以及他故意加重的发音,秦枳慌乱地连忙转开话题: “你先去睡,我去洗澡了!” 说完,她便逃难似的朝着楼上跑。 秦枳从浴室出来时,阎屹洲已经睡下,但睡得不是很沉,她轻微扯了下被子,就差点把他弄醒。 大概是手疼的原因。 一整晚他都是这样,始终翻来覆去的。 秦枳也没有睡好。 她开着床头灯,时不时就会观察一下阎屹洲的睡姿,怕他碰到手,也怕自己碰到他。 因祸得福的是,她没有被当成抱枕。 临近清晨,阎屹洲才睡实。 秦枳早早起床。 第一件事就是给护工王姨打电话。 先是问了下梁雅静的状态,然后又特地请教王姨如何熬营养粥。 王姨在电话那边说着步骤和食材配比,她在这边记笔记,认真的模样堪比考研。 “秦小姐,您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秦枳连忙澄清:“没有的事,王姨您千万别瞎猜!” “真是我瞎猜?我照顾你妈妈四年时间了,你可是第一次请教我如何做饭,让我猜猜看,有服气让秦小姐亲自下厨的那位,该不会是叶律师吧?” “不是的王姨,我就是心血来潮想自己煮粥吃了……根本不是熬给别人的……” 说到后面,秦枳声音有些没底气。 “好好好,不是他,我们秦小姐没有谈恋爱!” 王姨虽是这么说,可那语气明显是不相信的,倒像是故意逗秦枳。 好在她没有再追问。 秦枳暗暗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后,秦枳便开始准备食材。 阎屹洲家里米面粮油之类的食材全都有,冰箱里甚至连青菜也有一些。 厨房里面的锅具比较新,但有明显用过的痕迹。 秦枳上次进厨房时就意识到了。 可她来这里好几次,一次也没有见到烧饭的阿姨…… 难道是姜茶茶来给阎屹洲做饭? 阎屹洲说姜茶茶不是他女朋友,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秦枳收回思绪。 不再让自己想这些无关的事情。 免得徒增烦恼。 阎屹洲八点多钟才下楼。 走到客厅时,就闻到餐厅方向传来阵阵香味。 “你起来啦,尝尝我煮的粥,我今天特地学了才做的,我已经试过毒了,味道还不错,应该吃不死人。” 听着她这样调侃自己,阎屹洲忍不住勾唇笑。 秦枳说着便将碗筷放在桌上。 她今天不仅煮了粥,还做了一道很简单的青菜。 “枳枳特地为我学的?” 阎屹洲看着面前的饭菜,很简单,属于有手就会的程度,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底的雀跃。 正吃着饭,助理林奇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老板,顶洽那边请了律师,对方请求跟您见面,想当面谈一下解约的事情。” “交给法务。” 林奇踌躇着又说:“对方有一些不利于秦小姐的资料,所以,您最好能答应见面。” 阎屹洲握着勺子的手倏然用力。 马永年在作死么? “十点钟,让他到我办公室。” “好的老板。” 房间里很安静,虽没有开免提,秦枳还是能听出个大概。 林奇提到的不利于她的资料,应该就是之前马永年用来威胁她签下九天并购案的事情。 秦枳说:“我跟你一起去。” 阎屹洲温柔地注视着秦枳,声音低得像是轻哄:“枳枳,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秦枳知道不论什么事情,阎屹洲都会处理得很好。 可这是她的事。 她不想每次遇到问题了,都要指望别人帮她摆平,她不想当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废物。 “阎屹洲,我必须去!” 阎屹洲见秦枳态度强硬,便没再拒绝。 两人吃过早饭后,秦枳开着阎屹洲的车前往九天集团。 上次来这里,她是被前台小姐送上去的。 这次她跟阎屹洲一起乘着总裁的专梯上去,进门时,还被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俨然成了稀有动物。 电梯门关闭。 秦枳狐疑地注视着阎屹洲:“你就这么水灵灵带着我上来,不怕别人误会吗?” 她更想问的是,不怕姜茶茶误会吗? 阎屹洲却说:“我怕旁人看不到。” 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秦枳是他的专属,盼着这一天快点来临。 秦枳觉得自己嘴欠。 这个回答,她压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电梯很快到达次顶层。 推开总裁办公室时,里面等候多时的男人抬眸朝门口看过来。 四目相对。 秦枳不由愣了下。 “文斌哥?” 没想到马永年聘请的律师竟然会是叶文斌。 叶文斌嘴角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散去,近视镜的镜片也有着轻微划痕,这都是那天被阎屹洲殴打的痕迹。 即使这样,他看上去依旧很专业。 显然。 阎屹洲也没料到会是他。 墨黑的眸子霎时眯起来,落在叶文斌身上的目光噙着难掩的敌意与警惕。 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两人只是对视着没说话,可秦枳站在一边,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子无以言表的危险气息。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无形硝烟。 战火一触即发。 “小枳,没想到你也在。”叶文斌率先开口。 “嗯……我刚好来这边办事……” 秦枳话还没说完,阎屹洲倏然揽过她肩膀,嘴角噙笑对叶文斌说: “她住我家,跟我一起来的。”阎屹洲又垂眸看向秦枳,语气宠溺至极,“干嘛不实话实说呢,你的文斌哥又不是外人。” 秦枳:“……” 阎屹洲到底在干嘛? 可话说出来了,秦枳只得干笑两声,以此来缓解尴尬。 叶文斌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直奔主题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受当事人马永年的委托,谈一下九天并购案的事情。” 阎屹洲拉着秦枳的手,来到办公桌前。 直接把秦枳摁着坐在那张老板椅上,他高大的身形绕到椅子后面,趴在椅背上。 秦枳能感受到阎屹洲的呼吸。 她想起来,却被摁着肩膀。 这姿势太亲密了。 当着熟人面这样,秦枳浑身不自在。 “这件事没得谈。” 阎屹洲直接表明立场。 叶文斌随即说道:“我建议你站在小枳的立场想一想,马永年手里握着小枳身为被执行人子女的把柄,离开顶洽,她往后的就业会很艰难。” “那又怎样?”阎屹洲嗤笑,“大不了我买下顶洽送给枳枳,她来做老板,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叶文斌握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 “阎总,您真的了解小枳么?有没有问过她,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阎屹洲说:“我会把最好的都给枳枳,不论什么都可以,包括我这条命!” 尽管叶文斌专业能力很强,但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再强的专业知识也毫无用处。 他更也没想到,阎屹洲会说出把命给秦枳的话。 叶文斌知道这件事跟阎屹洲说不通,便转眸看向秦枳。 “小枳,马永年答应,如果九天不解除合约的话,就不会公布你的秘密,你还能回到九天工作,之前他许给你的总监位置也会继续履行,并且,马永年承诺,除非你自己不愿意留在九天,否则永远都不会主动开除你。” 叶文斌观察着秦枳的反应,朝她伸出手。 “小枳,我会确保你的秘密不被公之于众,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秦枳想要起身。 阎屹洲手上力道不重,却刚好桎梏着她起不来。 生怕她起来就跟着叶文斌跑了。 “小枳?” 叶文斌没有收回手,依旧在等待着秦枳把手给他。 而阎屹洲捏着秦枳肩膀的力道渐渐加重。 秦枳余光看到,他手背上的白色纱布下,渗出丝丝红色印记。 第21章 阎屹洲生病了 “小枳,你该做出选择了。” “枳枳,别被他蛊惑!”阎屹洲又看向叶文斌,语气不善道:“叶律师,马永年给你多少钱,不论他出多少,我都出他的十倍,请你不要再游说枳枳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 阎屹洲嗤笑:“一般说这种话,都是因为钱还不到位,我出一百倍怎么样?” 叶文斌捏着公文包的手再次紧了紧:“阎总,请您不要羞辱我!” 阎屹洲气场太强大。 一个凌厉的眼神都能看得人直发毛。 叶文斌明显是在故作镇静。 就在阎屹洲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秦枳打断他的话:“阎屹洲,你太过分了!” 被羞辱的感觉秦枳太清楚了。 而叶文斌正在经历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她。 秦枳看看阎屹洲,又看看叶文斌,霎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有一句话叶文斌说得很对。 阎屹洲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任何人无条件给予的东西。 那样她即使坐上高位,也会心里不踏实。 她想要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 这种成就没有捷径,也可能一辈子完成不了,可亲自踩下去的每一步,回馈给自己的感受才最真实且踏实。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她不会觉得一切都是虚幻。 桎梏着肩膀的力道,在一次加重过后缓缓松懈下来,秦枳适时挣开束缚站起身。 她将手递给叶文斌。 走出办公桌时,另外一只手被阎屹洲死死地握着。 秦枳脚下的动作也因此被限制住。 她回眸看去时,惊觉阎屹洲正在用受伤的右手握着自己。 力道很大。 手上纱布几乎要被崩开。 渗出来的血也更多了,眼见着把白色的纱布染红。 秦枳心口揪痛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这样留下,任凭阎屹洲怎么安排她的人生。 但仅是一瞬,理智战胜一切。 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不甘愿只做花瓶。 更也不想不清不楚地接受阎屹洲安排的一切。 还有一点。 她不希望叶文斌输。 叶文斌是她们母女的恩人。 如果没有叶文斌,或许她四年前就随着母亲一起死了。 阎屹洲已经很厉害了,他拥有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秦枳言语祈求地说道:“阎屹洲,你能不能放弃与顶洽解约?就当是我求你,可以吗?” 阎屹洲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枳。 “枳枳,你选择他?” 在阎屹洲看来,这并不是九天与顶洽之间的较量。 而是他与叶文斌。 秦枳竟然选择了叶文斌。 阎屹洲拧紧眉头,表情里受伤与心痛掩饰不住。 他手上再次用力。 很疼。 他试图用手上的痛感来缓解心上的。 可他的心太痛了,甚至盖过了手上的痛。 “阎屹洲你别这样……” 阎屹洲突然呵呵笑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 手上的血洇湿纱布,滴落在地上,可他还不停地笑着。 “枳枳选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秦枳有些担心他,便跟他解释:“阎屹洲,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不想失去工作,想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 阎屹洲缓缓松了手。 也因此打断了秦枳的话。 “好,既然枳枳做出了选择,那我支持你,不与顶洽解约。” 这是他最后为她做的事情,从此后,便不再对她心存妄想。 “谢谢你阎屹洲!” 阎屹洲苦涩地笑着。 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谢谢。 他想要她。 可她却选了别人。 “你们走吧。” 阎屹洲说着,便转过身去。 秦枳想提醒他去医院把伤口包扎一下,叶文斌便拉着她往外走。 离开阎屹洲办公室后,叶文斌开口说道:“枳枳,情绪不稳定的人很危险,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秦枳没说话。 阎屹洲情绪不稳定秦枳知道,那都是源自于他幼年时遭受到的心理创伤。 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而且他从来没有因为情绪不稳定伤害过她。 他宁愿伤害自己。 秦枳讷讷地坐进叶文斌车里,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她突然想起来,从包里拿出那副眼镜交给叶文斌:“文斌哥,这是我赔给你的眼镜。” 叶文斌迟疑了下,随接过眼镜,说道:“上次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打算让你赔我,不过……这是你亲自给我选的,我很乐意接受。” 秦枳淡淡地抿着唇。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连出于礼貌的假笑也笑不出。 “小枳……” “嗯?” 叶文斌本想再劝秦枳几句,让她远离阎屹洲那样的危险人物,可又觉得人都有逆反心理,有些话说多了,反而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叶文斌微笑:“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回到顶洽后,马永年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亲自将秦枳迎进去,又一个劲儿感谢叶文斌。 “秦总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办公室,向阳的,我还特地找大师看过,这间办公室风水极佳,保证你日进斗金!” 秦枳木讷的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接下里便是同事们的祝贺。 沈佳他们几个都很开心,围着秦枳说这说那的,大部分都是她不在的时候,马永年霜打茄子般的模样。 还笑他本就不茂密的头顶,快愁成地中海了。 他们说着便咯咯直笑。 可秦枳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深夜。 她独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阎屹洲今天受伤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明知道阎屹洲以前有过心理疾病,或许承受不住刺激,还是执意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可人生在世,就是会有取舍。 如果给她一万次机会,她还是会只有一种选择。 只是…… 阎屹洲应该彻底恨透了她。 以后都不会再主动找她了吧? 一连几天秦枳都没有接到阎屹洲的电话。 一条信息也没有。 因着秦枳带领的团队,是直接与九天对接,为了工作起来方便,九天那边要求他们入驻九天集团办公大楼。 “吱吱,那个……” 沈佳欲言又止。 这几天秦枳状态很不对劲。 每天把自己当成铁人那样工作,比所有人来得都早,又比所有人走得晚。 明显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更奇怪的是,他们团队已经入驻九天好几天了,阎屹洲居然一次都没有露面。 两个人八成是出什么问题了。 沈佳想问秦枳到底怎么回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关心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中午前,林奇来部门视察工作,离开时沈佳忙不迭地追上去。 “林助理,您等一下!” 林奇站住脚,见是沈佳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是秦枳的。 “有什么事吗?” 沈佳踌躇着。 “我想问一下,阎总最近是不在公司吗,一次都没有来这里过?”沈佳见林奇脸色不对,连忙摆手说道:“林助理你别误会,我是替秦总监问的!” “秦总监让你问的?” “不是,是我看她这几天不对劲,猜想她跟阎总之间可能出了点问题,很担心她,所以……” 林奇闻言,脸色顿时沉下来。 “既然不是秦总监问的,那我无可奉告。” 说完他转身欲走。 短暂思索后,又突然顿住脚,回眸看向沈佳。 “阎总病了,病得很严重。” 第22章 阎屹洲,四年前为什么挂断电话? “我听林助理说,阎总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沈佳回到部门就把这个消息跟秦枳说了。 秦枳听到消息时,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敲击键盘的动作微微僵了一下。 手指就那样摁在键盘上,屏幕上出现了一片乱码。 沈佳接着又说:“吱吱,我不知道你跟阎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可我看得出来,你是很在意阎总的。” 她在意阎屹洲? “你应该很喜欢阎总吧?” 她喜欢阎屹洲…… “我是过来人,太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当一个人能轻易左右你情绪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 阎屹洲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吱吱,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阎总是很喜欢你的,他对你的喜欢和别人都不同,就拿我对象举例,我能感受到我对象对我的爱,可是这样的爱,在阎总对你的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阎屹洲爱她……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吱吱,人生其实很短暂,遇到的人也有限,抓不住就成了过客,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沈佳说完便默默离开了。 她想让秦枳自己静静地想清楚。 秦枳松开摁着键盘的手,惊觉屏幕上全都是乱码。 大脑在片刻的凌乱过后,渐渐平静下来。 秦枳看着满屏的乱码喃喃自语:“我跟阎屹洲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不是单纯地喜欢……或不喜欢。” “林助理说阎总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沈佳这句话突然涌入脑海中。 秦枳顾不上整理文件,倏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部门。 走出九天后,她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 直奔紫藤庄园。 秦枳来到门口,尝试摁了几次门铃。 无人响应。 突然回想起那天早上离开时,阎屹洲特地输入了她的指纹,当时还对她说,她可以随时过来。 秦枳将手指放在感应区,门果然被打开,阎屹洲竟然没有删掉她的指纹密码。 偌大的客厅里面很安静。 没见到阎屹洲人影。 秦枳疾步上楼。 卧室门关着。 还没推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房门开启瞬间,刺鼻的酒精味道熏得人头脑发昏。 卧室窗帘拉得很严实,映入眼中一片昏暗。 适应了一会儿,秦枳才隐约能看到地毯上坐着个人,他靠在床边,正在往自己口中罐着烈酒。 秦枳立刻走过去。 不小心踩到空酒瓶,惊叫着险些摔倒。 她稳住身形,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刺眼的光亮令阎屹洲本能眯起眼,许是在黑暗的房间呆得太久,好半天才能睁开眼。 秦枳也终于见到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酒瓶很多。 绝不可能是一天喝的量。 这几天阎屹洲都窝在这个房间里面,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吗? 秦枳有些生气。 气阎屹洲如此作践自己。 她立刻冲上前,夺下阎屹洲正欲送进口中的酒。 “别再喝了!” 阎屹洲仿佛这才注意到秦枳的出现。 他愣了一秒。 醉眼迷离的打量着秦枳。 “枳枳……不……不是枳枳,枳枳选择了别人,她不要我了……” 秦枳心底揪痛。 “秦枳,你快去看看阎屹洲,他喝多了,哭的好伤心,你明知道他满心满眼都是你,怎么能忍心对他说那么狠的话呢?” 四年前,同学的话回荡在耳边。 那时候秦枳虽心痛,却不想给阎屹洲一丝希望,尽管同学跑来告诉她阎屹洲喝多了,她也没有出现。 那是她最后一次得知阎屹洲的消息。 秦枳瞅着面前的阎屹洲。 四年前他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他好像碎掉了。 她的心也跟着碎掉了。 “把酒给我。” 阎屹洲说着,便要抢夺秦枳手中的酒。 秦枳看到他颓废的模样气愤又心疼:“阎屹洲,你不能再喝了,你不要命了吗?” “枳枳不要我了,我要命做什么?” 阎屹洲依旧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一瓶空了,又换下一瓶。 秦枳凝眸看着他,声音哽咽:“阎屹洲,既然你这么在乎我,四年前……我打电话求助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绝情的挂我电话?” 秦枳得不到回应。 阎屹洲仿佛将自己封闭在无人之境,全然不理会秦枳,像是没有看到她。 “你想喝是吧,我们一起喝!” 秦枳夺下阎屹洲手里的酒,咕咚咕咚喝起来。 她不胜酒力,接连喝了几大口烈酒之后,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头脑也不太清醒,再然后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 秦枳还未睁开眼,就能感受到正有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身边是浓重的酒精气味,以及熟悉的男性气息。 秦枳缓缓睁开眼。 阎屹洲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视线里,吓得秦枳一哆嗦。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秦枳。 眼神灼热又危险。 像是在注视着猎物的猛兽。 “阎屹洲,你醒了。” 阎屹洲没有回应秦枳,而是依旧用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注视着秦枳,把她看得直发毛。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阎屹洲眼神发狠地说着,不等秦枳有所反应,便扣紧她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唔……阎……嗯……” 他吻得太过热烈。 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秦枳觉得大脑瞬间空白一片,只剩下留给肢体的本能。 她从最初的惶恐不安,渐渐沉沦,渐渐深陷奇异又复杂的漩涡中。 她本能的抬手勾住阎屹洲脖子。 青涩地回应着他。 直到两人呼吸变得急促,出现窒息感,阎屹洲才放过秦枳。 秦枳用力喘息着。 再次抬眸时,阎屹洲修长手指捏起她下巴,深深注视着她,眼神复杂中透着丝丝危险。 “怎么不反抗?” 秦枳秀眉轻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现在脑子还是乱的。 “舒服么?” “阎屹洲你在说什么?” “是我吻的太舒服,所以你舍不得推开我?” 秦枳愠怒的看着阎屹洲。 手握着他大掌,试图将自己下巴解救出来。 阎屹洲手指收紧。 不顾她的挣扎,接着说道:“你跟叶文斌接过吻么?” 第23章 他的救赎 秦枳彻底被激怒。 “阎屹洲,我就不该心疼你!” 说着,她便推开阎屹洲,朝着卧室外面跑去。 阎屹洲跌坐在地毯上,看着秦枳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弯冷冽又自嘲的弧度。 “心疼我……若真的心疼我,就不会选择叶文斌了……” 阎屹洲喃喃自语着。 “叶、文、斌……” 想到叶文斌这个名字,大掌缓缓攥紧,眼神里噙着掩饰不住的疯戾。 秦枳一口气跑出紫藤庄园。 站在宽敞的马路边,开始大口的喘着气。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看着身边匆匆经过的车辆,她觉得每个人都有归宿。 唯独她。 这一刻竟不知应该去哪里。 秦枳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便叫下一辆计程车,前往梁雅静所在的精神科医院。 来到梁雅静病房时,病房竟是空着的。 床上的被子折叠工整,室内也没有任何生活用品,像是没有人住过。 秦枳顿时慌了神。 她立刻给王姨打电话。 “王姨,我妈呢?” “你妈妈就在病房里面呀!” “我在医院,没有看到我妈。” 王姨立刻想起似的说道:“秦小姐,我们在顶楼的vip病房!” 秦枳赶到顶楼时,便见到王姨在楼梯外面等着。 “王姨,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姨说道:“前几天医院这边通知我们转病房,我们就听从安排过来了,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竟然是vip病房,我还以为秦小姐您知道呢!” “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王姨也狐疑地皱起眉头,尔后说道:“哦我明白了,应该是叶律师安排的吧!我就说叶律师人不错,秦小姐您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哦!” 秦枳秀眉越蹙越紧。 叶文斌? 绝不可能! 这种vip病房的收费很高昂,而梁雅需要长期住在这里,以叶文斌的能力是承受不了的。 难道是阎屹洲…… 秦枳瞬间不淡定了。 阎屹洲竟然背着她为妈妈换了高级病房…… 耳边传来王姨的声音。 “我们不仅换了vip病房,连主治医生都换了,是一名姓陆的医生,据说是才从国外回来的专家,那叫一个年轻有为,我听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属说,他们多次请求院方换陆医生都没有成功,说是陆医生暂时只负责您妈妈的病情。” 秦枳眉头皱得更紧。 王姨又在旁边好奇地分析说:“秦小姐,以陆医生的资历,只负责您妈妈,这一天得多少钱啊?” 秦枳不敢想。 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过来。 男人见到王姨主动热情地打招呼:“王姨,今天梁女士情况怎么样?” 王姨立刻说道:“好得很,自从陆医生您看过之后,这几天她的情况都不错!” 秦枳不由看向眼前的男人。 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比她大不了多少,居然是从国外回来的专家。 陆修尘也看着秦枳,问道:“这位是?” 王姨连忙说道:“这位是秦小姐,是梁雅静的女儿!” 陆修尘主动伸出手来:“久仰大名。” 秦枳微微一怔。 他居然用这几个字作为开场白。 陆修尘连忙解释:“常听朋友提起你,在我这里你可是风云人物。” 秦枳伸手与之相握。 “你好陆医生,我妈妈让您多费心了。” “应该的,这是我的职责。” 秦枳又问了一些关于梁雅静的事情,陆修尘耐心回答,但秦枳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 像隐藏着些什么。 那种感觉很奇怪,却又没办法准确表达。 陆修尘离开后,秦枳便来到病房探望梁雅静。 梁雅静才吃过晚饭一会儿,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神空洞又木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枳来到跟前,轻声唤了一句:“妈,我来看您了。” 梁雅静转眸看看她。 没说话。 即使是这样,秦枳仍对她的反应感到兴奋,在这之前,梁雅静很少对外界的声音做出反应。 就算是笑,大多也是无意识的。 秦枳心里很委屈,她找不到人倾诉,梁雅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蹲在轮椅旁,将头轻轻枕在梁雅静的腿上。 “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四年前梁雅静自杀被救过来后,就彻底失语,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秦枳不期待她能给自己回应。 她只想有个人说说心里话。 起先梁雅静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像个假人,后来不知怎的,竟缓缓抬手搭在秦枳头上。 秦枳神色一惊。 想抬眸看看梁雅静此刻的表情变化,又怕惊扰了她,打断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她始终不敢动。 母女俩就保持这个姿势,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 王姨站在一旁眼眶湿润。 多么温馨的一幕。 这一幕,她们足足等了四年。 梁雅静睡下后,王姨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对秦枳说道:“看来这次的医生换对了,叶律师可真是个大好人!” “王姨,不是叶律师。” 王姨惊讶道:“不是他,那会是谁?” 秦枳抿着唇,尔后说道:“我需要再去证实一下。” 秦枳离开病房后,便来到了陆修尘的办公室。 “秦小姐,您过来是想再咨询一下梁女士的病情吗?” “我妈妈恢复得很好,谢谢您陆医生,但我过来……是想问一下其他事情。” “你说。”陆修尘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为我妈妈更换病房,以及请您医治的人,是阎屹洲吗?” “是他。” 果然是阎屹洲。 他明明不在意她们母女的死活,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秦枳收回思绪。 她又好奇问道:“您说,常听朋友提起我。” “嗯。” “你们是朋友吗?” “确切说,阎屹洲是我的病人。” “病人?” “是的,他患有很严重的应激性心理障碍,我为他医治了四年,直到现在,他仍然是我的病人。” 秦枳彻底震惊。 她一直以为阎屹洲已经好了。 “这种心理问题,是因为强烈的心理创伤所致,”陆修尘接着说道,“他年幼时目睹母亲自杀身亡,再大一些得知自己被亲生父亲抛弃,才导致了母亲去世的悲剧,再后来……”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却原来只是黄粱一梦。他被抛弃了。” “前段时间,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兴奋地告诉我,他找到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很为他高兴,同时也为他担忧。” “果不其然,就在几天之前,他心情低落地跟我说,他再一次被抛弃。” “可即便如此,他仍在用善意回馈所有的背叛,不舍得让伤害过他的人受半点委屈。”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那些曾抛弃他的人就会回来,但他不知道,现实其实是很残酷的……” 陆修尘微顿。 凌厉的眸子看着秦枳,再次开口道:“秦小姐,你我都是正常人,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个世界上人性的险恶,对吗?” “还有一件事,我想……阎屹洲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你。” 秦枳诧异的看着陆修尘。 陆修尘随即说道:“他已经长达四年没有安稳地睡过觉了,原因,你大概能猜到吧?” 听完陆修尘一席话,秦枳感觉心灵遭受到重击。 她竟然是阎屹洲的救赎。 而她亲手救赎了他,又亲手将他摧毁。 秦枳满脑子都是阎屹洲烂醉的模样,那时她还觉得,阎屹洲像是碎掉了。 他是真的碎掉了。 “我以为……” 她以为四年前说那些狠话拒绝阎屹洲,可以逼着他回到阎家,享受原本属于他的人生。 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阎屹洲好。 没想到她所谓的善意,最终变成刺向阎屹洲的利剑。 “作为医生,我本不该说这些关于病人的隐私,但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见他这样……” 不忍心见他默默地作践自己,而伤害他的罪魁祸首却从不知情。 阎屹洲这个疯子。 走出陆修尘的办公室,秦枳木讷的离开医院。 她决定去找阎屹洲。 到达紫藤庄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阎屹……” 秦枳推开卧室门,声音戛然而止。 第24章 你会害死他! 阎屹洲靠在床头。 姜茶茶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醒酒汤,正细心地喂给他喝。 听到声音后,两人朝门口这边看过来。 秦枳注意到阎屹洲眼中稍纵即逝的冷漠与厌恶,然后是些许的诧异。 再然后,便是平静。 像是一汪无波无澜的死水。 他接过姜茶茶递来的醒酒汤,喝下,便躺在床上,任由着姜茶茶给他盖好被子。 姜茶茶这才来到门口。 顺手关掉卧室的灯。 她走过来的步伐很强势,活脱脱像是这里的当家女主人。 秦枳被步步紧逼着退出了卧室。 卧室门随之关闭。 “我们到楼下聊。” 姜茶茶说完,率先朝楼下客厅走去。 秦枳跟上。 姜茶茶来到客厅中央。 站定。 不客气的开口:“你也看到了,屹洲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来打扰他了。” 秦枳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可回想着陆修尘的话,想到阎屹洲因为她,几年时间都不曾睡过安稳觉,秦枳就自责的要命。 尽管这样,阎屹洲还以德报怨,为她妈妈换了病房又请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秦枳怎么能不见阎屹洲。 她想当面跟他说清楚,四年前为什么会说那些狠话,为什么会拒绝他。 秦枳不甘示弱:“我来这里是不是打扰,要阎屹洲说了算,你是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对我说这些?” 姜茶茶没想到秦枳没有被她女主人的气势吓退。 但现在是逼秦枳远离阎屹洲的最好时机,要是错过了,她就更加没机会留在阎屹洲身边了。 “秦枳,当年是你伤害了他,而这四年来,是我陪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这就是我的立场!” 秦枳终于明白。 为什么四年前阎屹洲转学后不久,姜茶茶也转学了。 原来她急匆匆去了阎屹洲身边。 “当年你求我劝阎屹洲回到阎家,而你却追过去,在他心情最低落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想不到你竟这样心机。” 被秦枳戳破这件事,姜茶茶没有丝毫局促。 “没错,就是我一手计划的。”姜茶茶得意的笑着,“只有你不在他身边,他才会多看我一眼,事实证明……我做到了。” 更何况,离开秦枳之后,阎屹洲摇身成为阎氏家族的准继承人,不再是那个一贫如洗的穷酸少年。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她赚了。 “姜茶茶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是你卑鄙才对!”不等秦枳开口,姜茶茶接着说道:“你当年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你的真实所想吗?那时候的阎屹洲的确很没出息,我想……以当年秦家的社会地位,你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你们两个交往吧?” 秦枳捏紧了挎包,竟说不出话来。 她爸爸确实瞧不上阎屹洲,还曾因为她跟阎屹洲走的太近教训过她。 但秦枳从没嫌弃过阎屹洲。 她只是想让阎屹洲也有家人,想多一些人爱他,想他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而已。 “秦枳,既然当年已经做出选择,就该接受那样的结果,我知道秦家破产后你生活的很艰难,但你也不该因为屹洲今非昔比,就上赶着贴上来吧,你不觉得这很市侩很恶心吗?” “我没有!” 秦枳已经陷入自证的怪圈。 姜茶茶怕两人的说话声惊扰到阎屹洲,随压低了几分声音:“秦枳,你没看到屹洲当年有多痛苦,他能平安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他整整用了四年,才渐渐接受失去你的事实,你本该消声遗迹的,为什么还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既然缠着他,又为什么一再的伤害?” “他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想他就这样颓废的过一辈子吗?” 秦枳被问的哑口无言。 四年前的确是她伤了阎屹洲的心。 她无话可说。 姜茶茶观察着她的反应,接着说道:“秦枳,如果你能做到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不因为任何人或事伤害到他,那你留下,我不再干涉;” “但如果,你意志不够坚定,给不了他绝对的信任和安全感,就请你往后余生,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因为……希望落空的感觉真的很痛苦,也会害死他!” 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不因任何人或事伤害到他…… “阎屹洲,我妈妈流了好多血,她就快死了,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痛苦过往再次浮上心头。 秦枳脑子突然乱成了一团麻。 她很自责,同时又无法对那个雨夜释怀。 她像是一个纠结体。 不确定这样的自己,是否会给阎屹洲足够的安全感。 “你犹豫了。” 姜茶茶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在秦枳耳边响起。 “秦枳,你的犹豫说明了一切,你只会让阎屹洲心痛,如果你不希望他痛苦的死去,最好不要再给他任何希望。” 秦枳失了魂一般离开紫藤庄园。 辗转一夜。 东方欲晓。 秦枳早早起床,前往九天集团办公大厦。 她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因着昨天有点工作没有收尾,沈佳今天来的比平时早。 她才走进部门,就透过磨砂玻璃见到秦枳办公室开着灯,隐约能见到办公桌前有人在工作。 沈佳看看腕表,还不到八点钟。 她思索片刻,又离开部门,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份早餐。 沈佳敲门后,传来秦枳的声音。 “进。” “秦经理,今天来这么早啊!” “嗯。”秦枳应着,又说:“以后不用这么客套的叫我。” “那怎么行,这里毕竟是工作的地方,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过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在没人的时候叫你吱吱!” 秦枳难得露出一抹微笑:“好。” “你这么早就来了,肯定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两份,我们两个一人一份!” “我……” 不等秦枳说完,沈佳立刻打断道:“不许说没有胃口之类的话,再没有胃口也是要吃一点的,这样才有体力工作啊!” 秦枳没再拒绝。 两人来到沙发前开始吃东西。 沈佳习惯吃饭的时候看新闻,手机才打开,就不由惊呼起来。 “吱吱,这好像是阎总送你的那条手链!” 秦枳动作微微僵住。 视线不经意扫过沈佳的手机屏幕,这是一篇关于名贵珠宝的文章,主图的确是那条粉钻手链。 秦枳收回视线。 沈佳却很是好奇的看着文章,看完后更是惊讶不已:“我只知道这条手链珍贵,却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故事。” 吃过饭后,秦枳因着好奇,特地搜索了这条手链。 这是上世纪一对贵族夫妇的定情信物,见证了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故事。 妻子病逝后,丈夫将这条手链无偿赠与拍卖机构,希望这条手链能遇到有缘人,延续忠贞不渝的爱情。 …… “秦总监,我有个文件需要你签下字!” 沈佳拿着文件从外面走进来。 秦枳接过文件看了看,尔后签下名字。 文件递还给沈佳时,秦枳突然问道:“佳佳,你说,如果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痛苦万分,长达几年时间睡不好觉,那他可能会费尽心思买礼物送给第三个人吗?” 沈佳皱起眉头。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没什么。” 沈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八成是秦枳和阎屹洲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所以秦枳这几天才会情绪不佳。 然后沈佳认真分析了下,说道:“要看这个人在被伤害后,有没有对另一个人死心,如果没有的话,大概率礼物是送给另一个人的。” “怎么界定有和没有?” “看是否主动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 沈佳拧眉看着秦枳。 有时候觉得她很精明,再繁琐的工作也能做到井然有序,再难办的案子也会手到擒来。 可她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又是这样迟钝。 不知该说她当局者迷,还是该说她情感小白。 最后,沈佳又补充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把礼物送给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嘛……就算是最廉价的礼物也懒得送。” 沈佳离开后,秦枳陷入沉思。 那天晚上,阎屹洲承认手链的确是别人带过的,难道是因为这个爱情故事? 可姜茶茶明明说,手链是阎屹洲送给她的…… 公司内线突然响起,打断了秦枳的思绪。 “秦总监,十分钟后开会,阎总亲自主持。” 第25章 为什么,你还是不要命的凑上来? 阎屹洲来公司了。 看来他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秦枳难掩开心。 萦绕在周身的沉闷气场也轻松自在了许多。 可这轻松自在,仅仅只维持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阎屹洲坐在她旁边,亲自主持着会议。 秦枳只觉得窒息。 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没勇气再走进阎屹洲的世界,既然现在他状态很好,就更加不应该去破坏。 秦枳第一次开会走神儿。 “秦总监?” 林奇在一旁提醒,秦枳才回过神来,一脸懵的看看众人,又立刻说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阎屹洲没言语,只紧紧的攥着派克钢笔。 林奇关切道:“秦总监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 这时候除了认下来,没有别的借口。 “既然这样,会议先到这里。” 阎屹洲一声令下,所有高管开始整理面前的会议笔记,依次离开会议室。 秦枳起身离开时,阎屹洲突然叫住她。 “秦总监等一下。” 秦枳身子一僵,两条腿像是钉在了地板上,半分也挪动不了。 她反复吐纳几次,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阎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秦枳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开口竟是这样官方。 她也终于正面看到阎屹洲。 他穿着得体,也刮了胡须,看上去一丝不苟,可他却比之前更加消瘦。 怕是几天的时间都在用酒精麻痹自己,一顿正常的饭都没有吃过。 仔细看的话,他眼窝凹陷,有淡淡黑眼圈,眼白也有着少量红血丝。 这模样让人见了就心疼。 秦枳喉咙发紧。 她再次开口,更改了措辞:“你叫我有什么事?” “我想睡觉。” “……” 不知道为什么,秦枳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时,竟鼻翼微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里是公司。” “不管。”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阎屹洲真的会不管不顾,哪怕这里是九天集团的会议室,哪怕外面人来人往。 秦枳抿抿唇。 心里想要拒绝,想不再给阎屹洲任何希望,可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朝他迈过去。 她来到阎屹洲跟前。 阎屹洲竟伸出手,紧紧的圈住她腰身,将头埋入她胸前。 秦枳身子紧绷起来。 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怀里便传来浅而匀称的呼吸声。 秦枳就这么僵硬的站着。 短短几分钟后,阎屹洲缓缓睁开眼,同时也松开了搂住秦枳腰身的手。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这样的我?” “没有。” “真的么?” 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睡好了,你走吧。” 秦枳微微差异,但听到他让自己走,便也没有再逗留。 今天这件事在办公室里面传开了。 因着会议室是上半部分磨砂玻璃设计,会议室内的画面外面是很容易看清的。 秦枳发觉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都是表面恭敬,背地里不知道在怎么编排她。 不用想也知道。 他们定然会说秦枳之所以能拿到九天的并购案,是因为出卖色相。 秦枳都不在意。 她只想好好完成工作。 午饭前,林奇将一张卡交给秦枳。 秦枳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阎总让我交给您的,他吩咐我把五万现金存进了这张卡里,呃对了,这张卡是以您的名义办的。” “为什么要把钱给我?” 林奇说道:“阎总说只接受另外的方式还债,至于您的薪水,还是自己留着花吧。” 林奇说完便离开秦枳的办公室。 只接受另外的方式…… 陪睡吗? “阎屹洲,我已经决定淡出你的世界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要命的凑上来?” 晚上下班前,秦枳接收到一封邮件。 是阎屹洲发给她的。 这是一份记录着陪睡次数以及欠债数额的表格。 表格里记录的比她实际陪睡次数多了一次,思索再三才意识到,今天在会议室里的几分钟,也被阎屹洲算在内了。 晚上下班后,沈佳约秦枳出去吃饭。 秦枳本来不打算去,但想着之前都是沈佳请她吃饭,今天她有钱了,理应回请沈佳。 “吃饭可以,前提是我来请!” “好呀,你主动花钱请客不容易,我得点贵的!” 沈佳虽是这么说,让她选用餐地点的时候,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秦枳见她不好意思点,便主动选了地方。 沈佳跟着秦枳的导航开车,直接把车开来了江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餐厅。 她一脸震惊道:“吱吱,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太贵了!” “就选这里吧。” 秦枳率先下了车。 曾经的她何时算计过哪家餐厅贵? 四年来太过压抑了。 对一个曾经大手大脚的千金小姐来说,没有压抑的疯掉算她命硬。 既然阎屹洲不接受她工资还债,花就花了吧。 两人走进餐厅。 沈佳始终疑惑的看着秦枳,以为她是因为今天公司里传的事情受刺激了。 “吱吱,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 “话说……今天公司里面传的,你和阎总在会议室……” “是真的。” “真的!” 沈佳惊的音量都变大了。 意识到周围的人在看着自己,连忙压低声音:“就是说,阎总在会议室里面抱着你,是真的?” “嗯。” 沈佳无比兴奋:“你们两个和好了?” 秦枳没言语,只紧紧的抿着唇。 沈佳见秦枳情绪不高,说着这些时表情也看不出有多少开心,明显还没和好的样子。 这俩人要不要这么复杂? 好好谈个恋爱不好吗? 秦枳手机突然想起微信提示音。 沈佳一双眼睛紧盯着秦枳的手机。 【在哪?】 是阎屹洲。 秦枳深吸口气,打字回道:【浮光锦宴。】 信息发过去后,秦枳就有些后悔。 正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时,阎屹洲的消息已经发过来。 【我这就过去。】 这句回复正巧被沈佳看到,她倒抽了口气,兴奋的说道:“阎总一会儿要过来,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你老实坐着!” 秦枳语气有些命令的口吻。 她是真怕沈佳走了。 不敢想象,要是沈佳不在,她跟阎屹洲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该有多尴尬。 阎屹洲很快赶来。 他一走进浮光锦宴,就成功吸引来了无数侧目。 直到他坐在秦枳身边,美好的画面更是惹得人纷纷朝这边看。 沈佳捧着下巴,一脸陶醉的看着面前的俊男美女。 “太养眼了,真想拍下来当壁纸!” 这场晚饭好在有沈佳在场活跃气氛,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吃过饭后,沈佳便头也不回的溜了。 秦枳也自然而然的上了阎屹洲的车。 昨天晚上离开这里的时候,秦枳怎么也没想到会再又回来。 甚至才一天不到。 卧室已经被整理的很干净,室内喷了香水,几乎闻不到酒气。 “我几天没洗澡了,帮我。” 第26章 偷吻被抓包 距离阎屹洲受伤不到一周时间,期间伤口还撕裂过一次,最近几天依旧不能碰水。 秦枳有些意外。 姜茶茶昨晚留在这里照顾阎屹洲,竟然没有帮他洗澡。 “我不是谁都能接受。” 秦枳诧异的看着阎屹洲,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是在主动向她解释吗? “哦。” 秦枳讷讷的应着。 她内心依旧是纠结的,只是身体的本能总是跟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她觉得自己很过分。 没勇气给予阎屹洲任何的承诺,却又在他主动接近自己的时候,控制不住不去招惹他。 “所以……你要帮我么?” 秦枳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 她还是应了下来。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局促与害羞,像是完成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任务。 秦枳帮阎屹洲擦拭完身体后,又细心地帮他吹干头发。 从浴室出来时阎屹洲说:“和上次一样,抵消一百次陪睡。” 秦枳抿着唇没言语。 她主动掀开被子,让阎屹洲躺下,尔后又拿起医药箱,帮他给手换药。 做完这些后,她发现阎屹洲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秦枳坐在床边地毯上,静静地看了阎屹洲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阎屹洲的生母为什么会自杀。 四年前阎家人找到他,那时候秦枳只知道阎家条件很好,并没有联想到是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阎氏家族。 直到她试图拿下九天集团的并购案时,对九天背后的阎氏家族才有了一些了解。 他的生父原配健在。 这就说明,他生母的身份并不光彩。 且先不论她生母的对错,单说阎屹洲出身,就注定他的人生不会平坦。 他在阎氏家族中如履薄冰,究竟要承受多少压力,排除多少阻碍,才能坐上如今的位置? 在这期间,阎屹洲还要因原生家庭以及她带给自己的创伤,备受煎熬。 秦枳不敢再想下去。 越想便越是心疼阎屹洲。 她缓缓俯身。 轻轻吻住了阎屹洲额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四年前那样做会伤害到你,我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在为你好……” 阎屹洲略微蹙了下眉。 秦枳连忙与他拉开距离,可还是慢了一步,手腕倏然被一直温热的大掌攥住。 秦枳惊的心跳加速。 一脸慌张的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缓缓睁眼,墨黑的眸子如深渊一般凝视着她。 “你偷亲我。” “我……我……没有……” 秦枳想要挣扎,突然发现攥着她手腕的大掌上还裹着纱布,瞬间不再动了。 “你有。” “……” 秦枳哪里会想到偷吻被现场抓包,电视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这会儿她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亲我?” 秦枳嘴唇蠕动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喜欢我。” “我……哎……” 阎屹洲手上稍一用力,秦枳重心便朝他倾斜过去,惹得她惊呼一声。 她几乎是栽倒在阎屹洲怀里。 “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 阎屹洲声音很低沉,能感受到气息很重,语气里夹杂着点怒意,但更多的是压抑后的开心。 秦枳这会儿百口莫辩。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枳枳,这一刻我等了四年……” 秦枳身子依旧是僵硬的状态。 她什么都不敢说。 更也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只是短暂的纠结过后,她终于把心一横,与其一直纠结下去,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阎屹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阎屹洲依旧紧紧地抱着秦枳,仿佛一松开手,就会发现此刻是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梦,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你说。” “四年前,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当终于问出口时,哪怕没有得到阎屹洲的回应,秦枳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问题在她心底压抑太久了。 “什么电话?”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并不像是在说谎,而是在努力的回忆,但又全无印象。 “你不记得了?” 阎屹洲蹙眉,耐心地询问道:“有具体的时间吗?” 那天对于秦枳来说永生难忘,日期不知在她脑海中盘旋过多少次。 当她说出日期后,阎屹洲眉头蹙得更加紧。 这个日期对他来说同样难忘。 那是他飞往国外的日子。 当天他在机场里面等了很久,期待着秦枳出现,哪怕不是挽留而是送行都可以。 只要能见到她。 但他始终没有见到秦枳的身影。 就连一通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绝望地扔掉手机,和随行的人走进登机口。 他决定放弃秦枳,可还是忍不住补办了电话卡,期待着能收到秦枳的消息。 然而四年过去,他依旧没有秦枳任何消息。 直到他羽翼渐丰,有了自己的势力,才开始调查她的下落…… “所以说,在我打电话之前,你就已经把手机扔了,而不是……在我说完那些话后,故意挂断我的电话?” “我怎么舍得挂枳枳的电话?” 秦枳再也绷不住,扑进阎屹洲怀里哭起来。 她一直以为,是阎屹洲气她说了那么多狠话,才故意挂断那通电话。 却原来,是一场误会。 她还因此耿耿于怀了四年。 “阎屹洲,我错怪你了。” 阎屹洲紧紧拥着秦枳,轻轻摩挲着她如瀑的秀发,心底的感觉除了开心再无其它。 他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秦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因着被阎屹洲搂得太紧,这会儿又热又累。 “阎屹洲,你……抱得太紧了!” “枳枳,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这次抱住你……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他语气温柔又霸道。 拥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 秦枳有些窒息。 “阎屹洲,我透不过气了。” “枳枳,还不够,不够……我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想将你的骨血一并揉进我身体里,把你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这样你才永远不会离开我……” 秦枳听了有些害怕。 开始挣扎着脱离阎屹洲的怀抱。 “不要……” 第27章 你是什么身份? 秦枳越是挣扎,阎屹洲就越是用力。 眼见着她真的快要窒息了,阎屹洲才意识到不对劲,倏然松开了手。 “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开心太喜欢你了,没有想到你会承受不住……” 阎屹洲自责地向秦枳道歉。 秦枳用力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劲儿来,尔后眼神定定地注视着阎屹洲。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如同旋涡的眸子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有些害怕。 “阎屹洲我困了。” 阎屹洲立刻掀开被子,温柔地说道:“好,我们睡觉。” 秦枳迟疑了下,随即爬上床。 躺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面时,秦枳心里还有些胆怯。 不知道阎屹洲接下来,是否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阎屹洲只是从后面拥着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秦枳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翌日清晨。 秦枳睁开眼时没有见到阎屹洲身影。 来到楼下客厅时,听到厨房里面有动静,并且有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从里面溢出来。 阎屹洲竟然扎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做早饭。 秦枳看呆了。 “醒了,吃饭吧。” 阎屹洲将饭菜和碗筷依次摆放在桌上。 秦枳责备道:“你手还没完全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阎屹洲只一味地笑。 “听到没有,下次不许你再做!你笑什么笑啊?” “枳枳在关心我。” 秦枳倏地红了脸。 这会儿看着阎屹洲,又觉得他正常很多,已经没有任何恐怖的感觉。 秦枳随即坐在餐桌前,开始品尝阎屹洲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才吃了一口,就惊讶得瞠圆了眼睛。 “这真是你做的吗?” “不然呢?”阎屹洲忍不住笑。 “这也太好吃了吧,比我做的好吃一百倍,嗯……我做的压根比不了。” “枳枳做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秦枳扁扁嘴。 这世上也就阎屹洲能吃得下她做的饭,连她自己都嫌弃。 “你怎么会做饭的?” “你忘了,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住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秦枳咬着下唇。 阎屹洲真的很不容易。 但她那时候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完全无法共情阎屹洲的遭遇,甚至还觉得他没人管着很自由。 “阎屹洲,我……” ……我以后陪着你。 只是这句承诺秦枳不太敢说出口。 阎屹洲像是一朵虞美人,娇嫩且脆弱,经不住风雨,需要更多的呵护才能成长。 秦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他养好。 “嗯?” “我想问……你回国之后,都是亲自下厨吗?” “偶尔,有时不在家里用餐。” “哦。” 阎屹洲看出秦枳的心思,继续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是姜茶茶给我做饭吧?” 秦枳有些窘迫。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这都被阎屹洲猜到了? 阎屹洲低笑起来。 “你怎么又笑起来了,我看上去很好笑吗?” “我笑枳枳在吃醋。” 秦枳脸更红了。 “不理你了!” 秦枳开始低头扒饭。 余光瞥见阎屹洲坐在那不动了。 抬眸看向他时,秦枳不由一愣。 阎屹洲正一脸委屈巴巴的注视着她,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奶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 秦枳竟有些哭笑不得。 “我理你,以后都理!” 果然。 听到秦枳这样说,阎屹洲才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出门前秦枳为阎屹洲戴领带,没有经验的她研究了好一会儿。 阎屹洲始终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就没落下过。 秦枳被盯得不好意思。 “枳枳……” 看着她细心地为自己打领带,阎屹洲心脏狂跳,喉结滚动着,声音都显得克制。 “马上就好,我学差不多了。” “我想……” 秦枳狐疑的抬眸,立刻迎上一双充满欲望的眼,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你……诶……” 腰身倏然被扣紧。 秦枳觉得心跳频率到达了顶峰,脸也又涨又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阎屹洲俊脸缓缓下沉。 秦枳身体紧绷着,甚至忘记了呼吸。 那两片红润柔软的唇瓣即将触碰到她时,突然静止不动。 秦枳能感觉到阎屹洲粗重的喘息。 修长手指扣紧她下巴,缓慢地摩挲着,甚至他的手指都略微有些颤抖。 秦枳没有抗拒,可身子依旧僵硬着。 她清楚阎屹洲想要做什么。 哪怕不是第一次这样,可她在期待之余,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看来枳枳还没有做好准备,没关系,我会等你准备好,多久都愿意等。” 秦枳抿着唇。 有点失望怎么回事? 到达九天集团时,秦枳为了避嫌,没有与阎屹洲同乘总裁专梯。 才走进部门,就感觉到部门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今天大家看上去都有点死气沉沉的,像是被大领导训话了似的。 沈佳见秦枳进来,朝她办公室的方向瞥一眼,小声提醒说:“秦总监,里面来了个瘟神,挺难对付的样子,你可要小心哦。” 秦枳顺着沈佳的目光朝那边看了看。 因着是磨砂玻璃的设计,隐约能看到里面办公椅上坐着个女人,看不清长相。 秦枳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知道了。” 秦枳随即朝办公室走过去。 推开门时,正巧迎上姜茶茶不善的目光。 她意外会在九天集团见到姜茶茶,同时也好奇,姜茶茶在阎屹洲身边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秦枳,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姜茶茶瞟一眼桌上的文件,拿起,讥讽地说道:“这份收购方案我看过了,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毫无价值。” 秦枳拧眉。 这份方案是她昨天通过林奇交给阎屹洲的,怎么会落在姜茶茶手里? “垃圾与否,需要总裁亲自过目才知道。” “屹洲每天那么多公务需要处理,哪有闲工夫看你这些垃圾?我已经帮他看过了,不行,需要重新做,做到我满意为止!” 秦枳不露声色。 “请问,你是出于什么身份,否定我的方案?” “想知道我的身份?好啊,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第28章 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迷成这样? “我是九天集团战略投资部总监,凭我这样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否定你的方案呢?” 姜茶茶抬着下巴,高傲得像是一只花孔雀。 秦枳瞬间愣在原地。 战略投资部,直接管辖九天集团的并购案。 是她的直属上级部门。 这么说来,顶洽后面的工作会很难进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姜茶茶眉眼含笑地看着秦枳。 四年前,她每一次主动与阎屹洲搭讪,得到的都是冷漠,他甚至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她。 阎屹洲的笑脸全都是面对秦枳时才会有的。 这四年来姜茶茶厚脸皮地赖在阎屹洲身边,想方设法得到阎爷爷的信任,在阎爷爷的撮合下,好不容易能与阎屹洲说上话了。 结果秦枳又冒出来坏她好事! 就在前天晚上,姜茶茶喂阎屹洲喝醒酒汤时,他那短暂的温和,也是因为见到了秦枳,特地利用她刺激秦枳罢了! 她不过是他们两个拉扯的工具而已。 姜茶茶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那天晚上离开紫藤庄园后,她特地给阎爷爷打去电话,在阎爷爷授意下,她坐上战略投资部总监的位置。 姜茶茶就恨透了秦枳。 她就是不想让秦枳好过,才特地争取了这个位置! 秦枳越是憋屈,她就越是痛快! 秦枳在短暂的惊愕过后,态度平静的说道:“既然姜总监说这份并购方案是垃圾,那就请你具体指出,它的垃圾体现在哪个方面,不然我是不会认可的。” “全部都是垃圾!” 秦枳突然笑了。 笑得姜茶茶莫名有点慌。 “你笑什么笑?我身为战略投资部总监,难道这点权利还没有吗?只要我说不满意,你就得重新做!” 秦枳丝毫没被姜茶茶喝住,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再差的方案,也会有它可取之处,姜总监说得这么笼统,可见都没有认真看过吧?” 被秦枳戳破真相,姜茶茶故作镇静道:“我看一眼就知道很垃圾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全部看一遍?” 秦枳继续四两拨千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姜总监刚才明明说,这份方案全部都很垃圾,既然没有全部都看,何以见得它全部都是垃圾呢?” 姜茶茶顿时火了。 “秦枳,我没功夫跟你玩文字游戏,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必须重新做!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现在就卷铺盖给我滚蛋!” 秦枳缓缓朝办公桌走去。 随后拿起姜茶茶扔在桌上文件,说道:“我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不能因为姜总监您一人的观点就放弃重新做。”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姜总监不明白么?” 秦枳慢条斯理地说着,便拿着文件朝办公室外面走。 “不能拿给屹洲看!” 姜茶茶立刻冲上前,去抢夺秦枳手里的文件,被秦枳适时躲开,险些栽到地上。 狼狈至极。 “秦枳!” 姜茶茶气急败坏地怒视着秦枳,哪里还有一点身为总监该有的风范。 她再次怒气冲冲上前抢夺时,耳边顿时传来阎屹洲冷戾的声音:“住手!” 姜茶茶脸色骤变,委屈巴巴地来到阎屹洲跟前。 “屹洲,我好歹也是秦枳的直属上司,我的建议秦枳一点都听不进去,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阎屹洲嫌弃地扯下姜茶茶挽住自己的手。 阔步来到秦枳跟前。 方才冷戾的大灰狼,瞬间化身小奶狗:“枳枳,你有受伤吗?” 声音和面相都变了。 秦枳连忙摇头:“没有。” “枳枳没事就好。” 门口看热闹的人全都惊呆了。 沈佳也是一脸的震惊。 真想问问秦枳,这咋驯的啊,都给孩子钓成翘嘴儿了。 “屹洲,明明是她……” 姜茶茶控诉的声音被阎屹洲一记犀利眼神打断。 她满心怒意,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阎屹洲随即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战略投资部总监!” “屹洲!” “这里是公司,注意你的称呼!” “阎总,你……你不能开除我!” 林奇来到跟前,在阎屹洲耳边低声说道:“老板,姜总监是老爷子亲自授意的,您就这么把人辞退了,老爷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姜茶茶闻言,忙说道:“阎总,您就算看在阎爷爷的份上,也不该为了那个女人开除我!” 阎屹洲墨黑的眸子霎时眯起来。 他根本不理会姜茶茶,谁叫他的枳枳受了委屈,谁就别想好过! “拉出去。” “阎总……屹洲!别碰我,我不要出去!屹洲……” 姜茶茶被保安拉了出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也全都散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秦枳与阎屹洲两个人。 方才林奇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她不知道阎屹洲这四年来,与阎家人相处的怎样。 但她记得,当时是阎爷爷亲自接他回去的。 他身为私生子,在盘根错节暗流涌动的阎氏家族能立住脚,定然少不了阎爷爷这位大家长的扶持。 而他为了自己辞退姜茶茶,恐怕会寒了老爷子的心。 秦枳立刻说道:“阎屹洲,请你不要开除姜总监。” 阎屹洲诧异地看着秦枳:“你竟然帮她求情?” “也不算是求情,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方案不是很成熟,它还可以更好的,姜总监刚刚提点了我,我有信心再做一份更好的方案!” 秦枳微顿。 见阎屹洲态度有松动,再接再厉道:“你收回开除姜总监的决定吧。” 阎屹洲不明白秦枳为什么会为姜茶茶求情,但只要是她开了口,不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好,我这就让她回来。” “嗯嗯!” 阎屹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是国外打来的电话。 接听后,阎爷爷苍老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屹洲,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提拔的战略投资部总监也敢开除了!” “爷爷,我已经准备……” 阎屹洲的话被阎老爷子愤怒的打断:“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把你迷成这样,才回国几天就被带坏了,连爷爷都不放在眼里!” 第29章 天生的疯子 “爷爷,我没有被带坏,我只是做了分内该做的事。” 阎屹洲微顿,语气严肃地继续说道:“姜茶茶娇蛮跋扈,做不到公事公办,实在不适合管理战略投资部。” 阎老闻言,沉默片刻。 “这件事我自会调查清楚,若不是你说的这样,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阎老说完便挂断电话。 秦枳始终在一旁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给阎屹洲惹麻烦。 看来阎老很喜欢姜茶茶。 而她,成了带坏阎屹洲的坏女人。 见秦枳情绪有些低落,阎屹洲大掌握紧她瘦削的肩膀,言语笃定道:“枳枳,我永远要你。” 秦枳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若说之前,她害怕自己养不好这朵娇嫩的虞美人,那现在,她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养好他。 突然觉得,从七年前的初遇到现在,他们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四年前她就没能逾越。 现在…… 对她来说,应该更加难逾越了吧? “枳枳,怎么了?” “没什么。” 秦枳微笑应着。 既然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还解开了困扰她四年的误会,她也想努力争取一下。 不管结果怎样,至少不会后悔。 除此之外。 阎屹洲的病情也不能忽视。 阎屹洲离开秦枳部门后,沈佳紧张兮兮地来到秦枳办公室。 “吱吱,刚刚林助理让我提醒你,阎老特地吩咐林助理把你做的并购案发给他,不知道会不会又像姜茶茶那样找你麻烦。” “我知道了。” 秦枳反应平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紧张也没有用,既然没用,何必再内耗自己。 沈佳有时候特别佩服她这点。 不论工作上遇到任何困难,她都是这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模样。 至于感情方面嘛…… 多少有点儿一言难尽了。 “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 秦枳狐疑地瞅着沈佳。 “咳咳……”沈佳忙转移话题:“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先去当牛马了哈~”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溜出了办公室。 “神经兮兮的。” 秦枳无语地笑着。 接下来的几天秦枳正常工作,并没有听到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至于阎老查看她并购方案的事情,好像石沉大海了似的。 但有件事挺有趣的。 因阎老一通电话,间接导致姜茶茶没能重新回到战略投资部。 姜茶茶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她不打电话给阎老告状,这会儿依然会是战略投资部总监。 早上例会时,阎屹洲宣布暂时代理战略投资部总监一职。 没有了姜茶茶捣乱,工作起来也顺利很多。 秦枳很快便完成第一家公司收购。 秦枳代表顶洽办了一场庆功宴,邀请收购方以及出售方所有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 算是为这次并购画上圆满句号。 接下来又是漫长且枯燥的工作生活。 不出意外的话,怕是近两年她的团队都要在九天集团常驻。 而她每天也自然而然地,与阎屹洲一起上班下班,提醒他按时吃药。 这是陪睡以外,秦枳主动去阎屹洲家里的原因。 工作期间就算在忙,秦枳每周也会抽空去医院探望梁雅静。 以往每到周末,叶文斌都会约秦枳一起去医院,奇怪的是,她已经接连三周没有接到过叶文斌电话。 她想,大概是因阎屹洲的关系,叶文斌主动避嫌。 这天周末。 秦枳依旧独自来到精神科医院看望梁雅静。 王姨奇怪地问秦枳:“秦小姐,您跟叶律师闹矛盾了吗?” 秦枳拧起眉头,不明所以。 “王姨,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啊?” “以前每次你们两个都是一起来探望你妈妈,可是最近三周了,就你自己来,叶律师一次也没有来过。” 秦枳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叶文斌是因为避嫌,与她分开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没有再来过。 秦枳说:“可能出差了吧。” “秦小姐,您平时都不跟叶律师联系的吗,连他是不是出差了都不知道?” “我最近太忙,没顾得上。”秦枳接着说道:“王姨您别多想了,叶律师没有义务每周都来的。” 想着王姨总是认为她和叶文斌谈恋爱,秦枳就挺苦恼的,不来反倒也好些。 这样时间久了,王姨也就不会再乱点鸳鸯谱了。 临走时,秦枳准备去医生办公室找陆修尘,问一问阎屹洲的情况。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把之前的药再给我拿一些。” 熟悉的声音让秦枳忍不住顿住脚。 是阎屹洲。 他今天来这里看病? 秦枳正准备推门进去,便听到陆修尘疑惑地问道:“你打算骗她到什么时候?” 阎屹洲在骗谁? 虽说听墙角有些不道德,可秦枳实在是好奇他们两个在聊些什么。 况且…… 这顶多算是不小心听到的。 不能算偷听。 这样想着,秦枳便又往门边凑了凑。 办公室门没有关严实,刚好有个不宽不窄的缝隙,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声音,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阎屹洲的声音再次传来,透着几分低落与笃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一辈子。” 陆修尘骂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是精神有问题,你特么是天生的疯子!” 阎屹洲不在乎的轻嗤。 陆修尘像是看外星人那样看着他:“这是精神抑制类药物,你知道没病吃这个的后果吗?” 没病…… 秦枳僵在原地。 这么说来,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不是别人。 而是她。 阎屹洲不语。 陆修尘继续言语急切的说道:“之前给你拿药的时候,千叮万嘱,叫你不要连续吃,结果这才几天,你就把药吃光了?” “她每天按时看着我吃药。” 说这句话时,阎屹洲甚至是笑着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甜蜜。 “疯了疯了疯了……” 陆修尘无语至极,反复吐纳,平复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 “就算是当着她面作秀,也要控制药量,以后再找机会彻底把药给断了,可你倒好,人家一提醒你就吃,那人家说‘大朗该吃药了’,你也服毒吗?” 第30章 得罪了大人物 “如果她叫我吃,我不介意。” …… 两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秦枳已经听不清楚,脑袋如同宕机了似的。 阎屹洲居然在装病。 这么说来,上次在医院里,陆修尘对她说的那番话,全都是他们两个自导自演的戏码。 为的就是让她心软。 阎屹洲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竟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出来。 他不要命了吗? 秦枳想冲进去质问阎屹洲。 可又觉得,阎屹洲不惜伤害自己,只是想用苦肉计把她留在身边。 真是幼稚的可以! 秦枳气得想笑。 她默默离开医院,没有立刻回紫藤庄园,而是约上沈佳出去走了一圈。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事情搁谁听了都得觉得不可思议。 秦枳吃过晚饭才回去。 期间阎屹洲给她打过两通电话。 看得死紧。 生怕她会跟人跑了。 直到晚上睡觉前,秦枳都没有提醒阎屹洲吃药。 阎屹洲反而很享受被她盯着吃药的感觉,只有那时候,他才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反倒是现在,竟有些低落。 他主动提醒道:“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啊。” 秦枳随口说着。 “你有,你居然不提醒我吃药,你是不在乎我了么?” 阎屹洲眨巴着那双墨黑的眸子看着秦枳,语气里夹杂着想要被重视被关爱的渴求。 那模样竟然有点奶萌奶萌的。 虽然这样的词用来形容江城的活阎王不太合适,可秦枳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确实是这种感觉。 “阎屹洲你正常点儿!” 秦枳故作严肃。 阎屹洲立即凑上来,圈住秦枳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你不喜欢么?” 此刻阎屹洲是坐在床边的状态,秦枳站在他面前,被他两手两腿桎梏着。 这种姿势太亲密,秦枳多少有些不适应。 配上阎屹洲低柔的语调,秦枳瞬间红了脸。 阎屹洲叫她不好意思,必须得还回去! 想着沈佳他们时不时看的那些夜店美男视频,秦枳随即说:“那你叫声姐姐我听听?” 阎屹洲低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是不好意思叫吗?” 秦枳恨恨地想,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阎屹洲抬眸看着秦枳,眼神里噙着邪肆的笑意:“原来枳枳喜欢玩这种?” 什么叫‘玩’这种? 为什么阎屹洲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出来,这个字还是欲得要命,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不叫就算了!” 秦枳想要挣扎。 下一秒。 怀里男人眨巴着那双小鹿般墨黑纯净的眸子盯着她,轻轻唤了声:“姐姐。” “……” 这…… 这这这…… 这谁受得了? 秦枳现在的感觉像是狂炫了一瓶白酒,心跳得仿佛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姐姐,你身子怎么在发抖啊?” 她是紧张好不好。 真是要命了…… 秦枳立刻故作镇静地推开阎屹洲。 “我困了,那个……你最近挺正常的,不用吃药了,睡觉吧!” 秦枳说话和掀开被子上床,再把自己裹严实,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阎屹洲看着面前那团被子裹成的人形粽子,嘴角不由勾起来。 他随手关掉灯,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周一。 秦枳有些工作需要去顶洽办理。 找马永年盖完公章后,准备去看望一下叶文斌。 秦枳来到法务部,并没有见到叶文斌的身影。 问身边的人,也都是不知道。 秦枳满心疑惑,又来到马永年的办公室,问他叶文斌在哪里。 马永年闻言,表情有些躲闪:“叶律师出差了,我在临市有个案子,拜托他去那边处理一下。” “哦。” 马永年的反应很奇怪,可秦枳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从马永年办公室出来准备离开时,迎面正巧碰到林静。 两人对视一眼。 秦枳不想理她,正准备绕行。 林静却突然叫住她:“秦枳,等一下。” 秦枳顿住脚。 “有什么事吗林总监?” “我听说你在找叶律师?” “你知道他在哪?” 林静嘴角噙着笑:“我不知道他在哪,不过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叶律师被马总开除了。” “开除?怎么可能?” 上次叶文斌把她带回来的时候,马永年明明万分感谢,还因此特聘叶文斌成为顶洽法务顾问。 “这就要问问你那位亲爱的阎总了。” 秦枳紧紧地拧着眉。 这跟阎屹洲有关?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秦枳不会轻易相信林静的话。 离开顶洽后,秦枳赶去叶文斌之前工作的律所。 结果对方告知,叶文斌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 秦枳再三追问下对方才说道:“据说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已经被律政界永久除名了。” “什么!” 永久除名…… 秦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于这位大人物。 不用想秦枳也知道是谁。 跟叶文斌有恩怨的大人物,除了阎屹洲还会有谁? 但即便如此,秦枳依旧不愿接受事实。 她从律所出来,立刻拨通了叶文斌的电话,接连几通都无人接听。 直到第五通时,叶文斌才将电话接起。 “文斌哥,你在哪里?” 尽管这会儿秦枳已经有些崩溃,可她还是要当面听叶文斌这个当事人说,其他人的话都不可信! 叶文斌打开房门时,秦枳怔了一下。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无比颓废的叶文斌,可眼前的他和秦枳想象中截然不同。 他此刻穿着一身深灰色休闲居家服,秦枳第一次见他穿正装以外的风格。 见他一副随性的样子,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不用脱鞋,我这里只有一双拖鞋。” “文斌哥,我听说你不在顶洽了。” “嗯。” “律所也不去了吗?” 叶文斌迟疑了下,像是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不去了。” “那你……” 叶文斌温柔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你好好的就行。” 秦枳深吸口气。 尽管很害怕触及到接下来的话题,可还是不得不问道:“我听律所里的人说,你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是……阎屹洲吗?” 第31章 你找死吗? 叶文斌沉默了片刻。 尔后牵强地笑着。 “我没事,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就算不做律师了,人生还是会有很多机会,我已经决定转行了,小枳,只要你现在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叶文斌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发生了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可秦枳见他这样,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反而无比自责。 “因为我对吗?” 这句话问出来,秦枳就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她,阎屹洲和叶文斌恐怕这辈子都见到面。 阎屹洲太偏执太疯狂,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尽管她和叶文斌什么事情也没有,依旧还是没放过他! 太过分了! 真的太过分了! “我这就去找阎屹洲!” 秦枳愤然转身。 叶文斌连忙叫住她:“小枳,你别为了我犯傻!” 秦枳顿住脚,回眸看向叶文斌:“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秦枳回到九天集团。 气冲冲推开阎屹洲办公室的门。 “阎屹洲,我有话要问你!” 办公室内,阎屹洲正在与林奇谈工作,见秦枳突然不敲门冲进来时,两人均是一愣。 林奇见秦枳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感情况不妙,唯恐波及自己,想要立即钢筋水泥遁。 “老板,我先出去了。” 办公室门关上。 秦枳依旧气冲冲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从老板椅上站起身,来到秦枳跟前,轻轻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谁惹我的小公主不开心了?” 秦枳瞪着阎屹洲。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表演型人格。 在她面前温柔得像是一只小奶狗,背地里却干着恃强凌弱的事情! “阎屹洲,你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阎屹洲一脸茫然。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背着我做了很多恶毒的事,多到需要我提醒你,你才会想起究竟是哪一件!” 恶毒…… 这竟然会是秦枳对他的评价。 阎屹洲眉头紧锁。 眼底温柔渐渐敛去,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叶文斌的事,你知道了?” 除了叶文斌,怕是不会有人能让她这样激动。 激动地说他恶毒。 他后悔没让这个人彻底消失! 阎屹洲揣在裤袋里的那只手紧紧攥着,隐约能听到有骨节拉伸的声音。 “果然是你!” 听着阎屹洲亲口承认,秦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渐渐红起来。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他都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再一次离开我么!” 阎屹洲声音里透着狠戾,那双眼睛也如同深渊一般窥不见底,让人不由生出恐惧来。 秦枳不甘示弱,愤怒道:“可他是我的恩人!” 那场雨夜,如果梁雅静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活了。 是叶文斌救了梁雅静的命,也间接救了她的命。 这份恩情,秦枳这辈子都不会忘。 可笑的是,她非但没有好好报答叶文斌,反倒还因为她的关系,害得叶文斌失去工作。 秦枳恨死自己了! 秦枳看着阎屹洲,瞬间心如死灰。 她声音突然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阎屹洲,就当四年后没有遇见过,我们到此为止。” 无比平静的一句话,却在阎屹洲心里激起千层巨浪。 他心脏骤停了似的。 直到秦枳快要走出办公室,他才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挡在秦枳面前。 方才恼怒的情绪瞬间压制下去,满眼只剩下恳求。 “枳枳,不要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阎屹洲,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我受到不公平对待,远离你……是最好的选择!” 叶文斌说得没错。 阎屹洲是危险人物。 以前她一直无法真正感受到他的危险,毕竟他从未对她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反倒还会在她被欺负,需要帮助的时候,如神只一般出现。 可这份好,如果建立在身边人的痛苦之上。 秦枳宁愿不要。 她做不到心安理得。 秦枳绕开阎屹洲,伸手去开门。 阎屹洲立刻示弱道:“枳枳,别离开我,我还是个病人,你忍心吗?” 病人? 秦枳突然笑了。 “忍心!阎屹洲,你就是个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 秦枳夺门而出。 阎屹洲正要追上去,陆修尘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刚刚有个护士告诉我,昨天我们聊天时,秦枳就在门外,所以……我们的谈话内容,很可能已经被她听到了。” 阎屹洲没应声,直接挂了电话。 怪不得枳枳昨晚没有提醒他吃药,原来一早就知道他不需要吃药。 所以…… 才会骂他是骗子。 阎屹洲立刻追出去。 来到秦枳部门时,并没有见到她人,这下彻底慌了神。 阎屹洲立刻给秦枳打电话。 挂断。 微信提示音传来。 阎屹洲兴奋地看手机。 见不是秦枳的消息,瞬间垮下脸。 {超炫共振组} 林深见陆:【兄弟们出大事了!】 程野不野:【展开说说?】 明澈映苏:【?】 林深见陆:【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不择手段追回来的女朋友,突然发现某人老狐狸真面目,如何把人哄回来?在线等,挺急的!】 程野不野:【某人?】 明澈映苏:【阎?】 某人:【陆修尘你找死吗?】 明澈映苏:【擦亮眼睛看好戏。】 程野不野:【还真是阎屹洲,@林深见陆再展开说说呢?】 林深见陆:【溜了溜了……】 明澈映苏:【@阎屹洲】 程野不野:【@阎屹洲】 阎屹洲:【滚!】 阎屹洲愤懑的关掉超炫共振组聊天界面,思索了片刻,又默默地打开了界面。 【有偿求助。】 晚上九点钟。 秦枳窝在房间里,还在因着白天的事情生闷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见是阎屹洲,想都没想立刻挂断。 不多时,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秦枳以为是客户的电话。 接听后,里面竟传来陆修尘急切的声音:“秦枳,阎屹洲胃出血入院了,但他拒绝抢救,再耽搁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 第32章 绑架 秦枳接到这通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阎屹洲又在装病。 陆修尘身为医生,顶着无比神圣的职业光环,竟也会帮着阎屹洲搞这种小把戏。 他们的操作直接颠覆秦枳三观。 秦枳理都不想理。 正要挂断电话,陆修尘继续急切的说道:“秦枳,你还是来一趟江城中心医院吧,他只听你的,要是再耽搁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陆修尘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看得出是真的非常急切。 秦枳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中心医院。 万一是真的呢? 秦枳赶到急诊部时,见到包括陆修尘在内的三名年轻人,围着一张担架床。 身边还站着两名医护人员。 旁边是急救器械。 “秦枳来了!” 陆修尘最先见到秦枳,不由提醒了句。 程野和苏明澈顺势朝急诊入口看去,均是一脸惊艳之色。 “卧槽,仙女姐姐,怪不得阎屹洲发癫呢……嘶……” 大腿内侧被人狠狠拧了一把,程野疼得脸都抽抽了,一脸怨怒地看着担架床上的罪魁祸首。 “你丫的……” 他咬牙切齿地用唇语骂着。 真特么小气,看都不能看了? 苏明澈幸灾乐祸,差点儿笑出声,强忍着没笑出来。 “怎么还在急诊部大厅?”秦枳问。 从她家打车到这里,也要将近一小时了,阎屹洲居然还在急诊部,没有任何抢救过的迹象。 “咳……” 陆修尘清了清喉咙,随俯下身在阎屹洲耳边说道:“秦枳来了,别再犟了,赶紧接受医生抢救!” 阎屹洲缓缓睁开眼。 墨黑的眸子里眼神有些涣散,看上去不太精神的样子。 配上他偏浅的肤色,感觉像是病入膏肓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一想到他做的恶劣事情,秦枳还是气得不行。 “枳枳……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阎屹洲虚弱地说着。 秦枳握住他的手,激动地吼着:“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抢救病人啊!” 边上的两名医护人员这才开始抢救。 一切都正常地进行着。 可秦枳还是意识到不对劲。 陆修尘说阎屹洲胃出血,他身上没有任何吐血的痕迹,也没有接受治疗,怎么确定他是胃出血的? 秦枳又下意识看向其他三人。 他们脸上的担忧表情也很奇怪,像是演技拙劣的新人演员。 就连医生也很反常。 病人耽搁了这么久不肯接受治疗,他们竟然没有半分慌张,抢救的过程也没看出一点急切。 抢救过后,阎屹洲被送进病房观察。 陆修尘三人始终围在病床边。 阎屹洲想示意这三个电灯泡快点走,可秦枳就在边上看着,他连一个眼神都不好传达。 秦枳站在床边,看着病恹恹的阎屹洲,问道:“胃还疼么?” “疼。” 我去叫医生再给你瞧一瞧,或者输个液什么的,只这么观察也不是个事儿。 秦枳正欲转身出去,阎屹洲立刻抓住她的手。 “你揉揉就不疼了。” 陆修尘作势转过身去,程野和苏明澈却看得起劲儿,险些被阎屹洲的骚操作惊得笑出声来。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冰块脸吗? 过去四年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 秦枳突然笑了。 “挺会装的嘛,之前装精神病,现在又开始装胃病了?阎屹洲,我强烈建议你去拍一部电影,明年的奥斯卡影帝非你莫属!” “枳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又在这跟她装弱智了。 阎屹洲以前性格是孤僻,可他聪明的要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自从他转学过来,秦枳回回排第二。 这番话傻子都能听懂,何况是阎屹洲这个人精中的人精? “阎屹洲,这样有意思吗?” 秦枳缩回手。 阎屹洲的手顺势落在病床上。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秦枳说完便离开病房。 阎屹洲倏然从床上坐起身,凌厉的视线扫过室内三人:“谁给老子出的馊主意?” 程野手指还没选好方向,陆修尘与苏明澈已经齐齐指向他。 程野:“……” “好好好,我是大冤种,”程野微顿,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攥紧掌心说道,“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苏明澈提醒道:“你可别乱来啊!” 这次换陆修尘捏着下巴,好奇地说道:“展开说说?” 程野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道:“霸道总裁强制爱啊,小皮鞭甩起来!” 陆修尘:“我就不该问。” 苏明澈:“你真棒。” 阎屹洲阴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子滚!” 秦枳离开医院。 气呼呼朝地铁站走。 路过暗巷时,身侧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秦枳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捂住口鼻拖进巷子里,转瞬没了意识。 哗—— 一盆彻骨的冷水泼下来。 秦枳哆嗦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面前站着两个身材魁梧长相猥琐的男人。 视线像x光射线似的落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直叫人恶心反胃。 她这是被绑架了? 秦枳顿时慌了神,下意识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只有一盏发黄的旧灯泡在上方亮着,灰尘在灯光里翻飞。 周围一片漆黑。 隐约能看到黑暗里坐着个女人。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款式莫名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秦枳视线上移,努力想要看清这个女人是谁,可眼前的灯光晃着她的眼,限制了她的视野。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秦枳,上次被你逃过一劫,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时,秦枳不由愣了一下。 “李梅?” 那个害她险些被猥琐男糟蹋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反倒不知悔改,再一次想要害自己! 李梅从黑暗中走出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秦枳。 “啧啧,瞧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真叫人心疼啊,果然狐媚子不论多狼狈,都有勾人的本事!” 秦枳拧紧眉头。 完全不明白李梅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一再害我?” 李梅冷哼:“因为你太招摇了,处处拔尖儿的人,就该被摧毁!” 这是什么逻辑? 秦枳觉得匪夷所思。 李梅缓缓蹲下身,捏紧秦枳的下巴。 “这张脸可真好看,怪不得能把活阎王迷得神魂颠倒,不惜为了你到处搜寻我的下落,逼得我无路可逃,每天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李梅捏着秦枳下巴的手狠狠收紧,快要将她脸捏得变了形,长指甲也几乎嵌进秦枳脸颊皮肤里。 秦枳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会所事件第二天就不见李梅的人影。 原来她是在躲着阎屹洲。 “过了今晚,这张脸就不复存在了,在这之前,我先让你好好爽一爽,看我对你多好,毕竟我还是顾及一些同事情分的。” 李梅眼神冷得吓人。 这样的眼神莫名熟悉,秦枳好像几年前在哪里见过。 李梅摊开另一只手,两粒胶囊赫然出现在她手心里。 两名壮汉每人拿起一粒送进口中。 他们将胶囊咽下时,眼神贪婪又邪恶地看着秦枳。 秦枳隐约意识到什么。 “好好享受吧。” 随着李梅缓缓起身,站在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一脸淫邪的,一步步朝秦枳走了过来。 第33章 把耳朵捂住 “不要……你们别过来,滚开,滚开!”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男人,秦枳奋力挣扎着。 可她被捆着手脚。 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扭动着躯体,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绝望。 “小美人儿,别害怕,哥哥们让你爽!” 他们身后是李梅狞笑的脸,而那双阴毒的眸子,再一次落入秦枳眼中。 熟悉又恐惧的感觉更加真切。 “不要过来……不要……” 两双粗粝的大手握住秦枳脚踝,寸寸上移,即将沿着大腿再次向上时,空旷的废弃工厂里瞬间传来李梅的惨叫声。 “啊!” 两名男人的手微微顿住。 在他们同时回眸去看的时候,秦枳在两人身体移开的空隙中,见到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 “阎屹洲……” 他如天神一般降临。 而方才还十分得意的李梅,已经被踹翻在地,正捂着腰腹一侧痛苦的打滚呻吟着。 一张脸都疼的惨白。 阎屹洲冲上前,一脚踹飞其中一个男人,另一个试图动手,还没沾到他衣角,就被一记回旋踢踹出好几米远。 他像是一头愤怒的凶兽,眼中尽是嗜血般的杀意。 但仅是一瞬。 那些杀意在看向秦枳的一瞬,立刻化为乌有,转而被温柔与自责取代。 他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枳枳别怕,我在!” 阎屹洲解开秦枳手上的绳子,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尔后将她打横抱起。 两名猥琐男已经被随后进来的几名西装暴徒控制住,按在地上猛锤。 林奇见他们情况不对,低声对阎屹洲说道:“老板,他们两个好像吃了助兴的药。” 阎屹洲疯戾目光落在李梅身上。 后者身子一颤。 林奇也立刻会意:“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转瞬间。 偌大的工厂车间里,传出李梅绝望痛苦的惨叫声,以及两个猥琐男不受控制的淫邪笑声。 秦枳有些害怕。 “阎屹洲,会闹出人命吗?” “把耳朵捂住。” 秦枳听话的捂着耳朵,被阎屹洲一步步的抱离废弃工厂。 李梅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小。 直至再也听不见。 秦枳坐进阎屹洲的副驾驶时,回想方才经历的一切仍心有余悸。 尽管身上裹着阎屹洲的外套,尽管他把暖风开到最大,秦枳还是不停的颤抖。 就差一点。 她不敢想象,如果阎屹洲晚来一会儿,她会是怎样的命运。 温热大掌倏然握紧她的手。 驱走秦枳掌心的凉意。 “都怪我。” 秦枳转眸看向阎屹洲,迎上那张充满自责的脸。 “如果我不惹你生气,你就不会一个人走夜路,今天要是真发生什么,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不是你的错,虽然不知道李梅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可我们之间的恩怨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反而……今天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恐怕已经……” 秦枳不敢再说下去。 阎屹洲拉着秦枳的手愈发紧了,他说:“枳枳,回到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 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须臾。 她缓缓将手从阎屹洲温热的掌心里抽离出来。 阎屹洲接连两次救了她,事事都为她着想,这些她都清楚。 她也很感动。 可他给予的感动,和他所做的恶劣行径是两码事。 秦枳真的很难权衡。 “对不起……我……” “不要再说了!” 秦枳的话被阎屹洲急切打断,他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话。 再然后,阎屹洲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言。 他并没有把秦枳带去紫藤庄园,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秦枳惊讶阎屹洲知道她的住处。 很快又意识到。 以阎屹洲的本事,知道她家在哪,简直太易如反掌。 阎屹洲把秦枳送上楼。 站在秦枳家门口时,他踌躇着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又忍下了。 秦枳站在门内,对门外的阎屹洲说:“这件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好。” “虽然我们之间闹出一些不愉快,但我还是会守好自己的岗位,不会半途而废。” “嗯。”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还要上班。” “好。” “那我进去了。” “晚安。” 房门关闭。 阎屹洲站在秦枳家门口,对着紧紧关阖的房门喃喃自语:“枳枳,没有你……我该怎么好好休息?” 秦枳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客厅阳台上往楼下看。 大概十几分钟后,阎屹洲才走出楼道。 在他仰头向上看时,秦枳迅速蹲下身去,生怕阎屹洲会看到自己。 不多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秦枳才敢起身往楼下看,阎屹洲座驾早已消失的全无影踪。 心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蹲坐在黑暗里,回想今晚发生的事。 她不相信李梅只是因为她业绩好太拔尖儿才害她。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秦枳闭上眼,李梅阴狠恶毒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中。 她一定曾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究竟是在哪里呢? 彼时。 阎屹洲回到废弃工厂,见到的便是无比污秽不堪的画面。 厂房中央躺着三个筋疲力竭的男女。 他们未着寸缕。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阎屹洲下意识捂着鼻子,来到跟前,锃亮的皮鞋倏然踩在其中一个男人手上,疼的男人惨叫起来。 这叫声竟让他有些兴奋。 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一边狠狠碾压着,一边又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只手碰她了?那只碰了没?” “没……没……啊!” 阎屹洲根本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又狠狠碾向另外一只手。 旁边男人见状,光着身子就要跑。 “老板。” 林奇递来一根棒球棍。 阎屹洲接过,狠狠朝那人的头砸过去。 男人应声倒地。 阎屹洲将棒球棍随手丢给一旁西装男:“好好招呼他们,别死了就行。” 话音落。 阎屹洲疯戾的眸子一转,落在被折腾不成样子的李梅身上。 李梅身子猛地一僵。 想要逃,可下身疼的厉害,还在出着血,移动只能靠爬的。 阎屹洲在她身边缓缓蹲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该你了,咱们好好聊一聊。” 第34章 帮她出气 “我……我没什么跟你聊的!” 上次在御庭会所,李梅就已经见识过阎屹洲狠辣的手段。 他竟然吩咐人,把那个男人化学阉割了。 阎屹洲抱着秦枳离开会所时,吩咐人去查找她的下落,吓得她不敢去顶洽,更也不敢回住处。 这些天她像是地沟里的老鼠苟延残喘。 她恨透了秦枳。 如果不是秦枳,她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这些天,她一边躲避着阎屹洲的人,一边找寻时机报复秦枳。 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 却不曾想,这么快就落在阎屹洲手里。 耳边传来两个男人被殴打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每一声惨叫,都被空旷的废弃厂房无限放大。 好似一记记炸雷在她耳中炸响。 李梅也跟着一次次的哆嗦着。 “阎总,求你,饶我一命,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阎屹洲勾唇笑起来,眼神却癫狂疯戾:“饶你?你觉得可能么?”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林奇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瓶,毕恭毕敬的递到阎屹洲面前。 “老板,这是她准备的药。” 阎屹洲接过药瓶,细细打量着,表情越来越兴奋的样子。 他突然笑起来。 笑的人心里发毛。 李梅惊恐的连连摇头:“不要……不行……我会死的……不要……” 看着她拼命求饶的样子,阎屹洲非但没有丝毫心软,反而愈发愤懑,眼神也愈发凶狠。 “不要?你也知道这很恐怖是么?” “你在陷害秦枳的时候,不是觉得这很有趣么?” “你在听着她一声声求饶的时候,不是很兴奋么?” “怎么,同样的事情,轮到你自己就受不了了?” 李梅惊恐万分的看着阎屹洲手中药瓶,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不要……求你了阎总……不要……” 阎屹洲不理会她的求饶,将药瓶递到林奇手上,说道:“一次一粒,药效过了再喂一粒,必须让李小姐爽个够!” 翌日清晨。 秦枳依旧和平时一样早到公司。 令她意外的是,今天大家都来的很早,看上去都很忙碌的样子。 “秦总监早!” “早。” 接连有人与秦枳打招呼,秦枳一一应着。 沈佳走进部门,一见到秦枳就问她:“枳枳,我昨天晚上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怎么一通也不接?” 秦枳睡前的确看到几通来自沈佳的未接电话,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就没有回复,准备今早来公司再说。 她不想沈佳担心,没提昨晚被绑架的事情。 “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秦枳问。 “你没看公司大群吗?” “没有,怎么了?” 沈佳把秦枳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昨晚总部临时发的公告,说是阎老今天抵达江城!” 阎老来江城。 秦枳心脏顿时咯噔了下。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又问道:“知道什么时候到吗?” 沈佳摇摇头。 “具体什么时间到不清楚,但是今晚八点钟,会在江城最大的酒店宴会厅,举办一场欢迎会。” 沈佳看着秦枳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禁狐疑道:“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情,阎总昨晚应该第一个知道吧,他没有跟你说吗?” 昨晚阎屹洲忙着去废弃工厂解救她,应该也没顾得上这件事。 沈佳回想起昨天阎屹洲来并购部找秦枳的事情,不由拧起眉头。 “你们两个,该不会又闹别扭了吧?” 秦枳抿唇不语。 沈佳瞬间扶额。 这恋爱谈的,真叫人头大。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并购部里面有人跟阎屹洲打招呼,立刻朝门口看去。 阎屹洲正笔挺的站在那。 “我先去忙啦~” 沈佳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了。 “去你办公室说。” 阎屹洲说着,率先朝秦枳办公室走去。 秦枳连忙跟上。 走进办公室,阎屹洲这才对秦枳说道:“爷爷中午前到江城,我一会儿去接机,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 她没听错吧? 这么重要的时刻。 阎屹洲居然邀请她跟着一起去机场? 她可是阎老眼中带坏孙子的坏女人,阎老要是在机场见到她,还不得气的背过气去? 阎屹洲疯了不成? “你确定?” “确定。” 看着阎屹洲笃定的表情,秦枳是有些感动的。 可她还没有权衡好彼此的关系。 这样冒然去了不清不楚的,还有可能惹得阎老不高兴。 万一真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这个责任她可担不起。 秦枳思索再三,说道:“我想起还有一些紧急的工作没有做,不然你还是自己去接吧,对了,你还可以约上姜……” “屹洲!” 秦枳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口便传来姜茶茶娇滴滴的声音。 说话间,人已走进办公室。 她亲昵的挽住阎屹洲手臂道:“爷爷说了,让我们两个去机场接他老人家!” 阎屹洲眉头一蹙。 将手臂从姜茶茶如藤蔓般的手里挣脱出来。 “你怎么来了?” 说出的每个字眼都透着嫌弃。 姜茶茶像是看不出阎屹洲烦她,继续用那娇滴滴的声音说:“当然是来找你呀,这还用问,爷爷可是说了,必须我们两个一起去接机,不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阎屹洲脸色阴沉。 “知道了,你先去车上等我。” “嗯嗯,你快点下来哦~” 姜茶茶离开时,还不忘得意地瞥了秦枳一眼,像是在宣战。 毕竟她的靠山来了。 阎屹洲就算再怎的讨厌她,当着阎老的面大概率也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再或许,他们会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姜茶茶离开后,阎屹洲对秦枳说道:“枳枳,晚上的欢迎会,我会正式把你介绍给爷爷。” 秦枳没说话。 “那……我先走了。” “嗯。” 秦枳淡淡的应着。 阎屹洲中午没有回公司。 沈佳约秦枳吃饭时,踌躇着问她晚上宴会穿什么。 秦枳说:“就穿这身。” 沈佳瞅了瞅秦枳的着装,眉头蹙得能夹死几只蚊子。 “吱吱,这么重要的场合,大家都是要穿礼服的,你穿一身职业装去参加的话,会被阎老认为你不够尊重他!” 沈佳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姜茶茶指不定怎么打扮自己,等着艳压群芳呢,像她这种富家女,最擅长显摆自己,你可不能被她比下去!” 秦枳语气依旧淡淡的:“你也说她是富家女了,我就算再怎么捯饬,也比不过她,倒不如顺其自然。” 沈佳郁闷的看着秦枳:“你真要穿职业装去吗?恐怕连会场都进不去!” “进不去就不去了。” “……” 沈佳无语至极。 这可是在大领导面前刷脸的好时机,每个人都巴不得参加,只有秦枳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看的沈佳直着急。 “不行,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必须得参加,你的礼服姐包了,等下我们就去选!” 下午。 沈佳连拖带拽把秦枳拉出九天办公大楼。 两人直接来到一家很知名的形象设计工作室,秦枳记得自己成人礼那天,就是请的这家造型师。 秦枳眉头紧锁。 “佳佳,你确定是这家吗?” 这家是江城顶级形象设计工作室,负责形象设计的每一位老师都是明星造型师,工作室里面的礼服也全部都是高定或限定。 根本不是她们这种阶层能消费起的。 沈佳很笃定的点头:“没错,就是这家!” 秦枳立刻顿住脚,不再往里面走,并且很严肃的看着沈佳:“阎屹洲什么时候收买你的?” 第35章 冤家路窄 “吱吱,根本没人收买我……” 沈佳嘴上虽是这么说,可面对秦枳的质问,还是显得有些心虚,话说到后面一点底气也没有。 秦枳根本不相信沈佳的话。 她一脸严肃地说:“你确定这里是我们能消费起的地方?” 沈佳抿唇,一脸心虚。 秦枳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阎屹洲的电话。 几秒钟后接听。 “枳枳,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阎屹洲的声音,又苏又欲,温柔得要人命。 秦枳稳了稳心绪,说道:“阎屹洲,你干嘛收买沈佳带我来工作室?” “很难理解吗?” “……” 秦枳语塞。 “枳枳,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为自己喜欢的人安排这些,不是应该的?” 阎屹洲的声音温柔又霸道。 如果没有发生叶文斌那件事,秦枳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可现在她只感到心情的极度复杂。 “我不接受。” 秦枳说完这句话时,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片刻,她甚至听到阎屹洲略微加重的呼气声。 约莫半分钟过后。 阎屹洲低柔的声线里掺杂了些许冷意:“如果你不接受,我不会考虑恢复叶文斌的工作。” “阎屹洲你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 秦枳反复吐纳了几次,这才说道:“好,我接受你的安排,但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 “看你表现。” 阎屹洲说完挂断电话。 沈佳站在一旁,看着秦枳不悦的表情,吓得不敢吱声。 两分钟后。 秦枳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们进去吧。” 秦枳从试衣间出来时,沈佳惊得瞠圆了眼睛,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吱吱,你好美啊!” 秦枳平时不爱打扮,常常素面朝天,沈佳第一次见她全妆示人的样子。 搭配她身上这件雾蓝色薄纱礼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秦枳淡笑着:“你穿这件也很漂亮。” “托你的福~” 两人选礼服加造型,整整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出门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钟。 距离欢迎会开始只有两个小时。 沈佳正愁穿着这么繁琐的礼服不方便开车时,打眼就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林奇!” 林奇朝两人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秦枳说道:“秦小姐,老板吩咐我来接你们去会场。” 秦枳和沈佳随即上了林奇的车。 这个时间路上有点堵。 到达会场已经过了七点半,眼见着宴会就要开始。 宾客也已悉数到场。 阎老是享誉世界的阎氏家族大家长,这次欢迎会场面无比盛大。 除了九天集团内部的员工之外,还有合作方领导和高管,以及想要借此机会攀上九天集团这棵大树的企业巨头。 这场宴会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场聚餐活动,更也是底层能否青云直上的跳板。 沈佳一走进宴会大厅,就被华丽的会场吸引,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叹。 秦枳并没有太大反应。 给人的感觉始终淡淡的,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反倒正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吸引了诸多目光的注视。 “吱吱,那些人好像都在看你诶。” “……” 沈佳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秦枳就恨不得找个角落待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随即对沈佳说道:“佳佳,你自由活动吧。” 现场宾客中有很多金字塔尖的人物,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秦枳不能拖累沈佳。 “那你呢?”沈佳问。 “鞋子选高了,累得脚疼,我准备找个地方先坐一会儿。” “那好吧,我过会儿来找你!” 所有人都巴不得往会场中心靠,只有秦枳走向最不起眼的角落。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坐在这里正巧能把整个会场尽收眼底。 看着那些人相互攀谈,推杯换盏,人前面带微笑,人后脸上的假笑瞬间垮下去。 秦枳觉得挺有趣的。 这时。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秦枳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主席台的位置。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男的身姿挺拔,眉眼如刻,红润薄唇轻抿着,浅麦肤色在璀璨的水晶吊灯照射下,好似会发光。 举手投足透着贵气。 女的身穿高定礼服,妆容精致,恬淡可爱,富家千金般的气质格外引人注目。 中间老人体态略微发福,慈眉善目,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就是阎老。 阎氏家族的大家长——阎振海。 而搀扶着他的金童玉女,正是阎屹洲与姜茶茶。 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 秦枳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么看着,阎总和姜小姐好般配啊!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枳前方不远处的人群里,传来议论声。 “据说姜家有些实力,虽说赶不上阎氏家族的零头,但比毫无背景的秦总监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秦枳除了一张脸,哪里比得过姜小姐?论家世背景来说,她给姜小姐提鞋都不配!”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阎总喜欢她什么,竟然还那么上赶着?” “我看阎总多半就是玩玩的,他要是真心喜欢秦枳,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不把秦枳带在身边,反倒是跟姜小姐一起?” “小点声,万一被秦总监听到了不好!” …… 人群里不乏传出这样的声音。 秦枳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声音。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 论家世,她的确与姜茶茶差了十万八千里,相比之下,姜茶茶也确实比她更适合阎屹洲。 “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的秦枳是……” 人群里传来一道熟悉的中年男人声音。 秦枳看到他的瞬间瞳孔骤缩。 因着两名九天员工正在说秦枳坏话,突然被人打断,不确定这人是谁,担心惹麻烦便借故溜走了。 秦枳立刻转过身去。 确定那个男人离开后,连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心跳狂乱,好半天都没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真是冤家路窄。 她居然会在这种场合遇到他。 他怎么有脸回国,怎么有脸来参加这场宴会? 第36章 强吻阎屹洲 阎老致辞完毕。 阎屹洲搀扶着他入席。 待阎老坐下后,阎屹洲锐利的视线扫过整个会场,却没有见到秦枳的影子。 顿时慌了神。 “屹洲?” 阎老见阎屹洲没有落座,便唤了他一声,示意他坐下。 “爷爷,我还有点事……” 阎屹洲的话被阎老厉声打断:“我机场看见你到现在,你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什么事情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 阎屹洲正欲实话实说。 姜茶茶连忙安抚道:“爷爷,您就别怪屹洲了,最近正是发展亚太地区的关键阶段,有很多工作需要屹洲亲力亲为,他忙很正常的。” “瞧茶茶多善解人意,你把她开除了,她都不计前嫌,还在帮你说话!” 阎老爷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她被阎屹洲开除的事情。 姜茶茶脸上有些挂不住。 “爷爷,我真的有事。” “不管你有什么事,也不管你要见什么人,宴会结束之前,都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 明摆着阎老是知道阎屹洲意图的,虽并未点明,却也强硬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阎老看过秦枳做的方案,不得不说,秦枳在业务能力这方面是可圈可点的。 但能否成为他孙媳妇人选,并不单单只是靠收购几个公司就行的。 还得有能拿出手的家世才行。 因此,阎老是十分不看好阎屹洲与秦枳这段孽缘的。 姜茶茶见爷孙俩僵持着,忙站出来装和事佬: “屹洲,你就听爷爷的吧,这么重要的场合,别当着这么多人面惹爷爷不高兴,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姜茶茶说话便挽着阎屹洲手臂,示意他坐下。 阎屹洲厌烦地甩开她。 姜茶茶险些摔倒。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阎老,眼见着就要哭出来:“爷爷,我只是想让屹洲留下来陪您,可他居然……” 阎老压了压手。 姜茶茶委屈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等待着阎老为她做主。 不管怎样,只要不让阎屹洲去找秦枳就好,她当众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他们也都会知道,凭秦枳的社会背景,根本不配上主桌吃饭! “爷爷,我必须去。” 四年来的相处,让阎老无比了解阎屹洲的性格,他看上去乖顺,实则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主意正的很。 要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强硬地把他留在这里,只会导致他触底反弹。 到时候不仅会让宾客看笑话,他与这个小孙子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 得不偿失。 倒不如亲自见一见秦枳。 小门小户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出息和见识。 无非就是拜金虚荣。 到时当着众人面闹出笑话,他这位大家长再站出来反对两人的事,就是合情合理了。 阎老思索后,说道:“那好,你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我孙子的魂儿勾走!” “我这就去找她!” 看着阎屹洲开心地离开,姜茶茶却再也坐不住了。 “爷爷,您怎么……” “别慌,她害得你被屹洲开除,爷爷给你出气!” 闻言。 姜茶茶开心地挽住阎老胳膊,亲昵地说道:“谢谢爷爷!” 话音落,姜茶茶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她在心里得意的想着:秦枳,你就等着在众人面前出丑吧,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留在九天集团,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我抢阎屹洲! 彼时。 秦枳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 她有些没勇气再去面对那个人。 确切说,是不想以现在这样的身份面对他,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这四年来,她始终想着怎么赚钱还债,怎么照顾好梁雅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考虑其他。 而就在刚刚…… 见到那个人的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真正目标应该是什么! 她要站在云端睥睨着他! 她要亲手……把他送进地狱! 秦枳站在镜子前,扬起下巴,修长手指擦掉滑落至脸颊的泪水。 反复吐纳。 努力平复着自己见到那个人后愤怒的情绪。 确定自己已经平静下来,她才走出洗手间。 迎面撞上阎屹洲。 “枳枳……唔……” 秦枳一把抓过阎屹洲抵在墙面上,突如其来的吻,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阎屹洲瞠大眼睛看着正在吻着自己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陌生。 “闭上眼睛,专心点。” 秦枳贴着他的唇说完,再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动作生涩又撩人。 勾得阎屹洲心痒难耐。 心底疑问随着秦枳越来越深入的吻荡然无存,只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香艳时刻中。 距离两人热吻处不足三米的地方,一名中年男人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尔后急匆匆离开。 秦枳余光瞥见那道身影渐行渐远,这才缓缓放开阎屹洲的唇。 嘴唇有些麻木。 心跳乱得没有了节奏。 呼吸间,也还是属于阎屹洲的气息。 秦枳反复深吸了几口气,突然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解释方才的举动。 “我……” 而阎屹洲已食髓知味。 他倏然勾住秦枳盈盈一握的腰身,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身形微转,霎时反客为主。 “枳枳,这是你自找的!” “阎……唔……”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 不知过去过久。 阎屹洲意识到秦枳有些窒息,才不情愿地放过她。 待气息喘匀,秦枳恼怒地推了阎屹洲一把。 “我就只吻了你一下,你怎么吻我这么久!” 阎屹洲被推得倚靠在盥洗台上,脸上却是一副充满欲念的邪恶表情。 好像很享受被她推开似的。 手还捂着被她推过的位置。 像个痞子。 “不乐意?那枳枳再吻回去。” “……” 这是哪门子歪理? “不理你了!” 秦枳说话便要往外走,阎屹洲拉住她的手,直接把人给拉了回来。 墨黑的眸子开始肆无忌惮打量着她。 “枳枳真好看。” 秦枳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正要挣开他的手离开,他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刚刚为什么那么大胆?” 第37章 你的口红被我吃了 “没有原因,就是突然想了。” 这话说出来,秦枳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不其然。 阎屹洲脸上笑容更甚,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就连拉着秦枳手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突然想了……”阎屹洲喃喃的说着,墨黑的眸子也微微眯缝起来,“就只是想接吻么?” 秦枳羞赧的看着阎屹洲。 怎么以前没发现,阎屹洲居然这么流氓? 显然。 她的回答阎屹洲并不认可。 尔后,阎屹洲说道:“不让我问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枳思索了片刻。 她刚刚利用了阎屹洲,确实有点儿不道德,答应他一件事,就当做扯平了。 “你想带我去就见你爷爷?” 聪明如她。 她知道这次见面不会很轻松,姜茶茶也不会放过在阎老面前羞辱她的机会。 但这次与阎老坐同一桌的机会…… 的确很难得。 是在帮阎屹洲,也是在帮她自己。 “枳枳好聪明,不过……”阎屹洲目光落在秦枳的嘴唇上:“你的口红好像都被我吃光了。” 好在阎屹洲提醒,否则就要丢人了。 秦枳站在镜子前补妆,阎屹洲双手环胸在旁边看,似乎对女人化妆这方面的事情很好奇。 秦枳努力不看镜子里的阎屹洲,免得又要忍不住脸红。 几分钟后。 秦枳挽着阎屹洲的手臂朝阎老那桌走去。 途经之地,无不是赞叹的目光。 若说方才阎屹洲与姜茶茶被人视作金童玉女,那么此刻这美好一幕,就是‘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姜茶茶看着朝这边走来的男女,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 秦枳竟穿着限量一件的高定礼裙。 更可气的是,她一早就看上了这款礼裙,却被告知已经有人定走,说什么都不肯为她调换。 原来是阎屹洲送给了秦枳! 耳边尽是赞叹的声音,吸引着阎老也抬头看过去。 一眼惊艳。 他通过姜茶茶的描述,一直以为秦枳是一个有点业绩有点小聪明的俗女。 可此刻落入他眼中的,却是一个亭亭玉立的仙女。 “爷爷,这就是秦枳。” 秦枳淡笑着与阎老打招呼:“久闻爷爷雅望,今日得见,晚辈不胜荣幸。” 这身段样貌,这不俗的谈吐气质,哪里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阎老回眸瞅瞅姜茶茶。 姜茶茶顿时如芒在背。 阎老随即吩咐阎屹洲招呼着秦枳坐下。 而秦枳落座的一瞬,数米开外的某一桌上的中年男人,眼底没入丝丝算计。 这边。 阎老开始主动与秦枳谈话,不论他说什么,秦枳都对答如流。 哪怕言语中多多少少有些隐晦的刁难,秦枳仍能巧妙化解。 这些都源于秦枳年少时的教育。 梁雅静十分注重对女儿的培养,秦枳不单单只是学校里的尖子生,业余课程也是门门拔尖。 每一门课程梁雅静都会亲自抓,一心扑在女儿的教育里,从未懈怠。 正因如此,她才疏于对公司的管理。 梁雅静对秦信诚的信任,直接导致公司破产,身为公司法人的她背上巨额债务。 秦信诚。 多可笑的名字。 叫这样一个名字的人,竟然是最没有诚信,最不值得托付的人。 几番闲聊下来,阎老半点儿秦枳的小辫子也没抓到,反倒越发喜欢这个优秀的女孩子。 而他这么近距离的瞧着秦枳,越来越觉得有些熟悉。 “秦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枳有些诧异。 然后她温婉一笑,说道:“爷爷身处高位,我此前怎会有幸得见?今日见到爷爷,胜读万卷,往后还请您多多指点。” 阎老被哄得哈哈大笑。 早就忘了自己要替姜茶茶出气的初衷了。 姜茶茶坐在一边毫无存在感,一张脸垮的要命,丝毫没有名门闺秀该有的端庄得体。 不行。 她决不能让秦枳这么拔尖儿! 姜茶茶酝酿了下情绪,可怜巴巴的开了口:“爷爷,您是不喜欢我了吗?” 阎老这才想起她。 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连忙问她怎么了。 姜茶茶哽咽着说:“我给您添了几次菜,您一口都没吃,只顾着跟人聊天了,待会儿要是饿坏了怎么办,本来您身体就不好。” 阎老有些哭笑不得。 秦枳开口说道:“爷爷分明是老当益壮,没看出半分身体不好。” 年岁大的人,最忌讳人说自己身体不好。 听到秦枳这话,阎老开心不已。 再次把姜茶茶抛到一边了。 欢迎会结束后,阎老甚至还要求秦枳一并跟着送他回去。 秦枳欣然接受。 高级商务车内,秦枳与姜茶茶并排坐着,对面是阎老与阎屹洲。 三人相谈甚欢。 唯独姜茶茶哭丧着脸。 阎老突然意识到她不对劲儿,问道:“茶茶,你怎么不跟大家聊天呢?” 姜茶茶作势捂着胃:“我胃有点不舒服。” 阎老面色紧张起来:“司机,先送茶茶去医院瞧瞧。” 姜茶茶连忙拒绝:“爷爷我没事,可能喝了一杯冰水的原因,回去喝点温水就会好了。” “那好,回去后注意休息,再有哪里不舒服,叫屹洲送你去医院!” 姜茶茶闻言,脸上漾起笑意。 她就知道,秦枳不可能一顿饭的功夫,就把阎老爷子拿下! 她转眸瞅了瞅秦枳。 秦枳始终坐的笔直。 像是摆在那里的人形娃娃。 而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望向阎老方向,时不时攀谈几句,表情温婉。 得体的让人挑不出半丝毛病。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处处讨人喜欢的贱人! 姜茶茶见了就生气! 不多时。 车子在阎老住处停下。 大家搀扶着阎老下车后,阎老瞅了瞅秦枳,又看看自家孙子,果然般配。 只是…… 这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家世太差,配不上他的孙子。 豪门婚姻,需要多方位考量 单看这个人是不够的。 特别是屹洲,他更需要有个强势的家族借力。 阎老叹息一声。 随叮嘱阎屹洲道:“屹洲,你待会把秦枳送回去。” “好的爷爷。” 姜茶茶突然捂着肚子称自己胃疼,娇滴滴的对阎屹洲说:“屹洲,我这会儿疼得厉害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第38章 她动了杀心 “让司机送。” 阎屹洲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拒绝了姜茶茶的请求。 姜茶茶抽噎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枳担心阎屹洲因此惹怒阎老,随即温声开口: “看样子姜小姐应该真的很难受,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比较脆弱,你看姜小姐哭得多委屈,还是亲自送她一趟吧,正好了解一下情况,回来也好跟爷爷说一下,免得让爷爷担心。” 这番话说得无比周到。 阎老满意的看着秦枳,想不到这种时候,她还能如此大方得体。 这样从容端庄的气质,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身上,怕是很难看到的。 相比之下,姜茶茶就显得很小家子气了。 阎屹洲作为当事人,可看不见这些,他满眼都是对秦枳这番话的意外与隐忍的怒意。 秦枳竟然又把他推给别人! 这时。 阎老开口说道:“就按秦枳的意思办,你送茶茶去医院,回来也好把诊断情况跟我汇报一下,不然我今晚怕是睡不好。” “那枳枳她……” 秦枳笑着说道:“就让司机师傅送我吧。” 阎屹洲还有些迟疑。 阎老佯装生气道:“瞧你这不放心的样子,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没事的。”秦枳道。 想着今晚阎老前后的态度,阎屹洲其实笃定爷爷对秦枳是有好感的,便没再拒绝。 他率先上车。 姜茶茶正要拉开副驾驶车门,阎屹洲提醒道:“这个位置是枳枳地,你坐后面。” 姜茶茶愤懑地剜了秦枳一眼,不情不愿的坐进车后排。 去往医院的路上,都是姜茶茶在找话题,阎屹洲始终沉默不语,俨然把她当成了空气。 姜茶茶很是挫败。 对秦枳的怨恨也更为强烈。 今天晚上秦枳出尽了风头,阎老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阎屹洲更满心满眼都是秦枳。 要是再得不到阎老的支持,自己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不行,决不能让秦枳得逞。 只有嫁给阎屹洲,她才有机会接触到阎家的核心位置! “姜小姐,您身体没什么问题,胃痛可能是活动不当导致的岔气,也或者是饮用冷水后造成的痉挛,回去注意一下饮食习惯,很快就会没事了。” 姜茶茶余光瞥了下站在身后的阎屹洲,顿感如芒在背。 “那个……不需要吃点药吗?” 她一个劲儿给医生眨眼使眼色。 医生还以为姜茶茶眼睛先天有毛病:“不需要,您肠胃没病,建议挂个眼科瞧瞧。” 姜茶茶脸都绿了。 阎屹洲听了医生的话后,转身走出病房。 姜茶茶连忙追出去。 “屹洲,你等等我!” 阎屹洲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头也没回,一口气走到停车场,坐进驾驶室中。 如果不是因着回去不好跟阎老交代,阎屹洲想把她丢在这里。 害他不能把枳枳带回家。 真是该死! 副驾驶车门上了锁,姜茶茶没拉开,又做贼心虚地坐进后排。 “屹洲,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只是想跟你……” 阎屹洲语气森冷的打断姜茶茶:“这些话,你去跟我爷爷说吧。” 姜茶茶顿时慌了神。 “屹洲,算是我求你,你千万不要跟爷爷说我没有病好不好?我就是太喜欢你,在想跟你独处,才会一时犯糊……” 姜茶茶的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重金属音乐中。 她幽怨地望着阎屹洲背影,气得攥紧了掌心,尖尖的杏仁甲几乎嵌入皮肉里。 这边。 秦枳陪阎老在茶室聊天。 阎老欣赏着秦枳表演茶道,秦枳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堪比专业人士,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阎老对她又多了些好奇。 “你可会马术?” 秦枳淡淡一笑,谦逊道:“略懂一些皮毛。” “下棋呢?” “接触过几次……” “接触的是什么棋?” “主要是国际象棋和围棋,其它的也都有接触一些,但都是瞎玩儿,没什么技术含量。” 阎老一时来了兴致。 只是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不然他说什么都要跟秦枳杀两盘。 阎老又接连问了几个项目,秦枳都说自己会一些,但并不精通。 阎老震惊不已。 试问,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孩子,会学得这么全面? 秦枳看出阎老表情里的疑惑,随即说道:“您一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我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怎么能有机会学习这些?” “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秦枳深吸口气,松开紧抿的唇。 “其实我十八岁之前,也曾有过富裕的生活,但那之后,经历了一些变故,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秦枳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都过去了,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也很享受每天这样忙忙碌碌,倒也挺充实的。” 阎老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 不过这些话,也打消了他的疑惑。 能把一个孩子培养得这么优秀全面,不仅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更也离不开父母的认真负责。 不是随随便便哪家暴发户能做到的。 这需要极深的家族底蕴。 秦枳缓缓起身,乖巧温婉地说道:“阎老,我该回去了。” 阎老因着秦枳的称呼诧异了下。 秦枳看出他的疑惑,随即说道:“当着阎屹洲那样叫您,是为了让他高兴,但我明白,您并不认可我,所以我们私下里,还是用尊称比较合适,不打扰您休息了。” 秦枳起身离开。 管家将她送出门,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汽车行驶了没多久,司机瞅着后视镜,突然问秦枳:“秦小姐,您认识后面那辆车吗?” 秦枳往后看了看:“不认识。” 司机随即说道:“这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秦枳立刻有了猜测。 她对司机说道:“司机师傅,您有把握甩开后面那辆车吗?” “必须有,秦小姐您坐稳了!” 司机猛踩油门,胡乱拐了几个急弯后,终于把后面那辆车甩得无影无踪。 司机看看后视镜,得意地问秦枳:“秦小姐,我这车技怎么样?” “专业水准!” 阎屹洲回到阎家老宅时,秦枳已经被司机送回家。 阎老也已睡下。 姜茶茶暗自松了一口气。 “屹洲少爷,时间太晚了,老爷子吩咐,就让您留宿在这里。” 姜茶茶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全然忘记阎屹洲之前是怎么嫌弃她的样子。 “屹洲,管家叔叔说得对,这么晚了你开车回去不安全,我们都不会放心的,特别是爷爷!” “不了,这里上班不方便。” 阎屹洲对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没理会姜茶茶。 看着阎屹洲离开的背影,姜茶茶气得直跺脚。 管家的眼神十分微妙。 他不冷不淡地对姜茶茶说道:“时间不早了,姜小姐也该休息了。” “我自然知道要休息,还用得着你废话吗!” 姜茶茶把怨气全都发泄在了管家身上,尔后气冲冲地上了楼。 管家依旧是那副不瘟不火的表情,丝毫没把姜茶茶的态度放在心上。 阎老曾与姜茶茶祖父姜华茂是战友。 阎老退伍后出国发展,虽和姜华茂不在一处,但始终保持着联系。 四年前阎老回国找寻孙子时,与姜华茂见了面,也是那时候见到姜茶茶。 算起来,阎老能成功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子,还要归功于姜茶茶。 因此,他十分看重姜茶茶,这些年始终带在身边,当孙女似的宠着。 姜家这四年来也得到阎氏家族的庇护,在商圈混得风生水起。 姜家人都在海外,姜茶茶回国后一直住在阎家老宅。 分明是寄人篱下,还非要不自量力把自己当女主人。 平时她哄着阎老,阎老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可管家和佣人们却十分了解。 大家都不喜欢她。 但有阎老的疼爱,谁也不敢说什么,也都表现得恭敬。 半夜两点钟。 秦枳依旧靠在床头坐着。 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今天在宴会现场,见到秦信诚的画面。 秦信诚身上穿着高定西装,四十多岁的年纪,除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之外,脸上基本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 可见这几年他生活得极好。 反观她的母亲,却备受抑郁症的折磨,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她曾经也是仙女般的人物。 一想到这些,秦枳就愤恨不已。 她一定会让秦信诚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叮咚—— 门铃声骤然响起,秦枳吓得一哆嗦! 难道秦信诚追着来到这里了? 秦枳不由警惕起来。 她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来到门口开门,门打开的瞬间,立刻朝着外面的人刺过去! 第39章 阎屹洲,我们谈恋爱吧! “枳枳,你要谋杀亲夫吗!” 这声音传出来时,秦枳握着刀子的手已经被阎屹洲一把攥住。 他躲闪及时,并未受伤,但西装外套被锋利刀尖划出一道口子。 可见秦枳方才速度极快,力量也极大。 是动了杀心的! 秦枳见是阎屹洲,整个人懵了一瞬,立刻扔掉刀子,扯着阎屹洲的衣裳检查。 “受伤了没?我以为是……”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阎屹洲竟很是受用,但想到她方才的举动,又立马沉下脸色。 “以为是坏人,不开门就是了,干嘛要这样,万一真是坏人,你岂不是给人提供了伤害你的武器?” “我没想那么多……” 秦枳讷讷地说着。 她刚刚只觉得是秦信诚追到这里了,满脑子都是让他付出代价。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用其他方式报复秦信诚,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选项。 “枳枳,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安全更重要,再也不要这么做了,知道吗!” “嗯。” 见她乖顺地应着,阎屹洲态度才缓和些许。 想着在阎家老宅的事情,还是有些不高兴,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一再把我推给姜茶茶?” 秦枳没回应。 她突然抬眸瞅着阎屹洲,说道:“阎屹洲,我们谈恋爱吧。” 阎屹洲一整个愣住。 然后欣喜地看着秦枳,有点儿受宠若惊,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 秦枳看着阎屹洲的眼神很坚定,但就是少了一些什么。 没有恋爱的甜蜜。 倒像是在心底下了某种决定。 阎屹洲凝眸看着秦枳,问道:“枳枳,你昨晚开始就很不对劲,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 秦枳轻松地笑着。 “可你现在……” 秦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倏然捧住阎屹洲脸颊,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上去。 阎屹洲在片刻的疑惑过后,陷入秦枳编织的甜蜜大网中。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去想。 只想真切地感受着她给予的吻。 秦枳深深地亲吻着阎屹洲,心底却划过一丝苦涩的味道。 对不起阎屹洲…… 现实容不得我再纠结什么。 我必须牢牢地抓住你。 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用更好的方式去报复秦信诚。 阎屹洲从被动转为主动。 抱着秦枳来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枳枳,你想好了吗?” 秦枳勾着他脖子:“想好了。” 阎屹洲随即俯下身去。 即将发展到最后一步时,理智却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认定秦枳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不想在这种时候继续下去。 这不是他想要的。 秦枳见阎屹洲停下来,疑惑地问道:“阎屹洲,你怎么了?” 阎屹洲吻了她额头一下。 “枳枳这么香,我舍不得一口吃掉。” 秦枳红着脸。 纤细白皙的手臂再次如藤蔓缠上他:“那就慢慢吃,夜还很长呢。” 她此刻说着无比放浪的话,内心却紧张得要命,甚至身体也有些轻微颤抖。 虽说她和阎屹洲之前就做过。 可她记忆里残缺的片段中,也只是前戏而已,并没有更多印象。 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阎屹洲唇角微勾,眼神含笑地看着她:“我开始的话,可是会停不下的,你想明天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么?” 秦枳没想到,阎屹洲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 毫无经验的她,脸色又红了几分。 像是熟透的蜜桃。 “阎屹洲你……” “枳枳,我们来日方长。” 阎屹洲说完便起身。 两手伸向她身底,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 她身上尽是他的吻痕。 以及混淆着彼此味道的汗水。 “你干嘛?” 秦枳被放进浴缸里面,看着阎屹洲站在外面调节水温,瞬间紧张起来。 阎屹洲笑得邪肆:“当然是为枳枳服务。” 服务…… 阎屹洲该不会真的要给她洗澡吧? 这会儿秦枳冷静下来,已经完全无法坦然接受这样过于亲密的事情。 “我可以自己洗!” “不行。” 阎屹洲声音很轻柔,可这简短的两个字,还是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拒绝!” “拒绝无效。” 依旧是温柔又霸道的回答。 秦枳急中生智,连忙说道:“阎屹洲,你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沾水!” “已经好差不多了,完全没问题。”阎屹洲微顿,缓缓俯下身来,凑近秦枳面前低声道:“保证把枳枳服务得……很舒服。” “……” 秦枳欲哭无泪。 她开始后悔刚刚主动勾引阎屹洲了。 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 经过秦枳强烈拒绝,阎屹洲最终还是放弃帮她洗澡。 果然。 正常时候,她很抗拒与他亲密接触。 一切突如其来的主动,都是不正常的行为! 翌日。 秦枳一上午都在处理繁忙的工作,基本没什么时间休息。 临近中午。 阎屹洲走进秦枳办公室,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放在秦枳办公桌上。 秦枳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秦枳随即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阿斯顿的车钥匙。 “送给我的?”秦枳诧异地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挑眉:“不然呢?” 秦枳连忙把小礼盒往阎屹洲跟前推,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阎屹洲看着秦枳无比客套的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幽怨的眼神,像是被她甩了似的。 像个怨妇。 “是谁说要跟我谈恋爱的,一觉醒来就准备不认账了?” 秦枳连忙解释:“谈恋爱和收这么贵的礼物是两码事。” “并不是。” 阎屹洲才不管她这逻辑。 他喜欢她,就是要送礼物给她。 她不接受礼物,在阎屹洲看来,就等同于不接受他这个人。 秦枳见阎屹洲是真的生气了,准备退一步:“那你送我点别的,一束花也行,或者……桌面上的一个小摆件,这辆车太贵了,我收着不安心。” 阎屹洲脸快被气绿了。 秦枳压根没把他当男朋友,她昨晚那么主动,全都是骗人的! 阎屹洲两手撑着办公桌,缓缓附身,墨黑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秦枳。 “到底怎样,你才能安心收下我的礼物?” 秦枳被阎屹洲锐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同时又有些心虚。 “我们结婚。” 第40章 看过你的擦边视频 秦枳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阎屹洲突然开口:“我们结婚,这样你以后收我送的礼物,就是理所应当了。” 说完这话,阎屹洲定定地注视着秦枳。 期待她的回应。 秦枳沉默片刻,尔后说道:“我们才刚刚开始谈恋爱,现在谈及结婚……是不是过早了?” 她的回答一点没让阎屹洲失望。 也更加证实,她并不是真心想要跟阎屹洲在一起的。 秦枳被注视得心虚,不太敢跟阎屹洲对视。 她眼神的躲闪更加激怒他。 尽管阎屹洲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你大概忘了,你的文斌哥还没有恢复工作资格。” 秦枳神色一惊。 “阎屹洲,你又准备威胁我?” 阎屹洲嘴角微勾,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主宰者:“不是准备,是正在。” 秦枳被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明知道文斌哥是我的恩……” “文斌哥,叫得真是亲切啊,你昨晚那么主动,还说要跟我谈恋爱,都是为了让我放过你的文斌哥吧?” 秦枳语塞。 她根本没法实话实说,要是阎屹洲知道自己被利用,肯定比现在还要愤怒吧。 那她的计划就全都完了。 “不是。” “不是?这话你自己信吗?”阎屹洲眸色渐深,咬着后槽牙说:“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的文斌哥彻底消失?” 秦枳被吓到。 颤着声音说:“阎屹洲,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善良?哈哈哈,你让我善良?哈哈……” 阎屹洲继续咯咯大笑着。 笑得全身轻颤。 笑得人心里发毛。 “枳枳,善良是什么,能让我失去的一切回来么?” 自从亲眼见到母亲自杀身亡;第一次知道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世;面对那些同族人的围追堵截,阎屹洲就不知道什么是善良了。 因为善良,让他活不到现在。 秦枳被阎屹洲疯戾狠辣的眼神震慑住。 她反复吐纳几次,这才说道:“好,我接受还不行吗,也请你不要再找文……叶文斌的麻烦。” “所以……你在跟我交易?” 秦枳说:“看你如何理解,如果你愿意,我也会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扮演…… 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阎屹洲的心。 但他早已经碎成渣的心,也不在乎多碎几块。 他又勾唇笑了。 “好啊,合格女友第一步,就是不能拒绝……男友一切要求!” 阎屹洲迈开长腿,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那道高挑身形在门口站定,突然回眸看向秦枳。 “下班时,我希望看到你开上它,从今天开始,你会陆续收到很多礼物,也请你悉数收下,我阎屹洲的女人,不能寒酸。” …… 并购部里很安静。 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全都盯着自己面前的显示器,假装认真工作。 直到阎屹洲离开。 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沈佳起身来到秦枳办公室,约她去吃午饭,顺便安慰她一下。 “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那好吧。” 沈佳正欲转身离开,秦枳又立刻叫住她:“佳佳,下班后我们去兜风吧。” “好呀!” 今晚秦枳没加班,下班就跟沈佳一起前往地下停车场。 一眼就注意到那辆崭新的淡粉色阿斯顿。 沈佳显得有些兴奋,率先跑过去,前前后后地欣赏着。 秦枳表情淡淡的。 看不出半点收到礼物的欣喜。 两人坐进车里。 沈佳看着秦枳娴熟的操作,不由疑惑起来:“枳枳,你开过这种车?” 秦枳说:“功能都差不多,一看就会了。” 车才驶出停车场时,秦枳险些撞到横穿停车场入口的行人。 好在车速慢,及时刹住了。 秦枳双手握着方向盘,长发凌乱地散在两腮,好一会儿没能回过神来。 这种感觉…… 太熟悉了。 “吱吱?” 沈佳在一旁唤了声。 秦枳没有应声。 沈佳随即走下车,查看了下坐在地上的行人。 行人距离车头还有一米远,应该是被吓的,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 那人被沈佳扶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因着自己不占理,加之没受伤,便也没有追究秦枳的责任。 “没事。” “没事就好。” 人离开后,沈佳重新坐进车内。 秦枳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嘴里喃喃自语着:“我知道她是谁了。” “什么他是谁?吱吱,你在说什么呢?” 秦枳没有回应沈佳的话。 满脑子都是一些,快要被忘记的过往回忆。 透过刚刚差点撞到人的一幕,四年前的场景赫然出现在脑海中。 那时候她才过成人礼不久,开车驶出自家院子时,就险些撞到人。 跌在地上的女人抬眸看向驾驶室时,眼神阴毒狠戾,仿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而那个人,就是李梅!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看到李梅的眼神时,会觉得很熟悉。 她实在想不通,李梅为什么会那样注视着她。 仿佛她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看到刚刚这个人的反应,秦枳更加深信,李梅那怨毒的眼神,绝不是因为自己差点撞到了她。 肯定还有其它的原因! 秦枳将车开到路边,对沈佳说道:“佳佳,我还有点事,今天先不兜风了。” 沈佳也觉得,秦枳今天的状态,不太适合去兜风。 两人分开后,秦枳立刻拨通阎屹洲电话。 好一会儿才接听。 听筒传出的却不是阎屹洲的声音。 “小仙女,你家阎王爷喝多了!” 秦枳根据地址来到酒吧,在二楼卡座里面见到了四个熟悉的身影。 “小仙女,还记得我吗?” 秦枳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熟,却不知道他怎么称呼。 陆修尘看着秦枳有些发蒙的样子,站出来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自来熟是程野,职业赛车手,平时疯疯癫癫的,你把他当傻子就行。” “诶你怎么介绍的,小仙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秦枳先是淡笑了下,听到这名字有些惊讶:“你就是程野?” “怎么,你认识我?”程野兴奋地问。 “我同事是你粉丝,经常见她在某抖刷你擦边视频。” “擦……” 程野眼前一亮又一黑。 “咳……”陆修尘忍笑,又接着说道:“那个是苏明澈,他是……” “我知道他,我看过他的电影。” 苏明澈是童星出道,年纪轻轻,却有很多年的表演经验。 是为数不多从小帅到大的实力演员。 苏明澈来了精神,连忙问秦枳看过他哪部电影,感想如何。 “挺好的。” 显然。 秦枳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闲聊上。 说话间,她的视线掠过眼前三个超级大帅哥,落在靠着沙发的阎屹洲身上。 第41章 我想吃了你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捏着威士忌酒杯,时不时的摇晃几下。 这动作衬得他手指愈发修长纤细。 这会儿瞧着脸色更白了。 嘴唇也异常红润。 配上那张完美若削的侧脸,以及优越的下颌线,在酒吧幽暗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一眼沉沦。 “阎屹洲,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来这里喝闷酒吗?” 秦枳分明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却没什么气势。 语气也非质问。 甚至听得出服软的意味。 阎屹洲突然朝她伸手。 “过来。” 秦枳微怔了下,尔后绕过桌子来到他跟前。 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阎屹洲攥紧她的手,倏然用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那张俊脸渐渐凑近。 额前发丝划过她脸颊,薄唇停留在她耳边。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酒吧里有些闹腾,说话时要凑近耳边才能听得见。 那两片薄软的唇瓣,一张一合间,轻轻触碰着秦枳的耳廓。 她身子紧绷起来。 更要命的是,阎屹洲如藤手臂正紧紧缠住她。 当着他三个哥们儿的面,这无比暧昧的姿势,令秦枳倏地红了脸。 “不许动。” 秦枳才挣扎两下,耳边便传来这道低柔霸道的命令。 她只得努力忽视掉那三人的起哄笑闹声。 “能不喝了吗?” 阎屹洲低笑一声,薄唇凑近她耳边:“你在管我?” “是,我在管你!” “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女朋友。”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如果不是突然得知叶文斌的事情,秦枳也不会对阎屹洲有意见。 她喜欢阎屹洲。 喜欢了很多年。 但叶文斌的事,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如果不是突然碰到秦信诚,或许她现在还与阎屹洲僵持着。 是秦信诚的出现,让她直接跃过这层隔阂,回到阎屹洲身边。 只是这份期待已久的甜蜜,也因此掺了玻璃渣。 许是觉得他喝多了,秦枳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她见阎屹洲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再次说道:“女朋友的身份,可以管你吗?” 阎屹洲微愣,似乎没想到她语气会如此坚定。 丝毫没有被迫的意味。 尔后点点头。 “嗯……非常可以。” “那我们可以回家吗?” 阎屹洲再次乖顺的点点头:“嗯……我们回家。” 秦枳突然有点想笑。 这男人发起脾气吓人的要命,结果稍微一哄就好,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秦枳将阎屹洲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桌子上。 “能自己起来吗?” “嗯。” 阎屹洲依旧十分乖顺,不发脾气的时候像只小猫。 许是喝的有点多,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秦枳连忙扶住他。 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被他砸在了沙发上。 耳边起哄声更加明显了。 “阎屹洲,你起来……” 阎屹洲丝毫不在意他们几个起哄,满眼都是秦枳羞赧的模样。 他故意不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秦枳,俊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 “枳枳……我想吃了你。” 秦枳以为阎屹洲只是逗她。 可下一瞬。 薄软的唇瓣,竟真的吻住了她。 秦枳刚想推拒,手就被他握在胸口,桎梏着动弹不得。 就这样。 秦枳承受着阎屹洲给予的吻,只是这个吻比任何时候的都要刺激,都要深入。 刺激的,心脏狂跳。 约莫两三分钟后,阎屹洲缓缓放开她的唇。 那双噙着欲念的眼眸紧盯着秦枳,声音也多了些隐忍克制:“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吃干抹净?” 秦枳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 她忙趁机推开阎屹洲,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生怕会与别人怪异的目光对撞。 “别闹了,不是说回家么?” “好,听你的,我们回家,回家后……能要你么?” “……” 阎屹洲这家伙。 非要在这种公众场合,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么? 秦枳倏然攥住他的手,扯着他往卡座外面走。 其他三人全程看傻眼了。 程野不知死活道:“阎王爷,您刚刚怎么信誓旦旦说,就算来接你也不走?” “滚!” 阎屹洲头也没回。 秦枳忍笑。 两人走出酒吧后,秦枳把阎屹洲塞进副驾驶室。 又细心的帮他把安全带扣好。 返回到驾驶室时,发现阎屹洲正靠在椅背上,目视着前方,心情不错的样子。 “喜欢么?” 秦枳知道他在问这辆车。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会喜欢,她也不例外。 秦枳应着:“喜欢。” 阎屹洲抿嘴笑,表情里透着点小得意。 “那就好。” 真拿他没办法! 秦枳将车驶入紫藤庄园。 下车时突然问阎屹洲:“李梅还活着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太了解,阎屹洲真正疯起来是什么样子。 回想那天离开废弃工厂时,听见里面惨烈的叫声,李梅即便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 “怎么突然问起她?” “想起一些事情,想当面跟她证实一下。” 阎屹洲庆幸道:“还好留她一口气,不然你只能等她投胎再问了。” “什么时候能见她?”秦枳问。 阎屹洲答:“随时。” 秦枳见阎屹洲今晚喝的有点多,眼睛都快睁不开似的,加之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便说道:“那明天下班吧,这期间,千万别让她死了。” 秦枳说着,便关上车门。 正欲往入户门走,身侧传来阎屹洲的笑声。 秦枳顿住脚,狐疑的看着他:“我说什么了,干嘛笑成这样?” 阎屹洲凑近,俯身,那双幽暗的眸子深深注视秦枳:“枳枳,我一直以为你是小白花,想不到……是我看走眼了。” 秦枳抓着衣角的手紧了紧。 其实她有着一些和阎屹洲相似的经历,幸运的是,发生这些不幸时,她心智已经成熟,能够独自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才不至于被逼成疯子。 如果她身处阎屹洲那个位置,或许会比他更疯狂吧? 秦枳收回思绪。 那双明亮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阎屹洲的:“那你还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但她感觉到,阎屹洲很开心她会这样问。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抵在车身上,温热气息喷发在她耳侧:“喜欢的发疯……” 第42章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么? 阎屹洲眼神灼热得像是着了火,落在秦枳身上的每一处都热辣滚烫。 她深吸着气,努力平复被他带动的异样渴望:“时间很晚了。” 阎屹洲不应她的话。 两手摁在车身上,将秦枳禁锢在中间,向前迈出一步。 刚好抵在秦枳两脚之间。 她身子猛地僵了一下。 “昨晚那么大胆子,这会怎么怂了?” 他声音低柔又危险。 秦枳强装镇定:“昨晚我主动的机会你不好好珍惜,过那村可就没那店了。” “是么?” “诶你……” 阎屹洲突然抬起她一条腿。 这姿势太过惹火。 秦枳甚至感受到丝丝羞辱,可又不受控制地想要继续。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坏女孩儿。 阎屹洲即将吻上她时,手机铃声在夜幕下骤然响起。 打断了他的动作。 阎屹洲不想理。 秦枳连忙提醒他:“还是先接电话吧,万一有重要的事情别耽搁了。” “不接。” 阎屹洲俊脸再次压下来。 秦枳连忙说道:“你昨天不是说了么,我们来日方长,干嘛急于这一时呢?” 闻言。 阎屹洲这才肯放过秦枳。 看着他接电话,秦枳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或许她真的会彻底沦陷。 电话铃声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她觉得这样发展得太快了。 她甚至没有想好,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明早醒来,要如何与阎屹洲相处。 “是爷爷打来的电话,问我一些集团里面的事。” “那你现在要去阎家老宅吗?” “不去,今晚陪你。” “嗯……那我们进去吧。” 阎屹洲看出秦枳还没有准备好,决定今天先放过她。 关灯后,阎屹洲突然开口:“我明天让林奇吩咐下去,恢复叶文斌的工作,撤销对他在律政界的除名。” “嗯。” 秦枳轻轻应着,翻身,主动圈住了他腰身。 阎屹洲努力克制道:“你这样抱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秦枳想松手。 阎屹洲却将她手紧紧攥住:“虽然有些煎熬,但我喜欢。” 一夜无梦。 白天阎屹洲没在公司,秦枳因工作上的事情找他几次都没见到人。 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了。 直到临近下班,阎屹洲才主动来了秦枳办公室。 “听林奇说你找我。” 阎屹洲说着,很是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秦枳拿起文件走过来,提醒道:“别总是翘二郎腿,对骨骼不好。” 阎屹洲听话地把腿放下去,端坐的样子像个乖宝宝。 秦枳忍不住笑。 同样都是坐着,姿势不同,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阎屹洲知道她笑什么,也不在意,尔后接过她递来的几份文件,直接在上头签字。 秦枳再次提醒:“不看下内容就签?” “我信你。” 签完字后,阎屹洲又将文件递给秦枳。 “手头工作弄完了么?” “嗯,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爽约了。” 阎屹洲跟在她身后,看她把文件放进保险柜,这才说道:“谁的约都可以爽,唯独枳枳的不能。” 秦枳两只手掐着腰,憋笑看他:“阎屹洲,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阎屹洲不以为然:“说谎话叫油嘴滑舌,真话不叫。” 秦枳心里甜丝丝。 今天依旧是秦枳开车。 自打那次被马永年吩咐送阎屹洲回家之后,阎屹洲好像车坐习惯了,一同出行时多半是叫秦枳开车。 她四年没摸车,阎屹洲居然也放心。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出了电梯后,秦枳发觉这层十分安静,并且还有几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守着。 秦枳被带到其中一间病房门口。 阎屹洲突然顿住脚。 “怎么了?” “你进去后不要怕。” 秦枳狐疑地拧着眉头,不过她已经能猜到李梅此时的惨状了。 “不怕。” 秦枳语气漠然地说着。 对待仇人,她可以做到绝对冷血。 秦枳说完,主动上前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门被打开的瞬间溢出来,这样难闻的气味充斥在整间病房中。 秦枳蹙眉。 视线落在病床上。 李梅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但被子蹭上了许多血色脏污。 床边垃圾桶内,也放着替换下来的成人尿垫,上头更是血红一片。 听见开门声后,被子下的李梅激灵一下。 她立刻朝门边看过来。 先是因着见到秦枳而有些意外,直到视线掠过秦枳,看到她身后的阎屹洲时,李梅瞬间瞠大了双眼。 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无异于见到了来自地狱,向她索命的阎罗王。 “饶命……饶命……” 她看上去精神错乱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饶命,甚至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试图逃避再次遭受摧残的厄运。 秦枳见状,对身后的阎屹洲说:“她见到你太害怕,你先出去吧。” 阎屹洲不肯走。 秦枳立刻又说:“难不成你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会对我不利?” 阎屹洲这才不情愿地走出病房。 病房门关闭。 李梅依旧在被子里面抖个不停,全然没有了加害秦枳时的得意与凶狠。 秦枳缓缓来到床边,一把将她蒙在头顶的被子掀开。 李梅蜷缩着身体。 下身没穿衣服。 身上插着导尿管,身下铺着成人尿垫,尿垫上血淋淋的。 单看着这一幕,秦枳就已经联想到那一晚她究竟遭遇了多么惨烈的身心折磨。 但秦枳一点也不同情她。 如果不是阎屹洲突然出现,此刻李梅的样子,就是她要面临的样子。 秦枳随即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开口说道:“阎屹洲不在,你不用害怕,我来这里是有些问题要问你。” 李梅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她此刻身体是面向墙面的,微微转头,用余光看着秦枳:“秦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得意?” 秦枳淡漠地说:“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变成这样,这些都是你恶有恶报。” “哈哈哈……我恶有恶报……哈哈……” 李梅笑着,眼中却含着愤怒的泪水。 “秦枳,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她死死盯着秦枳,愤懑中带着哽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么?” 第43章 同父异母? “为什么?”秦枳急切地问。 李梅冷笑着:“你今天突然来这里,应该是想到些什么吧?” 秦枳随即问:“四年前,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出现?” “你家?如果我告诉你,那里也可以是我家呢?” 秦枳眯起眼,一脸质疑:“你在胡说什么?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怎么可能是你家?” 李梅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李梅自嘲地笑了起来,又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一出生,就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我却只能当个小透明,不被妈妈重视,更不会被爸爸多看一眼,甚至,他还对我像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秦枳听得云里雾里。 她以为李梅受刺激后脑子坏掉了开始说疯话,可迎上李梅的眼神,看上去又不像是没有意识的呆傻模样。 秦枳冷冷地说:“那只能说明你原生家庭不好,但并不是你仇视我的理由!” “秦枳,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李梅微顿,接着说道:“为什么我们都是他的女儿,他却只把你捧在手心里,而弃我于不顾?” “……” 秦枳懵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 李梅并未回应秦枳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你应该记得从小照顾你的那个保姆吧?” 秦枳没言语,静静等待着李梅接下来的话。 “那是我妈妈,而她……是秦信诚的原配妻子!你是不是很意外啊?为什么原配妻子会心甘情愿给小三当保姆?” “那是因为秦信诚傍上了有钱的富婆当小三,用利益说服我妈妈跟他假离婚,那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岁了。” 秦枳愣在当场。 大脑短路了似的,已然忘记了思考。 她只得全身发冷。 如今回想一家人生活的看似温馨和睦的场景,竟恐怖得让人头皮发麻。 怪不得保姆总是冷淡模样,从小到大几乎没见她笑过。 小时候有次秦枳问梁雅静,保姆为什么不爱笑,梁雅静说,她可能性格比较孤僻,叫秦枳不要在意。 也只有梁雅静能善良地觉得,保姆只是性格孤僻。 在相处的那些年里,保姆怕是不止一次想过要加害这位女主人吧? “你不是想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门口吗?” “因为那天,你妈妈发现自己老公跟保姆滚床单,一怒之下把保姆辞退了。” “秦信诚毫无意外选择了你妈妈。” “我那天去求他回心转意,可他这个人太现实了,他不愿放弃秦家的家业,却宁愿放弃我们母女俩。” 李梅微顿,突然笑起来。 “不过我也只是难过了几天而已,因为再过不久,秦家公司就破产了,你妈妈身为法人,抗下了所有,而秦信诚却跟早就勾搭到一起的小四逃出国了。” “你跟我一样,成了被爸爸抛弃的孩子,呃不……你还不如我,你背上了巨额债务,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我觉得,你一定撑不过去,你会死得很惨,我还因此痛快了很久,可是……” 李梅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枳。 “……可你为什么那么坚强,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你不仅完成了学业,还找到了工作,业绩居然还那么好?凭什么?告诉我凭什么啊?为什么你明明被秦信诚坑的那么惨,竟然还是会那样优秀?你该一蹶不振的呀!” 李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后来……你更是得到了人人闻之色变的活阎王庇护,我们明明都是秦信诚的女儿,为什么偏偏你的命就这么好!” 李梅不甘心的嘶吼着。 随着身体的每一次颤抖,身下有鲜血不停涌出来。 那晚她被折腾的大出血。 第二天一早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进手术室,在未打麻药的情况下,直接摘除了子宫。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至死都忘不掉! “秦枳,我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我自己,更包括你!” 秦枳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阎屹洲听到病房里面的嘶吼声,急切的推门而入。 “枳枳,你怎么了?” 秦枳抬眸看看阎屹洲,语气平静的像是失了魂:“我要和李梅做dna。” 阎屹洲眼神诧异。 仅是一瞬。 “好,我马上安排!” 抽过血后,秦枳仍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等待检测结果的时间里,她无心做任何事,甚至明明困到眼花,也还是睡不着。 期间阎屹洲吩咐人准备了些吃的。 秦枳一口也吃不下。 见她不吃,阎屹洲也没吃。 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用身体去温暖她,让她不要再发抖。 可秦枳并不是冷。 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 这种恐怖的感觉,甚至比那天晚上的经历还要令人感到深刻。 这么多年来,但凡保姆动过杀心,只怕她们母女俩都活不到现在。 翌日一早。 检测结果终于出来。 检测医生来到两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阎总,通过常染色体str与线粒体dna结合检测的方式,可以证实,秦小姐与李梅非同父异母的姐妹。” 秦枳一脸震惊。 她接过医生手上的检测报告,又仔仔细细核对了一下。 “你确定检测报告不会出错吗?” 医生很肯定地说道:“我以性命担保,不会出错。” 秦枳悬着的心突然松懈下来。 她和李梅不是姐妹。 秦枳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没能站稳,险些跌倒,好在阎屹洲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护在怀里。 “枳枳,你怎么了?!” 秦枳强撑着说:“我包里面有糖。” 阎屹洲立刻翻包找糖。 秦枳吃过糖后,被阎屹洲抱到病房里面躺下。 过了一会儿才恢复。 医生观察着秦枳的症状,又问了一些病情相关的问题,不由紧张起来:“秦小姐,您从小就经常低血糖?” 秦枳应着:“嗯,我妈说我是先天性的低血糖,据说是遗传因素导致,可能我家祖上有人是这个病,我刚好携带了这部分基因吧。” 由于时常会低血糖,从小秦枳口袋里就没断过糖。 小时候她特别爱吃糖,还庆幸自己有这个怪病,因为不用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被家长勒令着不许吃糖。 后来她才知道。 这个怪病严重是会危及生命的。 阎屹洲一脸自责地看着秦枳:“都怪我。” 秦枳笑着说:“傻瓜,我吃不下饭导致的低血糖,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逼着你吃点东西,就不会这样了。” 阎屹洲满眼心疼。 “好啦,那你现在带我去吃好吃的?” “好!” 见秦枳掀被子就要下床,阎屹洲立刻抱起她。 “阎屹洲你放我下来!” “不放。” 阎屹洲越来越过分了。 好像全世界都是他家的,他可以为所欲为,完全不分场合! 吃过饭后。 秦枳想着昨晚李梅说的那些话,还是无法释怀。 看李梅愤怒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先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秦信诚的亲生女儿,单说秦信诚的为人,的确做得出抛弃妻女的事情。 她们母女就是最好例子。 只是…… 要想证实她与李梅谁才是秦信诚的女儿,还缺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 第44章 渣爹上门 弄清楚真相的关键,是拿到秦信诚的dna,可秦枳不想这么早见到那个人渣。 “枳枳?” 阎屹洲见秦枳有些愣神,以为她还在因着李梅那些话感到后怕,关切地唤了她一声。 秦枳收回思绪。 “我在想马上就要中午,我们两个今天旷工了。” “我叫马永年不许扣你全勤奖。” 秦枳被阎屹洲逗笑。 现在有阎屹洲这层关系,马永年巴结她还来不及,旷工这种小事他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好呀,那我提前谢谢总裁大人啦~” “你准备怎么谢我?” 阎屹洲眼神拉丝,任谁都能听得出这话意有所指。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连忙转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想起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我们得赶紧回公司了。” 看着秦枳羞赧的起身,率先朝停车场走去的背影,阎屹洲嘴角微微勾起来。 “枳枳,我不急。” 秦枳走进并购部已经过了中午,大家都在井然有序的工作着。 沈佳见秦枳来了,连忙起身到跟前说道:“秦总监,刚刚来个人找你,我打你电话关机,就让人在办公室等着了。” “我知道了。” 秦枳已经猜到会是谁了。 前天晚上从宴会厅跟踪她到阎家老宅,后来又想跟踪她回家,被司机甩掉后,今天就迫不及待找来了九天集团。 看来秦信诚很心急啊。 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急着跟阎家攀关系呢? 秦枳有些好奇。 秦枳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人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到门口来迎她了。 “枳枳,好久不见!” 秦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以此躲开秦信诚伸过来,准备落在她肩上的手。 果然是他。 他害得她们母女险些活不下去,这会儿怎么舔着脸来找她的? 秦信诚感受到秦枳对他来此的抵触,也往后退了两步,给秦枳挪出一条走进办公室的路。 “把门关上。” 秦枳进门后对身后的秦信诚冷冷吩咐道。 秦信诚十分听话的关了门。 跟到秦枳办公桌前时,缓缓站定,脸上的表情多了点踟蹰与讨好的意味。 “枳枳,不愧是我的女儿,几年时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秦枳厌烦地蹙了蹙眉。 秦信诚这番话,倒也不是完全毫无根据。 秦枳还记得他年轻时的样貌,的确是大多数男人都望尘莫及的长相。 不仅如此,他还长了一张超会哄人的嘴。 总是把梁雅静哄的开心不已。 这两项优势,就足以让他在雄竞中脱颖而出了。 大概也是他能哄着原配妻子假离婚,并且住到他新家里面,为情敌做保姆的原因吧。 也是能哄着梁雅静,将那么大的产业交给他处理,一心扑在孩子的教育上的原因。 但他说错了一点。 不论dna结果是否出来,秦枳都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 他们只是仇人。 你死我活的那种! 秦枳没理他这茬,直接问道:“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来夸我的吧?” 秦信诚先是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十分自责地说道:“枳枳,爸爸当年那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枳秀眉一挑,打断了他的话。 尔后秦枳坐下。 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信诚。 像是领导问话那样说道:“正巧,我也挺好奇的。我把今天的工作推一推,抽出些时间听你解释,你就跟我好好说说,当年抛弃妻女的苦衷到底是什么?” 秦信诚脸上表情踟蹰着。 难以启齿的样子。 秦枳知道他说不出口,因为不论什么样的苦衷,都不是他抛弃妻女的正当理由! 秦枳并未让他落座。 对于一个西装革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来说,怯懦地站在秦枳面前,看上去有些滑稽。 像是罚站。 “枳枳,都过去了……” “过去?是你过去了,我可没有!” 见秦枳态度强硬,秦信诚态度随即软了几分: “枳枳,你等等爸爸,虽然爸爸现在没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总有一天……枳枳,你给爸爸一些时间好吗?” 秦枳没言语,只静静地看着他。 想要彻底报复秦信诚,现在还不是时候。 单单是给他一些难堪,让他下不来台,并不是秦枳真正的报复目的。 她是要让秦信诚万劫不复! 尔后。 秦枳一改方才厌弃的态度,话锋一转:“看来你的确是有难言之隐,没关系,我不着急,往后时间还长,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我也相信,你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过去的十八年里,你可是个无比称职的好父亲。” 真是难为他了。 居然能卧薪尝胆那么久。 闻言。 秦信诚一脸感激的看着秦枳,又往桌前凑了凑,讨好的语气开口:“枳枳……” “别叫我枳枳,我已经长大了,听着这么幼稚的称呼不习惯。” 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听了怪恶心的。 秦信诚连忙改口:“女儿,我就知道你不会难为爸爸。” “我可没你那么绝情。” 秦枳不露声色。 “女儿,那天在阎老的欢迎宴上见到你,我真的很意外,想不到你现在已经跟阎老的小孙子在一起了,不愧是我的女儿,从小就处处拔尖,长大了连选男朋友都这么有眼光!” 又是一轮的阿谀奉承。 秦枳听着这些话,看着秦信诚那副嘴脸就想吐。 她忍着想要把秦信诚扫地出门的冲动,挑眉问道:“你今天来找我,该不会有什么其它目的吧?” 秦信诚连忙解释:“怎么可能呢,爸爸就是单纯的来看看你,见到你如今过得很好,爸爸就放心了,也终于能安稳地睡一觉了!” “看来过去的四年时间里,您一天都没睡安稳啊!” “那是当然,没有你跟你妈妈在身边,我怎么睡得安稳呢?” 秦枳心底冷哼。 随即瞟了眼沙发的位置,示意秦信诚坐下说话。 秦信诚这才敢坐下。 秦枳随即起身,主动给秦信诚斟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秦信诚受宠若惊地伸手接水,秦枳适时松开手,滚烫的水霎时撒了秦信诚一手。 烫的他惨叫一声。 “哎呀抱歉啊,我以为你接稳了。” 秦枳要伸手去拿纸巾。 秦信诚哪里敢让秦枳给他拿? 如今的秦枳可是活阎王的女朋友,将来还有可能嫁入顶级豪门。 这样的身份地位,哪怕是亲爹也不敢随意使唤。 “没关系,我自己来!” 秦信诚说着,便自己伸手去拿纸巾,擦拭自己手上和洒落在裤子上的水。 秦枳斟的水是滚烫的,一点冷水也没加。 这会儿他手上明显已经烫得红了一片,隐约还能见到有几个水泡鼓起来。 腿上因着有布料的关系,难以散热,怕是烫得更为严重些。 秦枳作势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烫伤了,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秦信诚哪里肯放过这次见到秦枳的机会? 她今非昔比,怕是没那么多时间见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下次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 秦信诚连忙说:“没事没事,就是烫了一下,哪里那么娇气,还要去医院?” 秦枳一脸委屈地说:“我记得你以前爱喝热水,就想着给你斟一杯热的,谁知弄巧成拙,竟然把你烫伤了……” 秦信诚闻言,心底一喜。 “过去这么多年,想不到你还记得爸爸的喜好,爸爸真的太感动了!” 秦枳淡淡一笑。 尔后她坐在秦信诚对面,问道:“你今天来找我,真的只是来叙旧的吗?” 秦信诚开始还假模假样不肯说,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的确是有一点小事情。” 秦枳嘴角轻轻勾了起来:“那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秦信诚见有戏,依旧装作难以启齿的模样。 秦枳说:“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一把。” “你肯定能!” 秦信诚意识到自己语气急切,忙又稳住语气说:“女儿,我最近公司效益不景气,只要你一句话,让阎屹洲分我一点业务做,难关就会立马迎刃而解了!” 第45章 诱饵 果然这只老狐狸没安好心。 秦枳不露声色。 她一脸为难道:“我跟阎屹洲在一起没多久,而且我任职第三方公司,九天集团业务方面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如果现在直接跟阎屹洲开口的话,会让他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是有目的的,要是因此影响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不太好了。” 秦信诚连忙点头:“对对,这样的确不好,是我太唐突了,女儿,你跟阎屹洲搞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只有你们两个的感情稳定了,以后你再提什么请求才能顺利达成!” “确实是这个理,感谢您的理解。” 秦枳注意到秦信诚脸色染上几分失望。 微微顿了一下。 突然开口。 “你来找我,无非就是为了钱。” 秦信诚一脸期待地看着秦枳:“女儿,你的意思是,你能给我一笔钱吗?” 秦枳脸色沉下来。 “你四年前抛弃我们母女的时候,我可是背了两亿巨债的,难道这件事你忘记了?” 闻言。 秦信诚便开始狂扇自己嘴巴,骂自己不是人,才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秦枳不说停。 秦信诚为表诚意,打得手都麻了也不敢停。 直到秦枳看得烦了,这才开口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这间办公室是磨砂玻璃的,里面发生什么外头看得一清二楚,要是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自己亲爸呢!” 闻言。 秦信诚面露惊喜地说道:“女儿,你这话的意思是,终于肯重新认我了?” “血缘摆在那里,由不得我说认不认。” 秦枳并未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语气里仍是有着怨气的。 “对对,血浓于水,这话一点也不假,就算爸爸曾经再不是人,再对不起你们娘俩,女儿你也能原谅爸爸的对吧?” “那要看你今后表现了。” “好好,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一定做个好爸爸,好好弥补亏欠你的这四年!” 秦枳嘴角抽搐。 恶心得差点吐了。 她强忍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接着说道:“我虽然没钱给你,不过,给你提供变现的机会倒是可以。” “什么机会?”秦信诚急切道。 秦枳故作思索状:“我手里有不少准备出售的公司,其中有一家倒是不错,公司老板准备转战国外,急着出售国内产业变现,价格很低,已经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如果能顺利收购这间公司的话,即便不自己经营,转手卖掉的话,大概率也能轻松赚一笔。” 秦信诚先是一喜,尔后又狐疑起来。 “女儿,九天集团最近不就是在到处收购公司么,这么好的机会,阎屹洲怎么可能放过,还能轮得到我?” 果然是老狐狸。 做事的确小心谨慎。 秦枳毕竟也是在这些商场人精之间混迹了几年时间,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因为这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和九天集团不符合,硬要收购的话,后面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算下来的费用就不合适了。” “再说,九天集团这么大的企业,也不需要去靠倒卖公司来赚差价,也就不在阎屹洲的考虑范围。” “这家公司一直在我手里压着,我倒是挺想买下来的,可你也知道,阎屹洲已经帮我还了两亿巨债,我怎么还好意思跟他要钱收购公司呢?” “万一我张口,他再认为我贪得无厌,就得不偿失了。” 秦枳话音落,深深地看向秦信诚。 后者默默盘算了片刻。 秦枳这番话倒是说得十分中肯。 也很在理。 可收购公司所需要的资金并不是小数目,绝对马虎不得。 尔后秦信诚说道:“女儿,那我能不能看看这家公司的相关资料?” 鱼儿要上钩了。 “当然可以,你稍后给我一个邮箱,我把详细的电子版资料发给你。” “好,我这就给你写下来!” 秦信诚连忙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便笺和钢笔,给秦枳写下了一串邮箱号码。 秦枳接过便笺看了看。 这是一家注册在国外的公司邮箱账号。 看来这就是秦信诚卷走秦家所有财产后,在国外建立的公司。 秦枳捏着便笺的手紧了紧。 总有一天,她会把母女俩失去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就从这家公司开始! 秦枳不露声色。 “好,我稍后整理一下发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其实这家公司接手九天并购案之前,就已经在我手上了,要不是价格太低,我存着私心,不可能留到现在。” “你看过后不满意也没关系,不用顾及我们的父女情分,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这家公司卖给谁都是卖,别人那里我还能收取高额佣金。” 秦枳微顿,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谁叫我们血浓于水呢,你赚,总好过给陌生人。” “女儿,这话说得没错,你必须得给我留着,在我看完资料之前,千万不要卖出去!” “你放心好了,我会先等你的答复。” 秦枳全程未表现出急于让秦信诚收购这家公司的态度,反而在人看来,她不怎么在乎这单能不能成。 不多时。 秦信诚称有事便离开了。 秦枳知道,他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那家出售公司的资料。 这是一家问题公司。 资料也都是这家公司伪造的。 公司老总似乎在相关评估机构里面有熟人,造假能力很强,几乎每一份假资料都有公章,每一笔流水都有出处。 哪怕是一般资历的评估公司,都很难发现问题。 但顶洽在公司审核方面是很权威的。 秦枳稍稍一查就能知道真假。 一般情况下,秦枳发现这种数据造假的公司,都会直接拒绝,或者通知相关部门去查。 但当时秦枳发现时,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戳破,还一直留在手里。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 或许,天意在让她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这么‘好’的公司,就是专门留给秦信诚的。 阎屹洲推门走进来时,正见秦枳坐在电脑边笑得花容灿烂。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他阔步走过来。 秦枳随即从座椅上起身,来到阎屹洲跟前,主动勾住他脖子。 “想起你就忍不住开心。” “想我?” 阎屹洲很难相信秦枳这话的真实性,可听她说出来,还是控制不住心情愉悦。 他落在秦枳腰身的手缓缓下移,托起她放在办公桌上。 俊脸蓦地压下来。 姿势惹火的让人脸红心跳。 “那我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想我……” 第46章 故意当着她的面吻 话音落。 阎屹洲吻住了她的唇。 起先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浅浅撕磨,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吻越来越深。 越来越忘乎所以。 秦枳在短暂的沉沦后,立刻回过神来:“别,这里是办公室,外头人都看着呢!” “不管。” 阎屹洲正要再次吻下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他只好不情不愿接电话。 秦枳看着他认真接电话的样子,不禁在心底暗骂他太色了,一个吻居然这么多花样。 不多时。 阎屹洲挂断电话,表情有些严肃:“枳枳,爷爷有事找我,还说……让我带上你。” “哦。” 阎屹洲又立刻说道:“不然我还是回绝了吧,就说你今天工作太忙,改天再说?” “没事,不用回绝。” “你确定。” “嗯,我确定!” 既然她现在是阎屹洲的女朋友,就避免不了去见他爷爷。 想必秦信诚也会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样也能打消他的顾虑。 去往阎家老宅的路上,阎屹洲见秦枳静静看着窗外不说话,不由蹙了蹙眉。 “你是真想去见爷爷,还是为了我勉强自己?” 秦枳连忙说:“当然不勉强,上次我跟爷爷挺聊得来的。” 在宴会现场的确挺聊得来。 但后来他送姜茶茶去医院的时间里,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一定会守在秦枳身边寸步不离,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两人很快来到阎家老宅。 管家已经在院门口恭候多时。 见到阎屹洲的座驾出现,立刻吩咐人打开院门。 两人下车后,又小跑着迎上来:“少爷,秦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您和秦小姐到场了!” 进门时,姜茶茶率先迎上来。 用那无比甜腻的声音与阎屹洲打招呼:“屹洲你回来啦,爷爷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只字未谈及秦枳。 俨然把秦枳当做了空气。 秦枳丝毫不在意,随着阎屹洲一起来到客厅。 阎老见到秦枳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溢出一丝欣喜,爽朗地笑着说道:“你们来了,那便入座吧,我们边吃边聊!” 期间阎老一直在与秦枳说话。 聊的话题很多。 不论阎老问什么,秦枳都能对答如流。 阎屹洲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女朋友,眼神都拉丝了。 姜茶茶气鼓鼓地坐在一旁。 哪怕爷爷没跟阎屹洲聊天,他也还是懒得理她一下,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 姜茶茶愤恨地看着秦枳,心想,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姜茶茶提醒道:“爷爷,您不是说待会儿要跟秦枳下几盘棋吗,我吃好了,这去帮您拿棋盘!” “好,你去吧。” 阎屹洲闻言,顿时紧张起来。 爷爷棋艺可是十分高超的,明摆着是要让秦枳难堪! “爷爷,还是我来陪您下吧!” 阎老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哼,还没怎么着呢,这就护上了?” 秦枳随即说:“你不用担心我,我就陪爷爷玩一会儿,想必爷爷也不会让我输的太难看。” 阎屹洲只好没再说什么,可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爷爷,棋盘已经放好了!” 相比之下,姜茶茶却十分兴奋,巴不得立刻就要看秦枳出丑! 阎屹洲眉心蹙起了深深的川字纹。 不多时。 几人全都来到了棋牌室。 秦枳与阎老落座。 阎屹洲与姜茶茶各坐一边。 秦枳每走一步棋,都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看得出十分认真。 两人几个回合后,秦枳明显落于下风。 但每一次眼见着她就要输了的时候,又会不着痕迹的起死回生。 与阎老下的有来有回。 肉眼可见阎老脸上有种棋逢对手的开心。 起先阎屹洲还在担心秦枳输的太难看,现在却一点顾虑也没有了。 两盘棋结束,秦枳输了两盘。 但每一盘阎老都是侥幸赢。 “哈哈哈,真不错,真是青出于蓝啊!”阎老笑得很开心,笑过之后,又一脸严肃的看着秦枳说:“你故意让我的对不对?” 秦枳得体的笑着:“当然不是,是您太厉害,我每次以为自己要赢棋的时候,都会被您杀个回马枪!” 阎老听了秦枳一番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称赞秦枳的同时,还不忘转眸看看姜茶茶,说道:“茶茶,下棋这方面,你可是跟秦枳差了十万八千里!” “爷爷,你干嘛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人家嘛~” “哈哈,说你还不好意思,每次陪我下棋,棋艺差就算了,还一点不认真,心思完全没在棋盘上,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但凡你有秦枳一半的努力,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姜茶茶嘟着嘴:“知道了爷爷。” 姜茶茶仗着以前参加过校棋社,还拿过几次奖,自以为能在这方面讨好阎老,主动陪他下过几回棋。 结果没想到,阎老棋艺高得离谱,每一次她都输得极惨。 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等着看秦枳丢脸。 谁知秦枳虽败犹荣。 阎老还说她故意让着自己? 秦枳出尽风头就算了,阎老居然还拉踩…… “爷爷,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下次你们赶上放假早点过来,我要跟秦枳下个尽兴!” 秦枳温婉笑道:“好的爷爷。” 两人出门坐进车里,阎屹洲一双眼睛都快钉在秦枳身上了,怎么也移不开。 “干嘛这么看着我?” “枳枳,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 秦枳俏皮一笑:“还多着呢!” 阎屹洲眼神幽深起来。 “那我就一点一点……撕开你所有的……” “阎屹洲你往哪看呢!” 秦枳连忙护住胸口。 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 阎屹洲笑得邪肆。 秦枳余光瞥见姜茶茶正站在二楼窗口往这边看,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阴狠。 “你快点开车吧,再不走的话,某人就要气死了。” 阎屹洲朝秦枳目光所及之处看了一眼,倏然回过头来,并未发动汽车,而是直接朝副驾驶位置倾身过去。 秦枳以为他检查自己的安全带。 结果下一秒。 热烈的吻倏然落在她唇瓣。 湿滑舌尖撬开贝齿,直接钻了进去…… 第47章 摸摸 “阎……唔……嗯……” 阎屹洲吻得太热烈,秦枳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抵在他胸前的手没了力气。 随着他粗重的喘息,掌心开始能感受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以及薄薄的布料下面,结实的肌肉线条。 奇妙感受让秦枳渐渐沉醉其中。 细软无骨的手,在他胸前肆无忌惮地揉捏着。 阎屹洲感受到秦枳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坏笑,大掌倏然摁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手干嘛呢?” 秦枳喘着粗气,迎上他满含笑意又咄咄逼人的眼,羞赧中噙着几分不怀好意。 “摸摸。” “不许乱摸。” 秦枳不甘示弱:“那你不许乱亲!” “想都别想!” 阎屹洲话音落,又是一轮不知餍足的索吻…… 二楼阳台。 姜茶茶站在落地窗前,将这刺眼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攥紧拳,狠狠砸向玻璃窗。 “啊!” 强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叫了声。 她捂着发疼的手,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秦枳,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笑不出来!哼!” 一周时间过去,秦枳没有再收到秦信诚任何消息。 收购公司的事仿佛石沉大海了。 这天。 秦枳忙完工作,又检查了一遍一周前发给秦信诚的资料,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秦信诚怎么没再找她? 秦枳正疑惑着,沈佳敲门后走进来,说道:“秦总监,有人找。” 秦枳抬眸便见到站在沈佳身后的秦信诚。 “佳佳,你先打电话通知谈星辰并购案的吴先生,今天下午先不用来了。” 沈佳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秦枳正在说的什么吴先生,什么星辰并购案的事情,她压根就不知道。 但秦枳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沈佳在不足两秒钟的短暂反应后,连忙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吴先生为了星辰的案子,前前后后已经来过好几次,您才答应他下午来签合同的,现在打电话告诉不用来了,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他闹到这里来,九天这边也不好交代……” 这小妮子戏真多。 秦枳差点儿笑出来,脸上却依旧严肃。 她也故作为难地看了眼秦信诚,示意他先坐下,尔后若有所思地吩咐道:“这样吧,那你让他晚点来。” 秦枳这话说完。 才坐下的秦信诚连忙站起身,说道:“不用叫人来了,我已经想好了!” 秦枳诧异地看着秦信诚,尔后对沈佳说道:“一会儿再说,你先出去吧。” 沈佳随即退出门,还细心地将秦枳办公室门关上。 秦枳起身给秦信诚斟了一杯水。 秦信诚接水时警惕的样子叫人想笑。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秦枳把水稳稳地递给秦信诚。 然后坐在他对面,随意的与他聊了几句,对于星辰并购案的事情只字未提。 反倒是秦信诚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女儿,你是上次不是说,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不把星辰公司卖给别人吗?” 秦枳这才顺势说道:“前几天这家公司老总找到顶洽总部去了,问公司怎么还没有卖出去,他实在急需变现,所以领导就知道了这个案子被我压到现在。” “若不是看在我跟阎屹洲这层关系,怕是都要把我开除,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就随便联系了一位之前合作过的客户。” “谁知他没犹豫,直接就看上了,可我又答应了你,就接连拖了几天也没跟他签合同,如果你今天再不来,下午我们就要把合同签了。” 秦信诚一副万幸的表情。 他长吁了口气道:“总算是赶上了,女儿,这家公司的资料我都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随时可以签合同!” “您不再考虑一下?” 秦信诚说:“不考虑了,我都已经考虑一周了,况且,我要是再犹豫,这么好的投资机会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秦枳也松了一口气道:“你来得还真是及时,看来天意都在帮你。” “可不是么!”秦信诚又陪着笑说:“不过最大的功臣还得是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哪里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应该的。” 秦枳淡淡笑着。 “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 秦枳闻言,依旧没有急着立马拿出协议,而是慢条斯理地接着问道:“爸爸,我发给您的资料里面,还附带了一份签约流程,想必您也已经看了,虽然我们是父女关系,可我毕竟是给人打工的,咱们……” 秦信诚先是因着秦枳这声爸爸,微微怔了一下,尔后便一脸幸福,好似要感动地哭出来。 “女儿,爸爸都懂,咱们就按照正常的流程来,钱一分不会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感谢爸爸的理解。”秦枳接着又说:“爸爸,这份并购案,我会跟公司打招呼,不收佣金,您应该还能剩下一小笔钱。” 秦枳这声‘爸爸’叫得越来越甜。 心里却淬了毒。 她温婉笑着看向秦信诚,心底一字一顿地说道:“秦信诚,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好好享受你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吧!” “不愧是我的女儿,爸爸没白疼你!” 疼? 或许吧。 可他曾经对她的疼爱,都只能说明,他太会演戏了而已。 如果他不那样做,怎么可能拿到公司的管理权,怎么能害得她们母女险些死在那个寒冷的雨夜里! 因着星辰公司的手续都非常齐全,直接办理过户即可。 十天后。 星辰公司原主人,给秦枳打来电话,感谢她把自己的公司卖了出去。 原主人称即将飞往国外,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 “祝您一路顺风。” 秦枳笑着挂断电话。 随后拨通秦信诚的号码,脸上的微笑瞬间敛去。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 “喂!” 秦信诚的语气明显不好,似乎连电话号码都没看。 秦枳开心的说道:“爸爸,听说您过户手续已经办完了,恭喜您成为星辰公司的新主人哦~” 那边先是沉默了片刻。 尔后,秦信诚突然怒不可遏地说道:“秦枳,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害我!” 第48章 单纯好拿捏 电话里传来秦信诚愤懑的质问。 好似要吃人。 他越是愤怒,秦枳就越是兴奋。 秦枳忍着笑意,说话时语气里是满满的疑惑:“爸爸,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秦信诚暴躁道:“你少在这跟我装蒜,你定然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才设局来害我!” 秦枳依旧淡定。 “爸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您一开口就说我害您?您至少也该让我死得明白,这样突如其来的质问,我真的很委屈。” “你委屈?我还不知道去哪委屈呢!”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说出来,我也好帮您一起想想对策,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指责我,我真的很难过。” 秦枳语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信诚见她不像是在说谎,态度比方才缓和了些许。 “那好,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这个公司过户到我名下之后,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你……” 秦信诚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秦枳连忙说道:“爸爸,不然我们当面把事情聊开,我也好帮您想想怎么补救?” 闻言。 秦信诚先是一愣。 尔后不可思议的确认道:“你愿意见我?” “当然了!” 秦枳没有丝毫犹豫。 秦信诚暗自思忖。 正常情况下,这件事若真是秦枳做了手脚的话,她定然要躲着不敢见自己。 就像他当年抛弃妻女,给她们留下巨额债务那件事,巴不得有多远跑多远,哪里还敢再去面对她们? 可秦枳却主动要求见他。 秦信诚随即说道:“好,我马上过去找你!” 一小时后。 秦枳走进九天办公大楼附近的咖啡厅内。 秦枳故意晚到了半个小时,秦信诚早早等在那里,见到秦枳的一瞬,急得从座位上起身,一点老总的沉着冷静也没有。 动作急切慌张,像是一只无头苍蝇。 秦枳观察着他的反应,心底暗暗觉得讽刺。 这样的男人,除了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能说点甜言蜜语之外,究竟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妈妈怎么会看上他? 秦枳越发觉得,梁雅静当年是卷进了一场恋爱杀猪盘,一旦时机成熟,便是杀猪的好时机。 “爸爸,刚才有点事需要处理,您等着急了吧?”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秦信诚气鼓鼓的坐下。 全然没有了之前两次见到秦枳时的谨小慎微。 秦枳丝毫不在意,脸上始终洋溢着得体的微笑,缓缓落座,并将一份关于星辰公司的文件放在桌上。 “爸爸,这件事我真的很意外,顶洽在接到任何一个案子的时候,都会有专业的评估审核团队去采证,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出现过任何纠纷,我想,这也是您肯跟我签约其中一个原因。” 秦信诚没言语,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秦枳接着说道:“况且,凭您做事的严谨,想必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会完全信任我或者顶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私下里应该也找过审核公司了吧?” 秦信诚面色局促。 想不到秦枳连这个也猜到了,还真是个人精! “爸爸,您是知道绝对没有问题,才决定跟我签约的,为什么一出了事,您就要第一个怪我呢?我也是人,不是神?连您这么神通广大的人都发现不了问题,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怎么会有这本事?” “想不到星辰公司的老板这么厉害,不仅把顶洽的审核团队骗过去,就连您也没能防住!” 秦枳说的话句句在理。 秦信诚哪怕有诸多不满,却还是没什么理由再去责备秦枳。 秦枳说的没错。 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秦枳,私下里找了权威的审核评估机构调查过星辰公司。 这件事的确是他马失前蹄。 可如果不是秦枳,他也不会遭此飞来横祸! 这次投资失败,直接让他损失了账户里的一个亿,而他身为星辰公司目前的法人,还要面临很大一笔债务纠纷。 这笔债务,可比四年前他让秦枳母女俩背上的多多了。 秦信诚想着便更是愤懑。 他正欲对秦枳发火,秦枳率先开口说道:“爸爸,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我,我真的很抱歉……” “你抱歉有个屁用?你一句抱歉,我那可是里里外外几个亿的损失!” “对不起爸爸……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我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让您能重新接纳我这个女儿,可没想到……我的好心办了坏事,竟让您这么恨我……” 秦枳说着,便委屈巴巴的哭起来。 她的委屈丝毫不像是装的。 秦枳在说这番话时,把这辈子最痛苦的那段回忆全都想了一遍,心里对秦信诚的憎恨也愈发深刻。 秦信诚被她的样子骗到。 愤怒的情绪也因此缓和了几分。 秦信诚脑筋一转,突然对秦枳说道:“女儿,其实还有一个补救的措施。” “是什么?” “那就要看你是否愿意为了爸爸去做了?” 秦枳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一脸懵懂的看着秦信诚,很是笃定的说道:“只要可以挽回爸爸的损失,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见秦枳说的肯定,秦信诚再次放下戒心,开口说道:“你让阎屹洲分给我一些业务做,要是能跟九天集团攀上关系,我损失的几个亿,就能很轻松的赚回来。” 秦枳犹豫不决的样子。 “你刚刚不是还在说,为了爸爸,什么都肯去做吗?” “您别误会,我只是想……如果这条线我牵成了,您能带我回家认认门吗?” 秦信诚连忙说道:“这算什么?到时候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秦信诚的女儿!” 秦枳温婉的笑起来:“谢谢爸爸。” 秦信诚看着秦枳开心的样子,心底不由腹诽。 秦枳拼命向自己示好,结果仅仅只是想认祖归宗,到底是梁雅静那个蠢女人生的孩子,思想单纯的不像话。 不过这样也好。 比较好拿捏。 第49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秦枳清丽的脸蛋儿上挂着温婉可人的笑意。 毫无攻击力。 任谁见了都会卸下防备。 在秦信诚瞅着秦枳,暗暗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秦枳也在静静的盯着他。 像秦信诚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只要给他足够多的诱惑,不怕他不上钩。 哪怕她的线还没来得及抛出去,秦信诚就自己上赶着撞上来了。 秦枳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了。 秦枳回到并购部时,阎屹洲居然在办公室里面等她。 见她进来,立马紧张的迎上来。 可来到跟前后,他又蓦地顿住脚,脸上担忧化作厉色,声音也严肃了几分。 “去哪了?” 一消失就是两个多小时,打她电话也关机,要是再不回来,阎屹洲都准备把整个江城翻个底朝天了。 秦枳突然想起去见秦信诚的时候,担心被打搅,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见到阎屹洲担忧的样子,秦枳嘴角噙着甜甜笑意。 她越是没心没肺的笑,阎屹洲心底那团火就越是烧得汹涌。 他正要发飙,秦枳却倏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动作直接让阎屹洲愣在那儿。 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片刻。 秦枳缓缓放开他的唇,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说:“别生气了嘛,我下次出门一定跟你报备,绝不让你担心。” 这下阎屹洲有火也发不出了。 “你去见叶文斌了?” “……” 秦枳有些无语。 叶文斌这茬算是过不去了。 她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是去见我爸爸了。” 闻言。 阎屹洲眉心瞬间蹙起川字纹。 “你见他做什么?” 前阵子他在阎老欢迎宴的宾客名单中,见过秦信诚这个人,也知道秦枳这几年所受的罪全都是拜他所赐。 阎屹洲一直想找机会收拾他,但最近有些忙没顾得上。 想着来日方长。 结果秦枳竟然已经私下里去见了他? 秦枳想实话实说,可又怕阎屹洲觉得太危险,不肯让她亲自动手报复秦信诚。 这件事她不想让阎屹洲插手。 更也担心,阎屹洲知道自己为了报仇而利用他。 回来的路上,秦枳便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跟阎屹洲解释。 她一脸委屈的说:“我知道他做的事很恶劣,也一度觉得自己无法原谅他,可是当他主动找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割舍与他的父女之情,毕竟……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好父亲,阎屹洲……我真的很想有个家,你能理解我吗?” 阎屹洲眉心蹙得更紧。 他怎么会不理解秦枳? 他也一样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但理解不代表必须这样做。 秦信诚选择背叛,就注定那个家已经破碎,无法拼凑完整。 “你想要家?我们结婚,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阎屹洲在变相求婚么? 秦枳惊讶又感动。 但现在她只想复仇。 在没有让秦信诚付出应有的代价前,她什么都不会考虑,哪怕是与阎屹洲结婚。 秦枳随即说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我们在一起,就不能算是家?” 阎屹洲试图说动秦枳。 可秦枳已然选择了自己最想走的那条路。 “阎屹洲,我知道你很想给我一个家,我也很开心、很感动,可你给不了我父爱。” 阎屹洲掌心缓缓攥紧。 他联想到了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亲手杀了那个让他失去母亲的罪魁祸首! 秦信诚和那个人一样该死! 阎屹洲努力平复着自己想要吃人的冲动,问道:“父爱真的那么重要么?” “对我来说是的。” “好,既然你想要,我便支持你。” 秦枳再次搂紧了阎屹洲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瞅着他。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点小忙啊?” 阎屹洲就知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你再亲我一口。” 秦枳听话的接连又亲了阎屹洲好几口,把他亲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俨然忘记了方才的不快。 尔后他坐在沙发上,说道:“你说吧,什么忙?” “见我爸爸一面。” 阎屹洲眉心再次蹙起来。 秦枳来到跟前,拉着他的手轻轻摇着:“阎屹洲,你人最好了,你肯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秦枳极少跟他撒娇。 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再硬的心肠也要被融化了。 “好,什么时候?” “看你时间。” 翌日晚上。 这个时间停车场人满为患,阎屹洲停车的时候,秦枳率先前往浮光锦宴包间。 推开包间门。 秦枳见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是秦信诚,女的不认识,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年纪,从头到脚穿着高定,珠光宝气的样子。 虽没见过,秦枳还是能猜到。 这应该就是四年前与秦信诚私奔的小三了。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秦信诚语气明显有些不悦,那眼神里全是质问,好像秦枳今天请不来阎屹洲,就不配做他的女儿了似的。 不等秦枳开口,顾欢颜从座位上起身。 朝秦枳走过来的每一步,那双眼睛都毒辣的落在她身上。 她先是围着秦枳转了一圈,眼睛如同x光似的仔细打量着她,而后语气不善道:“老公,这就是你四年没见的女儿啊,长得倒是不错,跟她那个妈一样,都是一副狐媚子长相,我还以为她真能傍上阎屹洲那样的人物呢,可惜啊,是个赔钱货!” 秦枳不动声色。 顾欢颜冷冷的接着说道:“秦枳,你害我们赔了那么多钱,今天没约到阎屹洲,你怎么敢舔着脸来见我们的?” “我来见我爸爸,有什么敢不敢的?” “居然敢顶嘴?” “原来正常说话,在大妈您这算是顶嘴啊?” “你找死!” 顾欢颜愤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朝着秦枳脸上掴去,只是巴掌还没落在她脸上,手腕便被人用力握住。 顾欢颜愤懑的看向一边,见是一个二十来岁长相十分俊美的年轻人,脸上愤怒更甚。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着我!” 第50章 宝宝,出气了没? 阎屹洲一句话没废,直接一脚把顾欢颜踹到了桌子底下。 疼得她嗷嗷直叫唤。 “哎呦,反了天了,这是谁家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他居然敢踢我,老公,你赶紧给我出气!” 秦信诚见到来人后,魂儿都快吓没了。 他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顾欢颜见他起身,以为他准备给自己出气,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得更厉害了。 “老公,你快点给我打死他!” 秦信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欢颜跟前,扯过她头发便狠狠地掴了几巴掌。 看得出是使了全力的。 清脆的巴掌音,霎时响彻在包间里面。 顾欢颜被打蒙了。 她瞠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信诚:“老公,你……你打我做什么?” “贱人,打的就是你,谁叫你有眼无珠?欠揍!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秦信诚模样好似要吃人。 顾欢颜长这么大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大概是被气急了,全然不考虑秦信诚刚刚话里的意思。 她愤懑的对秦信诚吼道:“你居然敢打我,还骂我是贱人?你忘了这些年是怎么靠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吗?老娘给你脸了是不是?” 当着阎屹洲和秦枳的面被顾欢颜这样质问,秦信诚顿觉面子挂不住。 他再次扬起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顾欢颜的脸上。 “臭娘们儿,还敢再叫?” 秦信诚又扯着她头发,压低了几分声音道:“你给我睁开眼睛仔细瞧瞧,这个被你骂作乳臭未干黄毛小儿的人到底是谁?” 说话间,秦信诚还一个劲儿地给顾欢颜使眼色。 顾欢颜这才意识到,自己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她方才还得意扬扬,一副要将秦枳生吞活剥的表情,这会面如菜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阎总,我……是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是您大驾,我但凡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 阎屹洲一句话都懒得回应她。 转而看向秦枳,温柔无比的语气说道:“枳枳,有没有吓到你?” 秦枳委屈巴巴地看着阎屹洲。 即便她没亲口说什么,可这副表情落在阎屹洲眼里,还是心疼得要命。 对顾欢颜的厌恶也达到顶点。 都说男人不打女人,但欺负到秦枳头上的话,不论男女,阎屹洲都不会放过。 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快要将整个包间冰封。 秦信诚见状,不禁哆嗦了下,再次对着顾欢颜破口大骂:“臭娘们儿,还不快点跟阎总认错!” 顾欢颜不悦地瞅了眼秦信诚,而后不情不愿的开始扇自己的巴掌。 阎屹洲阴沉着脸色说:“秦夫人是没有吃饭么?” 秦信诚闻言,蓦然蹲下身,对顾欢颜说:“老婆,你先忍一下。” 说完,还没等顾欢颜反应过来,他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扇巴掌。 不消片刻,就把顾欢颜的脸扇成了猪头。 秦信诚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他回眸看看阎屹洲,问道:“阎总,这样您可满意?” 阎屹洲不言语。 秦信诚把心一横,又接连扇了两轮。 直到把顾欢颜打得口齿出血,他才再次回眸看看阎屹洲,哭腔问道:“阎总,您看,这下您能消气了吗?” 阎屹洲没直接回应,而是转眸看看秦枳,问道:“宝宝,出气了没?” 这会儿秦枳像是一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听到阎屹洲声音后,忍不住激灵了下。 然后突然回过神来的表情,连忙看向顾欢颜的脸。 又惊又怕。 顾欢颜这会儿脸肿得像猪头,话都说不出来,因着嘴唇合不拢,口中还不停有鲜血混淆着津液流出来。 正坐在地上抹眼泪。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 秦枳见了都不由皱起眉头,装作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爸爸,您怎么把阿姨打成这样了?太恐怖了,屹洲,我不敢看……” 阎屹洲连忙把秦枳护在怀里。 “别怕,我在。” 秦信诚心中万般不悦,又找不到发泄点,只得讷讷地说着:“这个贱人欠打!”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惊魂未定道:“爸爸,屹洲也没说什么啊,您怎么就把阿姨打成这样呢?” 好一个得便宜卖乖。 秦信诚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还是淡淡地说道:“你阿姨她不长眼,我实在生气,必须教训教训她,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枳忍笑。 分明就是怕得罪活阎王,才上演一出苦肉计,还被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秦枳就喜欢他这一副‘要杀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假意讨好’的模样。 她在心底暗暗笑道:“秦信诚,这才哪到哪,我和妈妈承受的,我要让你们千倍百倍还回来!” 秦枳收回思绪,温声嗔则着:“爸爸,瞧您,也太沉不住气了,今天屹洲好不容易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您却因无关紧要的三言两语,把阿姨打成这样子,看来今天这顿饭也吃不成了,您还是快点送阿姨去医院吧!” 秦信诚点着头,立刻将顾欢颜从地上拉起来,随即又无比歉意恭敬地对阎屹洲说道:“阎总,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下次我定然给您好好赔个罪!” 秦信诚又忙用手肘撞了下顾欢颜。 顾欢颜会意。 含糊不清地说道:“阎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枳也在一旁附和道:“屹洲,你就别怪我爸和阿姨了,我想他们也是无心的,再说了……长辈教训晚辈几句,也是理所应当,这样会督促着我,以后做个乖顺的晚辈,再也不敢惹长辈不开心了……” 秦枳越说越委屈。 阎屹洲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秦信诚与顾欢颜更是齐齐的哆嗦了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秦枳见状,再次央求着阎屹洲道:“屹洲,你就答应我,不要再怪他们了好不好嘛~” 阎屹洲眉峰微挑。 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转眸看向秦信诚与顾欢颜时,又恢复了那抹严肃的神情:“既然枳枳求我不与你们计较,那就当做今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伯父,你带阿姨去医院瞧瞧吧。” 这句伯父叫得秦信诚心里一喜。 他连连点头,尔后带着顾欢颜离开包间。 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秦枳差点笑出声来。 感觉到正有两道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枳连忙收好眼底的笑意,转而看向阎屹洲。 “嗯……我爸爸他们虽然走了,可咱们来都来了,吃完东西再走吧?” 阎屹洲没搭腔,锐眸微微眯缝起来。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羞赧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阎屹洲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敛去,菲薄唇瓣也弯起一丝弧度来。 枳枳…… 既然你想玩,就陪你玩得尽兴。 第51章 多少钱都不够你败! 阎屹洲连忙把秦枳护在怀里。 “别怕,我在。” 秦信诚心中万般不悦,又找不到发泄点,只得讷讷的说着:“这个贱人欠打!”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惊魂未定道:“爸爸,屹洲也没说什么啊,您怎么就把阿姨打成这样呢?” 好一个得便宜卖乖。 秦信诚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还是淡淡的说道:“你阿姨她不长眼,我实在生气,必须教训教训她,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枳忍笑。 分明就是怕得罪活阎王,才上演一出苦肉计,还被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秦枳就喜欢他这一副‘要杀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假意讨好’的模样。 她在心底暗暗笑道:“秦信诚,这才哪到哪,我和妈妈承受的,我要让你们千倍百倍换回来!” 秦枳收回思绪,温声嗔则着:“爸爸,瞧您,也太沉不住气了,今天屹洲好不容易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您却因无关紧要的三言两语,把阿姨打成这样子,看来今天这顿饭也吃不成了,您还是快点送阿姨去医院吧!” 秦信诚点着头,立刻将顾欢颜从地上拉起来,随即又无比歉意恭敬的对阎屹洲说道:“阎总,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下次我定然给您好好陪个罪!” 秦信诚又忙用手肘撞了下顾欢颜。 顾欢颜会意。 含糊不清的说道:“阎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枳也在一旁附和道:“屹洲,你就别怪我爸和阿姨了,我想他们也是无心的,再说了……长辈教训晚辈几句,也是理所应当,这样会督促着我,以后做个乖顺的晚辈,再也不敢惹长辈不开心了……” 秦枳越说越委屈。 阎屹洲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秦信诚与顾欢颜更是齐齐的哆嗦了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秦枳见状,再次央求着阎屹洲道:“屹洲,你就答应我,不要再怪他们的好不好嘛~” 阎屹洲眉峰微挑。 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转眸看向秦信诚与顾欢颜时,又恢复了那抹严肃的神情:“既然枳枳求我不与你们计较,那就当做今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伯父,你带阿姨去医院瞧瞧吧。” 这句伯父叫的秦信诚心里一喜。 他连连点头,尔后带着顾欢颜离开包间。 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秦枳差点笑出声来。 感觉到正有两道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枳连忙收好眼底的笑意,转而看向阎屹洲。 “嗯……我爸爸他们虽然走了,可咱们来都来了,吃完东西再走吧?” 阎屹洲没搭腔,锐眸微微眯缝起来。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羞赧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阎屹洲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敛去,菲薄唇瓣也弯起一丝弧度来。 枳枳…… 既然你想玩,就陪你得尽兴。 彼时。 秦信诚搀扶着顾欢颜走出浮光锦宴包间。 周围全都是异样的目光。 这也难怪。 顾欢颜从头到脚穿着高定,四十岁的年纪,原本看着像是三十岁出头,身材也好得出奇。 可此时此刻,却顶着一颗猪头。 画面实在违和。 那些人边看还边议论着,说的话大多很难听,甚至还能听到浅浅的嘲笑声。 顾欢颜气得直跺脚。 “秦信诚,还不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 秦信诚闻言。 连忙把外套脱下来,套在了顾欢颜的头上。 因着顾欢颜正匆忙往外走,脚下还穿着恨天高,衣服突然套在头上时遮挡了视线,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秦信诚惊得瞠圆了眼。 “秦!信!诚!” “老婆……老婆你没事吧?” 秦信诚立刻弯身去搀扶顾欢颜。 顾欢颜起身后,狠狠地剜了秦信诚一眼。 周围人都在看着,她不敢多做停留,把鞋子一脱,气鼓鼓地朝着门口走。 秦信诚捡起高跟鞋,像个奴才似的跟上去。 “老婆,你慢一点,没穿鞋子当心咯到脚!” 这话才说完,顾欢颜便哎呦一声。 最后。 顾欢颜是被秦信诚背着离开的餐厅。 秦信诚在外人面前营造出的成功人士模样,在坐上车的瞬间荡然无存。 他一脸讨好的看着顾欢颜。 “老婆,你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才那么做的,那可是活阎王,万一得罪了,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受起的!” “那你就非得那么用力地打我?做做样子不就好了?你看看,都把我打成猪头了,呜呜……我不活了!” 顾欢颜边说边哭。 秦信诚被她哭得心烦,可想着方才的确下手有点狠,语气便又软了几分。 “好了好了老婆,别难过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真不想这么做的,你以为我就舍得打你吗?可万一被阎屹洲发现我装样子,那你不是更惨了?被我扇几巴掌,总好过被他扒层皮强不是?” 顾欢颜不说话,依旧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秦信诚继续哄道:“老婆别气了哈,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小子虽说恐怖了点儿,却也是真心疼秦枳那丫头的,今天既然能答应秦枳来赴约,临走时还叫我一声伯父,就说明咱们跟九天的合作八九不离十!” 顾欢颜闻言,哭的声音小了一些。 似乎也在琢磨着秦信诚的这番话。 “你今天也是的,怎么那么沉不住气?非要惹她干嘛?” “你竟然在怪我?”顾欢颜委屈道:“要不是你被这丫头害得亏了几个亿,我至于这么瞧不上她吗?我为你鸣不平,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老婆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失策!” “哼,我看就是那个死丫头搞的鬼!她就是因着四年前的事情怨恨你!” 秦信诚暗自思忖了片刻。 “起先我也觉得是她故意害我,可是后来一想,又不像是这样,毕竟我们私下里也找了专业的审核机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应该只是运气太差而已,我们姑且再给她一次机会,要是这次与九天的合作再出什么问题,我定然不会饶了她!” 顾欢颜气鼓鼓地说道:“万一又赔了几个亿怎么办?我们有多少钱也不够你这么败的!” 秦信诚把心一横,继续劝说顾欢颜。 “老婆,如果一直这样谨小慎微,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你要这样想,一旦我们成功与阎屹洲攀上关系,即使这次生意赔了,日后,就算是看在阎屹洲的面子上,也会有人巴不得跟我们合作,这是我们再向上跨一步的至关重要一环,绝对不能放弃!” 顾欢颜被秦信诚说得有些松动。 她思索片刻,突然说道:“你看那死丫头,一点没把我当长辈看待,明摆着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她真跟阎屹洲结婚,终归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将来能不能指望得上,还不一定呢!” 闻言。 秦信诚赞同地点点头。 顾欢颜随即提议道:“我看啊,倒不如……” 第52章 什么时候怀上孩子? 顾欢颜说:“让我们的女儿在阎屹洲面前露个脸。” 秦信诚摸着下巴算计着:“要真能成,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啊?我们女儿哪一点比秦枳那小浪蹄子差?” 秦信诚安抚顾欢颜道:“这事不能急,得有合适的机会才行……” 浮光锦宴。 秦枳和阎屹洲各怀心思地吃着东西。 “饲养员,你在喂猪吗?” 阎屹洲被秦枳这话逗笑:“我第一次听人把自己比作猪。” 秦枳瞅了眼快被阎屹洲堆成小山的饭碗,嘟着嘴巴说:“我吃半天了,越吃碗里剩得越多!” “你太瘦了。” 秦枳这四年来吃不好睡不好,确实比常人瘦了一些。 但这话从阎屹洲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好意思说我?” “……” 阎屹洲语塞。 秦枳见他说不过自己,嘴角霎时扬起得意的笑来。 其实阎屹洲虽看着瘦,却十分结实,那天摸了摸,一身的腱子肉! 这样的身材,穿什么类型的衣服都好看。 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两人走出浮光锦宴,朝着停车场走时,阎屹洲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他看过后消息后,倏然将秦枳拉进怀里。 搂得很紧,紧到秦枳走路都有些不方便。 “阎屹洲你干嘛这么用力地搂着我?走不了路了!诶……” 几乎是秦枳抗议走不了路的一瞬,阎屹洲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尔后把她温柔地放进副驾驶室。 阎屹洲又弯下身来,细心地为她扣好安全带。 看着他一系列操作,秦枳不由蹙起眉头来,狐疑地说道:“阎屹洲,你今天有点奇怪。” 阎屹洲抬眸看她。 不由分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这才开口说话:“哪里奇怪了?” “干嘛突然抱我?” “女朋友走不了路,当然要抱着,有问题么?” 强词夺理! 秦枳强调道:“我说的是,你干嘛看完短信后,突然搂我搂得那么紧?” 阎屹洲眉心微蹙。 他依旧保持着弯身与她面对面的姿势,尔后温柔的说道:“喜欢才搂的,你见我搂过别人么?” “……” 秦枳竟无言以对。 阎屹洲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才退出副驾驶室。 虽然阎屹洲什么也没说,可在他坐进驾驶室的前一秒钟,秦枳还是捕捉到那张脸上稍纵即逝的严肃。 似乎还夹杂着丝丝怒意。 阎屹洲在气什么? 是谁跟他说了什么吗? 两人回到紫藤庄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秦枳忙碌了一天,晚上看秦信诚与顾欢颜被折腾得够呛,这会儿心情很好,连睡眠也跟着好了许多。 洗漱后躺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夜里。 秦枳翻身时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 迷迷糊糊睁开眼。 阎屹洲果然不在卧室里。 她随即下床。 见书房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便缓缓地走了过去。 秦枳推开门,见阎屹洲独自坐在办公桌前。 修长手指尖夹着香烟。 桌上烟灰缸里已经有几个烟蒂。 袅袅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衬得那张脸莫名有些忧郁。 阎屹洲见她进来,脸上复杂莫测的表情瞬间化作无尽的温柔,连忙将手里剩下半支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熄。 “枳枳,你怎么醒了?” 秦枳走过来,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抽烟,你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 阎屹洲说:“几年了。” “怎么没见你抽过?” 阎屹洲朝秦枳伸出手,秦枳把手递给他,被他拉着坐在了腿上。 这姿势…… 莫名让人面红耳赤。 秦枳想起来,阎屹洲已经圈住了她腰身,限制了她的动作。 “在你面前没抽而已。” “哦。”秦枳轻轻应着,又忍不住问道:“阎屹洲,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阎屹洲静默了片刻。 须臾。 他答非所问地说道:“枳枳,你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我的孩子?” 秦枳倏地红了脸。 “你……在说什么呢?” 距离御庭商务会所那次,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要是能怀的话,早就已经怀上了。 阎屹洲该不会还在等着她怀孕吧? 他是真不懂啊,居然问的这么直接! 阎屹洲自嘲的笑了下。 “没什么,去睡觉吧。” “那你呢?” “你是在邀请我么?”阎屹洲嘴角一勾,眼神邪肆热辣。 “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在问你,要不要一起睡觉?” 这话听在耳朵里,怎么这么别扭? 秦枳娇俏的脸蛋儿已经变成了熟透的水蜜桃,滚烫的感觉让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睡觉,睡觉你懂吧?” 阎屹洲笑得愈发邪肆了。 秦枳顿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索性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阎屹洲抱着她走去卧室的路上,秦枳胸腔里面像是住着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心脏怦怦乱跳。 这男人才问过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的事,这会儿迫不及待抱着她往卧室里面走。 该不会是…… 虽说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怀小孩儿对秦枳来说是大事,她连睡觉都还没做好准备,阎屹洲就想着要孩子了? 秦枳越想越慌,越想越想逃。 直到她被阎屹洲轻轻放在床上,已经紧张的不敢看那张能迷惑众生的脸。 阎屹洲躺在她身边。 关了灯。 意识到她身子紧绷着,像是一只人形塑料娃娃,还是没有关节的那种僵硬版。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 “这么紧张啊?” 秦枳装死人不说话。 阎屹洲缓缓凑近,呼出的热气在她脸颊与耳边散开。 他气息粗重。 努力克制的语气里,透着几分阴戾:“枳枳,你知道我有多想……伤害你么?” 第53章 她被推下主席台 阎屹洲缓缓俯下身来。 秦枳抓着被子的力道更加紧了。 心跳也乱了章法。 明明黑暗里看不见彼此,却还是紧张地闭上眼睛。 可是…… 秦枳等来的,仅仅只是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吻。 这个吻落在额头上…… 鼻尖上…… 最后在她嘴唇上方停住,没再落下来。 “枳枳晚安。” “……” “嗯,晚安。” 听到她应声,阎屹洲便躺在了她身侧,轻轻地拥着她。 翌日。 临近下班,秦信诚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秦枳无语的看着来电号码。 努力调整情绪,接电话时声音甜得像是掺了糖。 “爸爸,我才准备下班,正要问问您阿姨的情况,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阿姨没事了,女儿,我是想问一下,什么时间能约阎总?” “这我也说不好,不然我待会儿问一下他。” “好好,你问过了给我答复!” “好的爸爸。” 秦枳挂断电话。 维持在脸上的温婉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是满满的厌恶与愤恨。 “谁惹宝宝不开心了?” 阎屹洲声音响彻在耳后。 秦枳回身便搂住了他的腰。 贴着他胸膛说:“没人惹我不开心,就是我爸爸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还能有空见他,我想着你平时工作忙,还要一边顾着我家人,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阎屹洲眉峰一挑。 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 似乎很享受看她表演的样子。 然后趁机提出点要求。 “枳枳的事情,就算在忙也会抽出时间的,只是……” “只是什么?” 阎屹洲嘴角噙笑。 修长手指轻轻捏起她下巴,看着她的眼神灼热似火。 “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阎屹洲,你在趁火打劫吗?” “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秦枳垂下眼皮,回想他昨晚克制的模样,眼中狡黠淹没入长长的羽睫之下。 “那就肉偿吧。” 秦枳这话说完,阎屹洲都震惊了。 他直接愣了两秒。 “枳枳你说什么?” 那张好看的脸上挂着笑,声音也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像是见到牙牙学语的小孩一语惊人。 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话会是从秦枳口中说出来似的。 “字面意思啊,这么惊讶干嘛?” 有时候秦枳很好奇。 明明都已经做过了,为什么阎屹洲还会在关键时候克制自己。 阎屹洲听到秦枳肯定的答复之后,眉间褶皱愈发深邃。 脸上的狐疑更甚。 须臾。 他突然严肃起来,拧眉道:“枳枳,为了让我帮你爸爸,你竟用自己当筹码?” 那只老狗,怎么值得枳枳这样? “……” 这家伙,思想要不要这么复杂? 秦枳嘟着嘴巴:“阎屹洲,是你自己问我准备怎么谢你,我说了你又不信,没错,我逗你玩的!” 阎屹洲愤愤的看着秦枳,一把拉住她的手,领着她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这个时间同事们都还没下班。 整个并购部的人全都瞠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秦枳有些社死。 离开并购部之前,秦枳看到沈佳正冲着她比加油手势。 这下更社死了…… “你带我去哪啊?” 阎屹洲不说话,只一味地拉着她走。 把她拉到停车场。 塞进车里。 动作一气呵成。 他坐进车内,没系安全带,直接朝秦枳倾身过去。 与此同时,副驾驶座椅缓缓躺了下去。 秦枳也跟着躺平了…… “逗我好玩儿吗?” 阎屹洲像是被气笑了,声音虽低柔,却透着困兽一般的凶狠。 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渐渐在秦枳眼前放大。 他气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秦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有些怕了。 她立刻伸出两只小手儿,推拒着阎屹洲胸口。 “我知错了……” 阎屹洲下压的动作微微僵住。 “把火勾起来,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秦枳又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下次再也不逗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态度十分诚恳。 阎屹洲是真想要了她。 甚至等不及回家,想在车上就把她给办了。 可现在,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阎屹洲不忍心了。 枳枳什么时候才肯真正的接纳他呢? 他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晚上,两人在浮光锦宴见了秦信诚。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到场。 想到顾欢颜那张脸有段时间都见不了人,秦枳就莫名有些兴奋。 至于秦信诚…… 温水煮青蛙才更有趣,就让他再多蹦跶些时候。 秦信诚在欧洲那边经营一家汽车零部件代加工厂,规模倒是挺大,合作的汽车品牌也有一些。 但他经营了这么多年,仍没有属于自己的品牌,这样的公司是极易被取缔的。 他才急着抱住阎屹洲这条大腿。 九天集团是集金融、科技、基础设施建设与制造业于一体的超级大财团。 背靠九天这棵参天大树,那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秦信诚也不用再怕,自己的产业在激烈竞争下朝不保夕。 阎屹洲答应,将手里一些忙不过来的制造业务分给秦信诚做。 秦信诚激动的不得了。 这顿饭吃完后,他便张罗着要给秦枳办一场宴会,告知所有人,秦枳是他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 秦枳听了想笑。 好一个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分明是弃女罢了。 发现弃女有了利用价值,又巴巴地贴上来寻求庇护,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得落在他头上? “谢谢爸爸,这四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从今天开始,终于又有个家了。” 秦信诚面露难色的说道:“你阿姨的脾气你也看到了,过去四年不是我不想把你接到身边,实在是有心无力,如今有了阎总在,想必她也不敢欺负你,我也就能放心把你带回家了。” 好一个人渣。 对于抛弃原配妻子的事,他是一个字也不提。 秦信诚为秦枳举办宴会是半个月后。 地点在国外。 这几年秦信诚在国外商界也算小有名气。 到场宾客不少。 除了大部分东方面孔之外,也有不少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 秦枳一袭盛装出席。 宝蓝色镶钻鱼尾裙,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 搭配蓬松挽起的发髻,以及头上的满钻小王冠。 慵懒又妩媚。 她一出场就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秦枳先后拒绝了几人邀舞的请求,目光在宴会厅里搜寻着阎屹洲的影子。 刚刚在化妆间里,阎屹洲接到一通电话便出去了。 这会儿还没通完话么? 秦枳正狐疑之际,秦信诚来到跟前,把秦枳带上主席台,开始向众人介绍这位失散多年的女儿。 秦枳与秦信诚一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脸上挂着得体微笑。 走下主席台时,突然有人从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 秦枳整个人失去重心,朝主席台下跌去! 第54章 挖墙脚 秦枳惊叫着。 险些摔下主席台的一瞬,人群里蓦然冲出一道身影,将她牢牢接住。 秦枳以为是阎屹洲。 抬眸看去,发现竟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秦枳连忙与他拉开距离。 “谢谢。” 男人问秦枳有没有受伤,得知秦枳没事后,又问她能否共舞一曲。 目的性这么强? 秦枳心底冷笑,脸上表情有些迟疑。 秦信诚连忙在一旁介绍。 “女儿,这是于公子,于公子的父亲是爸爸多年的合作上线,在爸爸生意最低谷的时候,给了爸爸不少帮助,于公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品格十分出众的人,你们两个要是能成为朋友,我会很开心的!” 秦枳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方才她被人从主席台推下来时,身边只有秦信诚。 现在秦信诚又迫不及待要把她介绍给这个年轻人。 好一出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 秦枳不露声色。 除方才掉下主席台时稍纵即逝的惊慌之外,她脸上表情始终得体淡然。 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算冷淡。 过得去即可。 毕竟这是秦信诚举办的宴会,请来的也都是他在商场上的熟人。 是人是鬼还都不知道。 没必要太当回事儿。 见秦枳没言语,年轻男人主动自我介绍。 “你好秦小姐,我叫于凯,家父是从事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在这方面颇有成就。” “家父?” 秦枳最会抓重点。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后,于凯连忙又补充道:“我毕业后,一直在家父手下帮忙。” 秦枳懒得再过多了解。 于凯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这会儿看上去表现也算得体。 但从他自我介绍这番话术就不难看出来,这妥妥是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一点真本事没有,泡妞全仗着自己有个好爹。 而那句‘帮忙’,就说明他并不被父亲重视,甚至连正经职位也没有。 定然是月月拿着固定零花钱,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保不齐家里还有一些比他能力出众的弟兄姐妹,妥妥被家族边缘化的存在。 秦信诚究竟唱得哪一出? 敢找人撬阎屹洲的墙角,这是在死亡边缘疯狂蹦迪啊? 直到秦枳的视线落向吸烟区方向,顿时明白秦信诚的用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个身穿高定礼服,长相与顾欢颜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孩儿,手拿高脚杯经过阎屹洲身边时,蓦然将酒洒在了他身上。 说话间,女孩儿便要上手去擦拭阎屹洲身上的酒。 被阎屹洲躲开后不死心。 继续可怜巴巴地道歉:“真的很抱歉,你的衣服已经湿了,不然我带你去更衣室里面把脏衣服换下来吧?” “不必。” 阎屹洲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没有一丝情感。 可女孩儿仍旧挡在他面前,不肯放他离开,非要带他去更衣室的样子。 这边。 于凯再次伸出手,邀请秦枳共舞一曲。 秦枳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理会,嘴角勾起一弯耐人寻味的弧度。 “我想,我爸爸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是阎屹洲的女朋友,你确定还要跟我跳舞么?” 秦枳话音落。 于凯的脸色顿时青白不定,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则心虚地抿着唇不说话。 于凯这才一脸惊慌地对秦枳说道:“抱歉秦小姐,我想起还有事,先失陪了!” 阎屹洲不单单只是在亚太地区风评恐怖,他在国外这边摸爬滚打了四年,更是恶名昭着。 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算于凯识相。 秦信诚想要叫住于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然后一脸老父亲关爱女儿的口吻对秦枳说道:“女儿,爸爸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你将来定然要继承爸爸的产业,提前认识一些合作伙伴,也是为了你将来做打算不是?” 秦枳唇角微勾:“让我继承您的产业?” “那是当然了,你是我的女儿,女承父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秦枳嘴角笑意加深,一抹狠辣没入眼底。 “爸爸您说得对,看来我以后得听您的,多结交一些商界权贵,为我们的家族企业打下基础,不过……要是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何谈守住爸爸您将来交给我的产业呢?” 秦枳说完,踩着纤细高跟鞋,朝阎屹洲的方向走去。 直接揪着秦可欣头发,把人扯到一边。 “啊,你谁啊!” 秦可欣痛呼出声,见是秦枳,脸上愤懑的表情更甚。 小小年纪,身上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懵懂,有的都是物欲横流的市侩。 “我男朋友说不必,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话间,秦枳已经挡在阎屹洲身前,把自己男人护得严严实实。 阎屹洲之所以被秦可欣缠这么久,就是想看看秦枳的反应。 他太享受看到秦枳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这会儿他很满意。 心中暗喜。 秦信诚见状,连忙跑到跟前打圆场。 “女儿,这是你妹妹可欣,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枳像是突然发觉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脸惊讶。 “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是我妹妹,我还以为又是哪只骚狐狸来勾搭我男朋友呢。” “你……” 秦可欣正欲发飙,秦枳率先安抚道:“妹妹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你是骚狐狸,你是我的妹妹,应该早就听爸爸说起过,阎屹洲是我男朋友的事,怎么可能做出连姐姐男朋友都惦记的不要脸的事情呢?” “……”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可明知道秦枳在故意骂她,她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秦可欣一脸幽怨地看向秦信诚。 仿佛是在质问他,不是说好了要找人拖住秦枳的吗,怎么秦枳还是来打搅她的好事。 秦信诚哪里知道,秦枳压根就不上套。 这会面对秦可欣质问的眼神,他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秦信诚随即对秦枳说道:“女儿,正好你过来了,那你就带着阎总去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吧。” “好的爸爸,我们先失陪了。” 秦枳拉起阎屹洲的手,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秦枳与阎屹洲走进某间更衣室,秦可欣脸色顿时青白不定。 “爸爸,她进去那间更衣室了!” “不好!” 第55章 枳枳,我可能要伤害你了…… 秦枳惊叫着,险些摔下主席台的一瞬,人群里蓦然冲出一道身影,将她牢牢接住。 秦枳以为是阎屹洲。 抬眸看去,竟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秦枳连忙与他拉开距离。 “谢谢。” 男人问秦枳有没有受伤,得知秦枳没事后,又问她能否共舞一曲。 秦枳有些迟疑。 秦信诚连忙在一旁说道:“女儿,这是于公子,于公子的父亲是爸爸多年的合作上线,在爸爸生意最低谷的时候,给了爸爸不少帮助,于公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品格十分出众的人,你们两个要是能成为朋友,我会很开心的!” 秦枳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方才她被人从主席台推下来时,身边只有秦信诚,现在秦信诚又迫不及待要把她介绍给这个年轻人。 目的太明显了。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秦枳不露声色。 除方才掉下主席台时稍纵即逝的惊慌之外,她脸上表情始终得体淡然。 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算冷淡。 过得去即可。 毕竟这是秦信诚举办的宴会,请来的也都是他在商场上的熟人。 是人是鬼还都不知道。 没必要太当回事儿。 见秦枳没言语,年轻男人主动自我介绍。 “你好秦小姐,我叫于凯,家父是从事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在这方面颇有成就。” “家父?” 秦枳最会抓重点。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后,于凯连忙又补充道:“我毕业后,一直在家父手下帮忙。” 秦枳懒得再过多了解。 于凯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这会儿看上去表现也算得体。 但从他自我介绍就不难看出来,这妥妥是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一点真本事没有,泡妞全仗着自己有个好爹。 而那句‘帮忙’,就说明他并不被父亲重视,甚至连正经职位也没有。 定然是月月拿着固定零花钱的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保不齐家里还有一些比他能力出众的弟兄姐妹,妥妥被家族边缘化的存在。 秦信诚究竟唱的哪一出? 敢找人撬阎屹洲的墙角,这是在死亡边缘疯狂蹦迪啊? 直到秦枳的视线落向吸烟区方向,顿时明白秦信诚的用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个身穿高定礼服,长相与顾欢颜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孩儿,手拿高脚杯经过阎屹洲身边时,蓦然将酒洒在了他身上。 说话间,女孩儿便要上手去擦拭阎屹洲身上的酒。 被阎屹洲躲开后不死心,继续可怜巴巴地道歉:“真的很抱歉,你的衣服已经湿了,不然我带你去更衣室里面把脏衣服换下来吧?” “不必。” 阎屹洲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可女孩儿仍旧挡在他面前,不肯放他离开,非要带他去更衣室的样子。 这边。 于凯再次伸出手,邀请秦枳共舞一曲。 秦枳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理会,嘴角勾起一弯耐人寻味的弧度。 “我想,我爸爸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是阎屹洲的女朋友,你确定还要跟我跳舞么?” 秦枳话音落。 于凯的脸色顿时青白不定,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则心虚地抿着唇不说话。 于凯这才一脸惊慌地对秦枳说道:“抱歉,我想起还有事,先失陪了!” 阎屹洲不单单只是在亚太地区风评恐怖,他在国外这边摸爬滚打了四年,更是恶名昭着。 算于凯识相。 秦信诚想要叫住于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去。 然后一脸老父亲关爱女儿的口吻说道:“女儿,爸爸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你将来定然要继承爸爸的产业,提前认识一些合作伙伴,也是为了你将来做打算不是?” 秦枳唇角微勾:“让我继承您的产业?” “那是当然了,你是我的女儿,女承父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秦枳嘴角笑意加深,一抹狠辣没入眼底。 “爸爸您说得对,看来我以后得听您的,多结交一些商界权贵,为我们的家族企业打下基础,不过……要是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何谈守住爸爸您将来交给我的产业呢?” 秦枳说完,踩着纤细高跟鞋,朝阎屹洲的方向走去。 直接揪着秦可欣头发,把人扯到一边。 “啊,你谁啊!” 秦可欣痛呼出声,见是秦枳,脸上愤懑的表情更甚。 小小年纪,身上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懵懂,有的都是物欲横流的市侩。 “我男朋友说不必,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话间,秦枳已经挡在阎屹洲身前,把自己男人护得严严实实。 阎屹洲之所以被秦可欣缠这么久,就是想看看秦枳的反应。 他太享受看到秦枳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这会儿他很满意。 心中暗喜。 秦信诚见状,连忙跑到跟前打圆场。 “女儿,这是你妹妹可欣,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枳像是突然发觉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脸惊讶。 “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是我妹妹,我还以为又是哪只骚狐狸来勾搭我男朋友呢。” “你……” 秦可欣正欲发飙,秦枳率先安抚道:“妹妹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你是骚狐狸,你是我的妹妹,应该早就听爸爸说起过,阎屹洲是我男朋友的事,怎么可能做出连姐姐男朋友都惦记的不要脸的事情呢?” “……”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可明知道秦枳在故意骂她,她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秦可欣一脸幽怨地看向秦信诚。 仿佛是在质问他,不是说好了要找人拖住秦枳的吗,怎么秦枳还是来打搅她的好事。 秦信诚哪里知道,秦枳压根就不上套。 这会面对秦可欣质问的眼神,他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秦信诚随即对秦枳说道:“女儿,正好你过来了,那你就带着阎总去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吧。” “好的爸爸,我们先失陪了。” 秦枳拉起阎屹洲的手,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秦枳与阎屹洲走进某间更衣室,秦可欣脸色顿时青白不定。 “爸爸,她进去那间更衣室了!” “不好!” 秦信诚的脸色也眼见着慌了。 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可来到跟前时,更衣室门已经被关闭。 “爸爸,这可怎么办?” 耳边传来秦可欣焦急的声音,秦信诚听了就烦躁,怒道:“还不是你不中用,你妈妈当年就是用这招成功把我拿下的,怎么到你这就蠢成这样!” “你们父女两个吵什么呢?”顾欢颜走到跟前,四下看了看,又问:“那个死丫头和阎屹洲呢?” 父女两齐刷刷看向紧紧关阖的更衣室房门。 顾欢颜在愣了片刻后,也不淡定了。 “你们两个真没用!” 更衣室内萦绕着一股子很让人上头的香味。 秦枳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时,是那种并不明亮的暖色调,粉粉嫩嫩的颜色。 以往见到这颜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受。 此时此刻,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阎屹洲,我好喜欢这个灯光的氛围,感觉好舒服,唔……怎么突然有点热?你看看中央空调开了没?” 燥热的感觉依旧在持续。 且越来越明显。 秦枳见阎屹洲还没有检查中央空调,便想着自己找一找遥控器。 经过阎屹洲身边时,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秦枳这才注意到,阎屹洲衬衣领口已经被他扯开了几枚纽扣。 流畅的锁骨线条跃入眼中。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在他浅麦色的皮肤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 他轻轻吞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粗重的气息喷发在她脸上。 “枳枳,我可能要伤害你了……” 第56章 枳枳,忍着点 而她也可以搀扶着阎屹洲去别的房间里面…… 单单是想着,秦可欣便已经开始期待了。 耳边传来于凯的声音。 “就只是把门打开?” “嗯。” 于凯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秦可欣,问道:“要是我把门打开了,你该怎么谢我?” 秦可欣无语。 就是开个门而已,还想她怎么谢,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吗? 真是搞笑! 心里虽充满不屑,秦可欣脸上却半分没表现出来。 毕竟这会是她求人。 秦可欣语气软绵绵的说道:“肯定不会让于凯哥哥白忙活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回报都可以~” 于凯来了精神,淫邪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浅浅的沟壑上:“我给你开个苞也行么?” “那就看哥哥你能不能把门打开了。” 秦可欣脸上笑着,心里却愤愤的想:等你上了秦枳那个老女人,就等着被阎屹洲把你碎尸万段吧! 到时候,阎屹洲也定然会嫌弃秦枳不干净。 而她成功把阎屹洲带出来,正好也能利用这场宴会,让所有人知道她和阎屹洲在一起。 而秦枳…… 那个今晚的女主角,则是跟于凯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得到满意的答复,于凯也瞬间来了动力。 他先是用力转动门把手,无果后便开始抬脚踹门。 几下过后,门子倏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于凯因着惯性,整个人跌进房间里面。 下一瞬。 阎屹洲搂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秦枳从门内走出来。 这会儿秦枳已然没了自我意识,正像只小肉虫子似的,在阎屹洲怀里蠕动着。 而她的双手正被阎屹洲牢牢桎梏。 才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还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秦枳的状态明摆着药效还没有过,而阎屹洲的额角上也全都是细细的汗珠,额前碎发也已经被汗水打湿。 可他们身上的衣物却是完好的。 秦可欣瞬间皱起眉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怎么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阎屹洲眸色一暗,怒然将她扯进房间里,并把房门关上。 “开门!” 秦可欣试图将门打开。 门外,阎屹洲用力的拉着门把手。 直到他听见一声门被反锁的声音,紧跟着里面传来秦可欣惊恐的叫声,这才松开手,尔后抱起秦枳走进休息室。 “不要,不要过来!” 面对于凯的步步逼近,已经退至墙角的秦可欣惊恐万分。 “小美女,你可是说了,要是我把这扇门打开,要什么回报都可以,我现在就只想要你!” “不要……不要……” 秦可欣拼命的摇着头。 可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她的抗拒仅仅维持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住。 两人很快滚到了一起。 室内尽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边。 阎屹洲将秦枳带来休息室。 进门后直奔浴室。 秦枳一双手没了束缚,行走间不停在阎屹洲身上摸索,好几次让他差点儿把持不住。 天知道,此时阎屹洲正在承受着比秦枳还要强烈的折磨。 可他就是偏执的认为,这不是秦枳的本意,坚决不愿以这种方式与她发生什么。 阎屹洲将秦枳轻轻放进浴缸。 尔后打开花洒,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头上淋。 直到在这期间,秦枳坐在浴缸里也不老实,一双小手儿还试图在他身上乱摸。 阎屹洲感觉头脑清醒一些后,便转眸看向秦枳,捧着那张泛起红晕的小脸儿,温柔无比的说道:“枳枳,忍着点,会有点冷。” 秦枳哪里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依旧不安分。 直到冰凉的水落在她身上,她本能的尖叫起来。 “啊,好冷!” 阎屹洲看着心疼,最终还是狠下心来。 秦枳冻得全身哆嗦。 神志渐渐清醒。 见阎屹洲手里正拿着花洒对着自己浇冷水,而他身上也湿漉漉的时候,满脸震惊。 他不是应该…… “清醒了?” “嗯。” 得到秦枳的回应,阎屹洲关掉花洒,扯过浴巾开始为她擦干身上的水,又抱着她回到休息间。 秦枳被裹进被子里。 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止了颤抖。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阎屹洲,看了好一会儿,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枳枳,干嘛这么看着我?” 秦枳抿抿唇,说:“阎屹洲,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为什么你会拒绝我?” 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清晰印在脑子里。 阎屹洲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顺势跟她发生关系的,可他却一次次克制着自己。 他的克制都让秦枳开始自我怀疑了。 阎屹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在这里不行。” 倒也算是比较合理的解释。 可秦枳更加好奇,御庭会所那次,她究竟有没有跟阎屹洲做过。 “累了么?” “有点儿。” “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秦枳立刻抓住阎屹洲的手。 大大的眼睛盯着他,模样可怜兮兮的。 “你不许走。” 阎屹洲勾着唇角,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就在会客厅里面。” “嗯。” 走出套房卧室,关门的一瞬,阎屹洲眼中柔情顷刻敛去,取而代之是一抹阴狠的眸光。 他随即拨通下属电话。 做完的这些,他在客厅里面静默了片刻,得到手下回复后,才又走进卧室。 秦枳这会没睡。 听到开门声,立刻看向门边。 “宴会现场挺热闹的,想不想去瞧瞧?” “嗯。” 秦枳脱下身上睡袍,换成宴会前就准备好的轻便衣裳,跟着阎屹洲一起去了宴会大厅。 其实她已经猜到会是什么热闹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热闹有看头。 宴会大厅里人声鼎沸。 少了推杯换盏、假模假样客套的声音,而是统一在议论着什么。 秦枳被阎屹洲领着,拨开人群,来到那间休息室门口,一眼便见到那对赤身裸体的男女。 两人正在里面上演着大尺度动作片。 第57章 药劲儿过去才分开 许是药效太强烈,他们丝毫没有被外面参观的无数双眼睛与议论声惊扰,继续着最原始的行为。 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看动物世界。 恰巧播放到动物繁衍那一集。 秦枳看到这一幕时,一点也不同情秦可欣的遭遇,反而别提心里有多痛快。 这是秦可欣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中途出现变故,此时正与她上演限制级人伦大片的人,应该就是阎屹洲了。 她第一次见这么刺激的场面,又是在阎屹洲面前,多少有些不自在。 精致的小脸儿倏地红了起来。 她甚至不好意思看阎屹洲,径自转身,朝人群外面走。 阎屹洲将她羞赧的模样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两人才走出人群,就见到秦信诚与顾欢颜两口子,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女儿,你妹妹呢?” 秦信诚率先问道。 他跑过来之前,就已经在大伙的议论声听说了事情始末,可看到秦枳的一瞬,他还在抱有一丝侥幸。 秦枳抿抿唇,难以启齿的开口:“妹妹跟人在更衣室里面……” “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秦枳又换上一副气恼的模样:“她……她把咱们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她跟于凯在里头连衣服都没穿,还……还……” 顾欢颜等不及秦枳说完,连忙挤进人群。 不消片刻。 里面传出顾欢颜惊叫的声音。 “来人啊,快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 秦信诚还算冷静,连忙吩咐人把更衣室的门子关严实。 那刺激的画面与令人面红心跳的靡靡之音,随着房门的关闭,被阻隔在门板之内。 秦信诚开始疏散人群。 并拜托大家,千万不要把事情散播出去。 顾欢颜更是强颜欢笑地说:“我们可欣正在跟于家公子谈恋爱,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忍不住,做出这样的行为也算是情理之中,大家别见怪。” 秦枳听了这话嘴角抽搐。 再血气方刚,也不至于像动物似的不避人。 看得出来,夫妻俩在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可秦家的脸,被秦可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 已然无力回天了。 药效过去后,两人才彻底分开。 随着两人先后被家长带走,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散开。 一场盛大的宴会,也以着这样不体面的方式收场。 秦家别墅大厅。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跟你妈临走时怎么叮嘱你的,不记得吗?怎么还会留在那里,等着被人整!” “我不甘心嘛!” “不甘心,现在闹成这样,你甘心了?”秦信诚愤怒地继续道:“那么多人看着你们现场直播,我跟你妈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一提起这个,秦可欣哭得更是委屈。 她居然被于凯那只癞蛤蟆给吃干抹净了! 这都要怪秦枳! 顾欢颜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很是心疼,一边安抚着女儿的情绪,一边指责秦信诚。 “你跟可欣凶什么凶?有本事跟秦枳那个小浪蹄子凶去?要不是那个小贱人,咱们可欣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今晚的事情秦信诚也有参与。 就连在那间更衣室放置迷香,也是他托人找来的。 被顾欢颜这么质问,秦信诚一时间语塞。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狠狠地攥紧拳头,恨不得要将秦枳生吞活剥了。 可现在他还有需要秦枳的地方,还不能撕破脸。 耳边传来秦可欣委屈巴巴的声音:“爸,妈,你们真的准备让我跟于凯在一起吗?那个男人私生活很乱的,我不想跟他在一起!” 顾欢颜一脸为难。 于凯风评的确不好,名声早就已经烂透了,可在宴会现场上,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又不得不那么说。 这会顾欢颜犯了难。 她求助的眼光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见状,恼怒地说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现在不承认这层关系,可欣的名声不是更差了吗!” 顾欢颜平时再怎的强势,这会儿却一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她连忙哄着秦可欣道:“可欣,不然你就先委屈一阵子,等这风头过了,再随便找个理由跟他分手。” “妈,你也不帮我吗?” “你让我怎么帮你?我们千叮万嘱,叫你就当做今晚的事情没发生,离那个更衣室远一些,结果你呢?要是你听话,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现在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算是演戏,你也得硬着头皮演上一阵子!” 见父母态度强硬,秦可欣不情不愿地应下来。 秦枳这个老女人。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阎屹洲居然那么护着她,还把自己推进更衣室里面! 院外亮起两簇车前灯,晃了客厅里一家三口的眼。 秦信诚见阎屹洲与秦枳从车上下来,连忙小跑着到门口迎接。 顾欢颜也随后跟上。 “阎总,不知道您要来,有失远迎!” 两口子连忙让出一条路,把阎屹洲与秦枳迎进屋里,又让两人坐下。 阎屹洲随即落座。 丁点客人的样子都没有,很是随意地跷起了二郎腿。 转眸看秦枳一眼。 突然回想起秦枳说跷二郎腿不好的事情,又立刻把腿放下,坐得端正笔直。 这前后一幕小细节,把秦枳逗得想笑。 只听阎屹洲漫不经心开口说道:“伯父您太客气了,我是专程过来送枳枳的,不必拘谨,把我当成晚辈看待就行。” 送秦枳…… 秦信诚微微差异了下。 顾欢颜与秦可欣也不由愣住。 秦枳随即笑着说道:“爸爸,您之前不是答应我,会带我回家的吗,现在我来了,怎么您是这样的表情啊,难道说……您不欢迎我?” 第58章 不敢驳她面子 秦信诚连忙陪着笑脸。 “怎么可能不欢迎你,我分明是太高兴了!” 秦枳嘟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道:“爸爸嘴上说着我回来高兴,可宴会还没结束,您一家三口就回家了,独独撇下我,如果不是阎总帮我找到这里,我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呢。” 秦枳越说越是委屈。 眼见着就要哭出来。 阎屹洲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小女人演戏。 越看越觉得可爱。 半晌未言语的顾欢颜连忙接起话。 “枳枳你误会了,我跟你爸爸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一时没顾得上,正商量着,准备派司机去宴会现场接你呢,结果你就回来了。” 她又立刻看向阎屹洲,说道:“真是太感谢阎总了,送枳枳回来这种小事,还要麻烦您走一趟。” “对我来说,枳枳的事都不是小事。” 这话他说得极为平静。 却是在表明,秦枳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叫那些试图对她不利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好好掂量一下。 秦家三口自是心虚的。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秦枳转眸看看秦可欣。 见她眼睛哭得通红,肿得像是鱼泡,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而且经过今天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正常与秦可欣对视。 一看到那张脸,就会不受控制回想起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秦枳收回思绪,率先打破寂静。 “爸爸和阿姨因为妹妹的事情,又是维持宴会现场秩序,又是忙着公关,定然已经焦头烂额,想不起我也正常,我不怪你们,只是……” “……看妹妹当时和于家公子那么‘难解难分’的样子,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家三口闻言,神经都紧绷起来。 秦枳接着说道:“正常情况下,人和动物还是有区别的,又不是拍电影,哪能被那么多人围观还脸不红心不跳呢,就好像……” “……有人在房间里面下药了,爸爸,你知道这件事吗?” 秦枳的语气是好奇。 可听在秦家三口耳中,确是明显的质问。 三人全都微不可查的一哆嗦。 那间休息室,可是秦可欣费尽心思想要领着阎屹洲进去的。 要是他知道是秦家下药了,还不得大开杀戒啊? 秦信诚故意装傻:“下药?下什么药啊?” 秦枳只是单纯想看秦信诚胆怯心虚的样子。 对真正的答案并不感兴趣。 毕竟,不用想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阎屹洲那么聪明,更是心知肚明。 秦枳随即说道:“看样子爸爸不知道这件事,那阿姨知道吗?” 顾欢颜像是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连连摆手。 “我也不知道!” 最后。 秦枳将目光落在秦可欣身上。 秦可欣霎时如坐针毡。 “姐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看秦家出丑,故意在宴会上搅局的?” 秦枳作势思考了片刻。 “听上去妹妹的分析挺有道理的,这个背后使坏的人,行为也太恶劣了,既然我们谁都不知道坏人是谁,不如就让阎总派人去调查一下,阎总出面的话……这件事肯定能水落石出,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秦枳语气很轻柔,看不出半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秦家三口为之一振。 秦信诚连忙说道:“女儿,这种小事爸爸自己查就可以了,阎总日理万机,就不劳烦阎总了吧?” 顾欢颜也连连附和着。 “是啊枳枳,你爸爸说的对,这么小的事情,麻烦阎总多不好,我们会自己调查清楚的!” 看着他们做贼心虚的模样。 秦枳强忍笑意。 她装作不明白这两口子的用意,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中途出了点变故,恐怕最后被人发现在房间里厮混的人,就是阎总和我妹妹可欣了。” “小姨子勾搭准姐夫这种事情,要是被爆料出去,可想而知会有多炸裂,事关阎总和秦家的声誉,怎么能算是小事呢?” 秦枳不等两人再说什么,继续说道:“这件事,明摆着是冲着阎总来的,可见背后的人野心之大,我们还是交给阎总来解决吧。” 秦信腿都吓软了。 要不是他此时坐在沙发上,估摸着都要直接跪坐在地上。 “阎总,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阎屹洲本身也没打算真追究这件事。 毕竟以他的能力,分分钟让秦家消失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秦枳爱玩,便陪着她一起玩。 须臾。 阎屹洲说道:“既然伯父这么说了,我也相信伯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夫妻俩连连称是。 秦枳突然转开话题说:“爸爸这么欢迎我来,想必也把我的房间准备好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您会给我布置怎样一个房间了!” 说话间,她便朝着楼上走。 秦信诚与顾欢颜顿时如芒在背。 夫妻俩连忙从沙发上起身。 小跑着追上去。 秦信诚更是一脸歉疚的追在秦枳身后说:“女儿,时间有些仓促,所以你的房间……” 秦枳推开其中一间房门,看了看里面公主风的布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回眸看向夫妻俩时,脸上洋溢着惊喜又幸福的笑。 “这看上去很不错啊,是我喜欢的风格,谢谢爸爸!” “女儿,这是你……” “枳枳,这是……” 夫妻俩几乎同时开口。 可他们的话还没说完,阎屹洲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看来枳枳很喜欢这里,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把枳枳留在这里了。” 阎屹洲这话说完,秦信诚立马陪着笑脸。 “对对,女儿喜欢就好,你再看看,要是哪里不满意,可以随时跟爸爸说,爸爸一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顾欢颜在一旁不乐意了。 这可是她精心给自己女儿布置的房间! 怎么就成了秦枳的? 她轻轻扯了扯秦信诚的衣角,可秦信诚哪里敢当着阎屹洲驳了秦枳的面子? 更也不敢让阎屹洲知道,他根本没给秦枳布置房间。 这时。 秦可欣也来到跟前,看着秦枳走进自己的房间。 正要阻止。 被秦信诚一把给扯了回来。 “爸爸……她……” 第59章 搬不上台面的女人 秦枳环视整个房间。 秦可欣应该是个动漫迷,屋子里很多动漫人物摆件。 每一件都很重工。 还有专门用来放置盲盒手办的一整面墙的柜子,里面摆满了手办,每一个都不重样。 太可爱了。 秦枳眼神一戾,回眸看向秦信诚。 “爸爸,我不喜欢动漫和手办,这些我都不要!” 秦信诚点头哈腰:“行,明天我把这些全都扔了!” “爸爸!” 秦可欣绷不住了,顾欢颜连忙扯过女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别急,回头妈妈再给你买回来。” “妈妈,这些手办盲盒好多都已经绝版,有钱也根本买不到!” “那也得忍着!” 秦可欣被气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秦信诚与顾欢颜也同样憋屈。 可再怎么憋屈也不能表现出来。 谁叫这尊大佛背后,有一座撼动不了的大靠山呢! 秦枳假装没看到一家三口脸上难看的表情,继续在屋子里参观。 打开衣帽间时。 跃入眼中是一柜子的高定服装,甚至还有专门几个隔间里面放着一些十分重工的洛丽塔时装与配饰。 秦枳不禁冷笑。 过去四年里,她们母女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而把她们害惨了的秦信诚,却在这里跟小三和他们的野种过着无比奢靡富裕的日子。 秦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这些衣服也是为我准备的吗?” “这……” 秦枳纤细手指拨弄着一件件衣服。 “吊牌都没有,衣长也短了一些,明显不是我的尺码啊?” “枳枳,这是你妹妹的衣服,她的衣帽间太小了,你之前也没回来,所以……就暂时把衣服放在你的衣帽间里面了。” “这样啊。”秦枳接着说:“那我现在回来了,这些衣服搬走吧。” 顾欢颜小心翼翼的说道:“枳枳,你看……你才回来,衣服用品也不多,就让你妹妹把东西都放在这里吧,等以后……” “不行,我有洁癖。” 秦枳语气淡淡的。 顾欢颜被狠狠噎了一下。 秦枳走出衣帽间,瞅了瞅那张圆形的公主床。 “这张床太幼稚了,我不喜欢。” “明天就换。” “地毯的颜色也不好看。” “明天我吩咐人统一换!” 秦信诚狗腿子似的一一应着。 “爸爸,我可以自己布置一下这个房间么?”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在阎屹洲面前,秦信诚总是乖得跟只哈巴狗似的。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现在?” 秦信诚一脸不可置信。 现在都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开始重新布置房间。 秦枳到底怎么想的? 阎屹洲抬手瞅了瞅腕表,说道:“人马上就到。” 不多时。 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走进来。 这些人身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高大,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哪里是专业布置房间的工作人员,分明是来拆家的! 秦可欣看到这些人时,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下一秒。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还时不时有东西被扔出走廊。 摔得粉碎。 秦可欣看着脚下七零八落的心头好,感觉像是有人拿把刀子在她心头剜肉,泪水不受控制地扑簌簌流出来。 没一会儿功夫,秦可欣的东西全都被扔了出来,连那张圆形的公主床也没能幸免。 东西杂乱堆在一楼大厅里面。 原本宽敞的大厅,这会儿像是垃圾场。 秦枳看着秦信诚欲哭无泪的表情,嘴角扬起淡淡笑意。 可即便是这样,仍不觉痛快。 她依然记得,她和妈妈被人从家里赶出来,院门被贴上封条的一幕。 那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如今他们承受的,只是冰山一角。 秦枳收回思绪。 “呀,我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现在把东西都搬出来,找不到人运走,堆在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她一脸抱歉地说着。 秦信诚牵强地扯着嘴角:“没关系,明天一早我就吩咐人把垃圾清出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爸爸,我的房间还没有布置好,今天就不在这里睡了。” 秦信诚附和道:“也好,今天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点跟阎总回去休息,免得耽误了明天的要事。” 秦信诚又连忙把两人送出门。 看着阎屹洲的车消失在夜幕里,秦信诚这才如释重负的走进屋里。 跃入眼帘就是客厅里的烂摊子。 一个头有两个大。 顾欢颜维持一晚上的表情瞬间垮下来。 她恼怒的看着秦信诚,责备道:“都是你惹出来的,非要答应她来家里做什么,我不管,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住进来!” “你凶什么凶?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为了巴结上九天集团这座大靠山,我搭理她做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就是故意的,她要是搬进来了,咱们这个家就别想安宁了!” 顾欢颜越说越气。 秦信诚来到跟前,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安抚。 “老婆,自从跟九天集团合作后,公司的确赚了一些钱,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之前亏的赚回来,你就先忍一忍,总会有办法出这口气的!” 顾欢颜态度缓和了些。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母女出气?” 秦信诚思索了片刻。 “等我跟九天集团的合作稳定后,就想办法接触九天集团更核心的位置。” “什么核心位置?” “自然是连阎屹洲都接触不到的位置。” 顾欢颜第一反应是觉得秦信诚疯了。 连阎屹洲都接触不到的核心位置,他怎么可能接触到? 秦信诚接着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阎屹洲表面看着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威风的不得了,可他毕竟才被阎老找回去四年,你以为阎家那些人都是吃素的,会把核心的产业交给他打理?他早就被家族边缘化了,不然,阎家这几十年在欧洲混的风生水起,怎么可能独独把阎屹洲指派到国内发展?” 闻言。 顾欢颜也认可秦信诚的猜测。 “这么说来,阎屹洲不过是个纸老虎,那我们干嘛那么怕他?” 秦信诚连忙解释:“老婆,在我没有接触到阎家更核心的管理者之前,绝对不能惹毛了那小子,我们得哄着他,他可是我们跻身顶层的跳板!” 顾欢颜认同的点点头。 夫妻俩扭头看一眼哭成泪人的秦可欣,说道:“宝贝你别难过,以后爸爸妈妈给你换更大的房间,一整层都是你一个人的空间,好不好?” 秦可欣哭的更厉害了:“那我现在要住哪里?” 顾欢颜叹息着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随即说道:“你先暂时住在一楼的老人房里,原本是给你奶奶预留的房间,现在你先住着!” “让我住在老人房?!” 秦可欣倏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委屈又愤懑的表情更是掩饰不住。 秦信诚本就心烦,见她不听劝,便说了狠话:“瞧你今天惹出来的屁事,我跟你妈妈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还想要怎样?有个房间给你住已经不错了!” 说完,秦信诚便愤慨地回了房间。 “妈,你看我爸,他从没对我这么凶过!” 顾欢颜想着今天秦可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于凯那小子在更衣室里面颠鸾倒凤的画面,也是郁闷的不行。 这个风波要是不过去,太太圈儿恐怕也是没脸再混下去了。 然后她闷闷的说:“你先别考虑房间的问题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于凯出双入对,先把外头的流言压下去吧!” “妈……” “不说了,我先去给你铺床。” 顾欢颜说完,便起身去了老人房,给秦可欣铺床。 秦可欣攥紧了掌心,愤愤地自言自语:“秦枳,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咱们走着瞧!” 午夜时分。 秦枳坐在阎屹车里,听着舒缓的轻音乐。 毫无睡意。 时不时还会跟着音乐哼唱几句。 那张精致的脸上,得意模样太过可爱。 阎屹洲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看来你心情不错?” “嗯,因为要回家了。” “就这么想回去?” “当然啦,那可是我‘心心念念’了四年的爸爸啊!”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闻言。 阎屹洲脸上有些失落。 “那枳枳……不想跟我住在一起了么?” “就这么想跟我睡一起?” “你说呢?” 秦枳眼神复杂的看着阎屹洲。 淡淡的抿着唇。 没再说话。 “枳枳,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或者我们……一起?” 两人进门后,阎屹洲把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丢,转眸瞅着秦枳来了这么一句。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秦枳立马羞赧的拒绝:“谁要跟你一起啊!” 阎屹洲不再逗她。 “那我先去洗了。” 说完,他便朝着浴室走去。 阎屹洲才进去不久,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来响起来电音。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 秦枳准备把手机送去浴室。 拿起手机时,手指不小心划到屏幕。 竟意外接听了电话。 “臭小子,你答应我的三月期限马上就到了,宋家千金你准备什么时候见?”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来。 见这边没有回话,男人噙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你在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非要回国是因为什么,那种搬不上台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不要妄想能带进阎家的门!” 第60章 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男人说完,倏然挂断电话。 秦枳站在原地,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脑海中回荡着电话里男人说的那些话,好一会没缓过神来。 不用猜她也知道。 这个打来电话的男人,是阎屹洲的生父。 而他口中那个搬不上台面的女人——是她。 不知过去多久。 浴室方向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秦枳蓦然回过神,连忙把手机放在桌上。 阎屹洲随后从浴室里面出来,腰间裹着浴巾,朝秦枳走过来的时候,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 注意到秦枳脸上略微慌乱的表情,不由问道:“枳枳,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澡!”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 秦枳努力想要忽视掉那个声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明明从没有想过真的能跟阎屹洲走到最后,可为什么,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秦枳调低了水温。 用冰冷温度传达给大脑的感受,来遏制心里不该出现的情绪。 她现在应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报复秦信诚这件事上。 不该有别的念头。 秦枳在浴室里呆了许久。 本以为阎屹洲已经睡下了,可打开门的瞬间,那抹高大的身形就站在外面,墨黑的眸子里噙着疑问。 “你一直都在这里?” 阎屹洲表情严肃:“枳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 秦枳故作轻松的说着,尔后拉起阎屹洲的手便朝着床走去。 阎屹洲蓦地顿住脚。 秦枳诧异回眸。 却见阎屹洲视线定定的落在自己手上。 “手这么冰,洗冷水澡了?” 秦枳见搪塞不过去,点了点头:“想让自己冷静点。” 阎屹洲眉宇间的褶皱愈发深邃。 温热大掌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攥住,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温暖她。 “冷静什么?” 秦枳松开紧抿的唇,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冰凉的手轻轻抚上他若削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里噙着几分风情。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会勾人?” 阎屹洲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倏然揽过她纤腰。 迫使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那你上钩了么?” 他声音很轻,多了几分欲念,说话时,温热大掌从她腰线处寸寸向前滑动。 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修长手指最终落在浴巾掖在胸前的一端。 只要轻轻一勾,浴巾就会滑落。 秦枳心跳加快。 暗暗在心底告诉自己,既然上不了台面,不上就是了。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秦信诚万劫不复。 至于其它…… 她从未想过,也不愿想。 秦枳主动握住阎屹洲修长的手指,引领着他去扯开浴巾掖在里头的一端。 阎屹洲的手蓦地绷住。 秦枳诧异的看着他。 “为什么停下来?” 她目的性太强。 哪怕这是阎屹洲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此时却丝毫感受不到愉悦。 甚至隐隐有些愤怒。 “枳枳,你是真的想跟我做么?” 秦枳立刻勾住他脖子。 踮起脚尖。 柔软唇瓣凑近那两片薄凉的唇。 细细的撕磨着。 她吻着他的唇,气息不稳的说:“我们不是正在做么。” 阎屹洲倏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柔软的床上,沉重身躯随即附上去。 他开始主动的吻她。 力道很重。 就连落在她身上的力道也好似带着惩罚意味。 “嘶……” 薄凉唇瓣掠过她脸颊,移向脖子时,狠狠咬住。 秦枳忍不住痛嘶出声。 阎屹洲却丝毫没松口,反倒发狠似的咬着。 “阎屹洲你松开!” 足足一分钟时间。 阎屹洲见她挣扎的厉害,这才松了口。 秦枳抬手抚上脖子,那里被他咬出深深的齿痕,周围皮肤都肿了起来。 “阎屹洲你是狗吗!” 听到她愤懑的叫嚣,阎屹洲突然咯咯笑起来。 表情疯癫又骇人。 秦枳被震慑住,有些害怕。 他保持着将她欺在身下的姿势好一会儿,然后敛去笑意,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我还有一些公事需要处理,宝宝你先睡。” 他虽唤着她宝宝,语气里却没什么温度。 尔后。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看着那道离开卧室的背影。 秦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表现的不够好,才没能让阎屹洲提起兴趣。 翌日清晨。 秦枳洗漱后来到客厅,摆满客厅各个角落的衣架让她一脸震惊。 阎屹洲疯了吗? 居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多衣裳? 秦枳狐疑着来到跟前,这才注意到衣架后面,正慵懒靠在沙发靠背上的男人。 不愧是阎总。 一出手就如此阔绰。 “我没有给女孩子选衣裳的经验,你要是不喜欢就说出来,随时让人过来换,千万别将就。” “这太多了,我怎么穿得过来?” “慢慢穿。” 秦枳还欲说什么,阎屹洲接着说道:“我女朋友的衣帽间,必须填满。” 这话多少带着点儿霸道。 秦枳秉承着不给阎总丢脸的精神,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去看看?” “嗯。” 秦枳开始一件件欣赏着这些衣裳,什么风格都有,但都是当季新款,还有一些是限定款。 除此之外。 还有与这些衣裳搭配的包包、鞋子和配饰。 每一件的价格,都是她过去四年里不敢想象的。 “喜欢么?” 阎屹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枳回眸看看他,点头说道:“很喜欢。” 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去吃早餐,一会儿我们出发。” “嗯。” 吃过早饭,两人便驱车前往秦家。 秦枳来到秦家后才知道,阎屹洲早就已经吩咐人先一步把房间布置好了。 室内所有物品都是最新以及最高规格。 秦信诚与顾欢颜特地到门口迎接。 看着一件件高定服饰把整个衣帽间塞得满满当当时,夫妻俩算是大开眼界了。 “阎总,太让您破费了!” 秦信诚一脸的不好意思。 阎屹洲淡淡道:“花在枳枳身上的,多少都不算破费。” “是是是,阎总说的对!” 秦信诚附和着,就要跟着两人走进房间,秦枳随手将房门关闭。 秦信诚险些撞到鼻子。 室内。 阎屹洲扯过秦枳的手,直接将她抵在门板上,逼人的气势随着那张脸缓缓靠近,将秦枳寸寸包围。 “你真要住在这里么?” 秦枳顺势搂住阎屹洲腰身,眼含秋波的注视着他:“要跟我一起住在这里么?” 听着这句明显是在邀请的话,阎屹洲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这时。 阎屹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音。 见他迟疑了下,秦枳主动将手探入他西裤口袋里面。 布料很薄。 她的动作直接能触碰到他身体似的,让他身子微微紧绷了下。 拿出手机一瞬。 秦枳的手蓦地僵了一下。 又是这个号码。 是在催促阎屹洲去见那位宋小姐吗? 阎屹洲正要接过手机时,秦枳却倏然将手机调成静音,并重新塞回到阎屹洲的西裤口袋里。 下一秒。 搂着她腰身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有个有趣的提议。” “什么?” 秦枳揪起他的领带,将他身子往自己跟前拉:“要不要……在这里试一下?” 第61章 咬他喉结 阎屹洲墨黑的眸子里噙着惊愕。 似是不敢相信,这么大胆的话是从秦枳口中说出来。 秦枳细软无骨的手,紧紧扯着那条领带,让他身子无限朝自己倾斜过来。 衬衣领口处,喉结上下滚动。 性感又撩人。 秦枳踮起脚尖。 轻轻咬上他喉结,湿滑舌尖滑动游走,在他颈间倾吐着热气。 顷刻间。 温热酥痒的感觉从颈部皮肤蔓延至全身百骸。 阎屹洲很清楚,自打秦信诚出现,秦枳的举动就越来越反常。 哪怕是此刻。 她竭尽全力诱惑自己的时候,依旧是心存目的。 可他就是抗拒不了她的主动。 忍得无比痛苦。 甚至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阎屹洲狠狠吞咽了下,看着她的眼神里好似燃着一团火,声音略微有些暗哑。 “枳枳,你在勾火。” “那……你的火……被我勾起来了吗?” “不许后悔!” 简短几个字,好似从他牙缝里溢出来。 薄凉唇瓣即将触碰到秦枳的唇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阎屹洲动作微滞。 不用看也知道,这通电话依然是阎明俊打来的。 “能不接电话吗?” 这话说出来时,秦枳自己都愣了一下。 阎屹洲略微迟疑。 他太了解阎明俊的手段,若是不接电话,保不齐阎明俊会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不能让秦枳的人身安危受到威胁。 “不能不接。” 阎屹洲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秦枳没兴趣听他们说些什么,快速调整好情绪,随后开门走出房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女儿,想不到阎总这么重视你,居然这么大手笔!” “两个人谈恋爱不就该是这样子吗?”秦枳很是随意的说着,尔后话锋一转:“爸爸当年跟顾阿姨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是什么都想给她吧?” “呃……” 秦信诚语塞。 秦枳朝楼下走去,一边说道:“可欣妹妹比我小四岁,这就说明,爸爸您至少在十九年前就已经跟顾阿姨在一起了。” “这个……” 秦信诚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可那时候,爸爸您可是无比疼爱妈妈和我的好丈夫、好父亲身份……”秦枳顿住脚,深谙的眸子死死盯着秦信诚的眼睛,继续说道:“那时候您……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秦信诚身子一僵。 他连忙说道:“枳枳,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么说来,爸爸对妈妈的爱,很久以前就改变了?” 秦信诚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枳枳,你还小,大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爸爸只能告诉你,我跟你妈妈的感情很久以前就出现问题了,当时只是不忍心伤害你幼小的心灵,我们两个才故意在你面前表现的恩爱。” 秦枳努努唇。 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还真是难为爸爸妈妈了,不过……”秦枳又说道:“看来爸爸对妈妈还真是没有半分感情,秦家公司出事后,您倒是跑得很快。” “枳枳,其实……我跟你妈妈很久以前就离婚了,公司破产完全是你妈妈自己经营不善导致的。”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以前错怪爸爸了。” 秦信诚又试探着问道:“枳枳,你还怪爸爸吗?” “既然我们父女俩都已经把误会说开了,我怎么可能会怪爸爸呢?”秦枳一脸乖乖女的温婉模样,接着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知道感情来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也更加能理解爸爸妈妈。” “那就好,我的枳枳长大了,已经可以理解爸爸妈妈的不容易了。” 说话间。 两人来到一楼客厅。 秦枳坐在沙发上,直截了当提起话来:“爸爸,据我所知,妹妹在公司里面是有股份的吧,似乎还不少呢?” 秦信诚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爸爸很热吗?” 秦枳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眼神满是关切。 秦信诚擦拭着额角的汗,一边附和着:“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热起来了。” 秦枳勾勾唇角。 随即解释说:“爸爸,您别误会,我不是真的想要股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爸爸已经为我举办了那场宴会,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失散多年的长女,要是一点股份都没有的话,传出去可能会对爸爸和顾阿姨不利,会让外人觉得,爸爸您只是想巴结阎总,才迫不得已认回我这个女儿,并不是真的想要认我。” “绝不是这么回事,爸爸是真的想认回你的!” 秦枳努着唇,一脸委屈的说道:“可现在这种情况,旁人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女儿,你不要听外人胡说,也不要受旁人挑拨,爸爸爱你的心天地可鉴!” “我知道爸爸是真的想认我,可我手里一点秦家股份也没有,阎屹洲可不会这么认为,他会觉得您不够重视我,您也看到他有多重视我了,要是因此惹怒他,后面是否能跟您继续合作,可就不好说了。” 好一个阳谋! 秦信诚现在像是被抬上烧烤架的猪。 明知道秦枳是什么心思,却根本没办法拒绝她。 秦信诚又擦了一波汗。 尔后说道:“女儿,其实我跟你阿姨之前就已经研究过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想好该分给你多少股份才合适,不如我们再商量一……” 不等秦信诚把话说完,秦枳便细声细语地打断他。 “这很简单啊,我跟妹妹同是您的女儿,我的那份总不能比妹妹少吧?如果您想在阎总面前彰显对我的重视,想得到他更多生意上的支持,怎么也要比妹妹多一点点,也不必太多,简单意思一下,至少让阎总切身感受到,您对我的重视就好。” 秦信诚咬紧牙根。 心里恨不得把秦枳生吞活剥了,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地说道:“枳枳,阎总家大业大的,应该不会在乎这点股份吧?” “爸爸是不想给我吗?” “不不,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爸爸,我们是父女俩,您也说过,将来秦家的产业还是要交给我来打理,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爸爸之前承诺过的事情,都只是随口说说?” “女儿,爸爸绝不是随口说的!” 秦枳温婉地笑起来,往秦信诚跟前凑了凑,抓着他的手,亲昵的说道:“我就知道爸爸是真的想认回我这个女儿,待会儿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阎总,他知道的话,将来一定会有更多业务分给爸爸做的!” “女儿,你先别跟阎总……” ‘说’字还没出口,阎屹洲的声音便从楼梯处传来。 “枳枳,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秦枳松开秦信诚的手,连忙起身迎上阎屹洲。 挽着他的手臂说道:“爸爸要分给我一些股份,还答应我,比可欣妹妹只多不少!” “哦?” 阎屹洲满眼惊喜的看着秦枳。 突然觉得,秦枳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阎屹洲瞅了瞅秦信诚,随即说道:“本来把枳枳送回来我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伯父对枳枳还是很重视的,这样我也能安心把她留在这里了。” 秦枳紧了紧挽住阎屹洲手臂的动作:“屹洲,以后秦氏也有我的一部分股份了,你有什么业务,可是要第一个想到我哦!” 阎屹洲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傻瓜,这种事情还用你亲自说么,连我都是你的,我手里的业务,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秦枳踮起脚,在阎屹洲脸颊上啵唧亲了一口。 秦信诚原本还有些不情愿。 可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心里的顾虑便打消了。 要是真给秦枳一些股份,哪怕阎屹洲看在秦枳那点儿股份的份上,也会把更多业务交给秦氏来做。 他虽损失了一点股份,但无形中的收益,却是比从前只多不少。 怎么算都是他赚了。 秦信诚思索后,主动说道:“女儿,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一下?” 第62章 装什么清高呢? 看秦信诚着急的样子,秦枳强忍笑意。 “我不急,看爸爸的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让法务拟一份合同!” 秦信诚说完,便迫不及待给公司法务打电话。 法务办事效率还是比较高的,临近中午,股权转让协议便送来了秦家。 秦枳仔细的翻阅着合同。 秦信诚在一旁说道:“你妹妹持有公司15%的股份,爸爸给你18%,你可还满意?” “谢谢爸爸!” 秦枳开心的应着。 “女儿你开心就好!” 此刻的秦信诚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任谁都看不出,他曾把一对母女逼上绝路。 秦枳颇有些为难的说道:“爸爸,阿姨和妹妹不在家,您私自把股权转让给我,她们会不会一气之下难为你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签了。” “不用管她们,你也是爸爸的女儿,分你一些股权是天经地义的!” “嗯嗯!” 秦信诚这话说的倒是挺漂亮。 保不齐心里正在滴着血。 秦枳始终忍着笑意,从头至尾都表现的像是一个乖乖女。 当着阎屹洲面,秦信诚没敢在合同上做手脚。 秦枳看过无误后,果断在上面签了字。 签完合同后,秦信诚接到顾欢颜的电话。 秦枳听不太清楚具体说了些什么。 只隐约听到她似乎提起合同之类的,电话里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八成是已经在公司法务那边得知了这件事。 秦枳能想象到,顾欢颜回来后要怎么跟秦信诚大闹一场。 她没什么兴趣看,便拉着阎屹洲出了秦家。 两人选了一家情调不错的餐厅吃饭。 期间秦枳很想问问阎屹洲,他们父子俩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他爸爸又逼着他去见那位宋家千金。 每次话到嘴边,秦枳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暗骂自己,不该有这种念头。 更不该好奇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两人走出餐厅,随后坐进车里。 秦枳没说去哪里,阎屹洲便没发动汽车。 “阎屹洲,你为了我已经在这边逗留几天时间,想必搁置了很多工作没有处理,不然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呢?” 秦枳沉默了片刻。 她还没有参加秦氏的股东大会,没有在众人面前露个面,也还没有机会拿到秦信诚的生物检材。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我才跟家人团聚,舍不得这么早就走。” 阎屹洲骏眉微敛。 枳枳现在说起谎话越来越顺口了。 “我舍不得你。” 简短的几个字从阎屹洲口中说出来,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这男人。 每次说些甜言蜜语一点也不含糊,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却总是及时刹车。 就好像对她身体没有任何欲望。 难道是四年前的事情,他也没有释怀? “准备去哪?” 阎屹洲单手握着方向盘,才问出口就发现秦枳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枳枳,怎么了?” “阎屹洲,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暂时不要跟别人谈恋爱。” “……” 阎屹洲闻言,眉头几乎快要打个结。 他无奈地勾起唇角。 “你在说什么?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谈恋爱?”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跟你说了。” 她暂时没办法跟阎屹洲保持距离,但她也不想做小三,只好这样要求阎屹洲。 阎屹洲一脸严肃。 突然回想起什么来。 他今天与阎俊明通电话时,被质问昨晚通话为什么不说话,以及昨晚对他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当时阎屹洲有些懵。 挂断电话后,他才注意到昨晚的那条通话记录。 记录显示通话不足一分钟。 刚好是在他去浴室洗澡的时间段。 阎屹洲收回思绪。 抓起秦枳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郑重其事对她说道:“枳枳,我阎屹洲这辈子非你不可!如果我有天背叛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看着阎屹洲认真的模样,秦枳抿抿唇,不禁反问道:“那……如果是我背叛了你呢?” 秦枳这话说完。 顿觉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那我们一起死。” 他声音很轻。 可眼神却鉴定阴沉的可怕。 像是瞬间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旦她真的背叛了他,他是真的会拉着她一起去死的。 “所以枳枳,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彼时。 秦可欣找到于凯,让他配合自己演戏,对外假装两人在谈恋爱。 于凯坐在吧台前,手里拿着装满烈酒的酒杯,递到秦可欣面前,说道:“你先把酒喝了。” “这么多,我怎么喝得完?” “喝不完就免谈。” 秦可欣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然后深吸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下。 周围顿时传来起哄声。 “现在你能答应我了吗?” 于凯努努唇,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名声一向不好,这件事没给我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我跟你官宣之后,还怎么泡妞啊?” 秦可欣气得要死。 于凯简直就是个无赖! “那怎样你才肯答应我?” “除非……” 于凯拉了道长音。 舔着嘴唇,一双眼睛在秦可欣身上来回游走。 好似在回想着更衣室里颠鸾倒凤的场面,眼神溢着掩饰不住的淫邪。 秦可欣被盯的浑身不舒服。 下意识收紧自己的领口,一脸警惕的看着于凯。 “你要做什么?” 于凯依旧笑得邪肆。 周围再次传来起哄声:“凯少肯定是想做……爱做的事啊!” 秦可欣涨红了脸。 于凯看着她这模样就一脸嫌弃。 “装什么清高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那间屋子里的催情香,就是你们秦家特地为活阎王准备的,你不就是想盘高枝儿,上赶着把自己送上人家的床吗,只是你偷鸡不成失把米,倒是让本少爷捡了个便宜。” 于凯一脸邪笑的瞅着周围的狐朋狗友说:“那可是秦小姐的第一次呢!” 周围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他们甚至还当众讨论起她初次的事情来。 “你们住口!” “哟哟哟,秦小姐害羞了!” 于凯的目光再次扫过秦可欣的身体,嘴角一撇,眼神里带着点儿嫌弃。 “就你这种搓衣板身材,本少爷压根不喜欢,要不是催情香的作用,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倒是你那个姐姐……啧啧……简直是尤物,只可惜……她是活阎王的女人。” 闻言。 秦可欣眼睛一转,说道:“如果我可以把我姐姐带过来,你能答应跟我官宣吗?” 第63章 屈辱地跪在他膝前 “你他妈是想害死本少爷吗!” “啊!” 于凯恼怒地将一杯酒全都泼在秦可欣脸上。 她妆容瞬间花了。 打理得十分有型的头发也瞬间塌了下去,发丝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酒液。 周围起哄声不绝于耳。 “凯少,这可是秦家大小……呃不,现在得叫她秦家二小姐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往人家脸上泼酒呢?” “就是啊,凯少你之前不是挺怜香惜玉的么?” 于凯白了秦可欣一眼,对身边人说道:“这娘们想害我,她姐姐可是活阎王的女人,还想把人带这里来,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秦可欣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可看着于凯这些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回想宴会上发生的事,以及自己房间被夺走,所有东西都被秦枳毁了这件事。 秦可欣愤懑不已。 势必要让秦枳付出代价! 秦可欣委屈地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其实,我姐姐根本不是活阎王的女朋友。” 于凯狐疑地看着秦可欣。 “你什么意思?” 秦可欣随即说道:“其实她酒会上知道我爸爸有意把她介绍给你,没看上你,才故意扯了个慌。”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于凯面子有些挂不住,反手就给了秦可欣一巴掌。 下手也特别狠。 秦可欣被打得懵了一下,足足几秒钟才缓过神。 她愤懑的看着于凯。 于凯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眼神仿佛在说,老子就是打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秦信诚可是要指望他爸爸,平时见他都是点头哈腰的,他根本没把秦可欣放在眼里。 秦可欣敛去眼底的愤恨,继续说道:“你仔细想一想,如果她真是阎屹洲的女朋友,为什么这件事从来没有公开过?” 于凯回想了下。 的确是这么个事儿。 他只听秦枳自己这样说过,甚至,阎家那边却从没提起过她的存在。 秦可欣接着说道:“于凯哥哥,你平时不是也有接触过阎二少么,如果阎屹洲真的在跟我姐姐谈恋爱,你问一下就知道了。” 于凯立刻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听后,他少了面对秦可欣时的高姿态,显得很是恭敬。 “阎二少,我刚在酒吧里看到个女孩子,说自己是阎三少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三少谈恋爱了?” “我怎么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倒是听我爸说,准备让他跟宋家千金联姻呢,你把那女孩带来我瞧瞧。” 闻言。 于凯连忙又改口说:“误会一场,那女孩儿听我问您,立刻承认自己吹牛的!” 于凯又与阎二少寒暄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酒吧里面有点少。 秦可欣还是透过于凯的表情察觉到,阎屹洲与秦枳的事情阎家人果然不知道。 好一个秦枳。 人家连名分都不曾给她,有什么可嚣张的? 秦可欣收回思绪,小心翼翼地问于凯:“那……我们官宣的事……” 闻言。 于凯一脸淫邪的看着秦可欣,说道:“是否答应你这件事,得看我心情。” 说话间,他往沙发上一靠。 秦可欣拧眉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你,把我姐姐带过来了么?” “这是两码事。” 这个无赖! 秦可欣攥紧了拳,耐着性子问:“那你要怎样?” “你现在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会考虑的。” 秦可欣满脸震惊。 “在这里?” “不然呢?” 周围口哨声此起彼伏。 秦可欣羞愤道:“这里不行!” “哟,害羞了,你之前在宴会上被一群人围观的时候,可是开放的很呢!” “你……” 于凯眸色渐深,语气里也随即多了几分厉色:“最后给你一次的机会,三……二……” “我答应你!” 秦可欣缓缓上前。 于凯则是又往沙发上靠了靠。 他们平时玩得很花。 常常很多人一起。 当着这些人做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 秦可欣屈辱的跪在他膝前…… 腥臭的味道让她几欲呕吐。 她今天所承受的这些,全都是拜秦枳所赐! 如果不是那个老女人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于凯这种垃圾。 要是搁在从前,她都不带正眼瞧的! 越是这样想,秦可欣就越是痛恨秦枳! 她一定要让秦枳付出代价! 同样的,于凯也别想好过! 不知过去多久,秦可欣起身,忍着恶心说:“那你现在能跟我官宣吗?” 于凯笑得得意:“看在你技术还不错的份上,我就答应你这个请求!不过嘛,你以后得随叫随到!” “好,我答应你!” 晚上十点钟。 秦枳正陪秦信诚在客厅里面喝茶聊天,秦可欣从外面走进来。 那张本该青春洋溢的脸上充满疲惫。 “可欣,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信诚一脸严肃。 秦可欣在外面受了委屈,面对秦信诚的指责,瞬间爆发出来:“为什么这么晚,难道爸爸你不知道吗?” “你这孩子,居然跟我顶嘴?” 秦可欣转眸看看秦枳,又看看茶几上摆放的两杯茶。 想着自己在于凯的淫威下受尽屈辱的时候,秦枳竟然跟她的爸爸在这里谈天聊地。 秦可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恨你们!” 说完,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秦枳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秦信诚,说道:“爸爸,您别怪妹妹,想必她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您该多关心她一下。” 秦信诚长叹了口气。 “你妹妹被我宠坏了,她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秦枳皮笑肉不笑。 就像李梅说的那样,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秦家三口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包括秦可欣。 她在于凯那里受了多少委屈,都是她自找的,更是她爸妈亲手推波助澜。 “老公,你是不是凶我们女儿了,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顾欢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她本就因着今天秦信诚把公司股份分给秦枳的事情愤懑不已,这会儿看到自己女儿哭得伤心,更是难掩心底愤怒。 战火一触即发。 秦枳没兴趣看他们夫妻俩吵架。 随站起身,乖巧地对秦信诚说道:“爸爸,我先回房间了,您跟阿姨好好说,千万别吵架,还有……妹妹还小,正是叛逆的时候,多关心一下妹妹的心理健康。” 秦枳说完便起身离开客厅。 路过顾欢颜身边的时候,很是礼貌的跟她浅浅微笑了下。 而她此时的微笑与得体在顾欢颜看来,像是扎进眼睛里的一根刺。 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不爽。 顾欢颜没有理会秦枳。 秦枳丝毫不在意。 推门走进自己房间的前一秒钟,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声音随着房门关闭的瞬间,被阻隔在厚重的门板之外。 秦枳就是要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这都是秦信诚欠她们母女的。 秦枳洗过澡,从浴室里面出来,习惯拿起手机看一眼。 微信里面只有一些工作信息。 秦枳滑动屏幕好几下,才找到被其他信息挤到最下面的阎屹洲的头像。 随手把他置顶。 返回对话框时,秦枳的心情竟莫名有些低落。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没有机会发微信。 聊天框里面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之前关于债务的事情。 阎屹洲这会儿应该在忙吧? 忙得都没时间给她发一条晚安。 秦枳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发一条消息。 晚安两个字才打出来,她又立刻删掉。 说不定阎屹洲并不期待收到她的信息,又或许,他今晚答应他爸爸去见宋家千金,根本顾不上跟她说晚安。 房门突然被敲响。 她皱起眉头。 在这个家里,不管此刻门外的人是谁,都挺让人倒胃口的。 秦枳放下手机。 打开门的前一秒钟,她眼中的厌恶瞬间敛去。 取而代之是温婉得体。 “可欣妹妹?这么晚还没睡啊?” 秦可欣站在门外,见到秦枳的一瞬,表情有些踟蹰,尔后抿了抿唇说:“姐姐,我来是想谢谢你,替我在爸爸面前说话。” 秦枳才不相信秦可欣的目的真是来谢她。 “我们是姐妹,为你说话是应该的。” “谢谢姐姐!” “不客气。” 秦枳这话说完,见秦可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其他事情?” 秦可欣踟蹰着说道:“姐姐,明天是我生日,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好啊。” 秦枳很爽快便答应下来。 秦可欣有些意外:“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妹妹,我参加自己妹妹的生日宴是应该的,到时候我还会送给你一份礼物哦。” “谢谢姐姐!那……我先去睡了哈,姐姐也早点休息哦~” “晚安。” 翌日一早。 秦信诚早早出门去公司。 顾欢颜为秦可欣去准备生日宴。 秦枳趁佣人出门买菜的时候,进到秦信诚与顾欢颜的主卧里面。 仔细查找是否有秦信诚的生物检材。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发现一根头发。 这时。 门外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第64章 这身打扮像是来参加葬礼 秦枳神色一惊。 这个时候,躲起来已经不现实。 而这里是秦信诚的卧室,就算躲起来,也有可能被发现,反倒对自己不利。 她索性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门口方向。 下一瞬。 门外传来秦信诚与佣人的对话声。 “看到大小姐了吗?” “我买东西才回来,不知道大小姐去哪里了。” 门外。 秦信诚正要开门走进卧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老婆,什么事?” “女儿的生日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还没有到场?” 秦信诚问:“秦枳也在生日宴现场吗?” 顾欢颜听到秦枳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死丫头在不在管她做什么?” “她毕竟名义上是秦家大小姐,这么重要的场合要是不到场,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算了算了,你自己打电话给她!” “好,我先给她打电话,然后马上赶去现场!” 闻言。 秦枳连忙把手机关机。 秦信诚没有打通电话,便叮嘱佣人道:“一会大小姐回来,记得告诉她去参加二小姐的生日宴!” “好的先生。” 秦信诚说完便匆匆离开。 门外走廊陷入寂静。 秦枳也不由松一口气。 她回眸看看这间被佣人打扫得无比整洁的房间,秀眉轻轻蹙起来。 看来要想其他办法了。 秦枳确定门外没人之后,从主卧里面出来。 趁佣人不注意,偷偷溜出门,故意做出从外面回来的假象。 “大小姐您回来啦,先生刚刚在找您,让您回来后去参加二小姐的生日宴!” “好的,我知道了。” 秦枳见佣人正在搬东西,随即来到跟前帮忙。 “我帮你。”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您身娇肉贵,这种粗活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的,我回来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亲自动手做的,我没那么娇贵。” 秦枳说着,便着手帮佣人搬东西。 佣人看着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少了点假意的恭敬,多了些同情与好感。 “大小姐,您跟我见过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您性格好。” 佣人虽没怎么与秦枳接触,但还是能看出来,她与秦可欣一点也不一样。 不像秦可欣那样跋扈,从不把佣人当人看。 只是…… 这么好的姑娘,却没摊上好爸爸。 见佣人表情踌躇,像是欲言又止,秦枳问道:“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佣人这才好心提醒道:“大小姐,您人好,但是太善良的人是容易吃亏的,凡事都要多个心眼。” 她没少听到先生太太在家里说大小姐的坏话。 这么好的姑娘,竟然会有那么恶劣的一个爹。 实在是命不好。 佣人虽没明说,秦枳还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精致的脸上挂着温婉笑意,语气也无比温柔:“好,我会记住你的叮嘱,我先回房去换衣服了。” “嗯!” 秦枳在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衣架里选了好半天,最终选中一条黑底金丝刺绣的旗袍。 又给自己化一个精致的淡妆。 这才出门。 赶去宴会现场之前,她特地找到一家品牌店。 买下一只玉镯。 店员正准备帮忙包起来时,被秦枳拦下。 “等一下。” 店员以为秦枳想要戴在手上。 可下一秒。 秦枳竟然直接拿起玉镯,摔在了地上。 玉镯应声四分五裂。 店员惊呆了。 “小姐你……” 秦枳随即淡笑着说道:“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店员立刻来到跟前,把碎掉的玉镯一节一节捡起来,摆放在盒子里面。 秦枳又说道:“麻烦帮我包得精致些,送人的。” 店员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 “好的女士。” 她今天算是开眼界了,这么贵的一只镯子,戴都没戴一下,就听了个响。 “女士,已经包好了,您看行吗?” “很好,谢谢。” 秦枳接过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踩着纤细的高跟鞋离开。 不多时,她便到达生日宴现场。 这是秦可欣的生日宴,来参加的宾客大部分都是她的同学。 其次是平时与秦信诚和顾欢颜两口子交往密切的朋友。 很像是一场大型的家庭聚会。 比较温馨。 秦枳看着被布置成冰雪城堡一般的宴会现场,着实有些羡慕。 这就是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可欣,那就是你姐姐吗?她好漂亮啊!” 黑色绒面旗袍,裹着一道倩影出现在生日宴入场处。 腰肢被掐出盈盈一握的曲线。 开衩处,是两条裹着透色丝袜的笔直长腿。 婀娜的曲线极力展现着东方美学。 配上那张精致绝美的脸,整个人像是从民国画报里出来的绝色人物。 哪怕不说话,就往那一站,都显得整个宴会大厅黯然失色。 只是…… 这衣服的颜色实在不太适合今天的场合。 倒有几分像是参加葬礼的。 “哇,这就是我喜欢的东方美女该有的样子!” “秦可欣,你姐姐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 “是啊,你们两个不是同父异母吗,居然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 秦可欣听到同学夸秦枳,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眼瞎了吗,她长相哪里好看了?” “哪里不好看了?” 秦可欣无言以对。 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姐妹满脸嫉妒,在秦可欣耳边说道:“可欣,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这么喜庆的日子,她怎么穿得跟发丧一样?” 闻言。 秦可欣更是愤懑不已。 “秦枳这个贱人!这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吗!” 她死死地攥着拳,恨不得上去抽秦枳几个嘴巴,再让保安把她给扔出去! 可想着答应于凯的事情,她又立刻压下火气。 她必须跟秦枳搞好关系才行。 顾欢颜也朝这边看过来。 见到秦枳今天的穿着时,脸上难掩愤懑。 周围也传来议论声。 除了说秦枳漂亮身材好之外,便是议论她今天不合时宜地穿着了。 两口子气冲冲来到跟前。 秦信诚也瞬间拉下脸色,对秦枳说道:“你怎么回事?你妹妹的生日,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秦枳一脸委屈。 “可是爸爸,没有人告诉我不可以这样穿啊。” “……” 秦信诚想着过去四年秦枳过的日子,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参加这种场合。 觉得是自己疏忽,没有提前叮嘱她。 便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 “什么场合应该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哎,白长了一副好皮囊,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坯子。” 顾欢颜听到这样的议论声时,嘴角微微上扬。 秦信诚以前还说起过,梁雅静是什么名门孤女,知书达理,温柔得不像话。 甚至还全身心培养女儿。 为了培养这个女儿,连那么大一个公司都不顾。 结果就培养成这样? 真是笑死人了! 当妈的就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赔钱货,女儿果然有过之! 听着秦枳被众人指指点点,顾欢颜别提心里有多爽利。 秦可欣同样觉得解气。 她假装听不到这些声音,连忙迎上秦枳,亲昵地说道:“姐姐,你来啦!” “生日快乐。” 秦枳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秦可欣。 秦可欣接过礼盒,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是为我准备的礼物吗?” “当然了,打开看看?” “嗯嗯!” 秦可欣当着众人的面拆开礼盒。 盖子打开的一瞬,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秦枳假装不知道秦可欣为什么会这副表情,在一旁问道:“怎么了妹妹,不喜欢吗?” 顾欢颜看过后脸色铁青:“秦枳,你是在故意咒可欣吗?!” 秦枳一脸疑惑。 “阿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是我精心为妹妹挑选的玉镯,要是您不喜欢跟我直说就是了,干嘛污蔑我在诅咒妹妹?” 秦信诚看到后表情也瞬间沉下来。 “你自己看看。” 秦枳接过盒子看了眼,一脸惊讶:“怎么碎掉了?我明明看着店员装起来的,那时候还好好的!” 她又突然想起似地说道:“对了,刚刚进来前,我被人撞了一下,盒子掉在地上了……” “我们谁都没看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欢颜不依不饶。 这时。 几米外传来于凯的声音:“是我撞的。” 秦枳朝那边看过去。 于凯已经来到跟前,眼睛像是长在了秦枳身上,目光始终没移开过。 今天是秦可欣的生日。 他作为名义上的男朋友,自然是需要到场的。 但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给秦可欣过生日的。 听到于凯这样说,顾欢颜便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秦信诚也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岁岁平安,寓意还是很不错的!” 秦可欣见自己男朋友的眼睛都长在了秦枳身上,连忙来到跟前,提醒他注意影响。 于凯这才收回视线,对秦可欣说道:“欣欣,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秦可欣假装一脸幸福。 “谢谢于凯哥哥。” 于凯随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好漂亮哦!” “小公主,我帮你戴上。” “嗯嗯!” 宴会上半场结束后,长辈们全都离场。 秦信诚与顾欢颜今天准许秦可欣在外面能玩得晚一些。 秦可欣张罗着要去夜场嗨到天亮。 于凯在一旁附和道:“我知道哪里最好玩儿,我带你们去。” 其他人全都开心地又蹦又跳。 秦枳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更也知道,不论什么,一旦沾上秦可欣和于凯的边,准不是好事。 “你们去玩吧,我有些困了,准备回家休息了。” 秦枳这话说完,于凯突然用准妹夫的口吻对她说道:“姐姐,你是不是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上活阎王了?” 第65章 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秦枳一脸惊疑的看着于凯。 她的确从昨天下午回到秦家之后,就再也没跟阎屹洲联系过。 可那是因为她没有主动联系。 于凯这番话引起她好奇的关键在,于凯说,是她联系不上阎屹洲。 而不是阎屹洲没有主动联系她。 这就说明,于凯知道,即便是她主动联系阎屹洲,也必然是联系不上的。 秦枳昨晚以为是,阎屹洲忙得顾不上跟自己说晚安。 可现在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结合之前接到阎屹洲父亲电话这件事,秦枳立刻紧张起来。 难道说,阎屹洲出事了。 秦枳狐疑的看着于凯:“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于凯努努唇,痞里痞气地说:“没什么啊,就是想邀请姐姐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一会,说不定……还能见到姐姐想见的人呢?” 秦枳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于凯的话。 她随即说道:“我先去补个妆,你们可以先过去,然后把地址发给我就好。” 秦可欣闻言,表情有些急切。 生怕秦枳不去似的。 她正欲开口,于凯便率先说道:“好的姐姐,等下让可欣把地址发给你。” 秦可欣不明白于凯怎么会轻易放过秦枳。 可于凯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像料到秦枳一定会到场。 看着一行人离开,秦枳立刻拨打阎屹洲的电话。 关机…… 秦枳瞬间慌了神。 她又连忙拨通林奇的电话,问他是否能帮忙联系上阎屹洲。 等待林奇回复时,秦枳感觉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手机铃声响起,她身子猛地一颤。 “联系上了吗?” 林奇语气抱歉的说道:“秦总监,老板国内国外的电话我都打了,可始终联系不上人,您先别着急,我会继续想办法联系老板的,一旦有老板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林奇后面说了些什么,秦枳已经听不清。 满脑子都是阎屹洲果然出事了! 会跟阎家人有关系吗? 这时。 微信传来一道信息提示音。 秦枳立刻打开微信,期待着收到的是阎屹洲的消息。 看到秦可欣发来的地址时,表情里满是失望。 【姐姐,等你哟~】 秦枳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握着手机的动作紧了紧。 她知道贸然去的话凶多吉少。 可她更想弄清楚,于凯为什么会那么确定她联系不上阎屹洲。 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夜店。 秦枳根据信息提示,来到秦可欣他们所在的包间。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烟酒味道扑面而来。 秦枳嫌弃地蹙紧眉头。 几十双眼睛正齐刷刷落在她身上,伴着轻挑的口哨声,一道道贪婪的目光把她从头看到脚。 秦枳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与包间中央疯狂扭动的人影,准确找到于凯的位置。 秦可欣坐在他身边。 在这之前还姐姐长姐姐短的秦可欣,这会儿只静静地看着秦枳。 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噙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仿佛在说,等下有她受的。 秦枳根本没把她前后不一的态度放在眼里,直奔着于凯走过去。 在他面前站定。 直奔主题道:“于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凯抬眸看着秦枳。 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意转开话题。 “姐姐,来,坐我旁边。” 秦枳没有动。 下意识瞅了瞅于凯旁边的秦可欣。 于凯会意,很是嫌弃地用脚踹了秦可欣一下。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滚一边去,给仙女姐姐腾位置!” 秦可欣恼怒的看他一眼。 眼神里充满不甘。 哪怕她打心底里讨厌于凯,却也因着自己比不过秦枳而气愤。 她阴狠的瞅了秦枳一眼。 想到秦枳待会儿被于凯当众折磨羞辱的画面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乖乖起身,挪到一边。 秦枳看着空下来的位置,并未立刻坐下。 “姐姐怎么不坐?” 秦枳一脸嫌弃地说:“抱歉,我有洁癖。” 不单单是嫌弃秦可欣,更也嫌弃于凯。 他们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人,最好敬而远之。 闻言。 于凯也没在意,随即吩咐小弟给秦枳斟了一杯酒。 他拿起酒杯,顺势从沙发上站起身,又将酒杯递到秦枳面前。 “你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 秦枳垂眸看着于凯递过来的酒。 她可不敢喝。 甚至也没有伸手去接。 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于凯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面对包间里小弟们起哄,他不失尴尬的舔着嘴唇笑了笑。 谁叫秦枳这么好看呢? 关键她身上还有着一股子劲儿,勾得他心里直痒痒。 哪怕她一点面子不给他,他也发不出脾气来。 他是真好这口。 须臾。 于凯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他连名分都不给你,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秦枳敛眉。 于凯接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压根没谈恋爱,充其量就是他的玩物而已,而我就不一样了,你跟了我,我肯定开发布会官宣恋情,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秦枳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尤记得第一次见到于凯时的场景。 当时她只说一句自己是阎屹洲的女朋友,吓得于凯转身就跑。 秦枳还在好奇,他怎么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了。 看来秦可欣跟他说过什么。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的。”秦枳不露声色。 于凯立刻保证:“我看上去吊儿郎当,那是因为还没遇到能让我收心的人,直到看见你,我立刻明白,你就是我在等的那个人!” 秦枳差点吐了。 她视线扫过秦可欣一眼,讥诮的说道:“于少,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现在可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们两个情深爱重难舍难分的样子,可不止我一个人见到过。” “……” 于凯被狠狠噎了一下。 秦可欣也因着被人提起不愿回想的伤疤而浑身不自在。 反倒是包间里面,霎时传来一阵哄笑。 以往这时候,于凯压根不会在意。 可今天当着秦枳的面,反倒也有些面子挂不住。 “咳咳……那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的,都是秦可欣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在那间更衣室里放了催情香,我怎么可能中招,我也是受害者!” “你……” 秦可欣想要说什么。 秦枳装作一脸震惊的打断了她的话:“妹妹,于少说的是真的吗?催情香是你弄的?” 秦可欣连忙摆手,一脸委屈地说:“不是的,不是我……” 于凯却丝毫不惯着她。 立刻在秦枳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是秦可欣想要给阎三少下药,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彻底攀上阎家的高枝,结果阴差阳错我成了受害者,你千万要相信我,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深深爱上了你,秦可欣这种又坏又蠢的女人我才不喜欢!” “于凯你够了!” 今天到场的人,大多数都是秦可欣的同学。 当着众多熟人的面被于凯这么揭短,秦可欣实在臊的不行。 可于凯说的全都是事实。 哪怕她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句能令人信服的话。 看着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秦可欣,这会儿百口莫辩,一脸委屈的样子,秦枳只剩下冷笑。 秦枳对这些事情丝毫没兴趣。 更也没兴趣看着他们两个的撕逼大战。 再次问向于凯:“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只是阎屹洲的玩物?” 秦枳觉得,绝不会只是因为秦可欣的一番话。 于凯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与阎屹洲有关的事情上这么无脑。 一旦判断错误,那可是他承受不了的后果。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并且在他看来,这些信息十分可靠。 可靠到他已经有胆量挖阎屹洲的墙角。 身边起哄声不断,配合着包间里震耳欲聋的舞曲,秦枳嫌弃的直蹙眉。 于凯看出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而秦枳这种像仙女一般的人物,也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泡,随主动说道:“不然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 “好。” 两人走出包间时,秦可欣愤懑不已。 本以为会看到于凯当众羞辱秦枳的画面,可没想到,于凯那个浑蛋,在秦枳面前就像是换了一副面孔。 完全没有羞辱她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在这里还有个单独的包间,不如我们两个去哪里好好聊一聊?” 走出包间后,于凯便凑到秦枳身边。 说话时的语气里噙着几分欲念。 秦枳嫌弃地用手机抵在他胸口,限制他靠近的动作。 “就在这里说。” 于凯瞅着戳在自己身上的手机,无奈的笑了笑,尔后乖乖站在原地。 “好,就在这说。” 看来秦枳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有她认清现实的时候! 秦枳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阎屹洲没有跟我联系的?” 于凯故意拿乔:“姐姐,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说算了。” 秦枳说着便要往外走。 于凯连忙追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秦枳这才顿住脚。 看着于凯的眼神更冷了。 于凯这才说道:“我跟阎家二少爷有些交情,所以……听到了一些内幕。” “什么内幕?” 于凯故意卖关子不说,只一脸笑意的看着秦枳。 秦枳紧张的问道:“他是不是有危险?” “危险?” 于凯突然笑了起来。 秦枳蹙紧眉头。 于凯这才笑着说道:“哈哈,纵欲过度的话,是会有点危险。” “……” 秦枳心脏猛地一抽,但并不相信于凯这番话。 她觉得于凯在故意挑拨。 “秦枳,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你是很漂亮不假,可你也该仔细想想,嫁进阎家那样的顶级豪门,不是单单有好的外貌就可以的,你们秦家连我们于家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嫁进阎家呢?” 见秦枳不语,于凯接着说道:“你说你跟阎三少在谈恋爱,可这件事只有你在说而已,他有跟别人说过么,他有为了你赵高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女朋友么?” “他连承诺都没有给你,你不是玩物是什么?” 秦枳被这些话说的哑口无言。 其实她和阎屹洲谈恋爱这件事,也只是她想攀附阎屹洲的策略而已。 从一开始,她都没有想过是否会有名分这件事。 可听到于凯语气嘲讽的说着这些话时,心里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寸寸侵蚀着她的灵魂。 秦枳莫名想起那通电话。 想起阎明俊勒令阎屹洲与那位宋小姐见面的事。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秦枳转眸看向于凯,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 于凯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想什么呢?他可是阎家的三少爷,谁敢动他?” 确实。 从一开始,她就让自己陷入一个挂圈中。 以为阎屹洲会出事。 现在想来,于凯说的很有道理。 但秦枳仍然不愿完全相信于凯的话,只要她没有亲眼看见,一切就都是假的! 这时。 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传来。 伴着一道动听的女孩儿声音:“刚刚那家中餐厅菜有点咸,我吃不惯,下次我们去吃法餐好不好?” “嗯。” 男人迟疑了下才应道。 虽只有一个简短的音节,和秦枳也有些距离,可她还是觉得无比熟悉。 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定定的看着走廊转角的位置,眼睛都不愿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细枝末节。 直到。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转角,落入秦枳视线中,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 秦枳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在这里担心了一晚上,害怕他出事,明知道今晚是场鸿门宴,也毅然决然赴约。 就是为了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阎屹洲却只是在与宋小姐约会。 关机并不是遇到危险。 而是不想被她打扰! 秦枳蓦地收回视线,转身往方才出来的包间走。 于凯连忙小跑着跟在后面。 居然能让秦枳在这里,看到阎屹洲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他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这会儿是秦枳最脆弱的时候,于凯连忙亲昵地唤道:“亲爱的你慢点别摔着!” 第66章 不需要你救! 于凯的声音吸引着阎屹洲朝那边看过去。 他见到于凯追着一道身影走进包间。 这道曼妙的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阎屹洲正欲上前。 宋嫣然连忙扯住他的衣角:“我们快走吧,等下二少他们该等急了。” 阎屹洲收回落在那扇门上的目光。 枳枳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更不会跟于凯这种人在一起。 也不知她这会儿在忙些什么? 有没有好好休息? “屹洲?我们进去吧?” 宋嫣然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阎屹洲倏然回过神。 “嗯。” 秦枳像是逃避猛兽追赶的猎物,逃进包间后倏然关上门,险些把随后进来的于凯夹伤。 于凯是挤进来的。 模样滑稽又狼狈。 秦可欣见到两人进来,发现秦枳衣裳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就连脸上的装也没花,顿时拧紧眉头。 于凯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居然连秦枳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 秦枳进门后便靠在门板上,拼命地压制着心底怪异的感觉。 心跳快得像是即将冲破胸腔。 “枳枳,你应该也看见了,阎三少身边的女人,就是宋氏千金宋嫣然,她那样身份地位的女人,才是阎三少的良配。” 这会于凯对秦枳的称呼都变了。 秦枳并未理会他。 满脑子都是见到阎屹洲和宋嫣然在一起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会毫不在意。 可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有种类似心痛的感觉。 难道自己还喜欢他吗? 这个念头出现时,秦枳想打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些。 从四年前那场雨夜开始,她就不该再对阎屹洲有任何感情。 她恨他。 怨他。 唯独不该有喜欢。 “枳枳?” 于凯的声音不知在耳边响过多少次,秦枳终于回过神。 看着于凯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与温度。 “枳枳,你就答应跟我在一起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在一起了,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绝不会像阎屹洲那样朝三暮四!” 于凯的话让秦枳渐渐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充满愤懑。 他们已经四年不曾联络。 往后余生,本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生活。 是阎屹洲先招惹她的。 而就在昨天,阎屹洲还答应她不会跟别的谈恋爱,还信誓旦旦说,绝不会背叛感情。 甚至还说,只要他背叛了她就不得好死。 他转过头就忘了吗? 这个浑蛋! 秦枳觉得,心里怪异的情绪只是对遭遇背叛的愤怒而已。 与是否喜欢阎屹洲无关! 她倏然开门出去。 准备找阎屹洲问个清楚,做不到的事情可以不答应,为什么要食言? 可秦枳推开门的瞬间,走廊里空荡荡。 阎屹洲和宋嫣然已经不见踪影。 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莫名的疼。 “枳枳……” 这声音在耳边传来,秦枳嫌弃地拧了下眉头。 她不再理会于凯,径自朝走廊尽头走去。 她没必要留在这里当个笑话。 于凯见她要走,连忙追上。 今天好不容易把秦枳叫来这里,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约到她。 “你不能走!” 于凯立刻挡在秦枳面前,俨然没有了方才的讨好,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凶狠。 “我为什么不能走?” 秦枳不甘示弱。 她这会儿在气头上,不愿给于凯一丝好脸色看。 “为什么?嗬!”于凯一副无赖的样子:“我说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不需要有任何原因,懂么?” 说话间,于凯往秦枳跟前逼近。 秦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于凯的眼神里充满寒意。 “让开!” “不让。”于凯索性就张开手臂拦住秦枳,接着说道:“有本事你走啊。” 这时。 包间里几个好事的人走出来看热闹。 秦可欣就在其中。 她见到此时的情形,嘴角噙着几分得意。 凭什么对她态度那么恶劣,对秦枳就是另一幅嘴脸? 这才是于凯该有的样子! 秦可欣知道秦枳今天在劫难逃,便也不再装好人,来到跟前,也挡在了秦枳面前。 “姐姐,既然凯少这么喜欢你,我就忍痛割爱,把他让给你好了。” 秦枳没理她。 而是警惕地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一群人,冷然说道:“你们全都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没有一个人挪动一下。 秦枳正要拨打报警电话,手机倏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抢走。 “把手机还我!” “不还,仙女姐姐,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秦可欣见状,掩嘴笑起来。 “姐姐,咱们秦家只是小门小户,能跟于凯哥哥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难不成你还真的妄想能嫁进阎家?” 于凯顺势说道:“秦枳,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可你要是执意不从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这些人像是鬣狗群似的,把秦枳围在中间。 势必要逼着她答应于凯的要求。 还真是物以类聚! 秦枳眼底噙着掩饰不住的讥讽。 “于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于凯脸上的笑意还没化开,秦枳接着嘲讽道:“像你这种货色,只有我妹妹才能配得上,你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良配!还是锁死,别来祸害正常人了!” “秦枳,你什么意思?” 秦可欣一脸恼怒。 秦枳白了她一眼:“字面意思,很难理解么?” “你……” 于凯却越看秦枳越有味道。 他丝毫不生气,而是吩咐人去斟了一杯酒过来。 尔后于凯将酒递到秦枳面前。 “想走是吧,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让你走。” 秦枳垂眸看向于凯手中的酒。 不用猜也知道,这杯酒里面定然是加了料的。 于凯这种人渣,平时玩得花,肯定没少用不法手段祸害良家小姑娘。 秦枳接过酒杯。 于凯一伙人死死地盯着她。 秦枳作势把酒杯送到嘴边,尔后眼神一戾,怒然泼向于凯。 趁着于凯擦拭脸上的酒液时,秦枳一把推开他,朝走廊出口走去。 于凯在一伙人面前丢了面子。 眼神发狠。 三步并作两步便追上去。 一把扯过秦枳手腕,狠狠一甩,把她甩到墙根处。 秦枳靠着墙壁才没能摔倒。 下一秒。 于凯抓住秦枳手腕,将她往另外一个包间里面扯。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办了你,干到你听话为止!” “浑蛋,放开我!” 周围尽是起哄声。 秦枳见自己没有办法脱身,只得说道:“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闻言。 于凯这才松了手。 秦枳看看四周,知道这时候就算跑也根本跑不掉。 她收回视线,深吸口气,在于凯面前站定。 表情都比方才温和了许多。 “于少,谈恋爱而已,干嘛这么兴师动众?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枳接着又说:“可让这么多人看着我放不开。” 于凯舔了舔嘴唇。 似乎已经脑补出秦枳彻底放开的样子,脸上立即浮现起淫邪的笑。 尔后对围在周围的人说:“你们全都散了吧!” 以秦可欣为首的众人虽不情愿,却还是忌惮于凯的,随即一个个退回到了包间里面。 “人都走了,现在我们进去玩玩吧?” “好啊。” 秦枳笑得很甜。 她扯住于凯的衬衣领口,像牵狗似的把他牵到包间门口。 又顺势让于凯转到与门口的一边。 于凯表情肉眼可见的兴奋。 “想不到你这么会玩儿?” 秦枳皮笑肉不笑:“喜欢么?” “喜欢,太喜欢了!” 见于凯满脸陶醉的恶心模样,秦枳嘴角笑意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狠戾。 她倏然抬脚。 纤细的高跟鞋跟钉子似的踩在于凯脚面上。 “啊!” 于凯痛呼出声。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秦枳又用力顶起膝盖。 于凯霎时捂着自己的裆部跪在地上。 疼得满头是汗。 “臭婊子,你敢算计本少爷!” 秦枳踢掉高跟鞋,立刻朝楼梯间走去,可她还是被于凯用力扯住了脚踝。 狠狠摔在地上! 膝盖好像裂开了,疼得她忘记了呼吸。 “来人啊,来……啊!” 于凯嚷着叫人来控制住秦枳,话音还没落下,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飞。 再次惨叫一声。 “活……活阎王……” 于凯一脸震惊的看着阎屹洲。 他不是决定跟宋家联姻了么,怎么会当着宋嫣然的面为秦枳出头? 秦枳回眸去看,正巧与阎屹洲对撞视线。 而他身后还站着拿到婷婷婀娜的倩影。 反观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狼狈得像是一个笑话。 她想要爬起身。 膝盖疼得根本动不了。 稍稍挪动一下,就疼得满头是汗。 阎屹洲立刻上前,衣角却被宋嫣然扯住。 “屹洲,你确定要现在过去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于凯跟阎二少关系不错。” 宋嫣然这话说完,被阎屹洲冰冷的眼神吓到。 缓缓地松了手。 阎屹洲来到秦枳跟前,视线落在她腿上。 她穿着透色丝袜。 整个膝盖已经肿起来,上面的淤青很清晰。 阎屹洲满眼心疼。 立刻弯下身,试图将她抱起。 秦枳愤懑地甩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救!” 第67章 从来没有爱过你! “回去再说。” 阎屹洲温声说着,再次把手伸向秦枳。 “滚!” 秦枳又一次甩开他的手。 这个字从秦枳口中说出来,阎屹洲整个人瞬间僵住,墨黑的眸子里写满了心痛。 却唯独没有不悦。 “枳枳乖,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话音落。 阎屹洲不顾秦枳的反抗,将她打横抱起。 秦枳见挣脱不开,狠狠咬住阎屹洲臂膀,用力到再也使不出力气。 阎屹洲吃痛的闷哼了声。 却没因此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转身离开时,冰冷视线扫过于凯,后者蓦地一哆嗦。 看着阎屹洲抱起秦枳离开的背影,宋嫣然脸上闪过一丝挫败,以及对秦枳的好奇。 原来这就是阎屹洲提到的那个女孩子。 果然很漂亮。 可她为什么会跟于凯这种人走到一起? “宋……宋小姐,救救我……帮我叫救护车……” 宋嫣然拧眉看向于凯。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可看他伤得比较严重,心一软,还是帮忙叫了救护车。 等待救护车时,于凯忍着下身传来的剧痛,主动与宋嫣然搭话。 “宋小姐,我说话直接,您别不高兴,依我看,只有您这样的名门闺秀才能配得上阎三少,秦枳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接近阎三少这样的人物,无非就是拜金虚荣罢了,她能有几分真心?况且,阎家也绝不会同意她那样的女人进门的!” 宋嫣然生平最讨厌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人。 她狠狠剜了于凯一眼,转身离开了这家夜场。 彼时。 秦枳被阎屹洲塞进车里。 他故意锁了车门。 阎屹洲几乎将油门踩到最底,一口气将车开进自己的住所。 私人医生已经早早在门口候着。 车才停下,便有两人推着担架车来到车前。 阎屹洲打开副驾驶车门,将里头气鼓鼓的小女人抱下来,并未放在担架车上。 似乎是担心别人不够细心弄疼了她。 他全程自己抱着。 将她抱进医务室,轻轻方才床上。 医生立刻来到跟前为秦枳检查。 拍过骨片后,确定只是软组织挫伤,阎屹洲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他又不顾秦枳的抗拒,将她抱到卧室,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秦枳才脱离阎屹洲的控制便要下床。 阎屹洲两条手臂如枷锁一般将她牢牢桎梏。 “怎么一身的反骨?” 温柔又无奈的男声在上方传来。 秦枳怒不可遏地注视着他。 一个字也没说。 就死死地盯着,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阎屹洲无奈。 抬手捏了捏她鼻尖,突然低笑起来:“吃醋了?” 秦枳白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真的吃醋了,看来枳枳是喜欢我的,见不得我跟别人在一起。”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儿阎屹洲已经千疮百孔了。 秦枳恼怒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没有吃醋!” “没有吃醋?真的?那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嗯?” 每问出一个问题,那张俊脸就距离她更近一分。 眼见着就要紧紧贴上秦枳的脸。 她立刻扭过头,躲避着阎屹洲的靠近。 “你无赖!” “枳枳终于跟我说话了。” 这是秦枳被抱离夜场后,终于肯正常跟他交流。 阎屹洲难掩开心。 “枳枳,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不理我,好吗?” 见他这副表情,秦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怒然看着阎屹洲,冷声说道:“你说回来会跟我说清楚,那你现在就跟我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阎屹洲菲薄的唇瓣轻轻抿着。 见秦枳愿意跟自己聊,稍稍欣慰一些。 但今晚的事,却有些说不出口。 “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吗?”秦枳自嘲一笑:“昨天才答应好好的,绝不会跟别人谈恋爱,甚至还发了毒誓,今天就跟那个女人出双入对,阎屹洲,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种人!” 阎屹洲从开抿成一线的唇:“枳枳,我可以跟你说清楚,但……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秦枳再次冷笑。 于凯说得没错。 阎屹洲和宋嫣然才是绝配。 不论外貌还是家室,都是那样般配。 “阎屹洲,我知道阎家人不会同意我这种身份的女人进门,也从没要求过你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只是希望,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专一的,哪怕你某一天想要听从长辈的安排,和宋家千金联姻,你告诉我一声,我绝不会再纠缠!” 阎屹洲直接愣住。 他只知道秦枳无意间接了阎明俊的电话,却没想到,秦枳居然连阎家准备与宋家联姻的事情都知道。 “枳枳,这件事我会处理。” “这就是你处理的方式吗?脚踏两只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我很清楚自己要的人是你,但我需要一些时间,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好一个渣男语录。 秦枳觉得可笑。 她还欲再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怎么像个怨妇似的? 秦枳,你清醒一点! 从一开始,你都只是想要利用阎屹洲的身份地位罢了! 你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只是单纯因为他食言而生气! 秦枳疯狂给自己洗脑。 须臾。 她再次抬眸看向阎屹洲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满不在意。 “阎屹洲,其实我不爱你。” “……” 秦枳轻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主动说要跟你谈恋爱,只是因为,我需要借助你的身份地位,来报复秦信诚。” “……” 秦枳想要报复秦信诚这件事,阎屹洲一直都知道,还乐此不疲地陪她玩。 可当他听到秦枳说不爱自己时。 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那双墨黑的眸子瞬间充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枳:“枳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只要秦枳改口,他就会当做没有听到那句话。 秦枳狠狠吞咽了下,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四年前不爱你,现在不爱你,以后……更不会爱你!” 第68章 你不脱,我帮你脱! “嘁……” 阎屹洲轻嗤了声。 那张俊逸的脸上充满苦涩与自嘲。 下一瞬。 转为近乎癫狂的大笑。 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又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 他疯子似的笑着,连握着秦枳肩膀的力道也不受控制加重。 秦枳吃痛。 精致小脸儿有些扭曲。 而阎屹洲肆意狂笑的样子太过瘆人。 哪怕秦枳正在气头上,也还是被震慑住。 敲门声骤然响起。 阎屹洲霎时止住笑声。 墨眸阴翳的眯缝起来,瞬间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猛兽,对着门口嘶吼。 “滚!” 门外先是一阵静默。 又传来佣人战战兢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声音:“少爷,我来给秦小姐送药。” “进。” 佣人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 正要打开。 阎屹洲冷冰冰的说:“你出去。” 佣人逃难一般的离开。 房门关闭的一瞬,阎屹洲森冷视线落在秦枳受伤的膝盖上。 “把丝袜脱了。” “……” 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且不说现在两人正在吵架,就是搁在平时,当着阎屹洲的面脱丝袜这么暧昧露骨的场面,她也是会不好意思。 “你先出去,我稍后会自己上药的。” 阎屹洲表情愈发阴沉。 秦枳越是表现的抗拒,他就越是心情烦闷。 心底里像是淤积着一团什么,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我自己会来。” 秦枳声音平静,不掺有任何情感。 在阎屹洲看来,她厌恶他,已经到达不愿被他触碰一下的地步。 “很好!” 他倏然起身。 逼近。 秦枳蓦地慌了神。 “你要做什么?” “你不脱,我帮你脱!” 阎屹洲阴冷的说着,便着手去脱秦枳身上的丝袜。 “我自己……” 阎屹洲根本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倏然将她身子放平。 褪下她身上的丝袜。 丝袜褪到膝盖处时,秦枳痛嘶一声。 阎屹洲这才意识到,膝盖处破了皮。 干涸的血液,已经与丝袜纤维粘连在一起。 稍稍碰一下,就会牵扯着伤口一阵疼痛。 阎屹洲不禁有些心疼。 他立刻打开医药箱。 先是用消毒水把粘连着丝袜的伤口表面洇湿。 这才一点点将丝袜褪下来。 秦枳看着一脸认真的阎屹洲,心里感觉越发复杂。 这算什么? 他明明已经跟宋嫣然见面了,就意味着他答应了阎明俊的安排。 可他此时此刻,却又无比紧张着她是不是受伤。 甚至还当着宋嫣然的面,抱着她离开。 秦枳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阎屹洲。 不知道他哪句话才是真的。 阎屹洲为她上好药后,又用绷带把膝盖包扎好。 秦枳看着被裹成粽子的膝盖。 五味杂陈。 意识到阎屹洲的视线,正落在自己光裸的双腿上。 她立刻扯着旗袍布料,盖在自己的腿上。 而她的反应也让阎屹洲脸色愈发冷沉。 眼中不悦更甚。 他就知道,秦枳之前所有的主动都是假的。 她从未真心与他发生什么。 现在。 连装装样子都不肯了。 原来,她和四年前一样厌恶自己。 “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 秦枳先是一阵沉默。 喉咙忍到发痛。 她从未讨厌过他。 只怨恨过他。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们就应回到自己原本的轨道,不该有任何交集。 秦枳把心一横。 “阎屹洲,我们放过彼此……” “休想!” 秦枳话音未落,阎屹洲暴怒开口。 简短两个字,秦枳吓的一哆嗦。 片刻后。 阎屹洲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脸上少了愤怒。 却让人看着更加恐怖了。 他俯身,缓缓凑近秦枳的脸,用轻柔如鬼魅一般的声音说道:“跟我划清界限,想都别想,枳枳,既然你讨厌我,那我们干脆就相互折磨一辈子!” 话音落。 阎屹洲离开卧室。 门外走廊传来阎屹洲吩咐佣人的声音:“照顾好秦小姐,伤好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再然后。 门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秦枳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来到门边,确定阎屹洲已经离开后,这才出来。 “秦小姐,您要去哪里?” 秦枳才一瘸一拐地来到楼下,正要开门出去,身后便传来佣人的声音。 她又加快了速度。 可还是被佣人追上。 佣人霎时拦在身前,并搀扶住她,温声说道:“秦小姐,少爷吩咐过,您伤好之前哪里也不能去。” “我想回家。” 秦枳强调。 佣人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秦小姐,您别难为我好吗?我要是放您走了,少爷回来后,不会放过我的!” “……” 秦枳不知该怎么做了。 其实她现在就算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到秦家。 她光着脚,手机也被人抢了。 满身狼狈。 确实也没办法回去。 思及此。 秦枳没有再难为佣人,乖乖被佣人搀扶着回到卧室。 彼时。 阎屹洲回到夜店。 先前阎屹洲抱着秦枳离开时,秦可欣一行人便准备跑路,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已经被阎屹洲的手下控制在了包间里。 现在几十个人蹲在包间墙角。 有的哭成了泪人,有的浑身哆嗦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有的甚至吓到尿了裤子。 包间里乌烟瘴气,臭气熏天。 堪比人间地狱。 阎屹洲坐在主位上,听完这些人相互检举的事发过程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谁抢了她的手机?” 起先没人敢承认。 但他们全都害怕自己遭到阎屹洲的报复,齐刷刷指向抢走秦枳手机的罪魁祸首。 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男生。 也是秦可欣的同学。 他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心脏蓦地骤停了下,尔后小心翼翼从人群里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秦枳的手机。 他一步步朝茶几跟前走过来,又轻轻把手机放在上面。 才准备收回手时,两只手腕分别被一人攥住。 限制了他缩回手的动作。 此刻他的两只手,被摊平了摁在大理石茶几上。 “我就是……就是跟她开个玩笑……我没有恶意……” “开玩笑?” 阎屹洲嘴角噙笑。 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带着丝丝笑意。 可他没入眼底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阎屹洲随手拿起烟灰缸:“怕什么?我也是在跟你开玩笑啊!” “饶命……饶命……啊!” 随着烟灰缸疯狂落下,包间里瞬间传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直到阎屹洲打累了,才把手里的烟灰缸随手仍在一边。 而被废了双手的男生,被两人拖出了包间。 阎屹洲冰凌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最终。 落在秦可欣身上。 秦可欣顿时一激灵。 她将头埋下去。 以为这样,阎屹洲就不会看到她似的。 “你邀请她来,设计把她送给于凯?” “我……我……” 秦可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阎总,秦枳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我只是觉得……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实在配不上阎总您……或许……于凯才是良配……” 阎屹洲眼神越来越阴沉。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她做主?” “我……我不是东西……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 阎屹洲朝手下伸手。 手下立刻将他方才扔在茶几上,沾满血的烟灰缸拿过来,递到他手上。 阎屹洲接过烟灰缸。 怒然扬起。 “啊!” 还没砸到秦可欣身上,她便凄惨的叫起来。 身下转瞬是一汪温热的液体。 伴着阵阵骚臭味。 “哈哈……哈哈哈……” 阎屹洲见状,讥笑起来。 “啧啧……秦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阎屹洲手下见老板玩儿的开心,在一旁附和道:“老板,秦二小姐吓尿了!” “嗬嗬……”阎屹洲疯子般的笑着,继续讥诮的说:“我又没说打你,怎么就这副德性了?” 秦可欣羞臊的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阎屹洲眼神倏然冷下来,随吩咐道:“好好给秦二小姐过个……难忘的生日!” 话音落。 阎屹洲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秦可欣则是一道道的闪光灯包围,尽管她奋力遮挡自己,还是被高清镜头捕捉的异常清晰。 连身下那摊水也拍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些。 秦可欣已经瘫在那汪冷掉的液体中。 阎屹洲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既然你说,你们秦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很适合于凯那样的垃圾,比如你嫁给他好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于凯已经不是个真的男人了。” 秦可欣神色一惊。 阎屹洲接着对手下吩咐道:“通知于家和秦家,秦二小姐和于家小少爷的婚礼尽快举办!” “好的老板!” “什……什么叫不是真的男人了?” 阎屹洲意味不明的笑着。 他手下讥诮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太监么?” 秦可欣瞬间抽了口凉气! “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秦可欣被人拖出包间。 包间内的众人全都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阎屹洲懒得再搭理他们,随即吩咐道:“教训一下。” 说完,他便离开夜场。 阎屹洲回到自己住处时,天已经蒙蒙亮。 卧室灯开着。 他推门走进来,见到秦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身上没有盖被子。 且还穿着回来时的那件旗袍。 看得出,秦枳根本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阎屹洲将手机放在床头,又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他缓缓俯下身来。 薄凉唇瓣落在她额头,鼻尖,即将捕捉到她唇瓣时,想起他厌恶自己的模样,猛地停住动作。 他站在床边好一会儿。 想对她说,让她给自己一些时间。 让她等一等。 等到没有人再拿她安危威胁自己的时候…… 阎屹洲收回思绪。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他不需要解释了。 他的枳枳,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他。 他所有的解释,对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他能做的,只有不惜代价,把她留在身边。 阎屹洲又注视了秦枳片刻。 眼底没入一丝坚定。 尔后关了灯。 走出卧室。 卧室门关闭的一瞬,秦枳缓缓睁开眼。 手指不禁抚上额头。 那里还残存着被阎屹洲亲吻过的触感。 因着没有伤及筋骨,秦枳膝盖第二天就消肿了。 破皮的位置结了痂。 但依旧很疼。 稍稍挪动一下,就会有种皮肤被拉扯的痛感。 临近中午的时候,秦枳接到秦信诚的电话。 原本以为秦信诚是准备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家,结果被告知,秦可欣与于凯一周后举办婚礼。 秦枳满脸震惊。 “我知道了爸爸。” 秦枳挂断电话。 秦枳问过佣人后,得知阎屹洲在书房里面,便轻轻敲了敲门。 “进。” 她推门进来时,阎屹洲表情明显有些差异。 秦枳正欲开口。 阎屹洲冷声说道:“如果你是想求我放你离开,就可以不用说了!” 说完。 他又垂眸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工作,这会儿做起来却无比烦躁。 烦躁的,想要把电脑砸碎。 “秦可欣和于凯的婚礼,是你的手笔?” 秦枳挪进书房,又将书房门关闭。 阎屹洲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她不是来求他离开的。 “是我。” 秦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阎屹洲明明选择了宋嫣然,为什么还要为她做这些? 他也明明知道,她之前的主动都是为了利用他,又为什么帮她出气? 她狐疑的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冷声说道:“你过来。” 声音里夹杂着命令口吻。 秦枳迟疑了下。 发现阎屹洲正打量着自己。 今早让佣人给她送了一件白色衬衫。 穿在她身上,只能遮住私密地带,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大长腿。 这样的穿着说不出的诱惑。 而阎屹洲视线里,正燃着一团火。 秦枳方才急切的想问清楚这件事,忘记自己穿成这样,一时竟有些局促不安。 见她没动,阎屹洲问:“伤口疼?” “没有。”慢慢走是不疼的。 “那就是在怕?有什么可怕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枳抿抿唇。 把心一横,在阎屹洲办公桌前站定。 可阎屹洲却咄咄逼人的说道的:“到我身边来。” 见秦枳不动,他继续冷声说道:“难道你想让我主动?” 秦枳僵在那依旧没动。 明显是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阎屹洲眼底没入一丝阴翳。 他冷嗤着说:“不是想利用我对付秦信诚么,就是这种态度?” 第69章 枳枳,你赢了 秦枳本不想让阎屹洲知道被利用这件事。 可昨晚怒火攻心,言语失了控,竟把最不该挑明的话撕开了摊在两人之间。 现在冷静下来,她指尖发凉。 秦信诚还没有被搬倒,阎屹洲要是一怒之下抽身而退,她谋划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此刻他突然提起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羞辱她么? 秦枳呼吸微滞,目光细细碾过男人每一寸表情。 可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只有刺骨的冷。 冻得她心口发颤。 秦枳忽然就恼了。 他凭什么生气? 明明是他先和宋嫣然纠缠不清,现在倒摆出受害者的姿态! “阎屹洲,”她扬起下巴,脸上绷着最后一丝尊严,声音有些发紧,“利用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呢?出尔反尔的是谁?你凭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秦枳猛地咬住舌尖。 不能撕破脸。 至少现在不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硬生生扯出个笑:“我们和好,行吗?要打要骂随你……” “啪!” 阎屹洲重重一掌拍在桌面,抬眸看向她时,眼底泛起猩红的血丝。 她这副虚伪的模样,比刀还锋利。 “你倒不如拿把刀捅我。” 秦枳浑身一僵。 阎屹洲忽然倾身逼近。 夹杂着烟草味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既然要利用,为什么不利用到底?” 他冰凉的指尖抚上她后颈。 “就像现在——你该哭着说需要我。” 她脊背发凉,身子不由一阵战栗。 “你明明和宋嫣然……” “所以你在意?”他猛地掐住她下巴,“那为什么不敢承认?枳枳,到底我见到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书房死一般寂静。 看着他摔门而去,秦枳才发现自己满嘴血腥味。 一连几天过去。 秦枳没再见到阎屹洲的人。 回想之前在地下室见到他时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乱。 她忍不住去问佣人,佣人也不知道阎屹洲的去处。 但她心里绷着一根弦,怎么都拉不下脸去主动给他打电话。 距离秦可欣婚礼还有两天。 秦枳膝盖上的痂也快要完全脱落。 她不能再待在阎屹洲家里。 可外头那些佣人,没有阎屹洲的吩咐,说什么都不肯放她离开。 秦枳回到房间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阎屹洲的电话。 好一会儿才接听。 听筒传出的却不是阎屹洲的声音。 “小仙女,你家阎王爷喝多了!” 这是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 秦枳甚至还重新确认了一下是不是打错电话,确认无误后,秦枳才问具体位置。 她根据地址来到酒吧,在二楼卡座里面见到了四个身影。 “小仙女,听得出我声音吗,刚刚接电话的是我!” 秦枳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肯定自己不是通过阎屹洲见过这个人。 秦枳看向一边,惊讶的发现陆修尘居然也在。 “陆医生,你怎么也在?” 陆修尘表情无奈。 “听说你们出了点问题,特地飞过来看看他。” 毕竟阎屹洲心理问题还没有完全好,还是会因着各种各样的刺激病发,作为心理医生兼朋友,陆修尘非常不放心。 他看着秦枳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 似是有话要对她说。 却又意识到这里不适合说。 欲言又止的样子。 须臾, 陆修尘给秦枳介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自来熟是程野,职业赛车手,平时疯疯癫癫的,你把他当傻子就行。” “诶你怎么介绍的,小仙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秦枳先是淡笑了下,听到这名字有些惊讶:“你就是程野?” “怎么,你认识我?”程野兴奋的问。 “我同事是你粉丝,经常见她在某抖刷你擦边视频。” “擦……” 程野眼前一亮又一黑。 “咳……”陆修尘忍笑,又接着说道:“那个是苏明澈,他是……” “我知道他,我看过他的电影。” 苏明澈是童星出道,年纪轻轻,却有很多年的表演经验。 是为数不多从小帅到大的实力演员。 苏明澈来了精神,连忙问秦枳看过他哪部电影,感想如何。 “挺好的。” 显然。 秦枳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闲聊上。 说话间,她的视线掠过眼前三个超级大帅哥,落在靠着沙发的阎屹洲身上。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捏着威士忌酒杯,时不时的摇晃几下。 这动作衬得他手指愈发修长纤细。 这会儿瞧着脸色更白了。 嘴唇也异常红润。 配上那张完美若削的侧脸,以及优越的下颌线,在酒吧幽暗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一眼沉沦。 秦枳注意到他下巴上的胡渣,以及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还是那天出门时穿的。 居然邋遢成这样? 看到这么颓废的阎屹洲,秦枳心底瞬间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立刻冲到他面前。 “阎屹洲,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来这里喝闷酒吗?” 秦枳分明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却没什么气势。 语气也非质问。 甚至听得出服软的意味。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不论自己是不是利用阎屹洲对付秦信诚,她都不想跟他站在对立面上。 阎屹洲抬眼看她。 眼神有一瞬的恍惚。 像是不敢相信,秦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知道她来这里是心存目的并非真心,可只要见到她,他心里坚硬冰冷的某一处,还是瞬间变得柔软。 “过来。” 阎屹洲朝她伸出手。 秦枳诧异了下,尔后绕过桌子来到他跟前。 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阎屹洲攥紧她的手,倏然用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那张俊脸渐渐凑近。 额前发丝划过她脸颊,薄唇停留在她耳边。 “枳枳,你赢了。” 秦枳神色一滞。 酒吧里有些闹腾,说话时要凑近耳边才能听得见。 那两片薄软的唇瓣,一张一合间,轻轻触碰着秦枳的耳廓。 她身子紧绷起来。 更要命的是,阎屹洲如藤手臂正紧紧缠住她。 当着他三个哥们儿的面,这无比暧昧的姿势,令秦枳倏地红了脸。 “不许动。” 秦枳才挣扎两下,耳边便传来这道低柔霸道的命令。 她只得努力忽视掉那三人的起哄笑闹声。 “能不喝了吗?” 阎屹洲自嘲低笑,薄唇凑近她耳边:“你在管我么?” “是,我在管你!” “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女朋友。”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如果不是突然见到阎屹洲与宋嫣然出双入对,他们之间的和谐永远不会被打破。 她会一等到还完债务的那一天。 或许…… 只要阎屹洲不主动分手。 她也不会开口。 这几天她默默想了很多。 她喜欢阎屹洲。 喜欢了很多年。 但四年前那场雨夜,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是秦信诚的出现,让她无视掉这道隔阂,主动提出在一起。 秦枳无法忽视,跟他相处的每一天,自己都是快乐的。 只是每每回想起那些过往,又觉得这份快乐与甜蜜掺了玻璃渣。 许是觉得阎屹洲喝多了,秦枳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她见阎屹洲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再次说道:“女朋友的身份,可以管你吗?” 不管阎屹洲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宋嫣然。 他们两个之间,只要任何一方没有提出分手,就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至于宋嫣然…… 她相信阎屹洲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阎屹洲微愣,似乎没想到她语气会如此坚定。 丝毫没有被迫的意味。 尔后点点头。 “嗯……非常可以。” “那我们可以回家吗?” 阎屹洲再次乖顺的点头:“嗯……我们回家。” 秦枳有点想笑。 这男人发起脾气吓人的要命,结果稍微一哄就好,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秦枳将阎屹洲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才茶几上。 “能自己起来吗?” “嗯。” 阎屹洲依旧十分乖顺,不发脾气的时候像只小猫。 许是喝的有点多,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秦枳连忙扶住他。 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被他砸在了沙发上。 耳边起哄声更加明显了。 “阎屹洲,你起来……” 阎屹洲丝毫不在意他们几个起哄,满眼都是秦枳羞赧的模样。 他故意不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秦枳,俊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 “枳枳……我想吃了你。” 秦枳以为阎屹洲只是逗她。 可下一瞬。 薄软的唇瓣,竟真的朝她逼近。 秦枳刚想推拒,手就被他握在胸口,桎梏着动弹不得。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触感并没有出现。 秦枳睁开眼时,迎上阎屹洲充满笑意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亲你?” 他语气带着点轻挑。 像是看穿了她等待被亲吻的心思,秦枳脸上更热了。 阎屹洲眼神迷离的注视着她,随即说道:“我身上脏死了,这样亲你都不躲?你不嫌弃?” 话音落。 他便踉跄着起身。 把秦枳从沙发上拉起来时,他故意用了点力,直接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那双噙着欲念的眼眸紧盯着秦枳,声音也多了些隐忍克制:“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吃干抹净?” 秦枳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 她忙趁机推开阎屹洲,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生怕会与别人怪异的目光对撞。 “别闹了,不是说回家么?” “好,听你的,我们回家,回家后……能要你么?” “……” 阎屹洲这家伙。 非要在这种公众场合,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么? 秦枳倏然攥住他手,扯着他往卡座外面走。 其他三人全程看傻眼了。 程野不知死活道:“阎王爷,您刚刚怎么信誓旦旦说,就算来接你也不走?” “滚!” 阎屹洲头也没回。 秦枳忍笑。 两人走出酒吧前,秦枳又听到程野说:“小嫂子,你可是活阎王带给我们看的第一个!” 秦枳把阎屹洲塞进副驾驶室,又细心的帮他把安全带扣好。 坐进车里时,她不禁回想起程野方才说的话。 又忍不住看看坐在旁边醉意朦胧的阎屹洲。 她真是的第一个么? 这么说来,阎屹洲没有把宋嫣然带给他的兄弟们看? 秦枳甩开思绪。 暗骂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两人很快回了家。 秦枳吩咐佣人去熬醒酒汤,然后搀扶着阎屹洲走进浴室。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了,每一个步骤都无比自然,全然不会不好意思。 洗过早后。 阎屹洲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秦枳帮他穿好浴袍,又把他摁着坐在了镜子前,开始往他脸上抹剃须泡。 她认真的为阎屹洲刮胡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气息落在对方脸上。 阎屹洲看得有些痴。 “好了。” 秦枳才说完,阎屹洲倏然伸手,勾住她腰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别闹,脸还没洗呢!” 秦枳挣扎着。 阎屹洲松了手,却不肯放过她:“你帮我。” 这会儿他说话时的气息,还略微有些酒气,声音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慵懒。 还偶尔带着诱人的气泡音。 秦枳心跳莫名加快。 只是一想到宋嫣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秦枳心里还是别扭的。 她别扭的帮阎屹洲把脸清洗干净。 “好了,我们出……” 秦枳的话还没说完,阎屹洲便再次把她拉进怀里,在她努力挣扎时,突然开口。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跟宋嫣然在一起?” 秦枳身子僵住。 全然忘记了挣扎反抗,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定定注视着阎屹洲。 他是在主动解释?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生气。” 居然提前给她打预防,叫她不要生气。 这就说明他心虚! 秦枳心底再次升腾起一团怒火。 可她还是压下了。 她倒要听听看,阎屹洲打算怎么解释!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生气不存在的。 几天前生气说狠话,差点把金主爸爸得罪没了,今天好不容易哄回来,就算再生气,她也得忍住! 阎屹洲见她态度诚恳,这才开了口。 第70章 拿到秦信诚的头发 “前天晚上,我被阎明俊的人控制,因此没有跟你联系,直到昨晚,我不得已答应他与宋嫣然见面,他才解除对我的限制。” 方才还满心怨怼的秦枳,在听到阎屹洲这番话后,心里的感受只剩下疼惜。 阎明俊那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的人,却做过那么恶劣无耻的行径,害得阎屹洲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 阎屹洲定是非常痛恨他的。 可他充其量只是个才崭露头角的枝桠,又怎么能撼动粗壮的树干呢? 秦枳不语。 只是满眼疼惜的看着阎屹洲。 此时阎屹洲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搂着她腰身,将头埋进她怀里。 “枳枳你放心,我已经跟宋嫣然说清楚,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们昨晚见面只是权宜之计,她在配合我演戏而已。” 秦枳听到这些无比惊讶。 宋嫣然居然愿意配合阎屹洲演戏? 阎屹洲见秦枳不语,接着说道:“枳枳,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么?” 秦枳那些话字字句句像是刀子刺穿他心窝。 几天过去,仍是无法释怀。 秦枳嘴唇蠕动了下。 正要开口,阎屹洲却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的答案,连忙打断了她。 “不用说了,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放手,我们之间,我爱你就足够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阎屹洲原本低落的语气便的强硬又霸道。 同时搂住她腰身的力道也倏然加重。 他下定决心要把秦枳禁锢在身边的。 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喝过醒酒汤后,阎屹洲便睡下了。 秦枳躺在旁边怎么也睡不着。 想要回到秦家的话,也没找到机会说。 秦枳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相比之下,秦家三口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起先夫妻俩质问秦可欣,为什么阎屹洲突然会逼着她嫁给于凯,秦可欣怎么也不肯说,只一味的在房间里抹眼泪。 那晚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可她还是无法忘记阎屹洲如阎罗一般可怕的模样。 从前见他在秦枳面前无比温和,就忽略了他活阎王的名号,秦可欣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活阎王的手段。 哪里还敢说? 可是婚期将近。 眼见着距离婚礼已经不足两天的时间,秦可欣一想到自己就要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垃圾,就满心委屈。 在又一次父母的逼问下,她才泣不成声的把那天晚上设计秦枳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信诚闻言。 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秦可欣鼻子,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来:“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秦信诚算计了半辈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白痴的女儿!” 顾欢颜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秦信诚,你什么意思?你生不出这么蠢的女儿,难道是我的原因吗?” 秦信诚这会在气头上,丝毫没惯着顾欢颜,愤懑道:“娘蠢蠢一窝,这话一点毛病没有,可欣要是有秦枳一半的心眼子,也不至于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听到这话顾欢颜更是满脸怨怒,阴阳怪气地说道:“秦枳有点小聪明是不假,你得意什么,她聪明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顾欢颜见秦信诚破防,继续阴阳怪气。 “果然头低久了,腰杆子想直都直不起来,我看你就是王八没当够,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 “秦枳是聪明不假,可也不见得是随了她那个妈,她妈要是真聪明,也不至于被你耍得团团转,连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都保不住!我看啊,秦枳多半是随了她……” “住口!” 秦信诚再也听不下去,狠狠掴了顾欢颜一巴掌。 顾欢颜被打蒙了。 “秦信诚你居然又跟我动手?” 自打秦枳出现后,秦信诚已经不止一次跟她动手。 顾欢颜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说话间,她就扑上去,尖尖的杏仁甲狠狠往秦信诚脸上招呼! 秦信诚被挠狠了,用力推开顾欢颜,扬起巴掌又是一耳光。 眼见着两口子越打越狠。 秦可欣在一旁哭唧唧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打了,我后天就要嫁给一个太监,你们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 闻言。 两口子这才停手。 他们像是看仇人似的,狠狠注视着对方,恨不得用眼刀从对方身上剜块肉下来。 顾欢颜心疼女儿,思索片刻,率先说道:“现在这种时候,只能去求秦枳那个小贱人了!” 说话间,母女俩不约而同看向秦信诚。 “你们看我干什么?要求你们去求,我可没脸去!” 祸都是秦可欣惹出来的。 她这么一闹,秦家公司与九天集团的合作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这几天秦枳没回来,定是在气头上。 故意出去躲清静了。 如今,公司的生死存亡都落在秦枳手上,他哪里还有闲心为了秦可欣的婚事去碍秦枳和阎屹洲的眼? 哪怕秦氏集团有秦枳的股份,可要是把人彻底得罪,阎屹洲也未必瞧得上那点儿损失。 秦信诚这会儿焦头烂额。 看到顾欢颜与秦可欣这对母女就心烦。 “都是你给惯得!” 秦信诚说完这句,便愤慨地出了家门。 秦可欣见状一脸惊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顾欢颜。 “妈,我真的要嫁给于凯那个废物吗?” 顾欢颜气归气。 可秦可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哪里愿意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可是秦枳…… 她是真拉不下脸去求。 “妈?” 耳边是秦可欣哭唧唧的呼唤声,顾欢颜把心一横,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找秦枳!” 秦可欣愣了一下。 “我……也要去吗?” “你当然要去了,祸是你惹出来的,你去才最有诚意!” 秦可欣一脸为难。 阎屹洲太恐怖了。 单单想着那晚,他发疯似的拿烟灰缸,把好好一双手砸成烂泥的样子,秦可欣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别哭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找秦枳!” 耳边传来顾欢颜的催促声。 秦可欣有万般不愿,也还是犹豫着应了下来。 母女俩才从屋里出来,就见到秦信诚坐在车里抽烟。 神情烦躁。 母女俩脚步微顿。 秦信诚烦躁地说道:“还不快点上车,你们知道阎屹洲在哪里吗?” 母女俩闻言,连忙上了车。 秦可欣感动的快要哭了:“爸爸,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这不是废话么。 哪有人不爱自己亲生骨肉的? 一家三口很快来到阎屹洲所住小区外面。 可这是高档住宅区,外人不允许进入。 一家三口被拦在外面。 秦信诚在路上就不停的给秦枳打电话,直到这会儿,十几通电话打过去,始终没人接听。 秦信诚又接连试了几次。 一家三口齐整整地盯着手机屏幕,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在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之后,秦枳终于接听。 “枳枳,是我,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电话里传来秦枳充满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啊爸爸,手机刚刚没在身边,您打这么多通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爸爸是想跟你说说……你妹妹的婚事……” “您昨天早上不是通知我婚期了吗?您忘了不成?” “不是说这个,是……想让你劝一下阎总,取消可欣跟于凯的婚事……” 秦信诚踌躇着说完。 电话那边是一片寂静。 一家三口再次屏气凝神。 须臾。 秦枳说道:“爸爸,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秦枳随即说道:“难道您忘了吗,于凯的爸爸可是秦氏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如果您因此得罪了于家,势必对秦氏造成重创。” “……” 秦信诚拿着手机的手倏然一抖。 手机霎时掉在车内夹缝中。 顾欢颜慌忙去捡。 她祈求地对秦枳说:“枳枳,阿姨求你,放可欣一马,你让阿姨做什么都可以!”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求一下阎总吧,他最听你的话了!” 秦枳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我放不放的问题了,你们仔细想想,这几天于家可是默许了这门婚事,现在你们说什么都不肯嫁,于家会怎么想?于总的手段我可是也有所耳闻,阎屹洲就算再厉害,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一家人挂断电话后,都瘫坐在车厢里。 婚礼如期而至。 秦枳作为秦可欣的姐姐,自然会参加婚礼。 阎屹洲有事耽搁,没跟秦枳一同到达婚礼现场。 一对新人入场。 秦可欣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掩饰不住一副苦瓜相。 而她身边的于凯,走路很奇怪,两条腿分得很开。 一瘸一拐的样子。 有些滑稽。 秦枳回想那晚狠狠踢了于凯一下的事。 难道给踢坏了? 应该没那么寸吧? 就在这时,秦枳看到人群里一道熟悉的婀娜身影。 居然是宋嫣然。 她竟然也来参加了婚礼。 而在她旁边,是一个身高一八几,长相与阎屹洲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该不会是那位跟于凯有些交情的阎家二少爷吧? 看来于家的威望的确不小。 居然连阎家和宋家的人也来参加婚礼了。 秦枳转开视线。 不经意就见到在t台下面抹眼泪的顾欢颜。 站在她身边的秦信诚则是一脸的强颜欢笑。 一想到十几年前,他们两个背着梁雅静苟且厮混的事情,秦枳就觉得痛快。 这是他们应得的! 婚礼流程很快走完,宾客们也已入席。 秦信诚被人拦着敬酒,恭喜他能跟于家成为亲家。 他脸上笑得春风灿烂。 心里却在滴血。 谁都知道,于家的小儿子不学无术。 家里产业是不少,可他却只拿着很小一部分干股罢了。 而他手里的那点钱,也大多被他挥霍一空。 女儿嫁给这样的人,这辈子就完了。 更让人悲痛的是,于凯如今已经不能人道…… 想到这里,秦信诚就心疼的要命。 秦枳故意来到跟前,提醒秦信诚注意表情管理。 他心里恨死了秦枳,可还是听话地假笑起来。 这时。 于家长辈过来,要与秦信诚干一杯。 秦信诚连忙拿着酒杯迎上去。 秦枳不经意伸出脚。 秦信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跌去。 “爸爸小心!” 秦枳立刻伸手,作势要去扶他,却只薅下一撮头发。 趁着大家都看向秦信诚时,她将头发塞进手包里。 这才上前搀扶。 “爸爸您没事吧?” 秦信诚这会儿气得要爆炸,可碍于场合,还是虚伪的说没事。 任由着秦枳把他搀扶起来。 因着这件事,几乎吸引了全场大半人的目光。 秦枳才找个地方坐下,便有一道高挑的倩影来到跟前。 “你是秦枳。” 秦枳抬眸,正巧迎上宋嫣然一双黑亮的眼。 以及她脸上淡淡的毫无攻击力的笑容。 上次见到她,是在夜店里昏暗的环境下。 只知道她漂亮,却没有现在看得这样清晰。 她的美不只是优越的长相,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不容亵渎。 秦枳有一瞬的恍惚。 正常情况下,在她与宋嫣然之间做选择,应该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宋嫣然吧? 这一刻秦枳甚至是有些自卑的。 她在打量着宋嫣然的同时,宋嫣然也在打量着她。 “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可以。” 宋嫣然随即坐下。 秦枳静静的看着她,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有些抵触。 秦枳开门见山的问道:“宋小姐,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关于阎屹洲的?” 秦枳等待着宋嫣然的回应。 同时也在害怕。 她觉得宋嫣然来者不善。 如果宋嫣然说,让她离开阎屹洲的话,她该怎么回应? “是的。” 宋嫣然很干脆。 秦枳心底莫名颤了一下。 她不喜欢被动。 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宋嫣然淡然一笑。 “屹洲说,你们那天在一起,只是为了给家里长辈一个交代,谢谢宋小姐,肯配合屹洲演这出戏。” 宋嫣然微微怔了一下。 阎屹洲居然连这个也跟秦枳说了。 看来他们两个真的感情很好。 宋嫣然脸上闪过一丝挫败。 随即说道:“秦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阎屹洲若想在阎家立足,他需要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一个能在事业上给予他帮助的人?” 第71章 司机还在…… 宋嫣然这番话说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秦枳的心脏。 呼吸也跟着一滞。 宋嫣然说的一点也没错。 阎屹洲的出身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想在如此庞大的家族里面立足,单单靠阎老爷子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更多倚靠和支持。 相比之下,宋嫣然这样的财阀千金,才真正适合阎屹洲。 “秦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阎屹洲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吧?” 秦枳深吸口气。 缓缓垂下眼皮,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当她重新抬眼看向宋嫣然的时候,眼中满溢着坚定,语气不卑不亢:“阎屹洲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需要旁人给他做选择,我没有资格,宋小姐你——也没有资格。” 闻言。 宋嫣然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阎家二少阎弛骁迎上宋嫣然,目光瞟了眼不远处的秦枳,说道:“你不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像吗?” 宋嫣然眉头微蹙。 下意识看向秦枳的方向,却见到阎屹洲已经朝那边走去。 她收回视线。 神情自若地一笑:“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旁观者清。”阎弛骁接着说道:“你家世好,长得也和秦枳有几分相似,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何不利用一下?” 宋嫣然眉心蹙的愈发紧。 尔后抬高了下巴,一脸傲娇地说道:“我堂堂宋氏千金,什么男人找不到,干嘛为了阎屹洲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况且…… 用手段得到他的人,也未必得到他的心。 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她家世好,人长得漂亮,个人能力也不差,本该有大好的人生,何必用手段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宋嫣然白了阎弛骁一眼:“果然近墨者黑,以后少跟于凯那种人来往,都把你给带坏了。” 说完,宋嫣然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背影也透着傲娇。 阎弛骁站在原地,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于凯那种人就瞧个乐子,谁跟他交心啊?” 这边。 阎屹洲瞥了眼走远的宋嫣然,危险的眯缝起眼:“她来跟你说什么了?” 秦枳淡淡一笑:“没什么。” 阎屹洲哪里肯相信? 宋嫣然与秦枳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突然遇到一起,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 见秦枳不说实话,阎屹洲也没再追问。 随即语气坚定的说道:“枳枳,联姻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要被任何人说的话左右好吗?” “好,我答应你。” 应道秦枳肯定的答复,阎屹洲紧张的情绪这才放松下来。 不远处。 秦信诚与顾欢颜两口子,看着秦枳与阎屹洲坐在一起,无比温馨的画面时,别提心里有多堵得慌。 可碍于阎家的势力,又丝毫不敢怠慢。 突然。 秦信诚见到坐在角落里的阎弛骁,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婚宴结束后,秦枳坐上了阎屹洲的车。 之前住在秦家的绝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拿到秦信诚的生物检材。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秦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秦枳从手包里拿出那几根被装进小密封袋的头发。 递到阎屹洲面前。 无需她多说,阎屹洲看到这几根头发的瞬间,就已知晓这是谁的。 他接过密封袋。 “我这就吩咐人到家里取,争取早点出结果。”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 见秦枳语气踌躇,阎屹洲立刻洞悉她的心思,温热大掌轻轻握紧她的手。 “枳枳,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你身边还有我。” 秦枳静静看着阎屹洲。 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宋嫣然的话回响在脑海中。 她当着宋嫣然的面,丝毫没有怯场,可这会儿面对阎屹洲时,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思绪很复杂。 “怎么了枳枳?” “没什么,谢谢你阎屹洲。” “不许跟我说谢字。” 秦枳见阎屹洲不悦,忙又说道:“好,以后不说了。” 阎屹洲脸上不满这才散开。 他握着秦枳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酒精的关系,他掌心很是炙热,就连看着秦枳的眼神也充满了灼热的气息。 整个后排座椅被暧昧包围。 脑海中是方才的婚礼现场,以及秦可欣和于凯交换戒指,宣读誓言的画面。 阎屹洲不由往秦枳身边凑了凑。 而他掌心灼热的温度,正源源不断过渡到秦枳身上。 “司机还在……” 秦枳轻声提醒。 可阎屹洲丝毫没在意,距离秦枳更近,直接把她逼到靠近车门的一角,伟岸身形像是牢笼一般将她禁锢在角落里面。 秦枳心跳蓦地加快。 呼吸间,尽是阎屹洲的味道。 是他独有的,夹杂着酒气与野性的味道。 “枳枳,我们何时也能举办婚礼?” 秦枳心口一颤。 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突然听到阎屹洲这样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宋嫣然那番话不合时宜的再次出现。 心口像是淤积了什么,不上不下就卡在那里,异常难受。 秦枳伸手抵住阎屹洲下压的身体。 “你喝多了。” “你真觉得我喝多了么?”阎屹洲反问,忽又想起阎家那边的压力,自嘲一笑,“的确……看来我真的喝多了。” 说完,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一路无言。 秦枳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瞥一眼,发现他单手撑着窗框,正看向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很快回到阎屹洲的住所,私人医生已经恭候多时。 阎屹洲将秦信诚的几根头发交给医生,并让他调取李梅的dna同时做比对。 秦枳第二天晚上拿到结果。 结果显示,她与秦信诚没有血缘关系。 而李梅,的确是秦信诚的亲生女儿。 这就说明,李梅说的话都是真的。 秦枳握着检测报告的手蓦然用力,指节被捏的翻了白。 她咬紧牙根说:“秦信诚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不惜耗费那么多年,最终独吞我妈妈的财产,还害得她险些自杀身亡!” 阎屹洲温柔的握着她的手,眼底没入一丝狠戾:“枳枳,你想让我怎么对付他?” 秦枳狠狠吞咽了下,愤恨道:“我要夺回我妈妈的一起,要让那个害了我妈妈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梁雅静没死是她命大。 不能因为她没死,就觉得秦信诚没有谋财害命! 他们一家就是吃人血馒头的恶鬼! “好,我这就去办。” 阎屹洲说完,便要打电话吩咐人。 秦枳立刻拦住他:“这件事不需要你出面。” 阎屹洲骏眉一拧。 明显的不高兴了。 秦枳眼神复杂的看着阎屹洲。 他已经为她做了够多了,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不惜一切代价擦着红线的。 秦枳绝对不能再让阎屹洲为她这么做。 秦枳轻轻拥住阎屹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方才还满脸不悦的大男生,突然之间眉头舒展,一脸惊喜的看着秦枳。 “我有更好的办法。” 秦枳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没入一丝掩饰不住的阴翳。 她不仅要让秦信诚付出代价,还要拿到秦氏所有的股权! 秦枳收回思绪,转而看向阎屹洲:“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枳枳你说。”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当年秦信诚转移资产的证据。” “没问题,我尽快给你回复。” 秦枳深吸口气。 她不是秦信诚的女儿,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她又不免好奇,她的亲生父亲会是谁? 哪怕秦枳没说,阎屹洲也大概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回想秦枳曾说过亲情重要的话,他在一旁坚定又温柔地说道:“枳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找到亲生父亲!” 秦枳语气急切:“不要!” “怎么了枳枳,为什么不要?” 秦枳轻轻地抿着唇。 上初中那会儿她曾贪玩,看过秦信诚与梁雅静的结婚证,结婚日期她还记得。 两人成婚半年后,梁雅静就生下了她。 当时她还因此问过梁雅静,梁雅静却闭口不言。 那时候秦枳只觉得是爸妈感情好,婚前就有了她,现在想来,梁雅静是带球嫁给秦信诚的。 若梁雅静深爱那个人,或是她过的幸福,又怎么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秦信诚? 秦枳已经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就是个背信弃义渣男! 那样的父亲她才不想要! 秦枳咬着牙根,心里诅咒那些坏人全都下地狱! 她气鼓鼓的模样落入阎屹洲眼里,竟觉得这样的她无比可爱。 他轻轻将秦枳拥入怀里,说道:“枳枳,不然我们回国吧。” 秦枳点点头。 回国也好。 秦信诚这里,自会有人来对付他。 阎屹洲定了两天后晚上飞往国内的机票。 司机驱车前往机场时,竟然遇到临时施工,道路被封锁住了。 “我出门前明明查了一下道路信息,没有提示这里施工啊?”司机疑惑的嘀咕着。 阎屹洲问:“临时换路来得及么?” “不确定,我只能尽力赶!” 阎屹洲靠着后排座椅,似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烦躁地扯了扯衬衣领口。 “快点调头!” 第72章 把秦小姐扔进海里 阎屹洲一声令下,司机连忙打方向盘。 还没来得及完成调头,就发现周围已经被几辆黑色的轿车围住,他们的车根本开不出去! 秦枳看到这场面蓦地慌了神。 下一秒。 温热大掌攥住她冰凉的手。 “枳枳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阎屹洲这话才说完,几辆车的车门打开,分别下来几名魁梧高大,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 发达的肌理在西装布料下若隐若现。 一看都是练家子。 秦枳反握住阎屹洲的手,指尖更凉了。 司机锁了车门。 可这并不是个办法,他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车里。 其中一名黑衣男人来到车边,毕恭毕敬地弯下身,敲了敲车窗。 阎屹洲将车窗落下。 黑衣人又恭敬地向阎屹洲转达老板的意思:“三少爷,先生吩咐,请您和秦小姐去家里做客。” 阎屹洲愤懑地咬紧了牙根。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不要动秦枳!” 黑衣人面露难色,表面上恭敬,却不是听命于阎屹洲,只得说道:“抱歉三少爷,先生的吩咐我不能违背,有什么话,还请您当面跟先生说吧。” 秦枳知道阎明俊想要见自己的原因。 无非就是让她离开阎屹洲。 她也知道阎屹洲为什么不想让她见阎明俊。 秦枳不想让阎屹洲为难。 秦枳随即说道:“我没事的,我们被困在车里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当面说清楚。” 阎屹洲拉着秦枳手的力道又紧了紧。 那双黑眸深深凝视着秦枳的眼睛,说道:“枳枳,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边,好吗?” 秦枳迟疑了。 她何德何能,让阎屹洲不惜对抗家族,也要跟她在一起? 她不觉得自己值得阎屹洲这样做。 “枳枳?” 阎屹洲透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在身侧传来,秦枳回过神,说道:“我答应你。” 得到秦枳的回应后,阎屹洲才打开车门。 两人分别从两侧下车。 秦枳被带上其中一辆车时,阎屹洲立刻就要跟着坐进车里,却被黑衣人拦住。 “对不起三少爷,您不能坐这辆车。” “为什么?” 阎屹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底透着几分疯戾,仔细看,还能看到几条红血丝。 他此时的情绪几近爆发的状态。 黑衣人见他这样,被吓了一跳,可他们毕竟是听命于阎明俊的,两边都得罪不起。 “三少爷,这是先生的吩咐,我们不敢违背……” “我管他什么狗屁吩咐,我就要跟枳枳乘同一辆车,要是你们不同意,今天就别想带我们走!” 阎屹洲疯子似的说着,眼神里透着狠。 可当他转身就要上车时,还是被黑衣人拦住。 这些人虽是表面上无比恭敬,却没有一个人肯听他的。 关键他们人多势众。 就算阎屹洲要奋起反抗的话,也根本没有胜算。 阎屹洲疯起来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他啥时候动手,朝着拦住自己的人就是一拳。 那人明明身材魁梧健硕,在阎屹洲一拳下,还是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最终瘫坐在地上。 鼻子以下血淋淋一片。 立刻有人上前来拉住阎屹洲,他发疯一般与这些人扭打起来。 “别打了!” “快住手!” 秦枳被吓坏了。 她不是第一次见阎屹洲打架,却是第一次见他跟这么多人打。 明摆着这些人都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又全部都是听命于阎明俊的打手,阎屹洲就算再这么能打,也根本占不到便宜。 最终结局还是一样的。 “阎屹洲,你不要再打了,我害怕!” 这句‘我害怕’果然奏效。 阎屹洲霎时停了手。 他连忙来到秦枳跟前,用那双沾了血的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擦去她脸颊上的泪。 一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吓你。” “阎屹洲,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闻言。 阎屹洲脸上的歉意更甚。 “枳枳,我是不是很没用?关键时候无法保护你……” 秦枳搂住他脖子,轻轻吻住他的唇。 “阎屹洲,你很好。” 阎屹洲深深凝视着秦枳,言语坚定的说道:“枳枳,别怕,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秦枳知道阎屹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担心阎明俊会对她不利。 而他的承诺,秦枳是相信的。 秦枳说:“知道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在一起。” 阎屹洲轻轻吻了下秦枳的额头。 须臾。 他眼神凶狠的对黑衣人说:“你们最好不要动她,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墨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请三少爷放心,秦小姐是先生的贵客,也是您在意的人,就算给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伤害秦小姐!” “最好如此!” 阎屹洲眼神里透着阴戾。 秦枳落下车窗,与阎屹洲对视一眼,仿佛在用眼神安抚着他早已慌乱的情绪。 秦枳起先还能看到载着阎屹洲的那辆车,跟在自己的车后面。 而在她下意识观察了车内情况后,再次抬眸看向后视镜时,已经不见那辆车的影子。 看向前方时也没有。 秦枳不免有些心慌。 这是要把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吗? 虽说方才黑衣人信誓旦旦的答应阎屹洲,不会伤害她,可这一刻坐在陌生的车里,身前身边还分别坐着两名黑衣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 尽管她表面维持着淡定自若的模样,心跳已经紧张的开始飙升。 不知过去多久。 秦枳被带到一栋沙滩别墅。 远远就能见到矗立在海面的灯塔,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却丝毫不觉惬意。 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秦枳被带进别墅大厅。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鬓边有少许白发。 不难猜到,这就是阎屹洲的生父——阎明俊。 “先生,秦小姐已经请过来了。” “嗯。” 男人沉声应了一下。 尔后。 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小姐,请坐吧。” 秦枳绕过沙发,来到阎明俊面前。 并未落座。 “不知阎先生找我过来,是因为什么?” 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在整个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的名声比活阎王还有过之。 任谁见了他,都会是衣服惧怕且小心翼翼的模样。 偏偏站在自己面前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阎明俊不禁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尔后眉头微微蹙起。 “秦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秦枳懵了一下。 当初第一次见到阎老爷子的时候,就曾听他那样说过。 秦枳并不觉得,自己能与除阎屹洲之外的阎家人,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阎先生说笑了,我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怎么能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人物呢?” 这倒是。 阎明俊随即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秦小姐还是坐下说话吧。” 秦枳随即坐下。 秦枳坐下后,阎明俊依旧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眼神丝毫不加遮掩。 秦枳被盯得很是别扭。 这眼神丝毫不像是长辈该有的眼神,倒像是跟于凯一路的龌龊垃圾。 阎屹洲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也不难看出,阎屹洲母亲,当年定是着了他的道,最终未婚生子,落得自杀身亡的悲惨下场。 阎明俊打量了秦枳片刻,说道:“秦小姐,你应该知道,凭你的出身,这辈子都进不了阎家的门,屹洲是注定要与宋家联姻的,而你的存在,让联姻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很不应该啊!” 阎明俊声音低沉。 语气里带着点阴狠。 一阵海风吹过,秦枳竟忍不住哆嗦了下。 阎明俊点燃一根雪茄,轻轻吸了一口,袅袅的烟雾被流动的海风带到秦枳周围。 呛得她轻咳了一声。 须臾。 阎明俊瞥了眼茶几上的支票,说道:“只要你肯离开屹洲,这张空白支票随便填。” 秦枳垂眸瞅了瞅。 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屑。 “如果我说,我不要支票呢?” “哈哈哈……” 阎明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止了笑声,看向秦枳的眼神里充满阴鸷。 “方才秦小姐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别墅外面就是一片海,如果我让人把秦小姐扔进海里,或许用不了一晚,就被水里的那些鱼吃的骨头都不剩,就算剩下几块残渣,也会被湍急的海浪卷走,秦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了吧?” 阎明俊以为这话会把秦枳吓住。 可坐在他对面的秦枳,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因着这些话感到害怕。 秦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果阎先生想要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以有无数种方式,”秦枳微顿,瞅了瞅茶几上的支票,接着说道:“只怕,这张支票有命拿也没命花,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嗬,你倒是胆子大!” 阎明俊危险地眯起眼,随即起身,走到秦枳身后,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俯下身来。 在秦枳耳畔说道:“屹洲是注定要与宋家联姻的,而你的存在,对屹洲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不允许有任何变故出现!” 第73章 命悬一线 秦枳心底一颤。 她已经料想到自己即将被扔进海里,被无数条凶猛的肉食鱼类疯狂啃食的宿命。 可她不想认命。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秦信诚遭到报应。 她还答应了阎屹洲,无论何时,都要坚定的选择他。 秦枳紧紧地攥着掌心,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面。 她用疼痛来驱逐心底的恐惧。 那张精致的脸上,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她忽然勾唇笑了。 这笑容让整个大厅都染上一丝诡谲的气息。 明明正在面对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正在面临着死亡威胁,她本该哭哭啼啼,一边流着泪,一边向阎明俊恳求饶命。 可她偏偏就没有这么做。 “你笑什么?” 阎明俊有种威严被挑衅的感觉。 他高高在上习惯了,第一次见到没把他权威放在眼里的女孩子时,难免会恼羞成怒。 秦枳嘴角笑意再次加深。 “阎先生,我想……在您把我扔进海里之前,有必要告诉您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秦枳不紧不慢地说道:“您大概不清楚,您的儿子阎屹洲,究竟有多在意我,如果我死了,您觉得他会如您所愿迎娶宋家千金呢,还是会陪着我一起去海里喂鱼呢?” 方才还一脸上位者姿态的阎明俊,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带秦枳来这里的手下随即说道:“老板,方才把秦小姐请回来时,少爷发疯,打伤了几个人。” 闻言。 阎明俊眼底的愤懑掩饰不住。 想不到他竟能生出这么一个恋爱脑的儿子来! 阎明俊阴狠的看着秦枳,讥诮地说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可你别忘了,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我能让他为了你跟宋家千金见面,就也能让他为了你跟宋家千金联姻!” 秦枳神经一滞。 阎屹洲答应与宋嫣然见面,竟然是为了她…… 她还因此与阎屹洲大吵一架。 想到这里,秦枳就满心的懊悔。 阎屹洲听到她说那些狠话时,得有多伤心啊? 这时。 阎明俊的手机骤然响起来。 手下立刻将手机递给他,一边恭敬地说道:“先生,是三少爷的电话。” 阎明俊瞅了秦枳一眼,随即接过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阎屹洲疯子似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我警告你,如果秦枳少一根头发,你也别想如愿,我会陪着她一起死,不信你可以试一试,看我会不会这么做!” 阎明俊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冷着一张脸说:“阎家教你这么多年的规矩,就是让你毫无尊卑的跟老子说话吗?” 电话里传来阎屹洲的冷笑。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一天,就注定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阎屹洲微顿,疯戾的一字一顿道:“若秦枳安然无恙,我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她若有事,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阎明俊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 阴冷目光转而看向秦枳,看得出他在拼命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阎明俊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阎家大少爷——阎旭尧。 另一个便是阎屹洲。 五年前阎旭尧意外去世,眼见着庞大家业就要落在他弟弟一脉的手里。 阎明俊作为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家族产业落入弟弟手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又将这件事告知给父亲阎振海。 阎家这样庞大的家业,最忌人丁不旺,阎振海得知这件事后难掩悦色,立刻派人找寻阎屹洲的下落。 四年前终于找到他,并把他带回阎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他聪明的像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深得阎振海的欢心。 阎明俊这个亲爹自然也为之骄傲。 只是…… 阎屹洲从见面的那天起,就跟他八字不合,事事都要与他对着干。 这几年来,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疏离也就算了吗,阎屹洲还把他当仇人似的怨恨着。 如果不是看在阎屹洲是他唯一的血脉,他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有阎屹洲在,他将来才不至于被弟弟一家吃绝户。 可阎屹洲毕竟才回来四年,在阎氏家族内部并没有太多自己的势力。 要想快速拿到更多资源,只能借助与宋家的联姻。 他必须逼阎屹洲一把,决不能让老二家的阎弛骁捷足先登! 阎明俊曾不止一次给阎屹洲灌输这些思想。 让他愤怒的是,阎屹洲才不管这些,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回国。 阎明俊实在拗不过阎屹洲,才在阎屹洲归国前夕,给了他一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必须回来与宋家千金见面。 如今期限已到,阎屹洲却一心扑在秦枳这个搬不上台面的女人身上。 把答应他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着实令他愤慨! “把电话交给秦枳,我要确定她的安全!” 阎明俊捏着手机的力道再次紧了紧,眼神阴戾的好似要杀人。 可他在阎屹洲强硬的态度下,还是败下阵来,将电话递给了秦枳。 “阎屹洲。” 听到秦枳的声音后,阎屹洲疯戾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他安抚道:“枳枳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我不怕。” 秦枳的声音很平静。 她听出阎屹洲紧张的语气,反过来安抚道:“你放心,我没事,阎先生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 “那就好,枳枳,等我!” “好,我等你。” 说着这些时,秦枳鼻翼微酸,眼眶也泛起温热的感觉。 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命离开这里。 阎明俊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要想让一个普通人在世界上消失,实在太简单了。 “阎屹洲……” 秦枳压制着心底的恐惧,轻轻唤了一声。 “枳枳我在。” 秦枳忍着哽咽,喉咙疼得发紧:“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枳枳我爱你,和四年前一样真挚。” 在面对阎明俊这样的危险人物时,秦枳都能做到表面上毫无波澜,可听到阎屹洲这番话后,秦枳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滴泪水溢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滑落。 手机霎时被阎明俊夺走。 汇聚在下巴的泪珠儿也霎时滚落。 秦枳在心底默默说着:“阎屹洲,如果我们还能活着见面,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耳边传来阎明俊凌厉的声音:“你听到了,她现在是安全的,可你若是一意孤行的话,我就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了。” “你敢!” “嗬……儿子,你也不妨试试,看我敢不敢?” 说完,阎明俊便挂断电话。 阎屹洲愤懑的嘶吼声,也随着电话被挂断戛然而止。 阎明俊将手机递给手下,转而看向秦枳。 “秦小姐,如果你真爱屹洲的话,就该为他考虑,是想让他和你一样做个社会底层,每天看人脸色行事,还是想让他做人人仰望的阎氏继承人?全在你一念之间。” 秦枳不语。 阎明俊继而又说:“你也看到了,屹洲暴躁易怒,做出过不少过激行为,要不是有阎氏家族为他兜底,等待他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弄死别人,要么别人弄死他,你想看到哪一样?” 闻言。 半晌未言语的秦枳突然抬眸看向阎明俊,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不清楚么?” 阎屹洲那么聪明伶俐的男孩子,哪怕是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里面,他也会是一个无忧无虑、阳光开朗的大男生。 可他的人生经历,早已经不允许让他成为那样的人。 他经历了那么多人生至暗时刻,无异于从地狱里走出来,这样的他没有变成真正的疯子已经是奇迹。 阎明俊怎么有脸再提及阎屹洲情绪不稳定这件事? 阎明俊被秦枳质问的哑口无言。 他静默片刻,恼羞成怒的说道:“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阎明俊便气恼地离开。 别墅内外都有人把守,秦枳根本逃不出去。 来这里的路上,她的手机就被收走,报警也是不可能的。 秦枳起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来不知不觉就歪在上面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秦枳在睡梦中被渴醒。 起来后便开始找水喝。 可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就连厨房里的水龙头也是干涸的状态。 秦枳只得问把守的人:“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黑衣男人垂眸看看秦枳,语气不善的说道:“先生吩咐,秦小姐答应离开少爷的话,才能喝水吃东西。” 秦枳深吸口气。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 又不知过去多久,天色渐渐亮起来,秦枳也有些饿了。 期间秦枳挺过去几次。 直到第二天下午,秦枳又一次感觉到饥饿,并且这种感觉比之前更加强烈。 伴着强烈饥饿感,秦枳开始头晕眼花。 身上也开始盗汗。 她意识到是自己低血糖犯了。 她踉跄着来到黑衣人跟前,说道:“能把我的包给我吗?” “不能!” 黑衣人的回答十分干脆。 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秦枳强撑着继续说道:“大哥,我低血糖犯了,我只是想吃一块糖。” “阎先生交代的事我不能违背,秦小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阎先生的话,尽快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别再想着耍什么花样了!” 黑衣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在他看来,一个正常人,饿个三两天完全没问题。 加之阎明俊的命令不能违背,他觉得秦枳就是在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大哥,我没有装可怜,我真的是……低血糖犯了……求你……求……” 第74章 四年前那个雨夜,你为什么…… 秦枳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因着强烈的晕眩感倏然倒在地上。 黑衣人见状,连忙蹲下身查看情况。 见她还有呼吸,便拍着她的脸颊,不客气地说:“哎,醒醒,别再装了,你装可怜我也不会同情你,要想离开这里,就好好想想阎先生的话,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人叫了一会儿。 秦枳没有任何反应。 另外一名守在室内的黑衣人来到跟前,也尝试叫了几声。 秦枳依旧没反应。 两人相觑一眼。 其中一名黑衣人便找到秦枳的包,打开一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几块糖。 “她该不会真有低血糖吧?我听说低血糖严重是会死人的!要是真死了,少爷肯定得让我们陪葬!” 两名黑衣人瞬间慌了神。 他们一人赶紧打电话通知阎明俊,另一人则是着手去将秦枳抱起。 黑衣人电话还没来得及拨通,握着手机的手,倏然被飞来的西装外套缠住,手机落在地上的同时,他也因着惯性蓦然倒了下去。 “少爷?” 试图抱起秦枳的黑衣人见状,停住动作,诧异又惊恐的看向冲过来的阎屹洲。 阎屹洲见秦枳倒在地上,瞬间猩红了眼。 他怒然将黑依然踹翻在地。 两腿一软,跪在秦枳身边。 “枳枳!你醒醒枳枳,我是阎屹洲,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枳枳?” 阎屹洲在秦枳耳边呼唤着秦枳,声音一句比一句崩溃和绝望。 他探了探秦枳的鼻息与心跳后,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少爷,您不能……” “找死!” 阎屹洲一脚直接踹向黑衣人腹部,那人捂住肚子,疼得满头是汗。 “叫救护车,听到没有!枳枳如果出事,你们全都得陪葬!” 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也全都追了进来。 见到暴走的阎屹洲后,谁也不敢近前。 他们都知道这位少爷发起疯来究竟有多可怕。 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始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 阎屹洲抱着秦枳往别墅外面走。 许是听到阎屹洲的呼唤,以及感受到身体强烈的颠簸,秦枳无力地抬起眼皮。 声音像小奶猫似的:“阎屹洲……我……在做梦吗?” “枳枳,你没有做梦,我来了,我……来晚了,枳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枳觉得视线都是模糊的。 就连阎屹洲的声音,听在耳中也像是隔着一堵墙,不是很清晰。 她想抬手抚上阎屹洲的脸颊,可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根本抬不起来。 “我好困……” “枳枳,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看到秦枳缓缓闭上眼睛,阎屹洲疯狂呼喊:“枳枳!别睡枳枳,千万不要睡!不要睡……” 说到后面,阎屹洲的声音是哽咽的。 喉咙痛的快发不出声音。 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溢满了眼眶。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能失去秦枳。 旁人眼中,他身为阎家继承人,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七年前那具行尸走肉,在遇到秦枳之后,疯狂长出血肉,也有了灵魂。 从此他满心满眼只有她。 与她分别的四年来,也是靠着信念支撑,才能活下来。 若秦枳不在了,他也就死了。 “枳枳我求你,不要有事,求你……”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阎屹洲近乎绝望的看着怀里的秦枳。 一双手死死地攥紧。 因着太过用力,两只手都是颤抖的。 而那双浸了血的眸子里,是近乎疯癫的凶狠。 秦枳被推入抢救室。 跟他一同来的黑衣人拿着手机来到跟前,小心翼翼地说:“少爷,老爷的电话。” 阎屹洲疯戾的眼神扫过去时,黑衣人身子倏然一抖。 尔后。 阎屹洲压抑着情绪接听电话。 “你最好祈祷枳枳没事。” 他声音有种平静的疯感。 不等阎明俊开口,阎屹洲已经摔烂手机。 不知过去多久,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 “病人送来的比较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仍需留院观察。” “好,谢谢。” 阎屹洲身体上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秦枳被推入病房。 阎屹洲一刻也不曾离开。 门口还站着那些黑衣人,像是正在等待蚕食尸体的秃鹫。 阎屹洲看到就心烦。 “滚啊!” 见他发火,那些人一个个全都离开病房门口,却是换了稍远一些的位置继续监视。 阎屹洲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轻轻关上病房门。 房间里只有他和秦枳两个人。 暴躁的想要杀人的情绪,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枳枳,医生说你没事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他抓着秦枳的手。 轻轻摩挲着。 又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掖在耳后。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仿佛憔悴了许多。 整个人都是破碎的,绝望的,胆怯的。 他从没这么害怕失去她。 他将头埋入秦枳身侧,轻轻握着她的手,递到唇边亲吻。 发觉她手指微动,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起来。 “枳枳?” 秦枳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她梦到阎屹洲抱着她,一声声在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还梦到有人在身边走动,观察着她各项身体指标。 梦到监护仪的嘀嘀声。 秦枳缓缓睁开眼。 跃入眼中便是满眼惊喜注视着她的阎屹洲。 “阎屹洲?我……是在梦里吗?” 听到秦枳开口说话,阎屹洲喜极而泣,他将秦枳的手至于唇边。 细细地吻着。 让她感受着真实的自己。 哽咽着说:“枳枳,是我,你没有做梦,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 秦枳轻轻压住阎屹洲的唇。 “不怪你,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 “还不够。” 看着阎屹洲深情的眼神,秦枳心中无比复杂。 秦枳深吸口气,说道:“阎屹洲我饿了。”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们能不在医院里面吃吗?” 阎屹洲轻哄道:“现在不行,你需要留院观察,确定完全没事后才可以出院。” 见秦枳小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阎屹洲接着说道:“而且你现在很虚弱,不宜走动,我们晚一点再出院,好吗?” “嗯。” 阎屹洲吩咐人为秦枳准备了营养餐。 吃过东西后,秦枳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可阎屹洲说什么都不肯她出院。 第二天。 在得到医生的准许后,阎屹洲才吩咐人为秦枳办理了出院手续。 来到停车场时,秦枳看到阎屹洲的车旁还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分别有身穿黑色西装的肌肉男从车上下来。 见到阎屹洲的瞬间,恭敬地向他行礼。 “少爷,先生有请。” 秦枳下意识抓紧了阎屹洲的手。 回应她的,是更加有力温热的手掌。 “枳枳,我们去见阎明俊。” “嗯。” “你怕吗?” 秦枳瞅了瞅阎屹洲:“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阎屹洲勾起唇角,抬手抚了抚她的头。 “乖。” 就这样,秦枳被阎屹洲拉着上了车。 与上次不同,两人并没有被分开。 大概阎明俊也见识到了阎屹洲疯癫的模样,便也没有再激怒他。 汽车行驶的途中,秦枳始终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看着倒退的景物。 此时的她和这些景物一样,仿佛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移动。 阎明俊与宋嫣然的话,一股脑出现在她脑海中。 脑子里很乱。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 她甚至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义无反顾选择阎屹洲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回去面对阎明俊。 “枳枳,别怕。” 阎屹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秦枳收回思绪。 同时也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她转而看向阎屹洲,踌躇着问道:“阎屹洲,四年前的那个雨夜,你为什么……” 第75章 取消联姻 轿车停下。 车门随后被打开。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将秦枳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打断。 不远处,是一架直升机。 最终。 直升机在市中心一栋顶级豪宅停机坪降落。 两人下了直升机后,立刻有一名管家装扮的中年男人迎上来。 “少爷,先生在茶室,已经等候您多时。” 两人被管家带领着来到茶室外面。 管家突然顿住脚。 “少爷,先生吩咐,只单独见您一个。” 阎屹洲看着管家的眼神疯戾骇人,声音像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你最好让开!” 管家被阎屹洲眼中的戾气震慑住,怯生生地低下头,为两人推开茶室的门。 “请。” 阎明俊坐在茶桌后面的蒲团上,正在享受着茶道带给他的片刻宁静悠然。 抬眸见阎屹洲和秦枳一起进来时,脸色略微沉了沉。 “先生,我……没拦住。” 阎明俊扬手,管家便退出了茶室。 须臾。 阎明俊斟了三杯茶,并示意阎屹洲与秦枳两人坐下。 阎屹洲拉着秦枳坐在蒲团上。 阎屹洲始终保持警惕,仿佛对面坐着的男人是洪水猛兽,全然没有把他视作亲近的长辈。 见两人没有喝茶,阎明俊脸色愈发阴沉。 “怎么,怕我在茶水里面下毒不成?” 阎屹洲没言语。 却依旧没有喝面前的茶。 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要妄想靠出卖我的婚姻,来达成任何目的,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阎屹洲满脸愤慨。 阎明俊却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没有理会阎屹洲的话,也没有抬眸,而是一步步完成着沏茶的步骤,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归于平静,不至于在晚辈面前失了体面。 须臾。 他抬眸睨向秦枳:“秦小姐,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可有认真考虑?” 秦枳神经一紧。 从医院出来,直至来这里的一路上,她始终在纠结着这件事。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真正适合阎屹洲的究竟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心底始终有一道无法释怀的坎儿。 只是…… 依旧很难做出取舍。 阎屹洲见秦枳面露犹豫之色,瞬间慌了神,他愤怒的看着阎明俊道:“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何必难为枳枳?” 同时。 阎屹洲握着秦枳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该做出怎样的决定,又像是在用手上的痛感,惩罚她此时的犹豫不决。 那双墨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秦枳。 薄唇轻启,试图唤起她对自己哪怕一点点的情感。 “枳枳?” 秦枳收回思绪。 抬眸看向阎明俊,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想好了。” 阎明俊一双阴鸷的眸子看着秦枳,眼神里噙着几分得意,似乎已经料到秦枳会做出有利于他的抉择。 “枳枳……” 阎屹洲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秦枳是他的全部。 他不敢想象,若是秦枳不要他了,他该怎么生活下去。 “之前宋小姐也曾跟我说起过类似的话题,我的回答是,阎屹洲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什么,我们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同时,我也没有兴趣卷入你们的豪门争斗中,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希望阎先生不要再试图让我来替阎屹洲做出选择。” 闻言。 阎明俊捏着茶杯的手蓦地收紧。 阎屹洲却是一副开心模样。 他深情的看着秦枳,说道:“枳枳,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 秦枳淡淡地抿着唇。 就当她自私吧。 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看到阎屹洲是开心的。 啪! 阎明俊用力将茶杯拍在桌上,里面滚烫的茶水因此溢出来,溅在他手上,却全然感受不到痛一般。 “你爷爷始终把你视作阎氏继承人来培养,你的婚姻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未来,只有宋家千金才能——” “够了!”阎屹洲愤然而起,“我不是你争权夺利的筹码!我根本不在乎银行里那些冰冷的数字,就算我身边没有枳枳,我也会是这样的选择!所以……你不要再试图用枳枳来威胁我!” 看着阎明俊不痛快,他才是最痛快的。 他甚至希望看到阎明俊被叔叔一家吃绝户,绝望而死的结局。 不…… 那样似乎太便宜他了! 阎明俊愤怒地说:“你当然不在乎那些冰冷的数字,因为你从来不缺,一旦你没有钱,就会知道那些冰冷的数字究竟有多重要!你爷爷当年白手起家,我们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你——” “嗬!” 阎明俊的话被阎屹洲一声轻笑打断。 “你笑什么?!” “我从来不缺?哈哈,我从来不缺!”阎屹洲讥诮地勾着唇角,方才还噙着笑意的眼睛,渐渐被阴霾取代:“四年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你可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阎明俊被质问的语塞。 好一会儿他才拉下脸,平复着情绪说:“屹洲,从前是爸爸不对,可你回到阎家之后,爸爸始终都在尽力弥补曾对你的亏欠,我……” 不等阎明俊把话说完,阎屹洲阴沉着脸色,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亏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个被你强迫,意外怀孕产子,最终抑郁自杀的女人。” “……” “所以……你没有权利操控我的人生。”阎屹洲拉住秦枳的手:“枳枳,我们走!” “站住!” 阎明俊惯用他身为长辈的威严,可阎屹洲丝毫不把他所为的威严放在眼里。 拉着秦枳往外走。 在他歇斯底里让他站住的那一刻,脚步甚至都不曾停顿一下。 “拦住他!” 阎明俊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名西装男拦在两人身前。 就在这时。 管家拿着手机来到阎明俊跟前,恭敬的说道:“先生,宋家的电话,好像是宋先生亲自打来的。” 阎明俊反复吐纳后才接听电话。 电话中传来一道清冽的男人声音:“阎兄,既然两个孩子都不认可这门婚事,我看就此作罢了吧。” “可……” 宋知宴继而又说:“你我两家的地位,实在没必要用孩子的婚姻绑定利益,还是尊重他们年轻人的选择为上,和睦的亲情远比什么都重要。” “……” 阎明俊听了宋知宴一番话,惭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 只得随意寒暄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管家看看被西装男拦住的两个年轻人,小心翼翼问阎明俊:“先生,少爷和秦小姐……” 阎明俊烦闷地摆摆手。 管家便给西装男们使了个眼色。 拦在秦枳与阎屹洲面前的西装男们,立刻恭敬地退至一边,给两人让出一条路来。 秦枳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可看着阎明俊前后的反应,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定是宋家那边放弃了两家联姻的决定。 其实宋嫣然给秦枳的第一印象很好。 宋嫣然如此得体,可见她的家风也定然错不了。 这一刻,秦枳回想着自己和阎屹洲各自恶劣的爸爸,突然有点羡慕宋嫣然了。 秦枳转而看看阎屹洲。 拒绝与宋家联姻,对阎屹洲来说,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枳枳,在想什么?” 秦枳抿唇淡笑了下:“在想……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阎先生都不会逼你联姻了。” 阎屹洲眼底没入一丝厉色:“我要让他永远断了这个念头!” “嗯?你打算怎么做?” 阎屹洲唇角微勾,眼底厉色在看向秦枳的瞬间化作柔情。 “你说呢?” 阎屹洲往秦枳跟前凑了凑。 哪怕故意卖关子没说,秦枳也已经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两人很快回了国。 秦枳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李梅。 李梅依旧被阎屹洲的人关在私人医院里面。 过去这段时间,李梅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不知是忌惮阎屹洲还是怎的,秦枳觉得李梅淡然温顺了许多,甚至见到她的时候,都没有主动请求她放了自己。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秦枳和李梅坐在长桌的两端。 李梅平静的外表下透着丝丝警惕。 “你突然来找我,该不会是来泄愤的吧?” 毕竟她之前对秦枳做过那么恶劣的事情,秦枳恨她也无可厚非。 秦枳淡笑了下,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秦枳随即从包里拿出那份dna鉴定报告,推至李梅面前。 李梅看过报告后一脸震惊。 “你不是秦信诚的女儿?” “嗯,我们两个并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不过……” “不过什么?”李梅急切地问。 “不过你倒是有个被宠成了小公主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才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 秦枳微顿,忽视掉李梅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说道:“秦信诚真是厉害,先是骗你妈妈假离婚,又骗我妈妈结婚,然后婚内又出轨顾欢颜,生下秦可欣,还转走了我妈妈全部资产,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在国外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前不久,秦可欣还攀上高枝儿,嫁给了于家的小少爷……” 秦枳目光落在李梅身上,又自嘲一笑。 “相比之下,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啊。” 见李梅一脸的震惊,两只手紧紧地攥着鉴定报告,指节微微泛白。 秦枳继续说道:“很少听你提起妈妈,应该也已经不在了吧?我妈妈四年前也险些自杀身亡,现在还病得很严重,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可害了她们的人,如今却活的比谁都滋润,嗬……真是天道不公啊……” 秦枳长叹了口气。 随收回思绪,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至李梅面前。 “这里是一千万,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李梅看着桌上的支票,以及上面庞大的数额,惊诧又狐疑的注视着秦枳:“你会这么好心?” 秦枳说:“你害过我不假,我也恨过你,但追根究底,我们之所以会遭遇这些,都要拜秦信诚所赐,我更应该恨他,而不是你。看在我们都是苦命人的份上,我不想跟你为敌,而这些钱,是我在秦信诚那里要的股份分红,他是你爸爸,这些钱理应有你一份。” 闻言。 李梅狐疑地问道:“他给了你多少股份?” “十八个点。” 李梅更是一脸的震惊。 眼神里还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嫉妒与羡慕。 秦枳继而又说:“秦信诚很清楚,我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之所以给我这么多,是他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要借着我的关系与九天集团合作,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或许,他应该会心甘情愿给你吧?” 李梅若有所思。 秦枳再次开口说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李梅眯起眼睛,不悦的看着秦枳。 在她看来,秦枳就不想她好。 秦枳很是中肯的对她说:“因为人性和亲情,在某些人身上,是经不起试探的,所以我才会主动给你一千万,只要你节俭一些,后半生定会无忧。” 李梅依旧沉默不语。 不知道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秦枳随即站起身,说道:“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支票给你,并且告诉你,我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同样也是受害者,而不是被秦信诚宠爱的女儿,除此之外,我已经向阎屹洲恳求,让他还你自由了,你现在就可以拿着支票离开了。” 李梅起先还有些意外。 看到秦枳肯定的表情之后,知道自己真的重获自由,心底不免开心。 “谢谢。” 李梅说着,便拿起支票先秦枳一步走出会议室。 秦枳在后面叫住,再次叮嘱道:“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去找他,他未必会让你满意,倒不如拿着这一千万,平平淡淡地生活。” 李梅冷嗤一声。 她回眸看向秦枳:“多谢你的提醒!” 李梅嘴上虽说着谢字,可她眼中却是满满的抵触。 看着李梅离开,秦枳缓缓收回视线。 阎屹洲从另外一个房间里面走出来,在秦枳身边站定:“她真的会去找秦信诚么?” 秦枳嘴角勾起一弯笑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绝对不会只满足于这区区一千万的,况且,她对秦信诚的恨,丝毫不亚于我。” 第76章 是猎手还是猎物? 结婚不足一月,秦可欣被殴打几十次。 于凯将自己的遭遇,全都归咎于秦可欣给的错误信息上。 一边打还要一边恶狠狠地质问:“让你害老子,让你害老子,打死你个贱人!” 秦可欣拼命护住头,才不至于被打到破相。 当晚。 于凯洗过澡,站在洗手间偌大的镜子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天都塌了。 他的手下意识附上胸前。 似是想要用触觉来证实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可手才附上去,就忍不住的一颤。 那里竟然真多了两团微微隆起的东西。 细看下,就喉结竟然也有萎缩的迹象。 于凯缓缓垂眸。 视线落向小腿处。 那里曾经毛发十分旺盛,如今竟也脱落了不少,小腿皮肤甚至也比以前光滑很多。 虽不至于像女人那样娇嫩,却明显不似男人那般糙犷粗野。 最最关键的是…… 他如今也已经不能正常站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秦可欣! 如果不是秦可欣信誓旦旦说,秦枳没有跟阎屹洲谈恋爱,他也不至于去找阎弛骁证实。 谁知阎屹洲没有跟秦枳公开恋情,阎家人自然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加之阎家与宋家联姻的事情,他就真的相信了秦可欣的话! 如此想着,于凯便气不打溢出来。 他走出浴室,见卧室空着,又愤懑的朝一楼客厅走去。 客厅内。 秦可欣正在与顾欢颜通电话。 “妈,我真的一天也忍不下去了,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我嫁过来守活寡就算了,关键他还家暴我,一天三顿饭似的打,要是再不离婚,我恐怕就要被那个废物打死了!” 秦可欣边说边哭。 哭得泣不成声。 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央求着顾欢颜来把她解救回去。 可她跟于凯还在蜜月期,加之最近秦家接了不少订单,急需要于家的原材料供给。 顾欢颜虽心疼女儿,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彻底跟于家闹掰的时候。 她安抚道:“欣欣,如果这个时间点离婚的话,于家定然恼羞成怒,到时候断了原材料的供给,秦家在规定期内交不出货,是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的,是咱们家承受不起的数字!” “可是妈,我怎么办啊?难道我还要忍着那个废物毫无征兆的殴打和羞辱——啊!” 秦可欣的话还没说完,头发被人一把扯住。 “好啊,一口一个废物的叫,看来老子还没有把你打服!” 电话里传来顾欢颜急切又担忧的声音:“欣欣?欣欣?姑爷,欣欣骄纵惯了,口无遮拦,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顾欢颜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于凯挂断。 他愤怒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又开启新一轮拳打脚踢。 两天后。 秦可欣和于凯结束了蜜月。 回娘家时,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脸。 现在也只有这张脸还能看。 她找顾欢颜哭诉,将衣服脱了给她看。 身上处处是淤青,一层叠着一层。 惨不忍睹。 顾欢颜见状,心疼地哭起来。 哭过之后,她又咬牙切齿的骂道:“都是秦枳那个小贱人给害得!她倒是早早的回国躲清静,这件事我跟她没完!” 秦可欣还是一味的哭泣。 她哭着说:“妈,我不想再回于家了,我害怕……” 起先顾欢颜没见到女儿的样子,还在劝说她要忍耐,此刻见到秦可欣的惨状,就算铁石心肠也会心软。 她拉着秦可欣的手,说道:“不回去了,就算要陪大笔的违约金,咱们也绝对不回去!” “妈妈,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 秦可欣扑进顾欢颜怀里痛哭起来。 而这个消息跟秦信诚说过之后,遭到他强烈的反对。 因着秦枳分走18%的股份这件事,他的身家已经大打折扣,要是再因为秦可欣赔付一大笔违约金的话,只怕几年之内他都缓不过来。 如果因此彻底得罪了于家,以后能不能在制造业混下去都是未知。 他决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让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产业面临倒闭! “爸爸,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顾欢颜愤懑的看着秦信诚:“你竟然一点父女之情也不顾吗?好歹可欣是你唯一的血脉,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于凯打吗?” “爸爸,你看,这些都是于凯做的!” 秦可欣撸起袖管给秦信诚看。 秦信诚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快速别过脸去。 眼不见为净。 他的冷漠彻底寒了母女俩的心。 这时。 秦可欣的手机响起来。 见是于凯打来的电话,秦可欣条件反射一激灵。 “妈,我该怎么办?” “不接!” 有了妈妈撑腰,秦可欣很是果断地挂了电话。 母女俩回房间后,秦信诚的手机又响起来。 依旧是于凯的电话。 秦信诚瞅了瞅紧紧关阖的卧室房门,随即滑动接听,点头哈腰的对着电话保证,会把秦可欣送回去。 傍晚。 秦信诚敲开卧室门。 “你还来找我们母女做什么?” 顾欢颜一点好脸色也不肯给他。 秦信诚连忙服软:“老婆,我想了一下午,也觉得于凯那小子实在过分,不能就这么把女儿送回去!” “真的?” “当然了,可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忍心把她往火坑里面送?” 见秦信诚态度还算诚恳,顾欢颜便没再跟他吵闹。 秦信诚视线跃过顾欢颜,瞅了瞅靠在床头坐着,两眼无神的秦可欣,叹了口气说道:“想必这段时间,可欣在于家吃了不少苦头,孩子看着明显瘦了一圈,今晚我们带带她出去好好吃一顿,你看怎么样?” 顾欢颜闻言,一阵感动。 她哽咽着说:“可不是么,打欣欣回来,我就看到她瘦了不少,于凯那小子不定在折磨她呢!” 见顾欢颜哭,秦信诚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不论贫富,咱们都要护着自己的女儿!” “老公你真好!” 顾欢颜连忙给女儿好好捯饬一番,一家三口便出了门。 吃完饭。 一家三口才走出餐厅门,秦可欣一眼就看到于凯的车。 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身子也应激一般,开始不停地发抖。 “怎么了欣欣?” 听到顾欢颜温声询问,秦可欣倏然抓紧顾欢颜手臂,瞠圆了眼睛盯着那辆车。 特别醒目的跑车,就停在最瞎眼的位置。 想忽视都难。 “于凯的车,那是于凯的车!” 顾欢颜见秦可欣惊恐的模样,也不由紧张起来。 “我们快上车!” 顾欢颜说罢,就拉着秦可欣准备上自驾车。 可下一秒。 于凯悠悠然地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了秦可欣胳膊,力道抓的很重,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这辈子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我不回去!” 秦可欣说的很是干脆。 自打于凯失去男人的功能之后,心理就发生了强烈的扭曲。 以前他就玩的很花,现在更是越来越像个变态。 秦可欣实在太害怕了。 她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想要利用于凯来毁了秦枳这件事。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绝对要离于凯这种人远远的。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 不论选择是对还是错,只要做了,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她种下了因,而于凯就是她的果。 顾欢颜立即说道:“姑爷,你们结婚也有一个月了,欣欣一直没有回家,我跟你岳父怪想她的,就让她在家里多住几天,过几天我们亲自送欣欣回去。” 于凯转眸看向秦信诚,咬字重了几分:“岳父大人,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秦信诚踌躇着抿抿唇。 顾欢颜与秦可欣母女俩均是一脸祈求的看着他,他索性就别过脸去,说道:“他们小两口才结婚不久,正事如胶似漆的时候,我看就让欣欣回去吧,过段时间再回家里住。” 顾欢颜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信诚。 突然明白了什么。 “好啊秦信诚,怪不得你突然转性,还张罗着要带女儿出来吃饭,原来你是打的这个算盘?” “亲爱的,我们走吧!” 于凯说完,也不给秦可欣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上了车。 秦可欣知道于凯的厉害。 更也知道秦信诚不会救她,哪怕不情愿也不敢反抗,不然回去后就会是更加疯狂的一顿毒打。 顾欢颜看着于凯的车渐行渐远,愤怒地厮打着秦信诚。 “秦信诚你就是个畜生,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不顾,居然串通外人来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人渣!” 秦信诚被打急了,一把推开顾欢颜。 后者没有防备,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顾脸面,嚎啕大哭起来。 秦信诚愤懑的咬紧牙根。 这一切都是秦枳害得! 当年梁雅静坐月子时,他就该直接掐死那个贱种! “秦信诚你还是人吗?为了钱,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 顾欢颜坐在地上边哭边骂。 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围过来。 耳边尽是议论声声。 秦信诚连忙拉起顾欢颜:“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顾欢颜被生拉硬拽着上了车。 秦信诚正要发动汽车,便注意到车前站着一道熟悉的年轻女人身影。 女人就挡在车前。 他跟本没办法将车开走。 “什么人啊?” 顾欢颜哭腔的问了一句。 “我来处理。” 秦信诚心底一慌,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来到女人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李梅?你怎么来了?” 多年不见,这是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没有与亲生女儿重逢的开心,有的只是想撇清关系的急切。 李梅原本并不相信秦枳说的话。 可她这几天一直守在秦信诚家附近,把他家的情况了解的十分透彻。 秦信诚果然还有一个女儿。 而他女儿嫁的也确实好。 那个男人开的车,起码价值千万,人长得也还不错。 李梅的视线又落向副驾驶室。 从上至下打量着顾欢颜。 眼里满是嫉妒的目光。 这女人女儿都成年了,起码也该四十多岁了,可保养的却像是三十出头似的。 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 反观这些年她和她的妈妈,生活的却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躲躲藏藏,从来不被正视过。 更可气的是,秦信诚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的时候,身为原配妻子的妈妈,却只能卑微的当个保姆。 整天看人脸色行事。 一件好衣裳没穿过,一件首饰没有过。 她们母女俩跟着秦信诚一天好日子没过,一直在为别人做嫁衣。 李梅想到此,眼中嫉妒化作愤恨。 “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会有钱飞来这里?” 李梅看向秦信诚,突然笑了。 多讽刺的问题。 同是他的女儿,秦可欣满身名牌,嫁个老公也是身价不菲。 而她,却被问怎么有钱买一张机票! “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么可能看到我的好爸爸,一家三口生活的如此惬意?” “你先走,我晚些时候再找你!” 这会儿顾欢颜因着秦可欣的事情,正跟他闹别扭,要是再知道李梅的存在,肯定要疯了不成! 秦信诚说话间,便要上手推搡李梅。 李梅怎么可能乖乖离开。 更是因着秦信诚推搡的动作愤懑不已。 她强压下心底的怒意,说道:“我找你,是准备要回属于我的那份股份!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走吗?” 秦信诚身子一颤。 他大概猜到了,定是秦枳跟李梅说了关于股份的事,也是秦枳告诉李梅自己的地址。 不然多年不联系的李梅,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 又是秦枳! 秦信诚突然想起,上次在秦可欣的婚宴上,他被秦枳绊倒的事情,当时还被秦枳薅掉了一撮头发。 当时只觉得是场意外。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样说来…… 秦枳岂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女儿的事情了? 那秦氏与九天集团的合作…… “好爸爸,你不答应给我股份的话,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我还要让车里面那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秦信诚脸色顿时沉下来。 眼底没入一丝阴鸷。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李梅面前,慈父一般的和蔼可亲的笑着说道:“乖女儿,只要不让她知道,凡事都好商量,如果她知道了,就算我有心给你股份,也是给不成的,这是我公司地址,明天上午,你来我办公室,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翌日上午。 李梅按照约定来到秦氏办公楼。 公司有些冷清,进门竟一个人也没看见。 第77章 下去陪你妈妈吧! 李梅直奔电梯间。 满脑子都是待会儿找秦信诚要多少股份。 李梅知道,秦信诚定然是害怕顾欢颜知道她的存在。 若秦信诚不给她股份,她就去找顾欢颜,不怕秦信诚不乖乖就范! 李梅走出电梯。 路上依旧一个员工也没有见到,不免有些疑惑。 今天不是周末,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秦信诚是有多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 李梅根据门外提示牌,找到秦信诚办公室。 轻轻敲了几下。 没人应门。 房门也没有被打开。 李梅不免有些狐疑,她又轻轻按动门把手,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李梅迈开步子直接走进去。 突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 李梅心下一紧。 正要扭头去看,身后的人便立刻冲上来。 一条皮带也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她头顶落下,紧紧地勒住了她脖子。 “救——命——” 身后传来秦信诚恶鬼一般的声音:“乖女儿,千万别怪爸爸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有安稳日子不过,非要来这里送死!” 李梅试图把手挤进皮带,让自己有喘息的空隙。 可秦信诚使了全力,皮带勒得太紧,她的手根本进不去。 李梅又拼命去掰秦信诚的手。 口中一边艰难地发出声音:“爸——爸——” 她试图用这两个字来唤起秦信诚最后一丝父爱。 可她不知道,秦信诚压根就没有父爱。 他有的只是利益。 谁要是侵犯了他的利益,谁就该死。 李梅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呼吸。 大脑也因着缺氧,越来越混沌。 耳边再次传来秦信诚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 “爸爸的乖女儿,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妈妈的死也是我的手笔,不然,一个无比健康、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得了抑郁症呢?” “……” 李梅只能听着秦信诚得意地说起自己的战绩,嘴巴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她指甲用力抓挠着秦信诚握着皮带的手,抓出一道道血痕。 秦信诚这会儿疯了似的,全然不知道疼一般,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 李梅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神开始涣散。 死死抓着秦信诚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最终没骨头似的垂下来,在身体两侧耷拉着。 秦信诚依旧没有松懈。 使出最后一股力气,发狠地说道:“下去陪你妈妈吧!” 秦信诚第一次勒死一个人。 才知道居然这么费力。 他整个人虚脱了似的,松开皮带,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李梅的尸体也随着他的松手,顷刻间滑落在地。 秦信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皮带重新穿进西裤袢带里面。 从始至终,他都死死地盯着脚边的李梅。 尔后。 他跌坐在地上,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恢复着体力。 “李梅呀李梅,你是真的蠢啊,跟你那个妈一样,蠢得可以!” “我是真不想杀你,可你偏偏自寻死路!” 秦信诚狐疑地蹙紧眉头,看着李梅的尸体念叨着:“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信诚歇得差不多了,拖着李梅的尸体,来到一个闲置的储物间。 把李梅尸体拖进储物间后将门锁死,准备等到天黑再把尸体运走处理掉。 他本不想动手杀人,奈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他早就已经焦头烂额。 要是顾欢颜再得知李梅的存在,岂不是火上浇油? 一个秦枳,已经害他损失了那么多股份。 再加上个李梅,他就别想安生了! 秦信诚看着紧紧关阖的储物间门,眼神变的狠戾起来。 “乖女儿,你跟你妈妈两个人似乎还是孤单了点儿,爸爸送秦枳过去给你解闷好不好?你不说话,爸爸就当你答应了,哈哈哈……” 秦信诚离开公司后,便回了家。 顾欢颜从打昨天秦可欣被于凯带走之后,始终情绪不稳定,吵着闹着要跟他离婚。 二十年的纠缠,加上四年婚姻,两人的利益早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不是说离就能离的。 秦信诚绝对不允许公司的财产再进行任何的分割。 “老婆,我知道你心疼可欣,于凯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可欣的爸爸,难道我就不心疼女儿吗?” 顾欢颜不理他。 他接着说道:“可是老婆,现在是关键时候,你不能感情用事啊,如果秦氏破产了,你难道要带着女儿去捡垃圾吗?” “……” 顾欢颜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向秦信诚。 她自然是舍不得带着宝贝女儿过苦日子。 见她有了反应,秦信诚轻轻握住她肩膀,继续给她洗脑。 “老婆,我当初说什么都要把你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你最理解我,最懂我,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你永远都会跟我站在一边,你想啊,可欣如今被欺负,还不是因为于家比咱们强,把咱们踩下脚下吗?一旦我们得了势,于家又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还不是咱们女儿说了算?” 秦信诚一通洗脑下来,把顾欢颜说得心服口服。 她哭腔道:“老公,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咱们夫妻俩把话说开了就好,老婆,我不想你不开心……” 顾欢颜正要往秦信诚怀里靠,余光瞥见自己肩膀上的手不对劲儿。 扭头一看才发现,他手背上全是血痕。 一条一条的。 身为女人,顾欢颜太知道这是什么。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你个秦信诚啊,我才一晚上没理你,你就去外面偷腥!” “老婆你听我解释……” “滚啊!滚!” 顾欢颜抄起家伙就往秦信诚身上招呼。 秦信诚被打出了家门。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在车上呆了几个小时。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他便走进公司。 他将储物间门打开,开灯的一瞬,整个人都傻了。 原本躺着李梅尸体的位置,现在竟是空空如也。 尸体去哪了? 看着空荡荡的储物间,秦信诚彻底慌了神。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 可睁开眼的瞬间,依旧没有见到尸体。 就连储物间的门锁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而且他今天特地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假,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公司。 秦信诚想查监控,却突然想起,因着不想留下李梅来这里的证据,监控一早已经被他关了。 秦信诚走出公司,回家里的一路上都魂不守舍,不知闯了几个红灯,甚至还差点出了车祸。 进门前,他还有些犹豫。 也不知道顾欢颜气消了没有。 这种时候,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心力去哄。 算了。 先进去再说。 要是顾欢颜还闹,他再出门就是了。 可秦信诚进门后,却没有见到顾欢颜的人影,问佣人,说是两个小时前就出门了。 结合着李梅尸体不翼而飞的事情,秦信诚不免紧张起来。 难道李梅有同伙。 他立刻给顾欢颜打电话,可是电话接通后,却被对方挂断,再然后便关了机。 两小时前。 储物间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因缺氧深度昏迷的李梅,被这声音吵醒,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喉咙生疼。 她压抑着想要咳嗽的冲动,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回想着被秦信诚勒住脖子时,他说的那些话,李梅死死地攥着拳。 原来她妈妈的死,也是秦信诚的手笔。 秦信诚这个人渣。 不仅害死了妈妈,还想害死她,秦信诚是一点亲情也不顾。 这时。 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梅立刻将手机静音,并站在门后,手里摸起一个坚硬的物体,藏在门后,准备等秦信诚进来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须臾。 储物间门被打开。 李梅抄起家伙,狠狠朝进来的人砸去。 下一秒。 她的手被人紧紧攥住。 而走廊里的光线也让她看清了来人是谁。 居然不是秦信诚。 而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男人身形魁梧,身手也十分敏捷,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捏,她就痛得松了手,手里的东西也因此掉在地上。 发出当啷一声响。 “你是谁?”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机械的像是个假人。 “我老板要见你。” 男人机械地说完,便给李梅让出一条路来。 “我凭什么跟你走?” 李梅这次长了心眼,满脸防备地看着男人。 “天快黑了,要不了多久,秦信诚就会来公司处理你的‘尸体’,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最好跟我走。” 听到这话,李梅冷不防一个激灵。 她可不想再被秦信诚杀死一次。 如此想着,她就乖乖地跟着男人离开了公司。 她上了一辆车。 车停在郊区一栋废弃的别墅院内。 走进别墅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李梅不由一惊。 “阎总?” 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向阎屹洲身旁的女子身上。 “秦枳?怎么会是你们两个?你们跟踪我?” 秦枳无语地看着李梅。 她原以为,李梅会在秦信诚手里拿些股份,好好恶心秦信诚一下。 再蠢一点,也会亲手了结了秦信诚,跟他同归于尽。 可谁承想,李梅真是个小可爱,不仅没让秦信诚付出一丝代价,自己反倒险些死了。 要不是阎屹洲的人始终跟着李梅,发现秦信诚慌张离开公司后,李梅始终没有出来,才进去一个个房间开始找,这才把她找到。 要是没暗中跟着她,说不定李梅又要被秦信诚杀死一次。 真是高估她了。 秦信诚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生了两个女儿都这么无脑? 所有心眼子全长他一人身上了。 秦枳无语地说:“要是不跟着你,你觉得这会儿你能活着出来吗?” 李梅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提醒过你,让你拿着一千万好好生活,秦信诚那样的人,是很难在他身上捞到好处的,他是个谋财害命的惯犯,把钱看得比什么多重要,哪那么容易就分给你股份?” 李梅闷闷地没说话。 如果说一开始她找秦信诚,为的是秦家股份,那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想要弄死秦信诚的渴望。 秦枳看出李梅心底无处发泄的愤恨,将她拉着坐在沙发上:“你也别生闷气了,我看啊,你就拿着那一千万,安安稳稳地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完余生算了,也省得秦信诚知道你没死,再对你下手。” 李梅一把推开秦枳。 秦枳向后趔趄了一下。 阎屹洲适时扶住秦枳,眼神一戾,秦枳立刻给他使眼色,他才没有对李梅怎样。 李梅一脸嫉妒不甘地说道:“秦枳,你是不是很得意,很想笑?” “这话怎么说的?我劝你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为我着想?”李梅冷嗤一声:“真是搞笑,你这个跟秦信诚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野种,都能拿到18%的股份,可我呢,分明是他的亲生女儿,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股份拿,他反倒还想杀了我!老天对我也太不公平了,而你就像是个天选之子,怎么所有好事都能落在你头上!” 李梅越说越是嫉妒。 而她口中的那个野种,深深刺痛了秦枳。 她深爱梁雅静,听不得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妈妈。 秦枳怒然掴了李梅一巴掌,骂道:“蠢货,你清醒点!” 李梅被打蒙了。 然后一脸愤慨地看着秦枳。 “秦信诚现在拥有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从我妈妈公司转移的财产,我凭什么不能拿?” 李梅被质问得语塞。 因着自己不占理,加之阎屹洲在场,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秦枳离开废弃别墅前,说道:“你先住在这里,秦诚信应该找不到,会有人每天过来给你送吃的,等风声过了,你就离开这里。” 李梅狐疑地看着秦枳:“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枳自然要帮她。 她虽然蠢了点,但关键时候,也是一个不错的棋子,自然不能轻易让她落在秦信诚的手里。 秦枳开口说道:“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有时候是利器。 李梅叫住秦枳:“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秦信诚准备勒死我的时候亲口说,我妈妈抑郁自杀这件事,是他的手笔,那么,你妈妈的抑郁症,是否也跟他有关呢?” 第78章 小骗子,你爽得很 秦枳瞳孔骤缩。 李梅的话如当头一击,让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是啊…… 妈妈那么开朗又坚强的一个人,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天塌了,她也只是会想办法来解决问题。 而不是渐渐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最终走到只能靠了结生命才能解脱的地步。 更加让秦枳无法理解的是,那么爱她的妈妈,怎么会狠心抛下她,让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么大的变故? 秦枳不由回想过往,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梁雅静不是突然抑郁的。 高中开始,秦枳就意识到梁雅静的情绪偶尔有些波动。 秦枳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住校,不常陪在梁雅静身边,她才会思念成疾。 看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秦信诚有预谋的用药物,让梁雅静渐渐得了抑郁症。 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筹谋,跟顾欢颜去国外生活。 自然也要甩掉李梅的母亲。 也最终导致了李梅母亲的死。 该死的秦信诚! 秦枳愤怒地咬着嘴唇,用痛觉来压制心底想要将秦信诚撕碎生吞的冲动。 “枳枳。” 阎屹洲捕捉到她悲愤的情绪,在身边轻轻唤了她一声。 秦枳这才回神,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可皮肉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 她敛去眼底的愤恨,转而看向李梅。 “谢谢你提醒我,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再犯蠢送人头了,做什么事情前麻烦你长点脑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在秦信诚那里捞到好处,就离他远一点,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秦枳就是要用话来点她。 李梅就是典型的心眼坏,头脑还简单,这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但凡长点脑子,也不至于这些年过着没名没分的日子。 李梅没言语。 心中却是满满的不服与嫉妒。 在她眼里,秦枳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身边有个阎屹洲罢了。 要是她们两个在同一起跑线上,她不信秦枳还能在秦信诚那里捞到任何好处。 说不定早就被秦信诚弄死了。 而她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她一定要让秦信诚付出代价! 哪怕自己不活,也绝不能让秦信诚好过! 秦枳点到为止。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李梅安置在废弃的别墅后,便和阎屹洲离开。 回去的路上,阎屹洲满眼忧虑。 “秦信诚目前没有事,他应该已经猜到李梅的出现跟你有关,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不怕。” 她不仅不怕,还已经开始期待,与秦信诚的终极对决了。 那双原本清亮的剪水眸子里,此时正有一抹坚定且狠戾的光在流转。 她疯魔一般的眼神落入阎屹洲眼中。 红润菲薄的唇瓣轻轻勾起。 “枳枳,不如我们……玩点更刺激的。” 秦枳凝眸看着阎屹洲。 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带着点儿不大正常的颠。 像是要做一些疯狂的事。 秦枳意外又疑惑:“什么?” 阎屹洲只笑不语。 两人很快回到阎屹洲的住处。 秦枳被他拉着进了书房。 然后看着他打开电脑,又打开邮箱界面。 点击最新的一条邮件,并将附带的文档下载到电脑上。 文档被打开时,秦枳大致扫了一眼内容,激动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奏。 这是秦信诚当年转移资产的证据! 阎屹洲竟然真的帮她查到了! 秦枳转而看向阎屹洲,倏然搂住他,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 阎屹洲原本还因着秦枳的主动,心里有点小确幸,可转瞬听到她说谢谢,嘴角还没来得及化开的笑意瞬间敛去。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秦枳。 “我不想听你说这两个字。” 自上次从阎明俊家里离开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 阎屹洲本以为两人的感情能因此升温。 可秦枳每次跟他在一起时,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客套与疏离,就连每晚睡在他身边,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时,也只是在履行着合约的义务罢了。 闻言。 秦枳主动搂住阎屹洲脖子,弯身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阎屹洲为她做了这么多。 这是她该给的回报。 秦枳正欲起身,细腰被一把勾住,又将她微微直起的身子压了下去。 “诶,你……” “枳枳,能别跟我这样生分么?” 阎屹洲的语气竟然带着点祈求的意味,像是一个想要糖吃的孩子。 “嗯。” 秦枳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想起来。 阎屹洲依旧紧紧地搂着她,限制了她想起来的动作。 秦枳满眼诧异的看着阎屹洲。 “你还要干嘛?” 阎屹洲终是松了手,却在秦枳起身的瞬间,拉住她的手,迫使她身形一转。 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秦枳被咯了一下。 下意识想要起身,发现身子被死死桎梏着,已经动弹不得。 身后传来阎屹洲过分温柔的声音。 “别动,就这样看。” 秦枳终是没有再动。 只因她不敢动了。 越是动就越是能深切感受到他的异样。 可这样亲密的姿势与距离,还怎么能静下心来看资料呢? 秦枳反复吐纳了几次,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尔后握住鼠标,开始查看阎屹洲为她查到的资料。 资料很多。 这里面详细记载着秦信诚如何转移资产,又如何用这笔资产在海外注册新公司的事情。 每一笔资金动向都清清楚楚。 秦枳忍不住攥紧了掌心。 看到这些资料后,秦枳才知道,她从小到大一直以为的秦氏集团,实际的注册名字却是另外一个。 知雅…… 这个公司名很奇怪。 ‘雅’字不难理解,应该是取自梁雅静名字里的一个字。 那这个‘知’字又是谁呢? 是她吗? 妈妈把自己和女儿的名字用作公司注册名,似乎也挺正常的。 可她的名字是‘枳’不是‘知’。 难道是谐音? 秦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是这个注册名呢?” 阎屹洲看着名字思索了片刻,猜测说:“会不会是‘知’这个字对伯母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就连你的名字,其实也是来源于这个字的发音?” 阎屹洲的话给了秦枳提示。 秦枳不由抽了口气:“照你这么说,‘雅字’代表我妈,‘知’字岂不是代表我生父?” “很有可能。”阎屹洲继续推测道:“注册公司的时候,你还在伯母的肚子里没有出生,大概率不是你名字的谐音,而是名字里确实有个‘知’字的人。” 秦枳突然想起什么,更是满脸疑惑。 “那个时候我妈已经跟秦信诚领证了,这么说来,我妈嫁给秦信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其它不得不嫁的理由?” “可能吧。” 秦枳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对找到生父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也认定了梁雅静当年定是受了情伤,这才跟秦信诚走到一起,直接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秦枳再也不想拥有另一个渣爸了。 “先不想这些了。” 秦枳说着,便继续查看资料。 不得不表扬一下阎屹洲的业务能力,居然调查的这么清楚。 秦枳大概猜到,当年秦信诚傍富婆、吃软饭,定是没少被人诟病。 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以及方便日后挪用资产,不定怎么哄骗梁雅静,把对外的公司招牌改成秦氏集团的。 想到此,秦枳就恨得牙痒痒。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证明,梁雅静的公司和秦信诚没有一点关系。 秦信诚充其量只是梁雅静雇佣的代理总裁罢了。 “这个人渣!” 秦枳发誓,一定要让秦信诚付出代价。 “枳枳,要不要实施我的提议?” 秦枳愣了一下。 忽又想起,回来的路上,阎屹洲问她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秦枳好奇地问:“你准备怎么做?” 阎屹洲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白皙骏眉的脸上闪过一丝邪恶。 “我已经命人将大批订单交给秦信诚做,若是他在规定期间完不成任务的话,需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 秦枳秀眉一蹙:“秦信诚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一口气接下那么大一笔订单?” 阎屹洲唇角一勾:“他有什么不敢的?自从跟九天合作之后,他赚了一些钱,还扩建了几个规模不小的加工车间,加上如今和于家联姻,原材料供给方面也非常有优势,他自然是愿意的。” 闻言。 秦枳陷入沉思中。 突然就明白了。 她瞠大眼睛看着阎屹洲,说道:“你的意思是,让他是去原材料供给?” “枳枳好聪明,一点就通。” 秦枳此刻还坐在阎屹洲腿上,还被他咯的难受,简直比零距离接触还要令人面红心跳。 阎屹洲在耳边低声夸赞,温热的气息喷发在她耳廓。 秦枳俏脸倏地红了。 她快速稳住心绪,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她差点忘了,还有一颗棋子在于家,只要这颗棋子稍稍挪动一下,整盘棋的局势就不是秦信诚能掌控的了。 秦枳转而看向阎屹洲。 他很多时候看着有些疯,也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不得不说,阎屹洲行事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原以为他只是一时失控,为了给她出气才让秦可欣嫁给于凯。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往长远打算了。 “阎屹洲,谢……” 秦枳见阎屹洲略微蹙眉,想起他不愿听自己说谢谢这件事,忙又噤了声。 她随后扭过身体,搂住阎屹洲的脖子:“阎屹洲你好棒哦~” 阎屹洲骏眉一拧。 两条腿不自觉夹紧。 秦枳瞅着那张吸血鬼一般白皙俊美的脸,满心疑问,他不爱听谢谢,自己明明没有说,怎么他还是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 “不喜欢我夸你?” 秦枳开始想,还应该怎么感谢阎屹洲,他才会高兴一些? 然后身子又往另一方向扭了扭。 直接从面向电脑桌的方向,转到面向阎屹洲,并将两条藕臂轻轻搭在他肩上。 结果阎屹洲的表情更加奇怪。 有些难耐,又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秦枳正诧异看着阎屹洲时,他嘶了口气,红润薄唇轻启,开口带着粗重的气息。 “枳枳,你再扭几下。” 同时,秦枳感应到什么。 俏脸蓦地红了。 “阎屹洲你……” “我什么?” “你欺负我!” 秦枳说着便要从阎屹洲腿上起身,却被阎屹洲桎梏的更加紧。 更要命的是…… 她越是挣扎,阎屹洲的表情就越是耐人寻味。 而她的情绪似乎也因此被带动起来,竟有种莫名的渴望。 她甚至有种非常邪恶的想法。 竟然在期待,能被阎屹洲肆无忌惮的蹂躏。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秦枳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觉得自己坏透了。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而她粗重的喘息,以及渐渐沉沦的模样,仿佛给了阎屹洲极大的鼓舞。 他压抑着身体里的躁动,低声问她:“枳枳,你也很喜欢对吗?” 秦枳脸上烧的难受,连带着两只耳朵也烧灼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好似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才没有!” 阎屹洲哪里肯相信她的话? 她所有的反应全都落在阎屹洲眼里,被他看得透彻。 “小骗子,你爽得很!” “……” 被阎屹洲低声这样说,秦枳内心竟然有种无比兴奋的感觉。 她愈发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邪恶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经不住阎屹洲的撩拨。 秦枳一脸幽怨的看着阎屹洲。 这家伙,竟然故意撩她。 从前怎么没发现,阎屹洲居然这么会撩。 秦枳羞愤不语。 阎屹洲却开始变本加厉。 那双不安分的大掌,在她背脊上肆意游走。 布料很薄,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每一寸肌肤都被烧得滚烫。 “枳枳,我不喜欢听谢字,也不喜欢你夸我,若你真的想要感谢我,就让我不要再受煎熬了好么?” 说话间。 阎屹洲手上的动作始终没停,且更加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 从线条柔美的背脊,渐渐移向两侧,再到身前…… “阎屹洲别这样……” 她抓住阎屹洲即将落向身前的大手。 他的手略微停顿,便以着不可压制的力量渐渐向上…… 第79章 你偷亲我 “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 秦枳用力握住阎屹洲即将附上胸前的大掌,立刻从他身上下来,逃难一般出了书房。 看着秦枳离开的背影,一丝挫败划过心头。 阎屹洲奋力压制着心底的欲望。 身体像被无数虫蚁啃咬,难耐又痛苦,可即便如此,也远不及他心底感受来的强烈。 修长手指用力攥紧座椅扶手,牙根也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枳枳,你说从未讨厌过我,一定要这样口是心非么?” 阎屹洲用了很长时间来压制心底的那团伙,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还冲了一个冷水澡。 彼时。 秦信诚接连给顾欢颜打了十几通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正想着会不会是李梅的同伙绑架了顾欢颜时,楼下传来佣人的声音。 “太太,您回来啦!先生刚刚还在找您!” “知道了。” 秦信诚连忙下楼,便见到顾欢颜打扮精致的出现在玄关处,正坐在换鞋凳上,将八厘米高跟鞋脱下。 佣人将她的外套和包包挂好,又把高跟鞋拿去保养。 顾欢颜这才趿拉着拖鞋来到客厅。 见到秦信诚时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要从他身边经过回房间。 秦信诚紧张地抓住她手腕:“老婆,你去哪了?” 顾欢颜看着秦信诚紧张的模样,不屑一顾,爱答不理的说道:“我还能去哪,无非就是逛逛街,吃吃饭,再买点东西罢了,哪像你,似乎有不少事情可做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信诚莫名感觉到心虚,总觉得顾欢颜话里有话。 顾欢颜扫了眼秦信诚的手背,那里被抓出来的血痕已经干巴结痂。 顾欢颜一怒之下出了门。 在酒吧里找男模疯玩了一晚上后,她终于冷静下来,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不偷腥。 只要给她足够的物质生活,她都可以不在意,毕竟,她也没有多爱秦信诚,只是想花他钱罢了。 最好夫妻俩各过各的。 那样她反倒更潇洒,毕竟,年轻的肉体可比秦信诚这把老骨头好啃多了。 顾欢颜随即转开落在他手背上视线,说道:“你今天为什么给公司所有人放假?” 秦信诚心底咯噔一下。 他阴恻恻的看着顾欢颜,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像是在以此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谁跟你说的?” 秦信诚说话时,上眼皮微微垂下来,睫毛遮住他眼底阴冷的目光。 顾欢颜全然没有意识到秦信诚脸上阴沉的表情。 冷哼一声说道:“我也有公司的股份,也认识不少公司里的人,几百号人突然放假,我会不知道吗?你拿我当傻子吗?” 闻言。 秦信诚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 看来是他多虑了。 他做的那么隐蔽,连监控都提前关掉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李梅去过公司,顾欢颜更加不会知道这件事。 “你想什么呢?打我一进门,你就神经兮兮的,你还没说,今天为什么突然给员工放假?” 耳边传来顾欢颜的质问。 秦信诚收回思绪。 他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道:“我听说最近会调查税务方面的问题,就临时通知大家放假了。” 顾欢颜眉头一蹙。 “我们税务又没问题,你有什么可怕的,让那些人查就是了。” 秦信诚故作严肃道:“你懂什么,别忘了我们开公司的钱是哪里来的,万一泄露怎么办?” 顾欢颜平时只热衷于消费,对这些一窍不通,听秦信诚这样一说,她就信以为真,没有再继续追问。 这一晚,秦信诚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李梅的尸体被谁带走了,带走她尸体的人又会是什么目的。 夜里。 秦信诚才睡着,手机突然传来一道信息提示音。 他激灵一下。 灯都来不及开,连忙摸起手机查看消息。 这部手机是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不多,也基本不会这么晚了跟他联系。 秦信诚难免警惕。 这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视频消息。 还没点开,秦信诚单单看到视频界面后,心脏就猛地一抽,顿时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 因着动作幅度太大,惊动了身边的顾欢颜。 “老公,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看什么啊?” 顾欢颜说着便要起身看他手机。 秦信诚连忙收起手机,并在顾欢颜额头上亲了一下。 “业务上的事情,老婆你继续睡,我先去处理一下。” 顾欢颜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大半夜的让你亲自处理?” “没什么,是国内的一些事,有时差,乖,你先睡吧。” “嗯,那你忙完了早点睡哦。” “好。” 秦信诚下床,又十分贴心的给顾欢颜盖好被子,这才走出卧室。 他坐在楼下客厅里沙发上。 几乎是颤抖着解锁手机。 又颤抖着手,点击视频中间的播放按钮,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心脏骤停了下。 握着手机的手更加抖了。 视频内容,正是他把李梅尸体拖进电梯的画面。 他立刻打字回复:【你是谁?】 因着手抖得太厉害,简单的三个字,错了不知多少次才输入正确。 等待回复的过程里,秦信诚劝自己要冷静。 他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假,那么就说明,能进入公司的人,至少是手里有钥匙的人。 有公司钥匙的没几个人。 除了保安、保洁之外,还有公司的部分高层。 秦信诚脑海中已经在罗列这些人了,保洁和保安可以排除在外,因为他们不可能有他的私人号码。 那么就只剩下几个高层了。 但一时间,他还是无法在这些人里分析出,拍下这段视频的人会是谁。 黑暗里,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思绪中的秦信诚再次一激灵。 【我是谁不重要。】 秦信诚又立刻回复:【你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自然是想让秦总你花钱消灾咯~】 秦信诚慌张的眼神里泛起一丝阴霾。 这会儿他反而平静了。 【你要多少钱?】 那人立刻回道:【六个亿。】 秦信诚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咬紧了牙根,还真是能狮子大开口! 他再次冷静下来,平静地在输入框中输入:【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给你七天时间,这是账户号码,如果七天后,账户还是空的,这段视频就会被递交到司法机关,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秦信诚耐着性子继续回复道:【给你钱可以,你得告诉我,那个女孩儿的尸体,被你藏在哪里了?】 秦信诚等了好一会,始终没有等到那人的回复。 他立刻拨通对方的电话,却提示他已经关机。 秦信诚愤怒的扔掉手机。 “该死!” 他从没这么被动过。 另一边。 孔怀清将手机关机,狐疑的琢磨着秦信诚的问题。 那具尸体不见了? 他当时因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便去了公司,处理完公务出来后,无意间撞见秦信诚奋力地拖着一个女孩儿尸体进入电梯。 他当时被吓傻了。 但又鬼使神差地拍下了这一幕。 因着太害怕,他没敢跟踪秦信诚查看他把尸体带去哪里,甚至电梯也没敢乘,二十多楼硬是走步梯下来,最终离开公司。 回到家后,他反复查看自己拍下的内容。 起先几次想过删除,可看着看着,心里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何不借此机会,很敲秦信诚一笔。 这样拿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往后的日子别提会有多快活。 可现在秦信诚问他尸体在哪里,要把藏尸地点说出来,才会答应给那笔钱。 他去哪里找尸体? 秦信诚会不会是在故意诓他? 清晨。 秦枳缓缓睁开眼。 发现阎屹洲就静静地睡在身边。 以往每天晚上,他都会把她当做抱枕一般,紧紧地拥在怀里。 每次早上醒来,她都浑身酸痛的像是散了架。 可昨晚阎屹洲却很是规矩。 竟一下也没抱她。 秦枳知道,定是书房里慌乱而逃的事,惹阎屹洲不高兴了。 她静静地端详着阎屹洲。 看着那两片薄凉的唇瓣。 脑海中,不经意回想起昨晚被阎屹洲抱在怀里,肆意抚摸撩拨的画面。 当时在强烈的肉欲刺激下,秦枳心底渐渐升腾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既期待又别扭。 她甚至控制不住厌恶那时候的自己,讨厌自己在阎屹洲的撩拨下,轻易迷失了自我。 她可以一辈子陪在阎屹洲身边。 可以和他做任何事情。 却唯独不能再对他动心。 这是签下协议前,她给自己的底线。 可此时,看着阎屹洲熟睡的俊颜,想到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秦枳心底五味杂陈。 她很明白纠结的根源是什么。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事情,或许,她就可以大胆尝试着重新接纳阎屹洲吧? 心底翻涌的爱意,驱使着她渐渐俯下身去。 柔软唇瓣轻轻附上那两片殷红菲薄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在他唇间绽开。 秦枳想要起身时,突然发现腰身被一条沉重的手臂圈住。 炙热大掌正如藤蔓一般桎梏着她。 下一瞬。 阎屹洲睁开眼睛。 “你偷亲我。” 第80章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看着那双满是质问的黑瞳,秦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我……我……没有……” 秦枳吱唔着,好一会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想挣扎。 可阎屹洲的手像是粗重的藤蔓,将她紧紧桎梏。 “你有。” “……” 秦枳哪里会想到偷吻被现场抓包,电视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这会儿她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偷偷亲我?” 阎屹洲死死的盯着秦枳,眼神里有质问,但更多的却是被戏耍的愠怒。 明明昨晚才那样嫌弃的拒绝他,此刻却又偷偷亲他。 这只磨人的小妖精。 为什么总是在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时又来招惹他?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把他逼疯么? 秦枳嘴唇蠕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喜欢我。” “我……你……” 阎屹洲手上稍一用力,秦枳重心便再次朝他倾斜过去。 惹得她惊呼一声。 她几乎是栽倒在阎屹洲怀里,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 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炙热。 原来男人的身子可以这样滚烫,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灼热的温度让她心瞬间乱成麻。 “被发现了还不承认?” 阎屹洲声音很低沉,能感受到气息很重,原本还有些怒意,可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心底更多是压抑过后的愉悦。 哪怕秦枳不说,他也能断定,秦枳是喜欢他的。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抑制这份喜欢。 秦枳这会儿百口莫辩。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永永远远都不要分开。 “枳枳,为什么不敢正视你的内心呢?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 秦信诚今天特地召开一场晨会,通知了公司所有高管参加会议。 他想着万一有谁心虚,定是不敢来公司面对他,可所有高管全都到场,无一人请假。 秦信诚顿时犯了难。 会议结束后,秦信诚叫住其中一名高管:“怀清,你留下!” 孔怀清脊背一僵。 转而看向秦信诚的时候,脸上却是从容不迫:“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秦信诚将会议室门关上。 又示意孔怀清坐下。 孔怀清随即坐下身,脸上依旧是装出来的淡定,可放在桌子下的手却紧紧地抓着大腿。 西裤布料下的大腿,瞬间被掐的青紫。 秦信诚坐在孔怀清身边。 他这才松了手,嘴角微微勾起一万随意的弧度:“秦总,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秦信诚这才说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帮我查一下,所有高管最近的经济状况,有没有遇到有些经济危机。” 孔怀清不动声色。 看来秦信诚并不知道发信息的人是他,害得他虚惊一场。 孔怀清随即说道:“好的,我尽快给你答复。” “嗯,你办事我放心,这件事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要做的隐秘。” “我明白,阎总放心吧。” 孔怀清离开后不久,秦信诚再次收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想知道尸体在哪?】 秦信诚立刻回复,文字里带着威胁:【你要是不说的话,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对方也不是善茬,丝毫没有被秦信诚威胁到:【两个亿,我让你见到尸体,剩下的四个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尸体。】 对方说完,便直接关了机。 秦信诚捏着手机,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原本还有着被人抓住把柄的恐惧,可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 秦信诚眼珠子一转,随即拿起手机,给高管们群发了一条短信,吩咐他们明天上午将所有高管财务状况的调查结果发到他邮箱,并要求每个保密。 第二天傍晚。 孔怀清坐在办公室里,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秦信诚找不到尸体,说明尸体定是被其他人带走了。 万一这时候,别人再因此找到秦信诚,向他勒索钱财的话,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孔怀清再次开机,发信息催促秦信诚。 【考虑好了么?两亿立刻打到我的账户,今晚就让你见到那具尸体。】 就算他手里没有尸体,能拿到两亿也不错。 秦信诚很快回复:【你为什么非要强调让我先把钱打入你的账户?是因为你手里根本没有那具尸体么?】 好在两人是用手机信息交流,才不至于被秦信诚看到他心虚的模样。 这时,秦信诚接着说道:【我必须先见到尸体,再当面给你转账,否则,你尽管拿着那条视频去揭发我!】 秦信诚态度极其强硬,丝毫没有被人捏住把柄的慌乱。 反倒是孔怀清越来越没有气势。 他只得让步。 【好,晚上九点,东城废弃别墅项目。】 晚上。 秦信诚准时赴约。 他下了车,朝着约定的那栋别墅里面走去。 这个别墅项目已经废弃几年时间,所有别墅都是毛坯的状态,周边也没有任何配套设施。 照明设施自然也是没有。 晚上来这边黑漆漆的。 竟有些阴森恐怖的氛围。 秦信诚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俨然是个亡命之徒的模样。 自打用药物害死李梅的母亲,又差点害死梁雅静,到亲手结束李梅的生命那一刻,他或许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秦信诚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孔怀清的身影。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他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在空旷的环境下,哪怕是无比平静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 像是加了扩音器。 每一个音节都重重敲击在孔怀清的耳膜上。 本就心虚的他,这会儿更是慌乱不已。 他开始后悔来赴约。 “孔怀清,我知道是你,别藏了,出来吧!” 秦信诚说话的声音比方才又大了一些,但依旧是没什么情绪且无比平静的。 平静的像个疯子。 此时的两个人,像是在玩一个躲猫猫的游戏。 只是这个游戏一旦被捉到,后果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而这个位置无比偏僻,项目搁置后荒废了几年时间,荒凉的要命,甚至连流浪汉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落脚。 哪怕在这里杀死一人,就地掩埋,大概率也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到这里,秦信诚竟然有点兴奋。 “孔怀清,别藏了,你不是想要钱吗?” 孔怀清已然惊讶的瞠圆了眼睛。 秦信诚怎么知道是他的? 不可能,他做的那么隐蔽,电话号码换了新的,就连给秦信诚的银行账户也是匿名的。 孔怀清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 躲在暗处并没有出来。 秦信诚一边找他,一边说着话,突然,他看到月光下原本笔直的承重柱影子上,多了一抹不完整的人形轮廓。 他倏然顿住脚。 此时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根承重柱。 秦信诚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直接响彻在孔怀清的耳朵里。 他心跳很快。 秦信诚装作没有发现他,继续如鬼魅一般说道:“孔怀清,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我么?你不出来,我可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秦信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摸进西裤口袋。 从里面拿出一根小型电棍来。 翌日。 秦可欣接到秦枳电话时很是意外。 “怎么是你?” 她这一个多月以来,遭受到了无数次的毒打,全都拜秦枳所赐,别说是听到秦枳的声音,就是听到这个名字都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秦可欣质问道。 语气里掩饰不住对秦枳的厌恶。 秦枳被蠢人气笑了。 “真是倒反天罡啊!”她懒得跟秦可欣一般见识,接着说道:“我来解救你脱离苦海,你确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秦可欣瞬间激动起来:“真的吗?你可以让我离开于凯?” 秦枳淡淡道:“阎总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离开于家。” 秦可欣起先还有些不相信。 可她拿着电话,走出于家大门的那一刻,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敢拦着她。 秦可欣站在宽敞的马路上,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的空气,疑惑的对着电话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秦枳随即说道:“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救你还需要理由么?” 秦枳说完便挂断电话。 她坐在汽车副驾驶中,远远地望着于家大门,看着秦可欣从里面出来,直至打车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阎屹洲,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阎屹洲骏眉一拧。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附上秦枳搁在腿上的手,长指轻轻嵌入她细软的手指之间。 扣紧。 “在这样疏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语气虽是强硬,可秦枳还是听得出来,他所谓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 她倏地红了脸。 几天纠结下来,秦枳终于把心一横,与其一直纠结下去,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阎屹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阎屹洲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像是要将自己与她紧紧锁死。 仿佛是在害怕,她会说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好一会儿。 那两片菲薄的唇瓣微微蠕动:“你说。” “四年前,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第81章 我喜欢你,四年前就喜欢了 这个问题在秦枳心底压抑太久了。 当终于问出口时,哪怕还没有得到阎屹洲的回应,她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电话?” 秦枳原本以为,阎屹洲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会先是愣住,然后便是一阵慌乱,再然后还会为了挽回两人关系,开始跟她解释缘由。 可阎屹洲的反应完全出乎秦枳的意料。 他竟一脸疑惑。 而他脸上的疑惑不像是装的,给她的感觉倒像对这件事压根没有一丝印象。 “你不记得了?”秦枳狐疑地问。 阎屹洲耐心询问:“有具体的时间吗?” 那天对于秦枳来说永生难忘,日期不知在她脑海中盘旋过多少次,当她说出日期后,阎屹洲脸上的疑惑更甚。 这个日期对他来说同样难忘。 那是他飞往国外的日子。 当天他在机场里面等了很久,期待着秦枳出现,哪怕不是挽留而是送行都可以。 只要能见到她就好。 但他始终没有见到秦枳的身影。 就连一通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绝望地扔掉手机,和随行的人走进登机口。 那一刻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放弃秦枳,可后来还是忍不住补办了电话卡,期待着能收到秦枳的消息。 然而四年过去,装着那张卡的手机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这四年来,他怨怒、愤恨,但心里更多的感受是不甘,是等不到她哪怕一条消息的无助与失落。 直到他羽翼渐丰,有了自己的一些势力,才开始调查她的下落。 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她怎么能心狠成这样。 他想羞辱她,报复她,让她也陷入如他一般绝望痛苦的境地里。 可当他真正见到她的时候,脑子里那些想过无数次报复的方式,却一样也舍不得用在她身上。 “所以说,在我打电话之前,你就已经把手机扔了,而不是……在我说完那些话后,故意挂断我的电话?” 秦枳的声音打断阎屹洲的思绪。 阎屹洲骏眉皱起来。 他抓紧秦枳的手,看着她的视线里,溢着一丝薄怒,似是在因她这番话而不悦。 “你竟然会这么想?我怎么舍得挂你电话?枳枳,从我们分开那天起,我始终在期待你的消息。” 听到阎屹洲这番话,秦枳只觉心跳停了一次又一次,呼吸也变得毫无章法。 直至情绪再也绷不住。 她蓦然扑进阎屹洲怀里,哭得身体轻颤,止不住抽噎。 她一直以为,是阎屹洲气她说了那么多狠话,才故意挂断那通电话。 故意见死不救。 却原来,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 她还因此耿耿于怀了四年。 “枳枳,别哭了,都过去了……” 阎屹洲两只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轻轻落在秦枳背脊上。 看着她扑进自己怀里痛哭,整个人都是懵的,明显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半晌。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 “阎屹洲,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我永远不可能讨厌你。” 听到阎屹洲肯定的回应,秦枳更是泣不成声。 而阎屹洲则是紧紧地拥着她,轻轻摩挲着她如瀑的秀发,心底的感觉除了开心再无其它。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不知过去多久,秦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因着被阎屹洲搂得太紧,这会儿又热又累,她再次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娇嗔着抗议。 “阎屹洲,你抱得太紧了!” “枳枳,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这次抱住你……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他语气温柔又霸道。 拥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 秦枳有些窒息。 “阎屹洲,我透不过气了。” 还不够…… 阎屹洲甚至就想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将彼此的骨血融为一体。 把各自的躯体,变成彼此躯体的一部分。 只有这样,秦枳才永远属于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不死不休…… 可显然,阎屹洲表达爱意的极端方式吓到了秦枳。 “阎屹洲……你……先松开……” 秦枳本能的挣扎,试图脱离阎屹洲的怀抱。 他的举动太过热烈,她有点承受不住。 而她所有的抗拒在阎屹洲看来,都是想要跟他划清界限,他偏执地认为,哪怕彼此间的误会解开,秦枳依然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阎屹洲更是用力。 眼见着她真的快要窒息了,阎屹洲才意识到不对劲,倏然松开了手。 看着秦枳大口喘气,他紧张自责地仿佛要哭出来。 “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开心了……” 秦枳渐渐缓过来,定定地注视着阎屹洲。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如同旋涡的眸子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有些害怕。 又忍不住的心疼。 她明白阎屹洲为什么会这样。 出生就没见过亲生父亲,才记事的年纪,又亲眼目睹母亲将他抛弃。 然后便是漫长的福利院生活。 在他人生最脆弱、最需要亲人呵护关爱的阶段里,他除了无尽的孤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在国外的四年,虽说有阎老爷子护着,可对于他来说,又一次跟过去的所有人和事斩断联络,再次将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环境里,面对的也都是陌生人。 或许对他来说,仿佛重温了一段幼年时的福利院生活,甚至在阎家那样复杂的家族来说,他要面临的处境只能更加艰难吧? 那种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两人突然解开心结的这一刻,他再次将自己拉回到那段对他来说最幸福的时光里。 一时间脑子里充斥着开心,与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情绪。 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他才会如此过激吧。 秦枳狠狠吞咽了下,心疼得喉咙发疼。 她主动抱住阎屹洲,在耳边低声说道:“阎屹洲,我喜欢你,四年前就喜欢了。” 阎屹洲身子蓦地僵住。 这是他第一次听秦枳说喜欢他。 他呆愣愣的像个木头人。 好半天都觉得自己深陷在梦境里无法自拔。 “枳枳,你认真的吗?” 连亲生母亲都厌弃他,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幸运的被人喜欢。 不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与秦枳相处的时光里,他都是单方面的想要把她禁锢在身边,从不敢奢望会被她真心的喜欢。 他给自己的底线,从来都是不讨厌他,他就很知足了。 秦枳轻轻松了些力道。 剪水眸子静静地注视着阎屹洲墨黑的眸子,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阎屹洲我爱你,爱了很多年。” 两人相拥而泣。 渐渐的,两人情绪都平复下来。 秦枳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嚣起来,在安静的车里面显得十分突兀。 阎屹洲轻轻放开秦枳。 “原来枳枳肚子饿了,它在抗议呢。” 秦枳有些不好意思。 心底懊恼不已。 这么温馨幸福且暧昧的时刻,她肚子也太不识趣了,居然在这种时候乱叫一通。 压都压不住! 秦枳扁着嘴不说话,这会儿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阎屹洲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 “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嗯。” 秦枳坐回到副驾驶室。 阎屹洲细心地为她系安全带,不经意瞥向她的眼神里难掩幸福。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精致的巴掌小脸儿上泛起红晕。 阎屹洲系好安全带,直起身时,正巧将她害羞的模样捕捉在目。 “枳枳,你好可爱。” 秦枳脸更红了。 阎屹洲不再逗她。 “小吃货,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没有。”秦枳才回应完,突然后知后觉的问道:“干嘛叫我吃货啊?我那么像吃货吗?” 阎屹洲低笑一声。 他抬手刮了下秦枳翘挺的小鼻子,说道:“在我眼里,你就个小吃货!” 算起来两人也相处几个月的时间了,而他们在一起最多的活动就是出去吃饭。 不论是江城,还是此时身处的异国他乡,当地的美食都快被吃个遍了。 看来阎屹洲是真把她当吃货了。 看着阎屹洲认真开车的侧脸,秦枳思绪回到四年前。 那时候的她,也总是带着阎屹洲到处吃美食。 现在风水轮流转。 换她跟在阎屹洲身后,被他领着到处投喂,她也明显比几个月前圆润了一些。 餐厅里,秦枳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全都是她爱吃的,盘子都快被填满了。 而阎屹洲还往她面前夹,一边温柔的对她说:“多吃点。” “阎屹洲,你转行了吗?” “嗯?” 看着他一脸诧异的表情,秦枳嘟着嘴巴说:“我以为你转行做饲养员了呢。” 阎屹洲被她逗笑。 “你变成猪我也爱你。” 秦枳羞得说不出话,只得埋头吃东西。 吃完饭两人坐进车里,秦枳一边享受着阎屹洲为她系安全带的特殊服务,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秦可欣这会儿到家了没有,秦信诚要是看见她回去,会是什么反应呢?” 秦枳有点期待。 可惜的是,她没办法亲眼看这一出大戏。 “不出意外的话,秦信诚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于家停止供货的消息。” “嗯!” 秦枳满脸兴奋。 相比之下,阎屹洲却轻轻的拧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秦信诚会立刻意识到,他早就踏入我们设下的陷阱中,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你。” 第1章 怎么会是他? “嘶……” 折腾一夜。 秦枳浑身疼得像被拆了重组过。 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迎上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会是他? 看着这张脸,她恍惚间回到校园时代。 “秦枳,阎屹洲是新来的转校生,从今天开始跟你同桌,他原生家庭不好,性格比较孤僻,你作为班长多关照他一下……” 自此,他们一起度过了高中三年。 那时的阎屹洲心思深沉,话很少,但几乎所有话都是对她说的。 相处三年,她惊觉自己早已把老师交代的任务养成了习惯,毅然决然与阎屹洲考进同一所大学…… 秦枳轻轻抬手。 纤细指尖即将触碰到阎屹洲脸颊时,却蓦然顿住。 四年前阎屹洲转学。 同时期,她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秦家公司破产,爸爸和小三卷款逃往国外,亲友全都对她们母女避之不及。 妈妈不堪重负割腕。 秦枳永远都忘不掉那个雨夜有多冷,她满身是血,颤抖着拨出阎屹洲电话。 那时她除了阎屹洲,已经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电话很快接听,又立刻挂断。 她像是挂在悬崖峭壁上的人,手里唯一的救命稻草折断了。 秦枳收回思绪。 同时也收回了伸向阎屹洲脸颊的手。 离开时,秦枳将身上仅有的伍佰元现金,放在了床头柜上。 离开御庭,秦枳马不停蹄往家里赶。 今天是还债的日子。 原以为拿到九天集团的并购案,看在一笔丰厚佣金上,债主能宽限些时日。 现在看来,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秦枳忐忑地走进楼道。 果不其然。 债主陈亮就守在门口。 和以往不同,陈亮今天竟然静静地站在那。 没有破门而入,没有吵得街坊邻里出来看热闹,更没有带那些凶神恶煞的流氓混混逼债。 以前因为这个,她和母亲没少被房东驱赶,四年时间不知搬了多少次家。 秦枳警惕地上楼,踌躇道:“陈哥,我今天没有钱还给你,请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一定会想办法还……” 秦枳话还没说完,陈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一举动把秦枳看呆了。 “你这是……” 陈亮开始狂扇自己嘴巴:“都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陈亮魔怔了似的,一直抽自己嘴巴。 下手特别狠。 眼见着把自己抽成了猪头。 怎么好端端的疯了? “陈哥,你……啊!” 陈亮一把抓住秦枳的脚,惹得她惊呼一声。 下一秒。 陈亮一个接近四十岁的大老爷们儿,顶着颗猪头,哭着央求道:“秦小姐,钱不用还了,咱们的债一笔勾销,您帮我求求情,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你在说什么啊?” “秦小姐,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您是活阎王的人,我要是知道,就算给我一百个……呃不……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难为您,我是生是死,全在您一念之间啊!” 活阎王? “哎你……” 秦枳才开口,陈亮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虎躯一震,颤抖着手接听。 “别烦她,滚!” 不等陈亮说话,电话已经挂断。 陈亮抬眼看看秦枳,像见了鬼似的扭头就跑,下楼时踉跄着差点滚下去。 秦枳觉得莫名其妙。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匆匆换了身衣裳,赶往顶洽投资银行报到。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李梅昨晚诱骗她去御庭会所,给她下药,险些害她被猥琐男糟蹋。 这笔账必须算一算! 秦枳气冲冲来到顶洽,还没来得及找李梅算账,迎面碰见一脸八卦的沈佳。 “吱吱,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没听你说啊?” 秦枳蹙眉。 “我没谈恋爱。” “鲜花和礼物都送到单位了,竟然还藏着掖着?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了,你竟然连我也不说,我男朋友你可都见过了,你个小没良心的!” 秦枳更是疑惑。 “送错了吧?” 秦枳说着走向自己的工位,远远便见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目测足有九十九朵。 玫瑰花束旁边,还静静摆放着一个十公分见方的黑丝绒盒子。 秦枳狐疑地拿起花束,里面夹着一张卡片,卡片上是行云流水的几个字—— 「好久不见,枳枳。」 熟悉的字体令秦枳心下一紧。 是阎屹洲…… “怎么是好久不见?”沈佳狐疑着又说:“咳……不过你男朋友选花的眼光有待提高哦,现在谁还给女朋友送这么艳俗的红玫瑰啊?” 秦枳深深拧着眉头。 不知怎的,看着这捧红艳似火的玫瑰,竟然有种血腥变态的感觉。 她随即拿起黑丝绒盒子。 盒盖翻开的一瞬,钻石璀璨夺目的火彩迸射而出,晃了人的眼。 这是一条粉钻手链。 “哇好大颗!”沈佳顿时惊呼出声,“我知道这个牌子,这款手链貌似全世界只有一条!我收回刚刚说你男朋友眼光不行的话,终究是小的僭越了!” “阎屹洲,我不喜欢廉价的礼物!” 往事浮上心头。 秦枳回想着自己曾说过的话,以及阎屹洲当时受伤的样子,心情压抑到极点。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在一下下拉扯着心脏。 一抽抽的疼。 阎屹洲已今非昔比,她也不再是秦氏集团大小姐。 所以…… 他在用这种方式羞辱她吗? “吱吱,收到礼物应该开心才对啊,你干嘛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秦枳连忙收回思绪,转开话题道:“有没有看见李梅?” “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从今天早上就没见到她。” 秦枳微微敛眉。 难道李梅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成功,不敢来顶洽面对她? 思绪间,耳边传来一阵高跟鞋与地面的撞击声。 主管林静来到跟前,将一份文件扔在办公桌上。 “秦枳,看来顶洽这种小地方,很快就容不下你这只金凤凰了。” 秦枳微怔。 林静又说道:“这是九天的m&a case,对方点名由你负责。” 九天并购案?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案子,因为这个,她还轻信李梅的话,险些遭遇不测。 她此刻应该开心才对。 可从昨天到现在,发生太多事情,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沈佳激动不已:“吱吱,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等你变成富婆可别忘了我哦!” 林静阴阳怪气道:“沈佳,你很闲吗?” 沈佳扁扁嘴,不情不愿回到自己工位。 林静今早接到九天合作消息时,别提有多兴奋。 可脸上笑容还没化开,就听对方点名将这个项目交给秦枳做。 林静目光落在鲜花与手链上,表情轻蔑。 “这是办公室,不是炫耀物质的场所,靠出卖肉体达成目的,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说呢秦枳?” 沈佳连忙在一旁打抱不平道:“林总监,你说这话就过分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吱吱不是凭实力?” 林静轻嗤一声。 沈佳还欲再说什么,秦枳蓦地从座椅上起身。 她眼神凌厉地看着林静,慢条斯理说道:“林总监,我不认为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可以随意践踏员工尊严,这番话只会显得你粗鄙且狭隘,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不介意告你诽谤。” “你!” 林静被狠狠噎了一下。 秦枳接着说:“其次,我并没有答应接手这个并购案。” 沈佳神色一惊,轻轻扯了扯秦枳衣摆,在她耳边咬牙说:“吱吱,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秦枳没理会沈佳,随即拿起并购案文件递给林静。 “林总监,我资历尚浅,这么重要的任务恐怕无法胜任,你还是交给有资历的人去做吧。” 林静以为自己听错了。 业内所有投行人挤破头都想拿到的资源,秦枳竟然就这么拱手送人? “秦枳,你在开玩笑吗?”林静说。 沈佳一个劲儿给秦枳使眼色,让她收回刚刚说的话。 “吱吱,你别犯傻啊,这单如果顺利完成,别说吃三年,就算三十年都不成问题,钱赚到手了老娘最大,管别人说什么干嘛?别人只有眼红的份儿!” 秦枳并不在意林静说什么。 只因她在听说九天集团有意收购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功课。 九天集团总部在海外,由阎氏家族掌控。 此前主要经营海外产业,不久前才进军亚太地区。 新上任的总裁很神秘,没人有幸见过,但他狠辣的手段在业内家喻户晓,被人称为活阎王。 原以为只是巧合。 可自打见到阎屹洲,又收到他送的全球仅此一条的手链,秦枳越发觉得,他就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而陈亮提到的活阎王,就是阎屹洲。 如果四年前的分离是命中注定,她宁愿永远都不要再见。 第2章 昨晚很舒服 秦枳捧起玫瑰花束,拿起黑丝绒盒子,不顾林静与沈佳诧异的目光,径自往外走。 站在走廊里,她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串号码。 还未接通,又慌乱挂断。 四年前,她满身是血跪坐在雨夜中,怀里抱着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母亲,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一遍遍祈祷对方快点接听。 电话接听时,她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阎屹洲没说一句话便将电话挂断。 那是她最绝望的一天。 秦枳知道,阎屹洲恨她。 恨就恨吧。 在她决定那样做的时候,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们的缘分,早在四年前就结束了。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思绪中的秦枳吓得一哆嗦。 屏幕上显示着熟悉的号码。 铃声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敲击在她心尖上。 “阎屹洲,我们见一面吧。” “今晚八点,御庭会所。” 他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 晚上7:50。 秦枳手捧玫瑰花束,来到御庭商务会所套房门外。 这是她昨晚住过的房间。 再次回到这里,秦枳心情五味杂陈,像是被搅乱的一锅粥。 昨晚的事依稀记得。 如果一早知道对方是阎屹洲,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借着药力那么做。 秦枳深吸口气。 走进门一瞬,表情里所有复杂情绪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从容不迫。 像来谈业务。 时隔四年,秦枳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打量着眼前男人。 他外表几乎没什么变化。 偏浅的肤色衬得嘴唇异常红润,身形也还是清清瘦瘦,一副营养不良、病恹恹的样子。 记得上学那会儿,姜茶茶开玩笑说他像吸血鬼。 女同学们背地里议论,阎屹洲要真是吸血鬼,他会把初拥给谁? 阎屹洲此刻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环胸,整个身子倚在靠背上。 说不出的懒散。 可即便如此,依旧掩饰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 更像吸血鬼了。 目光相撞,秦枳见到那双墨眸里的攻击性,为之一振。 初遇时,他就是这样。 后来相处三年多,他面对秦枳大多时候更像是被驯化后失去野性的狼,带着点宠物犬的温顺。 他又恢复成原本模样。 像是对主人失去信任的宠物。 “坐。” 秦枳从包里拿出黑丝绒盒子,与花束一起放在茶几上。 突然瞥见旁边的五百块钱。 秦枳不动声色,落座,对阎屹洲说道:“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阎屹洲拧眉。 四年不见,她竟如此生分,言语客套的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不收贵的……”阎屹洲作思考状,“难道要收廉价的?” 他果然是在羞辱她。 她当年口无遮拦,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现在风水轮流转。 她的报应来了。 秦枳强压着火气说:“昨晚是个意外,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没发生…… 果然她清醒后,又变成讨厌他的样子。 阎屹洲墨眸微眯,压下心底不甘,目光扫了眼茶几上的五百块钱。 “我的一晚不止这个价。” 秦枳有些局促。 自从秦家破产后,她便背上巨额债务。 这几年来,她一边念书,一边赚钱还债,一边还要给母亲凑医药费。 常常口袋比脸还干净。 这五百块钱并不在她日常开销计划中,差不多是她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阎屹洲如今手眼通天,知道她欠债的事,明摆着是在让她难堪。 从前的确是她不对,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阎屹洲竟还抓着不放,明里暗里地羞辱她。 秦枳小暴脾气瞬间上来,不客气地说:“我没有那么多钱嫖。” 阎屹洲表情肉眼可见变得难看。 “九天并购案也是你安排的吧?无功不受禄,我是不会接手这个项目的。” 秦枳继续说道:“还有陈亮的事,也跟你有关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 “你拿什么解决?” 阎屹洲反问,直接让秦枳愣住。 她大脑有片刻的短路。 是啊。 她拿什么解决? 靠她自己只怕要这样东躲西藏过一辈子,一辈子也摆脱不掉老赖子女的名声。 可她活得已经很卑微了,不想再被阎屹洲奚落羞辱。 “不管怎样,都不劳阎总您费心,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请阎总不要再做任何没有边界感的事情,那样对彼此都好。” 秦枳说完便起身。 正欲离开,阎屹洲缓缓开口道:“我想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的债主不是陈亮,而是我。” 秦枳一脸震惊。 看到她这副表情,阎屹洲心情大好地勾起唇角。 只是这笑容在秦枳看来,竟有些发毛。 “阎屹洲,你到底要做什么?” 阎屹洲笑的邪肆:“成为你的债主……享受催债的乐趣。” “……” “阎屹洲,因为四年前表白被拒绝,所以你怀恨至今吗?” 这话像是戳了阎屹洲命门。 他蓦然站起身。 高大身形在秦枳面前笼罩起一道暗影,让人莫名生出几分压力。 他来到秦枳跟前。 俯身。 那张妖冶俊脸压下来的时候,秦枳跟被施了魔法似的,全然忘了动。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睚眦必报么?” 他声音很轻,宛如鬼魅,仿佛每个音节都从牙缝里溢出来,透着森森寒意。 阎屹洲有过精神病史,据说是因为幼年时目睹母亲自杀造成的。 所以班主任才会让秦枳格外照顾他。 记得高三那年他病发,在学校操场上打了同年级的一个男生。 几个人都没能把他拉开。 事件闹得很大。 秦枳赶到时,直接被操场上血腥的场面吓到。 阎屹洲骑在那个男生身上,拳头不知疼似的疯狂砸下去。 到处都是血。 有人喊‘秦枳来了’。 阎屹洲下意识看向人群,两人视线对撞的一瞬,秦枳刚好捕捉到他眼里的杀意。 时隔几年,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秦枳仍心有余悸。 “阎屹洲,我们相安无事不好吗?” “不好。” 他声音平静的可怕。 秦枳声音有些颤抖:“你想怎么样?” 阎屹洲薄唇又朝她耳边凑近了几分,声音轻柔得不太正常。 “枳枳,我现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有能力买最贵的礼物,所以……我也有能力把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包括你。” “疯子!” 秦枳推开他,逃难似的朝门口走。 身后传来阎屹洲噙着笑意的声音:“枳枳,你逃不掉的。” 第3章 一晚五万 秦枳马不停蹄赶往地铁站。 感受地铁行驶中的轻微晃动,她才觉得自己此刻是安全的。 她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更不去想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紧张情绪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秦枳拨通护工的电话:“王姨,我妈今天状态怎么样?” “吃完药才睡下,你要跟她通话吗?” “不了王姨。” 护工接着说道:“你妈妈最近情绪稳定很多,白天我还陪她去花园里面晒了会儿太阳,你放心吧秦小姐,我一定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谢谢你。” 秦枳挂断电话,护工又发来一张梁雅静安详入睡的照片。 秦枳抿唇笑了笑。 梁雅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支撑着她努力工作、生活的动力。 只是现在…… 她突然觉得人活着好累啊。 人生已经很辛苦了,为什么身边还要有那么多恶意? 爸爸背叛,同事陷害,上司刻薄。 还有阎屹洲…… 已经四年多不曾联络,他竟突然出现,他们又阴差阳错…… 秦枳叹息着。 她生活本不平静,又雪上加霜。 东方欲晓。 又是崭新的一天。 不出差时,秦枳早上会来顶洽报道。 依旧没见到李梅人影。 李梅好像自那晚之后凭空消失了。 也好,眼不见为净。 秦枳习惯同时跟进几个案子,做方案到天亮是常有的事。 沈佳说她是拼命三娘,劝她不要这么辛苦,说钱赚到却没了健康得不偿失。 她只是一笑而过。 她甚至希望自己是机器人,可以24小时不休息,那样或许能快一点把债务还清。 秦枳正在工位上整理方案,林静突然走过来。 脸色阴沉。 “秦枳,你故意的对不对?” 她突然的兴师问罪,令秦枳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是不是认定九天的并购案非你不可,才故意说不做,故意来让我难堪的?” 秦枳这才知道怎么回事。 想必林静在九天那边吃了瘪,心里不痛快,来她这找补。 秦枳平时太累,懒得跟人计较,很多时候都是得过且过,所以才给人一种她很好说话,能随意拿捏的错觉。 以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现在她才明白,这些人不会因为她退了一步就与她相安无事。 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秦枳眼神凌厉地看着林静:“我已经明确说过,这个案子我不做,根本不存在故意让你难堪一说,林总监与其在这里质问我,倒不如精进一下合作方案,让九天看到顶洽的合作诚意与优势!” 林静被噎了一下。 她哪里好意思强调对方拒绝合作的原因? 林静做梦都想把这份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可她使尽浑身解数,对方就是不答应换人。 明摆着九天高层就是冲秦枳来的。 除了她谁也不行。 如果秦枳不接手,这个并购案就无法继续推进。 顶洽高层很重视这次合作,从昨天开始不止一次询问进展,要是知道在她手里搞砸了,她的饭碗也就没了。 这件事又不能让秦枳太拔尖儿。 因此她未提及合作细节,上头的人并不知道九天的合作条件是什么。 林静内心挣扎后,态度缓和下来。 “秦枳,你应该知道与九天的合作究竟有多重要,本年度业绩,全都指望这次合作创新高了,就当是帮顶洽的忙,接手这个案子,公司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秦枳看穿林静心思。 并未点破。 她再次重申道:“抱歉林总监,这个案子我不会做。” “你!” 林静气急败坏地看着秦枳:“你嚣张什么?这个案子要是没做成,你以为高层不会迁怒于你吗?” 秦枳淡然道:“是否迁怒我不重要,但第一个肯定迁怒你,林总监,你还是提前想想对策吧,在我这里做无用功挺没意思的。” 林静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怒视着秦枳好一会儿,终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临走时狠狠地剜她一眼。 秦枳丝毫没因林静受到影响,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手机突然传来一道信息提示音。 【催债。】 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让秦枳呼吸一紧。 是阎屹洲。 她深吸口气,打字回复。 【阎总,我暂时没有钱。】 【何时有?】 那边消息几乎是秒回。 很闲的样子。 秦枳无奈叹气,回复道:【一周后发工资。】 【还多少?】 【五万。】 【不够。】 秦枳立刻把电话打过去,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听。 明摆着故意拿乔。 像对待其他债主一样,秦枳语气温和的说道:“阎总,五万是我的极限,再多我真的拿不出来。” 她拼命工作,才把年薪提升到三十万。 还要努力签单,保证每月都有高于底薪的奖金收入,不然一个月五万都还不上。 阎屹洲慢条斯理道:“一个月五万,一年六十万,那你欠我的两亿,岂不是要三百多年还清?” “……” 秦枳也知道有些过分。 正因如此,包括陈亮在内的那些债主才会暴力催债。 哪怕他们明知道秦枳不会有能力还清债务,追回一些损失总好过全部都打了水漂。 有时候秦枳会忍不住庆幸,债主们没把她绑了送去缅北。 秦枳保证道:“我会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晋升,薪水涨了之后,就能早点还清债务了,阎总,请您再宽限我一些时间。” 电话那端一片沉默。 阎屹洲明明什么都没说,可秦枳听到自听筒传出来的浅而匀称的呼吸声时,还是能感受到一丝极低的气压,下意识复盘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片刻。 阎屹洲终于开口。 “可以。” 秦枳眼睛一亮:“真的?” “我们见面谈。” “……” 这次换秦枳沉默了。 她不想见阎屹洲,也不想回忆起曾经的过往。 那张脸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会让她忍不住把那些封存多年的记忆唤醒。 “还是那个时间,老地方见,不来……后果自负。” 阎屹洲挂断电话。 根本不给秦枳拒绝的机会。 霸道至极。 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秦枳劝了自己好一会儿才释然。 谁叫他是债主呢? 更重要的是,他疯起来真什么事都做得出。 晚上八点。 秦枳准时到达御庭会所。 站在包间门口,突然回想起昨晚阎屹洲吻住她的瞬间,以及他嘴角带血,肆意狂笑的样子。 身子冷不丁哆嗦了下。 秦枳深吸几口气,视死如归般地推开门。 阎屹洲坐在沙发上,抬手看看腕表:“迟到一分钟。” “我下次注意。” 不知是因她乖顺的态度,还是因她说的那句‘下次’,阎屹洲心情大好,没有发难。 他起身朝餐厅走,一边说道:“边吃边聊。” 说话间,人已落座。 秦枳坐在阎屹洲对面。 两人落座后,侍应才开始上菜。 秦枳惊讶的发现,每一道菜都是她以前喜欢吃的。 那时候阎屹洲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秦枳的饭搭子。 阎屹洲竟记住了她的口味偏好。 “尝尝。” 秦枳警惕地看着阎屹洲,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没那么龌龊。” 秦枳觉得,阎屹洲今晚让她过来,绝不仅是请她吃顿饭这么简单。 忙了一天,秦枳只喝了两杯水而已。 这会儿的确很饿。 索性就没再矫情,开始享用美食。 她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秦家公司破产后,她把精力全都用在赚钱上。 经常一天只吃一餐。 大多是十块钱以内的路边摊,连外卖都舍不得点。 “吃饱了?” “嗯。” 秦枳接过阎屹洲递来的纸巾。 正擦拭嘴角,便听阎屹洲说道:“那我们开始谈正经事了。” 说话间,他将一份契约递到秦枳面前。 秦枳翻开看了看,脸色顿时青白不定。 再次抬眸看向阎屹洲时,眼里已经蒙上掩饰不住的愤懑。 “一晚五万?你是什么意思?” 第4章 阎屹洲,我们没得谈了! “电话里我已经说过,我会努力工作赚钱,一月五万只是暂时的,实际用不了那么多年。” 阎屹洲明显有些不耐:“可我没耐心等这么久。” 的确。 以阎屹洲如今的身家,分分钟进账都比她几年收入高,自然会觉得她零星还得那点是小钱。 “想好了么?” 秦枳捏着合约的手微微颤抖。 眼眶微热。 忍到喉咙发痛。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变故,她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秦家大小姐。 一家人其乐融融。 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她虽身份卑微,却不想认命! 秦枳反复吐纳,故作洒脱地将长发撩过肩膀,抬眸看向阎屹洲。 “阎屹洲,我们没得谈了。” 闻言,阎屹洲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落在秦枳身上的目光也沉了几分。 调整坐姿。 他眯眼看着秦枳,语气沉冷且缓慢地说道:“枳枳,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秦枳被阎屹洲的气势震慑住。 好一会才脱口道:“阎屹洲,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欠你的钱一定会还,但决不以这种方式!” 阎屹洲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嘴角勾着一抹没有情绪的弧度。 “枳枳,我说的一晚,可不是那个意思。” 往事浮上心头。 “你喜欢我?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拿什么喜欢我?让我陪你吃苦吗?我不喜欢这些廉价的礼物!更不喜欢没出息的你!” 阎屹洲紧咬着牙根。 现在回想起来,他仍忘不了,操场上那些让人窒息的嘲笑声。 这几年他整晚睡不着,直到前天晚上,他才终于睡了第一个安稳觉。 手机铃声打破阎屹洲的思绪。 助手林奇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老板,会所里那个男人已经处理掉了,不过……” “说。” “李梅不见了。” “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阎屹洲眼神发狠,声音却异常平静,拇指稍稍用力,捏在指间的筷子应声折断。 一周后。 秦枳薪水到账后主动加了阎屹洲微信,并在通过好友请求的第一时间发起转账。 不多不少五万块。 几分钟后。 钱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秦枳拧紧眉头。 立刻拨通阎屹洲电话,准备问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拒接。 秦枳再打,依旧被拒接。 接连几次后,对方手机关机。 秦枳气的肝疼。 中午。 沈佳来找秦枳一起吃午饭。 秦枳拒绝道:“我带了面包,不出去吃了。” 沈佳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她:“吱吱,平时节俭一下就算了,今天可是发工资的日子,必须好好犒劳一下上个月努力的自己!再说了,你每天就吃这些,身体受得了吗?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没什么胃口,真不出去吃……哎……” 沈佳立刻挽住秦枳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这顿我请!” “我真不想去……” “不许拒绝,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沈佳架着她往外走。 秦枳无奈,只得说道:“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你别这么拽着我,跟我犯事被抓了似的。” 两人才出部门,沈佳突然顿住脚,瞠圆了眼睛惊叹道:“我去,那个男的好帅啊!” 秦枳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整个身子僵了一下。 阎屹洲? 这尊大佛怎么会来顶洽这种小地方? “他旁边是咱们马总,马总平时严厉得要命,怎么在这小子面前点头哈腰的?” 秦枳没言语。 沈佳自顾自地继续疑惑道:“我记得马总是顶洽最大的股东啊,应该不存在什么幕后大boss吧?” “啧啧啧……极品啊,极品!” 眼见着阎屹洲与顶洽老总就要走过来,秦枳立刻拉着沈佳朝相反的方向走。 “吱吱你走反了,电梯在这边!” 秦枳完全不听沈佳说什么,闷头继续走。 身后突然传来马永年的声音:“秦枳,你过来!” 秦枳没想到马永年会突然叫住自己。 她定在原地,很是不情愿地转过身来,看向马永年时,脸上挂着职业的假笑。 “马总好。” 平时对待下属十分威严的马永年,这会儿面对秦枳时,说不出的和蔼可亲。 “小秦啊,既然你认识阎总,那九天的并购案就交给你来做。” “马总,可能有误会,”秦枳微顿,转眸看向阎屹洲,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阎总。” 马永年神色诧异。 方才明明是阎屹洲先提起秦枳的,所以他才会提议把九天的并购案交给秦枳做。 当是卖个人情。 可秦枳的反应却让他摸不清头脑。 “阎总,这……” 阎屹洲嘴唇微勾,慢条斯理道:“我的确不认识这位‘秦小姐’,是助理提起的,说是‘秦小姐’对待工作十分认真负责,所以我一直有兴趣与之合作。” 秦枳继续保持着职业假笑:“不好意思阎总,我最近手头工作比较多,怕是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了。” 马永年汗流浃背了。 虽说两人不认识,可马永年这种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还是一眼能看出阎屹洲对秦枳十分感兴趣。 阎屹洲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秦枳怎么就不开窍呢? 她平时不是挺八面玲珑的么? 马永年担心这单生意做不成,立刻说道:“正好沈佳也在,你手上的工作全都交给沈佳,从今天开始,你只一门心思跟进九天并购案就好!” “马总,我……” “就这么决定了!”马永年不给秦枳拒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和阎总准备去吃饭,你们两个也一起吧!” 餐厅。 秦枳与沈佳一起在洗手间洗手。 沈佳狐疑地瞅着秦枳说:“吱吱,你今天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说实话,我之前觉得你挺财迷的,常常同时做好几个案子,照理说,你应该很愿意拿到九天的案子,可你为什么要一再拒绝呢?我有点搞不懂你。” 秦枳不言语,只一味地洗手。 沈佳觉得她不对劲,但也知道她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尔后拍拍她肩膀,说道:“你想想吧,我先过去了。” 沈佳离开后,秦枳停下洗手的动作。 缓缓抬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也看不懂。 开始拒绝九天的并购案,是因为不想跟阎屹洲再有什么牵扯。 可现在阎屹洲成了她的债主。 他们像是两条藤蔓,相互纠缠在一起,只要债务一天不还清,就一天别想摆脱这种关系。 她为什么还是不想接手九天的案子呢? 甚至没有勇气见到那张熟悉的脸。 姜茶茶曾说过的话在耳边响彻:“秦枳,我知道你喜欢阎屹洲,可你忍心他一辈子这样吗?他是一粒金子,但‘金子终会发光’这句话只是用来糊弄人的,如果没有好的社会背景,没有好的教育和人脉,他的光芒只会被砂砾吞噬……” 难道还喜欢他? 秦枳立刻甩开这可怕的想法。 她对阎屹洲的喜欢,早被四年前那场雨冲刷殆尽了。 秦枳正欲擦手离开,一抬头,被镜子里站在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手洗这么久,是不想见到我?” 阎屹洲言语噙着质问与不悦。 说话时,高大身形缓慢逼近。 秦枳下意识后退。 身子被迫抵在盥洗台上。 退无可退。 两手撑在身体两侧,以此来缓解后腰被坚硬台面咯到的痛感。 下一秒。 温热大掌带着极强的侵略性,附上她两只手,使她被迫与之十指紧扣。 这样的动作也致使两人身体愈发紧密贴合在一起。 秦枳身子顿时紧绷起来。 她的反应悉数落在那双深谙的黑瞳里。 阎屹洲如窥觑猎物的猛兽,危险地眯着眼,贴着她的耳深吸气。 呼吸间尽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和那晚一样。 喉结上下滚动。 阎屹洲声音略显低哑,传进秦枳耳中的每个字都很清晰。 “那晚你不清醒,很多细节怕是都忘了,我帮你回忆一下……” 第5章 她不喜欢我 “你……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呢?” 阎屹洲又凑近几分,嘴唇轻触着她薄软的耳廓,言语中噙着戏谑:“枳枳,想不到你思想这么不纯洁?” 秦枳有些窘迫。 “你松开!” 两人手指紧紧交缠,秦枳根本挣不开。 她越是表现的无比抗拒且嫌弃,就越是刺激着阎屹洲,让他无法管理自己的情绪。 “不松。” 他手指稍稍用力。 秦枳因指间的疼痛蹙起眉头,一双剪水眸子恼怒的瞪着阎屹洲。 “这里是公共场所!” “那又怎样?” 他疯起来,一向不管不顾。 秦枳败下阵来。 深吸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阎屹洲,我是不会答应你那些无礼要求的!” “比如?” 距离太近,秦能听到阎屹洲略微加重的呼吸声,嗅到他身上独有的男性气息。 如此暧昧的时刻,‘陪睡’这种话,属实说不出口。 秦枳涨红了脸。 阎屹洲突然嗤笑着说:“说你不纯洁还不承认?你是不是以为,我之前说的一晚五万,是让你陪睡?” 秦枳诧异地看着他。 难道不是? “不过……你若是有其它需求,我乐意满足。” “没有!” 看着那张俊脸再次压下来,秦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瞬间将手从阎屹洲掌中抽离出来,并用力推了他一把。 阎屹洲向后趔趄了下。 看着她慌乱至极的模样不怒反笑。 秦枳跑到洗手间门口顿住脚,回眸看向他,说道:“你晚一点再回去,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当是我求你。”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阎屹洲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洗手间门口,忍不住攥紧掌心。 秦枳第一次求他。 竟是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与他认识。 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小秦,怎么洗个手这么久,见到阎总了没有,他也去好一会儿了。”马永年问。 “没有,刚刚出去接了通电话。” 秦枳说着便要坐在沈佳旁边。 马永年连忙制止道:“小秦,你坐这边。” 秦枳看了看马永年所指的位置。 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她坐过去的话,刚好坐在马永年与阎屹洲中间。 秦枳一万个不愿意。 “马总,这么高兴的日子,您跟阎总怎么也得喝几杯,我坐在中间不合适。”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来来来,你就坐这边!” 秦枳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 只得坐过去。 落座时,迎上对面沈佳怪异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姐妹儿,你跟阎屹洲指定有情况,究竟怎么回事? 秦枳连忙转开视线。 阎屹洲几分钟后才回来,很自然地坐在了秦枳旁边。 全程基本都是马永年在找话题聊,沈佳也偶尔替尴尬的马总打打圆场。 秦枳被点名才会说几句话。 阎屹洲话很少,不论马永年说什么,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心思完全没在饭局上。 那双眼睛好像长在了秦枳身上,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秦枳只得闷头吃东西。 饿三天了似的。 “秦小姐似乎很喜欢这家的口味?” 阎屹洲第一次主动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秦枳没抬头。 隐约听到沈佳立刻忍住的笑声。 马永年见大佬开腔了,连忙说道:“大概是食堂饭菜不合胃口,我回头吩咐那边的负责人改进!” 沈佳忍不住说道:“根本不是食堂的问题,是吱吱压根不好好吃饭,经常一个面包就解决一顿温饱,这明显是饿的!你们劝劝吱吱,存钱要紧,身体健康更重要啊!” “……” 秦枳知道沈佳是出于好心,想让马永年和阎屹洲劝她注意身体。 可这些话对秦枳来说无比致命。 她不是不想好好吃顿饭。 她也想跟别的女孩儿一样,喜欢什么就买,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可她不能。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逼着她透支自己拼命工作。 对外还要装出一副自己不想吃、不想买、不想玩、没有任何兴趣爱好、一门心思只想存钱的假象。 沈佳以为她是财迷。 可阎屹洲知道,她是真的拮据。 拮据到连一日三餐都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体面。 此时此刻。 秦枳仿佛一丝不挂站在马路中央,被来来往往的行人围观。 她的尊严在阎屹洲面前碎成了渣。 “吱吱……” 沈佳抱歉的看着秦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秦枳故作轻松的笑:“佳佳,谢谢你关心我,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沈佳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嘛!” 马永年始终关注着阎屹洲的反应。 有那么一瞬间,阎屹洲表情明显沉了几分,墨色瞳眸里噙着难掩的戾气。 要杀人似的。 马永年连忙叫来服务员,又毕恭毕敬地把菜单递到阎屹洲面前。 阎屹洲随口点了几道菜。 菜单都没看。 沈佳惊叹道:“阎总好会吃啊,您点的都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您之前来过吗?” “几年前来过。” 秦枳握着筷子的手略微僵了下。 沈佳将秦枳的反应捕捉在目,将八卦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阎总一个人来的吗?” 被问及隐私,阎屹洲非但没生气,反而颇有耐心的回道:“跟一个女孩子,她是个吃货。” 沈佳顿时来了兴趣:“看样子阎总一定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吧?” 秦枳攥紧了手中筷子。 阎屹洲恨她还差不多,怎么会喜欢她? “可她不喜欢我。” 阎屹洲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 连秦枳也没有想到。 沈佳一脸震惊:“阎总这么优秀,她竟然不喜欢?” “嗯,她说我没出息。” 秦枳:“……” “不是吧……”沈佳再次震惊,“您要是也算没出息,那得多成功才算有出息啊?诶,吱吱,你别光顾着吃啊,你就一点不好奇……没看上阎总的女孩子是何方神圣吗?” 被点名的秦枳呼吸一紧。 “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她只觉得慌。 不知道阎屹洲又想耍什么花样? 好在这个话题没再继续。 不过饭局后半场,三人目光全都有意无意落在秦枳身上。 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 吃完饭,马永年借喝酒不能开车的由头,让沈佳送他回顶洽。 临走前一再叮嘱秦枳:“小秦,你把阎总送回去,一定要平安送到家,下午我帮你请假!” 第6章 哄她 秦枳觉得自己被老板给卖了。 果然无奸不商! 秦枳目送着马永年和沈佳离开,回眸看看坐在身边的男人。 他慵懒地歪在靠背上,修长手指揉捏着眉心,一副疲惫的模样。 看得出,他并不喜欢应酬。 和以前一样。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没有以前社恐了。 不过现在的阎屹洲,的确也没啥可社恐的,只有别人见到他社恐的份。 “你现在还好吗?” 阎屹洲抬眸看她。 酒精的作用,他这会儿肤色更浅了。 秦枳喝酒上脸,阎屹洲正巧相反,越喝脸越白,衬得他嘴唇颜色更艳。 “不好。” 他抬手扯了扯黑色衬衫领口,露出清晰的锁骨线,倚在靠背上喘粗气。 很烦躁的样子。 此刻的他看上去又野又妖。 “很难受?” “嗯。” 他轻声应着,模样可怜兮兮的,像极了生病的小奶狗,秦枳心里坚硬的某处略微软了一下。 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秦枳本想问阎屹洲能不能自己回去,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我送你回去。” 阎屹洲随即起身。 没站稳,踉跄了下。 “小心!” 秦枳立刻扶住他。 虽说阎屹洲身材清瘦,可毕竟是一米八几的个头,还是很有分量的。 秦枳忍不住腹诽:“早知道吃顿饱饭要被人当驴使,我就不吃了!” 一上车阎屹洲就睡着了,秦枳只好把他送去御庭商务会所。 这里有他的专属包间。 “以前怎么没见你酒量这么差?” 秦枳扶着阎屹洲躺在床上,正要起身,一条有力的手臂蓦然圈住她腰身,压着她躺了下去。 “阎屹洲你故意的是不是?” 秦枳慌乱挣扎。 腰间手臂锁死了似的,怎么也挣不开。 然后秦枳发现,阎屹洲就只是这样搂住她,再没有别的动作,呼吸声也比方才更为匀称。 他睡得很香。 像极了躺在妈妈怀抱里的婴儿。 秦枳这才有勇气静静看他。 撇开他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眼睛,单看他熟睡时的样子,白白净净的,比网络上那些美颜开到最大的奶狗弟弟,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秦枳看得有些痴。 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过,秦枳连忙收回思绪,落在阎屹洲脸上的目光多了些许复杂。 秦枳醒来时,独自躺在床上。 身上盖着被子。 窗帘没拉,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暴雨如注,狠狠敲击着落地窗。 窗外霓虹仿佛是被打翻了的油墨盘。 和四年前那个雨夜一样。 手机铃声响起。 “吱吱,你跟阎总不会真有什么吧?哦我知道了,那条手链该不会就是阎总送你的吧!” 电话里传来八卦的声音。 沈佳看似神经大条,可干他们这一行的哪个不是人精? 都心明眼亮着呢。 况且阎屹洲虽嘴上说着是通过助理得知的秦枳,可他的视线全程没从秦枳身上移开过。 “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枳声音明显没底气。 沈佳不接她的茬,继续说道:“给你发了几条信息都没回,你该不会一整个下午都跟阎总在一块儿吧?” “别瞎猜,我没跟他在一……” “醒了?” 秦枳话没说完,阎屹洲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顿时惊了一下,下意识去捂手机。 可还是晚了。 手机里面顿时传来沈佳惊讶的声音:“醒了?吱吱,你该不会跟阎总……” “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秦枳立刻挂断电话。 抬眸看向阎屹洲时,眼神里满是郁闷。 这男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干嘛偏偏这时候出现,还说了那么一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秦枳一句话没说,起身往外面走。 “去哪?” “回公司。” “外面在下雨。” “没关系。” 这点小状况对秦枳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天上不下刀子,她就不会停止工作。 秦枳才来到门口,阎屹洲便拦在跟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手里的案子已经交给别人了,现在该由我给你安排工作。” “……” 不提还好。 这件事一提起来,秦枳就怄得要命。 “我没同意。”秦枳微顿,“对了,别再拒收我的转账,那本来就是你的钱。” 说着,秦枳便绕过阎屹洲去开门。 阎屹洲彻底被秦枳激怒。 在门打开的瞬间,倏然抓紧秦枳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并狠狠地抵在玄关处。 “枳枳,你就这么讨厌我?” 昏暗光线下,他像是一头凶狠的猛兽,抓着秦枳的力道也重得惊人。 秦枳被吓了一跳。 她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语气漠然道:“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交集。” 话音落。 秦枳顿觉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渐渐松懈。 她缩回手,开门离开。 阎屹洲风中凌乱地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来到停车场,钻进车内,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一块有着陈旧包装的糖果。 “阎屹洲,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你很喜欢吃糖么?” “对呀,甜丝丝的多好吃,小时候我要是不开心了,爸妈就会买很多糖果哄我,我一吃就开心了!” 阎屹洲端详着手里的糖,喃喃自语:“糖真的会让人开心么?” 清晨。 秦枳今天起了个大早,准备上班前先去医院看梁雅静。 才走出楼道,就看到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跑车,不由愣了一下。 是阎屹洲的车。 现在才清晨五点多钟,阎屹洲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么早起床的么? 秦枳正要绕开车离开,驾驶室车门突然打开。 阎屹洲从车上下来。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裳。 不等秦枳开口,阎屹洲率先说道:“枳枳,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枳狐疑的皱着眉头。 阎屹洲随即打开后排车门,座椅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包装十分精美。 阎屹洲又立刻来到车尾,后备箱掀开的一瞬,一束由糖果扎成的巨无霸花束映入眼中。 秦枳惊了一下。 而此刻的阎屹洲,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枳,像极了正在等待被主人夸奖的宠物。 “你在楼下一整晚,就是为了送我这些东西?” “你开心么?” “你觉得呢?” 秦枳反应淡然到近乎冷漠。 “你说过,糖果甜丝丝的很好吃,只要不开心了,吃糖就会开心起来。” 秦枳鼻翼微酸。 这是她在初遇时说过的话,阎屹洲竟然还记得。 “阎屹洲,我妈妈自杀了,流了好多血,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呜呜……” 当年回应她的,是电话被挂断后黑掉的手机屏幕。 秦枳收回思绪。 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的说道:“阎屹洲,我已经不喜欢吃糖了。” “小枳!” 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声,吸引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 一名模样俊朗,身形匀称的男人从私家车上下来,朝着秦枳的方向走过来。 男人目光落在阎屹洲身上时,无框眼镜下的眸子微微眯缝起来。 尽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随转眸对秦枳说道:“小枳,我们该出发了。” “嗯。” 秦枳正欲离开。 阎屹洲霎时抓住她手腕,周身气息冷得仿佛能冰封一切。 “他是谁?” 第7章 发疯 “放手。” “他是谁?” 阎屹洲并未立刻松开手,而是冷冷的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语气机械,没有一丝情绪。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阎屹洲有什么立场过问她的私事? “跟你没关系。” “我问你他是谁!” 秦枳的态度让阎屹洲彻底爆发,疯子似的嘶吼着。 七年前,他收下她一颗糖。 成为她的小跟班。 那时起,阎屹洲就默默发誓,要永远将秦枳留在身边,把她藏起来,不被任何人亵渎。 他的认知里,秦枳只可以属于他。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阎屹洲你弄疼我了!” 秦枳愤懑地说完,阎屹洲立刻慌乱地松了手。 叶文斌顺势站在秦枳身前,将她与阎屹洲隔离开。 像极了她的骑士。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么,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小枳的男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小……唔——” 叶文斌话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闷哼一声。 整个人向后趔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无框眼镜也飞出几米远。 秦枳被这一幕吓傻了。 她立刻来到叶文斌跟前,关切又抱歉地询问道:“文斌哥,你没事吧?” 叶文斌反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 “我没事。” “文斌哥你为什么那样……” ‘说’字还没脱口,秦枳的话就被叶文斌打断。 “小枳你别说话,这件事我来解决。” 叶文斌说着,又抬眸看向怒不可遏的阎屹洲,继续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骚扰我女朋友,我可以站在这里不动,任你打。” 秦枳诧异地瞅着叶文斌。 叶文斌一向给她文质彬彬的感觉,没想到他竟会为了她这么刚。 秦枳抿紧了唇。 如果阎屹洲能因此不再纠缠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只是委屈了叶文斌。 阎屹洲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周身散发的寒气恐怖如斯,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满是凶狠。 像被惹怒的西伯利亚孤狼。 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阎屹洲突然勾唇笑起来,眼里尽是邪肆与张狂:“好啊,想做英雄是么?那我成全你!” 话音落。 阎屹洲再次朝叶文斌挥出一拳。 “不要!” 秦枳立刻挡在叶文斌身前,阎屹洲挥出的拳头险些砸在她脸上。 “枳枳,你居然为了这个男人跟我作对?” “阎屹洲,别再闹了好吗?” 秦枳深吸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又害怕的情绪。 她真的很怕操场上的一幕上演。 “我闹?” 阎屹洲咯咯笑起来,笑得肩膀轻颤,再次看向秦枳时,扬起的嘴角都透着狠。 “枳枳,我听你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枳不置可否。 叶文斌开口道:“我们是……” “你闭嘴!”阎屹洲再次看向秦枳,眼神和语气都柔和下来:“枳枳,你说。” “阎屹洲你有完没完,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跟你也不会有任何关系!我讨厌你,从见到你第一眼就讨厌你,现在依旧讨厌你,以后……还是会讨厌你!” “文斌哥,我们走!” 秦枳愤懑地说完,拉住叶文斌手臂离开。 阎屹洲看着秦枳上了叶文斌的车,看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她居然从一开始就讨厌他。 那为什么又假意示好? 为什么在他渐渐沦陷的时候,断崖式从他的世界抽离? 让他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灵魂,再一次碎成了渣? 秦枳坐进副驾驶,目光盯着后视镜,里面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叶文斌抽出纸巾递给她。 “你喜欢他?” 秦枳擦了擦眼泪,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 不是喜欢,也不是不喜欢。 是不知道。 叶文斌眸色渐深。 “理论上讲,总是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人和事,都会损耗人的内在,不利于身心健康,要敬而远之。” “我知道了文斌哥,谢谢你开解我,刚刚……你不该那样说去激怒他,我知道你是帮我解围,可那样害你被他打,我很过意不去。” “如果我说,那是我的心里话呢?” “……” 秦枳惊诧地看着叶文斌。 后者突然笑起来:“逗你的,你看,你现在不是忘记哭了?” 秦枳抿唇笑了笑。 两人很快来到医院。 秦枳再三要求,先带叶文斌去把脸上的淤青处理一下,这才去看望梁雅静。 梁雅静见到秦枳和叶文斌一起来,脸上难得挂着笑。 她抑郁症严重躯体化,无法正常跟人言语交流,但还是看得出,她很喜欢叶文斌。 护工王秀英瞅瞅秦枳,又瞅瞅正在对梁雅静嘘寒问暖的叶文斌,眼神不由暧昧起来。 小声在秦枳耳边说:“秦小姐,叶律师年轻有为,对您妈妈也好,人品没得说了,您可得把握住!” 秦枳连忙澄清:“王姨,不是您想的那样!” 四年前的那个雨夜,要不是叶文斌碰巧路过,帮忙把梁雅静背到医院急救,说不定秦枳已经变成孤儿了。 后来也是叶文斌帮忙走关系,才让秦枳顺利转学。 秦枳被人暴力催债时,也是叶文斌出面,通过法律途径,保证他们母女的人身安全。 叶文斌是秦枳的恩人。 秦枳对他除了感激,再没有别的情愫。 离开医院后,秦枳执意坐地铁去顶洽。 她才走进顶洽,就被马永年叫到办公室,问及九天并购案的事情。 秦枳今早上才跟阎屹洲彻底闹掰,合作断不可能继续下去,开始组织语言拒绝这个任务。 马永年见她情绪不高,脸色骤然沉了几分。 “小秦啊,这次合作至关重要,可不能意气用事,如果顶洽因为你遭受巨大损失,我可不能原谅你啊。” 马永年没直说。 可秦枳还是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顶洽与九天的合作没成,秦枳在顶洽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马总,我……” “你先看完这个,再决定跟我说什么。”马永年将一份文件推至秦枳面前。 秦枳拿起文件看了看,霎时脸色惨白,随惊惧又气愤地看着马永年。 “马总,你调查我?” “没法子啊,我也知道这不光彩,可谁叫九天这块蛋糕足够大呢?我决不允许落在同行手里!” 马永年一脸的老奸巨猾。 他继续呵呵地笑着说道:“小秦啊,你的秘密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但如果与九天的合作没成,我可就保证不了会有多少人知道了。” “就算你离开顶洽,怕是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失信被执行人的子女,你觉得哪家公司会放心把案子交给你做?” 马永年立刻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孔:“小秦啊,我看得出,阎总对你很感兴趣,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我没有见到顶洽与九天顺利签约,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第8章 阎总在里面等您 “枳枳,马总这么急着找你,是因为九天的并购案吗?” “嗯。” “你怎么还没有跟阎总签约啊?本来我以为你们昨天就能签的。” 秦枳这会儿脑子很乱,什么也不想说,坐在工位上跟丢了魂儿似的。 沈佳见了有些心疼。 “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阎总到底怎么回事,可你要是真不想接手这个案子的话,我去帮你跟马总求求情?” “没用的。” 马永年对这个案子势在必得,不然也不会用那么脏的手段逼她。 不论谁求情,这一劫她都躲不过去。 除非她离开顶洽。 但她要是真离职了,马永年必定会把她的秘密散播出去,她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 并且…… 以马永年的性格,哪怕她从此不再做投行人,也别想好过。 她还有那么多债要还,还有妈妈的医药费要付,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她决不能丢了工作! 秦枳打开微信,再次将五万给阎屹洲转过去。 中午。 秦枳被沈佳拉着去员工餐厅吃饭。 “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林静端着餐盘走过来,也不等两人说话,便坐了下来。 沈佳最看不惯林静这种人。 总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有点小权利就耀武扬威,不知道怎么显摆好了。 两人没说话,依旧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全然没因着林静是总监就刻意迎合。 林静不以为然。 “秦枳,我真是小瞧你了。” 秦枳夹菜的动作微微顿住,抬眸看向林静:“林总监有话直说。” “本以为你是想让我求你答应接手九天的并购案,想不到你的野心不仅于此啊。”林静轻嗤着,“我现在才知道,马总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秦枳不语,只一味吃饭。 沈佳则白了林静一眼,默默起身去加菜。 林静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得到马总的重视就可以顺利晋升,自己单挑一个部门,以后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沈佳端着添好的菜折返回来。 “我说林总监,你每天思想这么复杂一定很费脑吧,来,吃个猪脑补一补。” 林静恼怒道:“沈佳你什么意思?” 沈佳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将一碗汤端到林静面前:“林总监火气这么大,多喝点苦瓜汤败败火。” “你……我懒得理你!” 林静随即看向秦枳,阴阳怪气地继续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做起事情来倒是蛮有野心的嘛!” “野心?这才哪儿到哪儿?” 半晌未言语的秦枳放下筷子,看向林静的眼神里透着几分讥诮。 尔后。 秦枳不紧不慢地说道:“林总监不会目光短浅到,觉得我想跟你平起平坐,就是有野心吧?” 秦枳说话时明明没有什么语气,可她周身还是散发出一股子让人不容小觑的气势。 这气势震慑住了林静。 有那么一瞬间,林静心底竟生出几分惧意来。 仿佛预料到,秦枳有一天会凌驾于她之上。 “我们走着瞧!” 林静起身离开。 “吱吱,你刚刚好帅啊,你看到了没,林静好像有点怕你!” “是么。” 秦枳又恢复原本的模样,仿佛除了工作,对什么事情都没兴趣。 从员工餐厅出来,秦枳看了眼手机。 没有阎屹洲的回复。 转账未接收,但没有退回。 应该是在忙吧。 “吱吱,你的那些案子太多了,我一个人做不完,不然我们两个一起做吧!” 秦枳工作一向认真。 沈佳看过秦枳做的方案后,才体会到‘普通业务员’与‘销冠’之间的差距。 其实她都不用怎么弄,按照秦枳原本的方案来就可以了。 相当于她白捡了一笔不小的佣金。 虽说是马永年的安排,可沈佳还是有种窃取别人劳动成果的感觉。 心里有些不踏实。 秦枳看出沈佳的顾虑,淡笑着说道:“既然马总指明让你来做,你安心做就好,我也没有太多精力做这些。” “你决定接手九天的案子了?” 秦枳情绪不高:“现在主动权不在我。” “这就对了嘛,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呢,九天的案子一旦做成了,可是一笔十分丰厚的收入!” 沈佳以为秦枳是拒绝不了马永年的安排才这么说,但她不知道,秦枳如今的顾虑并不是马永年。 而是那个被她彻底得罪的阎屹洲。 整个下午秦枳看了几次手机,依旧没有阎屹洲的回复。 转账也还是没领。 想着早上发生的不愉快,以及自己说的那些气话,秦枳莫名有些心慌。 阎屹洲该不会犯病了吧? 秦枳立刻打电话给阎屹洲,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她彻底慌了神。 秦枳打车前往御庭商务会所,未在停车场见到阎屹洲的座驾。 到前台去问了一下,得知阎屹洲并不在这里。 她又立刻赶往九天集团亚太区总部。 “你好,阎总在吗?” “请问您有预约么?” “没有。”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是见不到阎总的,不然我帮您预约一下,等阎总有时间,这边会通知您过来,女士您贵姓?” 秦枳立刻抓住重点:“你是说阎总在办公室?” “是的,您要预约么?” “不了谢谢。” 秦枳正欲转身离开,前台响起公司内线。 几秒钟后,前台立刻叫住秦枳:“这位女士,您请稍等!” 秦枳顿住脚。 前台接待立刻来到跟前,毕恭毕敬地说道:“秦小姐,阎总让我送您上去。” 秦枳本想确认阎屹洲没事就离开的,听到前台接待这样说,便也没有拒绝。 毕竟还有工作要谈。 迟早都是要见的。 “秦小姐,阎总在里面等您。” 前台离开后,秦枳推开办公室门。 阎屹洲站在落地窗前。 虽只是一个背影,还是透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整间办公室的气氛也变得压抑起来。 阎屹洲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落在秦枳身上的目光没有一丝情绪与温度。 像是在看陌生人。 秦枳率先开口,打破尴尬:“阎总,我代表顶洽,来谈并购案的事情。” 秦枳一开口,就是这套无比官方的话术。 不惨有任何个人情感。 阎屹洲敛眉。 他来到办公桌前坐下,语气清冷:“我今天不想谈工作。” 秦枳温声问:“那阎总什么时候想谈,可以随时叫我过来。” 依旧是官方话术。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冷冽的弧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秦小姐……可以随叫随到?” 秦枳表情微滞。 迟疑片刻。 她早上对阎屹洲说了那么重的狠话,他有怨气也是正常。 来之前就已经料到,阎屹洲会变本加厉羞辱她。 但怎样她都得受着。 她需要这份工作。 “是的,我可以随叫随到,随时听候阎总差遣,尽我所能让阎总满意。” “嗬……听上去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只是可惜,我不准备与顶洽合作了。” 第9章 因为我缺钱 “阎总,顶洽在业内是非常有实力的投资银行,经手过很多企业并购项目,未发生一起纠纷。” “如果是因为我个人原因,导致您不想见到我,才突然改变主意,那我可以介绍其他同事来对接这个项目。” “您实在没必要因为我个人的过失,而失去一个合适的选择。” 秦枳态度很中肯。 说的也是事实。 顶洽的确是业内最有权威的投行公司,也是最适合九天的选择。 但阎屹洲听她说完这些,并未表现出丝毫兴趣。 他态度散漫地说道:“我就是单纯不想合作而已。” 秦枳心情复杂。 难道这个并购项目,真要毁在她手里了…… 秦枳不甘心就这么没了工作。 “阎总,到底要我怎么做,您才肯继续跟顶洽合作呢?” 阎屹洲坐在老板椅上,一双锐眸细细打量着站在办公桌前的秦枳。 没有让她落座。 就是想看她明明很局促不安,却又刻意隐忍着真实情绪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他却丝毫不觉痛快。 特别是听到秦枳口中客套官方的话术后,心里更是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这股火在他五脏六腑里面乱窜。 她是真的厌恶他到了极致。 阎屹洲不甘心。 他收起思绪,倚着座椅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很抗拒接手这个项目,怎么突然转性了?” “因为我缺钱。” 阎屹洲努努唇:“据我所知,你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缺钱的。” “阎总,请您慎重考虑和顶……” 她的话没说完,阎屹洲便烦躁地打断:“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阎屹洲态度十分坚决,不给秦枳一丝一毫机会。 说完。 他便转过座椅,不再看秦枳。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被气个半死。 “阎屹洲,今天早上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该因为你动手打人,就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我从没讨厌过你。打扰了。” 秦枳说完,便转身离开。 “站住。” 秦枳脚步微顿。 回眸。 阎屹洲起身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那你告诉我,那个人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枳如实说:“他是我儿时一个邻家哥哥,四年前救过我妈妈一命,还帮了我们很多忙,我始终很感激他。” “仅此而已?” “嗯。” “可他说是你男朋友。” 秦枳立刻澄清:“他不认识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以为你是骚扰我的坏人才会那样说,是出于好心。” 阎屹洲沉冷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 他嘴角勾起一弯浅浅的弧度,弯下身凑近秦枳脸颊,近距离看着她说:“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 “嗯?” 秦枳语塞。 曾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后来是彼此暗恋的对象。 再后来…… 连朋友都算不上了。 秦枳收回思绪,违心道:“我们是朋友。” “朋友……” 阎屹洲若有所思地念着这两个字。 须臾。 他深深注视着秦枳的眼睛:“如果我不想跟你做朋友呢?” 秦枳略微诧异。 不做朋友做什么? 很快她便意识到,阎屹洲一定是接连被她说狠话气到,已经不愿与她做朋友。 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也没什么资格跟阎屹洲做朋友。 好在阎屹洲这会儿态度缓和下来。 秦枳抓住时机,继续将话题引到工作上面。 “既然不做朋友,那阎总给个机会,我们做合作伙伴可好?” 阎屹洲直接被秦枳气笑了。 他第一次见,满脑子都是工作的人。 或者说,秦枳只想跟他谈工作,其他的,一概没有兴趣。 她要么对他避之不及,要么只把他当做创收的金主。 却从未当过他自己。 “秦枳,你真是厉害的可以!” “哪有阎总您厉害?阎总,顶洽和九天的合作,要不要重新提上日程呢?” “不要!” “……” 秦枳被阎屹洲突然强硬的态度吓一跳。 刚刚阎屹洲明显态度缓和了,这会儿不知怎的又耍起脾气来。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家伙!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 “进。” 助理林奇走进来,拿着手机,见秦枳也在,微微愣怔了下,不由用手遮住手机麦克风。 有些不置可否。 “什么事?”阎屹洲问。 林奇这在说道:“您的电话。” 阎屹洲从今早就开始关机,因此找他的电话都打到林奇那里了。 林奇路过秦枳身边时,礼貌地点头示意了下。 手机没开扬声器,但办公室里足够安静,秦枳与阎屹洲的距离也比较近,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阎屹洲,打你电话怎么关机啊,你可是从来都不关机的!” “什么事?” “我到机场了,你来接我,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现在说。” “不嘛,你要来接我我才说,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女声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阎屹洲本想拒绝,可当他下意识看向秦枳,见那张绝美清丽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后,改变了主意。 “好,我这就过去。” 阎屹洲挂断电话,便朝办公室门口走。 秦枳连忙问道:“阎总,我们合作的事情什么时候继续谈?” 回应她的,是重重关上的门。 秦枳和林奇都被这巨大的关门声惊得一哆嗦。 林奇率先打破办公室内尴尬的气氛:“咳咳,秦小姐,看来阎总不是很想与顶洽合作,不然……”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 林奇抿抿唇,又说:“阎总今天应该不会来公司了。” 秦枳这才回过神来。 阎屹洲去接机了。 对方是个很会撒娇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是阎屹洲的女朋友吗? 秦枳连忙收回这思绪。 她干嘛去好奇这些? 秦枳随即对林奇说道:“您是林助理吧,久仰您大名,第一次有幸见到本尊,据我所知,九天集团亚太区的业务都是您全权负责,那……并购案跟您谈可以吗?” 林奇一脸为难。 他的确有权决定九天与哪家公司合作。 但顶洽刨除在外。 确切说,是一切和秦枳相关的事宜他都做不了主。 林奇说道:“抱歉秦小姐,想必阎总的意思您已经清楚,我就算权利再大也大不过阎总,最终决策权还是在阎总手上。” “谢谢。” 秦枳满心挫败地离开九天集团。 才下地铁,手机便传来微信提示音。 秦枳打开微信。 五万再次拒收。 秦枳正想拨打微信电话,便见阎屹洲发来简短的两个字。 【现金。】 【你什么时候有空?】 【晚上八点,蔚蓝ktv。】 秦枳知道阎屹洲故意折腾她,一遍遍劝自己莫生气,至少送现金过去,能与阎屹洲见面,有机会跟他谈合作的事情。 因祸得福! 如此想着,秦枳瞬间舒畅了。 马永年给的三天期限,眼见着就快剩两天,她必须跟时间赛跑。 秦枳离开地铁站,立刻去取现金。 这个时间银行下班,她跑了三个atm机才取够五万现金。 然后又马不停蹄赶往蔚蓝ktv。 依照阎屹洲信息所示,她来到其中一个包间。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秦枳推开门时愣了一瞬。 里面全都是老熟人。 高中三年的同学几乎都在场。 尽管偌大包间里有几十号人,秦枳还是一眼就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阎屹洲。 氛围灯衬得他肤白唇红,黑色衬衫又让他看上去神秘莫测。 高冷的要命。 一看就知道很难以相处。 见秦枳出现,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 他们窃窃私语,问身边的人:“谁把秦枳叫来的,不是说联系不上吗?” 大家全都摇摇头。 四年前秦枳就更换了联系方式,和过去的一切断了联系,包括这些高中同学。 就在大家疑惑是谁联系上秦枳时,角落里打进来就没说过话的阎屹洲开了口。 “我叫的。” 第10章 你看着我,我就不发疯 大家全都看向阎屹洲。 包间里短暂的寂静过后,突然有人起哄:“不稀奇,一点也不稀奇,以前阎屹洲和秦枳关系就好,他要是也没秦枳联系方式,那才叫真稀奇呢!” 今天到场的都是高中同学。 这些人并不知道,秦枳和阎屹洲大一时发生的不愉快。 如果知道,定然不会这么说。 阎屹洲眉头一紧。 如果不是他派人去查,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秦枳。 在秦枳眼里,他和别人是一样的。 没什么特别。 这时。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反倒是屹洲今天跟姜茶茶一起来,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秦枳微微敛眉。 阎屹洲不是接机去了吗? 她突然反应过来,给阎屹洲打电话撒娇的女孩,原来是姜茶茶。 上学那会儿阎屹洲几乎没跟姜茶茶说过话,甚至每次姜茶茶主动搭讪,阎屹洲都爱答不理。 秦枳记得当年办理转学的时候,曾听说姜茶茶也转学的消息。 转去哪里不得而知。 这两个人怎么走到一块了。 还那样亲密。 想不到四年过去,他们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曾经被阎屹洲不屑一顾的姜茶茶,竟然能跟他走得这么近。 秦枳心里发涩。 姜茶茶始终坐在阎屹洲身边。 听到自己被点了名,便立刻起身来到秦枳跟前,亲切地拉住秦枳的手。 “秦枳,好久不见啊,好在屹洲把你叫来,我们这个班的同学才算是真的凑齐了!” 秦枳和姜茶茶算不上朋友,顶多算是关系还不错的同学。 曾因为阎屹洲的事情,深入谈过几次话。 仅此而已。 “好久不见。”秦枳客套地回应着。 姜茶茶随即上下打量着秦枳。 秦枳长了张勾人的脸。 即使素颜也美的不可方物。 自打她一进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好一会儿都转不开视线。 她身材清瘦高挑,远看有些干巴,但仔细看的话,是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 是很会长的那种类型。 她身上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浅色衬衫掖在及膝短裙里面,衬得整个人腰细腿长。 妥妥的职场精英女性装扮。 反观今天到场的同学,全都穿着考究,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装扮过的。 只有她,冒冒失失地穿着工装就来了。 更可气的是,即便如此,依旧是全场焦点。 姜茶茶蹙起眉头。 她瞅了瞅坐在角落里的阎屹洲,嗔则道:“屹洲,你居然没提醒秦枳换身衣裳,怎么让人家穿着工作服就来了?” 阎屹洲放下手中威士忌酒杯,抬眸睨了眼秦枳,随口说道:“这样挺好的。” 姜茶茶牵强笑了笑。 “秦枳,你现在做什么啊?”不等秦枳开口,姜茶茶又作势猜测道:“是保险业务员,还是房产经纪啊?等下我们留个联系方式,我要是有需求的话,肯定第一个关照你。” “都不是。”秦枳淡淡说。 李伟明不怀好意地开口打趣道:“一看就知道秦枳是公司白领,这身‘制服’简直绝了!” ‘制服’两字出口,瞬间沸腾起来。 特别是男生们。 好像想到了某种令人热血沸腾的关键词似的。 阴暗角落里,某人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秦枳并不在意旁人怎么起哄,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姿态。 她从包里拿出名片递给姜茶茶:“我做投行,如果你想买卖公司,或者有其他高端需求的话,欢迎来关照我。” 姜茶茶脸色有点垮。 她家条件是不错,但也没达到随随便便收购公司的程度,更谈不上有能力去关照秦枳。 秦枳不露声色,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狠狠打了她的脸。 姜茶茶嘴角扯着笑,接过秦枳递来的名片。 “顶洽投资银行。” “原来是顶洽,这家公司我知道,在业内口碑很好,算是投资银行里的佼佼!” “我也听说了,最近好像跟九天有合作,九天你们知道吗?” “据说总部在国外,掌控着欧洲大半产业,涉及各个领域,近一年才进军亚太地区,业内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姜茶茶眯起眼。 怪不得阎屹洲能把秦枳叫来。 原来是因为九天集团与顶洽有合作。 那他们两个岂不是时常会见面? 想不到兜兜转转四年,他们终究还是遇见了。 不过看阎屹洲对秦枳冷漠的态度,怕是还在因着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 或许是因为这样,阎屹洲才故意没跟秦枳说今天同学聚会的事情。 故意让秦枳在众人面前出丑。 姜茶茶立刻拉住秦枳的手,示意她坐在阎屹洲对面的沙发上。 “咱们坐这边,好几年没见,还真挺想你的,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秦枳顿住脚。 “我不坐了,我来这里找阎屹洲。”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也不想搭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秦家破产之后,除了拼命工作和照顾家人,她觉得其余事情都是在浪费生命。 周围再次传来老同学的起哄声。 “哟哟哟,听到没有,人家是来找阎屹洲的!” 姜茶茶心情极度不爽。 这些同学还不知道,阎屹洲就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本想着她和阎屹洲一起出现,再适时引出阎屹洲的身份,那样别人看到她只有羡慕的份儿。 谁知半路杀出个秦枳。 把她所有的风头都给抢了! 秦枳不理会众人,转眸看向阎屹洲,说道:“阎总,我是现在给你,还是你跟我出来一下?” “阎总?” 众人看向阎屹洲。 只有方才暗示制服诱惑的李伟明不长眼,再次忍不住开黄腔:“秦枳,你要给什么啊?只能给阎屹洲吗?我也想要怎么办?” 有人扯李伟明衣袖,叫他别这么口无遮拦。 可李伟明魔怔了似的,就是跟秦枳过不去。 秦枳觉得莫名其妙。 她不记得上学那会儿得罪过李伟明。 “秦枳,你跟阎屹洲叫阎总,该不会是对待‘客户’的特别称呼吧?” 李伟明这话才说完,阎屹洲已从沙发上起身,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向李伟明的脑袋。 砰的一声。 随着一道惨叫过后,李伟明半张脸都变得血红。 阎屹洲面无表情,再次扬手砸向李伟明。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都被吓蒙了。 秦枳也惊得愣在原地,恍惚间,她仿佛回到高三那年的操场上。 “阎屹洲,秦枳看着呢!”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疯子似的阎屹洲这才停下手上动作。 他扔掉烟灰缸。 扯过李伟明领带,慢条斯理擦拭手上的血。 目光荫翳地盯着奄奄一息的李伟明,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忽然低笑起来。 尔后。 阎屹洲从钱夹里拿出支票簿,随手撕下一张,丢在李明伟身上。 嗓音沙哑又危险:“给你续命钱,下次再敢拿她开玩笑,我让你连支票都没命收。” 说完,他转身走向秦枳。 染血的手指轻轻捏住她下巴,眼神疯戾又灼热,声音却温柔得让人发颤。 “吓到了?别怕……你看着我,我就不发疯。” 第11章 不允许别人诋毁你 “阎屹洲简直就是个疯子,容不得别人开秦枳半句玩笑。” “李伟明高考前就因为嘴欠被很锤了一顿,竟然还不长记性,难怪又被阎屹洲暴揍!” “他嘴欠是不对,可也不能往死里打呀,万一出人命了怎么办?” “你看见那张支票的数额了没,买他几条命都够了,要是阎屹洲也这样丢给我一张支票,我也愿意被他狠揍一顿!” “话说回来,阎屹洲到底什么身份啊?他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 …… 耳边传来窃窃私语。 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秦枳听不清了。 她只记住一件事。 高三那年,李伟明被阎屹洲打半死,是因为嘴欠说了她。 怪不得李伟明一见到她就满身怨气。 秦枳定定地看着阎屹洲,表情震惊又亏欠,说话时嘴唇微微发颤: “阎屹洲,我那时候以为你在发疯,没想到……你竟然是因为我。” “我不允许别人诋毁你。” 阎屹洲拇指轻轻摩挲着秦枳的下巴,看着她的墨眸里噙着掩饰不住的灼热与温柔。 仿佛刚刚那个疯魔狠戾的人不是他。 “屹洲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姜茶茶打断两人对视。 秦枳回过神。 下意识后退,与阎屹洲拉开一些距离,然后立刻拨打120急救电话。 阎屹洲的手僵在半空。 眼睛里的灼热化作丝丝挫败。 他并未理会姜茶茶,满眼都是再一次跟他划清界限的秦枳。 十几分钟后,李伟明被抬上救护车。 秦枳跟着坐进车内。 事件因她而起,她理应随行。 阎屹洲也跟着上了车。 “你们让我上去!” 车外传来姜茶茶的声音。 她也想跟救护车去医院,被医护人员拦下来。 “不能再上人了!” 医护人员说完,便关上车门。 姜茶茶看着渐行渐远的救护车,焦急忙慌叫身边同学载她去医院。 可大家都喝了酒,没法开车。 姜茶茶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拦到车,气得直跺脚。 她心里暗忖:不能让秦枳和阎屹洲走太近,不然四年前的事情就要露馅了! 彼时。 救护车上。 秦枳抓过阎屹洲的手,对医护人员说道:“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麻烦您给处理一下!” 阎屹洲人畜无害的像只猫。 任由秦枳紧张兮兮地握着他的手,递到医护人员面前。 结果一番检查下来,发现他根本没有受伤。 他手上触目惊心的血,全都是李伟明的。 秦枳尴尬地想要缩回手,可阎屹洲却反手将她握紧。 当着医护人员的面拉扯不太好,秦枳便没有再用力挣扎。 就这样。 她半推半就,手被阎屹洲攥了一路。 李伟明被送进手术室,据说头骨碎了,但好在没伤及要害,送医也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手术室外。 秦枳松了一口气,看看坐在长椅上的阎屹洲,气不打一处来。 人家阎总静静地坐在那。 没事儿人似的。 目光注视着手术室门口,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没因差点把人打死而有丝毫罪恶感。 秦枳越看越气:“他说话难听,不理他就是了,干嘛打他呢,还打得这么狠,万一把人打死,你……” “我就是要让他死!” 秦枳被噎了一下。 她被阎屹洲疯戾的眼神震慑住,觉得自己跟他讲不通。 他是真的疯! 可今天的事情也是真生气。 秦枳来到阎屹洲跟前,愤懑地说道:“阎屹洲,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怎么总是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单看他发起疯的样子,哪里能看出他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 简直就是个打架不要命的小混混。 不…… 他比小混混还不要命。 “嗬……我幼稚?” 阎屹洲站起身,瞬间在秦枳面前笼罩出一团深邃暗影。 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他指着手术室门口,猩红着眼睛:“他那样说你,你居然在意他死活?” “我才不在意李明伟是死是活,我在意的是……” “是什么?” 她在意的是阎屹洲,害怕他因此摊上人命官司。 可话到嘴边,秦枳踌躇着没有说出来。 当年阎屹洲连她们母女的命都不顾,她又为什么在意这些呢? “嗯?” “屹洲!” 姜茶茶风风火火赶来,打断两人对话,也不着痕迹将秦枳挤到一边。 “屹洲,你手上好多血,伤得严不严重,一定很疼吧!” 她伸过去的手被阎屹洲避开。 姜茶茶有些尴尬。 随即将矛头指向秦枳:“秦枳,不管怎么说,屹洲也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为什么不带他去包扎一下伤口,就任由着他的手在这流血吗?” 今晚在ktv,姜茶茶开口对秦枳说第一句话时,秦枳就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敌意。 这会儿面对姜茶茶的控诉,秦枳并不想惯着。 “阎屹洲根本没有受伤,他手上的血都是李明伟的,麻烦你在咬人之前,先弄清楚实际情况。” 姜茶茶不信。 她想亲眼确认一下阎屹洲的手上有没有伤,阎屹洲却不给她触碰自己的机会。 姜茶茶强词夺理指责秦枳:“就算没有伤,你也该帮忙清理一下,满手都是血,怪吓人的!” 秦枳眯眼看着姜茶茶。 记得高中那会儿,姜茶茶和李伟明走得很近,特别是高三。 有传言说,他们两个谈恋爱。 就算当时没有谈恋爱,也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今天好朋友差点被阎屹洲打死,正常情况下,哪怕是个路人,姜茶茶也该先关心一下伤势更重的李伟明才对。 可她跑到医院来,只字未提李伟明,满心满眼都是阎屹洲。 结合着阎屹洲亲自去接机。 秦枳猜测,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 秦枳收回思绪,说道:“既然李伟明没有生命危险,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 姜茶茶这话才说完,阎屹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秦枳跟前。 “枳枳,我送你。” 秦枳没拒绝,她还有五万块没交给阎屹洲。 姜茶茶不甘心地追上去:“屹洲,李伟明还在手术室,你就这样离开不太好吧?” 阎屹洲漠然道:“打电话给林奇,让他过来处理。” 叮! 姜茶茶被阎屹洲拦在电梯外面:“你留在这里等林奇。” 电梯门阖上。 秦枳从包里拿出五万现金,递到阎屹洲面前。 “这是你要的现金,待会儿上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你把我推给别人?”阎屹洲表情明显不悦,“你就这么厌恶我?” 秦枳看不懂阎屹洲。 既然那么在意她的想法,为什么又不管她死活? 秦枳淡然道:“我说过,我对你谈不上讨厌,只是不想再有过多交集。” 心里那道坎儿她过不去。 阎屹洲暗恼。 他也看不懂秦枳。 嘴上说着不讨厌,可她做的事情都是讨厌。 但没关系。 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阎屹洲什么都不介意。 “不想有过多交集……”阎屹洲努努唇,故作思考,“……也包括顶洽与九天的合作么?” 第12章 阎屹洲你不要脸! 阎屹洲太了解秦枳的软肋在哪。 一句话直戳要害。 秦枳气急:“阎屹洲你要不要这么卑鄙?” “我还能再卑鄙一点……你有兴趣见到的话,我不介意卑鄙给你看。” 她只知阎屹洲疯,却不知他还能这么无耻! 秦枳闭上眼,反复吐纳,再次睁眼看向阎屹洲时,已经做出决定。 “阎屹洲,到底怎样你才肯跟顶洽合作?” “看你表现。” “我时间不多了!” “那你就好好表现。” “……” 秦枳打车将阎屹洲送回紫藤庄园。 本打算直接坐计程车离开,可下车前阎屹洲非说自己手疼,让秦枳留下照顾。 苦命的打工人只好答应。 进门后,秦枳发现阎屹洲手的确有点肿,但并不严重,应该是打人时太疯狂没注意碰到的。 “医药箱在哪?” “在卧室柜子里。”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揉着眉心,一副困倦的样子。 “你等我一下。” 秦枳推开阎屹洲的卧室门,映入眼中是一片黑色。 窗帘也是黑的,还遮得严严实实。 其实楼下风格也差不多,都是以黑灰色为主色调,一进门就给秦枳一种压抑的感受。 卧室面积相对小一些,这种压抑的感觉更加明显。 每天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正常人心态也会变得阴暗吧? 秦枳拿着医药箱回到客厅时,发现阎屹洲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来到跟前。 用酒精棉将阎屹洲手上的血擦拭干净,又往红肿的位置喷了点跌打药水。 阎屹洲全程都没醒。 秦枳从没见过睡眠质量这么好的人。 她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阎屹洲身上,正欲起身离开,手却适时被握住。 秦枳顿时惊了一下。 “哎……” 这时她才意识到,阎屹洲并没有醒。 秦枳废了好半天力气,才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 又从包里拿出五万现金,轻轻放在茶几上。 看着外面如墨的天色,秦枳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时间怕是很难叫到计程车,就算勉强叫到车,这里到她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单单想着车费数额,秦枳就开始心疼了。 秦枳目光落在阎屹洲身上。 暗暗下定决心。 距离马永年最后通牒还剩两天时间,这两天她必须把阎屹洲拿下! 早上八点钟。 阎屹洲在阵阵食物的气味中恢复意识。 来到厨房,看见里面正在忙碌的秦枳时,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这曾是他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 “你醒了!” “嗯。” 秦枳经过阎屹洲身边,将煮好的面放在餐桌上。 “早饭做好了,你快去洗漱!” 阎屹洲坐在餐桌前,接过秦枳递来的筷子,开始品尝她做的‘美食’。 面送进口中,阎屹洲脸色骤变。 “怎么样?好吃吗?” 秦枳好奇地盯着阎屹洲。 期待他的反馈。 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面味道如何,毕竟她从未亲自下过厨。 以前都是妈妈做给她吃。 后来,她每天忙于学习、工作,自然不会考虑自己做饭这种影响效率的事情。 “好吃。” “真的吗?” “真的。” 秦枳见阎屹洲慢条斯理地把面吃完,狗腿似的继续说道:“锅里面还有,我再去帮你盛?” “好。” 秦枳立刻拿着空碗走去厨房,又盛了满满一碗面放在阎屹洲面前。 阎屹洲将秦枳做的面全部吃完。 汤都没剩。 抬眸看向秦枳时,她正坐在旁边,两手撑着下巴看他,脸上挂着温婉动人的笑。 “吃饱了吗?” “饱了。” “那我们现在……聊聊并购案的事情?” 阎屹洲脸色瞬间沉了几分。 心底升腾起的幸福感荡然无存! 原来她主动留下,突然表现得温柔贤惠,全都是因为并购案! “没兴趣聊。” 阎屹洲说着,便走出餐厅。 秦枳立刻追上去:“阎屹洲,你说看我表现的!” “你的表现我不满意。” “那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阎屹洲脚步微顿。 无语又自嘲地轻笑起来。 这个愚蠢的女人,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要来的东西,都是垃圾!” 秦枳满心疑惑,完全不知道阎屹洲又在生气什么。 “可你不说我怎么知……” 秦枳话没说完,才惊觉自己已经跟着阎屹洲走进了洗手间。 阎屹洲正站在马桶前解皮带。 他转眸看向秦枳,眼神邪肆又危险。 “想看?” 说着,他便着手往下拉拉链。 “阎屹洲你神经啊!” 秦枳立刻转身跑开,直到跑回客厅,心脏还扑通扑通地狂跳,脸也烧灼起来。 两分钟后,阎屹洲回到客厅。 秦枳在沙发上坐得笔直。 见阎屹洲坐过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她的小动作落在阎屹洲眼里。 他明显有些不悦,故意讥笑着言语刺激她:“这么紧张?那天晚上你可是捧着看不够呢。” “阎屹洲你不要脸!” 秦枳倏然起身,怒气冲冲地注视着阎屹洲,大大的眼睛好似要吃人。 阎屹洲不以为然,往沙发上一靠,颇有些地痞流氓的架势:“这就是你谈合作的态度?” 秦枳立刻软下来。 她重新坐下,期待地看着阎屹洲:“你的意思是,同意把并购案交给顶洽做了?” “没有。”不等秦枳发飙,阎屹洲接着说道:“但你的态度直接影响到结果。” 秦枳一遍遍在心底念着莫生气。 约莫一分钟。 秦枳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向阎屹洲时,脸上洋溢着职业的微笑。 “阎总,您今天状态真不错,看来昨晚睡得很好。” 阎屹洲眉心紧锁。 显然并不满意秦枳过于客套的称呼,以及装模作样的假笑。 看在昨晚确实睡得很好的份上,先不跟她计较。 “嗯。” 阎屹洲轻声应着。 专业角度上秦枳谈业务从没怵过,第一次觉得拿下一个案子如此困难。 她继续找着与工作无关的话题。 努力与阎屹洲搞好关系。 两人尬聊了两个小时后,阎屹洲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突然又想做这个案子了?” 总不能直说是被马永年威胁的吧? 秦枳说:“因为我想通了,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阎屹洲努努唇,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考虑一晚五万的合约,那个赚钱更容易。” 秦枳脸上的职业假笑再也维持不住,愤懑地强调:“阎屹洲我不是出来卖的!” “我没这么说。” “那你……” “我就是想好好睡觉,你也看到了,你在的时候,我睡得很好。” 阎屹洲很诚恳地看着秦枳,不像是在开玩笑逗她,甚至眼神里还隐隐的透着祈求。 秦枳狐疑地确认道:“就只是睡觉?” “不然呢?” 秦枳暗自思考了片刻,说道:“那如果我答应的话,你会考虑跟顶洽合作吗?” “当然。” “那好,我答应!你把合约拿过来吧,我现在就签!” 阎屹洲不紧不慢地又说:“不着急,签约之前需要考核。” “什么考核?” “试睡一晚。” 第13章 你在提醒我,应该对你做点什么? “阎屹洲你……” 秦枳气得连阎总都顾不上叫。 阎屹洲欣赏着她对自己发飙的样子,一副十分受用的表情。 只有这时候,她才是她自己; 是他不顾一切想要捧在手心里,藏在无人之境的宝。 秦枳心底直骂他变态。 “你可以拒绝。” 这话听上去倒是挺有人性的,可她拒绝的后果是顶洽再无机会与九天合作,是她职业生涯尽毁。 秦枳深吸气。 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须臾。 她视死如归般地说道:“好,我答应试睡,但你要履行自己说过的话,不要有越界行为。” 阎屹洲笑得春光明媚:“除非你想。” 秦枳白他一眼。 她才不会想那种事! 秦枳想要回家取换洗衣物,阎屹洲怕她半路跑了,死活不答应。 秦枳再三保证也不行。 无奈之下,秦枳只好给沈佳打电话,让她下班后买些换洗衣物和日用品送过来。 沈佳来到紫藤庄园,知道秦枳今晚要睡在阎屹洲家里时,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 “阎总好!” 沈佳与阎屹洲打完招呼,又把秦枳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跟阎总同居了?” “没有。” “那你们这……什么情况啊?” 秦枳说不出口。 然后想着要是真跟阎屹洲签约了,以后八成就是要随叫随到,随时开展陪睡业务。 到时就说不清了。 秦枳思索后,只得又硬着头皮说道:“是……同居了。” 沈佳出奇的兴奋:“这就对了嘛!跟我就不要藏着掖着!” 秦枳尴尬一笑。 沈佳接着说道:“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有情况,那天饭桌上,阎总提到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吧!” 秦枳抿抿唇没说话。 “好啦,你要的东西我都送过来了,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二人世界了哦!” “佳佳,你要帮我保密。” “保密不是不可以……”沈佳又凑到秦枳耳边,小声揶道:“回头给我讲讲细节哈~” 秦枳知道沈佳什么意思,倏地红了脸。 “拜拜,我走了哦~”沈佳又对阎屹洲说:“阎总拜拜~” “拜拜。” 阎屹洲这会儿心情格外的好,甚至还跟秦枳一起把沈佳送到门口。 现在秦枳对即将‘考核’还没有太多感受。 直到吃完晚饭,阎屹洲从书房出来,催促她去洗澡。 房间里的气氛顷刻变得不一样了。 “我还不困!” 后面阎屹洲又催促了她几次,都被她拒绝了。 临近午夜时分。 秦枳坐在沙发里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阎屹洲这才态度强硬的说道:“考核满意度决定是否能签约,也直接影响九天与顶洽的合作。” 果然这句话奏效。 秦枳立刻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当她从浴室出来时,身上穿着沈佳送过来的睡衣。 是她特地要的保守款。 阎屹洲靠在床头,黑色被子盖至腰间,裸露着上半身。 他肤色虽浅,却丝毫不娘。 身材清瘦,肌肉却很结实。 清晰可见的肌理线条,在柔和温暖的灯光下,是那样引人注目。 让人移不开眼。 秦枳呆愣好一会儿。 心里小鹿乱撞。 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阎屹洲放下手里的pad。 抬眸看向她。 他戴着防蓝光眼镜,活脱脱像是个斯文败类,心肝很黑的那种。 “过来” 简短的一个指令,配上他酥到骨头里的声音,以及那张又帅又野、可狼可奶的脸,让秦枳不由身子一颤。 心情像是第一次跟男朋友同居。 怎么也平静不了。 秦枳暗骂自己,不应该在男色中迷失自我。 阎屹洲如今可是个只会剥削劳动人民的,万恶的资本家! 在过去是要被狠狠批斗的! 如此想着,秦枳的情绪便渐渐平复下来。 有的只是对资本家的深恶痛绝! 秦枳来到床边。 没有立刻上床。 她借口说:“我洗完了,你也去洗吧。” 她想着阎屹洲洗完澡出来,她也已经睡着了,难熬的一夜就这么混过去。 岂不美哉?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有点不尽如人意。 阎屹洲说:“我在楼下洗完了。” “哦。” 见秦枳还迟疑着不上床,阎屹洲直接掀开被子,示意道:“进来。” 秦枳见躲不过去,把心一横,上床进被窝。 动作一气呵成。 躺下之前还忍不住确认道:“阎屹洲,你真的只是让我在你旁边睡觉吗?” 阎屹洲墨眸微眯,坏心眼地缓缓凑近:“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做点什么吗?” “绝不是!” 秦枳说完,立刻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外面传来阎屹洲的声音:“出来,等下缺氧了。” “缺氧的时候我会出来的!” 秦枳听到阎屹洲的低笑声,紧跟着是他将眼镜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 然后关了灯。 察觉到他在身边躺下。 再然后…… 腰身被一条手臂紧紧搂住。 隔着被子。 秦枳试图挣扎,耳边传来阎屹洲慵懒低哑的声音:“别动,就这样抱着睡。” 鉴于阎屹洲没有再动,秦枳默许了。 没过一会儿功夫,秦枳听到身边传来浅而匀称的呼吸声。 阎屹洲睡着了。 她开始怀疑阎屹洲是不是真的有睡眠障碍,正常人也不会入睡这么迅速吧? 第二天醒来时,秦枳差点儿哭出来。 阎屹洲这家伙竟然把她当抱枕,整整抱着睡了一夜,想翻身都办不到! 全身疼得像是散了架。 她终于明白,那天在御庭商务会所醒来时,为什么身子会像被拆了重组过。 不对…… 秦枳突然意识到什么。 秀眉缓缓蹙起来。 回想当天的情形,她除了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之外,并没有其他身体部位有明显不适感。 秦枳没经验。 自然想象不出正常情况下,初次后应该是什么感觉。 她想问沈佳,又怕沈佳会乱想。 秦枳立刻掀开被子下床。 来到一楼客厅时,阎屹洲正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摆放着两份文件。 不用看秦枳也知道是什么文件。 看来阎屹洲对昨晚的‘考核’很满意。 不过秦枳现在并不在意这件事,满脑子都是一个疑问。 秦枳来到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阎屹洲,我们到底做过没有?” 第14章 我怎么忍得住? 阎屹洲略微诧异。 他挑了挑眉峰,饶有兴味地看着秦枳:“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秦枳对那天的记忆很模糊。 除了监控显示她曾主动亲吻阎屹洲,其他的根本无法确定。 更像是一场梦。 还是一场不完整的梦。 “好奇。” 秦枳随口说着。 阎屹洲脸上的兴味更浓了。 “坐过来。” 他示意秦枳坐在身边。 秦枳迟疑了下。 可想着一张床都睡过了,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秦枳随即坐在阎屹洲身边,灵动大眼注视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样子。 这模样像极了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小朋友。 阎屹洲第一次见她这样。 他们曾相处的那三年多,秦枳总是扮演着一个守护者的身份。 不论发生什么,她一定是冲在最前面。 她曾为了他跟人吵架; 会因为他心情不好,想办法逗他开心; 哪怕他情绪极度低落,没回应给她一个笑脸,她也还是不厌其烦。 仿佛把所有的耐心都给了他。 在阎屹洲的印象里,秦枳不像他的同龄人。 更像是把他保护很好的大姐姐。 阎屹洲见到秦枳这副模样时,那双墨色的眸子里噙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与兴奋。 “枳枳,原来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秦枳一愣。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阎屹洲已经朝她倾身过来。 独有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秦枳这才回过神,下意识往后躲,却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你……” “我好喜欢。” 他自顾自的说着,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着她的眼神里渗出几分贪婪。 秦枳有些害怕。 阎屹洲该不会又发疯了吧? 她伸手抵在阎屹洲胸口,阻止他继续靠近自己的动作,强作镇定地说道:“阎屹洲,你还没告诉我,我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做过?” 阎屹洲嘴角勾着一弯邪肆的弧度。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 阎屹洲随即问道:“那你是希望我们做过,还是没做过?” “当然是没做过!”秦枳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阎屹洲表情沉了几分。 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秦枳,眼神里的贪婪重新涌现出来,恨不得从里到外把她看个透彻。 秦枳下意识抱住自己。 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阎屹洲声音暗哑又撩人,还透着丝丝危险:“枳枳,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得住不碰你呢?” 秦枳立刻推开阎屹洲。 尽管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此刻还是压制不了狂乱的心跳。 这么说来,那天一切都是真的。 她竟然一觉醒来,还在期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你是在怀念那天的事么?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阎屹洲你正经一点!” 阎屹洲努努唇,身子重新慵懒地靠在沙发靠背上,低笑着说道:“昨晚我很满意,你通过考核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签合同了?” “嗯。” 阎屹洲说着,便将茶几上的两份合约推至秦枳面前,又细心地将钢笔也放在一边。 秦枳目的性很强,直接将九天与顶洽的并购案委托协议拿到面前,着手就要签。 阎屹洲敛眉,不悦地将两人契约盖在上面。 “注意签约顺序。” 小气吧啦的男人。 她还能反悔不成? 秦枳开始翻阅协议文件,逐帧阅读,确认阎屹洲没给她挖坑后,拿起一旁钢笔签上名字。 阎屹洲打开印尼盖子,推至秦枳面前。 秦枳随即按下手印。 看着面前签好的协议,秦枳高兴又低落。 她终于拿下九天的并购案,保住了自己的工作。 可她还附带着签了一份卖身契。 契约时限截止至还清债务。 那可是两亿啊! 就算天天住在阎屹洲家里,至少也要十几年才能还清。 秦枳欲哭无泪。 阎屹洲却是满脸的春风得意。 他朝秦枳伸出手:“枳枳,合作愉快!” 秦枳笑得比哭还难看。 “阎总,合作愉快……” “开心点。” “呵呵……哒……” 这能开心? 十几年后她都四十岁了。 她觉得这辈子完了,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秦枳将两份协议装进包里,准备回公司复命。 正欲走,阎屹洲突然叫住她。 “等一下。” 秦枳诧异地看着阎屹洲,然后便见他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那条粉钻手链。 “把手给我。” 秦枳拒绝道:“我不能收。” 这条手链太贵重,无缘无故,她哪里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说可以,你就可以。” 阎屹洲又拿出那股子霸道劲儿来了,直接捞起秦枳的手,把手链戴在她手腕上。 “不许摘下去。” “哦。” 秦枳轻声应着。 垂眸看看手腕上散发着璀璨火彩的粉钻手链,好看是好看,可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被戴上镣铐的感觉。 “别忘了随叫随到。” 果然是镣铐! 秦枳回到顶洽,直奔马永年办公室。 进门前将手链摘下放进包里。 这条手链太招摇了,她不习惯。 “小秦,我就知道你能行!这世上就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马永年看过合约后,一脸谄媚,“从今天开始,给你单开一个组,专门与九天对接!” 她这是晋升了? 九天才开展亚太区的业务不久,属于有的是钱,实业却不多的状态。 阎屹洲必定会大量吸收亚太地区的大中小企业,以此来拓展他的商业版图。 这期间单是企业调研审核就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必须全国各地地跑,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工作量实属恐怖。 非一朝一夕能完成。 秦枳疑惑道:“马总,这么大的项目,您是准备给我招一批新人来做吗?” 这庞大的工作量,有经验的人都得狠吃一壶,要全都是新人的话,根本做不下去。 马永年立刻安抚秦枳。 “你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秦枳脸上保持得体微笑,心中腹诽:你不是过河拆桥的人,而是卑鄙下作的人! “你为顶洽创造这么大的收益,肯定不会让你为难!顶洽的人你随便挑,其余的,我会通知人事那边进行精英招聘!” 马永年说得很诚恳。 秦枳不担心马永年在这件事情上会有什么歪心思。 整个顶洽都是他的,他比谁都更希望这单生意能圆满完成。 倒是林静那边。 从她手底下抽人,跟剜她肉没什么区别。 “我这就通知大家开会!” 马永年说着,便着手给秘书打电话。 十分钟后。 马永年当众宣布与九天集团的合作即将展开,并着重表扬了秦枳,以及秦枳晋升为总监的事情。 除了沈佳一脸惊喜之外,其余人都各怀心思。 同是投行人,大家业绩都差不太多,偏偏秦枳过于优秀,断崖式将他们甩在后面,难免被人嫉妒。 “我们大家先恭喜一下秦总监!” 马永年说完,安静的会议室内顿时沸腾起来,大家同时鼓掌向秦枳道贺。 氛围还算融洽。 直到马永年提及,秦枳可以随意挑选同事跟她到新组后,大家都不淡定了。 林静愤然起身:“我不同意!” 第15章 屹洲在洗澡 “就这么决定了,有什么不同意见,会议结束后到我办公室说!” 马永年态度很坚决。 林静隐忍着怒意重新坐下,看向秦枳的眼神里好似藏着刀子,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沈佳第一个打破尴尬:“马总,可以自己选择去哪个组吗?” “当然可以。” 沈佳满脸兴奋:“太好了,那我选秦总监的组!” 沈佳说完,冲秦枳眨眼一笑。 秦枳虽业绩好,却没有领导经验。 昔日与她平起平坐的同事们,难免会有心理不平衡,不一定会甘愿做她的下属。 沈佳的决定令秦枳感到欣慰。 马永年接着说道:“你们还有谁愿意去秦总监组的?如果没有主动进组的话,就抽签决定。” 林静坐在那里,握着笔的手越攥越紧。 众人面面相觑。 心里都有着自己的盘算。 林静性格强势,喜欢耍官威,没少苛待过下属,这些人中早已怨声载道,自然不愿意再与林静一组。 但在谁手底下不是打工人? 搞不好还要背上墙头草、背信弃义的名声,到时候新老主子都得罪了。 别想好好工作了。 可现在若是不主动做出选择,万一抽签抽到不得不过去的话,又显得很被动。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着。 谁也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生怕枪打出头鸟。 林静见状冷哼一声,对秦枳得意地说道:“秦枳,业绩好不代表可以带领好一个团队,看来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秦枳没言语。 林静说得没错。 业绩好和能否带领好一个团队,真的不是一码事。 但她笃定,只要肯全力以赴,什么困难都会被克服。 林静始终盯着秦枳,以为她会露怯,因此自乱阵脚,被领导和同事们看低。 可秦枳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的样子。 仿佛就没有她害怕的事情。 秦枳太了解这些人了。 一个个都是人精,想事情也很全面。 他们的顾虑秦枳明白。 秦枳淡定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方便做出选择,就由我帮大家选吧。” 林静突然慌了。 秦枳要是趁机把她部门里的精英全都抢走,她以后的工作还怎么进行? “我选择抽签!” 林静让了一步,抽签至少还有可能保留部分精英,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林静看向马永年,期待马永年能做主。 但她忽略了马永年对九天并购案的重视程度,在九天并购案面前,其他的收益都可以忽略不计。 “就按照秦总监的意思办。” “马总你……” 马永年今天就是有意偏袒秦枳,要是当着众人的面上纲上线,林静工作都难保。 “那好,我开始选了。”秦枳说着,目光扫过众人,“吴梦、韩琦、李莉、陈毅,你们四个愿意来我的组吗?” 秦枳点完名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竟然一个精英都没有,他们属于在组别里存在感很低的类型。 林静轻蔑地笑了。 连沈佳都一脸诧异的看着秦枳。 “秦总监,你……为什么会选我们?” 林静阴阳怪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业绩最差,好拿捏嘛!” 被当众羞辱,四人脸色很尴尬。 “业绩不突出,不能说明就不是好的员工,你们本分、认真、负责,在我看来,这些都是好的品质。” “真是笑死人,只怕就剩认真负责、老实本分了,可是身为顶洽的一员,这些品质是远远不够的!” 秦枳懒得搭理林静。 “林总监说,业绩好不代表能带领好一个团队,我不认同这句话。团队核心就是在正常途径下,为公司谋利益的同时,也为员工谋福利,我业绩这么好,还愁我手底下的员工业绩不好吗?” 林静被怼得哑口无言。 被选中的四人也不再纠结,立刻做出决定。 “秦总监,我们愿意跟着你!” 其实秦枳这么选,也有她的考量。 林静组里的精英是不少,但那些人心比天高,一定不会甘愿为她服务,到时管理起来肯定麻烦。 虽说这几人业绩不突出,但好在资历深,性格稳重,把九天的项目交给他们来做很放心。 他们还能帮着带一带新人。 这样秦枳就不用把心思放在培训新人上,能更迅速地开展工作。 “好,就这么决定了!”马永年又对秘书吩咐道:“安排一下,所有人放假半天,晚上在顶楼召开庆功宴!” 走出会议室时,马永年叫住秦枳:“秦总监,晚上的庆功宴,你负责邀请阎总过来!” “顶洽的庆功宴,邀请阎总不合适吧?” 秦枳想要拒绝。 马永年却说:“大家聚在一起热闹一下嘛,有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马永年说完便笑着离开。 他倒是开心了。 秦枳郁闷得要命。 一见到阎屹洲她就浑身不自在,本想着回公司能清净一下,结果又要把阎屹洲邀请过来。 晚上还要被他当抱枕。 简直是人生悲剧! 秦枳正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跟马永年说阎屹洲在忙,把这事儿给混过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恭喜,秦总监。” “你怎么知道我晋升了?” “猜的。” 秦枳仿佛明白了什么,瞬间蹙起眉头:“我晋升是你的意思?” “我手没那么长。”阎屹洲接着说道:“马永年不会愚蠢到因为外人一句话就提拔下属,这是你能力的体现,所以枳枳……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你最厉害了。” 阎屹洲居然在夸她? 他一向情绪不稳定,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秦枳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迟疑着说:“那个……你应该没有时间参加顶洽的庆功宴吧?” 言外之意还是不希望阎屹洲参加。 “你来接我。” “……” 秦枳有些不乐意。 阎屹洲要是有兴趣参加的话,自己开车过来,或者让助理送过来都好。 她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来回打车挺费钱的。 “那你跟我一起坐地铁吗?” “好。” 想不到阎屹洲这么爽快就答应。 她不去接都不行。 时间还早,秦枳去地铁站之前,逛了下附近的商场,在眼镜专柜给叶文斌定了一副眼镜。 那天他被阎屹洲打,眼镜摔了一下,秦枳捡起来时看到上面有几道划痕。 叶文斌说没事,可秦枳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秦枳收好眼镜便赶往紫藤庄园。 比电话里约定的时间提前一会儿。 开门的人是姜茶茶。 秦枳有些意外。 特别是在注意到姜茶茶身上衣物时,更是皱紧眉头。 姜茶茶上身穿一件香芋色真丝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包臀裙,很正常性感的穿搭。 可她衬衣纽扣解开了三颗,浅粉色的内衣蕾丝清晰可见,就连唇妆也花了,唇膏沿着唇线蹭在了脸颊上。 头发也是乱的。 见秦枳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姜茶茶瞬间红了脸,颇有些害羞地说道:“抱歉啊,屹洲在洗澡,我着急来开门,忘了整理一下自己。” 第16章 我看谁敢?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姜茶茶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待整理好后,才突然想起似的问秦枳:“你来找屹洲吗?” 秦枳沉默片刻。 有如此香艳的美人在侧,阎屹洲应该也不会有兴趣参加顶洽的庆功宴了吧。 或者他会带姜茶茶一起去参加? 那就大可不必。 秦枳随即从包里拿出粉钻手链,递到姜茶茶手上:“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姜茶茶看到手链时愣了几秒。 前不久阎屹洲花天价拍得的粉钻手链,竟然送给了秦枳。 明明四年前秦枳对他说了那么多的狠话,明明这四年来,都是她陪在阎屹洲身边。 可到头来,阎屹洲心心念念的人,还是只有秦枳一个! 秦枳到底哪里好? 为什么阎屹洲魔怔了似的,就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姜茶茶敛去心中悲愤,努力扯出一丝笑:“原来这条手链啊,你也不喜欢吗?” 秦枳微怔。 姜茶茶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两个审美相似,之前屹洲特地带我去拍卖场拍下这条手链送给我,可我戴了几天又觉得不喜欢,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可惜,就打发屹洲随便送给谁,毕竟首饰再贵重,有人喜欢,它的价值才有意义,你说对吗?” 原来这条手链,不是阎屹洲特地送给她的礼物。 而是姜茶茶不要的东西。 她还一直因着太过贵重,怎么也无法安心戴在手上。 可她认为贵重的东西,对姜茶茶来说,是不喜欢就可以随便送给任何人的垃圾。 “秦枳?” 姜茶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枳这才回过神来。 “我先走了。” 秦枳说完便转身离开。 姜茶茶从背后叫住她:“你要不要等屹洲出来,亲自交给他?” “不了。” 秦枳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她逃难般地离开紫铜庄园,一口气跑到最近的地铁站。 任凭地铁上如何拥挤,她却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般,静静地站着。 好几次都差点被人撞倒。 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耳朵里还回荡着姜茶茶说的那番话,脑海中也还是才见到她时,衣衫不整无比撩人的模样。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几乎要令人窒息。 她拼命压制着自己,不去想关于阎屹洲的一切,可就是做不到。 她应该把阎屹洲当做路人才对。 或者当个合作伙伴。 对待合作伙伴,是不该有个人情感的。 她一遍遍这样劝诫着自己。 “吱吱!”沈佳见秦枳走出电梯,立刻迎上来,兴奋地叫着她,“不对,我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秦总监!” “秦总监,庆功宴现场已经布置好了,我特地在这里等着你和阎总的!” 沈佳这么说完,目光落在秦枳身后,却没有见到阎屹洲身影。 沈佳疑惑地问道:“阎总呢,你不是去接他的吗?” “他不来了。” 秦枳说完,便朝着顶层的大会议室走。 沈佳也发现她此刻情绪不对,连忙小跑着跟上去,关切的询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秦枳顿住脚。 “佳佳,顶洽的庆功宴原本也不该邀请外人来,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要再提无关紧要的人了,我们过去吧!” 秦枳强势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她一向拥有独自消化负面情绪的能力,这种能力四年来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了。 沈佳看着秦枳的背影,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顶楼宴会厅。 短短一个下午,现场布置得比盛大节日还要喜庆重工。 应该是请了专业的团队来做。 为了迎接阎屹洲,马永年倒是挺下血本的。 要是他知道阎屹洲今天不来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秦总监,听马总说你去请阎总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阎总怎么没有到场呢?” 秦枳才进会场,林静便来到跟前,说话阴阳怪气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得意。 巴不得看秦枳下不来台。 “阎总有事不来了。” 秦枳淡淡的说完,便朝着会场里面走。 她不想理会林静。 可林静似乎并不想放过她。 “阎总有事不来了?该不会是被哪个漂亮的小姐姐绊住了脚吧?” 秦枳神色一滞。 隐约中觉得,林静似乎知道些什么。 林静接着又说:“阎总从一开始就指明让你来做九天的并购案,想必是很喜欢你的,可是今天阎总却为了别的女人拒绝你的邀请,是不是说明,你在阎总心里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取代了?” “你跟姜茶茶什么关系?”秦枳问。 “这你就别管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留不住阎总的心,自己还保不保得住顶洽与九天的合作,保不保得住你还没坐热乎的位置?” 两人正说着话,马永年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神色掩不住的紧张。 “秦总监,林静说的是真的吗?” 秦枳可是马永年与阎屹洲之间连接的关键,她要是失宠了,九天并购案还能否顺利进行都是未知。 就算短期内的合作不会终止,但顶洽与九天的并购协议不是永久契约,以后合作可就难了。 更可怕的是,一旦阎屹洲对秦枳失去兴趣,随便找个由头,现在的合约也无法进行下去。 毕竟九天集团法务部的恐怖程度,在全世界都是战绩可查的。 马永年不能不急。 秦枳如实说:“他家的确有个女人。” 马永年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指着她:“你呀你呀你呀……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林静在一旁掩嘴笑起来:“阿斗?哈哈,这个名字不错,多可爱,不过呀,阿斗就该好好待在相爷的羽翼之下苟活,可是没本事独当一面的!” 沈佳忍不住打抱不平:“林总监,你说话要不要这么难听?” 林静轻蔑地睨了她一眼。 “沈佳,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不懂吗?不过路是你自己选的,哪天你的新主子干不下去,你要是再想回来,我可不收你。” “你放心,就算离开顶洽,我都不会再回你的组!” “最好如此!” 秦枳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人在她面前一言一语的说着话,可她就好像跟他们不在一个维度上,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秘书来到跟前。 毕恭毕敬地对马永年说:“马总,八点了,宴会现在开始吗?” 马永年现在哪还有心思主持庆功宴? 他白了眼秦枳,恼怒道:“还办什么庆功宴,拆了,全都给我拆了!” 秦枳始终站在原地,一个字也不说。 甚至在林静故意阴阳的时候,她也没有辩驳一句。 秦枳以为会更在意是否能保得住工作,可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不该想的事情。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姜茶茶对她敌意那么重。 看来她早就已经跟阎屹洲在一起了。 作为女朋友,她吃醋也是应该的。 换做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孩子走得太近。 阎屹洲这个大渣男! 明明有女朋友了,还要跟她签什么陪睡契约? 眼见着马永年就要勒令人手把现场拆除,秦枳手下的几人全都站出来,指责马永年太不地道,简直就是卸磨杀驴的行为。 气的马永年大发雷霆,问他们到底要不要继续干了。 几人仍旧站在秦枳这边。 一致对外。 “反了,全都反了!”马永年气急,“好,那你们就全都不要干了!还有你,秦枳,你也被开除了!” 马永年说完这句话,林静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化开,宴会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道阴戾的男音。 “我看谁敢开除她?” 第17章 我不喜欢垃圾 简短一句话,犹如奏响地狱魔咒。 每个字都阴戾骇人。 原本嘈杂的宴会大厅,霎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齐刷刷盯着入口位置。 现场没几个人见过阎屹洲。 眼前男人高挑清瘦、俊美不俗,目测也就二十岁出头,以为是哪个世家公子哥。 他看上去白白嫩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气场却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是阎总!” 沈佳最先打破死寂,扯着秦枳衣袖兴奋地开口,还不忘留意她的反应。 秦枳看着阎屹洲的眼神,清冷得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还是那种第一眼就全无好感的陌生人。 沈佳猜测秦枳应该是在生气。 也该生气! 好端端请他不来,原本晋升的好日子,害得秦枳被同事羞辱,被老板开除。 都是他惹出来的! 沈佳一句话,像是在平静水面投入了一颗巨石。 现场再度沸腾起来。 “怪不得他气场那么强大,原来他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谁能想到,活阎王竟然会是个二十岁出头,长得细皮嫩肉的年轻人。” “我没有听错吧,阎总好像是在替秦枳说话?” “我劝你继续称呼秦总监。” …… 马永年魂儿都快吓没了。 他整理半天语言,最后只剩下满脸堆笑。 “阎总,您……您今晚不是不来了吗?” 林静不是说阎屹洲被美女缠住了吗,这话秦枳也有证实,怎么又会突然到场? 还正巧听到他开除秦枳…… 这下完了。 全完了! 阎屹洲眼神疯戾地看着马永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在秦枳面前发疯。 “开除秦枳,马永年,你胆子不小啊!” “误会,都……都是误会!” 阎屹洲懒得听他狡辩,嫌弃地转开眼,阔步来到秦枳跟前。 原本疯戾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声音也无比轻柔,仿佛担心稍稍大声一点,就会吓到她似的。 “枳枳,我来晚了。” 明明来这里之前,阎屹洲因秦枳突然交还手链的事心情不悦,可看到她被欺负,心里只剩下心疼与愤怒。 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到场。 “别怕,我在。” 秦枳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吃姜茶茶的醋。 她只是在生气。 气阎屹洲明明有了女朋友还纠缠她,逼着她签下那样的契约; 气他把姜茶茶不要的东西送给她; 气他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 更气自己如今的境遇,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才会被那么多人看轻。 秦枳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静静的看着阎屹洲。 那双眼睛温柔无比,却也暗如幽潭,他的心思让人摸不着、猜不透。 “枳枳?” 阎屹洲抬手,试图将秦枳鬓边碎发掖在耳后,却被她下意识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 神色复杂。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秦枳是疯了吗? 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让阎屹洲下不来台? “枳枳,你在怪我?”阎屹洲连忙解释,“我知道你离开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秦枳不语。 阎屹洲神色又暗淡下来:“可我还是晚了一步,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不好,你怎么发脾气都可以,千万别不理我,好不好?” 众人震惊得瞠圆了眼睛! 阎屹洲非但没生气,反倒还在低声哄着秦枳,那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哪里还有半点传言中的狠戾? 林静握紧拳。 阎屹洲不是被姜茶茶缠住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原想着阎屹洲只是看上秦枳年轻漂亮,跟她玩玩的,没想到他竟然对秦枳这样低声下气。 他可是九天集团亚太区总裁啊! 怎么可以自贬身价,当众对一个女人这样? 但凡换一个人敢对阎屹洲这种态度,估摸着连明早的太阳都见不到! 秦枳何德何能? 怎么好事全都被她给占了? 马永年战战兢兢站出来,小心翼翼打圆场:“既然阎总到场了,我们的庆功宴继续!” 阎屹洲看都懒得看马永年,而是温柔地对秦枳说:“枳枳,听你的。” “我有些累了,你们继续吧。” 秦枳说完便转身离开。 阎屹洲狠狠剜了一眼马永年,立刻追着秦枳跑出宴会大厅。 马永年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得一塌糊涂。 “马总,您先别急……” 林静安慰的话被马永年愤然打断:“我能不急吗我,你不是说阎屹洲移情别恋了吗,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住口,我不听这些解释,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要是秦枳请不回来,你就卷铺盖给我滚蛋!” 彼时。 阎屹洲追着秦枳进了电梯,还险些被电梯夹到。 秦枳心里咯噔了下。 但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仿佛关于阎屹洲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提不起她的兴趣。 “枳枳,我给你出气好不好?” 秦枳睫毛微颤。 “给我出气?” 阎屹洲见秦枳终于理他了,立刻说道:“我这就让法务联系马永年,跟他解除合约,我给你开公司,你自己来做,不……我买下顶洽送给你,让马永年给你打工,你想怎么欺负他就怎么欺负他?” 秦枳突然苦涩一笑。 “阎屹洲,你以为我在生马永年的气?” “不是他……”阎屹洲略微思索,继而说:“那你在生我的气?怪我来晚了?可你为什么不等我,还把我送给你的手链还给我?” 阎屹洲表情有些受伤。 像是一个拼命表现自己,却得不到认可的孩子。 他隐忍着情绪,手上传来骨节拉伸的声音,在安静的电梯里面异常清晰。 “因为我不喜欢垃圾。” 秦枳冷漠地说着。 “垃圾?” 阎屹洲错愕秦枳的回答。 “我千挑万选送给你的礼物,竟然是垃圾……哈哈哈哈……垃圾……哈哈哈哈……” 他突然夸张地笑起来。 眼神从受伤到愤怒。 “可你答应我会一直戴着的!” 他撕心裂肺的怒吼,挥起拳头狠狠砸在电梯壁上,顿时传来‘哐’的一声响。 电梯都颤了一下。 第18章 我想…… “阎屹洲你疯了吗!” 秦枳被吓得不轻。 阎屹洲缓缓逼近,注视着她的眼睛里泛起红血丝。 秦枳本能后退。 却被他逼着抵在电梯一角。 “我一直都是个疯子,你今天才知道?” 电梯门适时开启。 阎屹洲倏然抓住秦枳手腕,将她拉出电梯,直奔着停车场走去。 “阎屹洲你放手!” “休想!” 秦枳用力挣扎,突然摸到微粘的液体,低头一看,心脏猛地颤了一下。 阎屹洲的手受伤了。 看上去伤得比较严重,出血量很大。 把她的手都给染红了。 地面上也零零星星滴了一路,从电梯间一直延伸到停车场。 而他不知疼似地握着她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 秦枳不敢再动,生怕碰到他伤口。 “你受伤了!” 阎屹洲不说话,只一味地拉着秦枳走。 来到车前时,率先把秦枳塞进车内,又把车门上了锁。 生怕她跑了。 阎屹洲坐进驾驶室,秦枳观察着他握住方向盘的手,瞬间抽了口凉气。 手臂上的皮肤都掀翻了,能看到皮下殷红的血肉,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点泛白的位置。 应该是韧带或者骨骼之类的。 他方才定是用了全力。 可见他是有多愤怒。 明明是他不对,他凭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阎屹洲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操作着汽车,行驶方向是紫藤庄园。 秦枳立刻说道:“你伤得很严重,需要立刻去医院包扎!” 听到秦枳关心自己的话,阎屹洲态度也不似方才那样疯癫。 他转眸睨了秦枳一眼,说道:“你答应不离开,我才去。” 秦枳有点无语。 这都什么时候了,不在意自己的手,反倒在意她是不是会离开? “你说话。” 秦枳深吸口气。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先照顾伤员要紧。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 阎屹洲这才准备掉头。 秦枳连忙又说:“你把车停路边,我来开!” 阎屹洲没拒绝。 秦家破产前,秦枳就已经拿到驾照。 当时梁雅静还送给秦枳一辆跑车,当做她成人礼的礼物,可没过多久秦家就破产了。 她的车也随着秦家宅子一并被没收。 秦枳坐进驾驶室,手握住方向盘时,再次感受到上面黏腻的血液,动作微微滞了一下。 她该把阎屹洲当路人的。 可是看到他受伤,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两人很快到达医院。 挂了急诊。 秦枳护送他去医务室,又跑窗口缴费,然后亲自盯着医生为他医治。 好在只是皮外伤。 但伤口比较大,需要缝合。 阎屹洲打了局部麻醉,感受不到疼痛,秦枳站在旁边看着,心都揪起来了。 “怎么会伤成这样?小两口闹别扭了?” 医生瞅了瞅秦枳,似乎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俨然是把阎屹洲视作家暴男看待了。 秦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可她手上全是血。 惹得医生拧紧眉头:“你受伤了吗?” 她又连忙解释:“这是他的血……” 见秦枳没有什么不对劲,医生才叮嘱道:“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事情是沟通解决不了的,干嘛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阎屹洲不说话。 秦枳随即说道:“我们会注意的。” 阎屹洲下意识抬眸看向秦枳,嘴角勾着一弯淡淡的弧度,眼神里也噙着难掩的悦色。 秦枳越发觉得他神经。 医生在一针一针地给他缝伤口,就算打麻药感受不到疼,单看着画面也够恐怖了,阎屹洲居然还笑得出来? 医生接着说道:“每天按时换药,一周内伤口不能碰水,洗漱的话最好有人帮忙。” “谢谢您!” 秦枳拿了药后便带着阎屹洲走出医院。 直到两人坐进车里,阎屹洲都没有说话,但能看出来,他这会情绪不错。 不管怎么说,他正常点就好。 其他的似乎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她只是个打工人罢了,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也就不难过了。 秦枳把阎屹洲送回家后,先给他斟了一杯温水,又把口服的药放在小碟子里面一并放在桌上。 “先把药吃了。” “你喂我。” “……” 秦枳无语地看着阎屹洲:“你是一只手受伤了,不是两只,怎么连药都不能自己吃了?” “如果我两只手都受伤,你就会喂我吃了?” 闻言。 秦枳被吓得一哆嗦。 她真怕阎屹洲会哪根筋搭错了做蠢事,随即不耐烦地说道:“好,我喂你总行了吧!” 阎屹洲不说话,只得意地勾着嘴角。 秦枳洗了手,这才来到客厅喂阎屹洲吃药。 这会儿阎屹洲乖得像个孩子。 秦枳觉得阎屹洲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邪恶疯狂,一个现在这样,像只小奶狗。 阎屹洲吃过药后,突然问秦枳:“为什么把我送你的手链还回来?” 他心里还是别扭。 秦枳见他这会儿状态正常,便认真地说道:“阎屹洲,我是无权无势,还身负巨债,可我也是有尊严的,我不是什么别人不要的东西,都能接纳的垃圾桶。” 阎屹洲瞬间敛眉。 “别人不要的东西?” 阎屹洲恍悟。 这条手链的确是别人割爱。 当时觉得这条手链背后,还有着一段非常美好的爱情故事,他才不惜重金拍下来,决定见到秦枳后送给她。 他很羡慕手链的原主人夫妇,也想跟秦枳有一段那样的爱情故事。 …… 阎屹洲温柔地注视着秦枳,他怎么没有想到,别人带过的,确实配不上他的枳枳。 “原来枳枳不喜欢别人带过的东西,那咱不要了,我再给你准备别的礼物。” 秦枳拧眉看着阎屹洲。 他把姜茶茶不要的东西送给她,被她直言戳破后,竟然没有丝毫愧疚,还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再给她准备别的礼物? “阎屹洲,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的人。” “……” 秦枳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还欲再说什么,阎屹洲表情突然有些窘迫,墨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 “枳枳……” 秦枳紧张起来:“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我想去……” 第19章 我只要你 “枳枳,我想去……厕所……” 秦枳神色一怔。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阎屹洲一只手,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穿脱衣裳的事情自然就需要人帮忙。 那她岂不是还要帮阎屹洲洗…… 秦枳连忙甩开思绪,说道:“你打电话给姜茶茶,让她来帮你。” 阎屹洲骏眉一拧。 “跟她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不是在谈恋爱吗,这种事情她来做比我合适。” 阎屹洲奇怪地看着秦枳:“我和她谈恋爱?谁跟你说的?姜茶茶么?” 秦枳回想了下。 姜茶茶的确没有说过自己是阎屹洲女朋友的话。 可她今天衣衫不整的样子…… 一想起这个秦枳就满肚子火! 就算不是女朋友,也是暧昧对象吧? 前一刻跟姜茶茶在别墅里玩暧昧,后一刻又赶到顶洽给她抱不平,还因为她送回姜茶茶不要的手链大发雷霆。 想不到阎屹洲玩的这么花! 秦枳恼怒道:“既然她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还……” “还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秦枳便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还穿成那样,哪有人单独见异性穿那么性感的,分明就是为了取悦你,你别再装傻充愣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免得越描越黑!” 秦枳气急败坏地说着自己的不满。 阎屹洲却看着她笑。 秦枳被气坏了,不悦道:“你笑什么笑,总之,我是不会帮你忙的,你去找姜茶茶,她肯定愿意帮你,不但帮你上厕所,还能帮你洗澡呢!” 阎屹洲直接笑出声来。 更是不顾秦枳愤慨的模样,笑得肩膀轻颤。 “你自己在这里笑吧,我要回家了!” 秦枳说完,便准备离开。 阎屹洲立刻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用了受伤的那只手,顿时痛嘶了一声。 秦枳也紧张地看着他。 发现阎屹洲在注视着自己,秦枳脸上的紧张瞬间敛去。 “我只要你。” 这四个字无比轻柔,又无比坚定。 秦枳有一瞬的恍惚。 觉得阎屹洲在时隔四年后,又一次向她表白。 可很快,她就在责怪自己,总是出现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秦枳语气平静地说:“阎屹洲,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放过你……我会放不过自己。” 秦枳不明白阎屹洲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认为自己在阎屹洲心里会有多重的分量。 可这句话,却成功让她心里渐渐变坚硬的位置软了下来。 “枳枳,你再不帮我,等下就要给我洗裤子了。” 秦枳别扭又想笑。 想着自己跟阎屹洲已经发生过关系,该看不该看的应该也都看过,只是她全都不记得而已。 “来吧。” 秦枳说着,便率先朝洗手间走去。 阎屹洲像个跟班,屁颠地跟在她后面。 在秦枳突然顿住脚的时候,险些撞在她身上,慌乱又调皮的模样落入秦枳眼里。 她竟有些哭笑不得。 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阎屹洲,为什么阎屹洲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像是换了一个人? 阎屹洲抬起手。 秦枳开始着手解他的皮带。 全程她都是将脸转到一边的状态,动作有点手忙脚乱,频频出错。 “枳枳,我建议你看着弄,不然……” 不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秦枳狐疑地瞅了一眼,顿时惊叫起来。 “啊!” 她连忙转开视线,凭着记忆的位置,用力将他裤子往下褪,然后匆忙跑出洗手间。 关上门。 秦枳站在洗手间门外反复吐纳。 阎屹洲居然…… 好一会儿秦枳都无法平复自己乱跳的心脏。 直到门内传来阎屹洲的声音。 “枳枳,我好了。” 秦枳屏气凝神,又视死如归地推开门。 阎屹洲站在马桶边,里裤已经穿好,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些怪异。 秦枳来到跟前,将阎屹洲的西裤整理好,又帮忙把皮带系好。 一切都弄好后,阎屹洲突然说道:“我想洗澡。” “……” 秦枳骂人的心都有了。 这男人八成是故意的。 “少洗一次死不了,乖,今天咱不洗澡。” “不洗澡睡不着。” 秦枳拧眉。 她耳朵出问题了吗? 阎屹洲这话说的,竟然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我不方便给你洗。” 虽然霸总在撒娇,但绝不能被男色左右。 她是个有原则的人! 这么亲密的事情,必须和关心亲密的人做,否则就是流氓行为! 秦枳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直到阎屹洲开口说道:“一次五十万。” “……” 秦枳眼前一亮。 她给阎屹洲当抱枕,一晚上才五万,洗个澡的功夫就五十万? 也就是说,洗一次澡=少做十次抱枕。 这活能接! 秦枳坐地起价:“一口价,五百万!” 秦枳心里想的什么,阎屹洲全都清楚。 区区五百万而已,距离两亿还差得远呢,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枳枳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阎屹洲不露声色:“成交。” 秦枳难得很主动地拉着阎屹洲去了主卧浴室。 放洗澡水,调节水温,准备沐浴用品,这才来给阎屹洲宽衣。 她全然当做是一份高薪工作来做。 完全没有别的念头。 满脑子都是少当一百次抱枕! 洗过澡后,已经临近午夜十分。 秦枳有些饿了,这才想起没吃晚饭。 “阎屹洲你饿吗?” 阎屹洲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秦枳,脑海中回想着方才秦枳为他洗澡的画面。 喉结滚动:“饿。” “那你等一下,我去煮面!” 秦枳说完便出了卧室。 阎屹洲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嗓音染了几许欲念:“枳枳,我想吃的可不是面。” 秦枳很快便煮好了一锅面。 还是同样的配方。 不同的是,这次她和阎屹洲一人一碗。 阎屹洲早早就坐在餐桌前等着。 秦枳把面碗放在他面前时,竟有种照顾小朋友的感觉。 阎屹洲晚上也没吃饭,拿起筷子便开始吃。 见他吃得那么香,秦枳有点小得意。 谁说厨艺很难? 她无师自通! 秦枳也拿起筷子开始享用美食,才送进嘴里,就被她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难吃!” 秦枳忍不住惊道。 再看看阎屹洲,他依旧在一口一口的吃着,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难吃的样子。 难道两碗口味不一样? 可明明是一锅出的。 秦枳不信邪,拿着筷子挑起阎屹洲碗里一根面条送进口中。 毫无意外,一个口味的。 这样的面吃上一碗,都得放淡水里泡一个月! 秦枳不可思议地看着阎屹洲:“阎屹洲你是傻子吗?这么咸还吃得这么香?” “因为是枳枳亲自下厨做给我吃,什么样的味道我都喜欢。” 秦枳蹙紧了眉头,意识到什么,立刻问道:“那我上次做的面,也是这种味道?” “嗯。” 秦枳扶额。 阎屹洲上次吃了整整两大碗,甚至把面汤都喝了。 面已经够咸了,面汤岂不是更咸? 秦枳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像是打翻了调味瓶。 她凝眸看着阎屹洲,竟有些生气。 “阎屹洲,你不是傻子,而是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明知道不好吃还要吃!” 秦枳说着,声音竟有些发颤。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不顾阎屹洲拒绝,抢下他的面丢进垃圾桶。 “不吃了,太晚吃东西不好,我们去睡觉!” 阎屹洲邪肆的勾着唇角,故意着重念着秦枳提到的关键字眼:“我们去……睡觉。” 第20章 她住我家 看着阎屹洲灼热的眼神,以及他故意加重的发音,秦枳慌乱地连忙转开话题: “你先去睡,我去洗澡了!” 说完,她便逃难似的朝着楼上跑。 秦枳从浴室出来时,阎屹洲已经睡下,但睡得不是很沉,她轻微扯了下被子,就差点把他弄醒。 大概是手疼的原因。 一整晚他都是这样,始终翻来覆去的。 秦枳也没有睡好。 她开着床头灯,时不时就会观察一下阎屹洲的睡姿,怕他碰到手,也怕自己碰到他。 因祸得福的是,她没有被当成抱枕。 临近清晨,阎屹洲才睡实。 秦枳早早起床。 第一件事就是给护工王姨打电话。 先是问了下梁雅静的状态,然后又特地请教王姨如何熬营养粥。 王姨在电话那边说着步骤和食材配比,她在这边记笔记,认真的模样堪比考研。 “秦小姐,您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秦枳连忙澄清:“没有的事,王姨您千万别瞎猜!” “真是我瞎猜?我照顾你妈妈四年时间了,你可是第一次请教我如何做饭,让我猜猜看,有服气让秦小姐亲自下厨的那位,该不会是叶律师吧?” “不是的王姨,我就是心血来潮想自己煮粥吃了……根本不是熬给别人的……” 说到后面,秦枳声音有些没底气。 “好好好,不是他,我们秦小姐没有谈恋爱!” 王姨虽是这么说,可那语气明显是不相信的,倒像是故意逗秦枳。 好在她没有再追问。 秦枳暗暗松了一口气。 挂断电话后,秦枳便开始准备食材。 阎屹洲家里米面粮油之类的食材全都有,冰箱里甚至连青菜也有一些。 厨房里面的锅具比较新,但有明显用过的痕迹。 秦枳上次进厨房时就意识到了。 可她来这里好几次,一次也没有见到烧饭的阿姨…… 难道是姜茶茶来给阎屹洲做饭? 阎屹洲说姜茶茶不是他女朋友,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秦枳收回思绪。 不再让自己想这些无关的事情。 免得徒增烦恼。 阎屹洲八点多钟才下楼。 走到客厅时,就闻到餐厅方向传来阵阵香味。 “你起来啦,尝尝我煮的粥,我今天特地学了才做的,我已经试过毒了,味道还不错,应该吃不死人。” 听着她这样调侃自己,阎屹洲忍不住勾唇笑。 秦枳说着便将碗筷放在桌上。 她今天不仅煮了粥,还做了一道很简单的青菜。 “枳枳特地为我学的?” 阎屹洲看着面前的饭菜,很简单,属于有手就会的程度,可他就是抑制不住心底的雀跃。 正吃着饭,助理林奇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老板,顶洽那边请了律师,对方请求跟您见面,想当面谈一下解约的事情。” “交给法务。” 林奇踌躇着又说:“对方有一些不利于秦小姐的资料,所以,您最好能答应见面。” 阎屹洲握着勺子的手倏然用力。 马永年在作死么? “十点钟,让他到我办公室。” “好的老板。” 房间里很安静,虽没有开免提,秦枳还是能听出个大概。 林奇提到的不利于她的资料,应该就是之前马永年用来威胁她签下九天并购案的事情。 秦枳说:“我跟你一起去。” 阎屹洲温柔地注视着秦枳,声音低得像是轻哄:“枳枳,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秦枳知道不论什么事情,阎屹洲都会处理得很好。 可这是她的事。 她不想每次遇到问题了,都要指望别人帮她摆平,她不想当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废物。 “阎屹洲,我必须去!” 阎屹洲见秦枳态度强硬,便没再拒绝。 两人吃过早饭后,秦枳开着阎屹洲的车前往九天集团。 上次来这里,她是被前台小姐送上去的。 这次她跟阎屹洲一起乘着总裁的专梯上去,进门时,还被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俨然成了稀有动物。 电梯门关闭。 秦枳狐疑地注视着阎屹洲:“你就这么水灵灵带着我上来,不怕别人误会吗?” 她更想问的是,不怕姜茶茶误会吗? 阎屹洲却说:“我怕旁人看不到。” 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秦枳是他的专属,盼着这一天快点来临。 秦枳觉得自己嘴欠。 这个回答,她压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电梯很快到达次顶层。 推开总裁办公室时,里面等候多时的男人抬眸朝门口看过来。 四目相对。 秦枳不由愣了下。 “文斌哥?” 没想到马永年聘请的律师竟然会是叶文斌。 叶文斌嘴角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散去,近视镜的镜片也有着轻微划痕,这都是那天被阎屹洲殴打的痕迹。 即使这样,他看上去依旧很专业。 显然。 阎屹洲也没料到会是他。 墨黑的眸子霎时眯起来,落在叶文斌身上的目光噙着难掩的敌意与警惕。 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两人只是对视着没说话,可秦枳站在一边,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子无以言表的危险气息。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无形硝烟。 战火一触即发。 “小枳,没想到你也在。”叶文斌率先开口。 “嗯……我刚好来这边办事……” 秦枳话还没说完,阎屹洲倏然揽过她肩膀,嘴角噙笑对叶文斌说: “她住我家,跟我一起来的。”阎屹洲又垂眸看向秦枳,语气宠溺至极,“干嘛不实话实说呢,你的文斌哥又不是外人。” 秦枳:“……” 阎屹洲到底在干嘛? 可话说出来了,秦枳只得干笑两声,以此来缓解尴尬。 叶文斌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直奔主题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受当事人马永年的委托,谈一下九天并购案的事情。” 阎屹洲拉着秦枳的手,来到办公桌前。 直接把秦枳摁着坐在那张老板椅上,他高大的身形绕到椅子后面,趴在椅背上。 秦枳能感受到阎屹洲的呼吸。 她想起来,却被摁着肩膀。 这姿势太亲密了。 当着熟人面这样,秦枳浑身不自在。 “这件事没得谈。” 阎屹洲直接表明立场。 叶文斌随即说道:“我建议你站在小枳的立场想一想,马永年手里握着小枳身为被执行人子女的把柄,离开顶洽,她往后的就业会很艰难。” “那又怎样?”阎屹洲嗤笑,“大不了我买下顶洽送给枳枳,她来做老板,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叶文斌握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 “阎总,您真的了解小枳么?有没有问过她,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阎屹洲说:“我会把最好的都给枳枳,不论什么都可以,包括我这条命!” 尽管叶文斌专业能力很强,但在绝对实力的碾压下,再强的专业知识也毫无用处。 他更也没想到,阎屹洲会说出把命给秦枳的话。 叶文斌知道这件事跟阎屹洲说不通,便转眸看向秦枳。 “小枳,马永年答应,如果九天不解除合约的话,就不会公布你的秘密,你还能回到九天工作,之前他许给你的总监位置也会继续履行,并且,马永年承诺,除非你自己不愿意留在九天,否则永远都不会主动开除你。” 叶文斌观察着秦枳的反应,朝她伸出手。 “小枳,我会确保你的秘密不被公之于众,你可以做出选择了。” 秦枳想要起身。 阎屹洲手上力道不重,却刚好桎梏着她起不来。 生怕她起来就跟着叶文斌跑了。 “小枳?” 叶文斌没有收回手,依旧在等待着秦枳把手给他。 而阎屹洲捏着秦枳肩膀的力道渐渐加重。 秦枳余光看到,他手背上的白色纱布下,渗出丝丝红色印记。 第21章 阎屹洲生病了 “小枳,你该做出选择了。” “枳枳,别被他蛊惑!”阎屹洲又看向叶文斌,语气不善道:“叶律师,马永年给你多少钱,不论他出多少,我都出他的十倍,请你不要再游说枳枳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 阎屹洲嗤笑:“一般说这种话,都是因为钱还不到位,我出一百倍怎么样?” 叶文斌捏着公文包的手再次紧了紧:“阎总,请您不要羞辱我!” 阎屹洲气场太强大。 一个凌厉的眼神都能看得人直发毛。 叶文斌明显是在故作镇静。 就在阎屹洲还欲再说什么的时候,秦枳打断他的话:“阎屹洲,你太过分了!” 被羞辱的感觉秦枳太清楚了。 而叶文斌正在经历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她。 秦枳看看阎屹洲,又看看叶文斌,霎时陷入两难的境地。 有一句话叶文斌说得很对。 阎屹洲根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任何人无条件给予的东西。 那样她即使坐上高位,也会心里不踏实。 她想要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 这种成就没有捷径,也可能一辈子完成不了,可亲自踩下去的每一步,回馈给自己的感受才最真实且踏实。 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她不会觉得一切都是虚幻。 桎梏着肩膀的力道,在一次加重过后缓缓松懈下来,秦枳适时挣开束缚站起身。 她将手递给叶文斌。 走出办公桌时,另外一只手被阎屹洲死死地握着。 秦枳脚下的动作也因此被限制住。 她回眸看去时,惊觉阎屹洲正在用受伤的右手握着自己。 力道很大。 手上纱布几乎要被崩开。 渗出来的血也更多了,眼见着把白色的纱布染红。 秦枳心口揪痛了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这样留下,任凭阎屹洲怎么安排她的人生。 但仅是一瞬,理智战胜一切。 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不甘愿只做花瓶。 更也不想不清不楚地接受阎屹洲安排的一切。 还有一点。 她不希望叶文斌输。 叶文斌是她们母女的恩人。 如果没有叶文斌,或许她四年前就随着母亲一起死了。 阎屹洲已经很厉害了,他拥有的已经很多很多了。 秦枳言语祈求地说道:“阎屹洲,你能不能放弃与顶洽解约?就当是我求你,可以吗?” 阎屹洲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枳。 “枳枳,你选择他?” 在阎屹洲看来,这并不是九天与顶洽之间的较量。 而是他与叶文斌。 秦枳竟然选择了叶文斌。 阎屹洲拧紧眉头,表情里受伤与心痛掩饰不住。 他手上再次用力。 很疼。 他试图用手上的痛感来缓解心上的。 可他的心太痛了,甚至盖过了手上的痛。 “阎屹洲你别这样……” 阎屹洲突然呵呵笑起来,整个身子都在颤。 手上的血洇湿纱布,滴落在地上,可他还不停地笑着。 “枳枳选了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秦枳有些担心他,便跟他解释:“阎屹洲,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不想失去工作,想靠自己的努力生活,我……” 阎屹洲缓缓松了手。 也因此打断了秦枳的话。 “好,既然枳枳做出了选择,那我支持你,不与顶洽解约。” 这是他最后为她做的事情,从此后,便不再对她心存妄想。 “谢谢你阎屹洲!” 阎屹洲苦涩地笑着。 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谢谢。 他想要她。 可她却选了别人。 “你们走吧。” 阎屹洲说着,便转过身去。 秦枳想提醒他去医院把伤口包扎一下,叶文斌便拉着她往外走。 离开阎屹洲办公室后,叶文斌开口说道:“枳枳,情绪不稳定的人很危险,你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秦枳没说话。 阎屹洲情绪不稳定秦枳知道,那都是源自于他幼年时遭受到的心理创伤。 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而且他从来没有因为情绪不稳定伤害过她。 他宁愿伤害自己。 秦枳讷讷地坐进叶文斌车里,像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她突然想起来,从包里拿出那副眼镜交给叶文斌:“文斌哥,这是我赔给你的眼镜。” 叶文斌迟疑了下,随接过眼镜,说道:“上次那件事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打算让你赔我,不过……这是你亲自给我选的,我很乐意接受。” 秦枳淡淡地抿着唇。 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连出于礼貌的假笑也笑不出。 “小枳……” “嗯?” 叶文斌本想再劝秦枳几句,让她远离阎屹洲那样的危险人物,可又觉得人都有逆反心理,有些话说多了,反而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叶文斌微笑:“突然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回到顶洽后,马永年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亲自将秦枳迎进去,又一个劲儿感谢叶文斌。 “秦总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办公室,向阳的,我还特地找大师看过,这间办公室风水极佳,保证你日进斗金!” 秦枳木讷的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接下里便是同事们的祝贺。 沈佳他们几个都很开心,围着秦枳说这说那的,大部分都是她不在的时候,马永年霜打茄子般的模样。 还笑他本就不茂密的头顶,快愁成地中海了。 他们说着便咯咯直笑。 可秦枳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深夜。 她独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阎屹洲今天受伤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明知道阎屹洲以前有过心理疾病,或许承受不住刺激,还是执意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可人生在世,就是会有取舍。 如果给她一万次机会,她还是会只有一种选择。 只是…… 阎屹洲应该彻底恨透了她。 以后都不会再主动找她了吧? 一连几天秦枳都没有接到阎屹洲的电话。 一条信息也没有。 因着秦枳带领的团队,是直接与九天对接,为了工作起来方便,九天那边要求他们入驻九天集团办公大楼。 “吱吱,那个……” 沈佳欲言又止。 这几天秦枳状态很不对劲。 每天把自己当成铁人那样工作,比所有人来得都早,又比所有人走得晚。 明显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 更奇怪的是,他们团队已经入驻九天好几天了,阎屹洲居然一次都没有露面。 两个人八成是出什么问题了。 沈佳想问秦枳到底怎么回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关心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中午前,林奇来部门视察工作,离开时沈佳忙不迭地追上去。 “林助理,您等一下!” 林奇站住脚,见是沈佳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是秦枳的。 “有什么事吗?” 沈佳踌躇着。 “我想问一下,阎总最近是不在公司吗,一次都没有来这里过?”沈佳见林奇脸色不对,连忙摆手说道:“林助理你别误会,我是替秦总监问的!” “秦总监让你问的?” “不是,是我看她这几天不对劲,猜想她跟阎总之间可能出了点问题,很担心她,所以……” 林奇闻言,脸色顿时沉下来。 “既然不是秦总监问的,那我无可奉告。” 说完他转身欲走。 短暂思索后,又突然顿住脚,回眸看向沈佳。 “阎总病了,病得很严重。” 第22章 阎屹洲,四年前为什么挂断电话? “我听林助理说,阎总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沈佳回到部门就把这个消息跟秦枳说了。 秦枳听到消息时,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敲击键盘的动作微微僵了一下。 手指就那样摁在键盘上,屏幕上出现了一片乱码。 沈佳接着又说:“吱吱,我不知道你跟阎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可我看得出来,你是很在意阎总的。” 她在意阎屹洲? “你应该很喜欢阎总吧?” 她喜欢阎屹洲…… “我是过来人,太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当一个人能轻易左右你情绪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 阎屹洲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吱吱,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阎总是很喜欢你的,他对你的喜欢和别人都不同,就拿我对象举例,我能感受到我对象对我的爱,可是这样的爱,在阎总对你的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阎屹洲爱她……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吱吱,人生其实很短暂,遇到的人也有限,抓不住就成了过客,不要让自己有遗憾。” 沈佳说完便默默离开了。 她想让秦枳自己静静地想清楚。 秦枳松开摁着键盘的手,惊觉屏幕上全都是乱码。 大脑在片刻的凌乱过后,渐渐平静下来。 秦枳看着满屏的乱码喃喃自语:“我跟阎屹洲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不是单纯地喜欢……或不喜欢。” “林助理说阎总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沈佳这句话突然涌入脑海中。 秦枳顾不上整理文件,倏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部门。 走出九天后,她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 直奔紫藤庄园。 秦枳来到门口,尝试摁了几次门铃。 无人响应。 突然回想起那天早上离开时,阎屹洲特地输入了她的指纹,当时还对她说,她可以随时过来。 秦枳将手指放在感应区,门果然被打开,阎屹洲竟然没有删掉她的指纹密码。 偌大的客厅里面很安静。 没见到阎屹洲人影。 秦枳疾步上楼。 卧室门关着。 还没推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房门开启瞬间,刺鼻的酒精味道熏得人头脑发昏。 卧室窗帘拉得很严实,映入眼中一片昏暗。 适应了一会儿,秦枳才隐约能看到地毯上坐着个人,他靠在床边,正在往自己口中罐着烈酒。 秦枳立刻走过去。 不小心踩到空酒瓶,惊叫着险些摔倒。 她稳住身形,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刺眼的光亮令阎屹洲本能眯起眼,许是在黑暗的房间呆得太久,好半天才能睁开眼。 秦枳也终于见到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酒瓶很多。 绝不可能是一天喝的量。 这几天阎屹洲都窝在这个房间里面,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吗? 秦枳有些生气。 气阎屹洲如此作践自己。 她立刻冲上前,夺下阎屹洲正欲送进口中的酒。 “别再喝了!” 阎屹洲仿佛这才注意到秦枳的出现。 他愣了一秒。 醉眼迷离的打量着秦枳。 “枳枳……不……不是枳枳,枳枳选择了别人,她不要我了……” 秦枳心底揪痛。 “秦枳,你快去看看阎屹洲,他喝多了,哭的好伤心,你明知道他满心满眼都是你,怎么能忍心对他说那么狠的话呢?” 四年前,同学的话回荡在耳边。 那时候秦枳虽心痛,却不想给阎屹洲一丝希望,尽管同学跑来告诉她阎屹洲喝多了,她也没有出现。 那是她最后一次得知阎屹洲的消息。 秦枳瞅着面前的阎屹洲。 四年前他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他好像碎掉了。 她的心也跟着碎掉了。 “把酒给我。” 阎屹洲说着,便要抢夺秦枳手中的酒。 秦枳看到他颓废的模样气愤又心疼:“阎屹洲,你不能再喝了,你不要命了吗?” “枳枳不要我了,我要命做什么?” 阎屹洲依旧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一瓶空了,又换下一瓶。 秦枳凝眸看着他,声音哽咽:“阎屹洲,既然你这么在乎我,四年前……我打电话求助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绝情的挂我电话?” 秦枳得不到回应。 阎屹洲仿佛将自己封闭在无人之境,全然不理会秦枳,像是没有看到她。 “你想喝是吧,我们一起喝!” 秦枳夺下阎屹洲手里的酒,咕咚咕咚喝起来。 她不胜酒力,接连喝了几大口烈酒之后,觉得自己心跳很快,头脑也不太清醒,再然后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 秦枳还未睁开眼,就能感受到正有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身边是浓重的酒精气味,以及熟悉的男性气息。 秦枳缓缓睁开眼。 阎屹洲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视线里,吓得秦枳一哆嗦。 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秦枳。 眼神灼热又危险。 像是在注视着猎物的猛兽。 “阎屹洲,你醒了。” 阎屹洲没有回应秦枳,而是依旧用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注视着秦枳,把她看得直发毛。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阎屹洲眼神发狠地说着,不等秦枳有所反应,便扣紧她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唔……阎……嗯……” 他吻得太过热烈。 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秦枳觉得大脑瞬间空白一片,只剩下留给肢体的本能。 她从最初的惶恐不安,渐渐沉沦,渐渐深陷奇异又复杂的漩涡中。 她本能的抬手勾住阎屹洲脖子。 青涩地回应着他。 直到两人呼吸变得急促,出现窒息感,阎屹洲才放过秦枳。 秦枳用力喘息着。 再次抬眸时,阎屹洲修长手指捏起她下巴,深深注视着她,眼神复杂中透着丝丝危险。 “怎么不反抗?” 秦枳秀眉轻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现在脑子还是乱的。 “舒服么?” “阎屹洲你在说什么?” “是我吻的太舒服,所以你舍不得推开我?” 秦枳愠怒的看着阎屹洲。 手握着他大掌,试图将自己下巴解救出来。 阎屹洲手指收紧。 不顾她的挣扎,接着说道:“你跟叶文斌接过吻么?” 第23章 他的救赎 秦枳彻底被激怒。 “阎屹洲,我就不该心疼你!” 说着,她便推开阎屹洲,朝着卧室外面跑去。 阎屹洲跌坐在地毯上,看着秦枳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弯冷冽又自嘲的弧度。 “心疼我……若真的心疼我,就不会选择叶文斌了……” 阎屹洲喃喃自语着。 “叶、文、斌……” 想到叶文斌这个名字,大掌缓缓攥紧,眼神里噙着掩饰不住的疯戾。 秦枳一口气跑出紫藤庄园。 站在宽敞的马路边,开始大口的喘着气。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看着身边匆匆经过的车辆,她觉得每个人都有归宿。 唯独她。 这一刻竟不知应该去哪里。 秦枳在原地发了会儿呆,便叫下一辆计程车,前往梁雅静所在的精神科医院。 来到梁雅静病房时,病房竟是空着的。 床上的被子折叠工整,室内也没有任何生活用品,像是没有人住过。 秦枳顿时慌了神。 她立刻给王姨打电话。 “王姨,我妈呢?” “你妈妈就在病房里面呀!” “我在医院,没有看到我妈。” 王姨立刻想起似的说道:“秦小姐,我们在顶楼的vip病房!” 秦枳赶到顶楼时,便见到王姨在楼梯外面等着。 “王姨,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姨说道:“前几天医院这边通知我们转病房,我们就听从安排过来了,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竟然是vip病房,我还以为秦小姐您知道呢!” “我不知道。” “您不知道?”王姨也狐疑地皱起眉头,尔后说道:“哦我明白了,应该是叶律师安排的吧!我就说叶律师人不错,秦小姐您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哦!” 秦枳秀眉越蹙越紧。 叶文斌? 绝不可能! 这种vip病房的收费很高昂,而梁雅需要长期住在这里,以叶文斌的能力是承受不了的。 难道是阎屹洲…… 秦枳瞬间不淡定了。 阎屹洲竟然背着她为妈妈换了高级病房…… 耳边传来王姨的声音。 “我们不仅换了vip病房,连主治医生都换了,是一名姓陆的医生,据说是才从国外回来的专家,那叫一个年轻有为,我听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属说,他们多次请求院方换陆医生都没有成功,说是陆医生暂时只负责您妈妈的病情。” 秦枳眉头皱得更紧。 王姨又在旁边好奇地分析说:“秦小姐,以陆医生的资历,只负责您妈妈,这一天得多少钱啊?” 秦枳不敢想。 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过来。 男人见到王姨主动热情地打招呼:“王姨,今天梁女士情况怎么样?” 王姨立刻说道:“好得很,自从陆医生您看过之后,这几天她的情况都不错!” 秦枳不由看向眼前的男人。 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比她大不了多少,居然是从国外回来的专家。 陆修尘也看着秦枳,问道:“这位是?” 王姨连忙说道:“这位是秦小姐,是梁雅静的女儿!” 陆修尘主动伸出手来:“久仰大名。” 秦枳微微一怔。 他居然用这几个字作为开场白。 陆修尘连忙解释:“常听朋友提起你,在我这里你可是风云人物。” 秦枳伸手与之相握。 “你好陆医生,我妈妈让您多费心了。” “应该的,这是我的职责。” 秦枳又问了一些关于梁雅静的事情,陆修尘耐心回答,但秦枳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 像隐藏着些什么。 那种感觉很奇怪,却又没办法准确表达。 陆修尘离开后,秦枳便来到病房探望梁雅静。 梁雅静才吃过晚饭一会儿,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神空洞又木讷。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枳来到跟前,轻声唤了一句:“妈,我来看您了。” 梁雅静转眸看看她。 没说话。 即使是这样,秦枳仍对她的反应感到兴奋,在这之前,梁雅静很少对外界的声音做出反应。 就算是笑,大多也是无意识的。 秦枳心里很委屈,她找不到人倾诉,梁雅静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蹲在轮椅旁,将头轻轻枕在梁雅静的腿上。 “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四年前梁雅静自杀被救过来后,就彻底失语,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秦枳不期待她能给自己回应。 她只想有个人说说心里话。 起先梁雅静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得像个假人,后来不知怎的,竟缓缓抬手搭在秦枳头上。 秦枳神色一惊。 想抬眸看看梁雅静此刻的表情变化,又怕惊扰了她,打断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她始终不敢动。 母女俩就保持这个姿势,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 王姨站在一旁眼眶湿润。 多么温馨的一幕。 这一幕,她们足足等了四年。 梁雅静睡下后,王姨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对秦枳说道:“看来这次的医生换对了,叶律师可真是个大好人!” “王姨,不是叶律师。” 王姨惊讶道:“不是他,那会是谁?” 秦枳抿着唇,尔后说道:“我需要再去证实一下。” 秦枳离开病房后,便来到了陆修尘的办公室。 “秦小姐,您过来是想再咨询一下梁女士的病情吗?” “我妈妈恢复得很好,谢谢您陆医生,但我过来……是想问一下其他事情。” “你说。”陆修尘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 “为我妈妈更换病房,以及请您医治的人,是阎屹洲吗?” “是他。” 果然是阎屹洲。 他明明不在意她们母女的死活,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秦枳收回思绪。 她又好奇问道:“您说,常听朋友提起我。” “嗯。” “你们是朋友吗?” “确切说,阎屹洲是我的病人。” “病人?” “是的,他患有很严重的应激性心理障碍,我为他医治了四年,直到现在,他仍然是我的病人。” 秦枳彻底震惊。 她一直以为阎屹洲已经好了。 “这种心理问题,是因为强烈的心理创伤所致,”陆修尘接着说道,“他年幼时目睹母亲自杀身亡,再大一些得知自己被亲生父亲抛弃,才导致了母亲去世的悲剧,再后来……”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救赎,却原来只是黄粱一梦。他被抛弃了。” “前段时间,他突然打电话给我,兴奋地告诉我,他找到了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我很为他高兴,同时也为他担忧。” “果不其然,就在几天之前,他心情低落地跟我说,他再一次被抛弃。” “可即便如此,他仍在用善意回馈所有的背叛,不舍得让伤害过他的人受半点委屈。”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好,那些曾抛弃他的人就会回来,但他不知道,现实其实是很残酷的……” 陆修尘微顿。 凌厉的眸子看着秦枳,再次开口道:“秦小姐,你我都是正常人,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个世界上人性的险恶,对吗?” “还有一件事,我想……阎屹洲应该不会主动告诉你。” 秦枳诧异的看着陆修尘。 陆修尘随即说道:“他已经长达四年没有安稳地睡过觉了,原因,你大概能猜到吧?” 听完陆修尘一席话,秦枳感觉心灵遭受到重击。 她竟然是阎屹洲的救赎。 而她亲手救赎了他,又亲手将他摧毁。 秦枳满脑子都是阎屹洲烂醉的模样,那时她还觉得,阎屹洲像是碎掉了。 他是真的碎掉了。 “我以为……” 她以为四年前说那些狠话拒绝阎屹洲,可以逼着他回到阎家,享受原本属于他的人生。 她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阎屹洲好。 没想到她所谓的善意,最终变成刺向阎屹洲的利剑。 “作为医生,我本不该说这些关于病人的隐私,但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忍心见他这样……” 不忍心见他默默地作践自己,而伤害他的罪魁祸首却从不知情。 阎屹洲这个疯子。 走出陆修尘的办公室,秦枳木讷的离开医院。 她决定去找阎屹洲。 到达紫藤庄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阎屹……” 秦枳推开卧室门,声音戛然而止。 第24章 你会害死他! 阎屹洲靠在床头。 姜茶茶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醒酒汤,正细心地喂给他喝。 听到声音后,两人朝门口这边看过来。 秦枳注意到阎屹洲眼中稍纵即逝的冷漠与厌恶,然后是些许的诧异。 再然后,便是平静。 像是一汪无波无澜的死水。 他接过姜茶茶递来的醒酒汤,喝下,便躺在床上,任由着姜茶茶给他盖好被子。 姜茶茶这才来到门口。 顺手关掉卧室的灯。 她走过来的步伐很强势,活脱脱像是这里的当家女主人。 秦枳被步步紧逼着退出了卧室。 卧室门随之关闭。 “我们到楼下聊。” 姜茶茶说完,率先朝楼下客厅走去。 秦枳跟上。 姜茶茶来到客厅中央。 站定。 不客气的开口:“你也看到了,屹洲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不要来打扰他了。” 秦枳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可回想着陆修尘的话,想到阎屹洲因为她,几年时间都不曾睡过安稳觉,秦枳就自责的要命。 尽管这样,阎屹洲还以德报怨,为她妈妈换了病房又请了最好的精神科医生。 秦枳怎么能不见阎屹洲。 她想当面跟他说清楚,四年前为什么会说那些狠话,为什么会拒绝他。 秦枳不甘示弱:“我来这里是不是打扰,要阎屹洲说了算,你是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对我说这些?” 姜茶茶没想到秦枳没有被她女主人的气势吓退。 但现在是逼秦枳远离阎屹洲的最好时机,要是错过了,她就更加没机会留在阎屹洲身边了。 “秦枳,当年是你伤害了他,而这四年来,是我陪在他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这就是我的立场!” 秦枳终于明白。 为什么四年前阎屹洲转学后不久,姜茶茶也转学了。 原来她急匆匆去了阎屹洲身边。 “当年你求我劝阎屹洲回到阎家,而你却追过去,在他心情最低落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想不到你竟这样心机。” 被秦枳戳破这件事,姜茶茶没有丝毫局促。 “没错,就是我一手计划的。”姜茶茶得意的笑着,“只有你不在他身边,他才会多看我一眼,事实证明……我做到了。” 更何况,离开秦枳之后,阎屹洲摇身成为阎氏家族的准继承人,不再是那个一贫如洗的穷酸少年。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她赚了。 “姜茶茶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是你卑鄙才对!”不等秦枳开口,姜茶茶接着说道:“你当年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你的真实所想吗?那时候的阎屹洲的确很没出息,我想……以当年秦家的社会地位,你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你们两个交往吧?” 秦枳捏紧了挎包,竟说不出话来。 她爸爸确实瞧不上阎屹洲,还曾因为她跟阎屹洲走的太近教训过她。 但秦枳从没嫌弃过阎屹洲。 她只是想让阎屹洲也有家人,想多一些人爱他,想他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而已。 “秦枳,既然当年已经做出选择,就该接受那样的结果,我知道秦家破产后你生活的很艰难,但你也不该因为屹洲今非昔比,就上赶着贴上来吧,你不觉得这很市侩很恶心吗?” “我没有!” 秦枳已经陷入自证的怪圈。 姜茶茶怕两人的说话声惊扰到阎屹洲,随压低了几分声音:“秦枳,你没看到屹洲当年有多痛苦,他能平安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他整整用了四年,才渐渐接受失去你的事实,你本该消声遗迹的,为什么还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既然缠着他,又为什么一再的伤害?” “他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想他就这样颓废的过一辈子吗?” 秦枳被问的哑口无言。 四年前的确是她伤了阎屹洲的心。 她无话可说。 姜茶茶观察着她的反应,接着说道:“秦枳,如果你能做到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不因为任何人或事伤害到他,那你留下,我不再干涉;” “但如果,你意志不够坚定,给不了他绝对的信任和安全感,就请你往后余生,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因为……希望落空的感觉真的很痛苦,也会害死他!” 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不因任何人或事伤害到他…… “阎屹洲,我妈妈流了好多血,她就快死了,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痛苦过往再次浮上心头。 秦枳脑子突然乱成了一团麻。 她很自责,同时又无法对那个雨夜释怀。 她像是一个纠结体。 不确定这样的自己,是否会给阎屹洲足够的安全感。 “你犹豫了。” 姜茶茶的声音如同梦魇一般,在秦枳耳边响起。 “秦枳,你的犹豫说明了一切,你只会让阎屹洲心痛,如果你不希望他痛苦的死去,最好不要再给他任何希望。” 秦枳失了魂一般离开紫藤庄园。 辗转一夜。 东方欲晓。 秦枳早早起床,前往九天集团办公大厦。 她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因着昨天有点工作没有收尾,沈佳今天来的比平时早。 她才走进部门,就透过磨砂玻璃见到秦枳办公室开着灯,隐约能见到办公桌前有人在工作。 沈佳看看腕表,还不到八点钟。 她思索片刻,又离开部门,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份早餐。 沈佳敲门后,传来秦枳的声音。 “进。” “秦经理,今天来这么早啊!” “嗯。”秦枳应着,又说:“以后不用这么客套的叫我。” “那怎么行,这里毕竟是工作的地方,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过嘛……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就在没人的时候叫你吱吱!” 秦枳难得露出一抹微笑:“好。” “你这么早就来了,肯定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两份,我们两个一人一份!” “我……” 不等秦枳说完,沈佳立刻打断道:“不许说没有胃口之类的话,再没有胃口也是要吃一点的,这样才有体力工作啊!” 秦枳没再拒绝。 两人来到沙发前开始吃东西。 沈佳习惯吃饭的时候看新闻,手机才打开,就不由惊呼起来。 “吱吱,这好像是阎总送你的那条手链!” 秦枳动作微微僵住。 视线不经意扫过沈佳的手机屏幕,这是一篇关于名贵珠宝的文章,主图的确是那条粉钻手链。 秦枳收回视线。 沈佳却很是好奇的看着文章,看完后更是惊讶不已:“我只知道这条手链珍贵,却没想到,背后竟然还有一段羡煞旁人的爱情故事。” 吃过饭后,秦枳因着好奇,特地搜索了这条手链。 这是上世纪一对贵族夫妇的定情信物,见证了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故事。 妻子病逝后,丈夫将这条手链无偿赠与拍卖机构,希望这条手链能遇到有缘人,延续忠贞不渝的爱情。 …… “秦总监,我有个文件需要你签下字!” 沈佳拿着文件从外面走进来。 秦枳接过文件看了看,尔后签下名字。 文件递还给沈佳时,秦枳突然问道:“佳佳,你说,如果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痛苦万分,长达几年时间睡不好觉,那他可能会费尽心思买礼物送给第三个人吗?” 沈佳皱起眉头。 “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没什么。” 沈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八成是秦枳和阎屹洲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所以秦枳这几天才会情绪不佳。 然后沈佳认真分析了下,说道:“要看这个人在被伤害后,有没有对另一个人死心,如果没有的话,大概率礼物是送给另一个人的。” “怎么界定有和没有?” “看是否主动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 沈佳拧眉看着秦枳。 有时候觉得她很精明,再繁琐的工作也能做到井然有序,再难办的案子也会手到擒来。 可她在面对感情问题的时候,又是这样迟钝。 不知该说她当局者迷,还是该说她情感小白。 最后,沈佳又补充道:“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把礼物送给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嘛……就算是最廉价的礼物也懒得送。” 沈佳离开后,秦枳陷入沉思。 那天晚上,阎屹洲承认手链的确是别人带过的,难道是因为这个爱情故事? 可姜茶茶明明说,手链是阎屹洲送给她的…… 公司内线突然响起,打断了秦枳的思绪。 “秦总监,十分钟后开会,阎总亲自主持。” 第25章 为什么,你还是不要命的凑上来? 阎屹洲来公司了。 看来他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秦枳难掩开心。 萦绕在周身的沉闷气场也轻松自在了许多。 可这轻松自在,仅仅只维持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阎屹洲坐在她旁边,亲自主持着会议。 秦枳只觉得窒息。 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她没勇气再走进阎屹洲的世界,既然现在他状态很好,就更加不应该去破坏。 秦枳第一次开会走神儿。 “秦总监?” 林奇在一旁提醒,秦枳才回过神来,一脸懵的看看众人,又立刻说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阎屹洲没言语,只紧紧的攥着派克钢笔。 林奇关切道:“秦总监身体不舒服吗?” “有点。” 这时候除了认下来,没有别的借口。 “既然这样,会议先到这里。” 阎屹洲一声令下,所有高管开始整理面前的会议笔记,依次离开会议室。 秦枳起身离开时,阎屹洲突然叫住她。 “秦总监等一下。” 秦枳身子一僵,两条腿像是钉在了地板上,半分也挪动不了。 她反复吐纳几次,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阎总,您有什么吩咐吗?” 秦枳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开口竟是这样官方。 她也终于正面看到阎屹洲。 他穿着得体,也刮了胡须,看上去一丝不苟,可他却比之前更加消瘦。 怕是几天的时间都在用酒精麻痹自己,一顿正常的饭都没有吃过。 仔细看的话,他眼窝凹陷,有淡淡黑眼圈,眼白也有着少量红血丝。 这模样让人见了就心疼。 秦枳喉咙发紧。 她再次开口,更改了措辞:“你叫我有什么事?” “我想睡觉。” “……” 不知道为什么,秦枳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时,竟鼻翼微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里是公司。” “不管。” 依旧是简短的回答。 阎屹洲真的会不管不顾,哪怕这里是九天集团的会议室,哪怕外面人来人往。 秦枳抿抿唇。 心里想要拒绝,想不再给阎屹洲任何希望,可脚步已经不由自主的朝他迈过去。 她来到阎屹洲跟前。 阎屹洲竟伸出手,紧紧的圈住她腰身,将头埋入她胸前。 秦枳身子紧绷起来。 仅是几秒钟的时间,怀里便传来浅而匀称的呼吸声。 秦枳就这么僵硬的站着。 短短几分钟后,阎屹洲缓缓睁开眼,同时也松开了搂住秦枳腰身的手。 “你是不是特别讨厌这样的我?” “没有。” “真的么?” 他显然是不相信的。 “我睡好了,你走吧。” 秦枳微微差异,但听到他让自己走,便也没有再逗留。 今天这件事在办公室里面传开了。 因着会议室是上半部分磨砂玻璃设计,会议室内的画面外面是很容易看清的。 秦枳发觉周围人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都是表面恭敬,背地里不知道在怎么编排她。 不用想也知道。 他们定然会说秦枳之所以能拿到九天的并购案,是因为出卖色相。 秦枳都不在意。 她只想好好完成工作。 午饭前,林奇将一张卡交给秦枳。 秦枳疑惑的问:“这是什么?” “这是阎总让我交给您的,他吩咐我把五万现金存进了这张卡里,呃对了,这张卡是以您的名义办的。” “为什么要把钱给我?” 林奇说道:“阎总说只接受另外的方式还债,至于您的薪水,还是自己留着花吧。” 林奇说完便离开秦枳的办公室。 只接受另外的方式…… 陪睡吗? “阎屹洲,我已经决定淡出你的世界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要命的凑上来?” 晚上下班前,秦枳接收到一封邮件。 是阎屹洲发给她的。 这是一份记录着陪睡次数以及欠债数额的表格。 表格里记录的比她实际陪睡次数多了一次,思索再三才意识到,今天在会议室里的几分钟,也被阎屹洲算在内了。 晚上下班后,沈佳约秦枳出去吃饭。 秦枳本来不打算去,但想着之前都是沈佳请她吃饭,今天她有钱了,理应回请沈佳。 “吃饭可以,前提是我来请!” “好呀,你主动花钱请客不容易,我得点贵的!” 沈佳虽是这么说,让她选用餐地点的时候,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秦枳见她不好意思点,便主动选了地方。 沈佳跟着秦枳的导航开车,直接把车开来了江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餐厅。 她一脸震惊道:“吱吱,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太贵了!” “就选这里吧。” 秦枳率先下了车。 曾经的她何时算计过哪家餐厅贵? 四年来太过压抑了。 对一个曾经大手大脚的千金小姐来说,没有压抑的疯掉算她命硬。 既然阎屹洲不接受她工资还债,花就花了吧。 两人走进餐厅。 沈佳始终疑惑的看着秦枳,以为她是因为今天公司里传的事情受刺激了。 “吱吱,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 “话说……今天公司里面传的,你和阎总在会议室……” “是真的。” “真的!” 沈佳惊的音量都变大了。 意识到周围的人在看着自己,连忙压低声音:“就是说,阎总在会议室里面抱着你,是真的?” “嗯。” 沈佳无比兴奋:“你们两个和好了?” 秦枳没言语,只紧紧的抿着唇。 沈佳见秦枳情绪不高,说着这些时表情也看不出有多少开心,明显还没和好的样子。 这俩人要不要这么复杂? 好好谈个恋爱不好吗? 秦枳手机突然想起微信提示音。 沈佳一双眼睛紧盯着秦枳的手机。 【在哪?】 是阎屹洲。 秦枳深吸口气,打字回道:【浮光锦宴。】 信息发过去后,秦枳就有些后悔。 正犹豫着要不要撤回时,阎屹洲的消息已经发过来。 【我这就过去。】 这句回复正巧被沈佳看到,她倒抽了口气,兴奋的说道:“阎总一会儿要过来,那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你老实坐着!” 秦枳语气有些命令的口吻。 她是真怕沈佳走了。 不敢想象,要是沈佳不在,她跟阎屹洲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该有多尴尬。 阎屹洲很快赶来。 他一走进浮光锦宴,就成功吸引来了无数侧目。 直到他坐在秦枳身边,美好的画面更是惹得人纷纷朝这边看。 沈佳捧着下巴,一脸陶醉的看着面前的俊男美女。 “太养眼了,真想拍下来当壁纸!” 这场晚饭好在有沈佳在场活跃气氛,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吃过饭后,沈佳便头也不回的溜了。 秦枳也自然而然的上了阎屹洲的车。 昨天晚上离开这里的时候,秦枳怎么也没想到会再又回来。 甚至才一天不到。 卧室已经被整理的很干净,室内喷了香水,几乎闻不到酒气。 “我几天没洗澡了,帮我。” 第26章 偷吻被抓包 距离阎屹洲受伤不到一周时间,期间伤口还撕裂过一次,最近几天依旧不能碰水。 秦枳有些意外。 姜茶茶昨晚留在这里照顾阎屹洲,竟然没有帮他洗澡。 “我不是谁都能接受。” 秦枳诧异的看着阎屹洲,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这是在主动向她解释吗? “哦。” 秦枳讷讷的应着。 她内心依旧是纠结的,只是身体的本能总是跟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她觉得自己很过分。 没勇气给予阎屹洲任何的承诺,却又在他主动接近自己的时候,控制不住不去招惹他。 “所以……你要帮我么?” 秦枳迟疑了下,然后点点头。 她还是应了下来。 这次没有第一次时的局促与害羞,像是完成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任务。 秦枳帮阎屹洲擦拭完身体后,又细心地帮他吹干头发。 从浴室出来时阎屹洲说:“和上次一样,抵消一百次陪睡。” 秦枳抿着唇没言语。 她主动掀开被子,让阎屹洲躺下,尔后又拿起医药箱,帮他给手换药。 做完这些后,她发现阎屹洲已经睡着了。 看来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秦枳坐在床边地毯上,静静地看了阎屹洲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阎屹洲的生母为什么会自杀。 四年前阎家人找到他,那时候秦枳只知道阎家条件很好,并没有联想到是在国际上享誉盛名的阎氏家族。 直到她试图拿下九天集团的并购案时,对九天背后的阎氏家族才有了一些了解。 他的生父原配健在。 这就说明,他生母的身份并不光彩。 且先不论她生母的对错,单说阎屹洲出身,就注定他的人生不会平坦。 他在阎氏家族中如履薄冰,究竟要承受多少压力,排除多少阻碍,才能坐上如今的位置? 在这期间,阎屹洲还要因原生家庭以及她带给自己的创伤,备受煎熬。 秦枳不敢再想下去。 越想便越是心疼阎屹洲。 她缓缓俯身。 轻轻吻住了阎屹洲额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四年前那样做会伤害到你,我只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是在为你好……” 阎屹洲略微蹙了下眉。 秦枳连忙与他拉开距离,可还是慢了一步,手腕倏然被一直温热的大掌攥住。 秦枳惊的心跳加速。 一脸慌张的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缓缓睁眼,墨黑的眸子如深渊一般凝视着她。 “你偷亲我。” “我……我……没有……” 秦枳想要挣扎,突然发现攥着她手腕的大掌上还裹着纱布,瞬间不再动了。 “你有。” “……” 秦枳哪里会想到偷吻被现场抓包,电视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这会儿她尴尬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亲我?” 秦枳嘴唇蠕动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喜欢我。” “我……哎……” 阎屹洲手上稍一用力,秦枳重心便朝他倾斜过去,惹得她惊呼一声。 她几乎是栽倒在阎屹洲怀里。 “被我发现了还不承认?” 阎屹洲声音很低沉,能感受到气息很重,语气里夹杂着点怒意,但更多的是压抑后的开心。 秦枳这会儿百口莫辩。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枳枳,这一刻我等了四年……” 秦枳身子依旧是僵硬的状态。 她什么都不敢说。 更也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只是短暂的纠结过后,她终于把心一横,与其一直纠结下去,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阎屹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阎屹洲依旧紧紧地抱着秦枳,仿佛一松开手,就会发现此刻是一场梦。 如果真的是梦,他宁愿永远不要醒来。 “你说。” “四年前,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当终于问出口时,哪怕没有得到阎屹洲的回应,秦枳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问题在她心底压抑太久了。 “什么电话?”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并不像是在说谎,而是在努力的回忆,但又全无印象。 “你不记得了?” 阎屹洲蹙眉,耐心地询问道:“有具体的时间吗?” 那天对于秦枳来说永生难忘,日期不知在她脑海中盘旋过多少次。 当她说出日期后,阎屹洲眉头蹙得更加紧。 这个日期对他来说同样难忘。 那是他飞往国外的日子。 当天他在机场里面等了很久,期待着秦枳出现,哪怕不是挽留而是送行都可以。 只要能见到她。 但他始终没有见到秦枳的身影。 就连一通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绝望地扔掉手机,和随行的人走进登机口。 他决定放弃秦枳,可还是忍不住补办了电话卡,期待着能收到秦枳的消息。 然而四年过去,他依旧没有秦枳任何消息。 直到他羽翼渐丰,有了自己的势力,才开始调查她的下落…… “所以说,在我打电话之前,你就已经把手机扔了,而不是……在我说完那些话后,故意挂断我的电话?” “我怎么舍得挂枳枳的电话?” 秦枳再也绷不住,扑进阎屹洲怀里哭起来。 她一直以为,是阎屹洲气她说了那么多狠话,才故意挂断那通电话。 却原来,是一场误会。 她还因此耿耿于怀了四年。 “阎屹洲,我错怪你了。” 阎屹洲紧紧拥着秦枳,轻轻摩挲着她如瀑的秀发,心底的感觉除了开心再无其它。 他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秦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因着被阎屹洲搂得太紧,这会儿又热又累。 “阎屹洲,你……抱得太紧了!” “枳枳,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这次抱住你……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他语气温柔又霸道。 拥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 秦枳有些窒息。 “阎屹洲,我透不过气了。” “枳枳,还不够,不够……我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想将你的骨血一并揉进我身体里,把你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这样你才永远不会离开我……” 秦枳听了有些害怕。 开始挣扎着脱离阎屹洲的怀抱。 “不要……” 第27章 你是什么身份? 秦枳越是挣扎,阎屹洲就越是用力。 眼见着她真的快要窒息了,阎屹洲才意识到不对劲,倏然松开了手。 “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开心太喜欢你了,没有想到你会承受不住……” 阎屹洲自责地向秦枳道歉。 秦枳用力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劲儿来,尔后眼神定定地注视着阎屹洲。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如同旋涡的眸子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有些害怕。 “阎屹洲我困了。” 阎屹洲立刻掀开被子,温柔地说道:“好,我们睡觉。” 秦枳迟疑了下,随即爬上床。 躺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面时,秦枳心里还有些胆怯。 不知道阎屹洲接下来,是否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阎屹洲只是从后面拥着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秦枳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翌日清晨。 秦枳睁开眼时没有见到阎屹洲身影。 来到楼下客厅时,听到厨房里面有动静,并且有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从里面溢出来。 阎屹洲竟然扎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做早饭。 秦枳看呆了。 “醒了,吃饭吧。” 阎屹洲将饭菜和碗筷依次摆放在桌上。 秦枳责备道:“你手还没完全好,下次不要再做了!” 阎屹洲只一味地笑。 “听到没有,下次不许你再做!你笑什么笑啊?” “枳枳在关心我。” 秦枳倏地红了脸。 这会儿看着阎屹洲,又觉得他正常很多,已经没有任何恐怖的感觉。 秦枳随即坐在餐桌前,开始品尝阎屹洲亲自下厨做的饭菜。 才吃了一口,就惊讶得瞠圆了眼睛。 “这真是你做的吗?” “不然呢?”阎屹洲忍不住笑。 “这也太好吃了吧,比我做的好吃一百倍,嗯……我做的压根比不了。” “枳枳做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秦枳扁扁嘴。 这世上也就阎屹洲能吃得下她做的饭,连她自己都嫌弃。 “你怎么会做饭的?” “你忘了,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住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亲自动手。” 秦枳咬着下唇。 阎屹洲真的很不容易。 但她那时候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完全无法共情阎屹洲的遭遇,甚至还觉得他没人管着很自由。 “阎屹洲,我……” ……我以后陪着你。 只是这句承诺秦枳不太敢说出口。 阎屹洲像是一朵虞美人,娇嫩且脆弱,经不住风雨,需要更多的呵护才能成长。 秦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他养好。 “嗯?” “我想问……你回国之后,都是亲自下厨吗?” “偶尔,有时不在家里用餐。” “哦。” 阎屹洲看出秦枳的心思,继续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是姜茶茶给我做饭吧?” 秦枳有些窘迫。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这都被阎屹洲猜到了? 阎屹洲低笑起来。 “你怎么又笑起来了,我看上去很好笑吗?” “我笑枳枳在吃醋。” 秦枳脸更红了。 “不理你了!” 秦枳开始低头扒饭。 余光瞥见阎屹洲坐在那不动了。 抬眸看向他时,秦枳不由一愣。 阎屹洲正一脸委屈巴巴的注视着她,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奶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 秦枳竟有些哭笑不得。 “我理你,以后都理!” 果然。 听到秦枳这样说,阎屹洲才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出门前秦枳为阎屹洲戴领带,没有经验的她研究了好一会儿。 阎屹洲始终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她,嘴角就没落下过。 秦枳被盯得不好意思。 “枳枳……” 看着她细心地为自己打领带,阎屹洲心脏狂跳,喉结滚动着,声音都显得克制。 “马上就好,我学差不多了。” “我想……” 秦枳狐疑的抬眸,立刻迎上一双充满欲望的眼,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你……诶……” 腰身倏然被扣紧。 秦枳觉得心跳频率到达了顶峰,脸也又涨又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阎屹洲俊脸缓缓下沉。 秦枳身体紧绷着,甚至忘记了呼吸。 那两片红润柔软的唇瓣即将触碰到她时,突然静止不动。 秦枳能感觉到阎屹洲粗重的喘息。 修长手指扣紧她下巴,缓慢地摩挲着,甚至他的手指都略微有些颤抖。 秦枳没有抗拒,可身子依旧僵硬着。 她清楚阎屹洲想要做什么。 哪怕不是第一次这样,可她在期待之余,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 “看来枳枳还没有做好准备,没关系,我会等你准备好,多久都愿意等。” 秦枳抿着唇。 有点失望怎么回事? 到达九天集团时,秦枳为了避嫌,没有与阎屹洲同乘总裁专梯。 才走进部门,就感觉到部门里的气氛有些不对。 今天大家看上去都有点死气沉沉的,像是被大领导训话了似的。 沈佳见秦枳进来,朝她办公室的方向瞥一眼,小声提醒说:“秦总监,里面来了个瘟神,挺难对付的样子,你可要小心哦。” 秦枳顺着沈佳的目光朝那边看了看。 因着是磨砂玻璃的设计,隐约能看到里面办公椅上坐着个女人,看不清长相。 秦枳心里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知道了。” 秦枳随即朝办公室走过去。 推开门时,正巧迎上姜茶茶不善的目光。 她意外会在九天集团见到姜茶茶,同时也好奇,姜茶茶在阎屹洲身边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秦枳,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是我的工作。” “工作?”姜茶茶瞟一眼桌上的文件,拿起,讥讽地说道:“这份收购方案我看过了,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毫无价值。” 秦枳拧眉。 这份方案是她昨天通过林奇交给阎屹洲的,怎么会落在姜茶茶手里? “垃圾与否,需要总裁亲自过目才知道。” “屹洲每天那么多公务需要处理,哪有闲工夫看你这些垃圾?我已经帮他看过了,不行,需要重新做,做到我满意为止!” 秦枳不露声色。 “请问,你是出于什么身份,否定我的方案?” “想知道我的身份?好啊,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第28章 什么样的女人把你迷成这样? “我是九天集团战略投资部总监,凭我这样的身份,有没有资格否定你的方案呢?” 姜茶茶抬着下巴,高傲得像是一只花孔雀。 秦枳瞬间愣在原地。 战略投资部,直接管辖九天集团的并购案。 是她的直属上级部门。 这么说来,顶洽后面的工作会很难进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姜茶茶眉眼含笑地看着秦枳。 四年前,她每一次主动与阎屹洲搭讪,得到的都是冷漠,他甚至一个字都懒得施舍给她。 阎屹洲的笑脸全都是面对秦枳时才会有的。 这四年来姜茶茶厚脸皮地赖在阎屹洲身边,想方设法得到阎爷爷的信任,在阎爷爷的撮合下,好不容易能与阎屹洲说上话了。 结果秦枳又冒出来坏她好事! 就在前天晚上,姜茶茶喂阎屹洲喝醒酒汤时,他那短暂的温和,也是因为见到了秦枳,特地利用她刺激秦枳罢了! 她不过是他们两个拉扯的工具而已。 姜茶茶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那天晚上离开紫藤庄园后,她特地给阎爷爷打去电话,在阎爷爷授意下,她坐上战略投资部总监的位置。 姜茶茶就恨透了秦枳。 她就是不想让秦枳好过,才特地争取了这个位置! 秦枳越是憋屈,她就越是痛快! 秦枳在短暂的惊愕过后,态度平静的说道:“既然姜总监说这份并购方案是垃圾,那就请你具体指出,它的垃圾体现在哪个方面,不然我是不会认可的。” “全部都是垃圾!” 秦枳突然笑了。 笑得姜茶茶莫名有点慌。 “你笑什么笑?我身为战略投资部总监,难道这点权利还没有吗?只要我说不满意,你就得重新做!” 秦枳丝毫没被姜茶茶喝住,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再差的方案,也会有它可取之处,姜总监说得这么笼统,可见都没有认真看过吧?” 被秦枳戳破真相,姜茶茶故作镇静道:“我看一眼就知道很垃圾了,何必再浪费时间全部看一遍?” 秦枳继续四两拨千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姜总监刚才明明说,这份方案全部都很垃圾,既然没有全部都看,何以见得它全部都是垃圾呢?” 姜茶茶顿时火了。 “秦枳,我没功夫跟你玩文字游戏,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必须重新做!你要是不想做也可以,现在就卷铺盖给我滚蛋!” 秦枳缓缓朝办公桌走去。 随后拿起姜茶茶扔在桌上文件,说道:“我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不能因为姜总监您一人的观点就放弃重新做。”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姜总监不明白么?” 秦枳慢条斯理地说着,便拿着文件朝办公室外面走。 “不能拿给屹洲看!” 姜茶茶立刻冲上前,去抢夺秦枳手里的文件,被秦枳适时躲开,险些栽到地上。 狼狈至极。 “秦枳!” 姜茶茶气急败坏地怒视着秦枳,哪里还有一点身为总监该有的风范。 她再次怒气冲冲上前抢夺时,耳边顿时传来阎屹洲冷戾的声音:“住手!” 姜茶茶脸色骤变,委屈巴巴地来到阎屹洲跟前。 “屹洲,我好歹也是秦枳的直属上司,我的建议秦枳一点都听不进去,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阎屹洲嫌弃地扯下姜茶茶挽住自己的手。 阔步来到秦枳跟前。 方才冷戾的大灰狼,瞬间化身小奶狗:“枳枳,你有受伤吗?” 声音和面相都变了。 秦枳连忙摇头:“没有。” “枳枳没事就好。” 门口看热闹的人全都惊呆了。 沈佳也是一脸的震惊。 真想问问秦枳,这咋驯的啊,都给孩子钓成翘嘴儿了。 “屹洲,明明是她……” 姜茶茶控诉的声音被阎屹洲一记犀利眼神打断。 她满心怒意,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阎屹洲随即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战略投资部总监!” “屹洲!” “这里是公司,注意你的称呼!” “阎总,你……你不能开除我!” 林奇来到跟前,在阎屹洲耳边低声说道:“老板,姜总监是老爷子亲自授意的,您就这么把人辞退了,老爷子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姜茶茶闻言,忙说道:“阎总,您就算看在阎爷爷的份上,也不该为了那个女人开除我!” 阎屹洲墨黑的眸子霎时眯起来。 他根本不理会姜茶茶,谁叫他的枳枳受了委屈,谁就别想好过! “拉出去。” “阎总……屹洲!别碰我,我不要出去!屹洲……” 姜茶茶被保安拉了出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也全都散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秦枳与阎屹洲两个人。 方才林奇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她不知道阎屹洲这四年来,与阎家人相处的怎样。 但她记得,当时是阎爷爷亲自接他回去的。 他身为私生子,在盘根错节暗流涌动的阎氏家族能立住脚,定然少不了阎爷爷这位大家长的扶持。 而他为了自己辞退姜茶茶,恐怕会寒了老爷子的心。 秦枳立刻说道:“阎屹洲,请你不要开除姜总监。” 阎屹洲诧异地看着秦枳:“你竟然帮她求情?” “也不算是求情,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方案不是很成熟,它还可以更好的,姜总监刚刚提点了我,我有信心再做一份更好的方案!” 秦枳微顿。 见阎屹洲态度有松动,再接再厉道:“你收回开除姜总监的决定吧。” 阎屹洲不明白秦枳为什么会为姜茶茶求情,但只要是她开了口,不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好,我这就让她回来。” “嗯嗯!” 阎屹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是国外打来的电话。 接听后,阎爷爷苍老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屹洲,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我提拔的战略投资部总监也敢开除了!” “爷爷,我已经准备……” 阎屹洲的话被阎老爷子愤怒的打断:“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把你迷成这样,才回国几天就被带坏了,连爷爷都不放在眼里!” 第29章 天生的疯子 “爷爷,我没有被带坏,我只是做了分内该做的事。” 阎屹洲微顿,语气严肃地继续说道:“姜茶茶娇蛮跋扈,做不到公事公办,实在不适合管理战略投资部。” 阎老闻言,沉默片刻。 “这件事我自会调查清楚,若不是你说的这样,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阎老说完便挂断电话。 秦枳始终在一旁听着,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给阎屹洲惹麻烦。 看来阎老很喜欢姜茶茶。 而她,成了带坏阎屹洲的坏女人。 见秦枳情绪有些低落,阎屹洲大掌握紧她瘦削的肩膀,言语笃定道:“枳枳,我永远要你。” 秦枳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若说之前,她害怕自己养不好这朵娇嫩的虞美人,那现在,她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养好他。 突然觉得,从七年前的初遇到现在,他们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四年前她就没能逾越。 现在…… 对她来说,应该更加难逾越了吧? “枳枳,怎么了?” “没什么。” 秦枳微笑应着。 既然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还解开了困扰她四年的误会,她也想努力争取一下。 不管结果怎样,至少不会后悔。 除此之外。 阎屹洲的病情也不能忽视。 阎屹洲离开秦枳部门后,沈佳紧张兮兮地来到秦枳办公室。 “吱吱,刚刚林助理让我提醒你,阎老特地吩咐林助理把你做的并购案发给他,不知道会不会又像姜茶茶那样找你麻烦。” “我知道了。” 秦枳反应平静。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紧张也没有用,既然没用,何必再内耗自己。 沈佳有时候特别佩服她这点。 不论工作上遇到任何困难,她都是这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模样。 至于感情方面嘛…… 多少有点儿一言难尽了。 “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 秦枳狐疑地瞅着沈佳。 “咳咳……”沈佳忙转移话题:“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先去当牛马了哈~”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溜出了办公室。 “神经兮兮的。” 秦枳无语地笑着。 接下来的几天秦枳正常工作,并没有听到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至于阎老查看她并购方案的事情,好像石沉大海了似的。 但有件事挺有趣的。 因阎老一通电话,间接导致姜茶茶没能重新回到战略投资部。 姜茶茶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她不打电话给阎老告状,这会儿依然会是战略投资部总监。 早上例会时,阎屹洲宣布暂时代理战略投资部总监一职。 没有了姜茶茶捣乱,工作起来也顺利很多。 秦枳很快便完成第一家公司收购。 秦枳代表顶洽办了一场庆功宴,邀请收购方以及出售方所有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 算是为这次并购画上圆满句号。 接下来又是漫长且枯燥的工作生活。 不出意外的话,怕是近两年她的团队都要在九天集团常驻。 而她每天也自然而然地,与阎屹洲一起上班下班,提醒他按时吃药。 这是陪睡以外,秦枳主动去阎屹洲家里的原因。 工作期间就算在忙,秦枳每周也会抽空去医院探望梁雅静。 以往每到周末,叶文斌都会约秦枳一起去医院,奇怪的是,她已经接连三周没有接到过叶文斌电话。 她想,大概是因阎屹洲的关系,叶文斌主动避嫌。 这天周末。 秦枳依旧独自来到精神科医院看望梁雅静。 王姨奇怪地问秦枳:“秦小姐,您跟叶律师闹矛盾了吗?” 秦枳拧起眉头,不明所以。 “王姨,您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啊?” “以前每次你们两个都是一起来探望你妈妈,可是最近三周了,就你自己来,叶律师一次也没有来过。” 秦枳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叶文斌是因为避嫌,与她分开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没有再来过。 秦枳说:“可能出差了吧。” “秦小姐,您平时都不跟叶律师联系的吗,连他是不是出差了都不知道?” “我最近太忙,没顾得上。”秦枳接着说道:“王姨您别多想了,叶律师没有义务每周都来的。” 想着王姨总是认为她和叶文斌谈恋爱,秦枳就挺苦恼的,不来反倒也好些。 这样时间久了,王姨也就不会再乱点鸳鸯谱了。 临走时,秦枳准备去医生办公室找陆修尘,问一问阎屹洲的情况。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把之前的药再给我拿一些。” 熟悉的声音让秦枳忍不住顿住脚。 是阎屹洲。 他今天来这里看病? 秦枳正准备推门进去,便听到陆修尘疑惑地问道:“你打算骗她到什么时候?” 阎屹洲在骗谁? 虽说听墙角有些不道德,可秦枳实在是好奇他们两个在聊些什么。 况且…… 这顶多算是不小心听到的。 不能算偷听。 这样想着,秦枳便又往门边凑了凑。 办公室门没有关严实,刚好有个不宽不窄的缝隙,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声音,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阎屹洲的声音再次传来,透着几分低落与笃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一辈子。” 陆修尘骂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是精神有问题,你特么是天生的疯子!” 阎屹洲不在乎的轻嗤。 陆修尘像是看外星人那样看着他:“这是精神抑制类药物,你知道没病吃这个的后果吗?” 没病…… 秦枳僵在原地。 这么说来,他们口中所说的“他”不是别人。 而是她。 阎屹洲不语。 陆修尘继续言语急切的说道:“之前给你拿药的时候,千叮万嘱,叫你不要连续吃,结果这才几天,你就把药吃光了?” “她每天按时看着我吃药。” 说这句话时,阎屹洲甚至是笑着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甜蜜。 “疯了疯了疯了……” 陆修尘无语至极,反复吐纳,平复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 “就算是当着她面作秀,也要控制药量,以后再找机会彻底把药给断了,可你倒好,人家一提醒你就吃,那人家说‘大朗该吃药了’,你也服毒吗?” 第30章 得罪了大人物 “如果她叫我吃,我不介意。” …… 两人后面又说了些什么,秦枳已经听不清楚,脑袋如同宕机了似的。 阎屹洲居然在装病。 这么说来,上次在医院里,陆修尘对她说的那番话,全都是他们两个自导自演的戏码。 为的就是让她心软。 阎屹洲为了把她留在身边,竟然连这种办法都想出来。 他不要命了吗? 秦枳想冲进去质问阎屹洲。 可又觉得,阎屹洲不惜伤害自己,只是想用苦肉计把她留在身边。 真是幼稚的可以! 秦枳气得想笑。 她默默离开医院,没有立刻回紫藤庄园,而是约上沈佳出去走了一圈。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事情搁谁听了都得觉得不可思议。 秦枳吃过晚饭才回去。 期间阎屹洲给她打过两通电话。 看得死紧。 生怕她会跟人跑了。 直到晚上睡觉前,秦枳都没有提醒阎屹洲吃药。 阎屹洲反而很享受被她盯着吃药的感觉,只有那时候,他才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反倒是现在,竟有些低落。 他主动提醒道:“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没有啊。” 秦枳随口说着。 “你有,你居然不提醒我吃药,你是不在乎我了么?” 阎屹洲眨巴着那双墨黑的眸子看着秦枳,语气里夹杂着想要被重视被关爱的渴求。 那模样竟然有点奶萌奶萌的。 虽然这样的词用来形容江城的活阎王不太合适,可秦枳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确实是这种感觉。 “阎屹洲你正常点儿!” 秦枳故作严肃。 阎屹洲立即凑上来,圈住秦枳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你不喜欢么?” 此刻阎屹洲是坐在床边的状态,秦枳站在他面前,被他两手两腿桎梏着。 这种姿势太亲密,秦枳多少有些不适应。 配上阎屹洲低柔的语调,秦枳瞬间红了脸。 阎屹洲叫她不好意思,必须得还回去! 想着沈佳他们时不时看的那些夜店美男视频,秦枳随即说:“那你叫声姐姐我听听?” 阎屹洲低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啊,是不好意思叫吗?” 秦枳恨恨地想,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阎屹洲抬眸看着秦枳,眼神里噙着邪肆的笑意:“原来枳枳喜欢玩这种?” 什么叫‘玩’这种? 为什么阎屹洲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出来,这个字还是欲得要命,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不叫就算了!” 秦枳想要挣扎。 下一秒。 怀里男人眨巴着那双小鹿般墨黑纯净的眸子盯着她,轻轻唤了声:“姐姐。” “……” 这…… 这这这…… 这谁受得了? 秦枳现在的感觉像是狂炫了一瓶白酒,心跳得仿佛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姐姐,你身子怎么在发抖啊?” 她是紧张好不好。 真是要命了…… 秦枳立刻故作镇静地推开阎屹洲。 “我困了,那个……你最近挺正常的,不用吃药了,睡觉吧!” 秦枳说话和掀开被子上床,再把自己裹严实,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阎屹洲看着面前那团被子裹成的人形粽子,嘴角不由勾起来。 他随手关掉灯,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周一。 秦枳有些工作需要去顶洽办理。 找马永年盖完公章后,准备去看望一下叶文斌。 秦枳来到法务部,并没有见到叶文斌的身影。 问身边的人,也都是不知道。 秦枳满心疑惑,又来到马永年的办公室,问他叶文斌在哪里。 马永年闻言,表情有些躲闪:“叶律师出差了,我在临市有个案子,拜托他去那边处理一下。” “哦。” 马永年的反应很奇怪,可秦枳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从马永年办公室出来准备离开时,迎面正巧碰到林静。 两人对视一眼。 秦枳不想理她,正准备绕行。 林静却突然叫住她:“秦枳,等一下。” 秦枳顿住脚。 “有什么事吗林总监?” “我听说你在找叶律师?” “你知道他在哪?” 林静嘴角噙着笑:“我不知道他在哪,不过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叶律师被马总开除了。” “开除?怎么可能?” 上次叶文斌把她带回来的时候,马永年明明万分感谢,还因此特聘叶文斌成为顶洽法务顾问。 “这就要问问你那位亲爱的阎总了。” 秦枳紧紧地拧着眉。 这跟阎屹洲有关?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秦枳不会轻易相信林静的话。 离开顶洽后,秦枳赶去叶文斌之前工作的律所。 结果对方告知,叶文斌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 秦枳再三追问下对方才说道:“据说是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已经被律政界永久除名了。” “什么!” 永久除名…… 秦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于这位大人物。 不用想秦枳也知道是谁。 跟叶文斌有恩怨的大人物,除了阎屹洲还会有谁? 但即便如此,秦枳依旧不愿接受事实。 她从律所出来,立刻拨通了叶文斌的电话,接连几通都无人接听。 直到第五通时,叶文斌才将电话接起。 “文斌哥,你在哪里?” 尽管这会儿秦枳已经有些崩溃,可她还是要当面听叶文斌这个当事人说,其他人的话都不可信! 叶文斌打开房门时,秦枳怔了一下。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无比颓废的叶文斌,可眼前的他和秦枳想象中截然不同。 他此刻穿着一身深灰色休闲居家服,秦枳第一次见他穿正装以外的风格。 见他一副随性的样子,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进来吧,不用脱鞋,我这里只有一双拖鞋。” “文斌哥,我听说你不在顶洽了。” “嗯。” “律所也不去了吗?” 叶文斌迟疑了下,像是在努力克制着情绪:“不去了。” “那你……” 叶文斌温柔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你好好的就行。” 秦枳深吸口气。 尽管很害怕触及到接下来的话题,可还是不得不问道:“我听律所里的人说,你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大人物,是……阎屹洲吗?” 第31章 你找死吗? 叶文斌沉默了片刻。 尔后牵强地笑着。 “我没事,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就算不做律师了,人生还是会有很多机会,我已经决定转行了,小枳,只要你现在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叶文斌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发生了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可秦枳见他这样,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反而无比自责。 “因为我对吗?” 这句话问出来,秦枳就有些后悔。 如果不是她,阎屹洲和叶文斌恐怕这辈子都见到面。 阎屹洲太偏执太疯狂,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尽管她和叶文斌什么事情也没有,依旧还是没放过他! 太过分了! 真的太过分了! “我这就去找阎屹洲!” 秦枳愤然转身。 叶文斌连忙叫住她:“小枳,你别为了我犯傻!” 秦枳顿住脚,回眸看向叶文斌:“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秦枳回到九天集团。 气冲冲推开阎屹洲办公室的门。 “阎屹洲,我有话要问你!” 办公室内,阎屹洲正在与林奇谈工作,见秦枳突然不敲门冲进来时,两人均是一愣。 林奇见秦枳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感情况不妙,唯恐波及自己,想要立即钢筋水泥遁。 “老板,我先出去了。” 办公室门关上。 秦枳依旧气冲冲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从老板椅上站起身,来到秦枳跟前,轻轻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谁惹我的小公主不开心了?” 秦枳瞪着阎屹洲。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一个表演型人格。 在她面前温柔得像是一只小奶狗,背地里却干着恃强凌弱的事情! “阎屹洲,你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阎屹洲一脸茫然。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背着我做了很多恶毒的事,多到需要我提醒你,你才会想起究竟是哪一件!” 恶毒…… 这竟然会是秦枳对他的评价。 阎屹洲眉头紧锁。 眼底温柔渐渐敛去,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 “叶文斌的事,你知道了?” 除了叶文斌,怕是不会有人能让她这样激动。 激动地说他恶毒。 他后悔没让这个人彻底消失! 阎屹洲揣在裤袋里的那只手紧紧攥着,隐约能听到有骨节拉伸的声音。 “果然是你!” 听着阎屹洲亲口承认,秦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眶渐渐红起来。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他都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再一次离开我么!” 阎屹洲声音里透着狠戾,那双眼睛也如同深渊一般窥不见底,让人不由生出恐惧来。 秦枳不甘示弱,愤怒道:“可他是我的恩人!” 那场雨夜,如果梁雅静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活了。 是叶文斌救了梁雅静的命,也间接救了她的命。 这份恩情,秦枳这辈子都不会忘。 可笑的是,她非但没有好好报答叶文斌,反倒还因为她的关系,害得叶文斌失去工作。 秦枳恨死自己了! 秦枳看着阎屹洲,瞬间心如死灰。 她声音突然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阎屹洲,就当四年后没有遇见过,我们到此为止。” 无比平静的一句话,却在阎屹洲心里激起千层巨浪。 他心脏骤停了似的。 直到秦枳快要走出办公室,他才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挡在秦枳面前。 方才恼怒的情绪瞬间压制下去,满眼只剩下恳求。 “枳枳,不要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阎屹洲,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因为我受到不公平对待,远离你……是最好的选择!” 叶文斌说得没错。 阎屹洲是危险人物。 以前她一直无法真正感受到他的危险,毕竟他从未对她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情。 反倒还会在她被欺负,需要帮助的时候,如神只一般出现。 可这份好,如果建立在身边人的痛苦之上。 秦枳宁愿不要。 她做不到心安理得。 秦枳绕开阎屹洲,伸手去开门。 阎屹洲立刻示弱道:“枳枳,别离开我,我还是个病人,你忍心吗?” 病人? 秦枳突然笑了。 “忍心!阎屹洲,你就是个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 秦枳夺门而出。 阎屹洲正要追上去,陆修尘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刚刚有个护士告诉我,昨天我们聊天时,秦枳就在门外,所以……我们的谈话内容,很可能已经被她听到了。” 阎屹洲没应声,直接挂了电话。 怪不得枳枳昨晚没有提醒他吃药,原来一早就知道他不需要吃药。 所以…… 才会骂他是骗子。 阎屹洲立刻追出去。 来到秦枳部门时,并没有见到她人,这下彻底慌了神。 阎屹洲立刻给秦枳打电话。 挂断。 微信提示音传来。 阎屹洲兴奋地看手机。 见不是秦枳的消息,瞬间垮下脸。 {超炫共振组} 林深见陆:【兄弟们出大事了!】 程野不野:【展开说说?】 明澈映苏:【?】 林深见陆:【好不容易、费尽千辛万苦、不择手段追回来的女朋友,突然发现某人老狐狸真面目,如何把人哄回来?在线等,挺急的!】 程野不野:【某人?】 明澈映苏:【阎?】 某人:【陆修尘你找死吗?】 明澈映苏:【擦亮眼睛看好戏。】 程野不野:【还真是阎屹洲,@林深见陆再展开说说呢?】 林深见陆:【溜了溜了……】 明澈映苏:【@阎屹洲】 程野不野:【@阎屹洲】 阎屹洲:【滚!】 阎屹洲愤懑的关掉超炫共振组聊天界面,思索了片刻,又默默地打开了界面。 【有偿求助。】 晚上九点钟。 秦枳窝在房间里,还在因着白天的事情生闷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见是阎屹洲,想都没想立刻挂断。 不多时,一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秦枳以为是客户的电话。 接听后,里面竟传来陆修尘急切的声音:“秦枳,阎屹洲胃出血入院了,但他拒绝抢救,再耽搁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 第32章 绑架 秦枳接到这通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阎屹洲又在装病。 陆修尘身为医生,顶着无比神圣的职业光环,竟也会帮着阎屹洲搞这种小把戏。 他们的操作直接颠覆秦枳三观。 秦枳理都不想理。 正要挂断电话,陆修尘继续急切的说道:“秦枳,你还是来一趟江城中心医院吧,他只听你的,要是再耽搁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陆修尘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看得出是真的非常急切。 秦枳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中心医院。 万一是真的呢? 秦枳赶到急诊部时,见到包括陆修尘在内的三名年轻人,围着一张担架床。 身边还站着两名医护人员。 旁边是急救器械。 “秦枳来了!” 陆修尘最先见到秦枳,不由提醒了句。 程野和苏明澈顺势朝急诊入口看去,均是一脸惊艳之色。 “卧槽,仙女姐姐,怪不得阎屹洲发癫呢……嘶……” 大腿内侧被人狠狠拧了一把,程野疼得脸都抽抽了,一脸怨怒地看着担架床上的罪魁祸首。 “你丫的……” 他咬牙切齿地用唇语骂着。 真特么小气,看都不能看了? 苏明澈幸灾乐祸,差点儿笑出声,强忍着没笑出来。 “怎么还在急诊部大厅?”秦枳问。 从她家打车到这里,也要将近一小时了,阎屹洲居然还在急诊部,没有任何抢救过的迹象。 “咳……” 陆修尘清了清喉咙,随俯下身在阎屹洲耳边说道:“秦枳来了,别再犟了,赶紧接受医生抢救!” 阎屹洲缓缓睁开眼。 墨黑的眸子里眼神有些涣散,看上去不太精神的样子。 配上他偏浅的肤色,感觉像是病入膏肓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一想到他做的恶劣事情,秦枳还是气得不行。 “枳枳……我以为……你不会管我了……”阎屹洲虚弱地说着。 秦枳握住他的手,激动地吼着:“你们还在等什么,快抢救病人啊!” 边上的两名医护人员这才开始抢救。 一切都正常地进行着。 可秦枳还是意识到不对劲。 陆修尘说阎屹洲胃出血,他身上没有任何吐血的痕迹,也没有接受治疗,怎么确定他是胃出血的? 秦枳又下意识看向其他三人。 他们脸上的担忧表情也很奇怪,像是演技拙劣的新人演员。 就连医生也很反常。 病人耽搁了这么久不肯接受治疗,他们竟然没有半分慌张,抢救的过程也没看出一点急切。 抢救过后,阎屹洲被送进病房观察。 陆修尘三人始终围在病床边。 阎屹洲想示意这三个电灯泡快点走,可秦枳就在边上看着,他连一个眼神都不好传达。 秦枳站在床边,看着病恹恹的阎屹洲,问道:“胃还疼么?” “疼。” 我去叫医生再给你瞧一瞧,或者输个液什么的,只这么观察也不是个事儿。 秦枳正欲转身出去,阎屹洲立刻抓住她的手。 “你揉揉就不疼了。” 陆修尘作势转过身去,程野和苏明澈却看得起劲儿,险些被阎屹洲的骚操作惊得笑出声来。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冰块脸吗? 过去四年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他。 秦枳突然笑了。 “挺会装的嘛,之前装精神病,现在又开始装胃病了?阎屹洲,我强烈建议你去拍一部电影,明年的奥斯卡影帝非你莫属!” “枳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又在这跟她装弱智了。 阎屹洲以前性格是孤僻,可他聪明的要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 自从他转学过来,秦枳回回排第二。 这番话傻子都能听懂,何况是阎屹洲这个人精中的人精? “阎屹洲,这样有意思吗?” 秦枳缩回手。 阎屹洲的手顺势落在病床上。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秦枳说完便离开病房。 阎屹洲倏然从床上坐起身,凌厉的视线扫过室内三人:“谁给老子出的馊主意?” 程野手指还没选好方向,陆修尘与苏明澈已经齐齐指向他。 程野:“……” “好好好,我是大冤种,”程野微顿,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攥紧掌心说道,“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苏明澈提醒道:“你可别乱来啊!” 这次换陆修尘捏着下巴,好奇地说道:“展开说说?” 程野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道:“霸道总裁强制爱啊,小皮鞭甩起来!” 陆修尘:“我就不该问。” 苏明澈:“你真棒。” 阎屹洲阴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子滚!” 秦枳离开医院。 气呼呼朝地铁站走。 路过暗巷时,身侧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秦枳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捂住口鼻拖进巷子里,转瞬没了意识。 哗—— 一盆彻骨的冷水泼下来。 秦枳哆嗦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住了手脚,面前站着两个身材魁梧长相猥琐的男人。 视线像x光射线似的落在她身上,仿佛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直叫人恶心反胃。 她这是被绑架了? 秦枳顿时慌了神,下意识观察周围环境。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只有一盏发黄的旧灯泡在上方亮着,灰尘在灯光里翻飞。 周围一片漆黑。 隐约能看到黑暗里坐着个女人。 她脚上穿着高跟鞋,款式莫名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秦枳视线上移,努力想要看清这个女人是谁,可眼前的灯光晃着她的眼,限制了她的视野。 “你们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秦枳,上次被你逃过一劫,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道熟悉的女人声音响起时,秦枳不由愣了一下。 “李梅?” 那个害她险些被猥琐男糟蹋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反倒不知悔改,再一次想要害自己! 李梅从黑暗中走出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全身湿透,狼狈至极的秦枳。 “啧啧,瞧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真叫人心疼啊,果然狐媚子不论多狼狈,都有勾人的本事!” 秦枳拧紧眉头。 完全不明白李梅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一再害我?” 李梅冷哼:“因为你太招摇了,处处拔尖儿的人,就该被摧毁!” 这是什么逻辑? 秦枳觉得匪夷所思。 李梅缓缓蹲下身,捏紧秦枳的下巴。 “这张脸可真好看,怪不得能把活阎王迷得神魂颠倒,不惜为了你到处搜寻我的下落,逼得我无路可逃,每天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李梅捏着秦枳下巴的手狠狠收紧,快要将她脸捏得变了形,长指甲也几乎嵌进秦枳脸颊皮肤里。 秦枳这才意识到,为什么会所事件第二天就不见李梅的人影。 原来她是在躲着阎屹洲。 “过了今晚,这张脸就不复存在了,在这之前,我先让你好好爽一爽,看我对你多好,毕竟我还是顾及一些同事情分的。” 李梅眼神冷得吓人。 这样的眼神莫名熟悉,秦枳好像几年前在哪里见过。 李梅摊开另一只手,两粒胶囊赫然出现在她手心里。 两名壮汉每人拿起一粒送进口中。 他们将胶囊咽下时,眼神贪婪又邪恶地看着秦枳。 秦枳隐约意识到什么。 “好好享受吧。” 随着李梅缓缓起身,站在身后的两个男人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一脸淫邪的,一步步朝秦枳走了过来。 第33章 把耳朵捂住 “不要……你们别过来,滚开,滚开!”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男人,秦枳奋力挣扎着。 可她被捆着手脚。 只能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扭动着躯体,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绝望。 “小美人儿,别害怕,哥哥们让你爽!” 他们身后是李梅狞笑的脸,而那双阴毒的眸子,再一次落入秦枳眼中。 熟悉又恐惧的感觉更加真切。 “不要过来……不要……” 两双粗粝的大手握住秦枳脚踝,寸寸上移,即将沿着大腿再次向上时,空旷的废弃工厂里瞬间传来李梅的惨叫声。 “啊!” 两名男人的手微微顿住。 在他们同时回眸去看的时候,秦枳在两人身体移开的空隙中,见到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 “阎屹洲……” 他如天神一般降临。 而方才还十分得意的李梅,已经被踹翻在地,正捂着腰腹一侧痛苦的打滚呻吟着。 一张脸都疼的惨白。 阎屹洲冲上前,一脚踹飞其中一个男人,另一个试图动手,还没沾到他衣角,就被一记回旋踢踹出好几米远。 他像是一头愤怒的凶兽,眼中尽是嗜血般的杀意。 但仅是一瞬。 那些杀意在看向秦枳的一瞬,立刻化为乌有,转而被温柔与自责取代。 他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枳枳别怕,我在!” 阎屹洲解开秦枳手上的绳子,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她身上,尔后将她打横抱起。 两名猥琐男已经被随后进来的几名西装暴徒控制住,按在地上猛锤。 林奇见他们情况不对,低声对阎屹洲说道:“老板,他们两个好像吃了助兴的药。” 阎屹洲疯戾目光落在李梅身上。 后者身子一颤。 林奇也立刻会意:“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转瞬间。 偌大的工厂车间里,传出李梅绝望痛苦的惨叫声,以及两个猥琐男不受控制的淫邪笑声。 秦枳有些害怕。 “阎屹洲,会闹出人命吗?” “把耳朵捂住。” 秦枳听话的捂着耳朵,被阎屹洲一步步的抱离废弃工厂。 李梅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小。 直至再也听不见。 秦枳坐进阎屹洲的副驾驶时,回想方才经历的一切仍心有余悸。 尽管身上裹着阎屹洲的外套,尽管他把暖风开到最大,秦枳还是不停的颤抖。 就差一点。 她不敢想象,如果阎屹洲晚来一会儿,她会是怎样的命运。 温热大掌倏然握紧她的手。 驱走秦枳掌心的凉意。 “都怪我。” 秦枳转眸看向阎屹洲,迎上那张充满自责的脸。 “如果我不惹你生气,你就不会一个人走夜路,今天要是真发生什么,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不是你的错,虽然不知道李梅为什么对我敌意那么大,可我们之间的恩怨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反而……今天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恐怕已经……” 秦枳不敢再说下去。 阎屹洲拉着秦枳的手愈发紧了,他说:“枳枳,回到我身边吧,我会保护你的!” 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须臾。 她缓缓将手从阎屹洲温热的掌心里抽离出来。 阎屹洲接连两次救了她,事事都为她着想,这些她都清楚。 她也很感动。 可他给予的感动,和他所做的恶劣行径是两码事。 秦枳真的很难权衡。 “对不起……我……” “不要再说了!” 秦枳的话被阎屹洲急切打断,他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话。 再然后,阎屹洲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言。 他并没有把秦枳带去紫藤庄园,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秦枳惊讶阎屹洲知道她的住处。 很快又意识到。 以阎屹洲的本事,知道她家在哪,简直太易如反掌。 阎屹洲把秦枳送上楼。 站在秦枳家门口时,他踌躇着蠕动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又忍下了。 秦枳站在门内,对门外的阎屹洲说:“这件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好。” “虽然我们之间闹出一些不愉快,但我还是会守好自己的岗位,不会半途而废。” “嗯。”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还要上班。” “好。” “那我进去了。” “晚安。” 房门关闭。 阎屹洲站在秦枳家门口,对着紧紧关阖的房门喃喃自语:“枳枳,没有你……我该怎么好好休息?” 秦枳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站在客厅阳台上往楼下看。 大概十几分钟后,阎屹洲才走出楼道。 在他仰头向上看时,秦枳迅速蹲下身去,生怕阎屹洲会看到自己。 不多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秦枳才敢起身往楼下看,阎屹洲座驾早已消失的全无影踪。 心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她蹲坐在黑暗里,回想今晚发生的事。 她不相信李梅只是因为她业绩好太拔尖儿才害她。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秦枳闭上眼,李梅阴狠恶毒的眼神浮现在脑海中。 她一定曾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究竟是在哪里呢? 彼时。 阎屹洲回到废弃工厂,见到的便是无比污秽不堪的画面。 厂房中央躺着三个筋疲力竭的男女。 他们未着寸缕。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阎屹洲下意识捂着鼻子,来到跟前,锃亮的皮鞋倏然踩在其中一个男人手上,疼的男人惨叫起来。 这叫声竟让他有些兴奋。 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一边狠狠碾压着,一边又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只手碰她了?那只碰了没?” “没……没……啊!” 阎屹洲根本不给那人说话的机会,又狠狠碾向另外一只手。 旁边男人见状,光着身子就要跑。 “老板。” 林奇递来一根棒球棍。 阎屹洲接过,狠狠朝那人的头砸过去。 男人应声倒地。 阎屹洲将棒球棍随手丢给一旁西装男:“好好招呼他们,别死了就行。” 话音落。 阎屹洲疯戾的眸子一转,落在被折腾不成样子的李梅身上。 李梅身子猛地一僵。 想要逃,可下身疼的厉害,还在出着血,移动只能靠爬的。 阎屹洲在她身边缓缓蹲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该你了,咱们好好聊一聊。” 第34章 帮她出气 “我……我没什么跟你聊的!” 上次在御庭会所,李梅就已经见识过阎屹洲狠辣的手段。 他竟然吩咐人,把那个男人化学阉割了。 阎屹洲抱着秦枳离开会所时,吩咐人去查找她的下落,吓得她不敢去顶洽,更也不敢回住处。 这些天她像是地沟里的老鼠苟延残喘。 她恨透了秦枳。 如果不是秦枳,她根本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这些天,她一边躲避着阎屹洲的人,一边找寻时机报复秦枳。 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 却不曾想,这么快就落在阎屹洲手里。 耳边传来两个男人被殴打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每一声惨叫,都被空旷的废弃厂房无限放大。 好似一记记炸雷在她耳中炸响。 李梅也跟着一次次的哆嗦着。 “阎总,求你,饶我一命,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阎屹洲勾唇笑起来,眼神却癫狂疯戾:“饶你?你觉得可能么?”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 林奇捡起掉在地上的药瓶,毕恭毕敬的递到阎屹洲面前。 “老板,这是她准备的药。” 阎屹洲接过药瓶,细细打量着,表情越来越兴奋的样子。 他突然笑起来。 笑的人心里发毛。 李梅惊恐的连连摇头:“不要……不行……我会死的……不要……” 看着她拼命求饶的样子,阎屹洲非但没有丝毫心软,反而愈发愤懑,眼神也愈发凶狠。 “不要?你也知道这很恐怖是么?” “你在陷害秦枳的时候,不是觉得这很有趣么?” “你在听着她一声声求饶的时候,不是很兴奋么?” “怎么,同样的事情,轮到你自己就受不了了?” 李梅惊恐万分的看着阎屹洲手中药瓶,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不要……求你了阎总……不要……” 阎屹洲不理会她的求饶,将药瓶递到林奇手上,说道:“一次一粒,药效过了再喂一粒,必须让李小姐爽个够!” 翌日清晨。 秦枳依旧和平时一样早到公司。 令她意外的是,今天大家都来的很早,看上去都很忙碌的样子。 “秦总监早!” “早。” 接连有人与秦枳打招呼,秦枳一一应着。 沈佳走进部门,一见到秦枳就问她:“枳枳,我昨天晚上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怎么一通也不接?” 秦枳睡前的确看到几通来自沈佳的未接电话,那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就没有回复,准备今早来公司再说。 她不想沈佳担心,没提昨晚被绑架的事情。 “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吗?”秦枳问。 “你没看公司大群吗?” “没有,怎么了?” 沈佳把秦枳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昨晚总部临时发的公告,说是阎老今天抵达江城!” 阎老来江城。 秦枳心脏顿时咯噔了下。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又问道:“知道什么时候到吗?” 沈佳摇摇头。 “具体什么时间到不清楚,但是今晚八点钟,会在江城最大的酒店宴会厅,举办一场欢迎会。” 沈佳看着秦枳毫不知情的模样,不禁狐疑道:“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情,阎总昨晚应该第一个知道吧,他没有跟你说吗?” 昨晚阎屹洲忙着去废弃工厂解救她,应该也没顾得上这件事。 沈佳回想起昨天阎屹洲来并购部找秦枳的事情,不由拧起眉头。 “你们两个,该不会又闹别扭了吧?” 秦枳抿唇不语。 沈佳瞬间扶额。 这恋爱谈的,真叫人头大。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并购部里面有人跟阎屹洲打招呼,立刻朝门口看去。 阎屹洲正笔挺的站在那。 “我先去忙啦~” 沈佳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了。 “去你办公室说。” 阎屹洲说着,率先朝秦枳办公室走去。 秦枳连忙跟上。 走进办公室,阎屹洲这才对秦枳说道:“爷爷中午前到江城,我一会儿去接机,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 她没听错吧? 这么重要的时刻。 阎屹洲居然邀请她跟着一起去机场? 她可是阎老眼中带坏孙子的坏女人,阎老要是在机场见到她,还不得气的背过气去? 阎屹洲疯了不成? “你确定?” “确定。” 看着阎屹洲笃定的表情,秦枳是有些感动的。 可她还没有权衡好彼此的关系。 这样冒然去了不清不楚的,还有可能惹得阎老不高兴。 万一真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这个责任她可担不起。 秦枳思索再三,说道:“我想起还有一些紧急的工作没有做,不然你还是自己去接吧,对了,你还可以约上姜……” “屹洲!” 秦枳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口便传来姜茶茶娇滴滴的声音。 说话间,人已走进办公室。 她亲昵的挽住阎屹洲手臂道:“爷爷说了,让我们两个去机场接他老人家!” 阎屹洲眉头一蹙。 将手臂从姜茶茶如藤蔓般的手里挣脱出来。 “你怎么来了?” 说出的每个字眼都透着嫌弃。 姜茶茶像是看不出阎屹洲烦她,继续用那娇滴滴的声音说:“当然是来找你呀,这还用问,爷爷可是说了,必须我们两个一起去接机,不然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阎屹洲脸色阴沉。 “知道了,你先去车上等我。” “嗯嗯,你快点下来哦~” 姜茶茶离开时,还不忘得意地瞥了秦枳一眼,像是在宣战。 毕竟她的靠山来了。 阎屹洲就算再怎的讨厌她,当着阎老的面大概率也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再或许,他们会日久生情也说不定。 姜茶茶离开后,阎屹洲对秦枳说道:“枳枳,晚上的欢迎会,我会正式把你介绍给爷爷。” 秦枳没说话。 “那……我先走了。” “嗯。” 秦枳淡淡的应着。 阎屹洲中午没有回公司。 沈佳约秦枳吃饭时,踌躇着问她晚上宴会穿什么。 秦枳说:“就穿这身。” 沈佳瞅了瞅秦枳的着装,眉头蹙得能夹死几只蚊子。 “吱吱,这么重要的场合,大家都是要穿礼服的,你穿一身职业装去参加的话,会被阎老认为你不够尊重他!” 沈佳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姜茶茶指不定怎么打扮自己,等着艳压群芳呢,像她这种富家女,最擅长显摆自己,你可不能被她比下去!” 秦枳语气依旧淡淡的:“你也说她是富家女了,我就算再怎么捯饬,也比不过她,倒不如顺其自然。” 沈佳郁闷的看着秦枳:“你真要穿职业装去吗?恐怕连会场都进不去!” “进不去就不去了。” “……” 沈佳无语至极。 这可是在大领导面前刷脸的好时机,每个人都巴不得参加,只有秦枳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看的沈佳直着急。 “不行,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必须得参加,你的礼服姐包了,等下我们就去选!” 下午。 沈佳连拖带拽把秦枳拉出九天办公大楼。 两人直接来到一家很知名的形象设计工作室,秦枳记得自己成人礼那天,就是请的这家造型师。 秦枳眉头紧锁。 “佳佳,你确定是这家吗?” 这家是江城顶级形象设计工作室,负责形象设计的每一位老师都是明星造型师,工作室里面的礼服也全部都是高定或限定。 根本不是她们这种阶层能消费起的。 沈佳很笃定的点头:“没错,就是这家!” 秦枳立刻顿住脚,不再往里面走,并且很严肃的看着沈佳:“阎屹洲什么时候收买你的?” 第35章 冤家路窄 “吱吱,根本没人收买我……” 沈佳嘴上虽是这么说,可面对秦枳的质问,还是显得有些心虚,话说到后面一点底气也没有。 秦枳根本不相信沈佳的话。 她一脸严肃地说:“你确定这里是我们能消费起的地方?” 沈佳抿唇,一脸心虚。 秦枳随即拿起手机,拨通了阎屹洲的电话。 几秒钟后接听。 “枳枳,找我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阎屹洲的声音,又苏又欲,温柔得要人命。 秦枳稳了稳心绪,说道:“阎屹洲,你干嘛收买沈佳带我来工作室?” “很难理解吗?” “……” 秦枳语塞。 “枳枳,你知道我很喜欢你,我为自己喜欢的人安排这些,不是应该的?” 阎屹洲的声音温柔又霸道。 如果没有发生叶文斌那件事,秦枳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可现在她只感到心情的极度复杂。 “我不接受。” 秦枳说完这句话时,电话那边先是沉默了片刻,她甚至听到阎屹洲略微加重的呼气声。 约莫半分钟过后。 阎屹洲低柔的声线里掺杂了些许冷意:“如果你不接受,我不会考虑恢复叶文斌的工作。” “阎屹洲你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吧。” 秦枳反复吐纳了几次,这才说道:“好,我接受你的安排,但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 “看你表现。” 阎屹洲说完挂断电话。 沈佳站在一旁,看着秦枳不悦的表情,吓得不敢吱声。 两分钟后。 秦枳终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我们进去吧。” 秦枳从试衣间出来时,沈佳惊得瞠圆了眼睛,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吱吱,你好美啊!” 秦枳平时不爱打扮,常常素面朝天,沈佳第一次见她全妆示人的样子。 搭配她身上这件雾蓝色薄纱礼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秦枳淡笑着:“你穿这件也很漂亮。” “托你的福~” 两人选礼服加造型,整整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出门时已经是傍晚六点钟。 距离欢迎会开始只有两个小时。 沈佳正愁穿着这么繁琐的礼服不方便开车时,打眼就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林奇!” 林奇朝两人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对秦枳说道:“秦小姐,老板吩咐我来接你们去会场。” 秦枳和沈佳随即上了林奇的车。 这个时间路上有点堵。 到达会场已经过了七点半,眼见着宴会就要开始。 宾客也已悉数到场。 阎老是享誉世界的阎氏家族大家长,这次欢迎会场面无比盛大。 除了九天集团内部的员工之外,还有合作方领导和高管,以及想要借此机会攀上九天集团这棵大树的企业巨头。 这场宴会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场聚餐活动,更也是底层能否青云直上的跳板。 沈佳一走进宴会大厅,就被华丽的会场吸引,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叹。 秦枳并没有太大反应。 给人的感觉始终淡淡的,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反倒正是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吸引了诸多目光的注视。 “吱吱,那些人好像都在看你诶。” “……” 沈佳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秦枳就恨不得找个角落待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随即对沈佳说道:“佳佳,你自由活动吧。” 现场宾客中有很多金字塔尖的人物,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秦枳不能拖累沈佳。 “那你呢?”沈佳问。 “鞋子选高了,累得脚疼,我准备找个地方先坐一会儿。” “那好吧,我过会儿来找你!” 所有人都巴不得往会场中心靠,只有秦枳走向最不起眼的角落。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坐在这里正巧能把整个会场尽收眼底。 看着那些人相互攀谈,推杯换盏,人前面带微笑,人后脸上的假笑瞬间垮下去。 秦枳觉得挺有趣的。 这时。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秦枳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主席台的位置。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男的身姿挺拔,眉眼如刻,红润薄唇轻抿着,浅麦肤色在璀璨的水晶吊灯照射下,好似会发光。 举手投足透着贵气。 女的身穿高定礼服,妆容精致,恬淡可爱,富家千金般的气质格外引人注目。 中间老人体态略微发福,慈眉善目,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这就是阎老。 阎氏家族的大家长——阎振海。 而搀扶着他的金童玉女,正是阎屹洲与姜茶茶。 多么温馨和谐的画面。 秦枳见了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么看着,阎总和姜小姐好般配啊!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枳前方不远处的人群里,传来议论声。 “据说姜家有些实力,虽说赶不上阎氏家族的零头,但比毫无背景的秦总监来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秦枳除了一张脸,哪里比得过姜小姐?论家世背景来说,她给姜小姐提鞋都不配!”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阎总喜欢她什么,竟然还那么上赶着?” “我看阎总多半就是玩玩的,他要是真心喜欢秦枳,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可能不把秦枳带在身边,反倒是跟姜小姐一起?” “小点声,万一被秦总监听到了不好!” …… 人群里不乏传出这样的声音。 秦枳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声音。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 论家世,她的确与姜茶茶差了十万八千里,相比之下,姜茶茶也确实比她更适合阎屹洲。 “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的秦枳是……” 人群里传来一道熟悉的中年男人声音。 秦枳看到他的瞬间瞳孔骤缩。 因着两名九天员工正在说秦枳坏话,突然被人打断,不确定这人是谁,担心惹麻烦便借故溜走了。 秦枳立刻转过身去。 确定那个男人离开后,连忙起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心跳狂乱,好半天都没能平复自己的情绪。 真是冤家路窄。 她居然会在这种场合遇到他。 他怎么有脸回国,怎么有脸来参加这场宴会? 第36章 强吻阎屹洲 阎老致辞完毕。 阎屹洲搀扶着他入席。 待阎老坐下后,阎屹洲锐利的视线扫过整个会场,却没有见到秦枳的影子。 顿时慌了神。 “屹洲?” 阎老见阎屹洲没有落座,便唤了他一声,示意他坐下。 “爷爷,我还有点事……” 阎屹洲的话被阎老厉声打断:“我机场看见你到现在,你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什么事情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 阎屹洲正欲实话实说。 姜茶茶连忙安抚道:“爷爷,您就别怪屹洲了,最近正是发展亚太地区的关键阶段,有很多工作需要屹洲亲力亲为,他忙很正常的。” “瞧茶茶多善解人意,你把她开除了,她都不计前嫌,还在帮你说话!” 阎老爷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她被阎屹洲开除的事情。 姜茶茶脸上有些挂不住。 “爷爷,我真的有事。” “不管你有什么事,也不管你要见什么人,宴会结束之前,都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 明摆着阎老是知道阎屹洲意图的,虽并未点明,却也强硬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阎老看过秦枳做的方案,不得不说,秦枳在业务能力这方面是可圈可点的。 但能否成为他孙媳妇人选,并不单单只是靠收购几个公司就行的。 还得有能拿出手的家世才行。 因此,阎老是十分不看好阎屹洲与秦枳这段孽缘的。 姜茶茶见爷孙俩僵持着,忙站出来装和事佬: “屹洲,你就听爷爷的吧,这么重要的场合,别当着这么多人面惹爷爷不高兴,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姜茶茶说话便挽着阎屹洲手臂,示意他坐下。 阎屹洲厌烦地甩开她。 姜茶茶险些摔倒。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阎老,眼见着就要哭出来:“爷爷,我只是想让屹洲留下来陪您,可他居然……” 阎老压了压手。 姜茶茶委屈地回到自己座位上,等待着阎老为她做主。 不管怎样,只要不让阎屹洲去找秦枳就好,她当众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才是那个受害者。 他们也都会知道,凭秦枳的社会背景,根本不配上主桌吃饭! “爷爷,我必须去。” 四年来的相处,让阎老无比了解阎屹洲的性格,他看上去乖顺,实则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 主意正的很。 要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强硬地把他留在这里,只会导致他触底反弹。 到时候不仅会让宾客看笑话,他与这个小孙子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 得不偿失。 倒不如亲自见一见秦枳。 小门小户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出息和见识。 无非就是拜金虚荣。 到时当着众人面闹出笑话,他这位大家长再站出来反对两人的事,就是合情合理了。 阎老思索后,说道:“那好,你把人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我孙子的魂儿勾走!” “我这就去找她!” 看着阎屹洲开心地离开,姜茶茶却再也坐不住了。 “爷爷,您怎么……” “别慌,她害得你被屹洲开除,爷爷给你出气!” 闻言。 姜茶茶开心地挽住阎老胳膊,亲昵地说道:“谢谢爷爷!” 话音落,姜茶茶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她在心里得意的想着:秦枳,你就等着在众人面前出丑吧,看你以后还怎么有脸留在九天集团,你根本就没资格跟我抢阎屹洲! 彼时。 秦枳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 她有些没勇气再去面对那个人。 确切说,是不想以现在这样的身份面对他,不想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这四年来,她始终想着怎么赚钱还债,怎么照顾好梁雅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考虑其他。 而就在刚刚…… 见到那个人的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活下去的真正目标应该是什么! 她要站在云端睥睨着他! 她要亲手……把他送进地狱! 秦枳站在镜子前,扬起下巴,修长手指擦掉滑落至脸颊的泪水。 反复吐纳。 努力平复着自己见到那个人后愤怒的情绪。 确定自己已经平静下来,她才走出洗手间。 迎面撞上阎屹洲。 “枳枳……唔……” 秦枳一把抓过阎屹洲抵在墙面上,突如其来的吻,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阎屹洲瞠大眼睛看着正在吻着自己的女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陌生。 “闭上眼睛,专心点。” 秦枳贴着他的唇说完,再次深深地吻了上去。 动作生涩又撩人。 勾得阎屹洲心痒难耐。 心底疑问随着秦枳越来越深入的吻荡然无存,只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香艳时刻中。 距离两人热吻处不足三米的地方,一名中年男人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尔后急匆匆离开。 秦枳余光瞥见那道身影渐行渐远,这才缓缓放开阎屹洲的唇。 嘴唇有些麻木。 心跳乱得没有了节奏。 呼吸间,也还是属于阎屹洲的气息。 秦枳反复深吸了几口气,突然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解释方才的举动。 “我……” 而阎屹洲已食髓知味。 他倏然勾住秦枳盈盈一握的腰身,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身形微转,霎时反客为主。 “枳枳,这是你自找的!” “阎……唔……”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 不知过去过久。 阎屹洲意识到秦枳有些窒息,才不情愿地放过她。 待气息喘匀,秦枳恼怒地推了阎屹洲一把。 “我就只吻了你一下,你怎么吻我这么久!” 阎屹洲被推得倚靠在盥洗台上,脸上却是一副充满欲念的邪恶表情。 好像很享受被她推开似的。 手还捂着被她推过的位置。 像个痞子。 “不乐意?那枳枳再吻回去。” “……” 这是哪门子歪理? “不理你了!” 秦枳说话便要往外走,阎屹洲拉住她的手,直接把人给拉了回来。 墨黑的眸子开始肆无忌惮打量着她。 “枳枳真好看。” 秦枳被他盯得不好意思。 正要挣开他的手离开,他眼神突然严肃起来。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刚刚为什么那么大胆?” 第37章 你的口红被我吃了 “没有原因,就是突然想了。” 这话说出来,秦枳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果不其然。 阎屹洲脸上笑容更甚,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就连拉着秦枳手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突然想了……”阎屹洲喃喃的说着,墨黑的眸子也微微眯缝起来,“就只是想接吻么?” 秦枳羞赧的看着阎屹洲。 怎么以前没发现,阎屹洲居然这么流氓? 显然。 她的回答阎屹洲并不认可。 尔后,阎屹洲说道:“不让我问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枳思索了片刻。 她刚刚利用了阎屹洲,确实有点儿不道德,答应他一件事,就当做扯平了。 “你想带我去就见你爷爷?” 聪明如她。 她知道这次见面不会很轻松,姜茶茶也不会放过在阎老面前羞辱她的机会。 但这次与阎老坐同一桌的机会…… 的确很难得。 是在帮阎屹洲,也是在帮她自己。 “枳枳好聪明,不过……”阎屹洲目光落在秦枳的嘴唇上:“你的口红好像都被我吃光了。” 好在阎屹洲提醒,否则就要丢人了。 秦枳站在镜子前补妆,阎屹洲双手环胸在旁边看,似乎对女人化妆这方面的事情很好奇。 秦枳努力不看镜子里的阎屹洲,免得又要忍不住脸红。 几分钟后。 秦枳挽着阎屹洲的手臂朝阎老那桌走去。 途经之地,无不是赞叹的目光。 若说方才阎屹洲与姜茶茶被人视作金童玉女,那么此刻这美好一幕,就是‘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姜茶茶看着朝这边走来的男女,方才的得意荡然无存。 秦枳竟穿着限量一件的高定礼裙。 更可气的是,她一早就看上了这款礼裙,却被告知已经有人定走,说什么都不肯为她调换。 原来是阎屹洲送给了秦枳! 耳边尽是赞叹的声音,吸引着阎老也抬头看过去。 一眼惊艳。 他通过姜茶茶的描述,一直以为秦枳是一个有点业绩有点小聪明的俗女。 可此刻落入他眼中的,却是一个亭亭玉立的仙女。 “爷爷,这就是秦枳。” 秦枳淡笑着与阎老打招呼:“久闻爷爷雅望,今日得见,晚辈不胜荣幸。” 这身段样貌,这不俗的谈吐气质,哪里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阎老回眸瞅瞅姜茶茶。 姜茶茶顿时如芒在背。 阎老随即吩咐阎屹洲招呼着秦枳坐下。 而秦枳落座的一瞬,数米开外的某一桌上的中年男人,眼底没入丝丝算计。 这边。 阎老开始主动与秦枳谈话,不论他说什么,秦枳都对答如流。 哪怕言语中多多少少有些隐晦的刁难,秦枳仍能巧妙化解。 这些都源于秦枳年少时的教育。 梁雅静十分注重对女儿的培养,秦枳不单单只是学校里的尖子生,业余课程也是门门拔尖。 每一门课程梁雅静都会亲自抓,一心扑在女儿的教育里,从未懈怠。 正因如此,她才疏于对公司的管理。 梁雅静对秦信诚的信任,直接导致公司破产,身为公司法人的她背上巨额债务。 秦信诚。 多可笑的名字。 叫这样一个名字的人,竟然是最没有诚信,最不值得托付的人。 几番闲聊下来,阎老半点儿秦枳的小辫子也没抓到,反倒越发喜欢这个优秀的女孩子。 而他这么近距离的瞧着秦枳,越来越觉得有些熟悉。 “秦小姐,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秦枳有些诧异。 然后她温婉一笑,说道:“爷爷身处高位,我此前怎会有幸得见?今日见到爷爷,胜读万卷,往后还请您多多指点。” 阎老被哄得哈哈大笑。 早就忘了自己要替姜茶茶出气的初衷了。 姜茶茶坐在一边毫无存在感,一张脸垮的要命,丝毫没有名门闺秀该有的端庄得体。 不行。 她决不能让秦枳这么拔尖儿! 姜茶茶酝酿了下情绪,可怜巴巴的开了口:“爷爷,您是不喜欢我了吗?” 阎老这才想起她。 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连忙问她怎么了。 姜茶茶哽咽着说:“我给您添了几次菜,您一口都没吃,只顾着跟人聊天了,待会儿要是饿坏了怎么办,本来您身体就不好。” 阎老有些哭笑不得。 秦枳开口说道:“爷爷分明是老当益壮,没看出半分身体不好。” 年岁大的人,最忌讳人说自己身体不好。 听到秦枳这话,阎老开心不已。 再次把姜茶茶抛到一边了。 欢迎会结束后,阎老甚至还要求秦枳一并跟着送他回去。 秦枳欣然接受。 高级商务车内,秦枳与姜茶茶并排坐着,对面是阎老与阎屹洲。 三人相谈甚欢。 唯独姜茶茶哭丧着脸。 阎老突然意识到她不对劲儿,问道:“茶茶,你怎么不跟大家聊天呢?” 姜茶茶作势捂着胃:“我胃有点不舒服。” 阎老面色紧张起来:“司机,先送茶茶去医院瞧瞧。” 姜茶茶连忙拒绝:“爷爷我没事,可能喝了一杯冰水的原因,回去喝点温水就会好了。” “那好,回去后注意休息,再有哪里不舒服,叫屹洲送你去医院!” 姜茶茶闻言,脸上漾起笑意。 她就知道,秦枳不可能一顿饭的功夫,就把阎老爷子拿下! 她转眸瞅了瞅秦枳。 秦枳始终坐的笔直。 像是摆在那里的人形娃娃。 而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望向阎老方向,时不时攀谈几句,表情温婉。 得体的让人挑不出半丝毛病。 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处处讨人喜欢的贱人! 姜茶茶见了就生气! 不多时。 车子在阎老住处停下。 大家搀扶着阎老下车后,阎老瞅了瞅秦枳,又看看自家孙子,果然般配。 只是…… 这姑娘哪哪都好,就是家世太差,配不上他的孙子。 豪门婚姻,需要多方位考量 单看这个人是不够的。 特别是屹洲,他更需要有个强势的家族借力。 阎老叹息一声。 随叮嘱阎屹洲道:“屹洲,你待会把秦枳送回去。” “好的爷爷。” 姜茶茶突然捂着肚子称自己胃疼,娇滴滴的对阎屹洲说:“屹洲,我这会儿疼得厉害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第38章 她动了杀心 “让司机送。” 阎屹洲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拒绝了姜茶茶的请求。 姜茶茶抽噎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枳担心阎屹洲因此惹怒阎老,随即温声开口: “看样子姜小姐应该真的很难受,人在生病的时候心理比较脆弱,你看姜小姐哭得多委屈,还是亲自送她一趟吧,正好了解一下情况,回来也好跟爷爷说一下,免得让爷爷担心。” 这番话说得无比周到。 阎老满意的看着秦枳,想不到这种时候,她还能如此大方得体。 这样从容端庄的气质,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身上,怕是很难看到的。 相比之下,姜茶茶就显得很小家子气了。 阎屹洲作为当事人,可看不见这些,他满眼都是对秦枳这番话的意外与隐忍的怒意。 秦枳竟然又把他推给别人! 这时。 阎老开口说道:“就按秦枳的意思办,你送茶茶去医院,回来也好把诊断情况跟我汇报一下,不然我今晚怕是睡不好。” “那枳枳她……” 秦枳笑着说道:“就让司机师傅送我吧。” 阎屹洲还有些迟疑。 阎老佯装生气道:“瞧你这不放心的样子,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没事的。”秦枳道。 想着今晚阎老前后的态度,阎屹洲其实笃定爷爷对秦枳是有好感的,便没再拒绝。 他率先上车。 姜茶茶正要拉开副驾驶车门,阎屹洲提醒道:“这个位置是枳枳地,你坐后面。” 姜茶茶愤懑地剜了秦枳一眼,不情不愿的坐进车后排。 去往医院的路上,都是姜茶茶在找话题,阎屹洲始终沉默不语,俨然把她当成了空气。 姜茶茶很是挫败。 对秦枳的怨恨也更为强烈。 今天晚上秦枳出尽了风头,阎老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阎屹洲更满心满眼都是秦枳。 要是再得不到阎老的支持,自己岂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不行,决不能让秦枳得逞。 只有嫁给阎屹洲,她才有机会接触到阎家的核心位置! “姜小姐,您身体没什么问题,胃痛可能是活动不当导致的岔气,也或者是饮用冷水后造成的痉挛,回去注意一下饮食习惯,很快就会没事了。” 姜茶茶余光瞥了下站在身后的阎屹洲,顿感如芒在背。 “那个……不需要吃点药吗?” 她一个劲儿给医生眨眼使眼色。 医生还以为姜茶茶眼睛先天有毛病:“不需要,您肠胃没病,建议挂个眼科瞧瞧。” 姜茶茶脸都绿了。 阎屹洲听了医生的话后,转身走出病房。 姜茶茶连忙追出去。 “屹洲,你等等我!” 阎屹洲像是听不见她的声音,头也没回,一口气走到停车场,坐进驾驶室中。 如果不是因着回去不好跟阎老交代,阎屹洲想把她丢在这里。 害他不能把枳枳带回家。 真是该死! 副驾驶车门上了锁,姜茶茶没拉开,又做贼心虚地坐进后排。 “屹洲,我不是故意说谎的,我只是想跟你……” 阎屹洲语气森冷的打断姜茶茶:“这些话,你去跟我爷爷说吧。” 姜茶茶顿时慌了神。 “屹洲,算是我求你,你千万不要跟爷爷说我没有病好不好?我就是太喜欢你,在想跟你独处,才会一时犯糊……” 姜茶茶的声音淹没在震耳的重金属音乐中。 她幽怨地望着阎屹洲背影,气得攥紧了掌心,尖尖的杏仁甲几乎嵌入皮肉里。 这边。 秦枳陪阎老在茶室聊天。 阎老欣赏着秦枳表演茶道,秦枳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堪比专业人士,是视觉上的极致享受。 阎老对她又多了些好奇。 “你可会马术?” 秦枳淡淡一笑,谦逊道:“略懂一些皮毛。” “下棋呢?” “接触过几次……” “接触的是什么棋?” “主要是国际象棋和围棋,其它的也都有接触一些,但都是瞎玩儿,没什么技术含量。” 阎老一时来了兴致。 只是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不然他说什么都要跟秦枳杀两盘。 阎老又接连问了几个项目,秦枳都说自己会一些,但并不精通。 阎老震惊不已。 试问,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孩子,会学得这么全面? 秦枳看出阎老表情里的疑惑,随即说道:“您一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我是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怎么能有机会学习这些?” “你愿意跟我说说吗?” 秦枳深吸口气,松开紧抿的唇。 “其实我十八岁之前,也曾有过富裕的生活,但那之后,经历了一些变故,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秦枳又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都过去了,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也很享受每天这样忙忙碌碌,倒也挺充实的。” 阎老见她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追问。 不过这些话,也打消了他的疑惑。 能把一个孩子培养得这么优秀全面,不仅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更也离不开父母的认真负责。 不是随随便便哪家暴发户能做到的。 这需要极深的家族底蕴。 秦枳缓缓起身,乖巧温婉地说道:“阎老,我该回去了。” 阎老因着秦枳的称呼诧异了下。 秦枳看出他的疑惑,随即说道:“当着阎屹洲那样叫您,是为了让他高兴,但我明白,您并不认可我,所以我们私下里,还是用尊称比较合适,不打扰您休息了。” 秦枳起身离开。 管家将她送出门,司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汽车行驶了没多久,司机瞅着后视镜,突然问秦枳:“秦小姐,您认识后面那辆车吗?” 秦枳往后看了看:“不认识。” 司机随即说道:“这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 秦枳立刻有了猜测。 她对司机说道:“司机师傅,您有把握甩开后面那辆车吗?” “必须有,秦小姐您坐稳了!” 司机猛踩油门,胡乱拐了几个急弯后,终于把后面那辆车甩得无影无踪。 司机看看后视镜,得意地问秦枳:“秦小姐,我这车技怎么样?” “专业水准!” 阎屹洲回到阎家老宅时,秦枳已经被司机送回家。 阎老也已睡下。 姜茶茶暗自松了一口气。 “屹洲少爷,时间太晚了,老爷子吩咐,就让您留宿在这里。” 姜茶茶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全然忘记阎屹洲之前是怎么嫌弃她的样子。 “屹洲,管家叔叔说得对,这么晚了你开车回去不安全,我们都不会放心的,特别是爷爷!” “不了,这里上班不方便。” 阎屹洲对管家说完便转身离开,从始至终都没理会姜茶茶。 看着阎屹洲离开的背影,姜茶茶气得直跺脚。 管家的眼神十分微妙。 他不冷不淡地对姜茶茶说道:“时间不早了,姜小姐也该休息了。” “我自然知道要休息,还用得着你废话吗!” 姜茶茶把怨气全都发泄在了管家身上,尔后气冲冲地上了楼。 管家依旧是那副不瘟不火的表情,丝毫没把姜茶茶的态度放在心上。 阎老曾与姜茶茶祖父姜华茂是战友。 阎老退伍后出国发展,虽和姜华茂不在一处,但始终保持着联系。 四年前阎老回国找寻孙子时,与姜华茂见了面,也是那时候见到姜茶茶。 算起来,阎老能成功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子,还要归功于姜茶茶。 因此,他十分看重姜茶茶,这些年始终带在身边,当孙女似的宠着。 姜家这四年来也得到阎氏家族的庇护,在商圈混得风生水起。 姜家人都在海外,姜茶茶回国后一直住在阎家老宅。 分明是寄人篱下,还非要不自量力把自己当女主人。 平时她哄着阎老,阎老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可管家和佣人们却十分了解。 大家都不喜欢她。 但有阎老的疼爱,谁也不敢说什么,也都表现得恭敬。 半夜两点钟。 秦枳依旧靠在床头坐着。 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今天在宴会现场,见到秦信诚的画面。 秦信诚身上穿着高定西装,四十多岁的年纪,除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之外,脸上基本看不出什么岁月痕迹。 可见这几年他生活得极好。 反观她的母亲,却备受抑郁症的折磨,连话都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她曾经也是仙女般的人物。 一想到这些,秦枳就愤恨不已。 她一定会让秦信诚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叮咚—— 门铃声骤然响起,秦枳吓得一哆嗦! 难道秦信诚追着来到这里了? 秦枳不由警惕起来。 她去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来到门口开门,门打开的瞬间,立刻朝着外面的人刺过去! 第39章 阎屹洲,我们谈恋爱吧! “枳枳,你要谋杀亲夫吗!” 这声音传出来时,秦枳握着刀子的手已经被阎屹洲一把攥住。 他躲闪及时,并未受伤,但西装外套被锋利刀尖划出一道口子。 可见秦枳方才速度极快,力量也极大。 是动了杀心的! 秦枳见是阎屹洲,整个人懵了一瞬,立刻扔掉刀子,扯着阎屹洲的衣裳检查。 “受伤了没?我以为是……”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阎屹洲竟很是受用,但想到她方才的举动,又立马沉下脸色。 “以为是坏人,不开门就是了,干嘛要这样,万一真是坏人,你岂不是给人提供了伤害你的武器?” “我没想那么多……” 秦枳讷讷地说着。 她刚刚只觉得是秦信诚追到这里了,满脑子都是让他付出代价。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用其他方式报复秦信诚,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选项。 “枳枳,没有什么比你自己的安全更重要,再也不要这么做了,知道吗!” “嗯。” 见她乖顺地应着,阎屹洲态度才缓和些许。 想着在阎家老宅的事情,还是有些不高兴,冷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一再把我推给姜茶茶?” 秦枳没回应。 她突然抬眸瞅着阎屹洲,说道:“阎屹洲,我们谈恋爱吧。” 阎屹洲一整个愣住。 然后欣喜地看着秦枳,有点儿受宠若惊,又有些不敢相信。 “你认真的?” “非常认真。” 秦枳看着阎屹洲的眼神很坚定,但就是少了一些什么。 没有恋爱的甜蜜。 倒像是在心底下了某种决定。 阎屹洲凝眸看着秦枳,问道:“枳枳,你昨晚开始就很不对劲,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 秦枳轻松地笑着。 “可你现在……” 秦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倏然捧住阎屹洲脸颊,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上去。 阎屹洲在片刻的疑惑过后,陷入秦枳编织的甜蜜大网中。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愿去想。 只想真切地感受着她给予的吻。 秦枳深深地亲吻着阎屹洲,心底却划过一丝苦涩的味道。 对不起阎屹洲…… 现实容不得我再纠结什么。 我必须牢牢地抓住你。 只有这样,我才有能力……用更好的方式去报复秦信诚。 阎屹洲从被动转为主动。 抱着秦枳来到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枳枳,你想好了吗?” 秦枳勾着他脖子:“想好了。” 阎屹洲随即俯下身去。 即将发展到最后一步时,理智却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认定秦枳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不想在这种时候继续下去。 这不是他想要的。 秦枳见阎屹洲停下来,疑惑地问道:“阎屹洲,你怎么了?” 阎屹洲吻了她额头一下。 “枳枳这么香,我舍不得一口吃掉。” 秦枳红着脸。 纤细白皙的手臂再次如藤蔓缠上他:“那就慢慢吃,夜还很长呢。” 她此刻说着无比放浪的话,内心却紧张得要命,甚至身体也有些轻微颤抖。 虽说她和阎屹洲之前就做过。 可她记忆里残缺的片段中,也只是前戏而已,并没有更多印象。 还是会忍不住紧张。 阎屹洲唇角微勾,眼神含笑地看着她:“我开始的话,可是会停不下的,你想明天顶着熊猫眼去上班么?” 秦枳没想到,阎屹洲会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 毫无经验的她,脸色又红了几分。 像是熟透的蜜桃。 “阎屹洲你……” “枳枳,我们来日方长。” 阎屹洲说完便起身。 两手伸向她身底,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朝浴室走去。 她身上尽是他的吻痕。 以及混淆着彼此味道的汗水。 “你干嘛?” 秦枳被放进浴缸里面,看着阎屹洲站在外面调节水温,瞬间紧张起来。 阎屹洲笑得邪肆:“当然是为枳枳服务。” 服务…… 阎屹洲该不会真的要给她洗澡吧? 这会儿秦枳冷静下来,已经完全无法坦然接受这样过于亲密的事情。 “我可以自己洗!” “不行。” 阎屹洲声音很轻柔,可这简短的两个字,还是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拒绝!” “拒绝无效。” 依旧是温柔又霸道的回答。 秦枳急中生智,连忙说道:“阎屹洲,你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不能沾水!” “已经好差不多了,完全没问题。”阎屹洲微顿,缓缓俯下身来,凑近秦枳面前低声道:“保证把枳枳服务得……很舒服。” “……” 秦枳欲哭无泪。 她开始后悔刚刚主动勾引阎屹洲了。 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 经过秦枳强烈拒绝,阎屹洲最终还是放弃帮她洗澡。 果然。 正常时候,她很抗拒与他亲密接触。 一切突如其来的主动,都是不正常的行为! 翌日。 秦枳一上午都在处理繁忙的工作,基本没什么时间休息。 临近中午。 阎屹洲走进秦枳办公室,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放在秦枳办公桌上。 秦枳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秦枳随即将盒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把阿斯顿的车钥匙。 “送给我的?”秦枳诧异地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挑眉:“不然呢?” 秦枳连忙把小礼盒往阎屹洲跟前推,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阎屹洲看着秦枳无比客套的样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幽怨的眼神,像是被她甩了似的。 像个怨妇。 “是谁说要跟我谈恋爱的,一觉醒来就准备不认账了?” 秦枳连忙解释:“谈恋爱和收这么贵的礼物是两码事。” “并不是。” 阎屹洲才不管她这逻辑。 他喜欢她,就是要送礼物给她。 她不接受礼物,在阎屹洲看来,就等同于不接受他这个人。 秦枳见阎屹洲是真的生气了,准备退一步:“那你送我点别的,一束花也行,或者……桌面上的一个小摆件,这辆车太贵了,我收着不安心。” 阎屹洲脸快被气绿了。 秦枳压根没把他当男朋友,她昨晚那么主动,全都是骗人的! 阎屹洲两手撑着办公桌,缓缓附身,墨黑的眸子深深注视着秦枳。 “到底怎样,你才能安心收下我的礼物?” 秦枳被阎屹洲锐利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同时又有些心虚。 “我们结婚。” 第40章 看过你的擦边视频 秦枳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阎屹洲突然开口:“我们结婚,这样你以后收我送的礼物,就是理所应当了。” 说完这话,阎屹洲定定地注视着秦枳。 期待她的回应。 秦枳沉默片刻,尔后说道:“我们才刚刚开始谈恋爱,现在谈及结婚……是不是过早了?” 她的回答一点没让阎屹洲失望。 也更加证实,她并不是真心想要跟阎屹洲在一起的。 秦枳被注视得心虚,不太敢跟阎屹洲对视。 她眼神的躲闪更加激怒他。 尽管阎屹洲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一刻还是有些控制不住。 “你大概忘了,你的文斌哥还没有恢复工作资格。” 秦枳神色一惊。 “阎屹洲,你又准备威胁我?” 阎屹洲嘴角微勾,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主宰者:“不是准备,是正在。” 秦枳被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明知道文斌哥是我的恩……” “文斌哥,叫得真是亲切啊,你昨晚那么主动,还说要跟我谈恋爱,都是为了让我放过你的文斌哥吧?” 秦枳语塞。 她根本没法实话实说,要是阎屹洲知道自己被利用,肯定比现在还要愤怒吧。 那她的计划就全都完了。 “不是。” “不是?这话你自己信吗?”阎屹洲眸色渐深,咬着后槽牙说:“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的文斌哥彻底消失?” 秦枳被吓到。 颤着声音说:“阎屹洲,你能不能善良一点?” “善良?哈哈哈,你让我善良?哈哈……” 阎屹洲继续咯咯大笑着。 笑得全身轻颤。 笑得人心里发毛。 “枳枳,善良是什么,能让我失去的一切回来么?” 自从亲眼见到母亲自杀身亡;第一次知道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世;面对那些同族人的围追堵截,阎屹洲就不知道什么是善良了。 因为善良,让他活不到现在。 秦枳被阎屹洲疯戾狠辣的眼神震慑住。 她反复吐纳几次,这才说道:“好,我接受还不行吗,也请你不要再找文……叶文斌的麻烦。” “所以……你在跟我交易?” 秦枳说:“看你如何理解,如果你愿意,我也会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扮演…… 这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阎屹洲的心。 但他早已经碎成渣的心,也不在乎多碎几块。 他又勾唇笑了。 “好啊,合格女友第一步,就是不能拒绝……男友一切要求!” 阎屹洲迈开长腿,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那道高挑身形在门口站定,突然回眸看向秦枳。 “下班时,我希望看到你开上它,从今天开始,你会陆续收到很多礼物,也请你悉数收下,我阎屹洲的女人,不能寒酸。” …… 并购部里很安静。 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全都盯着自己面前的显示器,假装认真工作。 直到阎屹洲离开。 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沈佳起身来到秦枳办公室,约她去吃午饭,顺便安慰她一下。 “我没什么胃口,你自己去吃吧。” “那好吧。” 沈佳正欲转身离开,秦枳又立刻叫住她:“佳佳,下班后我们去兜风吧。” “好呀!” 今晚秦枳没加班,下班就跟沈佳一起前往地下停车场。 一眼就注意到那辆崭新的淡粉色阿斯顿。 沈佳显得有些兴奋,率先跑过去,前前后后地欣赏着。 秦枳表情淡淡的。 看不出半点收到礼物的欣喜。 两人坐进车里。 沈佳看着秦枳娴熟的操作,不由疑惑起来:“枳枳,你开过这种车?” 秦枳说:“功能都差不多,一看就会了。” 车才驶出停车场时,秦枳险些撞到横穿停车场入口的行人。 好在车速慢,及时刹住了。 秦枳双手握着方向盘,长发凌乱地散在两腮,好一会儿没能回过神来。 这种感觉…… 太熟悉了。 “吱吱?” 沈佳在一旁唤了声。 秦枳没有应声。 沈佳随即走下车,查看了下坐在地上的行人。 行人距离车头还有一米远,应该是被吓的,跌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 那人被沈佳扶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因着自己不占理,加之没受伤,便也没有追究秦枳的责任。 “没事。” “没事就好。” 人离开后,沈佳重新坐进车内。 秦枳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嘴里喃喃自语着:“我知道她是谁了。” “什么他是谁?吱吱,你在说什么呢?” 秦枳没有回应沈佳的话。 满脑子都是一些,快要被忘记的过往回忆。 透过刚刚差点撞到人的一幕,四年前的场景赫然出现在脑海中。 那时候她才过成人礼不久,开车驶出自家院子时,就险些撞到人。 跌在地上的女人抬眸看向驾驶室时,眼神阴毒狠戾,仿佛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而那个人,就是李梅! 怪不得那天晚上她看到李梅的眼神时,会觉得很熟悉。 她实在想不通,李梅为什么会那样注视着她。 仿佛她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看到刚刚这个人的反应,秦枳更加深信,李梅那怨毒的眼神,绝不是因为自己差点撞到了她。 肯定还有其它的原因! 秦枳将车开到路边,对沈佳说道:“佳佳,我还有点事,今天先不兜风了。” 沈佳也觉得,秦枳今天的状态,不太适合去兜风。 两人分开后,秦枳立刻拨通阎屹洲电话。 好一会儿才接听。 听筒传出的却不是阎屹洲的声音。 “小仙女,你家阎王爷喝多了!” 秦枳根据地址来到酒吧,在二楼卡座里面见到了四个熟悉的身影。 “小仙女,还记得我吗?” 秦枳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熟,却不知道他怎么称呼。 陆修尘看着秦枳有些发蒙的样子,站出来说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自来熟是程野,职业赛车手,平时疯疯癫癫的,你把他当傻子就行。” “诶你怎么介绍的,小仙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秦枳先是淡笑了下,听到这名字有些惊讶:“你就是程野?” “怎么,你认识我?”程野兴奋地问。 “我同事是你粉丝,经常见她在某抖刷你擦边视频。” “擦……” 程野眼前一亮又一黑。 “咳……”陆修尘忍笑,又接着说道:“那个是苏明澈,他是……” “我知道他,我看过他的电影。” 苏明澈是童星出道,年纪轻轻,却有很多年的表演经验。 是为数不多从小帅到大的实力演员。 苏明澈来了精神,连忙问秦枳看过他哪部电影,感想如何。 “挺好的。” 显然。 秦枳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闲聊上。 说话间,她的视线掠过眼前三个超级大帅哥,落在靠着沙发的阎屹洲身上。 第41章 我想吃了你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捏着威士忌酒杯,时不时的摇晃几下。 这动作衬得他手指愈发修长纤细。 这会儿瞧着脸色更白了。 嘴唇也异常红润。 配上那张完美若削的侧脸,以及优越的下颌线,在酒吧幽暗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一眼沉沦。 “阎屹洲,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来这里喝闷酒吗?” 秦枳分明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却没什么气势。 语气也非质问。 甚至听得出服软的意味。 阎屹洲突然朝她伸手。 “过来。” 秦枳微怔了下,尔后绕过桌子来到他跟前。 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阎屹洲攥紧她的手,倏然用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那张俊脸渐渐凑近。 额前发丝划过她脸颊,薄唇停留在她耳边。 “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酒吧里有些闹腾,说话时要凑近耳边才能听得见。 那两片薄软的唇瓣,一张一合间,轻轻触碰着秦枳的耳廓。 她身子紧绷起来。 更要命的是,阎屹洲如藤手臂正紧紧缠住她。 当着他三个哥们儿的面,这无比暧昧的姿势,令秦枳倏地红了脸。 “不许动。” 秦枳才挣扎两下,耳边便传来这道低柔霸道的命令。 她只得努力忽视掉那三人的起哄笑闹声。 “能不喝了吗?” 阎屹洲低笑一声,薄唇凑近她耳边:“你在管我?” “是,我在管你!” “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女朋友。”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如果不是突然得知叶文斌的事情,秦枳也不会对阎屹洲有意见。 她喜欢阎屹洲。 喜欢了很多年。 但叶文斌的事,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如果不是突然碰到秦信诚,或许她现在还与阎屹洲僵持着。 是秦信诚的出现,让她直接跃过这层隔阂,回到阎屹洲身边。 只是这份期待已久的甜蜜,也因此掺了玻璃渣。 许是觉得他喝多了,秦枳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她见阎屹洲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再次说道:“女朋友的身份,可以管你吗?” 阎屹洲微愣,似乎没想到她语气会如此坚定。 丝毫没有被迫的意味。 尔后点点头。 “嗯……非常可以。” “那我们可以回家吗?” 阎屹洲再次乖顺的点点头:“嗯……我们回家。” 秦枳突然有点想笑。 这男人发起脾气吓人的要命,结果稍微一哄就好,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秦枳将阎屹洲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桌子上。 “能自己起来吗?” “嗯。” 阎屹洲依旧十分乖顺,不发脾气的时候像只小猫。 许是喝的有点多,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秦枳连忙扶住他。 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被他砸在了沙发上。 耳边起哄声更加明显了。 “阎屹洲,你起来……” 阎屹洲丝毫不在意他们几个起哄,满眼都是秦枳羞赧的模样。 他故意不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秦枳,俊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 “枳枳……我想吃了你。” 秦枳以为阎屹洲只是逗她。 可下一瞬。 薄软的唇瓣,竟真的吻住了她。 秦枳刚想推拒,手就被他握在胸口,桎梏着动弹不得。 就这样。 秦枳承受着阎屹洲给予的吻,只是这个吻比任何时候的都要刺激,都要深入。 刺激的,心脏狂跳。 约莫两三分钟后,阎屹洲缓缓放开她的唇。 那双噙着欲念的眼眸紧盯着秦枳,声音也多了些隐忍克制:“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吃干抹净?” 秦枳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 她忙趁机推开阎屹洲,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生怕会与别人怪异的目光对撞。 “别闹了,不是说回家么?” “好,听你的,我们回家,回家后……能要你么?” “……” 阎屹洲这家伙。 非要在这种公众场合,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么? 秦枳倏然攥住他的手,扯着他往卡座外面走。 其他三人全程看傻眼了。 程野不知死活道:“阎王爷,您刚刚怎么信誓旦旦说,就算来接你也不走?” “滚!” 阎屹洲头也没回。 秦枳忍笑。 两人走出酒吧后,秦枳把阎屹洲塞进副驾驶室。 又细心的帮他把安全带扣好。 返回到驾驶室时,发现阎屹洲正靠在椅背上,目视着前方,心情不错的样子。 “喜欢么?” 秦枳知道他在问这辆车。 只要不是傻子,应该都会喜欢,她也不例外。 秦枳应着:“喜欢。” 阎屹洲抿嘴笑,表情里透着点小得意。 “那就好。” 真拿他没办法! 秦枳将车驶入紫藤庄园。 下车时突然问阎屹洲:“李梅还活着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太了解,阎屹洲真正疯起来是什么样子。 回想那天离开废弃工厂时,听见里面惨烈的叫声,李梅即便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 “怎么突然问起她?” “想起一些事情,想当面跟她证实一下。” 阎屹洲庆幸道:“还好留她一口气,不然你只能等她投胎再问了。” “什么时候能见她?”秦枳问。 阎屹洲答:“随时。” 秦枳见阎屹洲今晚喝的有点多,眼睛都快睁不开似的,加之今天时间有些晚了,便说道:“那明天下班吧,这期间,千万别让她死了。” 秦枳说着,便关上车门。 正欲往入户门走,身侧传来阎屹洲的笑声。 秦枳顿住脚,狐疑的看着他:“我说什么了,干嘛笑成这样?” 阎屹洲凑近,俯身,那双幽暗的眸子深深注视秦枳:“枳枳,我一直以为你是小白花,想不到……是我看走眼了。” 秦枳抓着衣角的手紧了紧。 其实她有着一些和阎屹洲相似的经历,幸运的是,发生这些不幸时,她心智已经成熟,能够独自消化那些负面情绪。 才不至于被逼成疯子。 如果她身处阎屹洲那个位置,或许会比他更疯狂吧? 秦枳收回思绪。 那双明亮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阎屹洲的:“那你还喜欢这样的我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但她感觉到,阎屹洲很开心她会这样问。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抵在车身上,温热气息喷发在她耳侧:“喜欢的发疯……” 第42章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么? 阎屹洲眼神灼热得像是着了火,落在秦枳身上的每一处都热辣滚烫。 她深吸着气,努力平复被他带动的异样渴望:“时间很晚了。” 阎屹洲不应她的话。 两手摁在车身上,将秦枳禁锢在中间,向前迈出一步。 刚好抵在秦枳两脚之间。 她身子猛地僵了一下。 “昨晚那么大胆子,这会怎么怂了?” 他声音低柔又危险。 秦枳强装镇定:“昨晚我主动的机会你不好好珍惜,过那村可就没那店了。” “是么?” “诶你……” 阎屹洲突然抬起她一条腿。 这姿势太过惹火。 秦枳甚至感受到丝丝羞辱,可又不受控制地想要继续。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坏女孩儿。 阎屹洲即将吻上她时,手机铃声在夜幕下骤然响起。 打断了他的动作。 阎屹洲不想理。 秦枳连忙提醒他:“还是先接电话吧,万一有重要的事情别耽搁了。” “不接。” 阎屹洲俊脸再次压下来。 秦枳连忙说道:“你昨天不是说了么,我们来日方长,干嘛急于这一时呢?” 闻言。 阎屹洲这才肯放过秦枳。 看着他接电话,秦枳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或许她真的会彻底沦陷。 电话铃声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她觉得这样发展得太快了。 她甚至没有想好,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明早醒来,要如何与阎屹洲相处。 “是爷爷打来的电话,问我一些集团里面的事。” “那你现在要去阎家老宅吗?” “不去,今晚陪你。” “嗯……那我们进去吧。” 阎屹洲看出秦枳还没有准备好,决定今天先放过她。 关灯后,阎屹洲突然开口:“我明天让林奇吩咐下去,恢复叶文斌的工作,撤销对他在律政界的除名。” “嗯。” 秦枳轻轻应着,翻身,主动圈住了他腰身。 阎屹洲努力克制道:“你这样抱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秦枳想松手。 阎屹洲却将她手紧紧攥住:“虽然有些煎熬,但我喜欢。” 一夜无梦。 白天阎屹洲没在公司,秦枳因工作上的事情找他几次都没见到人。 不知道去忙些什么了。 直到临近下班,阎屹洲才主动来了秦枳办公室。 “听林奇说你找我。” 阎屹洲说着,很是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秦枳拿起文件走过来,提醒道:“别总是翘二郎腿,对骨骼不好。” 阎屹洲听话地把腿放下去,端坐的样子像个乖宝宝。 秦枳忍不住笑。 同样都是坐着,姿势不同,看上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阎屹洲知道她笑什么,也不在意,尔后接过她递来的几份文件,直接在上头签字。 秦枳再次提醒:“不看下内容就签?” “我信你。” 签完字后,阎屹洲又将文件递给秦枳。 “手头工作弄完了么?” “嗯,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爽约了。” 阎屹洲跟在她身后,看她把文件放进保险柜,这才说道:“谁的约都可以爽,唯独枳枳的不能。” 秦枳两只手掐着腰,憋笑看他:“阎屹洲,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阎屹洲不以为然:“说谎话叫油嘴滑舌,真话不叫。” 秦枳心里甜丝丝。 今天依旧是秦枳开车。 自打那次被马永年吩咐送阎屹洲回家之后,阎屹洲好像车坐习惯了,一同出行时多半是叫秦枳开车。 她四年没摸车,阎屹洲居然也放心。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出了电梯后,秦枳发觉这层十分安静,并且还有几名身穿西装的男人守着。 秦枳被带到其中一间病房门口。 阎屹洲突然顿住脚。 “怎么了?” “你进去后不要怕。” 秦枳狐疑地拧着眉头,不过她已经能猜到李梅此时的惨状了。 “不怕。” 秦枳语气漠然地说着。 对待仇人,她可以做到绝对冷血。 秦枳说完,主动上前推开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门被打开的瞬间溢出来,这样难闻的气味充斥在整间病房中。 秦枳蹙眉。 视线落在病床上。 李梅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但被子蹭上了许多血色脏污。 床边垃圾桶内,也放着替换下来的成人尿垫,上头更是血红一片。 听见开门声后,被子下的李梅激灵一下。 她立刻朝门边看过来。 先是因着见到秦枳而有些意外,直到视线掠过秦枳,看到她身后的阎屹洲时,李梅瞬间瞠大了双眼。 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无异于见到了来自地狱,向她索命的阎罗王。 “饶命……饶命……” 她看上去精神错乱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饶命,甚至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试图逃避再次遭受摧残的厄运。 秦枳见状,对身后的阎屹洲说:“她见到你太害怕,你先出去吧。” 阎屹洲不肯走。 秦枳立刻又说:“难不成你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会对我不利?” 阎屹洲这才不情愿地走出病房。 病房门关闭。 李梅依旧在被子里面抖个不停,全然没有了加害秦枳时的得意与凶狠。 秦枳缓缓来到床边,一把将她蒙在头顶的被子掀开。 李梅蜷缩着身体。 下身没穿衣服。 身上插着导尿管,身下铺着成人尿垫,尿垫上血淋淋的。 单看着这一幕,秦枳就已经联想到那一晚她究竟遭遇了多么惨烈的身心折磨。 但秦枳一点也不同情她。 如果不是阎屹洲突然出现,此刻李梅的样子,就是她要面临的样子。 秦枳随即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开口说道:“阎屹洲不在,你不用害怕,我来这里是有些问题要问你。” 李梅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 她此刻身体是面向墙面的,微微转头,用余光看着秦枳:“秦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得意?” 秦枳淡漠地说:“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变成这样,这些都是你恶有恶报。” “哈哈哈……我恶有恶报……哈哈……” 李梅笑着,眼中却含着愤怒的泪水。 “秦枳,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她死死盯着秦枳,愤懑中带着哽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么?” 第43章 同父异母? “为什么?”秦枳急切地问。 李梅冷笑着:“你今天突然来这里,应该是想到些什么吧?” 秦枳随即问:“四年前,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出现?” “你家?如果我告诉你,那里也可以是我家呢?” 秦枳眯起眼,一脸质疑:“你在胡说什么?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怎么可能是你家?” 李梅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李梅自嘲地笑了起来,又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你一出生,就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我却只能当个小透明,不被妈妈重视,更不会被爸爸多看一眼,甚至,他还对我像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秦枳听得云里雾里。 她以为李梅受刺激后脑子坏掉了开始说疯话,可迎上李梅的眼神,看上去又不像是没有意识的呆傻模样。 秦枳冷冷地说:“那只能说明你原生家庭不好,但并不是你仇视我的理由!” “秦枳,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李梅微顿,接着说道:“为什么我们都是他的女儿,他却只把你捧在手心里,而弃我于不顾?” “……” 秦枳懵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 李梅并未回应秦枳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你应该记得从小照顾你的那个保姆吧?” 秦枳没言语,静静等待着李梅接下来的话。 “那是我妈妈,而她……是秦信诚的原配妻子!你是不是很意外啊?为什么原配妻子会心甘情愿给小三当保姆?” “那是因为秦信诚傍上了有钱的富婆当小三,用利益说服我妈妈跟他假离婚,那时候我都已经好几岁了。” 秦枳愣在当场。 大脑短路了似的,已然忘记了思考。 她只得全身发冷。 如今回想一家人生活的看似温馨和睦的场景,竟恐怖得让人头皮发麻。 怪不得保姆总是冷淡模样,从小到大几乎没见她笑过。 小时候有次秦枳问梁雅静,保姆为什么不爱笑,梁雅静说,她可能性格比较孤僻,叫秦枳不要在意。 也只有梁雅静能善良地觉得,保姆只是性格孤僻。 在相处的那些年里,保姆怕是不止一次想过要加害这位女主人吧? “你不是想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门口吗?” “因为那天,你妈妈发现自己老公跟保姆滚床单,一怒之下把保姆辞退了。” “秦信诚毫无意外选择了你妈妈。” “我那天去求他回心转意,可他这个人太现实了,他不愿放弃秦家的家业,却宁愿放弃我们母女俩。” 李梅微顿,突然笑起来。 “不过我也只是难过了几天而已,因为再过不久,秦家公司就破产了,你妈妈身为法人,抗下了所有,而秦信诚却跟早就勾搭到一起的小四逃出国了。” “你跟我一样,成了被爸爸抛弃的孩子,呃不……你还不如我,你背上了巨额债务,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我觉得,你一定撑不过去,你会死得很惨,我还因此痛快了很久,可是……” 李梅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枳。 “……可你为什么那么坚强,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你不仅完成了学业,还找到了工作,业绩居然还那么好?凭什么?告诉我凭什么啊?为什么你明明被秦信诚坑的那么惨,竟然还是会那样优秀?你该一蹶不振的呀!” 李梅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后来……你更是得到了人人闻之色变的活阎王庇护,我们明明都是秦信诚的女儿,为什么偏偏你的命就这么好!” 李梅不甘心的嘶吼着。 随着身体的每一次颤抖,身下有鲜血不停涌出来。 那晚她被折腾的大出血。 第二天一早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进手术室,在未打麻药的情况下,直接摘除了子宫。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至死都忘不掉! “秦枳,我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我自己,更包括你!” 秦枳站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儿来。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 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阎屹洲听到病房里面的嘶吼声,急切的推门而入。 “枳枳,你怎么了?” 秦枳抬眸看看阎屹洲,语气平静的像是失了魂:“我要和李梅做dna。” 阎屹洲眼神诧异。 仅是一瞬。 “好,我马上安排!” 抽过血后,秦枳仍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等待检测结果的时间里,她无心做任何事,甚至明明困到眼花,也还是睡不着。 期间阎屹洲吩咐人准备了些吃的。 秦枳一口也吃不下。 见她不吃,阎屹洲也没吃。 他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用身体去温暖她,让她不要再发抖。 可秦枳并不是冷。 而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恐惧。 这种恐怖的感觉,甚至比那天晚上的经历还要令人感到深刻。 这么多年来,但凡保姆动过杀心,只怕她们母女俩都活不到现在。 翌日一早。 检测结果终于出来。 检测医生来到两人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阎总,通过常染色体str与线粒体dna结合检测的方式,可以证实,秦小姐与李梅非同父异母的姐妹。” 秦枳一脸震惊。 她接过医生手上的检测报告,又仔仔细细核对了一下。 “你确定检测报告不会出错吗?” 医生很肯定地说道:“我以性命担保,不会出错。” 秦枳悬着的心突然松懈下来。 她和李梅不是姐妹。 秦枳顿感一阵天旋地转,没能站稳,险些跌倒,好在阎屹洲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护在怀里。 “枳枳,你怎么了?!” 秦枳强撑着说:“我包里面有糖。” 阎屹洲立刻翻包找糖。 秦枳吃过糖后,被阎屹洲抱到病房里面躺下。 过了一会儿才恢复。 医生观察着秦枳的症状,又问了一些病情相关的问题,不由紧张起来:“秦小姐,您从小就经常低血糖?” 秦枳应着:“嗯,我妈说我是先天性的低血糖,据说是遗传因素导致,可能我家祖上有人是这个病,我刚好携带了这部分基因吧。” 由于时常会低血糖,从小秦枳口袋里就没断过糖。 小时候她特别爱吃糖,还庆幸自己有这个怪病,因为不用像其他小朋友那样,被家长勒令着不许吃糖。 后来她才知道。 这个怪病严重是会危及生命的。 阎屹洲一脸自责地看着秦枳:“都怪我。” 秦枳笑着说:“傻瓜,我吃不下饭导致的低血糖,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逼着你吃点东西,就不会这样了。” 阎屹洲满眼心疼。 “好啦,那你现在带我去吃好吃的?” “好!” 见秦枳掀被子就要下床,阎屹洲立刻抱起她。 “阎屹洲你放我下来!” “不放。” 阎屹洲越来越过分了。 好像全世界都是他家的,他可以为所欲为,完全不分场合! 吃过饭后。 秦枳想着昨晚李梅说的那些话,还是无法释怀。 看李梅愤怒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先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秦信诚的亲生女儿,单说秦信诚的为人,的确做得出抛弃妻女的事情。 她们母女就是最好例子。 只是…… 要想证实她与李梅谁才是秦信诚的女儿,还缺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 第44章 渣爹上门 弄清楚真相的关键,是拿到秦信诚的dna,可秦枳不想这么早见到那个人渣。 “枳枳?” 阎屹洲见秦枳有些愣神,以为她还在因着李梅那些话感到后怕,关切地唤了她一声。 秦枳收回思绪。 “我在想马上就要中午,我们两个今天旷工了。” “我叫马永年不许扣你全勤奖。” 秦枳被阎屹洲逗笑。 现在有阎屹洲这层关系,马永年巴结她还来不及,旷工这种小事他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好呀,那我提前谢谢总裁大人啦~” “你准备怎么谢我?” 阎屹洲眼神拉丝,任谁都能听得出这话意有所指。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连忙转开话题:“时间不早了,我想起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我们得赶紧回公司了。” 看着秦枳羞赧的起身,率先朝停车场走去的背影,阎屹洲嘴角微微勾起来。 “枳枳,我不急。” 秦枳走进并购部已经过了中午,大家都在井然有序的工作着。 沈佳见秦枳来了,连忙起身到跟前说道:“秦总监,刚刚来个人找你,我打你电话关机,就让人在办公室等着了。” “我知道了。” 秦枳已经猜到会是谁了。 前天晚上从宴会厅跟踪她到阎家老宅,后来又想跟踪她回家,被司机甩掉后,今天就迫不及待找来了九天集团。 看来秦信诚很心急啊。 他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急着跟阎家攀关系呢? 秦枳有些好奇。 秦枳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人就已经从沙发上起身,到门口来迎她了。 “枳枳,好久不见!” 秦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以此躲开秦信诚伸过来,准备落在她肩上的手。 果然是他。 他害得她们母女险些活不下去,这会儿怎么舔着脸来找她的? 秦信诚感受到秦枳对他来此的抵触,也往后退了两步,给秦枳挪出一条走进办公室的路。 “把门关上。” 秦枳进门后对身后的秦信诚冷冷吩咐道。 秦信诚十分听话的关了门。 跟到秦枳办公桌前时,缓缓站定,脸上的表情多了点踟蹰与讨好的意味。 “枳枳,不愧是我的女儿,几年时间不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秦枳厌烦地蹙了蹙眉。 秦信诚这番话,倒也不是完全毫无根据。 秦枳还记得他年轻时的样貌,的确是大多数男人都望尘莫及的长相。 不仅如此,他还长了一张超会哄人的嘴。 总是把梁雅静哄的开心不已。 这两项优势,就足以让他在雄竞中脱颖而出了。 大概也是他能哄着原配妻子假离婚,并且住到他新家里面,为情敌做保姆的原因吧。 也是能哄着梁雅静,将那么大的产业交给他处理,一心扑在孩子的教育上的原因。 但他说错了一点。 不论dna结果是否出来,秦枳都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女儿。 他们只是仇人。 你死我活的那种! 秦枳没理他这茬,直接问道:“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来夸我的吧?” 秦信诚先是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十分自责地说道:“枳枳,爸爸当年那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苦衷?”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枳秀眉一挑,打断了他的话。 尔后秦枳坐下。 抬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信诚。 像是领导问话那样说道:“正巧,我也挺好奇的。我把今天的工作推一推,抽出些时间听你解释,你就跟我好好说说,当年抛弃妻女的苦衷到底是什么?” 秦信诚脸上表情踟蹰着。 难以启齿的样子。 秦枳知道他说不出口,因为不论什么样的苦衷,都不是他抛弃妻女的正当理由! 秦枳并未让他落座。 对于一个西装革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来说,怯懦地站在秦枳面前,看上去有些滑稽。 像是罚站。 “枳枳,都过去了……” “过去?是你过去了,我可没有!” 见秦枳态度强硬,秦信诚态度随即软了几分: “枳枳,你等等爸爸,虽然爸爸现在没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总有一天……枳枳,你给爸爸一些时间好吗?” 秦枳没言语,只静静地看着他。 想要彻底报复秦信诚,现在还不是时候。 单单是给他一些难堪,让他下不来台,并不是秦枳真正的报复目的。 她是要让秦信诚万劫不复! 尔后。 秦枳一改方才厌弃的态度,话锋一转:“看来你的确是有难言之隐,没关系,我不着急,往后时间还长,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我也相信,你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毕竟……过去的十八年里,你可是个无比称职的好父亲。” 真是难为他了。 居然能卧薪尝胆那么久。 闻言。 秦信诚一脸感激的看着秦枳,又往桌前凑了凑,讨好的语气开口:“枳枳……” “别叫我枳枳,我已经长大了,听着这么幼稚的称呼不习惯。” 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听了怪恶心的。 秦信诚连忙改口:“女儿,我就知道你不会难为爸爸。” “我可没你那么绝情。” 秦枳不露声色。 “女儿,那天在阎老的欢迎宴上见到你,我真的很意外,想不到你现在已经跟阎老的小孙子在一起了,不愧是我的女儿,从小就处处拔尖,长大了连选男朋友都这么有眼光!” 又是一轮的阿谀奉承。 秦枳听着这些话,看着秦信诚那副嘴脸就想吐。 她忍着想要把秦信诚扫地出门的冲动,挑眉问道:“你今天来找我,该不会有什么其它目的吧?” 秦信诚连忙解释:“怎么可能呢,爸爸就是单纯的来看看你,见到你如今过得很好,爸爸就放心了,也终于能安稳地睡一觉了!” “看来过去的四年时间里,您一天都没睡安稳啊!” “那是当然,没有你跟你妈妈在身边,我怎么睡得安稳呢?” 秦枳心底冷哼。 随即瞟了眼沙发的位置,示意秦信诚坐下说话。 秦信诚这才敢坐下。 秦枳随即起身,主动给秦信诚斟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秦信诚受宠若惊地伸手接水,秦枳适时松开手,滚烫的水霎时撒了秦信诚一手。 烫的他惨叫一声。 “哎呀抱歉啊,我以为你接稳了。” 秦枳要伸手去拿纸巾。 秦信诚哪里敢让秦枳给他拿? 如今的秦枳可是活阎王的女朋友,将来还有可能嫁入顶级豪门。 这样的身份地位,哪怕是亲爹也不敢随意使唤。 “没关系,我自己来!” 秦信诚说着,便自己伸手去拿纸巾,擦拭自己手上和洒落在裤子上的水。 秦枳斟的水是滚烫的,一点冷水也没加。 这会儿他手上明显已经烫得红了一片,隐约还能见到有几个水泡鼓起来。 腿上因着有布料的关系,难以散热,怕是烫得更为严重些。 秦枳作势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烫伤了,不然去医院看看吧?” 秦信诚哪里肯放过这次见到秦枳的机会? 她今非昔比,怕是没那么多时间见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下次见面就没这么容易了。 秦信诚连忙说:“没事没事,就是烫了一下,哪里那么娇气,还要去医院?” 秦枳一脸委屈地说:“我记得你以前爱喝热水,就想着给你斟一杯热的,谁知弄巧成拙,竟然把你烫伤了……” 秦信诚闻言,心底一喜。 “过去这么多年,想不到你还记得爸爸的喜好,爸爸真的太感动了!” 秦枳淡淡一笑。 尔后她坐在秦信诚对面,问道:“你今天来找我,真的只是来叙旧的吗?” 秦信诚开始还假模假样不肯说,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的确是有一点小事情。” 秦枳嘴角轻轻勾了起来:“那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 秦信诚见有戏,依旧装作难以启齿的模样。 秦枳说:“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会帮你一把。” “你肯定能!” 秦信诚意识到自己语气急切,忙又稳住语气说:“女儿,我最近公司效益不景气,只要你一句话,让阎屹洲分我一点业务做,难关就会立马迎刃而解了!” 第45章 诱饵 果然这只老狐狸没安好心。 秦枳不露声色。 她一脸为难道:“我跟阎屹洲在一起没多久,而且我任职第三方公司,九天集团业务方面的事情我根本插不上手,如果现在直接跟阎屹洲开口的话,会让他觉得,我跟他在一起是有目的的,要是因此影响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就不太好了。” 秦信诚连忙点头:“对对,这样的确不好,是我太唐突了,女儿,你跟阎屹洲搞好关系比什么都重要,只有你们两个的感情稳定了,以后你再提什么请求才能顺利达成!” “确实是这个理,感谢您的理解。” 秦枳注意到秦信诚脸色染上几分失望。 微微顿了一下。 突然开口。 “你来找我,无非就是为了钱。” 秦信诚一脸期待地看着秦枳:“女儿,你的意思是,你能给我一笔钱吗?” 秦枳脸色沉下来。 “你四年前抛弃我们母女的时候,我可是背了两亿巨债的,难道这件事你忘记了?” 闻言。 秦信诚便开始狂扇自己嘴巴,骂自己不是人,才做出这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秦枳不说停。 秦信诚为表诚意,打得手都麻了也不敢停。 直到秦枳看得烦了,这才开口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这间办公室是磨砂玻璃的,里面发生什么外头看得一清二楚,要是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自己亲爸呢!” 闻言。 秦信诚面露惊喜地说道:“女儿,你这话的意思是,终于肯重新认我了?” “血缘摆在那里,由不得我说认不认。” 秦枳并未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语气里仍是有着怨气的。 “对对,血浓于水,这话一点也不假,就算爸爸曾经再不是人,再对不起你们娘俩,女儿你也能原谅爸爸的对吧?” “那要看你今后表现了。” “好好,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一定做个好爸爸,好好弥补亏欠你的这四年!” 秦枳嘴角抽搐。 恶心得差点吐了。 她强忍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接着说道:“我虽然没钱给你,不过,给你提供变现的机会倒是可以。” “什么机会?”秦信诚急切道。 秦枳故作思索状:“我手里有不少准备出售的公司,其中有一家倒是不错,公司老板准备转战国外,急着出售国内产业变现,价格很低,已经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如果能顺利收购这间公司的话,即便不自己经营,转手卖掉的话,大概率也能轻松赚一笔。” 秦信诚先是一喜,尔后又狐疑起来。 “女儿,九天集团最近不就是在到处收购公司么,这么好的机会,阎屹洲怎么可能放过,还能轮得到我?” 果然是老狐狸。 做事的确小心谨慎。 秦枳毕竟也是在这些商场人精之间混迹了几年时间,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不紧不慢地开口:“因为这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和九天集团不符合,硬要收购的话,后面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算下来的费用就不合适了。” “再说,九天集团这么大的企业,也不需要去靠倒卖公司来赚差价,也就不在阎屹洲的考虑范围。” “这家公司一直在我手里压着,我倒是挺想买下来的,可你也知道,阎屹洲已经帮我还了两亿巨债,我怎么还好意思跟他要钱收购公司呢?” “万一我张口,他再认为我贪得无厌,就得不偿失了。” 秦枳话音落,深深地看向秦信诚。 后者默默盘算了片刻。 秦枳这番话倒是说得十分中肯。 也很在理。 可收购公司所需要的资金并不是小数目,绝对马虎不得。 尔后秦信诚说道:“女儿,那我能不能看看这家公司的相关资料?” 鱼儿要上钩了。 “当然可以,你稍后给我一个邮箱,我把详细的电子版资料发给你。” “好,我这就给你写下来!” 秦信诚连忙拿出口袋里随身携带的便笺和钢笔,给秦枳写下了一串邮箱号码。 秦枳接过便笺看了看。 这是一家注册在国外的公司邮箱账号。 看来这就是秦信诚卷走秦家所有财产后,在国外建立的公司。 秦枳捏着便笺的手紧了紧。 总有一天,她会把母女俩失去的一切全都拿回来! 就从这家公司开始! 秦枳不露声色。 “好,我稍后整理一下发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 “其实这家公司接手九天并购案之前,就已经在我手上了,要不是价格太低,我存着私心,不可能留到现在。” “你看过后不满意也没关系,不用顾及我们的父女情分,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这家公司卖给谁都是卖,别人那里我还能收取高额佣金。” 秦枳微顿,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谁叫我们血浓于水呢,你赚,总好过给陌生人。” “女儿,这话说得没错,你必须得给我留着,在我看完资料之前,千万不要卖出去!” “你放心好了,我会先等你的答复。” 秦枳全程未表现出急于让秦信诚收购这家公司的态度,反而在人看来,她不怎么在乎这单能不能成。 不多时。 秦信诚称有事便离开了。 秦枳知道,他是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那家出售公司的资料。 这是一家问题公司。 资料也都是这家公司伪造的。 公司老总似乎在相关评估机构里面有熟人,造假能力很强,几乎每一份假资料都有公章,每一笔流水都有出处。 哪怕是一般资历的评估公司,都很难发现问题。 但顶洽在公司审核方面是很权威的。 秦枳稍稍一查就能知道真假。 一般情况下,秦枳发现这种数据造假的公司,都会直接拒绝,或者通知相关部门去查。 但当时秦枳发现时,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戳破,还一直留在手里。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 或许,天意在让她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这么‘好’的公司,就是专门留给秦信诚的。 阎屹洲推门走进来时,正见秦枳坐在电脑边笑得花容灿烂。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他阔步走过来。 秦枳随即从座椅上起身,来到阎屹洲跟前,主动勾住他脖子。 “想起你就忍不住开心。” “想我?” 阎屹洲很难相信秦枳这话的真实性,可听她说出来,还是控制不住心情愉悦。 他落在秦枳腰身的手缓缓下移,托起她放在办公桌上。 俊脸蓦地压下来。 姿势惹火的让人脸红心跳。 “那我可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想我……” 第46章 故意当着她的面吻 话音落。 阎屹洲吻住了她的唇。 起先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浅浅撕磨,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吻越来越深。 越来越忘乎所以。 秦枳在短暂的沉沦后,立刻回过神来:“别,这里是办公室,外头人都看着呢!” “不管。” 阎屹洲正要再次吻下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他只好不情不愿接电话。 秦枳看着他认真接电话的样子,不禁在心底暗骂他太色了,一个吻居然这么多花样。 不多时。 阎屹洲挂断电话,表情有些严肃:“枳枳,爷爷有事找我,还说……让我带上你。” “哦。” 阎屹洲又立刻说道:“不然我还是回绝了吧,就说你今天工作太忙,改天再说?” “没事,不用回绝。” “你确定。” “嗯,我确定!” 既然她现在是阎屹洲的女朋友,就避免不了去见他爷爷。 想必秦信诚也会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样也能打消他的顾虑。 去往阎家老宅的路上,阎屹洲见秦枳静静看着窗外不说话,不由蹙了蹙眉。 “你是真想去见爷爷,还是为了我勉强自己?” 秦枳连忙说:“当然不勉强,上次我跟爷爷挺聊得来的。” 在宴会现场的确挺聊得来。 但后来他送姜茶茶去医院的时间里,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他今天一定会守在秦枳身边寸步不离,不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 两人很快来到阎家老宅。 管家已经在院门口恭候多时。 见到阎屹洲的座驾出现,立刻吩咐人打开院门。 两人下车后,又小跑着迎上来:“少爷,秦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您和秦小姐到场了!” 进门时,姜茶茶率先迎上来。 用那无比甜腻的声音与阎屹洲打招呼:“屹洲你回来啦,爷爷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只字未谈及秦枳。 俨然把秦枳当做了空气。 秦枳丝毫不在意,随着阎屹洲一起来到客厅。 阎老见到秦枳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溢出一丝欣喜,爽朗地笑着说道:“你们来了,那便入座吧,我们边吃边聊!” 期间阎老一直在与秦枳说话。 聊的话题很多。 不论阎老问什么,秦枳都能对答如流。 阎屹洲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女朋友,眼神都拉丝了。 姜茶茶气鼓鼓地坐在一旁。 哪怕爷爷没跟阎屹洲聊天,他也还是懒得理她一下,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 姜茶茶愤恨地看着秦枳,心想,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姜茶茶提醒道:“爷爷,您不是说待会儿要跟秦枳下几盘棋吗,我吃好了,这去帮您拿棋盘!” “好,你去吧。” 阎屹洲闻言,顿时紧张起来。 爷爷棋艺可是十分高超的,明摆着是要让秦枳难堪! “爷爷,还是我来陪您下吧!” 阎老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哼,还没怎么着呢,这就护上了?” 秦枳随即说:“你不用担心我,我就陪爷爷玩一会儿,想必爷爷也不会让我输的太难看。” 阎屹洲只好没再说什么,可脸上的担忧溢于言表。 “爷爷,棋盘已经放好了!” 相比之下,姜茶茶却十分兴奋,巴不得立刻就要看秦枳出丑! 阎屹洲眉心蹙起了深深的川字纹。 不多时。 几人全都来到了棋牌室。 秦枳与阎老落座。 阎屹洲与姜茶茶各坐一边。 秦枳每走一步棋,都是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看得出十分认真。 两人几个回合后,秦枳明显落于下风。 但每一次眼见着她就要输了的时候,又会不着痕迹的起死回生。 与阎老下的有来有回。 肉眼可见阎老脸上有种棋逢对手的开心。 起先阎屹洲还在担心秦枳输的太难看,现在却一点顾虑也没有了。 两盘棋结束,秦枳输了两盘。 但每一盘阎老都是侥幸赢。 “哈哈哈,真不错,真是青出于蓝啊!”阎老笑得很开心,笑过之后,又一脸严肃的看着秦枳说:“你故意让我的对不对?” 秦枳得体的笑着:“当然不是,是您太厉害,我每次以为自己要赢棋的时候,都会被您杀个回马枪!” 阎老听了秦枳一番话,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称赞秦枳的同时,还不忘转眸看看姜茶茶,说道:“茶茶,下棋这方面,你可是跟秦枳差了十万八千里!” “爷爷,你干嘛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人家嘛~” “哈哈,说你还不好意思,每次陪我下棋,棋艺差就算了,还一点不认真,心思完全没在棋盘上,也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但凡你有秦枳一半的努力,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姜茶茶嘟着嘴:“知道了爷爷。” 姜茶茶仗着以前参加过校棋社,还拿过几次奖,自以为能在这方面讨好阎老,主动陪他下过几回棋。 结果没想到,阎老棋艺高得离谱,每一次她都输得极惨。 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等着看秦枳丢脸。 谁知秦枳虽败犹荣。 阎老还说她故意让着自己? 秦枳出尽风头就算了,阎老居然还拉踩…… “爷爷,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下次你们赶上放假早点过来,我要跟秦枳下个尽兴!” 秦枳温婉笑道:“好的爷爷。” 两人出门坐进车里,阎屹洲一双眼睛都快钉在秦枳身上了,怎么也移不开。 “干嘛这么看着我?” “枳枳,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 秦枳俏皮一笑:“还多着呢!” 阎屹洲眼神幽深起来。 “那我就一点一点……撕开你所有的……” “阎屹洲你往哪看呢!” 秦枳连忙护住胸口。 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 阎屹洲笑得邪肆。 秦枳余光瞥见姜茶茶正站在二楼窗口往这边看,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阴狠。 “你快点开车吧,再不走的话,某人就要气死了。” 阎屹洲朝秦枳目光所及之处看了一眼,倏然回过头来,并未发动汽车,而是直接朝副驾驶位置倾身过去。 秦枳以为他检查自己的安全带。 结果下一秒。 热烈的吻倏然落在她唇瓣。 湿滑舌尖撬开贝齿,直接钻了进去…… 第47章 摸摸 “阎……唔……嗯……” 阎屹洲吻得太热烈,秦枳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抵在他胸前的手没了力气。 随着他粗重的喘息,掌心开始能感受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以及薄薄的布料下面,结实的肌肉线条。 奇妙感受让秦枳渐渐沉醉其中。 细软无骨的手,在他胸前肆无忌惮地揉捏着。 阎屹洲感受到秦枳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坏笑,大掌倏然摁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手干嘛呢?” 秦枳喘着粗气,迎上他满含笑意又咄咄逼人的眼,羞赧中噙着几分不怀好意。 “摸摸。” “不许乱摸。” 秦枳不甘示弱:“那你不许乱亲!” “想都别想!” 阎屹洲话音落,又是一轮不知餍足的索吻…… 二楼阳台。 姜茶茶站在落地窗前,将这刺眼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攥紧拳,狠狠砸向玻璃窗。 “啊!” 强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叫了声。 她捂着发疼的手,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秦枳,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笑不出来!哼!” 一周时间过去,秦枳没有再收到秦信诚任何消息。 收购公司的事仿佛石沉大海了。 这天。 秦枳忙完工作,又检查了一遍一周前发给秦信诚的资料,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秦信诚怎么没再找她? 秦枳正疑惑着,沈佳敲门后走进来,说道:“秦总监,有人找。” 秦枳抬眸便见到站在沈佳身后的秦信诚。 “佳佳,你先打电话通知谈星辰并购案的吴先生,今天下午先不用来了。” 沈佳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秦枳正在说的什么吴先生,什么星辰并购案的事情,她压根就不知道。 但秦枳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沈佳在不足两秒钟的短暂反应后,连忙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吴先生为了星辰的案子,前前后后已经来过好几次,您才答应他下午来签合同的,现在打电话告诉不用来了,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他闹到这里来,九天这边也不好交代……” 这小妮子戏真多。 秦枳差点儿笑出来,脸上却依旧严肃。 她也故作为难地看了眼秦信诚,示意他先坐下,尔后若有所思地吩咐道:“这样吧,那你让他晚点来。” 秦枳这话说完。 才坐下的秦信诚连忙站起身,说道:“不用叫人来了,我已经想好了!” 秦枳诧异地看着秦信诚,尔后对沈佳说道:“一会儿再说,你先出去吧。” 沈佳随即退出门,还细心地将秦枳办公室门关上。 秦枳起身给秦信诚斟了一杯水。 秦信诚接水时警惕的样子叫人想笑。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秦枳把水稳稳地递给秦信诚。 然后坐在他对面,随意的与他聊了几句,对于星辰并购案的事情只字未提。 反倒是秦信诚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女儿,你是上次不是说,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不把星辰公司卖给别人吗?” 秦枳这才顺势说道:“前几天这家公司老总找到顶洽总部去了,问公司怎么还没有卖出去,他实在急需变现,所以领导就知道了这个案子被我压到现在。” “若不是看在我跟阎屹洲这层关系,怕是都要把我开除,我也是没办法,所以就随便联系了一位之前合作过的客户。” “谁知他没犹豫,直接就看上了,可我又答应了你,就接连拖了几天也没跟他签合同,如果你今天再不来,下午我们就要把合同签了。” 秦信诚一副万幸的表情。 他长吁了口气道:“总算是赶上了,女儿,这家公司的资料我都已经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随时可以签合同!” “您不再考虑一下?” 秦信诚说:“不考虑了,我都已经考虑一周了,况且,我要是再犹豫,这么好的投资机会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秦枳也松了一口气道:“你来得还真是及时,看来天意都在帮你。” “可不是么!”秦信诚又陪着笑说:“不过最大的功臣还得是你,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哪里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应该的。” 秦枳淡淡笑着。 “那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吧!” 秦枳闻言,依旧没有急着立马拿出协议,而是慢条斯理地接着问道:“爸爸,我发给您的资料里面,还附带了一份签约流程,想必您也已经看了,虽然我们是父女关系,可我毕竟是给人打工的,咱们……” 秦信诚先是因着秦枳这声爸爸,微微怔了一下,尔后便一脸幸福,好似要感动地哭出来。 “女儿,爸爸都懂,咱们就按照正常的流程来,钱一分不会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感谢爸爸的理解。”秦枳接着又说:“爸爸,这份并购案,我会跟公司打招呼,不收佣金,您应该还能剩下一小笔钱。” 秦枳这声‘爸爸’叫得越来越甜。 心里却淬了毒。 她温婉笑着看向秦信诚,心底一字一顿地说道:“秦信诚,我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好好享受你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吧!” “不愧是我的女儿,爸爸没白疼你!” 疼? 或许吧。 可他曾经对她的疼爱,都只能说明,他太会演戏了而已。 如果他不那样做,怎么可能拿到公司的管理权,怎么能害得她们母女险些死在那个寒冷的雨夜里! 因着星辰公司的手续都非常齐全,直接办理过户即可。 十天后。 星辰公司原主人,给秦枳打来电话,感谢她把自己的公司卖了出去。 原主人称即将飞往国外,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 “祝您一路顺风。” 秦枳笑着挂断电话。 随后拨通秦信诚的号码,脸上的微笑瞬间敛去。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 “喂!” 秦信诚的语气明显不好,似乎连电话号码都没看。 秦枳开心的说道:“爸爸,听说您过户手续已经办完了,恭喜您成为星辰公司的新主人哦~” 那边先是沉默了片刻。 尔后,秦信诚突然怒不可遏地说道:“秦枳,亏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害我!” 第48章 单纯好拿捏 电话里传来秦信诚愤懑的质问。 好似要吃人。 他越是愤怒,秦枳就越是兴奋。 秦枳忍着笑意,说话时语气里是满满的疑惑:“爸爸,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秦信诚暴躁道:“你少在这跟我装蒜,你定然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对我怀恨在心,才设局来害我!” 秦枳依旧淡定。 “爸爸,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您一开口就说我害您?您至少也该让我死得明白,这样突如其来的质问,我真的很委屈。” “你委屈?我还不知道去哪委屈呢!” “爸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说出来,我也好帮您一起想想对策,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指责我,我真的很难过。” 秦枳语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信诚见她不像是在说谎,态度比方才缓和了些许。 “那好,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这个公司过户到我名下之后,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出了问题?什么问题?” “你……” 秦信诚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秦枳连忙说道:“爸爸,不然我们当面把事情聊开,我也好帮您想想怎么补救?” 闻言。 秦信诚先是一愣。 尔后不可思议的确认道:“你愿意见我?” “当然了!” 秦枳没有丝毫犹豫。 秦信诚暗自思忖。 正常情况下,这件事若真是秦枳做了手脚的话,她定然要躲着不敢见自己。 就像他当年抛弃妻女,给她们留下巨额债务那件事,巴不得有多远跑多远,哪里还敢再去面对她们? 可秦枳却主动要求见他。 秦信诚随即说道:“好,我马上过去找你!” 一小时后。 秦枳走进九天办公大楼附近的咖啡厅内。 秦枳故意晚到了半个小时,秦信诚早早等在那里,见到秦枳的一瞬,急得从座位上起身,一点老总的沉着冷静也没有。 动作急切慌张,像是一只无头苍蝇。 秦枳观察着他的反应,心底暗暗觉得讽刺。 这样的男人,除了长了一副不错的皮囊,能说点甜言蜜语之外,究竟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妈妈怎么会看上他? 秦枳越发觉得,梁雅静当年是卷进了一场恋爱杀猪盘,一旦时机成熟,便是杀猪的好时机。 “爸爸,刚才有点事需要处理,您等着急了吧?”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秦信诚气鼓鼓的坐下。 全然没有了之前两次见到秦枳时的谨小慎微。 秦枳丝毫不在意,脸上始终洋溢着得体的微笑,缓缓落座,并将一份关于星辰公司的文件放在桌上。 “爸爸,这件事我真的很意外,顶洽在接到任何一个案子的时候,都会有专业的评估审核团队去采证,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出现过任何纠纷,我想,这也是您肯跟我签约其中一个原因。” 秦信诚没言语,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秦枳接着说道:“况且,凭您做事的严谨,想必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会完全信任我或者顶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私下里应该也找过审核公司了吧?” 秦信诚面色局促。 想不到秦枳连这个也猜到了,还真是个人精! “爸爸,您是知道绝对没有问题,才决定跟我签约的,为什么一出了事,您就要第一个怪我呢?我也是人,不是神?连您这么神通广大的人都发现不了问题,我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怎么会有这本事?” “想不到星辰公司的老板这么厉害,不仅把顶洽的审核团队骗过去,就连您也没能防住!” 秦枳说的话句句在理。 秦信诚哪怕有诸多不满,却还是没什么理由再去责备秦枳。 秦枳说的没错。 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秦枳,私下里找了权威的审核评估机构调查过星辰公司。 这件事的确是他马失前蹄。 可如果不是秦枳,他也不会遭此飞来横祸! 这次投资失败,直接让他损失了账户里的一个亿,而他身为星辰公司目前的法人,还要面临很大一笔债务纠纷。 这笔债务,可比四年前他让秦枳母女俩背上的多多了。 秦信诚想着便更是愤懑。 他正欲对秦枳发火,秦枳率先开口说道:“爸爸,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我,我真的很抱歉……” “你抱歉有个屁用?你一句抱歉,我那可是里里外外几个亿的损失!” “对不起爸爸……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我想在您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让您能重新接纳我这个女儿,可没想到……我的好心办了坏事,竟让您这么恨我……” 秦枳说着,便委屈巴巴的哭起来。 她的委屈丝毫不像是装的。 秦枳在说这番话时,把这辈子最痛苦的那段回忆全都想了一遍,心里对秦信诚的憎恨也愈发深刻。 秦信诚被她的样子骗到。 愤怒的情绪也因此缓和了几分。 秦信诚脑筋一转,突然对秦枳说道:“女儿,其实还有一个补救的措施。” “是什么?” “那就要看你是否愿意为了爸爸去做了?” 秦枳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一脸懵懂的看着秦信诚,很是笃定的说道:“只要可以挽回爸爸的损失,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见秦枳说的肯定,秦信诚再次放下戒心,开口说道:“你让阎屹洲分给我一些业务做,要是能跟九天集团攀上关系,我损失的几个亿,就能很轻松的赚回来。” 秦枳犹豫不决的样子。 “你刚刚不是还在说,为了爸爸,什么都肯去做吗?” “您别误会,我只是想……如果这条线我牵成了,您能带我回家认认门吗?” 秦信诚连忙说道:“这算什么?到时候我会为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秦信诚的女儿!” 秦枳温婉的笑起来:“谢谢爸爸。” 秦信诚看着秦枳开心的样子,心底不由腹诽。 秦枳拼命向自己示好,结果仅仅只是想认祖归宗,到底是梁雅静那个蠢女人生的孩子,思想单纯的不像话。 不过这样也好。 比较好拿捏。 第49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 秦枳清丽的脸蛋儿上挂着温婉可人的笑意。 毫无攻击力。 任谁见了都会卸下防备。 在秦信诚瞅着秦枳,暗暗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秦枳也在静静的盯着他。 像秦信诚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只要给他足够多的诱惑,不怕他不上钩。 哪怕她的线还没来得及抛出去,秦信诚就自己上赶着撞上来了。 秦枳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故事发展了。 秦枳回到并购部时,阎屹洲居然在办公室里面等她。 见她进来,立马紧张的迎上来。 可来到跟前后,他又蓦地顿住脚,脸上担忧化作厉色,声音也严肃了几分。 “去哪了?” 一消失就是两个多小时,打她电话也关机,要是再不回来,阎屹洲都准备把整个江城翻个底朝天了。 秦枳突然想起去见秦信诚的时候,担心被打搅,特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见到阎屹洲担忧的样子,秦枳嘴角噙着甜甜笑意。 她越是没心没肺的笑,阎屹洲心底那团火就越是烧得汹涌。 他正要发飙,秦枳却倏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动作直接让阎屹洲愣在那儿。 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片刻。 秦枳缓缓放开他的唇,两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说:“别生气了嘛,我下次出门一定跟你报备,绝不让你担心。” 这下阎屹洲有火也发不出了。 “你去见叶文斌了?” “……” 秦枳有些无语。 叶文斌这茬算是过不去了。 她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是去见我爸爸了。” 闻言。 阎屹洲眉心瞬间蹙起川字纹。 “你见他做什么?” 前阵子他在阎老欢迎宴的宾客名单中,见过秦信诚这个人,也知道秦枳这几年所受的罪全都是拜他所赐。 阎屹洲一直想找机会收拾他,但最近有些忙没顾得上。 想着来日方长。 结果秦枳竟然已经私下里去见了他? 秦枳想实话实说,可又怕阎屹洲觉得太危险,不肯让她亲自动手报复秦信诚。 这件事她不想让阎屹洲插手。 更也担心,阎屹洲知道自己为了报仇而利用他。 回来的路上,秦枳便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跟阎屹洲解释。 她一脸委屈的说:“我知道他做的事很恶劣,也一度觉得自己无法原谅他,可是当他主动找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割舍与他的父女之情,毕竟……过去的十八年里,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好父亲,阎屹洲……我真的很想有个家,你能理解我吗?” 阎屹洲眉心蹙得更紧。 他怎么会不理解秦枳? 他也一样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但理解不代表必须这样做。 秦信诚选择背叛,就注定那个家已经破碎,无法拼凑完整。 “你想要家?我们结婚,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阎屹洲在变相求婚么? 秦枳惊讶又感动。 但现在她只想复仇。 在没有让秦信诚付出应有的代价前,她什么都不会考虑,哪怕是与阎屹洲结婚。 秦枳随即说道:“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难道我们在一起,就不能算是家?” 阎屹洲试图说动秦枳。 可秦枳已然选择了自己最想走的那条路。 “阎屹洲,我知道你很想给我一个家,我也很开心、很感动,可你给不了我父爱。” 阎屹洲掌心缓缓攥紧。 他联想到了自己。 如果可以,他想亲手杀了那个让他失去母亲的罪魁祸首! 秦信诚和那个人一样该死! 阎屹洲努力平复着自己想要吃人的冲动,问道:“父爱真的那么重要么?” “对我来说是的。” “好,既然你想要,我便支持你。” 秦枳再次搂紧了阎屹洲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瞅着他。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点小忙啊?” 阎屹洲就知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你再亲我一口。” 秦枳听话的接连又亲了阎屹洲好几口,把他亲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俨然忘记了方才的不快。 尔后他坐在沙发上,说道:“你说吧,什么忙?” “见我爸爸一面。” 阎屹洲眉心再次蹙起来。 秦枳来到跟前,拉着他的手轻轻摇着:“阎屹洲,你人最好了,你肯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秦枳极少跟他撒娇。 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再硬的心肠也要被融化了。 “好,什么时候?” “看你时间。” 翌日晚上。 这个时间停车场人满为患,阎屹洲停车的时候,秦枳率先前往浮光锦宴包间。 推开包间门。 秦枳见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是秦信诚,女的不认识,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年纪,从头到脚穿着高定,珠光宝气的样子。 虽没见过,秦枳还是能猜到。 这应该就是四年前与秦信诚私奔的小三了。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秦信诚语气明显有些不悦,那眼神里全是质问,好像秦枳今天请不来阎屹洲,就不配做他的女儿了似的。 不等秦枳开口,顾欢颜从座位上起身。 朝秦枳走过来的每一步,那双眼睛都毒辣的落在她身上。 她先是围着秦枳转了一圈,眼睛如同x光似的仔细打量着她,而后语气不善道:“老公,这就是你四年没见的女儿啊,长得倒是不错,跟她那个妈一样,都是一副狐媚子长相,我还以为她真能傍上阎屹洲那样的人物呢,可惜啊,是个赔钱货!” 秦枳不动声色。 顾欢颜冷冷的接着说道:“秦枳,你害我们赔了那么多钱,今天没约到阎屹洲,你怎么敢舔着脸来见我们的?” “我来见我爸爸,有什么敢不敢的?” “居然敢顶嘴?” “原来正常说话,在大妈您这算是顶嘴啊?” “你找死!” 顾欢颜愤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朝着秦枳脸上掴去,只是巴掌还没落在她脸上,手腕便被人用力握住。 顾欢颜愤懑的看向一边,见是一个二十来岁长相十分俊美的年轻人,脸上愤怒更甚。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着我!” 第50章 宝宝,出气了没? 阎屹洲一句话没废,直接一脚把顾欢颜踹到了桌子底下。 疼得她嗷嗷直叫唤。 “哎呦,反了天了,这是谁家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他居然敢踢我,老公,你赶紧给我出气!” 秦信诚见到来人后,魂儿都快吓没了。 他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顾欢颜见他起身,以为他准备给自己出气,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哭得更厉害了。 “老公,你快点给我打死他!” 秦信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顾欢颜跟前,扯过她头发便狠狠地掴了几巴掌。 看得出是使了全力的。 清脆的巴掌音,霎时响彻在包间里面。 顾欢颜被打蒙了。 她瞠着一双满是泪水的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信诚:“老公,你……你打我做什么?” “贱人,打的就是你,谁叫你有眼无珠?欠揍!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秦信诚模样好似要吃人。 顾欢颜长这么大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大概是被气急了,全然不考虑秦信诚刚刚话里的意思。 她愤懑的对秦信诚吼道:“你居然敢打我,还骂我是贱人?你忘了这些年是怎么靠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吗?老娘给你脸了是不是?” 当着阎屹洲和秦枳的面被顾欢颜这样质问,秦信诚顿觉面子挂不住。 他再次扬起巴掌,结结实实打在顾欢颜的脸上。 “臭娘们儿,还敢再叫?” 秦信诚又扯着她头发,压低了几分声音道:“你给我睁开眼睛仔细瞧瞧,这个被你骂作乳臭未干黄毛小儿的人到底是谁?” 说话间,秦信诚还一个劲儿地给顾欢颜使眼色。 顾欢颜这才意识到,自己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她方才还得意扬扬,一副要将秦枳生吞活剥的表情,这会面如菜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阎总,我……是我有眼无珠,我不知道是您大驾,我但凡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 阎屹洲一句话都懒得回应她。 转而看向秦枳,温柔无比的语气说道:“枳枳,有没有吓到你?” 秦枳委屈巴巴地看着阎屹洲。 即便她没亲口说什么,可这副表情落在阎屹洲眼里,还是心疼得要命。 对顾欢颜的厌恶也达到顶点。 都说男人不打女人,但欺负到秦枳头上的话,不论男女,阎屹洲都不会放过。 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快要将整个包间冰封。 秦信诚见状,不禁哆嗦了下,再次对着顾欢颜破口大骂:“臭娘们儿,还不快点跟阎总认错!” 顾欢颜不悦地瞅了眼秦信诚,而后不情不愿的开始扇自己的巴掌。 阎屹洲阴沉着脸色说:“秦夫人是没有吃饭么?” 秦信诚闻言,蓦然蹲下身,对顾欢颜说:“老婆,你先忍一下。” 说完,还没等顾欢颜反应过来,他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扇巴掌。 不消片刻,就把顾欢颜的脸扇成了猪头。 秦信诚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他回眸看看阎屹洲,问道:“阎总,这样您可满意?” 阎屹洲不言语。 秦信诚把心一横,又接连扇了两轮。 直到把顾欢颜打得口齿出血,他才再次回眸看看阎屹洲,哭腔问道:“阎总,您看,这下您能消气了吗?” 阎屹洲没直接回应,而是转眸看看秦枳,问道:“宝宝,出气了没?” 这会儿秦枳像是一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听到阎屹洲声音后,忍不住激灵了下。 然后突然回过神来的表情,连忙看向顾欢颜的脸。 又惊又怕。 顾欢颜这会儿脸肿得像猪头,话都说不出来,因着嘴唇合不拢,口中还不停有鲜血混淆着津液流出来。 正坐在地上抹眼泪。 那模样可怜兮兮的。 秦枳见了都不由皱起眉头,装作一副不敢看的样子。 “爸爸,您怎么把阿姨打成这样了?太恐怖了,屹洲,我不敢看……” 阎屹洲连忙把秦枳护在怀里。 “别怕,我在。” 秦信诚心中万般不悦,又找不到发泄点,只得讷讷地说着:“这个贱人欠打!”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惊魂未定道:“爸爸,屹洲也没说什么啊,您怎么就把阿姨打成这样呢?” 好一个得便宜卖乖。 秦信诚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还是淡淡地说道:“你阿姨她不长眼,我实在生气,必须教训教训她,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枳忍笑。 分明就是怕得罪活阎王,才上演一出苦肉计,还被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秦枳就喜欢他这一副‘要杀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假意讨好’的模样。 她在心底暗暗笑道:“秦信诚,这才哪到哪,我和妈妈承受的,我要让你们千倍百倍还回来!” 秦枳收回思绪,温声嗔则着:“爸爸,瞧您,也太沉不住气了,今天屹洲好不容易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您却因无关紧要的三言两语,把阿姨打成这样子,看来今天这顿饭也吃不成了,您还是快点送阿姨去医院吧!” 秦信诚点着头,立刻将顾欢颜从地上拉起来,随即又无比歉意恭敬地对阎屹洲说道:“阎总,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下次我定然给您好好赔个罪!” 秦信诚又忙用手肘撞了下顾欢颜。 顾欢颜会意。 含糊不清地说道:“阎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枳也在一旁附和道:“屹洲,你就别怪我爸和阿姨了,我想他们也是无心的,再说了……长辈教训晚辈几句,也是理所应当,这样会督促着我,以后做个乖顺的晚辈,再也不敢惹长辈不开心了……” 秦枳越说越委屈。 阎屹洲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秦信诚与顾欢颜更是齐齐的哆嗦了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秦枳见状,再次央求着阎屹洲道:“屹洲,你就答应我,不要再怪他们了好不好嘛~” 阎屹洲眉峰微挑。 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转眸看向秦信诚与顾欢颜时,又恢复了那抹严肃的神情:“既然枳枳求我不与你们计较,那就当做今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伯父,你带阿姨去医院瞧瞧吧。” 这句伯父叫得秦信诚心里一喜。 他连连点头,尔后带着顾欢颜离开包间。 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秦枳差点笑出声来。 感觉到正有两道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枳连忙收好眼底的笑意,转而看向阎屹洲。 “嗯……我爸爸他们虽然走了,可咱们来都来了,吃完东西再走吧?” 阎屹洲没搭腔,锐眸微微眯缝起来。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羞赧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阎屹洲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敛去,菲薄唇瓣也弯起一丝弧度来。 枳枳…… 既然你想玩,就陪你玩得尽兴。 第51章 多少钱都不够你败! 阎屹洲连忙把秦枳护在怀里。 “别怕,我在。” 秦信诚心中万般不悦,又找不到发泄点,只得讷讷的说着:“这个贱人欠打!”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惊魂未定道:“爸爸,屹洲也没说什么啊,您怎么就把阿姨打成这样呢?” 好一个得便宜卖乖。 秦信诚想吃人的心都有了。 可他还是淡淡的说道:“你阿姨她不长眼,我实在生气,必须教训教训她,免得以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枳忍笑。 分明就是怕得罪活阎王,才上演一出苦肉计,还被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秦枳就喜欢他这一副‘要杀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不得不假意讨好’的模样。 她在心底暗暗笑道:“秦信诚,这才哪到哪,我和妈妈承受的,我要让你们千倍百倍换回来!” 秦枳收回思绪,温声嗔则着:“爸爸,瞧您,也太沉不住气了,今天屹洲好不容易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您却因无关紧要的三言两语,把阿姨打成这样子,看来今天这顿饭也吃不成了,您还是快点送阿姨去医院吧!” 秦信诚点着头,立刻将顾欢颜从地上拉起来,随即又无比歉意恭敬的对阎屹洲说道:“阎总,今天的事实在抱歉,下次我定然给您好好陪个罪!” 秦信诚又忙用手肘撞了下顾欢颜。 顾欢颜会意。 含糊不清的说道:“阎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秦枳也在一旁附和道:“屹洲,你就别怪我爸和阿姨了,我想他们也是无心的,再说了……长辈教训晚辈几句,也是理所应当,这样会督促着我,以后做个乖顺的晚辈,再也不敢惹长辈不开心了……” 秦枳越说越委屈。 阎屹洲的眉头也越蹙越紧。 秦信诚与顾欢颜更是齐齐的哆嗦了下,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秦枳见状,再次央求着阎屹洲道:“屹洲,你就答应我,不要再怪他们的好不好嘛~” 阎屹洲眉峰微挑。 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转眸看向秦信诚与顾欢颜时,又恢复了那抹严肃的神情:“既然枳枳求我不与你们计较,那就当做今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伯父,你带阿姨去医院瞧瞧吧。” 这句伯父叫的秦信诚心里一喜。 他连连点头,尔后带着顾欢颜离开包间。 看着两人狼狈离开的背影,秦枳差点笑出声来。 感觉到正有两道充满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秦枳连忙收好眼底的笑意,转而看向阎屹洲。 “嗯……我爸爸他们虽然走了,可咱们来都来了,吃完东西再走吧?” 阎屹洲没搭腔,锐眸微微眯缝起来。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羞赧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阎屹洲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敛去,菲薄唇瓣也弯起一丝弧度来。 枳枳…… 既然你想玩,就陪你得尽兴。 彼时。 秦信诚搀扶着顾欢颜走出浮光锦宴包间。 周围全都是异样的目光。 这也难怪。 顾欢颜从头到脚穿着高定,四十岁的年纪,原本看着像是三十岁出头,身材也好得出奇。 可此时此刻,却顶着一颗猪头。 画面实在违和。 那些人边看还边议论着,说的话大多很难听,甚至还能听到浅浅的嘲笑声。 顾欢颜气得直跺脚。 “秦信诚,还不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 秦信诚闻言。 连忙把外套脱下来,套在了顾欢颜的头上。 因着顾欢颜正匆忙往外走,脚下还穿着恨天高,衣服突然套在头上时遮挡了视线,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秦信诚惊得瞠圆了眼。 “秦!信!诚!” “老婆……老婆你没事吧?” 秦信诚立刻弯身去搀扶顾欢颜。 顾欢颜起身后,狠狠地剜了秦信诚一眼。 周围人都在看着,她不敢多做停留,把鞋子一脱,气鼓鼓地朝着门口走。 秦信诚捡起高跟鞋,像个奴才似的跟上去。 “老婆,你慢一点,没穿鞋子当心咯到脚!” 这话才说完,顾欢颜便哎呦一声。 最后。 顾欢颜是被秦信诚背着离开的餐厅。 秦信诚在外人面前营造出的成功人士模样,在坐上车的瞬间荡然无存。 他一脸讨好的看着顾欢颜。 “老婆,你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才那么做的,那可是活阎王,万一得罪了,后果可不是你我能承受起的!” “那你就非得那么用力地打我?做做样子不就好了?你看看,都把我打成猪头了,呜呜……我不活了!” 顾欢颜边说边哭。 秦信诚被她哭得心烦,可想着方才的确下手有点狠,语气便又软了几分。 “好了好了老婆,别难过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真不想这么做的,你以为我就舍得打你吗?可万一被阎屹洲发现我装样子,那你不是更惨了?被我扇几巴掌,总好过被他扒层皮强不是?” 顾欢颜不说话,依旧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秦信诚继续哄道:“老婆别气了哈,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小子虽说恐怖了点儿,却也是真心疼秦枳那丫头的,今天既然能答应秦枳来赴约,临走时还叫我一声伯父,就说明咱们跟九天的合作八九不离十!” 顾欢颜闻言,哭的声音小了一些。 似乎也在琢磨着秦信诚的这番话。 “你今天也是的,怎么那么沉不住气?非要惹她干嘛?” “你竟然在怪我?”顾欢颜委屈道:“要不是你被这丫头害得亏了几个亿,我至于这么瞧不上她吗?我为你鸣不平,你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老婆我错了,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失策!” “哼,我看就是那个死丫头搞的鬼!她就是因着四年前的事情怨恨你!” 秦信诚暗自思忖了片刻。 “起先我也觉得是她故意害我,可是后来一想,又不像是这样,毕竟我们私下里也找了专业的审核机构,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应该只是运气太差而已,我们姑且再给她一次机会,要是这次与九天的合作再出什么问题,我定然不会饶了她!” 顾欢颜气鼓鼓地说道:“万一又赔了几个亿怎么办?我们有多少钱也不够你这么败的!” 秦信诚把心一横,继续劝说顾欢颜。 “老婆,如果一直这样谨小慎微,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你要这样想,一旦我们成功与阎屹洲攀上关系,即使这次生意赔了,日后,就算是看在阎屹洲的面子上,也会有人巴不得跟我们合作,这是我们再向上跨一步的至关重要一环,绝对不能放弃!” 顾欢颜被秦信诚说得有些松动。 她思索片刻,突然说道:“你看那死丫头,一点没把我当长辈看待,明摆着就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就算她真跟阎屹洲结婚,终归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将来能不能指望得上,还不一定呢!” 闻言。 秦信诚赞同地点点头。 顾欢颜随即提议道:“我看啊,倒不如……” 第52章 什么时候怀上孩子? 顾欢颜说:“让我们的女儿在阎屹洲面前露个脸。” 秦信诚摸着下巴算计着:“要真能成,就是天大的好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啊?我们女儿哪一点比秦枳那小浪蹄子差?” 秦信诚安抚顾欢颜道:“这事不能急,得有合适的机会才行……” 浮光锦宴。 秦枳和阎屹洲各怀心思地吃着东西。 “饲养员,你在喂猪吗?” 阎屹洲被秦枳这话逗笑:“我第一次听人把自己比作猪。” 秦枳瞅了眼快被阎屹洲堆成小山的饭碗,嘟着嘴巴说:“我吃半天了,越吃碗里剩得越多!” “你太瘦了。” 秦枳这四年来吃不好睡不好,确实比常人瘦了一些。 但这话从阎屹洲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你好意思说我?” “……” 阎屹洲语塞。 秦枳见他说不过自己,嘴角霎时扬起得意的笑来。 其实阎屹洲虽看着瘦,却十分结实,那天摸了摸,一身的腱子肉! 这样的身材,穿什么类型的衣服都好看。 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两人走出浮光锦宴,朝着停车场走时,阎屹洲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他看过后消息后,倏然将秦枳拉进怀里。 搂得很紧,紧到秦枳走路都有些不方便。 “阎屹洲你干嘛这么用力地搂着我?走不了路了!诶……” 几乎是秦枳抗议走不了路的一瞬,阎屹洲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尔后把她温柔地放进副驾驶室。 阎屹洲又弯下身来,细心地为她扣好安全带。 看着他一系列操作,秦枳不由蹙起眉头来,狐疑地说道:“阎屹洲,你今天有点奇怪。” 阎屹洲抬眸看她。 不由分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这才开口说话:“哪里奇怪了?” “干嘛突然抱我?” “女朋友走不了路,当然要抱着,有问题么?” 强词夺理! 秦枳强调道:“我说的是,你干嘛看完短信后,突然搂我搂得那么紧?” 阎屹洲眉心微蹙。 他依旧保持着弯身与她面对面的姿势,尔后温柔的说道:“喜欢才搂的,你见我搂过别人么?” “……” 秦枳竟无言以对。 阎屹洲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才退出副驾驶室。 虽然阎屹洲什么也没说,可在他坐进驾驶室的前一秒钟,秦枳还是捕捉到那张脸上稍纵即逝的严肃。 似乎还夹杂着丝丝怒意。 阎屹洲在气什么? 是谁跟他说了什么吗? 两人回到紫藤庄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 秦枳忙碌了一天,晚上看秦信诚与顾欢颜被折腾得够呛,这会儿心情很好,连睡眠也跟着好了许多。 洗漱后躺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夜里。 秦枳翻身时发现身边的位置空着。 迷迷糊糊睁开眼。 阎屹洲果然不在卧室里。 她随即下床。 见书房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透出来,便缓缓地走了过去。 秦枳推开门,见阎屹洲独自坐在办公桌前。 修长手指尖夹着香烟。 桌上烟灰缸里已经有几个烟蒂。 袅袅的烟雾在他周围萦绕,衬得那张脸莫名有些忧郁。 阎屹洲见她进来,脸上复杂莫测的表情瞬间化作无尽的温柔,连忙将手里剩下半支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熄。 “枳枳,你怎么醒了?” 秦枳走过来,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抽烟,你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 阎屹洲说:“几年了。” “怎么没见你抽过?” 阎屹洲朝秦枳伸出手,秦枳把手递给他,被他拉着坐在了腿上。 这姿势…… 莫名让人面红耳赤。 秦枳想起来,阎屹洲已经圈住了她腰身,限制了她的动作。 “在你面前没抽而已。” “哦。”秦枳轻轻应着,又忍不住问道:“阎屹洲,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阎屹洲静默了片刻。 须臾。 他答非所问地说道:“枳枳,你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我的孩子?” 秦枳倏地红了脸。 “你……在说什么呢?” 距离御庭商务会所那次,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要是能怀的话,早就已经怀上了。 阎屹洲该不会还在等着她怀孕吧? 他是真不懂啊,居然问的这么直接! 阎屹洲自嘲的笑了下。 “没什么,去睡觉吧。” “那你呢?” “你是在邀请我么?”阎屹洲嘴角一勾,眼神邪肆热辣。 “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在问你,要不要一起睡觉?” 这话听在耳朵里,怎么这么别扭? 秦枳娇俏的脸蛋儿已经变成了熟透的水蜜桃,滚烫的感觉让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睡觉,睡觉你懂吧?” 阎屹洲笑得愈发邪肆了。 秦枳顿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索性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阎屹洲抱着她走去卧室的路上,秦枳胸腔里面像是住着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心脏怦怦乱跳。 这男人才问过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的事,这会儿迫不及待抱着她往卧室里面走。 该不会是…… 虽说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怀小孩儿对秦枳来说是大事,她连睡觉都还没做好准备,阎屹洲就想着要孩子了? 秦枳越想越慌,越想越想逃。 直到她被阎屹洲轻轻放在床上,已经紧张的不敢看那张能迷惑众生的脸。 阎屹洲躺在她身边。 关了灯。 意识到她身子紧绷着,像是一只人形塑料娃娃,还是没有关节的那种僵硬版。 黑暗中传来一声低笑。 “这么紧张啊?” 秦枳装死人不说话。 阎屹洲缓缓凑近,呼出的热气在她脸颊与耳边散开。 他气息粗重。 努力克制的语气里,透着几分阴戾:“枳枳,你知道我有多想……伤害你么?” 第53章 她被推下主席台 阎屹洲缓缓俯下身来。 秦枳抓着被子的力道更加紧了。 心跳也乱了章法。 明明黑暗里看不见彼此,却还是紧张地闭上眼睛。 可是…… 秦枳等来的,仅仅只是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吻。 这个吻落在额头上…… 鼻尖上…… 最后在她嘴唇上方停住,没再落下来。 “枳枳晚安。” “……” “嗯,晚安。” 听到她应声,阎屹洲便躺在了她身侧,轻轻地拥着她。 翌日。 临近下班,秦信诚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秦枳无语的看着来电号码。 努力调整情绪,接电话时声音甜得像是掺了糖。 “爸爸,我才准备下班,正要问问您阿姨的情况,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阿姨没事了,女儿,我是想问一下,什么时间能约阎总?” “这我也说不好,不然我待会儿问一下他。” “好好,你问过了给我答复!” “好的爸爸。” 秦枳挂断电话。 维持在脸上的温婉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是满满的厌恶与愤恨。 “谁惹宝宝不开心了?” 阎屹洲声音响彻在耳后。 秦枳回身便搂住了他的腰。 贴着他胸膛说:“没人惹我不开心,就是我爸爸突然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还能有空见他,我想着你平时工作忙,还要一边顾着我家人,就……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阎屹洲眉峰一挑。 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来。 似乎很享受看她表演的样子。 然后趁机提出点要求。 “枳枳的事情,就算在忙也会抽出时间的,只是……” “只是什么?” 阎屹洲嘴角噙笑。 修长手指轻轻捏起她下巴,看着她的眼神灼热似火。 “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阎屹洲,你在趁火打劫吗?” “我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秦枳垂下眼皮,回想他昨晚克制的模样,眼中狡黠淹没入长长的羽睫之下。 “那就肉偿吧。” 秦枳这话说完,阎屹洲都震惊了。 他直接愣了两秒。 “枳枳你说什么?” 那张好看的脸上挂着笑,声音也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像是见到牙牙学语的小孩一语惊人。 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话会是从秦枳口中说出来似的。 “字面意思啊,这么惊讶干嘛?” 有时候秦枳很好奇。 明明都已经做过了,为什么阎屹洲还会在关键时候克制自己。 阎屹洲听到秦枳肯定的答复之后,眉间褶皱愈发深邃。 脸上的狐疑更甚。 须臾。 他突然严肃起来,拧眉道:“枳枳,为了让我帮你爸爸,你竟用自己当筹码?” 那只老狗,怎么值得枳枳这样? “……” 这家伙,思想要不要这么复杂? 秦枳嘟着嘴巴:“阎屹洲,是你自己问我准备怎么谢你,我说了你又不信,没错,我逗你玩的!” 阎屹洲愤愤的看着秦枳,一把拉住她的手,领着她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这个时间同事们都还没下班。 整个并购部的人全都瞠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秦枳有些社死。 离开并购部之前,秦枳看到沈佳正冲着她比加油手势。 这下更社死了…… “你带我去哪啊?” 阎屹洲不说话,只一味地拉着她走。 把她拉到停车场。 塞进车里。 动作一气呵成。 他坐进车内,没系安全带,直接朝秦枳倾身过去。 与此同时,副驾驶座椅缓缓躺了下去。 秦枳也跟着躺平了…… “逗我好玩儿吗?” 阎屹洲像是被气笑了,声音虽低柔,却透着困兽一般的凶狠。 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渐渐在秦枳眼前放大。 他气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秦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突然有些怕了。 她立刻伸出两只小手儿,推拒着阎屹洲胸口。 “我知错了……” 阎屹洲下压的动作微微僵住。 “把火勾起来,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秦枳又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我下次再也不逗你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态度十分诚恳。 阎屹洲是真想要了她。 甚至等不及回家,想在车上就把她给办了。 可现在,看着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阎屹洲不忍心了。 枳枳什么时候才肯真正的接纳他呢? 他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晚上,两人在浮光锦宴见了秦信诚。 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到场。 想到顾欢颜那张脸有段时间都见不了人,秦枳就莫名有些兴奋。 至于秦信诚…… 温水煮青蛙才更有趣,就让他再多蹦跶些时候。 秦信诚在欧洲那边经营一家汽车零部件代加工厂,规模倒是挺大,合作的汽车品牌也有一些。 但他经营了这么多年,仍没有属于自己的品牌,这样的公司是极易被取缔的。 他才急着抱住阎屹洲这条大腿。 九天集团是集金融、科技、基础设施建设与制造业于一体的超级大财团。 背靠九天这棵参天大树,那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秦信诚也不用再怕,自己的产业在激烈竞争下朝不保夕。 阎屹洲答应,将手里一些忙不过来的制造业务分给秦信诚做。 秦信诚激动的不得了。 这顿饭吃完后,他便张罗着要给秦枳办一场宴会,告知所有人,秦枳是他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 秦枳听了想笑。 好一个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分明是弃女罢了。 发现弃女有了利用价值,又巴巴地贴上来寻求庇护,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得落在他头上? “谢谢爸爸,这四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从今天开始,终于又有个家了。” 秦信诚面露难色的说道:“你阿姨的脾气你也看到了,过去四年不是我不想把你接到身边,实在是有心无力,如今有了阎总在,想必她也不敢欺负你,我也就能放心把你带回家了。” 好一个人渣。 对于抛弃原配妻子的事,他是一个字也不提。 秦信诚为秦枳举办宴会是半个月后。 地点在国外。 这几年秦信诚在国外商界也算小有名气。 到场宾客不少。 除了大部分东方面孔之外,也有不少是金发碧眼的西方人。 秦枳一袭盛装出席。 宝蓝色镶钻鱼尾裙,衬得她身材凹凸有致。 搭配蓬松挽起的发髻,以及头上的满钻小王冠。 慵懒又妩媚。 她一出场就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秦枳先后拒绝了几人邀舞的请求,目光在宴会厅里搜寻着阎屹洲的影子。 刚刚在化妆间里,阎屹洲接到一通电话便出去了。 这会儿还没通完话么? 秦枳正狐疑之际,秦信诚来到跟前,把秦枳带上主席台,开始向众人介绍这位失散多年的女儿。 秦枳与秦信诚一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脸上挂着得体微笑。 走下主席台时,突然有人从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 秦枳整个人失去重心,朝主席台下跌去! 第54章 挖墙脚 秦枳惊叫着。 险些摔下主席台的一瞬,人群里蓦然冲出一道身影,将她牢牢接住。 秦枳以为是阎屹洲。 抬眸看去,发现竟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秦枳连忙与他拉开距离。 “谢谢。” 男人问秦枳有没有受伤,得知秦枳没事后,又问她能否共舞一曲。 目的性这么强? 秦枳心底冷笑,脸上表情有些迟疑。 秦信诚连忙在一旁介绍。 “女儿,这是于公子,于公子的父亲是爸爸多年的合作上线,在爸爸生意最低谷的时候,给了爸爸不少帮助,于公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品格十分出众的人,你们两个要是能成为朋友,我会很开心的!” 秦枳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方才她被人从主席台推下来时,身边只有秦信诚。 现在秦信诚又迫不及待要把她介绍给这个年轻人。 好一出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 秦枳不露声色。 除方才掉下主席台时稍纵即逝的惊慌之外,她脸上表情始终得体淡然。 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算冷淡。 过得去即可。 毕竟这是秦信诚举办的宴会,请来的也都是他在商场上的熟人。 是人是鬼还都不知道。 没必要太当回事儿。 见秦枳没言语,年轻男人主动自我介绍。 “你好秦小姐,我叫于凯,家父是从事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在这方面颇有成就。” “家父?” 秦枳最会抓重点。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后,于凯连忙又补充道:“我毕业后,一直在家父手下帮忙。” 秦枳懒得再过多了解。 于凯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这会儿看上去表现也算得体。 但从他自我介绍这番话术就不难看出来,这妥妥是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一点真本事没有,泡妞全仗着自己有个好爹。 而那句‘帮忙’,就说明他并不被父亲重视,甚至连正经职位也没有。 定然是月月拿着固定零花钱,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保不齐家里还有一些比他能力出众的弟兄姐妹,妥妥被家族边缘化的存在。 秦信诚究竟唱得哪一出? 敢找人撬阎屹洲的墙角,这是在死亡边缘疯狂蹦迪啊? 直到秦枳的视线落向吸烟区方向,顿时明白秦信诚的用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个身穿高定礼服,长相与顾欢颜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孩儿,手拿高脚杯经过阎屹洲身边时,蓦然将酒洒在了他身上。 说话间,女孩儿便要上手去擦拭阎屹洲身上的酒。 被阎屹洲躲开后不死心。 继续可怜巴巴地道歉:“真的很抱歉,你的衣服已经湿了,不然我带你去更衣室里面把脏衣服换下来吧?” “不必。” 阎屹洲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没有一丝情感。 可女孩儿仍旧挡在他面前,不肯放他离开,非要带他去更衣室的样子。 这边。 于凯再次伸出手,邀请秦枳共舞一曲。 秦枳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理会,嘴角勾起一弯耐人寻味的弧度。 “我想,我爸爸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是阎屹洲的女朋友,你确定还要跟我跳舞么?” 秦枳话音落。 于凯的脸色顿时青白不定,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则心虚地抿着唇不说话。 于凯这才一脸惊慌地对秦枳说道:“抱歉秦小姐,我想起还有事,先失陪了!” 阎屹洲不单单只是在亚太地区风评恐怖,他在国外这边摸爬滚打了四年,更是恶名昭着。 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算于凯识相。 秦信诚想要叫住于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然后一脸老父亲关爱女儿的口吻对秦枳说道:“女儿,爸爸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你将来定然要继承爸爸的产业,提前认识一些合作伙伴,也是为了你将来做打算不是?” 秦枳唇角微勾:“让我继承您的产业?” “那是当然了,你是我的女儿,女承父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秦枳嘴角笑意加深,一抹狠辣没入眼底。 “爸爸您说得对,看来我以后得听您的,多结交一些商界权贵,为我们的家族企业打下基础,不过……要是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何谈守住爸爸您将来交给我的产业呢?” 秦枳说完,踩着纤细高跟鞋,朝阎屹洲的方向走去。 直接揪着秦可欣头发,把人扯到一边。 “啊,你谁啊!” 秦可欣痛呼出声,见是秦枳,脸上愤懑的表情更甚。 小小年纪,身上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懵懂,有的都是物欲横流的市侩。 “我男朋友说不必,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话间,秦枳已经挡在阎屹洲身前,把自己男人护得严严实实。 阎屹洲之所以被秦可欣缠这么久,就是想看看秦枳的反应。 他太享受看到秦枳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这会儿他很满意。 心中暗喜。 秦信诚见状,连忙跑到跟前打圆场。 “女儿,这是你妹妹可欣,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枳像是突然发觉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脸惊讶。 “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是我妹妹,我还以为又是哪只骚狐狸来勾搭我男朋友呢。” “你……” 秦可欣正欲发飙,秦枳率先安抚道:“妹妹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你是骚狐狸,你是我的妹妹,应该早就听爸爸说起过,阎屹洲是我男朋友的事,怎么可能做出连姐姐男朋友都惦记的不要脸的事情呢?” “……”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可明知道秦枳在故意骂她,她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秦可欣一脸幽怨地看向秦信诚。 仿佛是在质问他,不是说好了要找人拖住秦枳的吗,怎么秦枳还是来打搅她的好事。 秦信诚哪里知道,秦枳压根就不上套。 这会面对秦可欣质问的眼神,他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秦信诚随即对秦枳说道:“女儿,正好你过来了,那你就带着阎总去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吧。” “好的爸爸,我们先失陪了。” 秦枳拉起阎屹洲的手,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秦枳与阎屹洲走进某间更衣室,秦可欣脸色顿时青白不定。 “爸爸,她进去那间更衣室了!” “不好!” 第55章 枳枳,我可能要伤害你了…… 秦枳惊叫着,险些摔下主席台的一瞬,人群里蓦然冲出一道身影,将她牢牢接住。 秦枳以为是阎屹洲。 抬眸看去,竟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秦枳连忙与他拉开距离。 “谢谢。” 男人问秦枳有没有受伤,得知秦枳没事后,又问她能否共舞一曲。 秦枳有些迟疑。 秦信诚连忙在一旁说道:“女儿,这是于公子,于公子的父亲是爸爸多年的合作上线,在爸爸生意最低谷的时候,给了爸爸不少帮助,于公子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品格十分出众的人,你们两个要是能成为朋友,我会很开心的!” 秦枳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 方才她被人从主席台推下来时,身边只有秦信诚,现在秦信诚又迫不及待要把她介绍给这个年轻人。 目的太明显了。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秦枳不露声色。 除方才掉下主席台时稍纵即逝的惊慌之外,她脸上表情始终得体淡然。 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算冷淡。 过得去即可。 毕竟这是秦信诚举办的宴会,请来的也都是他在商场上的熟人。 是人是鬼还都不知道。 没必要太当回事儿。 见秦枳没言语,年轻男人主动自我介绍。 “你好秦小姐,我叫于凯,家父是从事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在这方面颇有成就。” “家父?” 秦枳最会抓重点。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后,于凯连忙又补充道:“我毕业后,一直在家父手下帮忙。” 秦枳懒得再过多了解。 于凯长得倒是人五人六的,这会儿看上去表现也算得体。 但从他自我介绍就不难看出来,这妥妥是暴发户家的傻儿子。 一点真本事没有,泡妞全仗着自己有个好爹。 而那句‘帮忙’,就说明他并不被父亲重视,甚至连正经职位也没有。 定然是月月拿着固定零花钱的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保不齐家里还有一些比他能力出众的弟兄姐妹,妥妥被家族边缘化的存在。 秦信诚究竟唱的哪一出? 敢找人撬阎屹洲的墙角,这是在死亡边缘疯狂蹦迪啊? 直到秦枳的视线落向吸烟区方向,顿时明白秦信诚的用意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个身穿高定礼服,长相与顾欢颜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孩儿,手拿高脚杯经过阎屹洲身边时,蓦然将酒洒在了他身上。 说话间,女孩儿便要上手去擦拭阎屹洲身上的酒。 被阎屹洲躲开后不死心,继续可怜巴巴地道歉:“真的很抱歉,你的衣服已经湿了,不然我带你去更衣室里面把脏衣服换下来吧?” “不必。” 阎屹洲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可女孩儿仍旧挡在他面前,不肯放他离开,非要带他去更衣室的样子。 这边。 于凯再次伸出手,邀请秦枳共舞一曲。 秦枳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理会,嘴角勾起一弯耐人寻味的弧度。 “我想,我爸爸应该没跟你说过,我是阎屹洲的女朋友,你确定还要跟我跳舞么?” 秦枳话音落。 于凯的脸色顿时青白不定,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则心虚地抿着唇不说话。 于凯这才一脸惊慌地对秦枳说道:“抱歉,我想起还有事,先失陪了!” 阎屹洲不单单只是在亚太地区风评恐怖,他在国外这边摸爬滚打了四年,更是恶名昭着。 算于凯识相。 秦信诚想要叫住于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去。 然后一脸老父亲关爱女儿的口吻说道:“女儿,爸爸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你将来定然要继承爸爸的产业,提前认识一些合作伙伴,也是为了你将来做打算不是?” 秦枳唇角微勾:“让我继承您的产业?” “那是当然了,你是我的女儿,女承父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 秦枳嘴角笑意加深,一抹狠辣没入眼底。 “爸爸您说得对,看来我以后得听您的,多结交一些商界权贵,为我们的家族企业打下基础,不过……要是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何谈守住爸爸您将来交给我的产业呢?” 秦枳说完,踩着纤细高跟鞋,朝阎屹洲的方向走去。 直接揪着秦可欣头发,把人扯到一边。 “啊,你谁啊!” 秦可欣痛呼出声,见是秦枳,脸上愤懑的表情更甚。 小小年纪,身上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懵懂,有的都是物欲横流的市侩。 “我男朋友说不必,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话间,秦枳已经挡在阎屹洲身前,把自己男人护得严严实实。 阎屹洲之所以被秦可欣缠这么久,就是想看看秦枳的反应。 他太享受看到秦枳为自己吃醋的样子。 这会儿他很满意。 心中暗喜。 秦信诚见状,连忙跑到跟前打圆场。 “女儿,这是你妹妹可欣,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秦枳像是突然发觉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脸惊讶。 “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是我妹妹,我还以为又是哪只骚狐狸来勾搭我男朋友呢。” “你……” 秦可欣正欲发飙,秦枳率先安抚道:“妹妹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你是骚狐狸,你是我的妹妹,应该早就听爸爸说起过,阎屹洲是我男朋友的事,怎么可能做出连姐姐男朋友都惦记的不要脸的事情呢?” “……”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可明知道秦枳在故意骂她,她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秦可欣一脸幽怨地看向秦信诚。 仿佛是在质问他,不是说好了要找人拖住秦枳的吗,怎么秦枳还是来打搅她的好事。 秦信诚哪里知道,秦枳压根就不上套。 这会面对秦可欣质问的眼神,他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秦信诚随即对秦枳说道:“女儿,正好你过来了,那你就带着阎总去清理一下身上的污渍吧。” “好的爸爸,我们先失陪了。” 秦枳拉起阎屹洲的手,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眼见着秦枳与阎屹洲走进某间更衣室,秦可欣脸色顿时青白不定。 “爸爸,她进去那间更衣室了!” “不好!” 秦信诚的脸色也眼见着慌了。 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可来到跟前时,更衣室门已经被关闭。 “爸爸,这可怎么办?” 耳边传来秦可欣焦急的声音,秦信诚听了就烦躁,怒道:“还不是你不中用,你妈妈当年就是用这招成功把我拿下的,怎么到你这就蠢成这样!” “你们父女两个吵什么呢?”顾欢颜走到跟前,四下看了看,又问:“那个死丫头和阎屹洲呢?” 父女两齐刷刷看向紧紧关阖的更衣室房门。 顾欢颜在愣了片刻后,也不淡定了。 “你们两个真没用!” 更衣室内萦绕着一股子很让人上头的香味。 秦枳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时,是那种并不明亮的暖色调,粉粉嫩嫩的颜色。 以往见到这颜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受。 此时此刻,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阎屹洲,我好喜欢这个灯光的氛围,感觉好舒服,唔……怎么突然有点热?你看看中央空调开了没?” 燥热的感觉依旧在持续。 且越来越明显。 秦枳见阎屹洲还没有检查中央空调,便想着自己找一找遥控器。 经过阎屹洲身边时,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秦枳这才注意到,阎屹洲衬衣领口已经被他扯开了几枚纽扣。 流畅的锁骨线条跃入眼中。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在他浅麦色的皮肤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儿。 他轻轻吞咽了下,喉结上下滚动,粗重的气息喷发在她脸上。 “枳枳,我可能要伤害你了……” 第56章 枳枳,忍着点 而她也可以搀扶着阎屹洲去别的房间里面…… 单单是想着,秦可欣便已经开始期待了。 耳边传来于凯的声音。 “就只是把门打开?” “嗯。” 于凯并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一脸坏笑的看着秦可欣,问道:“要是我把门打开了,你该怎么谢我?” 秦可欣无语。 就是开个门而已,还想她怎么谢,难不成还要以身相许吗? 真是搞笑! 心里虽充满不屑,秦可欣脸上却半分没表现出来。 毕竟这会是她求人。 秦可欣语气软绵绵的说道:“肯定不会让于凯哥哥白忙活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回报都可以~” 于凯来了精神,淫邪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浅浅的沟壑上:“我给你开个苞也行么?” “那就看哥哥你能不能把门打开了。” 秦可欣脸上笑着,心里却愤愤的想:等你上了秦枳那个老女人,就等着被阎屹洲把你碎尸万段吧! 到时候,阎屹洲也定然会嫌弃秦枳不干净。 而她成功把阎屹洲带出来,正好也能利用这场宴会,让所有人知道她和阎屹洲在一起。 而秦枳…… 那个今晚的女主角,则是跟于凯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得到满意的答复,于凯也瞬间来了动力。 他先是用力转动门把手,无果后便开始抬脚踹门。 几下过后,门子倏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于凯因着惯性,整个人跌进房间里面。 下一瞬。 阎屹洲搂着已经不省人事的秦枳从门内走出来。 这会儿秦枳已然没了自我意识,正像只小肉虫子似的,在阎屹洲怀里蠕动着。 而她的双手正被阎屹洲牢牢桎梏。 才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还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秦枳的状态明摆着药效还没有过,而阎屹洲的额角上也全都是细细的汗珠,额前碎发也已经被汗水打湿。 可他们身上的衣物却是完好的。 秦可欣瞬间皱起眉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们怎么可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阎屹洲眸色一暗,怒然将她扯进房间里,并把房门关上。 “开门!” 秦可欣试图将门打开。 门外,阎屹洲用力的拉着门把手。 直到他听见一声门被反锁的声音,紧跟着里面传来秦可欣惊恐的叫声,这才松开手,尔后抱起秦枳走进休息室。 “不要,不要过来!” 面对于凯的步步逼近,已经退至墙角的秦可欣惊恐万分。 “小美女,你可是说了,要是我把这扇门打开,要什么回报都可以,我现在就只想要你!” “不要……不要……” 秦可欣拼命的摇着头。 可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她的抗拒仅仅维持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住。 两人很快滚到了一起。 室内尽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边。 阎屹洲将秦枳带来休息室。 进门后直奔浴室。 秦枳一双手没了束缚,行走间不停在阎屹洲身上摸索,好几次让他差点儿把持不住。 天知道,此时阎屹洲正在承受着比秦枳还要强烈的折磨。 可他就是偏执的认为,这不是秦枳的本意,坚决不愿以这种方式与她发生什么。 阎屹洲将秦枳轻轻放进浴缸。 尔后打开花洒,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头上淋。 直到在这期间,秦枳坐在浴缸里也不老实,一双小手儿还试图在他身上乱摸。 阎屹洲感觉头脑清醒一些后,便转眸看向秦枳,捧着那张泛起红晕的小脸儿,温柔无比的说道:“枳枳,忍着点,会有点冷。” 秦枳哪里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依旧不安分。 直到冰凉的水落在她身上,她本能的尖叫起来。 “啊,好冷!” 阎屹洲看着心疼,最终还是狠下心来。 秦枳冻得全身哆嗦。 神志渐渐清醒。 见阎屹洲手里正拿着花洒对着自己浇冷水,而他身上也湿漉漉的时候,满脸震惊。 他不是应该…… “清醒了?” “嗯。” 得到秦枳的回应,阎屹洲关掉花洒,扯过浴巾开始为她擦干身上的水,又抱着她回到休息间。 秦枳被裹进被子里。 好一会儿才渐渐停止了颤抖。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阎屹洲,看了好一会儿,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枳枳,干嘛这么看着我?” 秦枳抿抿唇,说:“阎屹洲,我们又不是没做过,为什么你会拒绝我?” 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都清晰印在脑子里。 阎屹洲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顺势跟她发生关系的,可他却一次次克制着自己。 他的克制都让秦枳开始自我怀疑了。 阎屹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在这里不行。” 倒也算是比较合理的解释。 可秦枳更加好奇,御庭会所那次,她究竟有没有跟阎屹洲做过。 “累了么?” “有点儿。” “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秦枳立刻抓住阎屹洲的手。 大大的眼睛盯着他,模样可怜兮兮的。 “你不许走。” 阎屹洲勾着唇角,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就在会客厅里面。” “嗯。” 走出套房卧室,关门的一瞬,阎屹洲眼中柔情顷刻敛去,取而代之是一抹阴狠的眸光。 他随即拨通下属电话。 做完的这些,他在客厅里面静默了片刻,得到手下回复后,才又走进卧室。 秦枳这会没睡。 听到开门声,立刻看向门边。 “宴会现场挺热闹的,想不想去瞧瞧?” “嗯。” 秦枳脱下身上睡袍,换成宴会前就准备好的轻便衣裳,跟着阎屹洲一起去了宴会大厅。 其实她已经猜到会是什么热闹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热闹有看头。 宴会大厅里人声鼎沸。 少了推杯换盏、假模假样客套的声音,而是统一在议论着什么。 秦枳被阎屹洲领着,拨开人群,来到那间休息室门口,一眼便见到那对赤身裸体的男女。 两人正在里面上演着大尺度动作片。 第57章 药劲儿过去才分开 许是药效太强烈,他们丝毫没有被外面参观的无数双眼睛与议论声惊扰,继续着最原始的行为。 像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看动物世界。 恰巧播放到动物繁衍那一集。 秦枳看到这一幕时,一点也不同情秦可欣的遭遇,反而别提心里有多痛快。 这是秦可欣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中途出现变故,此时正与她上演限制级人伦大片的人,应该就是阎屹洲了。 她第一次见这么刺激的场面,又是在阎屹洲面前,多少有些不自在。 精致的小脸儿倏地红了起来。 她甚至不好意思看阎屹洲,径自转身,朝人群外面走。 阎屹洲将她羞赧的模样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两人才走出人群,就见到秦信诚与顾欢颜两口子,风风火火的赶过来。 “女儿,你妹妹呢?” 秦信诚率先问道。 他跑过来之前,就已经在大伙的议论声听说了事情始末,可看到秦枳的一瞬,他还在抱有一丝侥幸。 秦枳抿抿唇,难以启齿的开口:“妹妹跟人在更衣室里面……” “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 秦枳又换上一副气恼的模样:“她……她把咱们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她跟于凯在里头连衣服都没穿,还……还……” 顾欢颜等不及秦枳说完,连忙挤进人群。 不消片刻。 里面传出顾欢颜惊叫的声音。 “来人啊,快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 秦信诚还算冷静,连忙吩咐人把更衣室的门子关严实。 那刺激的画面与令人面红心跳的靡靡之音,随着房门的关闭,被阻隔在门板之内。 秦信诚开始疏散人群。 并拜托大家,千万不要把事情散播出去。 顾欢颜更是强颜欢笑地说:“我们可欣正在跟于家公子谈恋爱,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忍不住,做出这样的行为也算是情理之中,大家别见怪。” 秦枳听了这话嘴角抽搐。 再血气方刚,也不至于像动物似的不避人。 看得出来,夫妻俩在试图挽回一些颜面。 可秦家的脸,被秦可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尽。 已然无力回天了。 药效过去后,两人才彻底分开。 随着两人先后被家长带走,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散开。 一场盛大的宴会,也以着这样不体面的方式收场。 秦家别墅大厅。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跟你妈临走时怎么叮嘱你的,不记得吗?怎么还会留在那里,等着被人整!” “我不甘心嘛!” “不甘心,现在闹成这样,你甘心了?”秦信诚愤怒地继续道:“那么多人看着你们现场直播,我跟你妈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一提起这个,秦可欣哭得更是委屈。 她居然被于凯那只癞蛤蟆给吃干抹净了! 这都要怪秦枳! 顾欢颜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很是心疼,一边安抚着女儿的情绪,一边指责秦信诚。 “你跟可欣凶什么凶?有本事跟秦枳那个小浪蹄子凶去?要不是那个小贱人,咱们可欣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今晚的事情秦信诚也有参与。 就连在那间更衣室放置迷香,也是他托人找来的。 被顾欢颜这么质问,秦信诚一时间语塞。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狠狠地攥紧拳头,恨不得要将秦枳生吞活剥了。 可现在他还有需要秦枳的地方,还不能撕破脸。 耳边传来秦可欣委屈巴巴的声音:“爸,妈,你们真的准备让我跟于凯在一起吗?那个男人私生活很乱的,我不想跟他在一起!” 顾欢颜一脸为难。 于凯风评的确不好,名声早就已经烂透了,可在宴会现场上,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又不得不那么说。 这会顾欢颜犯了难。 她求助的眼光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见状,恼怒地说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现在不承认这层关系,可欣的名声不是更差了吗!” 顾欢颜平时再怎的强势,这会儿却一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她连忙哄着秦可欣道:“可欣,不然你就先委屈一阵子,等这风头过了,再随便找个理由跟他分手。” “妈,你也不帮我吗?” “你让我怎么帮你?我们千叮万嘱,叫你就当做今晚的事情没发生,离那个更衣室远一些,结果你呢?要是你听话,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现在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就算是演戏,你也得硬着头皮演上一阵子!” 见父母态度强硬,秦可欣不情不愿地应下来。 秦枳这个老女人。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阎屹洲居然那么护着她,还把自己推进更衣室里面! 院外亮起两簇车前灯,晃了客厅里一家三口的眼。 秦信诚见阎屹洲与秦枳从车上下来,连忙小跑着到门口迎接。 顾欢颜也随后跟上。 “阎总,不知道您要来,有失远迎!” 两口子连忙让出一条路,把阎屹洲与秦枳迎进屋里,又让两人坐下。 阎屹洲随即落座。 丁点客人的样子都没有,很是随意地跷起了二郎腿。 转眸看秦枳一眼。 突然回想起秦枳说跷二郎腿不好的事情,又立刻把腿放下,坐得端正笔直。 这前后一幕小细节,把秦枳逗得想笑。 只听阎屹洲漫不经心开口说道:“伯父您太客气了,我是专程过来送枳枳的,不必拘谨,把我当成晚辈看待就行。” 送秦枳…… 秦信诚微微差异了下。 顾欢颜与秦可欣也不由愣住。 秦枳随即笑着说道:“爸爸,您之前不是答应我,会带我回家的吗,现在我来了,怎么您是这样的表情啊,难道说……您不欢迎我?” 第58章 不敢驳她面子 秦信诚连忙陪着笑脸。 “怎么可能不欢迎你,我分明是太高兴了!” 秦枳嘟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道:“爸爸嘴上说着我回来高兴,可宴会还没结束,您一家三口就回家了,独独撇下我,如果不是阎总帮我找到这里,我连怎么回家都不知道呢。” 秦枳越说越是委屈。 眼见着就要哭出来。 阎屹洲坐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小女人演戏。 越看越觉得可爱。 半晌未言语的顾欢颜连忙接起话。 “枳枳你误会了,我跟你爸爸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一时没顾得上,正商量着,准备派司机去宴会现场接你呢,结果你就回来了。” 她又立刻看向阎屹洲,说道:“真是太感谢阎总了,送枳枳回来这种小事,还要麻烦您走一趟。” “对我来说,枳枳的事都不是小事。” 这话他说得极为平静。 却是在表明,秦枳对他来说究竟有多重要。 叫那些试图对她不利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好好掂量一下。 秦家三口自是心虚的。 一时间,客厅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秦枳转眸看看秦可欣。 见她眼睛哭得通红,肿得像是鱼泡,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而且经过今天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正常与秦可欣对视。 一看到那张脸,就会不受控制回想起那不堪入目的画面。 秦枳收回思绪,率先打破寂静。 “爸爸和阿姨因为妹妹的事情,又是维持宴会现场秩序,又是忙着公关,定然已经焦头烂额,想不起我也正常,我不怪你们,只是……” “……看妹妹当时和于家公子那么‘难解难分’的样子,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秦家三口闻言,神经都紧绷起来。 秦枳接着说道:“正常情况下,人和动物还是有区别的,又不是拍电影,哪能被那么多人围观还脸不红心不跳呢,就好像……” “……有人在房间里面下药了,爸爸,你知道这件事吗?” 秦枳的语气是好奇。 可听在秦家三口耳中,确是明显的质问。 三人全都微不可查的一哆嗦。 那间休息室,可是秦可欣费尽心思想要领着阎屹洲进去的。 要是他知道是秦家下药了,还不得大开杀戒啊? 秦信诚故意装傻:“下药?下什么药啊?” 秦枳只是单纯想看秦信诚胆怯心虚的样子。 对真正的答案并不感兴趣。 毕竟,不用想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阎屹洲那么聪明,更是心知肚明。 秦枳随即说道:“看样子爸爸不知道这件事,那阿姨知道吗?” 顾欢颜像是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连连摆手。 “我也不知道!” 最后。 秦枳将目光落在秦可欣身上。 秦可欣霎时如坐针毡。 “姐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看秦家出丑,故意在宴会上搅局的?” 秦枳作势思考了片刻。 “听上去妹妹的分析挺有道理的,这个背后使坏的人,行为也太恶劣了,既然我们谁都不知道坏人是谁,不如就让阎总派人去调查一下,阎总出面的话……这件事肯定能水落石出,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秦枳语气很轻柔,看不出半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秦家三口为之一振。 秦信诚连忙说道:“女儿,这种小事爸爸自己查就可以了,阎总日理万机,就不劳烦阎总了吧?” 顾欢颜也连连附和着。 “是啊枳枳,你爸爸说的对,这么小的事情,麻烦阎总多不好,我们会自己调查清楚的!” 看着他们做贼心虚的模样。 秦枳强忍笑意。 她装作不明白这两口子的用意,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中途出了点变故,恐怕最后被人发现在房间里厮混的人,就是阎总和我妹妹可欣了。” “小姨子勾搭准姐夫这种事情,要是被爆料出去,可想而知会有多炸裂,事关阎总和秦家的声誉,怎么能算是小事呢?” 秦枳不等两人再说什么,继续说道:“这件事,明摆着是冲着阎总来的,可见背后的人野心之大,我们还是交给阎总来解决吧。” 秦信腿都吓软了。 要不是他此时坐在沙发上,估摸着都要直接跪坐在地上。 “阎总,我向您保证,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阎屹洲本身也没打算真追究这件事。 毕竟以他的能力,分分钟让秦家消失不是什么难事。 他知道秦枳爱玩,便陪着她一起玩。 须臾。 阎屹洲说道:“既然伯父这么说了,我也相信伯父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夫妻俩连连称是。 秦枳突然转开话题说:“爸爸这么欢迎我来,想必也把我的房间准备好了,我已经开始期待您会给我布置怎样一个房间了!” 说话间,她便朝着楼上走。 秦信诚与顾欢颜顿时如芒在背。 夫妻俩连忙从沙发上起身。 小跑着追上去。 秦信诚更是一脸歉疚的追在秦枳身后说:“女儿,时间有些仓促,所以你的房间……” 秦枳推开其中一间房门,看了看里面公主风的布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回眸看向夫妻俩时,脸上洋溢着惊喜又幸福的笑。 “这看上去很不错啊,是我喜欢的风格,谢谢爸爸!” “女儿,这是你……” “枳枳,这是……” 夫妻俩几乎同时开口。 可他们的话还没说完,阎屹洲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看来枳枳很喜欢这里,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把枳枳留在这里了。” 阎屹洲这话说完,秦信诚立马陪着笑脸。 “对对,女儿喜欢就好,你再看看,要是哪里不满意,可以随时跟爸爸说,爸爸一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顾欢颜在一旁不乐意了。 这可是她精心给自己女儿布置的房间! 怎么就成了秦枳的? 她轻轻扯了扯秦信诚的衣角,可秦信诚哪里敢当着阎屹洲驳了秦枳的面子? 更也不敢让阎屹洲知道,他根本没给秦枳布置房间。 这时。 秦可欣也来到跟前,看着秦枳走进自己的房间。 正要阻止。 被秦信诚一把给扯了回来。 “爸爸……她……” 第59章 搬不上台面的女人 秦枳环视整个房间。 秦可欣应该是个动漫迷,屋子里很多动漫人物摆件。 每一件都很重工。 还有专门用来放置盲盒手办的一整面墙的柜子,里面摆满了手办,每一个都不重样。 太可爱了。 秦枳眼神一戾,回眸看向秦信诚。 “爸爸,我不喜欢动漫和手办,这些我都不要!” 秦信诚点头哈腰:“行,明天我把这些全都扔了!” “爸爸!” 秦可欣绷不住了,顾欢颜连忙扯过女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别急,回头妈妈再给你买回来。” “妈妈,这些手办盲盒好多都已经绝版,有钱也根本买不到!” “那也得忍着!” 秦可欣被气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秦信诚与顾欢颜也同样憋屈。 可再怎么憋屈也不能表现出来。 谁叫这尊大佛背后,有一座撼动不了的大靠山呢! 秦枳假装没看到一家三口脸上难看的表情,继续在屋子里参观。 打开衣帽间时。 跃入眼中是一柜子的高定服装,甚至还有专门几个隔间里面放着一些十分重工的洛丽塔时装与配饰。 秦枳不禁冷笑。 过去四年里,她们母女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而把她们害惨了的秦信诚,却在这里跟小三和他们的野种过着无比奢靡富裕的日子。 秦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这些衣服也是为我准备的吗?” “这……” 秦枳纤细手指拨弄着一件件衣服。 “吊牌都没有,衣长也短了一些,明显不是我的尺码啊?” “枳枳,这是你妹妹的衣服,她的衣帽间太小了,你之前也没回来,所以……就暂时把衣服放在你的衣帽间里面了。” “这样啊。”秦枳接着说:“那我现在回来了,这些衣服搬走吧。” 顾欢颜小心翼翼的说道:“枳枳,你看……你才回来,衣服用品也不多,就让你妹妹把东西都放在这里吧,等以后……” “不行,我有洁癖。” 秦枳语气淡淡的。 顾欢颜被狠狠噎了一下。 秦枳走出衣帽间,瞅了瞅那张圆形的公主床。 “这张床太幼稚了,我不喜欢。” “明天就换。” “地毯的颜色也不好看。” “明天我吩咐人统一换!” 秦信诚狗腿子似的一一应着。 “爸爸,我可以自己布置一下这个房间么?”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在阎屹洲面前,秦信诚总是乖得跟只哈巴狗似的。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现在?” 秦信诚一脸不可置信。 现在都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这个时间开始重新布置房间。 秦枳到底怎么想的? 阎屹洲抬手瞅了瞅腕表,说道:“人马上就到。” 不多时。 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走进来。 这些人身穿着黑色西装,身形魁梧高大,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哪里是专业布置房间的工作人员,分明是来拆家的! 秦可欣看到这些人时,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下一秒。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 还时不时有东西被扔出走廊。 摔得粉碎。 秦可欣看着脚下七零八落的心头好,感觉像是有人拿把刀子在她心头剜肉,泪水不受控制地扑簌簌流出来。 没一会儿功夫,秦可欣的东西全都被扔了出来,连那张圆形的公主床也没能幸免。 东西杂乱堆在一楼大厅里面。 原本宽敞的大厅,这会儿像是垃圾场。 秦枳看着秦信诚欲哭无泪的表情,嘴角扬起淡淡笑意。 可即便是这样,仍不觉痛快。 她依然记得,她和妈妈被人从家里赶出来,院门被贴上封条的一幕。 那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如今他们承受的,只是冰山一角。 秦枳收回思绪。 “呀,我是不是有点太冲动了,现在把东西都搬出来,找不到人运走,堆在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她一脸抱歉地说着。 秦信诚牵强地扯着嘴角:“没关系,明天一早我就吩咐人把垃圾清出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爸爸,我的房间还没有布置好,今天就不在这里睡了。” 秦信诚附和道:“也好,今天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点跟阎总回去休息,免得耽误了明天的要事。” 秦信诚又连忙把两人送出门。 看着阎屹洲的车消失在夜幕里,秦信诚这才如释重负的走进屋里。 跃入眼帘就是客厅里的烂摊子。 一个头有两个大。 顾欢颜维持一晚上的表情瞬间垮下来。 她恼怒的看着秦信诚,责备道:“都是你惹出来的,非要答应她来家里做什么,我不管,明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住进来!” “你凶什么凶?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要不是为了巴结上九天集团这座大靠山,我搭理她做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就是故意的,她要是搬进来了,咱们这个家就别想安宁了!” 顾欢颜越说越气。 秦信诚来到跟前,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安抚。 “老婆,自从跟九天集团合作后,公司的确赚了一些钱,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之前亏的赚回来,你就先忍一忍,总会有办法出这口气的!” 顾欢颜态度缓和了些。 “那你说,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母女出气?” 秦信诚思索了片刻。 “等我跟九天集团的合作稳定后,就想办法接触九天集团更核心的位置。” “什么核心位置?” “自然是连阎屹洲都接触不到的位置。” 顾欢颜第一反应是觉得秦信诚疯了。 连阎屹洲都接触不到的核心位置,他怎么可能接触到? 秦信诚接着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阎屹洲表面看着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王,威风的不得了,可他毕竟才被阎老找回去四年,你以为阎家那些人都是吃素的,会把核心的产业交给他打理?他早就被家族边缘化了,不然,阎家这几十年在欧洲混的风生水起,怎么可能独独把阎屹洲指派到国内发展?” 闻言。 顾欢颜也认可秦信诚的猜测。 “这么说来,阎屹洲不过是个纸老虎,那我们干嘛那么怕他?” 秦信诚连忙解释:“老婆,在我没有接触到阎家更核心的管理者之前,绝对不能惹毛了那小子,我们得哄着他,他可是我们跻身顶层的跳板!” 顾欢颜认同的点点头。 夫妻俩扭头看一眼哭成泪人的秦可欣,说道:“宝贝你别难过,以后爸爸妈妈给你换更大的房间,一整层都是你一个人的空间,好不好?” 秦可欣哭的更厉害了:“那我现在要住哪里?” 顾欢颜叹息着看向秦信诚。 秦信诚随即说道:“你先暂时住在一楼的老人房里,原本是给你奶奶预留的房间,现在你先住着!” “让我住在老人房?!” 秦可欣倏然从沙发上站起身,委屈又愤懑的表情更是掩饰不住。 秦信诚本就心烦,见她不听劝,便说了狠话:“瞧你今天惹出来的屁事,我跟你妈妈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还想要怎样?有个房间给你住已经不错了!” 说完,秦信诚便愤慨地回了房间。 “妈,你看我爸,他从没对我这么凶过!” 顾欢颜想着今天秦可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于凯那小子在更衣室里面颠鸾倒凤的画面,也是郁闷的不行。 这个风波要是不过去,太太圈儿恐怕也是没脸再混下去了。 然后她闷闷的说:“你先别考虑房间的问题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于凯出双入对,先把外头的流言压下去吧!” “妈……” “不说了,我先去给你铺床。” 顾欢颜说完,便起身去了老人房,给秦可欣铺床。 秦可欣攥紧了掌心,愤愤地自言自语:“秦枳,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咱们走着瞧!” 午夜时分。 秦枳坐在阎屹车里,听着舒缓的轻音乐。 毫无睡意。 时不时还会跟着音乐哼唱几句。 那张精致的脸上,得意模样太过可爱。 阎屹洲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看来你心情不错?” “嗯,因为要回家了。” “就这么想回去?” “当然啦,那可是我‘心心念念’了四年的爸爸啊!”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闻言。 阎屹洲脸上有些失落。 “那枳枳……不想跟我住在一起了么?” “就这么想跟我睡一起?” “你说呢?” 秦枳眼神复杂的看着阎屹洲。 淡淡的抿着唇。 没再说话。 “枳枳,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或者我们……一起?” 两人进门后,阎屹洲把西装外套往沙发上一丢,转眸瞅着秦枳来了这么一句。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眼神,秦枳立马羞赧的拒绝:“谁要跟你一起啊!” 阎屹洲不再逗她。 “那我先去洗了。” 说完,他便朝着浴室走去。 阎屹洲才进去不久,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来响起来电音。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 秦枳准备把手机送去浴室。 拿起手机时,手指不小心划到屏幕。 竟意外接听了电话。 “臭小子,你答应我的三月期限马上就到了,宋家千金你准备什么时候见?”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出来。 见这边没有回话,男人噙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你在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非要回国是因为什么,那种搬不上台面的女人玩玩就算了,不要妄想能带进阎家的门!” 第60章 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男人说完,倏然挂断电话。 秦枳站在原地,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脑海中回荡着电话里男人说的那些话,好一会没缓过神来。 不用猜她也知道。 这个打来电话的男人,是阎屹洲的生父。 而他口中那个搬不上台面的女人——是她。 不知过去多久。 浴室方向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秦枳蓦然回过神,连忙把手机放在桌上。 阎屹洲随后从浴室里面出来,腰间裹着浴巾,朝秦枳走过来的时候,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 注意到秦枳脸上略微慌乱的表情,不由问道:“枳枳,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澡!” 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 秦枳努力想要忽视掉那个声音,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明明从没有想过真的能跟阎屹洲走到最后,可为什么,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秦枳调低了水温。 用冰冷温度传达给大脑的感受,来遏制心里不该出现的情绪。 她现在应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报复秦信诚这件事上。 不该有别的念头。 秦枳在浴室里呆了许久。 本以为阎屹洲已经睡下了,可打开门的瞬间,那抹高大的身形就站在外面,墨黑的眸子里噙着疑问。 “你一直都在这里?” 阎屹洲表情严肃:“枳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 秦枳故作轻松的说着,尔后拉起阎屹洲的手便朝着床走去。 阎屹洲蓦地顿住脚。 秦枳诧异回眸。 却见阎屹洲视线定定的落在自己手上。 “手这么冰,洗冷水澡了?” 秦枳见搪塞不过去,点了点头:“想让自己冷静点。” 阎屹洲眉宇间的褶皱愈发深邃。 温热大掌将她冰凉的手紧紧攥住,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温暖她。 “冷静什么?” 秦枳松开紧抿的唇,缓缓向前走了一步。 冰凉的手轻轻抚上他若削的脸颊,看着他的眼睛里噙着几分风情。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脸会勾人?” 阎屹洲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则倏然揽过她纤腰。 迫使两人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那你上钩了么?” 他声音很轻,多了几分欲念,说话时,温热大掌从她腰线处寸寸向前滑动。 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修长手指最终落在浴巾掖在胸前的一端。 只要轻轻一勾,浴巾就会滑落。 秦枳心跳加快。 暗暗在心底告诉自己,既然上不了台面,不上就是了。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让秦信诚万劫不复。 至于其它…… 她从未想过,也不愿想。 秦枳主动握住阎屹洲修长的手指,引领着他去扯开浴巾掖在里头的一端。 阎屹洲的手蓦地绷住。 秦枳诧异的看着他。 “为什么停下来?” 她目的性太强。 哪怕这是阎屹洲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此时却丝毫感受不到愉悦。 甚至隐隐有些愤怒。 “枳枳,你是真的想跟我做么?” 秦枳立刻勾住他脖子。 踮起脚尖。 柔软唇瓣凑近那两片薄凉的唇。 细细的撕磨着。 她吻着他的唇,气息不稳的说:“我们不是正在做么。” 阎屹洲倏然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柔软的床上,沉重身躯随即附上去。 他开始主动的吻她。 力道很重。 就连落在她身上的力道也好似带着惩罚意味。 “嘶……” 薄凉唇瓣掠过她脸颊,移向脖子时,狠狠咬住。 秦枳忍不住痛嘶出声。 阎屹洲却丝毫没松口,反倒发狠似的咬着。 “阎屹洲你松开!” 足足一分钟时间。 阎屹洲见她挣扎的厉害,这才松了口。 秦枳抬手抚上脖子,那里被他咬出深深的齿痕,周围皮肤都肿了起来。 “阎屹洲你是狗吗!” 听到她愤懑的叫嚣,阎屹洲突然咯咯笑起来。 表情疯癫又骇人。 秦枳被震慑住,有些害怕。 他保持着将她欺在身下的姿势好一会儿,然后敛去笑意,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我还有一些公事需要处理,宝宝你先睡。” 他虽唤着她宝宝,语气里却没什么温度。 尔后。 他低下头,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看着那道离开卧室的背影。 秦枳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表现的不够好,才没能让阎屹洲提起兴趣。 翌日清晨。 秦枳洗漱后来到客厅,摆满客厅各个角落的衣架让她一脸震惊。 阎屹洲疯了吗? 居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多衣裳? 秦枳狐疑着来到跟前,这才注意到衣架后面,正慵懒靠在沙发靠背上的男人。 不愧是阎总。 一出手就如此阔绰。 “我没有给女孩子选衣裳的经验,你要是不喜欢就说出来,随时让人过来换,千万别将就。” “这太多了,我怎么穿得过来?” “慢慢穿。” 秦枳还欲说什么,阎屹洲接着说道:“我女朋友的衣帽间,必须填满。” 这话多少带着点儿霸道。 秦枳秉承着不给阎总丢脸的精神,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去看看?” “嗯。” 秦枳开始一件件欣赏着这些衣裳,什么风格都有,但都是当季新款,还有一些是限定款。 除此之外。 还有与这些衣裳搭配的包包、鞋子和配饰。 每一件的价格,都是她过去四年里不敢想象的。 “喜欢么?” 阎屹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秦枳回眸看看他,点头说道:“很喜欢。” 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去吃早餐,一会儿我们出发。” “嗯。” 吃过早饭,两人便驱车前往秦家。 秦枳来到秦家后才知道,阎屹洲早就已经吩咐人先一步把房间布置好了。 室内所有物品都是最新以及最高规格。 秦信诚与顾欢颜特地到门口迎接。 看着一件件高定服饰把整个衣帽间塞得满满当当时,夫妻俩算是大开眼界了。 “阎总,太让您破费了!” 秦信诚一脸的不好意思。 阎屹洲淡淡道:“花在枳枳身上的,多少都不算破费。” “是是是,阎总说的对!” 秦信诚附和着,就要跟着两人走进房间,秦枳随手将房门关闭。 秦信诚险些撞到鼻子。 室内。 阎屹洲扯过秦枳的手,直接将她抵在门板上,逼人的气势随着那张脸缓缓靠近,将秦枳寸寸包围。 “你真要住在这里么?” 秦枳顺势搂住阎屹洲腰身,眼含秋波的注视着他:“要跟我一起住在这里么?” 听着这句明显是在邀请的话,阎屹洲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下。 这时。 阎屹洲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音。 见他迟疑了下,秦枳主动将手探入他西裤口袋里面。 布料很薄。 她的动作直接能触碰到他身体似的,让他身子微微紧绷了下。 拿出手机一瞬。 秦枳的手蓦地僵了一下。 又是这个号码。 是在催促阎屹洲去见那位宋小姐吗? 阎屹洲正要接过手机时,秦枳却倏然将手机调成静音,并重新塞回到阎屹洲的西裤口袋里。 下一秒。 搂着她腰身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有个有趣的提议。” “什么?” 秦枳揪起他的领带,将他身子往自己跟前拉:“要不要……在这里试一下?” 第61章 咬他喉结 阎屹洲墨黑的眸子里噙着惊愕。 似是不敢相信,这么大胆的话是从秦枳口中说出来。 秦枳细软无骨的手,紧紧扯着那条领带,让他身子无限朝自己倾斜过来。 衬衣领口处,喉结上下滚动。 性感又撩人。 秦枳踮起脚尖。 轻轻咬上他喉结,湿滑舌尖滑动游走,在他颈间倾吐着热气。 顷刻间。 温热酥痒的感觉从颈部皮肤蔓延至全身百骸。 阎屹洲很清楚,自打秦信诚出现,秦枳的举动就越来越反常。 哪怕是此刻。 她竭尽全力诱惑自己的时候,依旧是心存目的。 可他就是抗拒不了她的主动。 忍得无比痛苦。 甚至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 阎屹洲狠狠吞咽了下,看着她的眼神里好似燃着一团火,声音略微有些暗哑。 “枳枳,你在勾火。” “那……你的火……被我勾起来了吗?” “不许后悔!” 简短几个字,好似从他牙缝里溢出来。 薄凉唇瓣即将触碰到秦枳的唇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阎屹洲动作微滞。 不用看也知道,这通电话依然是阎明俊打来的。 “能不接电话吗?” 这话说出来时,秦枳自己都愣了一下。 阎屹洲略微迟疑。 他太了解阎明俊的手段,若是不接电话,保不齐阎明俊会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不能让秦枳的人身安危受到威胁。 “不能不接。” 阎屹洲转身走到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秦枳没兴趣听他们说些什么,快速调整好情绪,随后开门走出房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女儿,想不到阎总这么重视你,居然这么大手笔!” “两个人谈恋爱不就该是这样子吗?”秦枳很是随意的说着,尔后话锋一转:“爸爸当年跟顾阿姨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是什么都想给她吧?” “呃……” 秦信诚语塞。 秦枳朝楼下走去,一边说道:“可欣妹妹比我小四岁,这就说明,爸爸您至少在十九年前就已经跟顾阿姨在一起了。” “这个……” 秦信诚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可那时候,爸爸您可是无比疼爱妈妈和我的好丈夫、好父亲身份……”秦枳顿住脚,深谙的眸子死死盯着秦信诚的眼睛,继续说道:“那时候您……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秦信诚身子一僵。 他连忙说道:“枳枳,你要相信爸爸,爸爸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么说来,爸爸对妈妈的爱,很久以前就改变了?” 秦信诚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枳枳,你还小,大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爸爸只能告诉你,我跟你妈妈的感情很久以前就出现问题了,当时只是不忍心伤害你幼小的心灵,我们两个才故意在你面前表现的恩爱。” 秦枳努努唇。 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还真是难为爸爸妈妈了,不过……”秦枳又说道:“看来爸爸对妈妈还真是没有半分感情,秦家公司出事后,您倒是跑得很快。” “枳枳,其实……我跟你妈妈很久以前就离婚了,公司破产完全是你妈妈自己经营不善导致的。”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以前错怪爸爸了。” 秦信诚又试探着问道:“枳枳,你还怪爸爸吗?” “既然我们父女俩都已经把误会说开了,我怎么可能会怪爸爸呢?”秦枳一脸乖乖女的温婉模样,接着说:“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知道感情来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也更加能理解爸爸妈妈。” “那就好,我的枳枳长大了,已经可以理解爸爸妈妈的不容易了。” 说话间。 两人来到一楼客厅。 秦枳坐在沙发上,直截了当提起话来:“爸爸,据我所知,妹妹在公司里面是有股份的吧,似乎还不少呢?” 秦信诚闻言,顿时汗流浃背。 “爸爸很热吗?” 秦枳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眼神满是关切。 秦信诚擦拭着额角的汗,一边附和着:“是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热起来了。” 秦枳勾勾唇角。 随即解释说:“爸爸,您别误会,我不是真的想要股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爸爸已经为我举办了那场宴会,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您失散多年的长女,要是一点股份都没有的话,传出去可能会对爸爸和顾阿姨不利,会让外人觉得,爸爸您只是想巴结阎总,才迫不得已认回我这个女儿,并不是真的想要认我。” “绝不是这么回事,爸爸是真的想认回你的!” 秦枳努着唇,一脸委屈的说道:“可现在这种情况,旁人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女儿,你不要听外人胡说,也不要受旁人挑拨,爸爸爱你的心天地可鉴!” “我知道爸爸是真的想认我,可我手里一点秦家股份也没有,阎屹洲可不会这么认为,他会觉得您不够重视我,您也看到他有多重视我了,要是因此惹怒他,后面是否能跟您继续合作,可就不好说了。” 好一个阳谋! 秦信诚现在像是被抬上烧烤架的猪。 明知道秦枳是什么心思,却根本没办法拒绝她。 秦信诚又擦了一波汗。 尔后说道:“女儿,其实我跟你阿姨之前就已经研究过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想好该分给你多少股份才合适,不如我们再商量一……” 不等秦信诚把话说完,秦枳便细声细语地打断他。 “这很简单啊,我跟妹妹同是您的女儿,我的那份总不能比妹妹少吧?如果您想在阎总面前彰显对我的重视,想得到他更多生意上的支持,怎么也要比妹妹多一点点,也不必太多,简单意思一下,至少让阎总切身感受到,您对我的重视就好。” 秦信诚咬紧牙根。 心里恨不得把秦枳生吞活剥了,可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地说道:“枳枳,阎总家大业大的,应该不会在乎这点股份吧?” “爸爸是不想给我吗?” “不不,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爸爸,我们是父女俩,您也说过,将来秦家的产业还是要交给我来打理,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爸爸之前承诺过的事情,都只是随口说说?” “女儿,爸爸绝不是随口说的!” 秦枳温婉地笑起来,往秦信诚跟前凑了凑,抓着他的手,亲昵的说道:“我就知道爸爸是真的想认回我这个女儿,待会儿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阎总,他知道的话,将来一定会有更多业务分给爸爸做的!” “女儿,你先别跟阎总……” ‘说’字还没出口,阎屹洲的声音便从楼梯处传来。 “枳枳,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秦枳松开秦信诚的手,连忙起身迎上阎屹洲。 挽着他的手臂说道:“爸爸要分给我一些股份,还答应我,比可欣妹妹只多不少!” “哦?” 阎屹洲满眼惊喜的看着秦枳。 突然觉得,秦枳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阎屹洲瞅了瞅秦信诚,随即说道:“本来把枳枳送回来我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伯父对枳枳还是很重视的,这样我也能安心把她留在这里了。” 秦枳紧了紧挽住阎屹洲手臂的动作:“屹洲,以后秦氏也有我的一部分股份了,你有什么业务,可是要第一个想到我哦!” 阎屹洲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 “傻瓜,这种事情还用你亲自说么,连我都是你的,我手里的业务,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秦枳踮起脚,在阎屹洲脸颊上啵唧亲了一口。 秦信诚原本还有些不情愿。 可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心里的顾虑便打消了。 要是真给秦枳一些股份,哪怕阎屹洲看在秦枳那点儿股份的份上,也会把更多业务交给秦氏来做。 他虽损失了一点股份,但无形中的收益,却是比从前只多不少。 怎么算都是他赚了。 秦信诚思索后,主动说道:“女儿,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一下?” 第62章 装什么清高呢? 看秦信诚着急的样子,秦枳强忍笑意。 “我不急,看爸爸的时间。” “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让法务拟一份合同!” 秦信诚说完,便迫不及待给公司法务打电话。 法务办事效率还是比较高的,临近中午,股权转让协议便送来了秦家。 秦枳仔细的翻阅着合同。 秦信诚在一旁说道:“你妹妹持有公司15%的股份,爸爸给你18%,你可还满意?” “谢谢爸爸!” 秦枳开心的应着。 “女儿你开心就好!” 此刻的秦信诚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任谁都看不出,他曾把一对母女逼上绝路。 秦枳颇有些为难的说道:“爸爸,阿姨和妹妹不在家,您私自把股权转让给我,她们会不会一气之下难为你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不要签了。” “不用管她们,你也是爸爸的女儿,分你一些股权是天经地义的!” “嗯嗯!” 秦信诚这话说的倒是挺漂亮。 保不齐心里正在滴着血。 秦枳始终忍着笑意,从头至尾都表现的像是一个乖乖女。 当着阎屹洲面,秦信诚没敢在合同上做手脚。 秦枳看过无误后,果断在上面签了字。 签完合同后,秦信诚接到顾欢颜的电话。 秦枳听不太清楚具体说了些什么。 只隐约听到她似乎提起合同之类的,电话里的语气也不是很好,八成是已经在公司法务那边得知了这件事。 秦枳能想象到,顾欢颜回来后要怎么跟秦信诚大闹一场。 她没什么兴趣看,便拉着阎屹洲出了秦家。 两人选了一家情调不错的餐厅吃饭。 期间秦枳很想问问阎屹洲,他们父子俩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他爸爸又逼着他去见那位宋家千金。 每次话到嘴边,秦枳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暗骂自己,不该有这种念头。 更不该好奇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两人走出餐厅,随后坐进车里。 秦枳没说去哪里,阎屹洲便没发动汽车。 “阎屹洲,你为了我已经在这边逗留几天时间,想必搁置了很多工作没有处理,不然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呢?” 秦枳沉默了片刻。 她还没有参加秦氏的股东大会,没有在众人面前露个面,也还没有机会拿到秦信诚的生物检材。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我才跟家人团聚,舍不得这么早就走。” 阎屹洲骏眉微敛。 枳枳现在说起谎话越来越顺口了。 “我舍不得你。” 简短的几个字从阎屹洲口中说出来,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这男人。 每次说些甜言蜜语一点也不含糊,一到动真格的时候,却总是及时刹车。 就好像对她身体没有任何欲望。 难道是四年前的事情,他也没有释怀? “准备去哪?” 阎屹洲单手握着方向盘,才问出口就发现秦枳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枳枳,怎么了?” “阎屹洲,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暂时不要跟别人谈恋爱。” “……” 阎屹洲闻言,眉头几乎快要打个结。 他无奈地勾起唇角。 “你在说什么?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谈恋爱?”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跟你说了。” 她暂时没办法跟阎屹洲保持距离,但她也不想做小三,只好这样要求阎屹洲。 阎屹洲一脸严肃。 突然回想起什么来。 他今天与阎俊明通电话时,被质问昨晚通话为什么不说话,以及昨晚对他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当时阎屹洲有些懵。 挂断电话后,他才注意到昨晚的那条通话记录。 记录显示通话不足一分钟。 刚好是在他去浴室洗澡的时间段。 阎屹洲收回思绪。 抓起秦枳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 郑重其事对她说道:“枳枳,我阎屹洲这辈子非你不可!如果我有天背叛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看着阎屹洲认真的模样,秦枳抿抿唇,不禁反问道:“那……如果是我背叛了你呢?” 秦枳这话说完。 顿觉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那我们一起死。” 他声音很轻。 可眼神却鉴定阴沉的可怕。 像是瞬间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旦她真的背叛了他,他是真的会拉着她一起去死的。 “所以枳枳,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彼时。 秦可欣找到于凯,让他配合自己演戏,对外假装两人在谈恋爱。 于凯坐在吧台前,手里拿着装满烈酒的酒杯,递到秦可欣面前,说道:“你先把酒喝了。” “这么多,我怎么喝得完?” “喝不完就免谈。” 秦可欣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然后深吸口气,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下。 周围顿时传来起哄声。 “现在你能答应我了吗?” 于凯努努唇,吊儿郎当的说道:“我名声一向不好,这件事没给我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我跟你官宣之后,还怎么泡妞啊?” 秦可欣气得要死。 于凯简直就是个无赖! “那怎样你才肯答应我?” “除非……” 于凯拉了道长音。 舔着嘴唇,一双眼睛在秦可欣身上来回游走。 好似在回想着更衣室里颠鸾倒凤的场面,眼神溢着掩饰不住的淫邪。 秦可欣被盯的浑身不舒服。 下意识收紧自己的领口,一脸警惕的看着于凯。 “你要做什么?” 于凯依旧笑得邪肆。 周围再次传来起哄声:“凯少肯定是想做……爱做的事啊!” 秦可欣涨红了脸。 于凯看着她这模样就一脸嫌弃。 “装什么清高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那间屋子里的催情香,就是你们秦家特地为活阎王准备的,你不就是想盘高枝儿,上赶着把自己送上人家的床吗,只是你偷鸡不成失把米,倒是让本少爷捡了个便宜。” 于凯一脸邪笑的瞅着周围的狐朋狗友说:“那可是秦小姐的第一次呢!” 周围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他们甚至还当众讨论起她初次的事情来。 “你们住口!” “哟哟哟,秦小姐害羞了!” 于凯的目光再次扫过秦可欣的身体,嘴角一撇,眼神里带着点儿嫌弃。 “就你这种搓衣板身材,本少爷压根不喜欢,要不是催情香的作用,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倒是你那个姐姐……啧啧……简直是尤物,只可惜……她是活阎王的女人。” 闻言。 秦可欣眼睛一转,说道:“如果我可以把我姐姐带过来,你能答应跟我官宣吗?” 第63章 屈辱地跪在他膝前 “你他妈是想害死本少爷吗!” “啊!” 于凯恼怒地将一杯酒全都泼在秦可欣脸上。 她妆容瞬间花了。 打理得十分有型的头发也瞬间塌了下去,发丝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酒液。 周围起哄声不绝于耳。 “凯少,这可是秦家大小……呃不,现在得叫她秦家二小姐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往人家脸上泼酒呢?” “就是啊,凯少你之前不是挺怜香惜玉的么?” 于凯白了秦可欣一眼,对身边人说道:“这娘们想害我,她姐姐可是活阎王的女人,还想把人带这里来,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秦可欣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可看着于凯这些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回想宴会上发生的事,以及自己房间被夺走,所有东西都被秦枳毁了这件事。 秦可欣愤懑不已。 势必要让秦枳付出代价! 秦可欣委屈地抹着眼泪,一边哽咽道:“其实,我姐姐根本不是活阎王的女朋友。” 于凯狐疑地看着秦可欣。 “你什么意思?” 秦可欣随即说道:“其实她酒会上知道我爸爸有意把她介绍给你,没看上你,才故意扯了个慌。”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 于凯面子有些挂不住,反手就给了秦可欣一巴掌。 下手也特别狠。 秦可欣被打得懵了一下,足足几秒钟才缓过神。 她愤懑的看着于凯。 于凯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眼神仿佛在说,老子就是打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秦信诚可是要指望他爸爸,平时见他都是点头哈腰的,他根本没把秦可欣放在眼里。 秦可欣敛去眼底的愤恨,继续说道:“你仔细想一想,如果她真是阎屹洲的女朋友,为什么这件事从来没有公开过?” 于凯回想了下。 的确是这么个事儿。 他只听秦枳自己这样说过,甚至,阎家那边却从没提起过她的存在。 秦可欣接着说道:“于凯哥哥,你平时不是也有接触过阎二少么,如果阎屹洲真的在跟我姐姐谈恋爱,你问一下就知道了。” 于凯立刻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接听后,他少了面对秦可欣时的高姿态,显得很是恭敬。 “阎二少,我刚在酒吧里看到个女孩子,说自己是阎三少的女朋友,我怎么没听说三少谈恋爱了?” “我怎么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倒是听我爸说,准备让他跟宋家千金联姻呢,你把那女孩带来我瞧瞧。” 闻言。 于凯连忙又改口说:“误会一场,那女孩儿听我问您,立刻承认自己吹牛的!” 于凯又与阎二少寒暄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酒吧里面有点少。 秦可欣还是透过于凯的表情察觉到,阎屹洲与秦枳的事情阎家人果然不知道。 好一个秦枳。 人家连名分都不曾给她,有什么可嚣张的? 秦可欣收回思绪,小心翼翼地问于凯:“那……我们官宣的事……” 闻言。 于凯一脸淫邪的看着秦可欣,说道:“是否答应你这件事,得看我心情。” 说话间,他往沙发上一靠。 秦可欣拧眉说:“我不是已经答应你,把我姐姐带过来了么?” “这是两码事。” 这个无赖! 秦可欣攥紧了拳,耐着性子问:“那你要怎样?” “你现在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会考虑的。” 秦可欣满脸震惊。 “在这里?” “不然呢?” 周围口哨声此起彼伏。 秦可欣羞愤道:“这里不行!” “哟,害羞了,你之前在宴会上被一群人围观的时候,可是开放的很呢!” “你……” 于凯眸色渐深,语气里也随即多了几分厉色:“最后给你一次的机会,三……二……” “我答应你!” 秦可欣缓缓上前。 于凯则是又往沙发上靠了靠。 他们平时玩得很花。 常常很多人一起。 当着这些人做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 秦可欣屈辱的跪在他膝前…… 腥臭的味道让她几欲呕吐。 她今天所承受的这些,全都是拜秦枳所赐! 如果不是那个老女人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于凯这种垃圾。 要是搁在从前,她都不带正眼瞧的! 越是这样想,秦可欣就越是痛恨秦枳! 她一定要让秦枳付出代价! 同样的,于凯也别想好过! 不知过去多久,秦可欣起身,忍着恶心说:“那你现在能跟我官宣吗?” 于凯笑得得意:“看在你技术还不错的份上,我就答应你这个请求!不过嘛,你以后得随叫随到!” “好,我答应你!” 晚上十点钟。 秦枳正陪秦信诚在客厅里面喝茶聊天,秦可欣从外面走进来。 那张本该青春洋溢的脸上充满疲惫。 “可欣,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信诚一脸严肃。 秦可欣在外面受了委屈,面对秦信诚的指责,瞬间爆发出来:“为什么这么晚,难道爸爸你不知道吗?” “你这孩子,居然跟我顶嘴?” 秦可欣转眸看看秦枳,又看看茶几上摆放的两杯茶。 想着自己在于凯的淫威下受尽屈辱的时候,秦枳竟然跟她的爸爸在这里谈天聊地。 秦可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恨你们!” 说完,她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秦枳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秦信诚,说道:“爸爸,您别怪妹妹,想必她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您该多关心她一下。” 秦信诚长叹了口气。 “你妹妹被我宠坏了,她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秦枳皮笑肉不笑。 就像李梅说的那样,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秦家三口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包括秦可欣。 她在于凯那里受了多少委屈,都是她自找的,更是她爸妈亲手推波助澜。 “老公,你是不是凶我们女儿了,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顾欢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她本就因着今天秦信诚把公司股份分给秦枳的事情愤懑不已,这会儿看到自己女儿哭得伤心,更是难掩心底愤怒。 战火一触即发。 秦枳没兴趣看他们夫妻俩吵架。 随站起身,乖巧地对秦信诚说道:“爸爸,我先回房间了,您跟阿姨好好说,千万别吵架,还有……妹妹还小,正是叛逆的时候,多关心一下妹妹的心理健康。” 秦枳说完便起身离开客厅。 路过顾欢颜身边的时候,很是礼貌的跟她浅浅微笑了下。 而她此时的微笑与得体在顾欢颜看来,像是扎进眼睛里的一根刺。 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不爽。 顾欢颜没有理会秦枳。 秦枳丝毫不在意。 推门走进自己房间的前一秒钟,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声音随着房门关闭的瞬间,被阻隔在厚重的门板之外。 秦枳就是要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这都是秦信诚欠她们母女的。 秦枳洗过澡,从浴室里面出来,习惯拿起手机看一眼。 微信里面只有一些工作信息。 秦枳滑动屏幕好几下,才找到被其他信息挤到最下面的阎屹洲的头像。 随手把他置顶。 返回对话框时,秦枳的心情竟莫名有些低落。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没有机会发微信。 聊天框里面的最后一条信息,还是之前关于债务的事情。 阎屹洲这会儿应该在忙吧? 忙得都没时间给她发一条晚安。 秦枳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发一条消息。 晚安两个字才打出来,她又立刻删掉。 说不定阎屹洲并不期待收到她的信息,又或许,他今晚答应他爸爸去见宋家千金,根本顾不上跟她说晚安。 房门突然被敲响。 她皱起眉头。 在这个家里,不管此刻门外的人是谁,都挺让人倒胃口的。 秦枳放下手机。 打开门的前一秒钟,她眼中的厌恶瞬间敛去。 取而代之是温婉得体。 “可欣妹妹?这么晚还没睡啊?” 秦可欣站在门外,见到秦枳的一瞬,表情有些踟蹰,尔后抿了抿唇说:“姐姐,我来是想谢谢你,替我在爸爸面前说话。” 秦枳才不相信秦可欣的目的真是来谢她。 “我们是姐妹,为你说话是应该的。” “谢谢姐姐!” “不客气。” 秦枳这话说完,见秦可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其他事情?” 秦可欣踟蹰着说道:“姐姐,明天是我生日,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好啊。” 秦枳很爽快便答应下来。 秦可欣有些意外:“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妹妹,我参加自己妹妹的生日宴是应该的,到时候我还会送给你一份礼物哦。” “谢谢姐姐!那……我先去睡了哈,姐姐也早点休息哦~” “晚安。” 翌日一早。 秦信诚早早出门去公司。 顾欢颜为秦可欣去准备生日宴。 秦枳趁佣人出门买菜的时候,进到秦信诚与顾欢颜的主卧里面。 仔细查找是否有秦信诚的生物检材。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发现一根头发。 这时。 门外传来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第64章 这身打扮像是来参加葬礼 秦枳神色一惊。 这个时候,躲起来已经不现实。 而这里是秦信诚的卧室,就算躲起来,也有可能被发现,反倒对自己不利。 她索性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门口方向。 下一瞬。 门外传来秦信诚与佣人的对话声。 “看到大小姐了吗?” “我买东西才回来,不知道大小姐去哪里了。” 门外。 秦信诚正要开门走进卧室,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老婆,什么事?” “女儿的生日宴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还没有到场?” 秦信诚问:“秦枳也在生日宴现场吗?” 顾欢颜听到秦枳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死丫头在不在管她做什么?” “她毕竟名义上是秦家大小姐,这么重要的场合要是不到场,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算了算了,你自己打电话给她!” “好,我先给她打电话,然后马上赶去现场!” 闻言。 秦枳连忙把手机关机。 秦信诚没有打通电话,便叮嘱佣人道:“一会大小姐回来,记得告诉她去参加二小姐的生日宴!” “好的先生。” 秦信诚说完便匆匆离开。 门外走廊陷入寂静。 秦枳也不由松一口气。 她回眸看看这间被佣人打扫得无比整洁的房间,秀眉轻轻蹙起来。 看来要想其他办法了。 秦枳确定门外没人之后,从主卧里面出来。 趁佣人不注意,偷偷溜出门,故意做出从外面回来的假象。 “大小姐您回来啦,先生刚刚在找您,让您回来后去参加二小姐的生日宴!” “好的,我知道了。” 秦枳见佣人正在搬东西,随即来到跟前帮忙。 “我帮你。”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您身娇肉贵,这种粗活还是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的,我回来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亲自动手做的,我没那么娇贵。” 秦枳说着,便着手帮佣人搬东西。 佣人看着她的眼神变得不一样,少了点假意的恭敬,多了些同情与好感。 “大小姐,您跟我见过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您性格好。” 佣人虽没怎么与秦枳接触,但还是能看出来,她与秦可欣一点也不一样。 不像秦可欣那样跋扈,从不把佣人当人看。 只是…… 这么好的姑娘,却没摊上好爸爸。 见佣人表情踌躇,像是欲言又止,秦枳问道:“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佣人这才好心提醒道:“大小姐,您人好,但是太善良的人是容易吃亏的,凡事都要多个心眼。” 她没少听到先生太太在家里说大小姐的坏话。 这么好的姑娘,竟然会有那么恶劣的一个爹。 实在是命不好。 佣人虽没明说,秦枳还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精致的脸上挂着温婉笑意,语气也无比温柔:“好,我会记住你的叮嘱,我先回房去换衣服了。” “嗯!” 秦枳在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衣架里选了好半天,最终选中一条黑底金丝刺绣的旗袍。 又给自己化一个精致的淡妆。 这才出门。 赶去宴会现场之前,她特地找到一家品牌店。 买下一只玉镯。 店员正准备帮忙包起来时,被秦枳拦下。 “等一下。” 店员以为秦枳想要戴在手上。 可下一秒。 秦枳竟然直接拿起玉镯,摔在了地上。 玉镯应声四分五裂。 店员惊呆了。 “小姐你……” 秦枳随即淡笑着说道:“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店员立刻来到跟前,把碎掉的玉镯一节一节捡起来,摆放在盒子里面。 秦枳又说道:“麻烦帮我包得精致些,送人的。” 店员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 “好的女士。” 她今天算是开眼界了,这么贵的一只镯子,戴都没戴一下,就听了个响。 “女士,已经包好了,您看行吗?” “很好,谢谢。” 秦枳接过包装精美的礼品盒,踩着纤细的高跟鞋离开。 不多时,她便到达生日宴现场。 这是秦可欣的生日宴,来参加的宾客大部分都是她的同学。 其次是平时与秦信诚和顾欢颜两口子交往密切的朋友。 很像是一场大型的家庭聚会。 比较温馨。 秦枳看着被布置成冰雪城堡一般的宴会现场,着实有些羡慕。 这就是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可欣,那就是你姐姐吗?她好漂亮啊!” 黑色绒面旗袍,裹着一道倩影出现在生日宴入场处。 腰肢被掐出盈盈一握的曲线。 开衩处,是两条裹着透色丝袜的笔直长腿。 婀娜的曲线极力展现着东方美学。 配上那张精致绝美的脸,整个人像是从民国画报里出来的绝色人物。 哪怕不说话,就往那一站,都显得整个宴会大厅黯然失色。 只是…… 这衣服的颜色实在不太适合今天的场合。 倒有几分像是参加葬礼的。 “哇,这就是我喜欢的东方美女该有的样子!” “秦可欣,你姐姐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 “是啊,你们两个不是同父异母吗,居然一点相似的地方也没有!” 秦可欣听到同学夸秦枳,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眼瞎了吗,她长相哪里好看了?” “哪里不好看了?” 秦可欣无言以对。 跟她关系不错的小姐妹满脸嫉妒,在秦可欣耳边说道:“可欣,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这么喜庆的日子,她怎么穿得跟发丧一样?” 闻言。 秦可欣更是愤懑不已。 “秦枳这个贱人!这是故意来恶心她的吗!” 她死死地攥着拳,恨不得上去抽秦枳几个嘴巴,再让保安把她给扔出去! 可想着答应于凯的事情,她又立刻压下火气。 她必须跟秦枳搞好关系才行。 顾欢颜也朝这边看过来。 见到秦枳今天的穿着时,脸上难掩愤懑。 周围也传来议论声。 除了说秦枳漂亮身材好之外,便是议论她今天不合时宜地穿着了。 两口子气冲冲来到跟前。 秦信诚也瞬间拉下脸色,对秦枳说道:“你怎么回事?你妹妹的生日,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秦枳一脸委屈。 “可是爸爸,没有人告诉我不可以这样穿啊。” “……” 秦信诚想着过去四年秦枳过的日子,怕是也没什么机会参加这种场合。 觉得是自己疏忽,没有提前叮嘱她。 便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声。 “什么场合应该穿什么衣服都不知道,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哎,白长了一副好皮囊,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坯子。” 顾欢颜听到这样的议论声时,嘴角微微上扬。 秦信诚以前还说起过,梁雅静是什么名门孤女,知书达理,温柔得不像话。 甚至还全身心培养女儿。 为了培养这个女儿,连那么大一个公司都不顾。 结果就培养成这样? 真是笑死人了! 当妈的就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赔钱货,女儿果然有过之! 听着秦枳被众人指指点点,顾欢颜别提心里有多爽利。 秦可欣同样觉得解气。 她假装听不到这些声音,连忙迎上秦枳,亲昵地说道:“姐姐,你来啦!” “生日快乐。” 秦枳将手里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秦可欣。 秦可欣接过礼盒,满脸期待地问道:“这是为我准备的礼物吗?” “当然了,打开看看?” “嗯嗯!” 秦可欣当着众人的面拆开礼盒。 盖子打开的一瞬,她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 秦枳假装不知道秦可欣为什么会这副表情,在一旁问道:“怎么了妹妹,不喜欢吗?” 顾欢颜看过后脸色铁青:“秦枳,你是在故意咒可欣吗?!” 秦枳一脸疑惑。 “阿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是我精心为妹妹挑选的玉镯,要是您不喜欢跟我直说就是了,干嘛污蔑我在诅咒妹妹?” 秦信诚看到后表情也瞬间沉下来。 “你自己看看。” 秦枳接过盒子看了眼,一脸惊讶:“怎么碎掉了?我明明看着店员装起来的,那时候还好好的!” 她又突然想起似地说道:“对了,刚刚进来前,我被人撞了一下,盒子掉在地上了……” “我们谁都没看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顾欢颜不依不饶。 这时。 几米外传来于凯的声音:“是我撞的。” 秦枳朝那边看过去。 于凯已经来到跟前,眼睛像是长在了秦枳身上,目光始终没移开过。 今天是秦可欣的生日。 他作为名义上的男朋友,自然是需要到场的。 但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可不是给秦可欣过生日的。 听到于凯这样说,顾欢颜便也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秦信诚也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岁岁平安,寓意还是很不错的!” 秦可欣见自己男朋友的眼睛都长在了秦枳身上,连忙来到跟前,提醒他注意影响。 于凯这才收回视线,对秦可欣说道:“欣欣,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生日快乐!” 秦可欣假装一脸幸福。 “谢谢于凯哥哥。” 于凯随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好漂亮哦!” “小公主,我帮你戴上。” “嗯嗯!” 宴会上半场结束后,长辈们全都离场。 秦信诚与顾欢颜今天准许秦可欣在外面能玩得晚一些。 秦可欣张罗着要去夜场嗨到天亮。 于凯在一旁附和道:“我知道哪里最好玩儿,我带你们去。” 其他人全都开心地又蹦又跳。 秦枳却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更也知道,不论什么,一旦沾上秦可欣和于凯的边,准不是好事。 “你们去玩吧,我有些困了,准备回家休息了。” 秦枳这话说完,于凯突然用准妹夫的口吻对她说道:“姐姐,你是不是从昨晚开始就联系不上活阎王了?” 第65章 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秦枳一脸惊疑的看着于凯。 她的确从昨天下午回到秦家之后,就再也没跟阎屹洲联系过。 可那是因为她没有主动联系。 于凯这番话引起她好奇的关键在,于凯说,是她联系不上阎屹洲。 而不是阎屹洲没有主动联系她。 这就说明,于凯知道,即便是她主动联系阎屹洲,也必然是联系不上的。 秦枳昨晚以为是,阎屹洲忙得顾不上跟自己说晚安。 可现在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结合之前接到阎屹洲父亲电话这件事,秦枳立刻紧张起来。 难道说,阎屹洲出事了。 秦枳狐疑的看着于凯:“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于凯努努唇,痞里痞气地说:“没什么啊,就是想邀请姐姐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一会,说不定……还能见到姐姐想见的人呢?” 秦枳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于凯的话。 她随即说道:“我先去补个妆,你们可以先过去,然后把地址发给我就好。” 秦可欣闻言,表情有些急切。 生怕秦枳不去似的。 她正欲开口,于凯便率先说道:“好的姐姐,等下让可欣把地址发给你。” 秦可欣不明白于凯怎么会轻易放过秦枳。 可于凯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好像料到秦枳一定会到场。 看着一行人离开,秦枳立刻拨打阎屹洲的电话。 关机…… 秦枳瞬间慌了神。 她又连忙拨通林奇的电话,问他是否能帮忙联系上阎屹洲。 等待林奇回复时,秦枳感觉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手机铃声响起,她身子猛地一颤。 “联系上了吗?” 林奇语气抱歉的说道:“秦总监,老板国内国外的电话我都打了,可始终联系不上人,您先别着急,我会继续想办法联系老板的,一旦有老板的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林奇后面说了些什么,秦枳已经听不清。 满脑子都是阎屹洲果然出事了! 会跟阎家人有关系吗? 这时。 微信传来一道信息提示音。 秦枳立刻打开微信,期待着收到的是阎屹洲的消息。 看到秦可欣发来的地址时,表情里满是失望。 【姐姐,等你哟~】 秦枳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握着手机的动作紧了紧。 她知道贸然去的话凶多吉少。 可她更想弄清楚,于凯为什么会那么确定她联系不上阎屹洲。 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夜店。 秦枳根据信息提示,来到秦可欣他们所在的包间。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刺鼻的烟酒味道扑面而来。 秦枳嫌弃地蹙紧眉头。 几十双眼睛正齐刷刷落在她身上,伴着轻挑的口哨声,一道道贪婪的目光把她从头看到脚。 秦枳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与包间中央疯狂扭动的人影,准确找到于凯的位置。 秦可欣坐在他身边。 在这之前还姐姐长姐姐短的秦可欣,这会儿只静静地看着秦枳。 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噙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仿佛在说,等下有她受的。 秦枳根本没把她前后不一的态度放在眼里,直奔着于凯走过去。 在他面前站定。 直奔主题道:“于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凯抬眸看着秦枳。 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意转开话题。 “姐姐,来,坐我旁边。” 秦枳没有动。 下意识瞅了瞅于凯旁边的秦可欣。 于凯会意,很是嫌弃地用脚踹了秦可欣一下。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滚一边去,给仙女姐姐腾位置!” 秦可欣恼怒的看他一眼。 眼神里充满不甘。 哪怕她打心底里讨厌于凯,却也因着自己比不过秦枳而气愤。 她阴狠的瞅了秦枳一眼。 想到秦枳待会儿被于凯当众折磨羞辱的画面后,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乖乖起身,挪到一边。 秦枳看着空下来的位置,并未立刻坐下。 “姐姐怎么不坐?” 秦枳一脸嫌弃地说:“抱歉,我有洁癖。” 不单单是嫌弃秦可欣,更也嫌弃于凯。 他们这种私生活混乱的人,最好敬而远之。 闻言。 于凯也没在意,随即吩咐小弟给秦枳斟了一杯酒。 他拿起酒杯,顺势从沙发上站起身,又将酒杯递到秦枳面前。 “你喝了这杯,我就告诉你。” 秦枳垂眸看着于凯递过来的酒。 她可不敢喝。 甚至也没有伸手去接。 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于凯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面对包间里小弟们起哄,他不失尴尬的舔着嘴唇笑了笑。 谁叫秦枳这么好看呢? 关键她身上还有着一股子劲儿,勾得他心里直痒痒。 哪怕她一点面子不给他,他也发不出脾气来。 他是真好这口。 须臾。 于凯将酒杯放在桌上,说道:“他连名分都不给你,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秦枳敛眉。 于凯接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他压根没谈恋爱,充其量就是他的玩物而已,而我就不一样了,你跟了我,我肯定开发布会官宣恋情,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秦枳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尤记得第一次见到于凯时的场景。 当时她只说一句自己是阎屹洲的女朋友,吓得于凯转身就跑。 秦枳还在好奇,他怎么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了。 看来秦可欣跟他说过什么。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痴情的。”秦枳不露声色。 于凯立刻保证:“我看上去吊儿郎当,那是因为还没遇到能让我收心的人,直到看见你,我立刻明白,你就是我在等的那个人!” 秦枳差点吐了。 她视线扫过秦可欣一眼,讥诮的说道:“于少,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你现在可是我妹妹的男朋友,你们两个情深爱重难舍难分的样子,可不止我一个人见到过。” “……” 于凯被狠狠噎了一下。 秦可欣也因着被人提起不愿回想的伤疤而浑身不自在。 反倒是包间里面,霎时传来一阵哄笑。 以往这时候,于凯压根不会在意。 可今天当着秦枳的面,反倒也有些面子挂不住。 “咳咳……那不能怪我,我也不想的,都是秦可欣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在那间更衣室里放了催情香,我怎么可能中招,我也是受害者!” “你……” 秦可欣想要说什么。 秦枳装作一脸震惊的打断了她的话:“妹妹,于少说的是真的吗?催情香是你弄的?” 秦可欣连忙摆手,一脸委屈地说:“不是的,不是我……” 于凯却丝毫不惯着她。 立刻在秦枳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是秦可欣想要给阎三少下药,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彻底攀上阎家的高枝,结果阴差阳错我成了受害者,你千万要相信我,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深深爱上了你,秦可欣这种又坏又蠢的女人我才不喜欢!” “于凯你够了!” 今天到场的人,大多数都是秦可欣的同学。 当着众多熟人的面被于凯这么揭短,秦可欣实在臊的不行。 可于凯说的全都是事实。 哪怕她想要解释,却发现根本说不出一句能令人信服的话。 看着方才还一脸得意的秦可欣,这会儿百口莫辩,一脸委屈的样子,秦枳只剩下冷笑。 秦枳对这些事情丝毫没兴趣。 更也没兴趣看着他们两个的撕逼大战。 再次问向于凯:“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只是阎屹洲的玩物?” 秦枳觉得,绝不会只是因为秦可欣的一番话。 于凯就算再傻,也不至于在与阎屹洲有关的事情上这么无脑。 一旦判断错误,那可是他承受不了的后果。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并且在他看来,这些信息十分可靠。 可靠到他已经有胆量挖阎屹洲的墙角。 身边起哄声不断,配合着包间里震耳欲聋的舞曲,秦枳嫌弃的直蹙眉。 于凯看出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而秦枳这种像仙女一般的人物,也不太适合在这种场合泡,随主动说道:“不然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 “好。” 两人走出包间时,秦可欣愤懑不已。 本以为会看到于凯当众羞辱秦枳的画面,可没想到,于凯那个浑蛋,在秦枳面前就像是换了一副面孔。 完全没有羞辱她时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在这里还有个单独的包间,不如我们两个去哪里好好聊一聊?” 走出包间后,于凯便凑到秦枳身边。 说话时的语气里噙着几分欲念。 秦枳嫌弃地用手机抵在他胸口,限制他靠近的动作。 “就在这里说。” 于凯瞅着戳在自己身上的手机,无奈的笑了笑,尔后乖乖站在原地。 “好,就在这说。” 看来秦枳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有她认清现实的时候! 秦枳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阎屹洲没有跟我联系的?” 于凯故意拿乔:“姐姐,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 “不说算了。” 秦枳说着便要往外走。 于凯连忙追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秦枳这才顿住脚。 看着于凯的眼神更冷了。 于凯这才说道:“我跟阎家二少爷有些交情,所以……听到了一些内幕。” “什么内幕?” 于凯故意卖关子不说,只一脸笑意的看着秦枳。 秦枳紧张的问道:“他是不是有危险?” “危险?” 于凯突然笑了起来。 秦枳蹙紧眉头。 于凯这才笑着说道:“哈哈,纵欲过度的话,是会有点危险。” “……” 秦枳心脏猛地一抽,但并不相信于凯这番话。 她觉得于凯在故意挑拨。 “秦枳,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你是很漂亮不假,可你也该仔细想想,嫁进阎家那样的顶级豪门,不是单单有好的外貌就可以的,你们秦家连我们于家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嫁进阎家呢?” 见秦枳不语,于凯接着说道:“你说你跟阎三少在谈恋爱,可这件事只有你在说而已,他有跟别人说过么,他有为了你赵高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他女朋友么?” “他连承诺都没有给你,你不是玩物是什么?” 秦枳被这些话说的哑口无言。 其实她和阎屹洲谈恋爱这件事,也只是她想攀附阎屹洲的策略而已。 从一开始,她都没有想过是否会有名分这件事。 可听到于凯语气嘲讽的说着这些话时,心里还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寸寸侵蚀着她的灵魂。 秦枳莫名想起那通电话。 想起阎明俊勒令阎屹洲与那位宋小姐见面的事。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秦枳转眸看向于凯,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 于凯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想什么呢?他可是阎家的三少爷,谁敢动他?” 确实。 从一开始,她就让自己陷入一个挂圈中。 以为阎屹洲会出事。 现在想来,于凯说的很有道理。 但秦枳仍然不愿完全相信于凯的话,只要她没有亲眼看见,一切就都是假的! 这时。 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传来。 伴着一道动听的女孩儿声音:“刚刚那家中餐厅菜有点咸,我吃不惯,下次我们去吃法餐好不好?” “嗯。” 男人迟疑了下才应道。 虽只有一个简短的音节,和秦枳也有些距离,可她还是觉得无比熟悉。 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她定定的看着走廊转角的位置,眼睛都不愿眨动一下,生怕错过了任何细枝末节。 直到。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转角,落入秦枳视线中,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击中。 秦枳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在这里担心了一晚上,害怕他出事,明知道今晚是场鸿门宴,也毅然决然赴约。 就是为了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阎屹洲却只是在与宋小姐约会。 关机并不是遇到危险。 而是不想被她打扰! 秦枳蓦地收回视线,转身往方才出来的包间走。 于凯连忙小跑着跟在后面。 居然能让秦枳在这里,看到阎屹洲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他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这会儿是秦枳最脆弱的时候,于凯连忙亲昵地唤道:“亲爱的你慢点别摔着!” 第66章 不需要你救! 于凯的声音吸引着阎屹洲朝那边看过去。 他见到于凯追着一道身影走进包间。 这道曼妙的身影莫名有些熟悉。 阎屹洲正欲上前。 宋嫣然连忙扯住他的衣角:“我们快走吧,等下二少他们该等急了。” 阎屹洲收回落在那扇门上的目光。 枳枳不可能会来这种地方,更不会跟于凯这种人在一起。 也不知她这会儿在忙些什么? 有没有好好休息? “屹洲?我们进去吧?” 宋嫣然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阎屹洲倏然回过神。 “嗯。” 秦枳像是逃避猛兽追赶的猎物,逃进包间后倏然关上门,险些把随后进来的于凯夹伤。 于凯是挤进来的。 模样滑稽又狼狈。 秦可欣见到两人进来,发现秦枳衣裳还完好的穿在身上,就连脸上的装也没花,顿时拧紧眉头。 于凯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居然连秦枳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 秦枳进门后便靠在门板上,拼命地压制着心底怪异的感觉。 心跳快得像是即将冲破胸腔。 “枳枳,你应该也看见了,阎三少身边的女人,就是宋氏千金宋嫣然,她那样身份地位的女人,才是阎三少的良配。” 这会于凯对秦枳的称呼都变了。 秦枳并未理会他。 满脑子都是见到阎屹洲和宋嫣然在一起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会毫不在意。 可为什么此时此刻,会有种类似心痛的感觉。 难道自己还喜欢他吗? 这个念头出现时,秦枳想打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些。 从四年前那场雨夜开始,她就不该再对阎屹洲有任何感情。 她恨他。 怨他。 唯独不该有喜欢。 “枳枳?” 于凯的声音不知在耳边响过多少次,秦枳终于回过神。 看着于凯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与温度。 “枳枳,你就答应跟我在一起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我们在一起了,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好!绝不会像阎屹洲那样朝三暮四!” 于凯的话让秦枳渐渐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充满愤懑。 他们已经四年不曾联络。 往后余生,本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生活。 是阎屹洲先招惹她的。 而就在昨天,阎屹洲还答应她不会跟别的谈恋爱,还信誓旦旦说,绝不会背叛感情。 甚至还说,只要他背叛了她就不得好死。 他转过头就忘了吗? 这个浑蛋! 秦枳觉得,心里怪异的情绪只是对遭遇背叛的愤怒而已。 与是否喜欢阎屹洲无关! 她倏然开门出去。 准备找阎屹洲问个清楚,做不到的事情可以不答应,为什么要食言? 可秦枳推开门的瞬间,走廊里空荡荡。 阎屹洲和宋嫣然已经不见踪影。 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 莫名的疼。 “枳枳……” 这声音在耳边传来,秦枳嫌弃地拧了下眉头。 她不再理会于凯,径自朝走廊尽头走去。 她没必要留在这里当个笑话。 于凯见她要走,连忙追上。 今天好不容易把秦枳叫来这里,要是她就这么走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约到她。 “你不能走!” 于凯立刻挡在秦枳面前,俨然没有了方才的讨好,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凶狠。 “我为什么不能走?” 秦枳不甘示弱。 她这会儿在气头上,不愿给于凯一丝好脸色看。 “为什么?嗬!”于凯一副无赖的样子:“我说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不需要有任何原因,懂么?” 说话间,于凯往秦枳跟前逼近。 秦枳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于凯的眼神里充满寒意。 “让开!” “不让。”于凯索性就张开手臂拦住秦枳,接着说道:“有本事你走啊。” 这时。 包间里几个好事的人走出来看热闹。 秦可欣就在其中。 她见到此时的情形,嘴角噙着几分得意。 凭什么对她态度那么恶劣,对秦枳就是另一幅嘴脸? 这才是于凯该有的样子! 秦可欣知道秦枳今天在劫难逃,便也不再装好人,来到跟前,也挡在了秦枳面前。 “姐姐,既然凯少这么喜欢你,我就忍痛割爱,把他让给你好了。” 秦枳没理她。 而是警惕地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一群人,冷然说道:“你们全都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没有一个人挪动一下。 秦枳正要拨打报警电话,手机倏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抢走。 “把手机还我!” “不还,仙女姐姐,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秦可欣见状,掩嘴笑起来。 “姐姐,咱们秦家只是小门小户,能跟于凯哥哥在一起,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难不成你还真的妄想能嫁进阎家?” 于凯顺势说道:“秦枳,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不会伤害你,可你要是执意不从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这些人像是鬣狗群似的,把秦枳围在中间。 势必要逼着她答应于凯的要求。 还真是物以类聚! 秦枳眼底噙着掩饰不住的讥讽。 “于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于凯脸上的笑意还没化开,秦枳接着嘲讽道:“像你这种货色,只有我妹妹才能配得上,你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的良配!还是锁死,别来祸害正常人了!” “秦枳,你什么意思?” 秦可欣一脸恼怒。 秦枳白了她一眼:“字面意思,很难理解么?” “你……” 于凯却越看秦枳越有味道。 他丝毫不生气,而是吩咐人去斟了一杯酒过来。 尔后于凯将酒递到秦枳面前。 “想走是吧,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让你走。” 秦枳垂眸看向于凯手中的酒。 不用猜也知道,这杯酒里面定然是加了料的。 于凯这种人渣,平时玩得花,肯定没少用不法手段祸害良家小姑娘。 秦枳接过酒杯。 于凯一伙人死死地盯着她。 秦枳作势把酒杯送到嘴边,尔后眼神一戾,怒然泼向于凯。 趁着于凯擦拭脸上的酒液时,秦枳一把推开他,朝走廊出口走去。 于凯在一伙人面前丢了面子。 眼神发狠。 三步并作两步便追上去。 一把扯过秦枳手腕,狠狠一甩,把她甩到墙根处。 秦枳靠着墙壁才没能摔倒。 下一秒。 于凯抓住秦枳手腕,将她往另外一个包间里面扯。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办了你,干到你听话为止!” “浑蛋,放开我!” 周围尽是起哄声。 秦枳见自己没有办法脱身,只得说道:“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闻言。 于凯这才松了手。 秦枳看看四周,知道这时候就算跑也根本跑不掉。 她收回视线,深吸口气,在于凯面前站定。 表情都比方才温和了许多。 “于少,谈恋爱而已,干嘛这么兴师动众?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秦枳接着又说:“可让这么多人看着我放不开。” 于凯舔了舔嘴唇。 似乎已经脑补出秦枳彻底放开的样子,脸上立即浮现起淫邪的笑。 尔后对围在周围的人说:“你们全都散了吧!” 以秦可欣为首的众人虽不情愿,却还是忌惮于凯的,随即一个个退回到了包间里面。 “人都走了,现在我们进去玩玩吧?” “好啊。” 秦枳笑得很甜。 她扯住于凯的衬衣领口,像牵狗似的把他牵到包间门口。 又顺势让于凯转到与门口的一边。 于凯表情肉眼可见的兴奋。 “想不到你这么会玩儿?” 秦枳皮笑肉不笑:“喜欢么?” “喜欢,太喜欢了!” 见于凯满脸陶醉的恶心模样,秦枳嘴角笑意瞬间消失,眼神也变得狠戾。 她倏然抬脚。 纤细的高跟鞋跟钉子似的踩在于凯脚面上。 “啊!” 于凯痛呼出声。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秦枳又用力顶起膝盖。 于凯霎时捂着自己的裆部跪在地上。 疼得满头是汗。 “臭婊子,你敢算计本少爷!” 秦枳踢掉高跟鞋,立刻朝楼梯间走去,可她还是被于凯用力扯住了脚踝。 狠狠摔在地上! 膝盖好像裂开了,疼得她忘记了呼吸。 “来人啊,来……啊!” 于凯嚷着叫人来控制住秦枳,话音还没落下,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飞。 再次惨叫一声。 “活……活阎王……” 于凯一脸震惊的看着阎屹洲。 他不是决定跟宋家联姻了么,怎么会当着宋嫣然的面为秦枳出头? 秦枳回眸去看,正巧与阎屹洲对撞视线。 而他身后还站着拿到婷婷婀娜的倩影。 反观自己…… 她突然觉得自己狼狈得像是一个笑话。 她想要爬起身。 膝盖疼得根本动不了。 稍稍挪动一下,就疼得满头是汗。 阎屹洲立刻上前,衣角却被宋嫣然扯住。 “屹洲,你确定要现在过去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于凯跟阎二少关系不错。” 宋嫣然这话说完,被阎屹洲冰冷的眼神吓到。 缓缓地松了手。 阎屹洲来到秦枳跟前,视线落在她腿上。 她穿着透色丝袜。 整个膝盖已经肿起来,上面的淤青很清晰。 阎屹洲满眼心疼。 立刻弯下身,试图将她抱起。 秦枳愤懑地甩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你救!” 第67章 从来没有爱过你! “回去再说。” 阎屹洲温声说着,再次把手伸向秦枳。 “滚!” 秦枳又一次甩开他的手。 这个字从秦枳口中说出来,阎屹洲整个人瞬间僵住,墨黑的眸子里写满了心痛。 却唯独没有不悦。 “枳枳乖,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话音落。 阎屹洲不顾秦枳的反抗,将她打横抱起。 秦枳见挣脱不开,狠狠咬住阎屹洲臂膀,用力到再也使不出力气。 阎屹洲吃痛的闷哼了声。 却没因此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转身离开时,冰冷视线扫过于凯,后者蓦地一哆嗦。 看着阎屹洲抱起秦枳离开的背影,宋嫣然脸上闪过一丝挫败,以及对秦枳的好奇。 原来这就是阎屹洲提到的那个女孩子。 果然很漂亮。 可她为什么会跟于凯这种人走到一起? “宋……宋小姐,救救我……帮我叫救护车……” 宋嫣然拧眉看向于凯。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可看他伤得比较严重,心一软,还是帮忙叫了救护车。 等待救护车时,于凯忍着下身传来的剧痛,主动与宋嫣然搭话。 “宋小姐,我说话直接,您别不高兴,依我看,只有您这样的名门闺秀才能配得上阎三少,秦枳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接近阎三少这样的人物,无非就是拜金虚荣罢了,她能有几分真心?况且,阎家也绝不会同意她那样的女人进门的!” 宋嫣然生平最讨厌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人。 她狠狠剜了于凯一眼,转身离开了这家夜场。 彼时。 秦枳被阎屹洲塞进车里。 他故意锁了车门。 阎屹洲几乎将油门踩到最底,一口气将车开进自己的住所。 私人医生已经早早在门口候着。 车才停下,便有两人推着担架车来到车前。 阎屹洲打开副驾驶车门,将里头气鼓鼓的小女人抱下来,并未放在担架车上。 似乎是担心别人不够细心弄疼了她。 他全程自己抱着。 将她抱进医务室,轻轻方才床上。 医生立刻来到跟前为秦枳检查。 拍过骨片后,确定只是软组织挫伤,阎屹洲才稍稍放下心来。 “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 他又不顾秦枳的抗拒,将她抱到卧室,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秦枳才脱离阎屹洲的控制便要下床。 阎屹洲两条手臂如枷锁一般将她牢牢桎梏。 “怎么一身的反骨?” 温柔又无奈的男声在上方传来。 秦枳怒不可遏地注视着他。 一个字也没说。 就死死地盯着,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阎屹洲无奈。 抬手捏了捏她鼻尖,突然低笑起来:“吃醋了?” 秦枳白他一眼,依旧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真的吃醋了,看来枳枳是喜欢我的,见不得我跟别人在一起。”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会儿阎屹洲已经千疮百孔了。 秦枳恼怒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才没有吃醋!” “没有吃醋?真的?那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嗯?” 每问出一个问题,那张俊脸就距离她更近一分。 眼见着就要紧紧贴上秦枳的脸。 她立刻扭过头,躲避着阎屹洲的靠近。 “你无赖!” “枳枳终于跟我说话了。” 这是秦枳被抱离夜场后,终于肯正常跟他交流。 阎屹洲难掩开心。 “枳枳,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不理我,好吗?” 见他这副表情,秦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怒然看着阎屹洲,冷声说道:“你说回来会跟我说清楚,那你现在就跟我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阎屹洲菲薄的唇瓣轻轻抿着。 见秦枳愿意跟自己聊,稍稍欣慰一些。 但今晚的事,却有些说不出口。 “你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对吗?”秦枳自嘲一笑:“昨天才答应好好的,绝不会跟别人谈恋爱,甚至还发了毒誓,今天就跟那个女人出双入对,阎屹洲,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种人!” 阎屹洲从开抿成一线的唇:“枳枳,我可以跟你说清楚,但……请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秦枳再次冷笑。 于凯说得没错。 阎屹洲和宋嫣然才是绝配。 不论外貌还是家室,都是那样般配。 “阎屹洲,我知道阎家人不会同意我这种身份的女人进门,也从没要求过你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只是希望,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专一的,哪怕你某一天想要听从长辈的安排,和宋家千金联姻,你告诉我一声,我绝不会再纠缠!” 阎屹洲直接愣住。 他只知道秦枳无意间接了阎明俊的电话,却没想到,秦枳居然连阎家准备与宋家联姻的事情都知道。 “枳枳,这件事我会处理。” “这就是你处理的方式吗?脚踏两只船?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我很清楚自己要的人是你,但我需要一些时间,你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好一个渣男语录。 秦枳觉得可笑。 她还欲再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怎么像个怨妇似的? 秦枳,你清醒一点! 从一开始,你都只是想要利用阎屹洲的身份地位罢了! 你并不在意他是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只是单纯因为他食言而生气! 秦枳疯狂给自己洗脑。 须臾。 她再次抬眸看向阎屹洲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几分满不在意。 “阎屹洲,其实我不爱你。” “……” 秦枳轻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之所以主动说要跟你谈恋爱,只是因为,我需要借助你的身份地位,来报复秦信诚。” “……” 秦枳想要报复秦信诚这件事,阎屹洲一直都知道,还乐此不疲地陪她玩。 可当他听到秦枳说不爱自己时。 心脏猛地抽了一下。 那双墨黑的眸子瞬间充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枳:“枳枳,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只要秦枳改口,他就会当做没有听到那句话。 秦枳狠狠吞咽了下,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四年前不爱你,现在不爱你,以后……更不会爱你!” 第68章 你不脱,我帮你脱! “嘁……” 阎屹洲轻嗤了声。 那张俊逸的脸上充满苦涩与自嘲。 下一瞬。 转为近乎癫狂的大笑。 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又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 他疯子似的笑着,连握着秦枳肩膀的力道也不受控制加重。 秦枳吃痛。 精致小脸儿有些扭曲。 而阎屹洲肆意狂笑的样子太过瘆人。 哪怕秦枳正在气头上,也还是被震慑住。 敲门声骤然响起。 阎屹洲霎时止住笑声。 墨眸阴翳的眯缝起来,瞬间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猛兽,对着门口嘶吼。 “滚!” 门外先是一阵静默。 又传来佣人战战兢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声音:“少爷,我来给秦小姐送药。” “进。” 佣人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 正要打开。 阎屹洲冷冰冰的说:“你出去。” 佣人逃难一般的离开。 房门关闭的一瞬,阎屹洲森冷视线落在秦枳受伤的膝盖上。 “把丝袜脱了。” “……” 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且不说现在两人正在吵架,就是搁在平时,当着阎屹洲的面脱丝袜这么暧昧露骨的场面,她也是会不好意思。 “你先出去,我稍后会自己上药的。” 阎屹洲表情愈发阴沉。 秦枳越是表现的抗拒,他就越是心情烦闷。 心底里像是淤积着一团什么,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我自己会来。” 秦枳声音平静,不掺有任何情感。 在阎屹洲看来,她厌恶他,已经到达不愿被他触碰一下的地步。 “很好!” 他倏然起身。 逼近。 秦枳蓦地慌了神。 “你要做什么?” “你不脱,我帮你脱!” 阎屹洲阴冷的说着,便着手去脱秦枳身上的丝袜。 “我自己……” 阎屹洲根本不给她再拒绝的机会,倏然将她身子放平。 褪下她身上的丝袜。 丝袜褪到膝盖处时,秦枳痛嘶一声。 阎屹洲这才意识到,膝盖处破了皮。 干涸的血液,已经与丝袜纤维粘连在一起。 稍稍碰一下,就会牵扯着伤口一阵疼痛。 阎屹洲不禁有些心疼。 他立刻打开医药箱。 先是用消毒水把粘连着丝袜的伤口表面洇湿。 这才一点点将丝袜褪下来。 秦枳看着一脸认真的阎屹洲,心里感觉越发复杂。 这算什么? 他明明已经跟宋嫣然见面了,就意味着他答应了阎明俊的安排。 可他此时此刻,却又无比紧张着她是不是受伤。 甚至还当着宋嫣然的面,抱着她离开。 秦枳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阎屹洲。 不知道他哪句话才是真的。 阎屹洲为她上好药后,又用绷带把膝盖包扎好。 秦枳看着被裹成粽子的膝盖。 五味杂陈。 意识到阎屹洲的视线,正落在自己光裸的双腿上。 她立刻扯着旗袍布料,盖在自己的腿上。 而她的反应也让阎屹洲脸色愈发冷沉。 眼中不悦更甚。 他就知道,秦枳之前所有的主动都是假的。 她从未真心与他发生什么。 现在。 连装装样子都不肯了。 原来,她和四年前一样厌恶自己。 “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我。” 秦枳先是一阵沉默。 喉咙忍到发痛。 她从未讨厌过他。 只怨恨过他。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们就应回到自己原本的轨道,不该有任何交集。 秦枳把心一横。 “阎屹洲,我们放过彼此……” “休想!” 秦枳话音未落,阎屹洲暴怒开口。 简短两个字,秦枳吓的一哆嗦。 片刻后。 阎屹洲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脸上少了愤怒。 却让人看着更加恐怖了。 他俯身,缓缓凑近秦枳的脸,用轻柔如鬼魅一般的声音说道:“跟我划清界限,想都别想,枳枳,既然你讨厌我,那我们干脆就相互折磨一辈子!” 话音落。 阎屹洲离开卧室。 门外走廊传来阎屹洲吩咐佣人的声音:“照顾好秦小姐,伤好之前,哪里也不许去!” 再然后。 门外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秦枳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来到门边,确定阎屹洲已经离开后,这才出来。 “秦小姐,您要去哪里?” 秦枳才一瘸一拐地来到楼下,正要开门出去,身后便传来佣人的声音。 她又加快了速度。 可还是被佣人追上。 佣人霎时拦在身前,并搀扶住她,温声说道:“秦小姐,少爷吩咐过,您伤好之前哪里也不能去。” “我想回家。” 秦枳强调。 佣人一脸为难地继续说道:“秦小姐,您别难为我好吗?我要是放您走了,少爷回来后,不会放过我的!” “……” 秦枳不知该怎么做了。 其实她现在就算出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到秦家。 她光着脚,手机也被人抢了。 满身狼狈。 确实也没办法回去。 思及此。 秦枳没有再难为佣人,乖乖被佣人搀扶着回到卧室。 彼时。 阎屹洲回到夜店。 先前阎屹洲抱着秦枳离开时,秦可欣一行人便准备跑路,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跑,已经被阎屹洲的手下控制在了包间里。 现在几十个人蹲在包间墙角。 有的哭成了泪人,有的浑身哆嗦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有的甚至吓到尿了裤子。 包间里乌烟瘴气,臭气熏天。 堪比人间地狱。 阎屹洲坐在主位上,听完这些人相互检举的事发过程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谁抢了她的手机?” 起先没人敢承认。 但他们全都害怕自己遭到阎屹洲的报复,齐刷刷指向抢走秦枳手机的罪魁祸首。 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年轻男生。 也是秦可欣的同学。 他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心脏蓦地骤停了下,尔后小心翼翼从人群里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秦枳的手机。 他一步步朝茶几跟前走过来,又轻轻把手机放在上面。 才准备收回手时,两只手腕分别被一人攥住。 限制了他缩回手的动作。 此刻他的两只手,被摊平了摁在大理石茶几上。 “我就是……就是跟她开个玩笑……我没有恶意……” “开玩笑?” 阎屹洲嘴角噙笑。 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带着丝丝笑意。 可他没入眼底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阎屹洲随手拿起烟灰缸:“怕什么?我也是在跟你开玩笑啊!” “饶命……饶命……啊!” 随着烟灰缸疯狂落下,包间里瞬间传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直到阎屹洲打累了,才把手里的烟灰缸随手仍在一边。 而被废了双手的男生,被两人拖出了包间。 阎屹洲冰凌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最终。 落在秦可欣身上。 秦可欣顿时一激灵。 她将头埋下去。 以为这样,阎屹洲就不会看到她似的。 “你邀请她来,设计把她送给于凯?” “我……我……” 秦可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阎总,秦枳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我只是觉得……像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家的女儿,实在配不上阎总您……或许……于凯才是良配……” 阎屹洲眼神越来越阴沉。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她做主?” “我……我不是东西……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 阎屹洲朝手下伸手。 手下立刻将他方才扔在茶几上,沾满血的烟灰缸拿过来,递到他手上。 阎屹洲接过烟灰缸。 怒然扬起。 “啊!” 还没砸到秦可欣身上,她便凄惨的叫起来。 身下转瞬是一汪温热的液体。 伴着阵阵骚臭味。 “哈哈……哈哈哈……” 阎屹洲见状,讥笑起来。 “啧啧……秦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阎屹洲手下见老板玩儿的开心,在一旁附和道:“老板,秦二小姐吓尿了!” “嗬嗬……”阎屹洲疯子般的笑着,继续讥诮的说:“我又没说打你,怎么就这副德性了?” 秦可欣羞臊的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阎屹洲眼神倏然冷下来,随吩咐道:“好好给秦二小姐过个……难忘的生日!” 话音落。 阎屹洲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 秦可欣则是一道道的闪光灯包围,尽管她奋力遮挡自己,还是被高清镜头捕捉的异常清晰。 连身下那摊水也拍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些。 秦可欣已经瘫在那汪冷掉的液体中。 阎屹洲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既然你说,你们秦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很适合于凯那样的垃圾,比如你嫁给他好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于凯已经不是个真的男人了。” 秦可欣神色一惊。 阎屹洲接着对手下吩咐道:“通知于家和秦家,秦二小姐和于家小少爷的婚礼尽快举办!” “好的老板!” “什……什么叫不是真的男人了?” 阎屹洲意味不明的笑着。 他手下讥诮的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太监么?” 秦可欣瞬间抽了口凉气! “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秦可欣被人拖出包间。 包间内的众人全都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阎屹洲懒得再搭理他们,随即吩咐道:“教训一下。” 说完,他便离开夜场。 阎屹洲回到自己住处时,天已经蒙蒙亮。 卧室灯开着。 他推门走进来,见到秦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身上没有盖被子。 且还穿着回来时的那件旗袍。 看得出,秦枳根本没有把这里当成家。 阎屹洲将手机放在床头,又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 他缓缓俯下身来。 薄凉唇瓣落在她额头,鼻尖,即将捕捉到她唇瓣时,想起他厌恶自己的模样,猛地停住动作。 他站在床边好一会儿。 想对她说,让她给自己一些时间。 让她等一等。 等到没有人再拿她安危威胁自己的时候…… 阎屹洲收回思绪。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他不需要解释了。 他的枳枳,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他。 他所有的解释,对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他能做的,只有不惜代价,把她留在身边。 阎屹洲又注视了秦枳片刻。 眼底没入一丝坚定。 尔后关了灯。 走出卧室。 卧室门关闭的一瞬,秦枳缓缓睁开眼。 手指不禁抚上额头。 那里还残存着被阎屹洲亲吻过的触感。 因着没有伤及筋骨,秦枳膝盖第二天就消肿了。 破皮的位置结了痂。 但依旧很疼。 稍稍挪动一下,就会有种皮肤被拉扯的痛感。 临近中午的时候,秦枳接到秦信诚的电话。 原本以为秦信诚是准备问她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家,结果被告知,秦可欣与于凯一周后举办婚礼。 秦枳满脸震惊。 “我知道了爸爸。” 秦枳挂断电话。 秦枳问过佣人后,得知阎屹洲在书房里面,便轻轻敲了敲门。 “进。” 她推门进来时,阎屹洲表情明显有些差异。 秦枳正欲开口。 阎屹洲冷声说道:“如果你是想求我放你离开,就可以不用说了!” 说完。 他又垂眸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平日里得心应手的工作,这会儿做起来却无比烦躁。 烦躁的,想要把电脑砸碎。 “秦可欣和于凯的婚礼,是你的手笔?” 秦枳挪进书房,又将书房门关闭。 阎屹洲握着鼠标的手微微僵了一下。 她不是来求他离开的。 “是我。” 秦枳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阎屹洲明明选择了宋嫣然,为什么还要为她做这些? 他也明明知道,她之前的主动都是为了利用他,又为什么帮她出气? 她狐疑的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冷声说道:“你过来。” 声音里夹杂着命令口吻。 秦枳迟疑了下。 发现阎屹洲正打量着自己。 今早让佣人给她送了一件白色衬衫。 穿在她身上,只能遮住私密地带,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大长腿。 这样的穿着说不出的诱惑。 而阎屹洲视线里,正燃着一团火。 秦枳方才急切的想问清楚这件事,忘记自己穿成这样,一时竟有些局促不安。 见她没动,阎屹洲问:“伤口疼?” “没有。”慢慢走是不疼的。 “那就是在怕?有什么可怕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枳抿抿唇。 把心一横,在阎屹洲办公桌前站定。 可阎屹洲却咄咄逼人的说道的:“到我身边来。” 见秦枳不动,他继续冷声说道:“难道你想让我主动?” 秦枳僵在那依旧没动。 明显是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阎屹洲眼底没入一丝阴翳。 他冷嗤着说:“不是想利用我对付秦信诚么,就是这种态度?” 第69章 枳枳,你赢了 秦枳本不想让阎屹洲知道被利用这件事。 可昨晚怒火攻心,言语失了控,竟把最不该挑明的话撕开了摊在两人之间。 现在冷静下来,她指尖发凉。 秦信诚还没有被搬倒,阎屹洲要是一怒之下抽身而退,她谋划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此刻他突然提起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在羞辱她么? 秦枳呼吸微滞,目光细细碾过男人每一寸表情。 可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只有刺骨的冷。 冻得她心口发颤。 秦枳忽然就恼了。 他凭什么生气? 明明是他先和宋嫣然纠缠不清,现在倒摆出受害者的姿态! “阎屹洲,”她扬起下巴,脸上绷着最后一丝尊严,声音有些发紧,“利用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你呢?出尔反尔的是谁?你凭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 秦枳猛地咬住舌尖。 不能撕破脸。 至少现在不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硬生生扯出个笑:“我们和好,行吗?要打要骂随你……” “啪!” 阎屹洲重重一掌拍在桌面,抬眸看向她时,眼底泛起猩红的血丝。 她这副虚伪的模样,比刀还锋利。 “你倒不如拿把刀捅我。” 秦枳浑身一僵。 阎屹洲忽然倾身逼近。 夹杂着烟草味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既然要利用,为什么不利用到底?” 他冰凉的指尖抚上她后颈。 “就像现在——你该哭着说需要我。” 她脊背发凉,身子不由一阵战栗。 “你明明和宋嫣然……” “所以你在意?”他猛地掐住她下巴,“那为什么不敢承认?枳枳,到底我见到的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书房死一般寂静。 看着他摔门而去,秦枳才发现自己满嘴血腥味。 一连几天过去。 秦枳没再见到阎屹洲的人。 回想之前在地下室见到他时的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乱。 她忍不住去问佣人,佣人也不知道阎屹洲的去处。 但她心里绷着一根弦,怎么都拉不下脸去主动给他打电话。 距离秦可欣婚礼还有两天。 秦枳膝盖上的痂也快要完全脱落。 她不能再待在阎屹洲家里。 可外头那些佣人,没有阎屹洲的吩咐,说什么都不肯放她离开。 秦枳回到房间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阎屹洲的电话。 好一会儿才接听。 听筒传出的却不是阎屹洲的声音。 “小仙女,你家阎王爷喝多了!” 这是一道十分陌生的声音。 秦枳甚至还重新确认了一下是不是打错电话,确认无误后,秦枳才问具体位置。 她根据地址来到酒吧,在二楼卡座里面见到了四个身影。 “小仙女,听得出我声音吗,刚刚接电话的是我!” 秦枳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肯定自己不是通过阎屹洲见过这个人。 秦枳看向一边,惊讶的发现陆修尘居然也在。 “陆医生,你怎么也在?” 陆修尘表情无奈。 “听说你们出了点问题,特地飞过来看看他。” 毕竟阎屹洲心理问题还没有完全好,还是会因着各种各样的刺激病发,作为心理医生兼朋友,陆修尘非常不放心。 他看着秦枳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 似是有话要对她说。 却又意识到这里不适合说。 欲言又止的样子。 须臾, 陆修尘给秦枳介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个自来熟是程野,职业赛车手,平时疯疯癫癫的,你把他当傻子就行。” “诶你怎么介绍的,小仙女,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秦枳先是淡笑了下,听到这名字有些惊讶:“你就是程野?” “怎么,你认识我?”程野兴奋的问。 “我同事是你粉丝,经常见她在某抖刷你擦边视频。” “擦……” 程野眼前一亮又一黑。 “咳……”陆修尘忍笑,又接着说道:“那个是苏明澈,他是……” “我知道他,我看过他的电影。” 苏明澈是童星出道,年纪轻轻,却有很多年的表演经验。 是为数不多从小帅到大的实力演员。 苏明澈来了精神,连忙问秦枳看过他哪部电影,感想如何。 “挺好的。” 显然。 秦枳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闲聊上。 说话间,她的视线掠过眼前三个超级大帅哥,落在靠着沙发的阎屹洲身上。 阎屹洲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捏着威士忌酒杯,时不时的摇晃几下。 这动作衬得他手指愈发修长纤细。 这会儿瞧着脸色更白了。 嘴唇也异常红润。 配上那张完美若削的侧脸,以及优越的下颌线,在酒吧幽暗的灯光映照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让人一眼沉沦。 秦枳注意到他下巴上的胡渣,以及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还是那天出门时穿的。 居然邋遢成这样? 看到这么颓废的阎屹洲,秦枳心底瞬间升腾起一股无名火。 立刻冲到他面前。 “阎屹洲,你是因为生我的气,才来这里喝闷酒吗?” 秦枳分明是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却没什么气势。 语气也非质问。 甚至听得出服软的意味。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不论自己是不是利用阎屹洲对付秦信诚,她都不想跟他站在对立面上。 阎屹洲抬眼看她。 眼神有一瞬的恍惚。 像是不敢相信,秦枳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明知道她来这里是心存目的并非真心,可只要见到她,他心里坚硬冰冷的某一处,还是瞬间变得柔软。 “过来。” 阎屹洲朝她伸出手。 秦枳诧异了下,尔后绕过桌子来到他跟前。 将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阎屹洲攥紧她的手,倏然用力,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那张俊脸渐渐凑近。 额前发丝划过她脸颊,薄唇停留在她耳边。 “枳枳,你赢了。” 秦枳神色一滞。 酒吧里有些闹腾,说话时要凑近耳边才能听得见。 那两片薄软的唇瓣,一张一合间,轻轻触碰着秦枳的耳廓。 她身子紧绷起来。 更要命的是,阎屹洲如藤手臂正紧紧缠住她。 当着他三个哥们儿的面,这无比暧昧的姿势,令秦枳倏地红了脸。 “不许动。” 秦枳才挣扎两下,耳边便传来这道低柔霸道的命令。 她只得努力忽视掉那三人的起哄笑闹声。 “能不喝了吗?” 阎屹洲自嘲低笑,薄唇凑近她耳边:“你在管我么?” “是,我在管你!” “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 “女朋友。”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其实,如果不是突然见到阎屹洲与宋嫣然出双入对,他们之间的和谐永远不会被打破。 她会一等到还完债务的那一天。 或许…… 只要阎屹洲不主动分手。 她也不会开口。 这几天她默默想了很多。 她喜欢阎屹洲。 喜欢了很多年。 但四年前那场雨夜,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是秦信诚的出现,让她无视掉这道隔阂,主动提出在一起。 秦枳无法忽视,跟他相处的每一天,自己都是快乐的。 只是每每回想起那些过往,又觉得这份快乐与甜蜜掺了玻璃渣。 许是觉得阎屹洲喝多了,秦枳的胆子也大了很多。 她见阎屹洲没说话,定定的看着他,再次说道:“女朋友的身份,可以管你吗?” 不管阎屹洲身边是不是多了一个宋嫣然。 他们两个之间,只要任何一方没有提出分手,就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至于宋嫣然…… 她相信阎屹洲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阎屹洲微愣,似乎没想到她语气会如此坚定。 丝毫没有被迫的意味。 尔后点点头。 “嗯……非常可以。” “那我们可以回家吗?” 阎屹洲再次乖顺的点头:“嗯……我们回家。” 秦枳有点想笑。 这男人发起脾气吓人的要命,结果稍微一哄就好,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秦枳将阎屹洲手里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才茶几上。 “能自己起来吗?” “嗯。” 阎屹洲依旧十分乖顺,不发脾气的时候像只小猫。 许是喝的有点多,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秦枳连忙扶住他。 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被他砸在了沙发上。 耳边起哄声更加明显了。 “阎屹洲,你起来……” 阎屹洲丝毫不在意他们几个起哄,满眼都是秦枳羞赧的模样。 他故意不起来,眼巴巴的看着秦枳,俊脸在她面前渐渐放大。 “枳枳……我想吃了你。” 秦枳以为阎屹洲只是逗她。 可下一瞬。 薄软的唇瓣,竟真的朝她逼近。 秦枳刚想推拒,手就被他握在胸口,桎梏着动弹不得。 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触感并没有出现。 秦枳睁开眼时,迎上阎屹洲充满笑意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亲你?” 他语气带着点轻挑。 像是看穿了她等待被亲吻的心思,秦枳脸上更热了。 阎屹洲眼神迷离的注视着她,随即说道:“我身上脏死了,这样亲你都不躲?你不嫌弃?” 话音落。 他便踉跄着起身。 把秦枳从沙发上拉起来时,他故意用了点力,直接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那双噙着欲念的眼眸紧盯着秦枳,声音也多了些隐忍克制:“什么时候才能把你……吃干抹净?” 秦枳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 她忙趁机推开阎屹洲,羞赧地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生怕会与别人怪异的目光对撞。 “别闹了,不是说回家么?” “好,听你的,我们回家,回家后……能要你么?” “……” 阎屹洲这家伙。 非要在这种公众场合,问她这么隐私的问题么? 秦枳倏然攥住他手,扯着他往卡座外面走。 其他三人全程看傻眼了。 程野不知死活道:“阎王爷,您刚刚怎么信誓旦旦说,就算来接你也不走?” “滚!” 阎屹洲头也没回。 秦枳忍笑。 两人走出酒吧前,秦枳又听到程野说:“小嫂子,你可是活阎王带给我们看的第一个!” 秦枳把阎屹洲塞进副驾驶室,又细心的帮他把安全带扣好。 坐进车里时,她不禁回想起程野方才说的话。 又忍不住看看坐在旁边醉意朦胧的阎屹洲。 她真是的第一个么? 这么说来,阎屹洲没有把宋嫣然带给他的兄弟们看? 秦枳甩开思绪。 暗骂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两人很快回了家。 秦枳吩咐佣人去熬醒酒汤,然后搀扶着阎屹洲走进浴室。 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习以为常了,每一个步骤都无比自然,全然不会不好意思。 洗过早后。 阎屹洲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秦枳帮他穿好浴袍,又把他摁着坐在了镜子前,开始往他脸上抹剃须泡。 她认真的为阎屹洲刮胡须。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气息落在对方脸上。 阎屹洲看得有些痴。 “好了。” 秦枳才说完,阎屹洲倏然伸手,勾住她腰身,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别闹,脸还没洗呢!” 秦枳挣扎着。 阎屹洲松了手,却不肯放过她:“你帮我。” 这会儿他说话时的气息,还略微有些酒气,声音也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慵懒。 还偶尔带着诱人的气泡音。 秦枳心跳莫名加快。 只是一想到宋嫣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秦枳心里还是别扭的。 她别扭的帮阎屹洲把脸清洗干净。 “好了,我们出……” 秦枳的话还没说完,阎屹洲便再次把她拉进怀里,在她努力挣扎时,突然开口。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跟宋嫣然在一起?” 秦枳身子僵住。 全然忘记了挣扎反抗,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定定注视着阎屹洲。 他是在主动解释?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生气。” 居然提前给她打预防,叫她不要生气。 这就说明他心虚! 秦枳心底再次升腾起一团怒火。 可她还是压下了。 她倒要听听看,阎屹洲打算怎么解释! “你说,我保证不生气。” 生气不存在的。 几天前生气说狠话,差点把金主爸爸得罪没了,今天好不容易哄回来,就算再生气,她也得忍住! 阎屹洲见她态度诚恳,这才开了口。 第70章 拿到秦信诚的头发 “前天晚上,我被阎明俊的人控制,因此没有跟你联系,直到昨晚,我不得已答应他与宋嫣然见面,他才解除对我的限制。” 方才还满心怨怼的秦枳,在听到阎屹洲这番话后,心里的感受只剩下疼惜。 阎明俊那样一个看似高高在上的人,却做过那么恶劣无耻的行径,害得阎屹洲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 阎屹洲定是非常痛恨他的。 可他充其量只是个才崭露头角的枝桠,又怎么能撼动粗壮的树干呢? 秦枳不语。 只是满眼疼惜的看着阎屹洲。 此时阎屹洲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搂着她腰身,将头埋进她怀里。 “枳枳你放心,我已经跟宋嫣然说清楚,我爱的人只有你,我们昨晚见面只是权宜之计,她在配合我演戏而已。” 秦枳听到这些无比惊讶。 宋嫣然居然愿意配合阎屹洲演戏? 阎屹洲见秦枳不语,接着说道:“枳枳,你真的没有爱过我么?” 秦枳那些话字字句句像是刀子刺穿他心窝。 几天过去,仍是无法释怀。 秦枳嘴唇蠕动了下。 正要开口,阎屹洲却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的答案,连忙打断了她。 “不用说了,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放手,我们之间,我爱你就足够了!”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阎屹洲原本低落的语气便的强硬又霸道。 同时搂住她腰身的力道也倏然加重。 他下定决心要把秦枳禁锢在身边的。 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喝过醒酒汤后,阎屹洲便睡下了。 秦枳躺在旁边怎么也睡不着。 想要回到秦家的话,也没找到机会说。 秦枳过了几天清净日子。 相比之下,秦家三口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起先夫妻俩质问秦可欣,为什么阎屹洲突然会逼着她嫁给于凯,秦可欣怎么也不肯说,只一味的在房间里抹眼泪。 那晚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可她还是无法忘记阎屹洲如阎罗一般可怕的模样。 从前见他在秦枳面前无比温和,就忽略了他活阎王的名号,秦可欣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活阎王的手段。 哪里还敢说? 可是婚期将近。 眼见着距离婚礼已经不足两天的时间,秦可欣一想到自己就要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垃圾,就满心委屈。 在又一次父母的逼问下,她才泣不成声的把那天晚上设计秦枳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信诚闻言。 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秦可欣鼻子,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来:“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秦信诚算计了半辈子,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白痴的女儿!” 顾欢颜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秦信诚,你什么意思?你生不出这么蠢的女儿,难道是我的原因吗?” 秦信诚这会在气头上,丝毫没惯着顾欢颜,愤懑道:“娘蠢蠢一窝,这话一点毛病没有,可欣要是有秦枳一半的心眼子,也不至于做出这么蠢的事情!” 听到这话顾欢颜更是满脸怨怒,阴阳怪气地说道:“秦枳有点小聪明是不假,你得意什么,她聪明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顾欢颜见秦信诚破防,继续阴阳怪气。 “果然头低久了,腰杆子想直都直不起来,我看你就是王八没当够,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贱人?” “秦枳是聪明不假,可也不见得是随了她那个妈,她妈要是真聪明,也不至于被你耍得团团转,连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都保不住!我看啊,秦枳多半是随了她……” “住口!” 秦信诚再也听不下去,狠狠掴了顾欢颜一巴掌。 顾欢颜被打蒙了。 “秦信诚你居然又跟我动手?” 自打秦枳出现后,秦信诚已经不止一次跟她动手。 顾欢颜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说话间,她就扑上去,尖尖的杏仁甲狠狠往秦信诚脸上招呼! 秦信诚被挠狠了,用力推开顾欢颜,扬起巴掌又是一耳光。 眼见着两口子越打越狠。 秦可欣在一旁哭唧唧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打了,我后天就要嫁给一个太监,你们倒是给我想想办法啊!” 闻言。 两口子这才停手。 他们像是看仇人似的,狠狠注视着对方,恨不得用眼刀从对方身上剜块肉下来。 顾欢颜心疼女儿,思索片刻,率先说道:“现在这种时候,只能去求秦枳那个小贱人了!” 说话间,母女俩不约而同看向秦信诚。 “你们看我干什么?要求你们去求,我可没脸去!” 祸都是秦可欣惹出来的。 她这么一闹,秦家公司与九天集团的合作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 这几天秦枳没回来,定是在气头上。 故意出去躲清静了。 如今,公司的生死存亡都落在秦枳手上,他哪里还有闲心为了秦可欣的婚事去碍秦枳和阎屹洲的眼? 哪怕秦氏集团有秦枳的股份,可要是把人彻底得罪,阎屹洲也未必瞧得上那点儿损失。 秦信诚这会儿焦头烂额。 看到顾欢颜与秦可欣这对母女就心烦。 “都是你给惯得!” 秦信诚说完这句,便愤慨地出了家门。 秦可欣见状一脸惊慌,用求助的目光看着顾欢颜。 “妈,我真的要嫁给于凯那个废物吗?” 顾欢颜气归气。 可秦可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哪里愿意看着她往火坑里面跳? 可是秦枳…… 她是真拉不下脸去求。 “妈?” 耳边是秦可欣哭唧唧的呼唤声,顾欢颜把心一横,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找秦枳!” 秦可欣愣了一下。 “我……也要去吗?” “你当然要去了,祸是你惹出来的,你去才最有诚意!” 秦可欣一脸为难。 阎屹洲太恐怖了。 单单想着那晚,他发疯似的拿烟灰缸,把好好一双手砸成烂泥的样子,秦可欣就忍不住后背发凉。 “别哭了,赶紧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找秦枳!” 耳边传来顾欢颜的催促声。 秦可欣有万般不愿,也还是犹豫着应了下来。 母女俩才从屋里出来,就见到秦信诚坐在车里抽烟。 神情烦躁。 母女俩脚步微顿。 秦信诚烦躁地说道:“还不快点上车,你们知道阎屹洲在哪里吗?” 母女俩闻言,连忙上了车。 秦可欣感动的快要哭了:“爸爸,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这不是废话么。 哪有人不爱自己亲生骨肉的? 一家三口很快来到阎屹洲所住小区外面。 可这是高档住宅区,外人不允许进入。 一家三口被拦在外面。 秦信诚在路上就不停的给秦枳打电话,直到这会儿,十几通电话打过去,始终没人接听。 秦信诚又接连试了几次。 一家三口齐整整地盯着手机屏幕,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在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之后,秦枳终于接听。 “枳枳,是我,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电话里传来秦枳充满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啊爸爸,手机刚刚没在身边,您打这么多通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爸爸是想跟你说说……你妹妹的婚事……” “您昨天早上不是通知我婚期了吗?您忘了不成?” “不是说这个,是……想让你劝一下阎总,取消可欣跟于凯的婚事……” 秦信诚踌躇着说完。 电话那边是一片寂静。 一家三口再次屏气凝神。 须臾。 秦枳说道:“爸爸,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秦枳随即说道:“难道您忘了吗,于凯的爸爸可是秦氏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如果您因此得罪了于家,势必对秦氏造成重创。” “……” 秦信诚拿着手机的手倏然一抖。 手机霎时掉在车内夹缝中。 顾欢颜慌忙去捡。 她祈求地对秦枳说:“枳枳,阿姨求你,放可欣一马,你让阿姨做什么都可以!”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帮我求一下阎总吧,他最听你的话了!” 秦枳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我放不放的问题了,你们仔细想想,这几天于家可是默许了这门婚事,现在你们说什么都不肯嫁,于家会怎么想?于总的手段我可是也有所耳闻,阎屹洲就算再厉害,手也伸不了那么长。” 一家人挂断电话后,都瘫坐在车厢里。 婚礼如期而至。 秦枳作为秦可欣的姐姐,自然会参加婚礼。 阎屹洲有事耽搁,没跟秦枳一同到达婚礼现场。 一对新人入场。 秦可欣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掩饰不住一副苦瓜相。 而她身边的于凯,走路很奇怪,两条腿分得很开。 一瘸一拐的样子。 有些滑稽。 秦枳回想那晚狠狠踢了于凯一下的事。 难道给踢坏了? 应该没那么寸吧? 就在这时,秦枳看到人群里一道熟悉的婀娜身影。 居然是宋嫣然。 她竟然也来参加了婚礼。 而在她旁边,是一个身高一八几,长相与阎屹洲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该不会是那位跟于凯有些交情的阎家二少爷吧? 看来于家的威望的确不小。 居然连阎家和宋家的人也来参加婚礼了。 秦枳转开视线。 不经意就见到在t台下面抹眼泪的顾欢颜。 站在她身边的秦信诚则是一脸的强颜欢笑。 一想到十几年前,他们两个背着梁雅静苟且厮混的事情,秦枳就觉得痛快。 这是他们应得的! 婚礼流程很快走完,宾客们也已入席。 秦信诚被人拦着敬酒,恭喜他能跟于家成为亲家。 他脸上笑得春风灿烂。 心里却在滴血。 谁都知道,于家的小儿子不学无术。 家里产业是不少,可他却只拿着很小一部分干股罢了。 而他手里的那点钱,也大多被他挥霍一空。 女儿嫁给这样的人,这辈子就完了。 更让人悲痛的是,于凯如今已经不能人道…… 想到这里,秦信诚就心疼的要命。 秦枳故意来到跟前,提醒秦信诚注意表情管理。 他心里恨死了秦枳,可还是听话地假笑起来。 这时。 于家长辈过来,要与秦信诚干一杯。 秦信诚连忙拿着酒杯迎上去。 秦枳不经意伸出脚。 秦信诚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跌去。 “爸爸小心!” 秦枳立刻伸手,作势要去扶他,却只薅下一撮头发。 趁着大家都看向秦信诚时,她将头发塞进手包里。 这才上前搀扶。 “爸爸您没事吧?” 秦信诚这会儿气得要爆炸,可碍于场合,还是虚伪的说没事。 任由着秦枳把他搀扶起来。 因着这件事,几乎吸引了全场大半人的目光。 秦枳才找个地方坐下,便有一道高挑的倩影来到跟前。 “你是秦枳。” 秦枳抬眸,正巧迎上宋嫣然一双黑亮的眼。 以及她脸上淡淡的毫无攻击力的笑容。 上次见到她,是在夜店里昏暗的环境下。 只知道她漂亮,却没有现在看得这样清晰。 她的美不只是优越的长相,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不容亵渎。 秦枳有一瞬的恍惚。 正常情况下,在她与宋嫣然之间做选择,应该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宋嫣然吧? 这一刻秦枳甚至是有些自卑的。 她在打量着宋嫣然的同时,宋嫣然也在打量着她。 “我可以坐这里吗?” “当然可以。” 宋嫣然随即坐下。 秦枳静静的看着她,表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心里却有些抵触。 秦枳开门见山的问道:“宋小姐,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关于阎屹洲的?” 秦枳等待着宋嫣然的回应。 同时也在害怕。 她觉得宋嫣然来者不善。 如果宋嫣然说,让她离开阎屹洲的话,她该怎么回应? “是的。” 宋嫣然很干脆。 秦枳心底莫名颤了一下。 她不喜欢被动。 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宋嫣然淡然一笑。 “屹洲说,你们那天在一起,只是为了给家里长辈一个交代,谢谢宋小姐,肯配合屹洲演这出戏。” 宋嫣然微微怔了一下。 阎屹洲居然连这个也跟秦枳说了。 看来他们两个真的感情很好。 宋嫣然脸上闪过一丝挫败。 随即说道:“秦小姐,你有没有想过,阎屹洲若想在阎家立足,他需要的并不是爱情,而是一个能在事业上给予他帮助的人?” 第71章 司机还在…… 宋嫣然这番话说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着秦枳的心脏。 呼吸也跟着一滞。 宋嫣然说的一点也没错。 阎屹洲的出身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想在如此庞大的家族里面立足,单单靠阎老爷子的宠爱是远远不够的。 他需要更多倚靠和支持。 相比之下,宋嫣然这样的财阀千金,才真正适合阎屹洲。 “秦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你也该明白,阎屹洲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吧?” 秦枳深吸口气。 缓缓垂下眼皮,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当她重新抬眼看向宋嫣然的时候,眼中满溢着坚定,语气不卑不亢:“阎屹洲是成年人,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需要旁人给他做选择,我没有资格,宋小姐你——也没有资格。” 闻言。 宋嫣然勾起唇角,淡淡地笑了笑:“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 阎家二少阎弛骁迎上宋嫣然,目光瞟了眼不远处的秦枳,说道:“你不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像吗?” 宋嫣然眉头微蹙。 下意识看向秦枳的方向,却见到阎屹洲已经朝那边走去。 她收回视线。 神情自若地一笑:“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旁观者清。”阎弛骁接着说道:“你家世好,长得也和秦枳有几分相似,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何不利用一下?” 宋嫣然眉心蹙的愈发紧。 尔后抬高了下巴,一脸傲娇地说道:“我堂堂宋氏千金,什么男人找不到,干嘛为了阎屹洲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况且…… 用手段得到他的人,也未必得到他的心。 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她家世好,人长得漂亮,个人能力也不差,本该有大好的人生,何必用手段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宋嫣然白了阎弛骁一眼:“果然近墨者黑,以后少跟于凯那种人来往,都把你给带坏了。” 说完,宋嫣然便踩着高跟鞋离开。 背影也透着傲娇。 阎弛骁站在原地,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于凯那种人就瞧个乐子,谁跟他交心啊?” 这边。 阎屹洲瞥了眼走远的宋嫣然,危险的眯缝起眼:“她来跟你说什么了?” 秦枳淡淡一笑:“没什么。” 阎屹洲哪里肯相信? 宋嫣然与秦枳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突然遇到一起,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说? 见秦枳不说实话,阎屹洲也没再追问。 随即语气坚定的说道:“枳枳,联姻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但你得答应我,不要被任何人说的话左右好吗?” “好,我答应你。” 应道秦枳肯定的答复,阎屹洲紧张的情绪这才放松下来。 不远处。 秦信诚与顾欢颜两口子,看着秦枳与阎屹洲坐在一起,无比温馨的画面时,别提心里有多堵得慌。 可碍于阎家的势力,又丝毫不敢怠慢。 突然。 秦信诚见到坐在角落里的阎弛骁,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婚宴结束后,秦枳坐上了阎屹洲的车。 之前住在秦家的绝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拿到秦信诚的生物检材。 现在目的已经达到,秦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 秦枳从手包里拿出那几根被装进小密封袋的头发。 递到阎屹洲面前。 无需她多说,阎屹洲看到这几根头发的瞬间,就已知晓这是谁的。 他接过密封袋。 “我这就吩咐人到家里取,争取早点出结果。”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 见秦枳语气踌躇,阎屹洲立刻洞悉她的心思,温热大掌轻轻握紧她的手。 “枳枳,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你身边还有我。” 秦枳静静看着阎屹洲。 心里的感觉很微妙。 宋嫣然的话回响在脑海中。 她当着宋嫣然的面,丝毫没有怯场,可这会儿面对阎屹洲时,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思绪很复杂。 “怎么了枳枳?” “没什么,谢谢你阎屹洲。” “不许跟我说谢字。” 秦枳见阎屹洲不悦,忙又说道:“好,以后不说了。” 阎屹洲脸上不满这才散开。 他握着秦枳的手又加重了几分。 酒精的关系,他掌心很是炙热,就连看着秦枳的眼神也充满了灼热的气息。 整个后排座椅被暧昧包围。 脑海中是方才的婚礼现场,以及秦可欣和于凯交换戒指,宣读誓言的画面。 阎屹洲不由往秦枳身边凑了凑。 而他掌心灼热的温度,正源源不断过渡到秦枳身上。 “司机还在……” 秦枳轻声提醒。 可阎屹洲丝毫没在意,距离秦枳更近,直接把她逼到靠近车门的一角,伟岸身形像是牢笼一般将她禁锢在角落里面。 秦枳心跳蓦地加快。 呼吸间,尽是阎屹洲的味道。 是他独有的,夹杂着酒气与野性的味道。 “枳枳,我们何时也能举办婚礼?” 秦枳心口一颤。 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突然听到阎屹洲这样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宋嫣然那番话不合时宜的再次出现。 心口像是淤积了什么,不上不下就卡在那里,异常难受。 秦枳伸手抵住阎屹洲下压的身体。 “你喝多了。” “你真觉得我喝多了么?”阎屹洲反问,忽又想起阎家那边的压力,自嘲一笑,“的确……看来我真的喝多了。” 说完,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一路无言。 秦枳下意识往他的方向瞥一眼,发现他单手撑着窗框,正看向车窗外倒退的风景。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很快回到阎屹洲的住所,私人医生已经恭候多时。 阎屹洲将秦信诚的几根头发交给医生,并让他调取李梅的dna同时做比对。 秦枳第二天晚上拿到结果。 结果显示,她与秦信诚没有血缘关系。 而李梅,的确是秦信诚的亲生女儿。 这就说明,李梅说的话都是真的。 秦枳握着检测报告的手蓦然用力,指节被捏的翻了白。 她咬紧牙根说:“秦信诚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不惜耗费那么多年,最终独吞我妈妈的财产,还害得她险些自杀身亡!” 阎屹洲温柔的握着她的手,眼底没入一丝狠戾:“枳枳,你想让我怎么对付他?” 秦枳狠狠吞咽了下,愤恨道:“我要夺回我妈妈的一起,要让那个害了我妈妈的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梁雅静没死是她命大。 不能因为她没死,就觉得秦信诚没有谋财害命! 他们一家就是吃人血馒头的恶鬼! “好,我这就去办。” 阎屹洲说完,便要打电话吩咐人。 秦枳立刻拦住他:“这件事不需要你出面。” 阎屹洲骏眉一拧。 明显的不高兴了。 秦枳眼神复杂的看着阎屹洲。 他已经为她做了够多了,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是不惜一切代价擦着红线的。 秦枳绝对不能再让阎屹洲为她这么做。 秦枳轻轻拥住阎屹洲,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方才还满脸不悦的大男生,突然之间眉头舒展,一脸惊喜的看着秦枳。 “我有更好的办法。” 秦枳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没入一丝掩饰不住的阴翳。 她不仅要让秦信诚付出代价,还要拿到秦氏所有的股权! 秦枳收回思绪,转而看向阎屹洲:“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枳枳你说。”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当年秦信诚转移资产的证据。” “没问题,我尽快给你回复。” 秦枳深吸口气。 她不是秦信诚的女儿,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她又不免好奇,她的亲生父亲会是谁? 哪怕秦枳没说,阎屹洲也大概猜到她在想些什么。 回想秦枳曾说过亲情重要的话,他在一旁坚定又温柔地说道:“枳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找到亲生父亲!” 秦枳语气急切:“不要!” “怎么了枳枳,为什么不要?” 秦枳轻轻地抿着唇。 上初中那会儿她曾贪玩,看过秦信诚与梁雅静的结婚证,结婚日期她还记得。 两人成婚半年后,梁雅静就生下了她。 当时她还因此问过梁雅静,梁雅静却闭口不言。 那时候秦枳只觉得是爸妈感情好,婚前就有了她,现在想来,梁雅静是带球嫁给秦信诚的。 若梁雅静深爱那个人,或是她过的幸福,又怎么会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嫁给秦信诚? 秦枳已经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就是个背信弃义渣男! 那样的父亲她才不想要! 秦枳咬着牙根,心里诅咒那些坏人全都下地狱! 她气鼓鼓的模样落入阎屹洲眼里,竟觉得这样的她无比可爱。 他轻轻将秦枳拥入怀里,说道:“枳枳,不然我们回国吧。” 秦枳点点头。 回国也好。 秦信诚这里,自会有人来对付他。 阎屹洲定了两天后晚上飞往国内的机票。 司机驱车前往机场时,竟然遇到临时施工,道路被封锁住了。 “我出门前明明查了一下道路信息,没有提示这里施工啊?”司机疑惑的嘀咕着。 阎屹洲问:“临时换路来得及么?” “不确定,我只能尽力赶!” 阎屹洲靠着后排座椅,似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烦躁地扯了扯衬衣领口。 “快点调头!” 第72章 把秦小姐扔进海里 阎屹洲一声令下,司机连忙打方向盘。 还没来得及完成调头,就发现周围已经被几辆黑色的轿车围住,他们的车根本开不出去! 秦枳看到这场面蓦地慌了神。 下一秒。 温热大掌攥住她冰凉的手。 “枳枳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阎屹洲这话才说完,几辆车的车门打开,分别下来几名魁梧高大,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 发达的肌理在西装布料下若隐若现。 一看都是练家子。 秦枳反握住阎屹洲的手,指尖更凉了。 司机锁了车门。 可这并不是个办法,他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车里。 其中一名黑衣男人来到车边,毕恭毕敬地弯下身,敲了敲车窗。 阎屹洲将车窗落下。 黑衣人又恭敬地向阎屹洲转达老板的意思:“三少爷,先生吩咐,请您和秦小姐去家里做客。” 阎屹洲愤懑地咬紧了牙根。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不要动秦枳!” 黑衣人面露难色,表面上恭敬,却不是听命于阎屹洲,只得说道:“抱歉三少爷,先生的吩咐我不能违背,有什么话,还请您当面跟先生说吧。” 秦枳知道阎明俊想要见自己的原因。 无非就是让她离开阎屹洲。 她也知道阎屹洲为什么不想让她见阎明俊。 秦枳不想让阎屹洲为难。 秦枳随即说道:“我没事的,我们被困在车里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当面说清楚。” 阎屹洲拉着秦枳手的力道又紧了紧。 那双黑眸深深凝视着秦枳的眼睛,说道:“枳枳,那你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坚定的跟我站在一边,好吗?” 秦枳迟疑了。 她何德何能,让阎屹洲不惜对抗家族,也要跟她在一起? 她不觉得自己值得阎屹洲这样做。 “枳枳?” 阎屹洲透着几分急切的声音在身侧传来,秦枳回过神,说道:“我答应你。” 得到秦枳的回应后,阎屹洲才打开车门。 两人分别从两侧下车。 秦枳被带上其中一辆车时,阎屹洲立刻就要跟着坐进车里,却被黑衣人拦住。 “对不起三少爷,您不能坐这辆车。” “为什么?” 阎屹洲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底透着几分疯戾,仔细看,还能看到几条红血丝。 他此时的情绪几近爆发的状态。 黑衣人见他这样,被吓了一跳,可他们毕竟是听命于阎明俊的,两边都得罪不起。 “三少爷,这是先生的吩咐,我们不敢违背……” “我管他什么狗屁吩咐,我就要跟枳枳乘同一辆车,要是你们不同意,今天就别想带我们走!” 阎屹洲疯子似的说着,眼神里透着狠。 可当他转身就要上车时,还是被黑衣人拦住。 这些人虽是表面上无比恭敬,却没有一个人肯听他的。 关键他们人多势众。 就算阎屹洲要奋起反抗的话,也根本没有胜算。 阎屹洲疯起来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他啥时候动手,朝着拦住自己的人就是一拳。 那人明明身材魁梧健硕,在阎屹洲一拳下,还是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最终瘫坐在地上。 鼻子以下血淋淋一片。 立刻有人上前来拉住阎屹洲,他发疯一般与这些人扭打起来。 “别打了!” “快住手!” 秦枳被吓坏了。 她不是第一次见阎屹洲打架,却是第一次见他跟这么多人打。 明摆着这些人都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又全部都是听命于阎明俊的打手,阎屹洲就算再这么能打,也根本占不到便宜。 最终结局还是一样的。 “阎屹洲,你不要再打了,我害怕!” 这句‘我害怕’果然奏效。 阎屹洲霎时停了手。 他连忙来到秦枳跟前,用那双沾了血的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擦去她脸颊上的泪。 一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吓你。” “阎屹洲,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 闻言。 阎屹洲脸上的歉意更甚。 “枳枳,我是不是很没用?关键时候无法保护你……” 秦枳搂住他脖子,轻轻吻住他的唇。 “阎屹洲,你很好。” 阎屹洲深深凝视着秦枳,言语坚定的说道:“枳枳,别怕,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秦枳知道阎屹洲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担心阎明俊会对她不利。 而他的承诺,秦枳是相信的。 秦枳说:“知道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们都会在一起。” 阎屹洲轻轻吻了下秦枳的额头。 须臾。 他眼神凶狠的对黑衣人说:“你们最好不要动她,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墨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 “请三少爷放心,秦小姐是先生的贵客,也是您在意的人,就算给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伤害秦小姐!” “最好如此!” 阎屹洲眼神里透着阴戾。 秦枳落下车窗,与阎屹洲对视一眼,仿佛在用眼神安抚着他早已慌乱的情绪。 秦枳起先还能看到载着阎屹洲的那辆车,跟在自己的车后面。 而在她下意识观察了车内情况后,再次抬眸看向后视镜时,已经不见那辆车的影子。 看向前方时也没有。 秦枳不免有些心慌。 这是要把他们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吗? 虽说方才黑衣人信誓旦旦的答应阎屹洲,不会伤害她,可这一刻坐在陌生的车里,身前身边还分别坐着两名黑衣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 尽管她表面维持着淡定自若的模样,心跳已经紧张的开始飙升。 不知过去多久。 秦枳被带到一栋沙滩别墅。 远远就能见到矗立在海面的灯塔,咸咸的海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却丝毫不觉惬意。 只有对未知的恐惧。 秦枳被带进别墅大厅。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鬓边有少许白发。 不难猜到,这就是阎屹洲的生父——阎明俊。 “先生,秦小姐已经请过来了。” “嗯。” 男人沉声应了一下。 尔后。 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小姐,请坐吧。” 秦枳绕过沙发,来到阎明俊面前。 并未落座。 “不知阎先生找我过来,是因为什么?” 对面坐着的男人是在整个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的名声比活阎王还有过之。 任谁见了他,都会是衣服惧怕且小心翼翼的模样。 偏偏站在自己面前二十出头的小丫头,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阎明俊不禁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尔后眉头微微蹙起。 “秦小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 秦枳懵了一下。 当初第一次见到阎老爷子的时候,就曾听他那样说过。 秦枳并不觉得,自己能与除阎屹洲之外的阎家人,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阎先生说笑了,我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子,怎么能有机会见到您这样的人物呢?” 这倒是。 阎明俊随即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秦小姐还是坐下说话吧。” 秦枳随即坐下。 秦枳坐下后,阎明俊依旧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眼神丝毫不加遮掩。 秦枳被盯得很是别扭。 这眼神丝毫不像是长辈该有的眼神,倒像是跟于凯一路的龌龊垃圾。 阎屹洲居然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也不难看出,阎屹洲母亲,当年定是着了他的道,最终未婚生子,落得自杀身亡的悲惨下场。 阎明俊打量了秦枳片刻,说道:“秦小姐,你应该知道,凭你的出身,这辈子都进不了阎家的门,屹洲是注定要与宋家联姻的,而你的存在,让联姻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很不应该啊!” 阎明俊声音低沉。 语气里带着点阴狠。 一阵海风吹过,秦枳竟忍不住哆嗦了下。 阎明俊点燃一根雪茄,轻轻吸了一口,袅袅的烟雾被流动的海风带到秦枳周围。 呛得她轻咳了一声。 须臾。 阎明俊瞥了眼茶几上的支票,说道:“只要你肯离开屹洲,这张空白支票随便填。” 秦枳垂眸瞅了瞅。 眼神里透着几分不屑。 “如果我说,我不要支票呢?” “哈哈哈……” 阎明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止了笑声,看向秦枳的眼神里充满阴鸷。 “方才秦小姐进来的时候应该已经看到了,别墅外面就是一片海,如果我让人把秦小姐扔进海里,或许用不了一晚,就被水里的那些鱼吃的骨头都不剩,就算剩下几块残渣,也会被湍急的海浪卷走,秦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了吧?” 阎明俊以为这话会把秦枳吓住。 可坐在他对面的秦枳,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没因着这些话感到害怕。 秦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如果阎先生想要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以有无数种方式,”秦枳微顿,瞅了瞅茶几上的支票,接着说道:“只怕,这张支票有命拿也没命花,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嗬,你倒是胆子大!” 阎明俊危险地眯起眼,随即起身,走到秦枳身后,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俯下身来。 在秦枳耳畔说道:“屹洲是注定要与宋家联姻的,而你的存在,对屹洲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不允许有任何变故出现!” 第73章 命悬一线 秦枳心底一颤。 她已经料想到自己即将被扔进海里,被无数条凶猛的肉食鱼类疯狂啃食的宿命。 可她不想认命。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秦信诚遭到报应。 她还答应了阎屹洲,无论何时,都要坚定的选择他。 秦枳紧紧地攥着掌心,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里面。 她用疼痛来驱逐心底的恐惧。 那张精致的脸上,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 她忽然勾唇笑了。 这笑容让整个大厅都染上一丝诡谲的气息。 明明正在面对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正在面临着死亡威胁,她本该哭哭啼啼,一边流着泪,一边向阎明俊恳求饶命。 可她偏偏就没有这么做。 “你笑什么?” 阎明俊有种威严被挑衅的感觉。 他高高在上习惯了,第一次见到没把他权威放在眼里的女孩子时,难免会恼羞成怒。 秦枳嘴角笑意再次加深。 “阎先生,我想……在您把我扔进海里之前,有必要告诉您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秦枳不紧不慢地说道:“您大概不清楚,您的儿子阎屹洲,究竟有多在意我,如果我死了,您觉得他会如您所愿迎娶宋家千金呢,还是会陪着我一起去海里喂鱼呢?” 方才还一脸上位者姿态的阎明俊,脸色立马垮了下来。 带秦枳来这里的手下随即说道:“老板,方才把秦小姐请回来时,少爷发疯,打伤了几个人。” 闻言。 阎明俊眼底的愤懑掩饰不住。 想不到他竟能生出这么一个恋爱脑的儿子来! 阎明俊阴狠的看着秦枳,讥诮地说道:“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可你别忘了,现在主动权在我手上,我能让他为了你跟宋家千金见面,就也能让他为了你跟宋家千金联姻!” 秦枳神经一滞。 阎屹洲答应与宋嫣然见面,竟然是为了她…… 她还因此与阎屹洲大吵一架。 想到这里,秦枳就满心的懊悔。 阎屹洲听到她说那些狠话时,得有多伤心啊? 这时。 阎明俊的手机骤然响起来。 手下立刻将手机递给他,一边恭敬地说道:“先生,是三少爷的电话。” 阎明俊瞅了秦枳一眼,随即接过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阎屹洲疯子似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 “我警告你,如果秦枳少一根头发,你也别想如愿,我会陪着她一起死,不信你可以试一试,看我会不会这么做!” 阎明俊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冷着一张脸说:“阎家教你这么多年的规矩,就是让你毫无尊卑的跟老子说话吗?” 电话里传来阎屹洲的冷笑。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一天,就注定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阎屹洲微顿,疯戾的一字一顿道:“若秦枳安然无恙,我们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她若有事,我会跟你同归于尽!” 阎明俊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紧。 阴冷目光转而看向秦枳,看得出他在拼命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阎明俊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阎家大少爷——阎旭尧。 另一个便是阎屹洲。 五年前阎旭尧意外去世,眼见着庞大家业就要落在他弟弟一脉的手里。 阎明俊作为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家族产业落入弟弟手里? 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又将这件事告知给父亲阎振海。 阎家这样庞大的家业,最忌人丁不旺,阎振海得知这件事后难掩悦色,立刻派人找寻阎屹洲的下落。 四年前终于找到他,并把他带回阎家,当做继承人来培养。 他聪明的像个天才,学什么都很快,深得阎振海的欢心。 阎明俊这个亲爹自然也为之骄傲。 只是…… 阎屹洲从见面的那天起,就跟他八字不合,事事都要与他对着干。 这几年来,他们父子间的感情疏离也就算了吗,阎屹洲还把他当仇人似的怨恨着。 如果不是看在阎屹洲是他唯一的血脉,他才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有阎屹洲在,他将来才不至于被弟弟一家吃绝户。 可阎屹洲毕竟才回来四年,在阎氏家族内部并没有太多自己的势力。 要想快速拿到更多资源,只能借助与宋家的联姻。 他必须逼阎屹洲一把,决不能让老二家的阎弛骁捷足先登! 阎明俊曾不止一次给阎屹洲灌输这些思想。 让他愤怒的是,阎屹洲才不管这些,他一门心思只想着回国。 阎明俊实在拗不过阎屹洲,才在阎屹洲归国前夕,给了他一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必须回来与宋家千金见面。 如今期限已到,阎屹洲却一心扑在秦枳这个搬不上台面的女人身上。 把答应他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着实令他愤慨! “把电话交给秦枳,我要确定她的安全!” 阎明俊捏着手机的力道再次紧了紧,眼神阴戾的好似要杀人。 可他在阎屹洲强硬的态度下,还是败下阵来,将电话递给了秦枳。 “阎屹洲。” 听到秦枳的声音后,阎屹洲疯戾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他安抚道:“枳枳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我不怕。” 秦枳的声音很平静。 她听出阎屹洲紧张的语气,反过来安抚道:“你放心,我没事,阎先生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 “那就好,枳枳,等我!” “好,我等你。” 说着这些时,秦枳鼻翼微酸,眼眶也泛起温热的感觉。 她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命离开这里。 阎明俊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要想让一个普通人在世界上消失,实在太简单了。 “阎屹洲……” 秦枳压制着心底的恐惧,轻轻唤了一声。 “枳枳我在。” 秦枳忍着哽咽,喉咙疼得发紧:“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枳枳我爱你,和四年前一样真挚。” 在面对阎明俊这样的危险人物时,秦枳都能做到表面上毫无波澜,可听到阎屹洲这番话后,秦枳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滴泪水溢出眼眶,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滑落。 手机霎时被阎明俊夺走。 汇聚在下巴的泪珠儿也霎时滚落。 秦枳在心底默默说着:“阎屹洲,如果我们还能活着见面,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耳边传来阎明俊凌厉的声音:“你听到了,她现在是安全的,可你若是一意孤行的话,我就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了。” “你敢!” “嗬……儿子,你也不妨试试,看我敢不敢?” 说完,阎明俊便挂断电话。 阎屹洲愤懑的嘶吼声,也随着电话被挂断戛然而止。 阎明俊将手机递给手下,转而看向秦枳。 “秦小姐,如果你真爱屹洲的话,就该为他考虑,是想让他和你一样做个社会底层,每天看人脸色行事,还是想让他做人人仰望的阎氏继承人?全在你一念之间。” 秦枳不语。 阎明俊继而又说:“你也看到了,屹洲暴躁易怒,做出过不少过激行为,要不是有阎氏家族为他兜底,等待他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弄死别人,要么别人弄死他,你想看到哪一样?” 闻言。 半晌未言语的秦枳突然抬眸看向阎明俊,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不清楚么?” 阎屹洲那么聪明伶俐的男孩子,哪怕是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里面,他也会是一个无忧无虑、阳光开朗的大男生。 可他的人生经历,早已经不允许让他成为那样的人。 他经历了那么多人生至暗时刻,无异于从地狱里走出来,这样的他没有变成真正的疯子已经是奇迹。 阎明俊怎么有脸再提及阎屹洲情绪不稳定这件事? 阎明俊被秦枳质问的哑口无言。 他静默片刻,恼羞成怒的说道:“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阎明俊便气恼地离开。 别墅内外都有人把守,秦枳根本逃不出去。 来这里的路上,她的手机就被收走,报警也是不可能的。 秦枳起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来不知不觉就歪在上面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秦枳在睡梦中被渴醒。 起来后便开始找水喝。 可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就连厨房里的水龙头也是干涸的状态。 秦枳只得问把守的人:“能给我一口水喝吗?” 黑衣男人垂眸看看秦枳,语气不善的说道:“先生吩咐,秦小姐答应离开少爷的话,才能喝水吃东西。” 秦枳深吸口气。 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 又不知过去多久,天色渐渐亮起来,秦枳也有些饿了。 期间秦枳挺过去几次。 直到第二天下午,秦枳又一次感觉到饥饿,并且这种感觉比之前更加强烈。 伴着强烈饥饿感,秦枳开始头晕眼花。 身上也开始盗汗。 她意识到是自己低血糖犯了。 她踉跄着来到黑衣人跟前,说道:“能把我的包给我吗?” “不能!” 黑衣人的回答十分干脆。 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秦枳强撑着继续说道:“大哥,我低血糖犯了,我只是想吃一块糖。” “阎先生交代的事我不能违背,秦小姐,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阎先生的话,尽快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别再想着耍什么花样了!” 黑衣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在他看来,一个正常人,饿个三两天完全没问题。 加之阎明俊的命令不能违背,他觉得秦枳就是在故意装可怜、博同情。 “大哥,我没有装可怜,我真的是……低血糖犯了……求你……求……” 第74章 四年前那个雨夜,你为什么…… 秦枳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因着强烈的晕眩感倏然倒在地上。 黑衣人见状,连忙蹲下身查看情况。 见她还有呼吸,便拍着她的脸颊,不客气地说:“哎,醒醒,别再装了,你装可怜我也不会同情你,要想离开这里,就好好想想阎先生的话,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男人叫了一会儿。 秦枳没有任何反应。 另外一名守在室内的黑衣人来到跟前,也尝试叫了几声。 秦枳依旧没反应。 两人相觑一眼。 其中一名黑衣人便找到秦枳的包,打开一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几块糖。 “她该不会真有低血糖吧?我听说低血糖严重是会死人的!要是真死了,少爷肯定得让我们陪葬!” 两名黑衣人瞬间慌了神。 他们一人赶紧打电话通知阎明俊,另一人则是着手去将秦枳抱起。 黑衣人电话还没来得及拨通,握着手机的手,倏然被飞来的西装外套缠住,手机落在地上的同时,他也因着惯性蓦然倒了下去。 “少爷?” 试图抱起秦枳的黑衣人见状,停住动作,诧异又惊恐的看向冲过来的阎屹洲。 阎屹洲见秦枳倒在地上,瞬间猩红了眼。 他怒然将黑依然踹翻在地。 两腿一软,跪在秦枳身边。 “枳枳!你醒醒枳枳,我是阎屹洲,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枳枳?” 阎屹洲在秦枳耳边呼唤着秦枳,声音一句比一句崩溃和绝望。 他探了探秦枳的鼻息与心跳后,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少爷,您不能……” “找死!” 阎屹洲一脚直接踹向黑衣人腹部,那人捂住肚子,疼得满头是汗。 “叫救护车,听到没有!枳枳如果出事,你们全都得陪葬!” 守在外面的黑衣人也全都追了进来。 见到暴走的阎屹洲后,谁也不敢近前。 他们都知道这位少爷发起疯来究竟有多可怕。 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始拨打电话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 阎屹洲抱着秦枳往别墅外面走。 许是听到阎屹洲的呼唤,以及感受到身体强烈的颠簸,秦枳无力地抬起眼皮。 声音像小奶猫似的:“阎屹洲……我……在做梦吗?” “枳枳,你没有做梦,我来了,我……来晚了,枳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秦枳觉得视线都是模糊的。 就连阎屹洲的声音,听在耳中也像是隔着一堵墙,不是很清晰。 她想抬手抚上阎屹洲的脸颊,可一点力气也没有,手根本抬不起来。 “我好困……” “枳枳,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看到秦枳缓缓闭上眼睛,阎屹洲疯狂呼喊:“枳枳!别睡枳枳,千万不要睡!不要睡……” 说到后面,阎屹洲的声音是哽咽的。 喉咙痛的快发不出声音。 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溢满了眼眶。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能失去秦枳。 旁人眼中,他身为阎家继承人,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只有他自己知道。 七年前那具行尸走肉,在遇到秦枳之后,疯狂长出血肉,也有了灵魂。 从此他满心满眼只有她。 与她分别的四年来,也是靠着信念支撑,才能活下来。 若秦枳不在了,他也就死了。 “枳枳我求你,不要有事,求你……” 等待救护车的时间里,阎屹洲近乎绝望的看着怀里的秦枳。 一双手死死地攥紧。 因着太过用力,两只手都是颤抖的。 而那双浸了血的眸子里,是近乎疯癫的凶狠。 秦枳被推入抢救室。 跟他一同来的黑衣人拿着手机来到跟前,小心翼翼地说:“少爷,老爷的电话。” 阎屹洲疯戾的眼神扫过去时,黑衣人身子倏然一抖。 尔后。 阎屹洲压抑着情绪接听电话。 “你最好祈祷枳枳没事。” 他声音有种平静的疯感。 不等阎明俊开口,阎屹洲已经摔烂手机。 不知过去多久,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 “病人送来的比较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仍需留院观察。” “好,谢谢。” 阎屹洲身体上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秦枳被推入病房。 阎屹洲一刻也不曾离开。 门口还站着那些黑衣人,像是正在等待蚕食尸体的秃鹫。 阎屹洲看到就心烦。 “滚啊!” 见他发火,那些人一个个全都离开病房门口,却是换了稍远一些的位置继续监视。 阎屹洲压抑着心底的怒火,轻轻关上病房门。 房间里只有他和秦枳两个人。 暴躁的想要杀人的情绪,这才稍稍平静下来。 “枳枳,医生说你没事了,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他抓着秦枳的手。 轻轻摩挲着。 又将她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掖在耳后。 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仿佛憔悴了许多。 整个人都是破碎的,绝望的,胆怯的。 他从没这么害怕失去她。 他将头埋入秦枳身侧,轻轻握着她的手,递到唇边亲吻。 发觉她手指微动,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瞬间亮起来。 “枳枳?” 秦枳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她梦到阎屹洲抱着她,一声声在耳边唤着她的名字。 还梦到有人在身边走动,观察着她各项身体指标。 梦到监护仪的嘀嘀声。 秦枳缓缓睁开眼。 跃入眼中便是满眼惊喜注视着她的阎屹洲。 “阎屹洲?我……是在梦里吗?” 听到秦枳开口说话,阎屹洲喜极而泣,他将秦枳的手至于唇边。 细细地吻着。 让她感受着真实的自己。 哽咽着说:“枳枳,是我,你没有做梦,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 秦枳轻轻压住阎屹洲的唇。 “不怪你,你已经为我做很多了。” “还不够。” 看着阎屹洲深情的眼神,秦枳心中无比复杂。 秦枳深吸口气,说道:“阎屹洲我饿了。”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们能不在医院里面吃吗?” 阎屹洲轻哄道:“现在不行,你需要留院观察,确定完全没事后才可以出院。” 见秦枳小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阎屹洲接着说道:“而且你现在很虚弱,不宜走动,我们晚一点再出院,好吗?” “嗯。” 阎屹洲吩咐人为秦枳准备了营养餐。 吃过东西后,秦枳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可阎屹洲说什么都不肯她出院。 第二天。 在得到医生的准许后,阎屹洲才吩咐人为秦枳办理了出院手续。 来到停车场时,秦枳看到阎屹洲的车旁还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分别有身穿黑色西装的肌肉男从车上下来。 见到阎屹洲的瞬间,恭敬地向他行礼。 “少爷,先生有请。” 秦枳下意识抓紧了阎屹洲的手。 回应她的,是更加有力温热的手掌。 “枳枳,我们去见阎明俊。” “嗯。” “你怕吗?” 秦枳瞅了瞅阎屹洲:“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阎屹洲勾起唇角,抬手抚了抚她的头。 “乖。” 就这样,秦枳被阎屹洲拉着上了车。 与上次不同,两人并没有被分开。 大概阎明俊也见识到了阎屹洲疯癫的模样,便也没有再激怒他。 汽车行驶的途中,秦枳始终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看着倒退的景物。 此时的她和这些景物一样,仿佛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推着移动。 阎明俊与宋嫣然的话,一股脑出现在她脑海中。 脑子里很乱。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自私的人。 她甚至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义无反顾选择阎屹洲的时候,就跟他一起回去面对阎明俊。 “枳枳,别怕。” 阎屹洲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秦枳收回思绪。 同时也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她转而看向阎屹洲,踌躇着问道:“阎屹洲,四年前的那个雨夜,你为什么……” 第75章 取消联姻 轿车停下。 车门随后被打开。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将秦枳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打断。 不远处,是一架直升机。 最终。 直升机在市中心一栋顶级豪宅停机坪降落。 两人下了直升机后,立刻有一名管家装扮的中年男人迎上来。 “少爷,先生在茶室,已经等候您多时。” 两人被管家带领着来到茶室外面。 管家突然顿住脚。 “少爷,先生吩咐,只单独见您一个。” 阎屹洲看着管家的眼神疯戾骇人,声音像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你最好让开!” 管家被阎屹洲眼中的戾气震慑住,怯生生地低下头,为两人推开茶室的门。 “请。” 阎明俊坐在茶桌后面的蒲团上,正在享受着茶道带给他的片刻宁静悠然。 抬眸见阎屹洲和秦枳一起进来时,脸色略微沉了沉。 “先生,我……没拦住。” 阎明俊扬手,管家便退出了茶室。 须臾。 阎明俊斟了三杯茶,并示意阎屹洲与秦枳两人坐下。 阎屹洲拉着秦枳坐在蒲团上。 阎屹洲始终保持警惕,仿佛对面坐着的男人是洪水猛兽,全然没有把他视作亲近的长辈。 见两人没有喝茶,阎明俊脸色愈发阴沉。 “怎么,怕我在茶水里面下毒不成?” 阎屹洲没言语。 却依旧没有喝面前的茶。 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要妄想靠出卖我的婚姻,来达成任何目的,我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阎屹洲满脸愤慨。 阎明俊却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没有理会阎屹洲的话,也没有抬眸,而是一步步完成着沏茶的步骤,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归于平静,不至于在晚辈面前失了体面。 须臾。 他抬眸睨向秦枳:“秦小姐,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可有认真考虑?” 秦枳神经一紧。 从医院出来,直至来这里的一路上,她始终在纠结着这件事。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真正适合阎屹洲的究竟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心底始终有一道无法释怀的坎儿。 只是…… 依旧很难做出取舍。 阎屹洲见秦枳面露犹豫之色,瞬间慌了神,他愤怒的看着阎明俊道:“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何必难为枳枳?” 同时。 阎屹洲握着秦枳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该做出怎样的决定,又像是在用手上的痛感,惩罚她此时的犹豫不决。 那双墨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秦枳。 薄唇轻启,试图唤起她对自己哪怕一点点的情感。 “枳枳?” 秦枳收回思绪。 抬眸看向阎明俊,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想好了。” 阎明俊一双阴鸷的眸子看着秦枳,眼神里噙着几分得意,似乎已经料到秦枳会做出有利于他的抉择。 “枳枳……” 阎屹洲的目光里却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秦枳是他的全部。 他不敢想象,若是秦枳不要他了,他该怎么生活下去。 “之前宋小姐也曾跟我说起过类似的话题,我的回答是,阎屹洲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什么,我们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同时,我也没有兴趣卷入你们的豪门争斗中,我只想做个普通人,希望阎先生不要再试图让我来替阎屹洲做出选择。” 闻言。 阎明俊捏着茶杯的手蓦地收紧。 阎屹洲却是一副开心模样。 他深情的看着秦枳,说道:“枳枳,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 秦枳淡淡地抿着唇。 就当她自私吧。 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看到阎屹洲是开心的。 啪! 阎明俊用力将茶杯拍在桌上,里面滚烫的茶水因此溢出来,溅在他手上,却全然感受不到痛一般。 “你爷爷始终把你视作阎氏继承人来培养,你的婚姻关系到整个家族的未来,只有宋家千金才能——” “够了!”阎屹洲愤然而起,“我不是你争权夺利的筹码!我根本不在乎银行里那些冰冷的数字,就算我身边没有枳枳,我也会是这样的选择!所以……你不要再试图用枳枳来威胁我!” 看着阎明俊不痛快,他才是最痛快的。 他甚至希望看到阎明俊被叔叔一家吃绝户,绝望而死的结局。 不…… 那样似乎太便宜他了! 阎明俊愤怒地说:“你当然不在乎那些冰冷的数字,因为你从来不缺,一旦你没有钱,就会知道那些冰冷的数字究竟有多重要!你爷爷当年白手起家,我们小时候过的什么日子你——” “嗬!” 阎明俊的话被阎屹洲一声轻笑打断。 “你笑什么?!” “我从来不缺?哈哈,我从来不缺!”阎屹洲讥诮地勾着唇角,方才还噙着笑意的眼睛,渐渐被阴霾取代:“四年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你可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 阎明俊被质问的语塞。 好一会儿他才拉下脸,平复着情绪说:“屹洲,从前是爸爸不对,可你回到阎家之后,爸爸始终都在尽力弥补曾对你的亏欠,我……” 不等阎明俊把话说完,阎屹洲阴沉着脸色,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亏欠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个被你强迫,意外怀孕产子,最终抑郁自杀的女人。” “……” “所以……你没有权利操控我的人生。”阎屹洲拉住秦枳的手:“枳枳,我们走!” “站住!” 阎明俊惯用他身为长辈的威严,可阎屹洲丝毫不把他所为的威严放在眼里。 拉着秦枳往外走。 在他歇斯底里让他站住的那一刻,脚步甚至都不曾停顿一下。 “拦住他!” 阎明俊一声令下,立刻有几名西装男拦在两人身前。 就在这时。 管家拿着手机来到阎明俊跟前,恭敬的说道:“先生,宋家的电话,好像是宋先生亲自打来的。” 阎明俊反复吐纳后才接听电话。 电话中传来一道清冽的男人声音:“阎兄,既然两个孩子都不认可这门婚事,我看就此作罢了吧。” “可……” 宋知宴继而又说:“你我两家的地位,实在没必要用孩子的婚姻绑定利益,还是尊重他们年轻人的选择为上,和睦的亲情远比什么都重要。” “……” 阎明俊听了宋知宴一番话,惭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 只得随意寒暄了几句。 挂断电话后,管家看看被西装男拦住的两个年轻人,小心翼翼问阎明俊:“先生,少爷和秦小姐……” 阎明俊烦闷地摆摆手。 管家便给西装男们使了个眼色。 拦在秦枳与阎屹洲面前的西装男们,立刻恭敬地退至一边,给两人让出一条路来。 秦枳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可看着阎明俊前后的反应,也大概能猜到一些,定是宋家那边放弃了两家联姻的决定。 其实宋嫣然给秦枳的第一印象很好。 宋嫣然如此得体,可见她的家风也定然错不了。 这一刻,秦枳回想着自己和阎屹洲各自恶劣的爸爸,突然有点羡慕宋嫣然了。 秦枳转而看看阎屹洲。 拒绝与宋家联姻,对阎屹洲来说,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枳枳,在想什么?” 秦枳抿唇淡笑了下:“在想……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阎先生都不会逼你联姻了。” 阎屹洲眼底没入一丝厉色:“我要让他永远断了这个念头!” “嗯?你打算怎么做?” 阎屹洲唇角微勾,眼底厉色在看向秦枳的瞬间化作柔情。 “你说呢?” 阎屹洲往秦枳跟前凑了凑。 哪怕故意卖关子没说,秦枳也已经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两人很快回了国。 秦枳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李梅。 李梅依旧被阎屹洲的人关在私人医院里面。 过去这段时间,李梅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看上去和常人没什么两样。 不知是忌惮阎屹洲还是怎的,秦枳觉得李梅淡然温顺了许多,甚至见到她的时候,都没有主动请求她放了自己。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秦枳和李梅坐在长桌的两端。 李梅平静的外表下透着丝丝警惕。 “你突然来找我,该不会是来泄愤的吧?” 毕竟她之前对秦枳做过那么恶劣的事情,秦枳恨她也无可厚非。 秦枳淡笑了下,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秦枳随即从包里拿出那份dna鉴定报告,推至李梅面前。 李梅看过报告后一脸震惊。 “你不是秦信诚的女儿?” “嗯,我们两个并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不过……” “不过什么?”李梅急切地问。 “不过你倒是有个被宠成了小公主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才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 秦枳微顿,忽视掉李梅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说道:“秦信诚真是厉害,先是骗你妈妈假离婚,又骗我妈妈结婚,然后婚内又出轨顾欢颜,生下秦可欣,还转走了我妈妈全部资产,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在国外的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前不久,秦可欣还攀上高枝儿,嫁给了于家的小少爷……” 秦枳目光落在李梅身上,又自嘲一笑。 “相比之下,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啊。” 见李梅一脸的震惊,两只手紧紧地攥着鉴定报告,指节微微泛白。 秦枳继续说道:“很少听你提起妈妈,应该也已经不在了吧?我妈妈四年前也险些自杀身亡,现在还病得很严重,怕是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可害了她们的人,如今却活的比谁都滋润,嗬……真是天道不公啊……” 秦枳长叹了口气。 随收回思绪,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至李梅面前。 “这里是一千万,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李梅看着桌上的支票,以及上面庞大的数额,惊诧又狐疑的注视着秦枳:“你会这么好心?” 秦枳说:“你害过我不假,我也恨过你,但追根究底,我们之所以会遭遇这些,都要拜秦信诚所赐,我更应该恨他,而不是你。看在我们都是苦命人的份上,我不想跟你为敌,而这些钱,是我在秦信诚那里要的股份分红,他是你爸爸,这些钱理应有你一份。” 闻言。 李梅狐疑地问道:“他给了你多少股份?” “十八个点。” 李梅更是一脸的震惊。 眼神里还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嫉妒与羡慕。 秦枳继而又说:“秦信诚很清楚,我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之所以给我这么多,是他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要借着我的关系与九天集团合作,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或许,他应该会心甘情愿给你吧?” 李梅若有所思。 秦枳再次开口说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 李梅眯起眼睛,不悦的看着秦枳。 在她看来,秦枳就不想她好。 秦枳很是中肯的对她说:“因为人性和亲情,在某些人身上,是经不起试探的,所以我才会主动给你一千万,只要你节俭一些,后半生定会无忧。” 李梅依旧沉默不语。 不知道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秦枳随即站起身,说道:“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支票给你,并且告诉你,我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同样也是受害者,而不是被秦信诚宠爱的女儿,除此之外,我已经向阎屹洲恳求,让他还你自由了,你现在就可以拿着支票离开了。” 李梅起先还有些意外。 看到秦枳肯定的表情之后,知道自己真的重获自由,心底不免开心。 “谢谢。” 李梅说着,便拿起支票先秦枳一步走出会议室。 秦枳在后面叫住,再次叮嘱道:“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去找他,他未必会让你满意,倒不如拿着这一千万,平平淡淡地生活。” 李梅冷嗤一声。 她回眸看向秦枳:“多谢你的提醒!” 李梅嘴上虽说着谢字,可她眼中却是满满的抵触。 看着李梅离开,秦枳缓缓收回视线。 阎屹洲从另外一个房间里面走出来,在秦枳身边站定:“她真的会去找秦信诚么?” 秦枳嘴角勾起一弯笑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绝对不会只满足于这区区一千万的,况且,她对秦信诚的恨,丝毫不亚于我。” 第76章 是猎手还是猎物? 结婚不足一月,秦可欣被殴打几十次。 于凯将自己的遭遇,全都归咎于秦可欣给的错误信息上。 一边打还要一边恶狠狠地质问:“让你害老子,让你害老子,打死你个贱人!” 秦可欣拼命护住头,才不至于被打到破相。 当晚。 于凯洗过澡,站在洗手间偌大的镜子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天都塌了。 他的手下意识附上胸前。 似是想要用触觉来证实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可手才附上去,就忍不住的一颤。 那里竟然真多了两团微微隆起的东西。 细看下,就喉结竟然也有萎缩的迹象。 于凯缓缓垂眸。 视线落向小腿处。 那里曾经毛发十分旺盛,如今竟也脱落了不少,小腿皮肤甚至也比以前光滑很多。 虽不至于像女人那样娇嫩,却明显不似男人那般糙犷粗野。 最最关键的是…… 他如今也已经不能正常站起来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秦可欣! 如果不是秦可欣信誓旦旦说,秦枳没有跟阎屹洲谈恋爱,他也不至于去找阎弛骁证实。 谁知阎屹洲没有跟秦枳公开恋情,阎家人自然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加之阎家与宋家联姻的事情,他就真的相信了秦可欣的话! 如此想着,于凯便气不打溢出来。 他走出浴室,见卧室空着,又愤懑的朝一楼客厅走去。 客厅内。 秦可欣正在与顾欢颜通电话。 “妈,我真的一天也忍不下去了,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我嫁过来守活寡就算了,关键他还家暴我,一天三顿饭似的打,要是再不离婚,我恐怕就要被那个废物打死了!” 秦可欣边说边哭。 哭得泣不成声。 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央求着顾欢颜来把她解救回去。 可她跟于凯还在蜜月期,加之最近秦家接了不少订单,急需要于家的原材料供给。 顾欢颜虽心疼女儿,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彻底跟于家闹掰的时候。 她安抚道:“欣欣,如果这个时间点离婚的话,于家定然恼羞成怒,到时候断了原材料的供给,秦家在规定期内交不出货,是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的,是咱们家承受不起的数字!” “可是妈,我怎么办啊?难道我还要忍着那个废物毫无征兆的殴打和羞辱——啊!” 秦可欣的话还没说完,头发被人一把扯住。 “好啊,一口一个废物的叫,看来老子还没有把你打服!” 电话里传来顾欢颜急切又担忧的声音:“欣欣?欣欣?姑爷,欣欣骄纵惯了,口无遮拦,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顾欢颜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于凯挂断。 他愤怒地将手机扔到一边,又开启新一轮拳打脚踢。 两天后。 秦可欣和于凯结束了蜜月。 回娘家时,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张脸。 现在也只有这张脸还能看。 她找顾欢颜哭诉,将衣服脱了给她看。 身上处处是淤青,一层叠着一层。 惨不忍睹。 顾欢颜见状,心疼地哭起来。 哭过之后,她又咬牙切齿的骂道:“都是秦枳那个小贱人给害得!她倒是早早的回国躲清静,这件事我跟她没完!” 秦可欣还是一味的哭泣。 她哭着说:“妈,我不想再回于家了,我害怕……” 起先顾欢颜没见到女儿的样子,还在劝说她要忍耐,此刻见到秦可欣的惨状,就算铁石心肠也会心软。 她拉着秦可欣的手,说道:“不回去了,就算要陪大笔的违约金,咱们也绝对不回去!” “妈妈,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 秦可欣扑进顾欢颜怀里痛哭起来。 而这个消息跟秦信诚说过之后,遭到他强烈的反对。 因着秦枳分走18%的股份这件事,他的身家已经大打折扣,要是再因为秦可欣赔付一大笔违约金的话,只怕几年之内他都缓不过来。 如果因此彻底得罪了于家,以后能不能在制造业混下去都是未知。 他决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让苦心经营这么久的产业面临倒闭! “爸爸,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顾欢颜愤懑的看着秦信诚:“你竟然一点父女之情也不顾吗?好歹可欣是你唯一的血脉,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于凯打吗?” “爸爸,你看,这些都是于凯做的!” 秦可欣撸起袖管给秦信诚看。 秦信诚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就快速别过脸去。 眼不见为净。 他的冷漠彻底寒了母女俩的心。 这时。 秦可欣的手机响起来。 见是于凯打来的电话,秦可欣条件反射一激灵。 “妈,我该怎么办?” “不接!” 有了妈妈撑腰,秦可欣很是果断地挂了电话。 母女俩回房间后,秦信诚的手机又响起来。 依旧是于凯的电话。 秦信诚瞅了瞅紧紧关阖的卧室房门,随即滑动接听,点头哈腰的对着电话保证,会把秦可欣送回去。 傍晚。 秦信诚敲开卧室门。 “你还来找我们母女做什么?” 顾欢颜一点好脸色也不肯给他。 秦信诚连忙服软:“老婆,我想了一下午,也觉得于凯那小子实在过分,不能就这么把女儿送回去!” “真的?” “当然了,可欣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忍心把她往火坑里面送?” 见秦信诚态度还算诚恳,顾欢颜便没再跟他吵闹。 秦信诚视线跃过顾欢颜,瞅了瞅靠在床头坐着,两眼无神的秦可欣,叹了口气说道:“想必这段时间,可欣在于家吃了不少苦头,孩子看着明显瘦了一圈,今晚我们带带她出去好好吃一顿,你看怎么样?” 顾欢颜闻言,一阵感动。 她哽咽着说:“可不是么,打欣欣回来,我就看到她瘦了不少,于凯那小子不定在折磨她呢!” 见顾欢颜哭,秦信诚把她拥入怀里安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不论贫富,咱们都要护着自己的女儿!” “老公你真好!” 顾欢颜连忙给女儿好好捯饬一番,一家三口便出了门。 吃完饭。 一家三口才走出餐厅门,秦可欣一眼就看到于凯的车。 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开。 身子也应激一般,开始不停地发抖。 “怎么了欣欣?” 听到顾欢颜温声询问,秦可欣倏然抓紧顾欢颜手臂,瞠圆了眼睛盯着那辆车。 特别醒目的跑车,就停在最瞎眼的位置。 想忽视都难。 “于凯的车,那是于凯的车!” 顾欢颜见秦可欣惊恐的模样,也不由紧张起来。 “我们快上车!” 顾欢颜说罢,就拉着秦可欣准备上自驾车。 可下一秒。 于凯悠悠然地从车上下来,一把拉住了秦可欣胳膊,力道抓的很重,像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这辈子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我不回去!” 秦可欣说的很是干脆。 自打于凯失去男人的功能之后,心理就发生了强烈的扭曲。 以前他就玩的很花,现在更是越来越像个变态。 秦可欣实在太害怕了。 她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想要利用于凯来毁了秦枳这件事。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绝对要离于凯这种人远远的。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 不论选择是对还是错,只要做了,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她种下了因,而于凯就是她的果。 顾欢颜立即说道:“姑爷,你们结婚也有一个月了,欣欣一直没有回家,我跟你岳父怪想她的,就让她在家里多住几天,过几天我们亲自送欣欣回去。” 于凯转眸看向秦信诚,咬字重了几分:“岳父大人,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秦信诚踌躇着抿抿唇。 顾欢颜与秦可欣母女俩均是一脸祈求的看着他,他索性就别过脸去,说道:“他们小两口才结婚不久,正事如胶似漆的时候,我看就让欣欣回去吧,过段时间再回家里住。” 顾欢颜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信诚。 突然明白了什么。 “好啊秦信诚,怪不得你突然转性,还张罗着要带女儿出来吃饭,原来你是打的这个算盘?” “亲爱的,我们走吧!” 于凯说完,也不给秦可欣拒绝的机会,直接拉着她上了车。 秦可欣知道于凯的厉害。 更也知道秦信诚不会救她,哪怕不情愿也不敢反抗,不然回去后就会是更加疯狂的一顿毒打。 顾欢颜看着于凯的车渐行渐远,愤怒地厮打着秦信诚。 “秦信诚你就是个畜生,连自己女儿的安危都不顾,居然串通外人来害自己的亲生女儿!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人渣!” 秦信诚被打急了,一把推开顾欢颜。 后者没有防备,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顾脸面,嚎啕大哭起来。 秦信诚愤懑的咬紧牙根。 这一切都是秦枳害得! 当年梁雅静坐月子时,他就该直接掐死那个贱种! “秦信诚你还是人吗?为了钱,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算计!” 顾欢颜坐在地上边哭边骂。 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围过来。 耳边尽是议论声声。 秦信诚连忙拉起顾欢颜:“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顾欢颜被生拉硬拽着上了车。 秦信诚正要发动汽车,便注意到车前站着一道熟悉的年轻女人身影。 女人就挡在车前。 他跟本没办法将车开走。 “什么人啊?” 顾欢颜哭腔的问了一句。 “我来处理。” 秦信诚心底一慌,连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来到女人跟前,压低声音说道:“李梅?你怎么来了?” 多年不见,这是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没有与亲生女儿重逢的开心,有的只是想撇清关系的急切。 李梅原本并不相信秦枳说的话。 可她这几天一直守在秦信诚家附近,把他家的情况了解的十分透彻。 秦信诚果然还有一个女儿。 而他女儿嫁的也确实好。 那个男人开的车,起码价值千万,人长得也还不错。 李梅的视线又落向副驾驶室。 从上至下打量着顾欢颜。 眼里满是嫉妒的目光。 这女人女儿都成年了,起码也该四十多岁了,可保养的却像是三十出头似的。 浑身上下都是奢侈品。 反观这些年她和她的妈妈,生活的却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躲躲藏藏,从来不被正视过。 更可气的是,秦信诚跟这个女人搞在一起的时候,身为原配妻子的妈妈,却只能卑微的当个保姆。 整天看人脸色行事。 一件好衣裳没穿过,一件首饰没有过。 她们母女俩跟着秦信诚一天好日子没过,一直在为别人做嫁衣。 李梅想到此,眼中嫉妒化作愤恨。 “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会有钱飞来这里?” 李梅看向秦信诚,突然笑了。 多讽刺的问题。 同是他的女儿,秦可欣满身名牌,嫁个老公也是身价不菲。 而她,却被问怎么有钱买一张机票! “我要是不来这里,怎么可能看到我的好爸爸,一家三口生活的如此惬意?” “你先走,我晚些时候再找你!” 这会儿顾欢颜因着秦可欣的事情,正跟他闹别扭,要是再知道李梅的存在,肯定要疯了不成! 秦信诚说话间,便要上手推搡李梅。 李梅怎么可能乖乖离开。 更是因着秦信诚推搡的动作愤懑不已。 她强压下心底的怒意,说道:“我找你,是准备要回属于我的那份股份!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走吗?” 秦信诚身子一颤。 他大概猜到了,定是秦枳跟李梅说了关于股份的事,也是秦枳告诉李梅自己的地址。 不然多年不联系的李梅,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 又是秦枳! 秦信诚突然想起,上次在秦可欣的婚宴上,他被秦枳绊倒的事情,当时还被秦枳薅掉了一撮头发。 当时只觉得是场意外。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样说来…… 秦枳岂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女儿的事情了? 那秦氏与九天集团的合作…… “好爸爸,你不答应给我股份的话,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走的,我还要让车里面那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秦信诚脸色顿时沉下来。 眼底没入一丝阴鸷。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李梅面前,慈父一般的和蔼可亲的笑着说道:“乖女儿,只要不让她知道,凡事都好商量,如果她知道了,就算我有心给你股份,也是给不成的,这是我公司地址,明天上午,你来我办公室,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翌日上午。 李梅按照约定来到秦氏办公楼。 公司有些冷清,进门竟一个人也没看见。 第77章 下去陪你妈妈吧! 李梅直奔电梯间。 满脑子都是待会儿找秦信诚要多少股份。 李梅知道,秦信诚定然是害怕顾欢颜知道她的存在。 若秦信诚不给她股份,她就去找顾欢颜,不怕秦信诚不乖乖就范! 李梅走出电梯。 路上依旧一个员工也没有见到,不免有些疑惑。 今天不是周末,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秦信诚是有多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 李梅根据门外提示牌,找到秦信诚办公室。 轻轻敲了几下。 没人应门。 房门也没有被打开。 李梅不免有些狐疑,她又轻轻按动门把手,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李梅迈开步子直接走进去。 突然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 李梅心下一紧。 正要扭头去看,身后的人便立刻冲上来。 一条皮带也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她头顶落下,紧紧地勒住了她脖子。 “救——命——” 身后传来秦信诚恶鬼一般的声音:“乖女儿,千万别怪爸爸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有安稳日子不过,非要来这里送死!” 李梅试图把手挤进皮带,让自己有喘息的空隙。 可秦信诚使了全力,皮带勒得太紧,她的手根本进不去。 李梅又拼命去掰秦信诚的手。 口中一边艰难地发出声音:“爸——爸——” 她试图用这两个字来唤起秦信诚最后一丝父爱。 可她不知道,秦信诚压根就没有父爱。 他有的只是利益。 谁要是侵犯了他的利益,谁就该死。 李梅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呼吸。 大脑也因着缺氧,越来越混沌。 耳边再次传来秦信诚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得意。 “爸爸的乖女儿,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妈妈的死也是我的手笔,不然,一个无比健康、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得了抑郁症呢?” “……” 李梅只能听着秦信诚得意地说起自己的战绩,嘴巴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她指甲用力抓挠着秦信诚握着皮带的手,抓出一道道血痕。 秦信诚这会儿疯了似的,全然不知道疼一般,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 李梅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神开始涣散。 死死抓着秦信诚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最终没骨头似的垂下来,在身体两侧耷拉着。 秦信诚依旧没有松懈。 使出最后一股力气,发狠地说道:“下去陪你妈妈吧!” 秦信诚第一次勒死一个人。 才知道居然这么费力。 他整个人虚脱了似的,松开皮带,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李梅的尸体也随着他的松手,顷刻间滑落在地。 秦信诚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皮带重新穿进西裤袢带里面。 从始至终,他都死死地盯着脚边的李梅。 尔后。 他跌坐在地上,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恢复着体力。 “李梅呀李梅,你是真的蠢啊,跟你那个妈一样,蠢得可以!” “我是真不想杀你,可你偏偏自寻死路!” 秦信诚狐疑地蹙紧眉头,看着李梅的尸体念叨着:“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秦信诚歇得差不多了,拖着李梅的尸体,来到一个闲置的储物间。 把李梅尸体拖进储物间后将门锁死,准备等到天黑再把尸体运走处理掉。 他本不想动手杀人,奈何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 他早就已经焦头烂额。 要是顾欢颜再得知李梅的存在,岂不是火上浇油? 一个秦枳,已经害他损失了那么多股份。 再加上个李梅,他就别想安生了! 秦信诚看着紧紧关阖的储物间门,眼神变的狠戾起来。 “乖女儿,你跟你妈妈两个人似乎还是孤单了点儿,爸爸送秦枳过去给你解闷好不好?你不说话,爸爸就当你答应了,哈哈哈……” 秦信诚离开公司后,便回了家。 顾欢颜从打昨天秦可欣被于凯带走之后,始终情绪不稳定,吵着闹着要跟他离婚。 二十年的纠缠,加上四年婚姻,两人的利益早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不是说离就能离的。 秦信诚绝对不允许公司的财产再进行任何的分割。 “老婆,我知道你心疼可欣,于凯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可欣的爸爸,难道我就不心疼女儿吗?” 顾欢颜不理他。 他接着说道:“可是老婆,现在是关键时候,你不能感情用事啊,如果秦氏破产了,你难道要带着女儿去捡垃圾吗?” “……” 顾欢颜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向秦信诚。 她自然是舍不得带着宝贝女儿过苦日子。 见她有了反应,秦信诚轻轻握住她肩膀,继续给她洗脑。 “老婆,我当初说什么都要把你带在身边,就是因为你最理解我,最懂我,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你永远都会跟我站在一边,你想啊,可欣如今被欺负,还不是因为于家比咱们强,把咱们踩下脚下吗?一旦我们得了势,于家又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还不是咱们女儿说了算?” 秦信诚一通洗脑下来,把顾欢颜说得心服口服。 她哭腔道:“老公,我错怪你了。” “没关系,咱们夫妻俩把话说开了就好,老婆,我不想你不开心……” 顾欢颜正要往秦信诚怀里靠,余光瞥见自己肩膀上的手不对劲儿。 扭头一看才发现,他手背上全是血痕。 一条一条的。 身为女人,顾欢颜太知道这是什么。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好你个秦信诚啊,我才一晚上没理你,你就去外面偷腥!” “老婆你听我解释……” “滚啊!滚!” 顾欢颜抄起家伙就往秦信诚身上招呼。 秦信诚被打出了家门。 他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在车上呆了几个小时。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他便走进公司。 他将储物间门打开,开灯的一瞬,整个人都傻了。 原本躺着李梅尸体的位置,现在竟是空空如也。 尸体去哪了? 看着空荡荡的储物间,秦信诚彻底慌了神。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下意识揉了揉眼。 可睁开眼的瞬间,依旧没有见到尸体。 就连储物间的门锁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而且他今天特地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假,根本不可能有人来公司。 秦信诚想查监控,却突然想起,因着不想留下李梅来这里的证据,监控一早已经被他关了。 秦信诚走出公司,回家里的一路上都魂不守舍,不知闯了几个红灯,甚至还差点出了车祸。 进门前,他还有些犹豫。 也不知道顾欢颜气消了没有。 这种时候,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心力去哄。 算了。 先进去再说。 要是顾欢颜还闹,他再出门就是了。 可秦信诚进门后,却没有见到顾欢颜的人影,问佣人,说是两个小时前就出门了。 结合着李梅尸体不翼而飞的事情,秦信诚不免紧张起来。 难道李梅有同伙。 他立刻给顾欢颜打电话,可是电话接通后,却被对方挂断,再然后便关了机。 两小时前。 储物间内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因缺氧深度昏迷的李梅,被这声音吵醒,缓缓地睁开眼睛。 入眼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喉咙生疼。 她压抑着想要咳嗽的冲动,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回想着被秦信诚勒住脖子时,他说的那些话,李梅死死地攥着拳。 原来她妈妈的死,也是秦信诚的手笔。 秦信诚这个人渣。 不仅害死了妈妈,还想害死她,秦信诚是一点亲情也不顾。 这时。 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梅立刻将手机静音,并站在门后,手里摸起一个坚硬的物体,藏在门后,准备等秦信诚进来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须臾。 储物间门被打开。 李梅抄起家伙,狠狠朝进来的人砸去。 下一秒。 她的手被人紧紧攥住。 而走廊里的光线也让她看清了来人是谁。 居然不是秦信诚。 而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男人身形魁梧,身手也十分敏捷,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捏,她就痛得松了手,手里的东西也因此掉在地上。 发出当啷一声响。 “你是谁?”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机械的像是个假人。 “我老板要见你。” 男人机械地说完,便给李梅让出一条路来。 “我凭什么跟你走?” 李梅这次长了心眼,满脸防备地看着男人。 “天快黑了,要不了多久,秦信诚就会来公司处理你的‘尸体’,如果想活着离开这里,最好跟我走。” 听到这话,李梅冷不防一个激灵。 她可不想再被秦信诚杀死一次。 如此想着,她就乖乖地跟着男人离开了公司。 她上了一辆车。 车停在郊区一栋废弃的别墅院内。 走进别墅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时,李梅不由一惊。 “阎总?” 她的目光很快又落向阎屹洲身旁的女子身上。 “秦枳?怎么会是你们两个?你们跟踪我?” 秦枳无语地看着李梅。 她原以为,李梅会在秦信诚手里拿些股份,好好恶心秦信诚一下。 再蠢一点,也会亲手了结了秦信诚,跟他同归于尽。 可谁承想,李梅真是个小可爱,不仅没让秦信诚付出一丝代价,自己反倒险些死了。 要不是阎屹洲的人始终跟着李梅,发现秦信诚慌张离开公司后,李梅始终没有出来,才进去一个个房间开始找,这才把她找到。 要是没暗中跟着她,说不定李梅又要被秦信诚杀死一次。 真是高估她了。 秦信诚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生了两个女儿都这么无脑? 所有心眼子全长他一人身上了。 秦枳无语地说:“要是不跟着你,你觉得这会儿你能活着出来吗?” 李梅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提醒过你,让你拿着一千万好好生活,秦信诚那样的人,是很难在他身上捞到好处的,他是个谋财害命的惯犯,把钱看得比什么多重要,哪那么容易就分给你股份?” 李梅闷闷地没说话。 如果说一开始她找秦信诚,为的是秦家股份,那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想要弄死秦信诚的渴望。 秦枳看出李梅心底无处发泄的愤恨,将她拉着坐在沙发上:“你也别生闷气了,我看啊,你就拿着那一千万,安安稳稳地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完余生算了,也省得秦信诚知道你没死,再对你下手。” 李梅一把推开秦枳。 秦枳向后趔趄了一下。 阎屹洲适时扶住秦枳,眼神一戾,秦枳立刻给他使眼色,他才没有对李梅怎样。 李梅一脸嫉妒不甘地说道:“秦枳,你是不是很得意,很想笑?” “这话怎么说的?我劝你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为我着想?”李梅冷嗤一声:“真是搞笑,你这个跟秦信诚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野种,都能拿到18%的股份,可我呢,分明是他的亲生女儿,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股份拿,他反倒还想杀了我!老天对我也太不公平了,而你就像是个天选之子,怎么所有好事都能落在你头上!” 李梅越说越是嫉妒。 而她口中的那个野种,深深刺痛了秦枳。 她深爱梁雅静,听不得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妈妈。 秦枳怒然掴了李梅一巴掌,骂道:“蠢货,你清醒点!” 李梅被打蒙了。 然后一脸愤慨地看着秦枳。 “秦信诚现在拥有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从我妈妈公司转移的财产,我凭什么不能拿?” 李梅被质问得语塞。 因着自己不占理,加之阎屹洲在场,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秦枳离开废弃别墅前,说道:“你先住在这里,秦诚信应该找不到,会有人每天过来给你送吃的,等风声过了,你就离开这里。” 李梅狐疑地看着秦枳:“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枳自然要帮她。 她虽然蠢了点,但关键时候,也是一个不错的棋子,自然不能轻易让她落在秦信诚的手里。 秦枳开口说道:“因为……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有时候是利器。 李梅叫住秦枳:“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秦信诚准备勒死我的时候亲口说,我妈妈抑郁自杀这件事,是他的手笔,那么,你妈妈的抑郁症,是否也跟他有关呢?” 第78章 小骗子,你爽得很 秦枳瞳孔骤缩。 李梅的话如当头一击,让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是啊…… 妈妈那么开朗又坚强的一个人,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天塌了,她也只是会想办法来解决问题。 而不是渐渐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最终走到只能靠了结生命才能解脱的地步。 更加让秦枳无法理解的是,那么爱她的妈妈,怎么会狠心抛下她,让她一个人来面对这么大的变故? 秦枳不由回想过往,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梁雅静不是突然抑郁的。 高中开始,秦枳就意识到梁雅静的情绪偶尔有些波动。 秦枳一度以为是因为自己住校,不常陪在梁雅静身边,她才会思念成疾。 看来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秦信诚有预谋的用药物,让梁雅静渐渐得了抑郁症。 而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筹谋,跟顾欢颜去国外生活。 自然也要甩掉李梅的母亲。 也最终导致了李梅母亲的死。 该死的秦信诚! 秦枳愤怒地咬着嘴唇,用痛觉来压制心底想要将秦信诚撕碎生吞的冲动。 “枳枳。” 阎屹洲捕捉到她悲愤的情绪,在身边轻轻唤了她一声。 秦枳这才回神,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可皮肉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 她敛去眼底的愤恨,转而看向李梅。 “谢谢你提醒我,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再犯蠢送人头了,做什么事情前麻烦你长点脑子,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在秦信诚那里捞到好处,就离他远一点,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秦枳就是要用话来点她。 李梅就是典型的心眼坏,头脑还简单,这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她但凡长点脑子,也不至于这些年过着没名没分的日子。 李梅没言语。 心中却是满满的不服与嫉妒。 在她眼里,秦枳无非就是仗着自己身边有个阎屹洲罢了。 要是她们两个在同一起跑线上,她不信秦枳还能在秦信诚那里捞到任何好处。 说不定早就被秦信诚弄死了。 而她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 她一定要让秦信诚付出代价! 哪怕自己不活,也绝不能让秦信诚好过! 秦枳点到为止。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李梅安置在废弃的别墅后,便和阎屹洲离开。 回去的路上,阎屹洲满眼忧虑。 “秦信诚目前没有事,他应该已经猜到李梅的出现跟你有关,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不怕。” 她不仅不怕,还已经开始期待,与秦信诚的终极对决了。 那双原本清亮的剪水眸子里,此时正有一抹坚定且狠戾的光在流转。 她疯魔一般的眼神落入阎屹洲眼中。 红润菲薄的唇瓣轻轻勾起。 “枳枳,不如我们……玩点更刺激的。” 秦枳凝眸看着阎屹洲。 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带着点儿不大正常的颠。 像是要做一些疯狂的事。 秦枳意外又疑惑:“什么?” 阎屹洲只笑不语。 两人很快回到阎屹洲的住处。 秦枳被他拉着进了书房。 然后看着他打开电脑,又打开邮箱界面。 点击最新的一条邮件,并将附带的文档下载到电脑上。 文档被打开时,秦枳大致扫了一眼内容,激动的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奏。 这是秦信诚当年转移资产的证据! 阎屹洲竟然真的帮她查到了! 秦枳转而看向阎屹洲,倏然搂住他,重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谢谢你!” 阎屹洲原本还因着秦枳的主动,心里有点小确幸,可转瞬听到她说谢谢,嘴角还没来得及化开的笑意瞬间敛去。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秦枳。 “我不想听你说这两个字。” 自上次从阎明俊家里离开之后,已经过去一个月时间。 阎屹洲本以为两人的感情能因此升温。 可秦枳每次跟他在一起时,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客套与疏离,就连每晚睡在他身边,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时,也只是在履行着合约的义务罢了。 闻言。 秦枳主动搂住阎屹洲脖子,弯身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阎屹洲为她做了这么多。 这是她该给的回报。 秦枳正欲起身,细腰被一把勾住,又将她微微直起的身子压了下去。 “诶,你……” “枳枳,能别跟我这样生分么?” 阎屹洲的语气竟然带着点祈求的意味,像是一个想要糖吃的孩子。 “嗯。” 秦枳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想起来。 阎屹洲依旧紧紧地搂着她,限制了她想起来的动作。 秦枳满眼诧异的看着阎屹洲。 “你还要干嘛?” 阎屹洲终是松了手,却在秦枳起身的瞬间,拉住她的手,迫使她身形一转。 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秦枳被咯了一下。 下意识想要起身,发现身子被死死桎梏着,已经动弹不得。 身后传来阎屹洲过分温柔的声音。 “别动,就这样看。” 秦枳终是没有再动。 只因她不敢动了。 越是动就越是能深切感受到他的异样。 可这样亲密的姿势与距离,还怎么能静下心来看资料呢? 秦枳反复吐纳了几次,这才渐渐平复下来。 尔后握住鼠标,开始查看阎屹洲为她查到的资料。 资料很多。 这里面详细记载着秦信诚如何转移资产,又如何用这笔资产在海外注册新公司的事情。 每一笔资金动向都清清楚楚。 秦枳忍不住攥紧了掌心。 看到这些资料后,秦枳才知道,她从小到大一直以为的秦氏集团,实际的注册名字却是另外一个。 知雅…… 这个公司名很奇怪。 ‘雅’字不难理解,应该是取自梁雅静名字里的一个字。 那这个‘知’字又是谁呢? 是她吗? 妈妈把自己和女儿的名字用作公司注册名,似乎也挺正常的。 可她的名字是‘枳’不是‘知’。 难道是谐音? 秦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是这个注册名呢?” 阎屹洲看着名字思索了片刻,猜测说:“会不会是‘知’这个字对伯母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就连你的名字,其实也是来源于这个字的发音?” 阎屹洲的话给了秦枳提示。 秦枳不由抽了口气:“照你这么说,‘雅字’代表我妈,‘知’字岂不是代表我生父?” “很有可能。”阎屹洲继续推测道:“注册公司的时候,你还在伯母的肚子里没有出生,大概率不是你名字的谐音,而是名字里确实有个‘知’字的人。” 秦枳突然想起什么,更是满脸疑惑。 “那个时候我妈已经跟秦信诚领证了,这么说来,我妈嫁给秦信诚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其它不得不嫁的理由?” “可能吧。” 秦枳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对找到生父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也认定了梁雅静当年定是受了情伤,这才跟秦信诚走到一起,直接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秦枳再也不想拥有另一个渣爸了。 “先不想这些了。” 秦枳说着,便继续查看资料。 不得不表扬一下阎屹洲的业务能力,居然调查的这么清楚。 秦枳大概猜到,当年秦信诚傍富婆、吃软饭,定是没少被人诟病。 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以及方便日后挪用资产,不定怎么哄骗梁雅静,把对外的公司招牌改成秦氏集团的。 想到此,秦枳就恨得牙痒痒。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证明,梁雅静的公司和秦信诚没有一点关系。 秦信诚充其量只是梁雅静雇佣的代理总裁罢了。 “这个人渣!” 秦枳发誓,一定要让秦信诚付出代价。 “枳枳,要不要实施我的提议?” 秦枳愣了一下。 忽又想起,回来的路上,阎屹洲问她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秦枳好奇地问:“你准备怎么做?” 阎屹洲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白皙骏眉的脸上闪过一丝邪恶。 “我已经命人将大批订单交给秦信诚做,若是他在规定期间完不成任务的话,需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 秦枳秀眉一蹙:“秦信诚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一口气接下那么大一笔订单?” 阎屹洲唇角一勾:“他有什么不敢的?自从跟九天合作之后,他赚了一些钱,还扩建了几个规模不小的加工车间,加上如今和于家联姻,原材料供给方面也非常有优势,他自然是愿意的。” 闻言。 秦枳陷入沉思中。 突然就明白了。 她瞠大眼睛看着阎屹洲,说道:“你的意思是,让他是去原材料供给?” “枳枳好聪明,一点就通。” 秦枳此刻还坐在阎屹洲腿上,还被他咯的难受,简直比零距离接触还要令人面红心跳。 阎屹洲在耳边低声夸赞,温热的气息喷发在她耳廓。 秦枳俏脸倏地红了。 她快速稳住心绪,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她差点忘了,还有一颗棋子在于家,只要这颗棋子稍稍挪动一下,整盘棋的局势就不是秦信诚能掌控的了。 秦枳转而看向阎屹洲。 他很多时候看着有些疯,也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不得不说,阎屹洲行事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原以为他只是一时失控,为了给她出气才让秦可欣嫁给于凯。 原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往长远打算了。 “阎屹洲,谢……” 秦枳见阎屹洲略微蹙眉,想起他不愿听自己说谢谢这件事,忙又噤了声。 她随后扭过身体,搂住阎屹洲的脖子:“阎屹洲你好棒哦~” 阎屹洲骏眉一拧。 两条腿不自觉夹紧。 秦枳瞅着那张吸血鬼一般白皙俊美的脸,满心疑问,他不爱听谢谢,自己明明没有说,怎么他还是这么一副奇怪的表情? “不喜欢我夸你?” 秦枳开始想,还应该怎么感谢阎屹洲,他才会高兴一些? 然后身子又往另一方向扭了扭。 直接从面向电脑桌的方向,转到面向阎屹洲,并将两条藕臂轻轻搭在他肩上。 结果阎屹洲的表情更加奇怪。 有些难耐,又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秦枳正诧异看着阎屹洲时,他嘶了口气,红润薄唇轻启,开口带着粗重的气息。 “枳枳,你再扭几下。” 同时,秦枳感应到什么。 俏脸蓦地红了。 “阎屹洲你……” “我什么?” “你欺负我!” 秦枳说着便要从阎屹洲腿上起身,却被阎屹洲桎梏的更加紧。 更要命的是…… 她越是挣扎,阎屹洲的表情就越是耐人寻味。 而她的情绪似乎也因此被带动起来,竟有种莫名的渴望。 她甚至有种非常邪恶的想法。 竟然在期待,能被阎屹洲肆无忌惮的蹂躏。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秦枳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觉得自己坏透了。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而她粗重的喘息,以及渐渐沉沦的模样,仿佛给了阎屹洲极大的鼓舞。 他压抑着身体里的躁动,低声问她:“枳枳,你也很喜欢对吗?” 秦枳脸上烧的难受,连带着两只耳朵也烧灼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好似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 “才没有!” 阎屹洲哪里肯相信她的话? 她所有的反应全都落在阎屹洲眼里,被他看得透彻。 “小骗子,你爽得很!” “……” 被阎屹洲低声这样说,秦枳内心竟然有种无比兴奋的感觉。 她愈发觉得自己骨子里是个邪恶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经不住阎屹洲的撩拨。 秦枳一脸幽怨的看着阎屹洲。 这家伙,竟然故意撩她。 从前怎么没发现,阎屹洲居然这么会撩。 秦枳羞愤不语。 阎屹洲却开始变本加厉。 那双不安分的大掌,在她背脊上肆意游走。 布料很薄,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每一寸肌肤都被烧得滚烫。 “枳枳,我不喜欢听谢字,也不喜欢你夸我,若你真的想要感谢我,就让我不要再受煎熬了好么?” 说话间。 阎屹洲手上的动作始终没停,且更加肆意的在她身上游走。 从线条柔美的背脊,渐渐移向两侧,再到身前…… “阎屹洲别这样……” 她抓住阎屹洲即将落向身前的大手。 他的手略微停顿,便以着不可压制的力量渐渐向上…… 第79章 你偷亲我 “抱歉,我还没有准备好!” 秦枳用力握住阎屹洲即将附上胸前的大掌,立刻从他身上下来,逃难一般出了书房。 看着秦枳离开的背影,一丝挫败划过心头。 阎屹洲奋力压制着心底的欲望。 身体像被无数虫蚁啃咬,难耐又痛苦,可即便如此,也远不及他心底感受来的强烈。 修长手指用力攥紧座椅扶手,牙根也被他咬得咯咯作响。 “枳枳,你说从未讨厌过我,一定要这样口是心非么?” 阎屹洲用了很长时间来压制心底的那团伙,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还冲了一个冷水澡。 彼时。 秦信诚接连给顾欢颜打了十几通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正想着会不会是李梅的同伙绑架了顾欢颜时,楼下传来佣人的声音。 “太太,您回来啦!先生刚刚还在找您!” “知道了。” 秦信诚连忙下楼,便见到顾欢颜打扮精致的出现在玄关处,正坐在换鞋凳上,将八厘米高跟鞋脱下。 佣人将她的外套和包包挂好,又把高跟鞋拿去保养。 顾欢颜这才趿拉着拖鞋来到客厅。 见到秦信诚时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要从他身边经过回房间。 秦信诚紧张地抓住她手腕:“老婆,你去哪了?” 顾欢颜看着秦信诚紧张的模样,不屑一顾,爱答不理的说道:“我还能去哪,无非就是逛逛街,吃吃饭,再买点东西罢了,哪像你,似乎有不少事情可做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信诚莫名感觉到心虚,总觉得顾欢颜话里有话。 顾欢颜扫了眼秦信诚的手背,那里被抓出来的血痕已经干巴结痂。 顾欢颜一怒之下出了门。 在酒吧里找男模疯玩了一晚上后,她终于冷静下来,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不偷腥。 只要给她足够的物质生活,她都可以不在意,毕竟,她也没有多爱秦信诚,只是想花他钱罢了。 最好夫妻俩各过各的。 那样她反倒更潇洒,毕竟,年轻的肉体可比秦信诚这把老骨头好啃多了。 顾欢颜随即转开落在他手背上视线,说道:“你今天为什么给公司所有人放假?” 秦信诚心底咯噔一下。 他阴恻恻的看着顾欢颜,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像是在以此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谁跟你说的?” 秦信诚说话时,上眼皮微微垂下来,睫毛遮住他眼底阴冷的目光。 顾欢颜全然没有意识到秦信诚脸上阴沉的表情。 冷哼一声说道:“我也有公司的股份,也认识不少公司里的人,几百号人突然放假,我会不知道吗?你拿我当傻子吗?” 闻言。 秦信诚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 看来是他多虑了。 他做的那么隐蔽,连监控都提前关掉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李梅去过公司,顾欢颜更加不会知道这件事。 “你想什么呢?打我一进门,你就神经兮兮的,你还没说,今天为什么突然给员工放假?” 耳边传来顾欢颜的质问。 秦信诚收回思绪。 他随意编造了一个理由道:“我听说最近会调查税务方面的问题,就临时通知大家放假了。” 顾欢颜眉头一蹙。 “我们税务又没问题,你有什么可怕的,让那些人查就是了。” 秦信诚故作严肃道:“你懂什么,别忘了我们开公司的钱是哪里来的,万一泄露怎么办?” 顾欢颜平时只热衷于消费,对这些一窍不通,听秦信诚这样一说,她就信以为真,没有再继续追问。 这一晚,秦信诚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李梅的尸体被谁带走了,带走她尸体的人又会是什么目的。 夜里。 秦信诚才睡着,手机突然传来一道信息提示音。 他激灵一下。 灯都来不及开,连忙摸起手机查看消息。 这部手机是私人号码,24小时开机,知道他私人号码的不多,也基本不会这么晚了跟他联系。 秦信诚难免警惕。 这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视频消息。 还没点开,秦信诚单单看到视频界面后,心脏就猛地一抽,顿时从床上直挺挺坐起来。 因着动作幅度太大,惊动了身边的顾欢颜。 “老公,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看什么啊?” 顾欢颜说着便要起身看他手机。 秦信诚连忙收起手机,并在顾欢颜额头上亲了一下。 “业务上的事情,老婆你继续睡,我先去处理一下。” 顾欢颜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大半夜的让你亲自处理?” “没什么,是国内的一些事,有时差,乖,你先睡吧。” “嗯,那你忙完了早点睡哦。” “好。” 秦信诚下床,又十分贴心的给顾欢颜盖好被子,这才走出卧室。 他坐在楼下客厅里沙发上。 几乎是颤抖着解锁手机。 又颤抖着手,点击视频中间的播放按钮,强烈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心脏骤停了下。 握着手机的手更加抖了。 视频内容,正是他把李梅尸体拖进电梯的画面。 他立刻打字回复:【你是谁?】 因着手抖得太厉害,简单的三个字,错了不知多少次才输入正确。 等待回复的过程里,秦信诚劝自己要冷静。 他给所有员工都放了假,那么就说明,能进入公司的人,至少是手里有钥匙的人。 有公司钥匙的没几个人。 除了保安、保洁之外,还有公司的部分高层。 秦信诚脑海中已经在罗列这些人了,保洁和保安可以排除在外,因为他们不可能有他的私人号码。 那么就只剩下几个高层了。 但一时间,他还是无法在这些人里分析出,拍下这段视频的人会是谁。 黑暗里,信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思绪中的秦信诚再次一激灵。 【我是谁不重要。】 秦信诚又立刻回复:【你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自然是想让秦总你花钱消灾咯~】 秦信诚慌张的眼神里泛起一丝阴霾。 这会儿他反而平静了。 【你要多少钱?】 那人立刻回道:【六个亿。】 秦信诚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咬紧了牙根,还真是能狮子大开口! 他再次冷静下来,平静地在输入框中输入:【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你得给我一些时间。】 【给你七天时间,这是账户号码,如果七天后,账户还是空的,这段视频就会被递交到司法机关,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秦信诚耐着性子继续回复道:【给你钱可以,你得告诉我,那个女孩儿的尸体,被你藏在哪里了?】 秦信诚等了好一会,始终没有等到那人的回复。 他立刻拨通对方的电话,却提示他已经关机。 秦信诚愤怒的扔掉手机。 “该死!” 他从没这么被动过。 另一边。 孔怀清将手机关机,狐疑的琢磨着秦信诚的问题。 那具尸体不见了? 他当时因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便去了公司,处理完公务出来后,无意间撞见秦信诚奋力地拖着一个女孩儿尸体进入电梯。 他当时被吓傻了。 但又鬼使神差地拍下了这一幕。 因着太害怕,他没敢跟踪秦信诚查看他把尸体带去哪里,甚至电梯也没敢乘,二十多楼硬是走步梯下来,最终离开公司。 回到家后,他反复查看自己拍下的内容。 起先几次想过删除,可看着看着,心里就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何不借此机会,很敲秦信诚一笔。 这样拿着一大笔钱远走高飞,往后的日子别提会有多快活。 可现在秦信诚问他尸体在哪里,要把藏尸地点说出来,才会答应给那笔钱。 他去哪里找尸体? 秦信诚会不会是在故意诓他? 清晨。 秦枳缓缓睁开眼。 发现阎屹洲就静静地睡在身边。 以往每天晚上,他都会把她当做抱枕一般,紧紧地拥在怀里。 每次早上醒来,她都浑身酸痛的像是散了架。 可昨晚阎屹洲却很是规矩。 竟一下也没抱她。 秦枳知道,定是书房里慌乱而逃的事,惹阎屹洲不高兴了。 她静静地端详着阎屹洲。 看着那两片薄凉的唇瓣。 脑海中,不经意回想起昨晚被阎屹洲抱在怀里,肆意抚摸撩拨的画面。 当时在强烈的肉欲刺激下,秦枳心底渐渐升腾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既期待又别扭。 她甚至控制不住厌恶那时候的自己,讨厌自己在阎屹洲的撩拨下,轻易迷失了自我。 她可以一辈子陪在阎屹洲身边。 可以和他做任何事情。 却唯独不能再对他动心。 这是签下协议前,她给自己的底线。 可此时,看着阎屹洲熟睡的俊颜,想到他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 秦枳心底五味杂陈。 她很明白纠结的根源是什么。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事情,或许,她就可以大胆尝试着重新接纳阎屹洲吧? 心底翻涌的爱意,驱使着她渐渐俯下身去。 柔软唇瓣轻轻附上那两片殷红菲薄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在他唇间绽开。 秦枳想要起身时,突然发现腰身被一条沉重的手臂圈住。 炙热大掌正如藤蔓一般桎梏着她。 下一瞬。 阎屹洲睁开眼睛。 “你偷亲我。” 第80章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看着那双满是质问的黑瞳,秦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我……我……没有……” 秦枳吱唔着,好一会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想挣扎。 可阎屹洲的手像是粗重的藤蔓,将她紧紧桎梏。 “你有。” “……” 秦枳哪里会想到偷吻被现场抓包,电视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这会儿她尴尬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什么偷偷亲我?” 阎屹洲死死的盯着秦枳,眼神里有质问,但更多的却是被戏耍的愠怒。 明明昨晚才那样嫌弃的拒绝他,此刻却又偷偷亲他。 这只磨人的小妖精。 为什么总是在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时又来招惹他?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会把他逼疯么? 秦枳嘴唇蠕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喜欢我。” “我……你……” 阎屹洲手上稍一用力,秦枳重心便再次朝他倾斜过去。 惹得她惊呼一声。 她几乎是栽倒在阎屹洲怀里,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 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炙热。 原来男人的身子可以这样滚烫,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灼热的温度让她心瞬间乱成麻。 “被发现了还不承认?” 阎屹洲声音很低沉,能感受到气息很重,原本还有些怒意,可看着她羞赧的模样,心底更多是压抑过后的愉悦。 哪怕秦枳不说,他也能断定,秦枳是喜欢他的。 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抑制这份喜欢。 秦枳这会儿百口莫辩。 下一秒。 阎屹洲将她紧紧抱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永永远远都不要分开。 “枳枳,为什么不敢正视你的内心呢?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 秦信诚今天特地召开一场晨会,通知了公司所有高管参加会议。 他想着万一有谁心虚,定是不敢来公司面对他,可所有高管全都到场,无一人请假。 秦信诚顿时犯了难。 会议结束后,秦信诚叫住其中一名高管:“怀清,你留下!” 孔怀清脊背一僵。 转而看向秦信诚的时候,脸上却是从容不迫:“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秦信诚将会议室门关上。 又示意孔怀清坐下。 孔怀清随即坐下身,脸上依旧是装出来的淡定,可放在桌子下的手却紧紧地抓着大腿。 西裤布料下的大腿,瞬间被掐的青紫。 秦信诚坐在孔怀清身边。 他这才松了手,嘴角微微勾起一万随意的弧度:“秦总,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秦信诚这才说道:“我想拜托你帮我查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帮我查一下,所有高管最近的经济状况,有没有遇到有些经济危机。” 孔怀清不动声色。 看来秦信诚并不知道发信息的人是他,害得他虚惊一场。 孔怀清随即说道:“好的,我尽快给你答复。” “嗯,你办事我放心,这件事千万不要被别人知道,要做的隐秘。” “我明白,阎总放心吧。” 孔怀清离开后不久,秦信诚再次收到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想知道尸体在哪?】 秦信诚立刻回复,文字里带着威胁:【你要是不说的话,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对方也不是善茬,丝毫没有被秦信诚威胁到:【两个亿,我让你见到尸体,剩下的四个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尸体。】 对方说完,便直接关了机。 秦信诚捏着手机,险些咬碎了后槽牙。 原本还有着被人抓住把柄的恐惧,可现在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 秦信诚眼珠子一转,随即拿起手机,给高管们群发了一条短信,吩咐他们明天上午将所有高管财务状况的调查结果发到他邮箱,并要求每个保密。 第二天傍晚。 孔怀清坐在办公室里,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秦信诚找不到尸体,说明尸体定是被其他人带走了。 万一这时候,别人再因此找到秦信诚,向他勒索钱财的话,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孔怀清再次开机,发信息催促秦信诚。 【考虑好了么?两亿立刻打到我的账户,今晚就让你见到那具尸体。】 就算他手里没有尸体,能拿到两亿也不错。 秦信诚很快回复:【你为什么非要强调让我先把钱打入你的账户?是因为你手里根本没有那具尸体么?】 好在两人是用手机信息交流,才不至于被秦信诚看到他心虚的模样。 这时,秦信诚接着说道:【我必须先见到尸体,再当面给你转账,否则,你尽管拿着那条视频去揭发我!】 秦信诚态度极其强硬,丝毫没有被人捏住把柄的慌乱。 反倒是孔怀清越来越没有气势。 他只得让步。 【好,晚上九点,东城废弃别墅项目。】 晚上。 秦信诚准时赴约。 他下了车,朝着约定的那栋别墅里面走去。 这个别墅项目已经废弃几年时间,所有别墅都是毛坯的状态,周边也没有任何配套设施。 照明设施自然也是没有。 晚上来这边黑漆漆的。 竟有些阴森恐怖的氛围。 秦信诚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俨然是个亡命之徒的模样。 自打用药物害死李梅的母亲,又差点害死梁雅静,到亲手结束李梅的生命那一刻,他或许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秦信诚四下看了看,没有见到孔怀清的身影。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他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在空旷的环境下,哪怕是无比平静的声音,也会被无限放大。 像是加了扩音器。 每一个音节都重重敲击在孔怀清的耳膜上。 本就心虚的他,这会儿更是慌乱不已。 他开始后悔来赴约。 “孔怀清,我知道是你,别藏了,出来吧!” 秦信诚说话的声音比方才又大了一些,但依旧是没什么情绪且无比平静的。 平静的像个疯子。 此时的两个人,像是在玩一个躲猫猫的游戏。 只是这个游戏一旦被捉到,后果或许就是死路一条。 而这个位置无比偏僻,项目搁置后荒废了几年时间,荒凉的要命,甚至连流浪汉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落脚。 哪怕在这里杀死一人,就地掩埋,大概率也是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想到这里,秦信诚竟然有点兴奋。 “孔怀清,别藏了,你不是想要钱吗?” 孔怀清已然惊讶的瞠圆了眼睛。 秦信诚怎么知道是他的? 不可能,他做的那么隐蔽,电话号码换了新的,就连给秦信诚的银行账户也是匿名的。 孔怀清还抱有一些侥幸心理。 躲在暗处并没有出来。 秦信诚一边找他,一边说着话,突然,他看到月光下原本笔直的承重柱影子上,多了一抹不完整的人形轮廓。 他倏然顿住脚。 此时两人之间仅仅隔着一根承重柱。 秦信诚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直接响彻在孔怀清的耳朵里。 他心跳很快。 秦信诚装作没有发现他,继续如鬼魅一般说道:“孔怀清,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我么?你不出来,我可是不会把钱给你的。” 秦信诚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摸进西裤口袋。 从里面拿出一根小型电棍来。 翌日。 秦可欣接到秦枳电话时很是意外。 “怎么是你?” 她这一个多月以来,遭受到了无数次的毒打,全都拜秦枳所赐,别说是听到秦枳的声音,就是听到这个名字都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秦可欣质问道。 语气里掩饰不住对秦枳的厌恶。 秦枳被蠢人气笑了。 “真是倒反天罡啊!”她懒得跟秦可欣一般见识,接着说道:“我来解救你脱离苦海,你确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秦可欣瞬间激动起来:“真的吗?你可以让我离开于凯?” 秦枳淡淡道:“阎总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离开于家。” 秦可欣起先还有些不相信。 可她拿着电话,走出于家大门的那一刻,竟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敢拦着她。 秦可欣站在宽敞的马路上,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的空气,疑惑的对着电话问道:“你为什么救我?” 秦枳随即说道:“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救你还需要理由么?” 秦枳说完便挂断电话。 她坐在汽车副驾驶中,远远地望着于家大门,看着秦可欣从里面出来,直至打车离开,这才收回视线。 “阎屹洲,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阎屹洲骏眉一拧。 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附上秦枳搁在腿上的手,长指轻轻嵌入她细软的手指之间。 扣紧。 “在这样疏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他语气虽是强硬,可秦枳还是听得出来,他所谓的‘不客气’是什么意思。 她倏地红了脸。 几天纠结下来,秦枳终于把心一横,与其一直纠结下去,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 “阎屹洲,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阎屹洲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像是要将自己与她紧紧锁死。 仿佛是在害怕,她会说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好一会儿。 那两片菲薄的唇瓣微微蠕动:“你说。” “四年前,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第81章 我喜欢你,四年前就喜欢了 这个问题在秦枳心底压抑太久了。 当终于问出口时,哪怕还没有得到阎屹洲的回应,她仍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什么电话?” 秦枳原本以为,阎屹洲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会先是愣住,然后便是一阵慌乱,再然后还会为了挽回两人关系,开始跟她解释缘由。 可阎屹洲的反应完全出乎秦枳的意料。 他竟一脸疑惑。 而他脸上的疑惑不像是装的,给她的感觉倒像对这件事压根没有一丝印象。 “你不记得了?”秦枳狐疑地问。 阎屹洲耐心询问:“有具体的时间吗?” 那天对于秦枳来说永生难忘,日期不知在她脑海中盘旋过多少次,当她说出日期后,阎屹洲脸上的疑惑更甚。 这个日期对他来说同样难忘。 那是他飞往国外的日子。 当天他在机场里面等了很久,期待着秦枳出现,哪怕不是挽留而是送行都可以。 只要能见到她就好。 但他始终没有见到秦枳的身影。 就连一通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绝望地扔掉手机,和随行的人走进登机口。 那一刻他甚至已经下定决心放弃秦枳,可后来还是忍不住补办了电话卡,期待着能收到秦枳的消息。 然而四年过去,装着那张卡的手机一次也没有响起过。 这四年来,他怨怒、愤恨,但心里更多的感受是不甘,是等不到她哪怕一条消息的无助与失落。 直到他羽翼渐丰,有了自己的一些势力,才开始调查她的下落。 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她怎么能心狠成这样。 他想羞辱她,报复她,让她也陷入如他一般绝望痛苦的境地里。 可当他真正见到她的时候,脑子里那些想过无数次报复的方式,却一样也舍不得用在她身上。 “所以说,在我打电话之前,你就已经把手机扔了,而不是……在我说完那些话后,故意挂断我的电话?” 秦枳的声音打断阎屹洲的思绪。 阎屹洲骏眉皱起来。 他抓紧秦枳的手,看着她的视线里,溢着一丝薄怒,似是在因她这番话而不悦。 “你竟然会这么想?我怎么舍得挂你电话?枳枳,从我们分开那天起,我始终在期待你的消息。” 听到阎屹洲这番话,秦枳只觉心跳停了一次又一次,呼吸也变得毫无章法。 直至情绪再也绷不住。 她蓦然扑进阎屹洲怀里,哭得身体轻颤,止不住抽噎。 她一直以为,是阎屹洲气她说了那么多狠话,才故意挂断那通电话。 故意见死不救。 却原来,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 她还因此耿耿于怀了四年。 “枳枳,别哭了,都过去了……” 阎屹洲两只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轻轻落在秦枳背脊上。 看着她扑进自己怀里痛哭,整个人都是懵的,明显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半晌。 秦枳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来。 “阎屹洲,我错怪你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我永远不可能讨厌你。” 听到阎屹洲肯定的回应,秦枳更是泣不成声。 而阎屹洲则是紧紧地拥着她,轻轻摩挲着她如瀑的秀发,心底的感觉除了开心再无其它。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不知过去多久,秦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因着被阎屹洲搂得太紧,这会儿又热又累,她再次从阎屹洲怀里探出头,娇嗔着抗议。 “阎屹洲,你抱得太紧了!” “枳枳,是你自己扑上来的,这次抱住你……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他语气温柔又霸道。 拥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 秦枳有些窒息。 “阎屹洲,我透不过气了。” 还不够…… 阎屹洲甚至就想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将彼此的骨血融为一体。 把各自的躯体,变成彼此躯体的一部分。 只有这样,秦枳才永远属于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不死不休…… 可显然,阎屹洲表达爱意的极端方式吓到了秦枳。 “阎屹洲……你……先松开……” 秦枳本能的挣扎,试图脱离阎屹洲的怀抱。 他的举动太过热烈,她有点承受不住。 而她所有的抗拒在阎屹洲看来,都是想要跟他划清界限,他偏执地认为,哪怕彼此间的误会解开,秦枳依然想要与他保持距离。 阎屹洲更是用力。 眼见着她真的快要窒息了,阎屹洲才意识到不对劲,倏然松开了手。 看着秦枳大口喘气,他紧张自责地仿佛要哭出来。 “对不起枳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开心了……” 秦枳渐渐缓过来,定定地注视着阎屹洲。 望着那双深不见底如同旋涡的眸子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突然有些害怕。 又忍不住的心疼。 她明白阎屹洲为什么会这样。 出生就没见过亲生父亲,才记事的年纪,又亲眼目睹母亲将他抛弃。 然后便是漫长的福利院生活。 在他人生最脆弱、最需要亲人呵护关爱的阶段里,他除了无尽的孤独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在国外的四年,虽说有阎老爷子护着,可对于他来说,又一次跟过去的所有人和事斩断联络,再次将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环境里,面对的也都是陌生人。 或许对他来说,仿佛重温了一段幼年时的福利院生活,甚至在阎家那样复杂的家族来说,他要面临的处境只能更加艰难吧? 那种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两人突然解开心结的这一刻,他再次将自己拉回到那段对他来说最幸福的时光里。 一时间脑子里充斥着开心,与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情绪。 两种极端的情绪交织,他才会如此过激吧。 秦枳狠狠吞咽了下,心疼得喉咙发疼。 她主动抱住阎屹洲,在耳边低声说道:“阎屹洲,我喜欢你,四年前就喜欢了。” 阎屹洲身子蓦地僵住。 这是他第一次听秦枳说喜欢他。 他呆愣愣的像个木头人。 好半天都觉得自己深陷在梦境里无法自拔。 “枳枳,你认真的吗?” 连亲生母亲都厌弃他,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幸运的被人喜欢。 不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与秦枳相处的时光里,他都是单方面的想要把她禁锢在身边,从不敢奢望会被她真心的喜欢。 他给自己的底线,从来都是不讨厌他,他就很知足了。 秦枳轻轻松了些力道。 剪水眸子静静地注视着阎屹洲墨黑的眸子,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阎屹洲我爱你,爱了很多年。” 两人相拥而泣。 渐渐的,两人情绪都平复下来。 秦枳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嚣起来,在安静的车里面显得十分突兀。 阎屹洲轻轻放开秦枳。 “原来枳枳肚子饿了,它在抗议呢。” 秦枳有些不好意思。 心底懊恼不已。 这么温馨幸福且暧昧的时刻,她肚子也太不识趣了,居然在这种时候乱叫一通。 压都压不住! 秦枳扁着嘴不说话,这会儿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阎屹洲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 “走吧,我们去吃好吃的!” “嗯。” 秦枳坐回到副驾驶室。 阎屹洲细心地为她系安全带,不经意瞥向她的眼神里难掩幸福。 秦枳被看的不好意思,精致的巴掌小脸儿上泛起红晕。 阎屹洲系好安全带,直起身时,正巧将她害羞的模样捕捉在目。 “枳枳,你好可爱。” 秦枳脸更红了。 阎屹洲不再逗她。 “小吃货,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没有。”秦枳才回应完,突然后知后觉的问道:“干嘛叫我吃货啊?我那么像吃货吗?” 阎屹洲低笑一声。 他抬手刮了下秦枳翘挺的小鼻子,说道:“在我眼里,你就个小吃货!” 算起来两人也相处几个月的时间了,而他们在一起最多的活动就是出去吃饭。 不论是江城,还是此时身处的异国他乡,当地的美食都快被吃个遍了。 看来阎屹洲是真把她当吃货了。 看着阎屹洲认真开车的侧脸,秦枳思绪回到四年前。 那时候的她,也总是带着阎屹洲到处吃美食。 现在风水轮流转。 换她跟在阎屹洲身后,被他领着到处投喂,她也明显比几个月前圆润了一些。 餐厅里,秦枳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全都是她爱吃的,盘子都快被填满了。 而阎屹洲还往她面前夹,一边温柔的对她说:“多吃点。” “阎屹洲,你转行了吗?” “嗯?” 看着他一脸诧异的表情,秦枳嘟着嘴巴说:“我以为你转行做饲养员了呢。” 阎屹洲被她逗笑。 “你变成猪我也爱你。” 秦枳羞得说不出话,只得埋头吃东西。 吃完饭两人坐进车里,秦枳一边享受着阎屹洲为她系安全带的特殊服务,一边念叨着:“也不知道秦可欣这会儿到家了没有,秦信诚要是看见她回去,会是什么反应呢?” 秦枳有点期待。 可惜的是,她没办法亲眼看这一出大戏。 “不出意外的话,秦信诚应该很快就会收到于家停止供货的消息。” “嗯!” 秦枳满脸兴奋。 相比之下,阎屹洲却轻轻的拧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秦信诚会立刻意识到,他早就踏入我们设下的陷阱中,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你。” 第82章 兴奋的睡不着 孔怀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着坐在一张椅子上。 周围光线很暗。 但能看出来,他身处在一间地下室内。 啪!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火光映照着一张熟悉又阴森的脸。 透着丝丝恐怖气息。 火光照着秦信诚脸的那一瞬间,竟让孔怀清联想到的影视作品里面的变态杀人狂。 孔怀清紧张的心脏狂跳,身体不停挣扎扭动,黏在嘴上的胶带让他只能发出呜咽声。 而那双眼睛奋力瞠大,死死地盯着秦信诚,眼神里写满惊恐及疑问。 明明他做的那么隐蔽。 为什么秦信诚还能猜到是他? 他眼里的疑问被秦信诚捕捉在目。 秦信诚从软椅上起身,叼着烟来到他跟前,一脸得意的笑着问他:“好奇我怎么知道是你的?” 孔怀清只剩下满脸惊恐的呜咽。 秦信诚看着有趣,脸上笑意更甚。 他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秦信诚之前拜托孔怀清调查所有高管的经济情况,可拿到的调查结果显示,所有人的经济都很透明,没有人遇到经济危机。 秦信诚一向多疑,自然不会认可一个人的调查结果。 他又分别吩咐其他高管来调查。 可那些人给出的调查结果,却跟孔怀清有很大出入。 那些结果一致指向孔怀清问题很大。 他不仅好赌,还喜欢流连夜场,撒钱跟撒纸似的。 这样一个人实在无法不让秦信诚怀疑。 果不其然。 当他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真的见到了孔怀清。 秦信诚将这些说出来后,孔怀清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儿的一塌糊涂。 他一时利益熏心,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没有拿到钱不说,还因此落入秦信诚的手里。 “告诉我,尸体在哪?” 秦信诚的声音如鬼魅一般穿透昏暗,在孔怀清耳边响起,浑身都散发着危险又恐怖的气息。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秦信诚已经彻底疯魔了。 孔怀清一双眼睛瞠得滚圆,不停的摇着头,又‘呜呜’的叫着。 秦信诚吸了口烟,将燃烧的烟头狠狠戳在孔怀清脖子上,咬牙切齿道:“我问你,尸体在哪!” 孔怀清依旧拼命摇头。 秦信诚意识到什么,倏然将他脸上的胶带撕下。 孔怀清开始大口的喘气,然后惊魂未定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手里就只有无意间拍下来的视频,我当时被吓坏了,你拖着她进去电梯之后,我就走步梯离开公司了,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尸体在哪,我连你把尸体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把尸体运走呢?再说,那可是一个人的尸体,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偷尸体啊,吓人不说,万一警察找到我,我岂不是成了替罪羊?你信我,我就是想勒索点钱财,尸体的事情我真不知道!” 孔怀清几乎一口气说完。 生怕来不及解释清楚就被秦信诚给咔嚓了。 因着太过惊恐,还有些歇斯底里。 秦信诚静静地看着孔怀清,眼睛缓缓眯缝起来,似是在分析着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嚯!” “啊——” 秦信诚猛地弯身,故意吓了孔怀清一下,结果他惊叫着,竟然尿了裤子。 “哈哈哈哈……” 秦信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他坐在椅子上被吓尿,液体顺着裤管和椅子边缘向下低落的画面,秦信诚笑得前仰后合。 就这点胆子? 他确实不信孔怀清能把尸体偷走。 可如果不是孔怀清做的,尸体又会是谁偷得呢? 秦信诚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李梅之所以知道他的详细地址,定然是秦枳说的,而李梅一上来就找他要股份这件事,也必定和秦枳脱不了干系。 阎屹洲也确实拥有把尸体偷走的能力。 只是秦信诚很奇怪,他们要李梅的尸体做什么? “秦总,我可以把视频给你,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孔怀清的声音在耳边传来。 秦信诚收回思绪,含笑看着孔怀清:“想让我放了你?” “嗯嗯!” 孔怀清连连点头,满眼都是对自由的向往与渴求。 就在这时。 秦信诚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重新将孔怀清的嘴巴用黑色胶带封住,这才走到一边接电话。 孔怀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并发出呜呜的声音,试图引起电话中人的注意。 可他们距离并不算近。 秦信诚也没有开启扬声器,哪怕是电话里的人听到有些噪音,也压根听不出是什么声音。 电话是公司一名负责加工车间的高管打来的,说是于家突然断了原料供给。 秦信诚瞬间宕机。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挂断电话,看了眼被绑在凳子上十分不安分的孔怀清,再次掏出电棍将其电晕,这才匆匆离开地下室前往公司。 到达公司后,秦信诚感觉天都塌了。 秦枳这个小贱人,竟然联合阎屹洲摆了他一道! “秦总,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秦信诚本就心烦意乱,听到这个问题后,顿时火冒三丈。 “没有我解决不了问题吗?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都给我滚,想不到解决办法,就别干了!” 秦信诚连忙给于总打电话。 电话接听后,秦信诚的语气谄媚至极:“于总,您这是做什么?咱们可是亲家,您这么做,不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秦老弟,你女儿可欣没跟你说吗,两个孩子感情不和,已经办理离婚了。” “什么!” 秦信诚震惊不已。 “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挂了,最近事情挺忙……” 秦信诚见于总准备挂断电话,连忙拉低姿态打感情牌:“于总,咱们相识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两个孩子的婚姻,也是有些私交的,您就高抬贵手,给我一条活路,成么?” 于总沉默片刻。 “秦老弟,看在我们有私交的份上,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有人不想让你好过,就算我有心护你,也只能想想罢了,这件事我真的爱莫能助,不如你回想一下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去求求真正想对付你的人吧。” 于总直接挂断电话。 秦信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跟失了魂儿似的。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秦信诚反复吐纳,快速在脑海中搜罗出一个人的名字来,连忙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弛少……” 不等秦信诚说完,电话中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岳父大人,别来无恙啊?” “于凯?你怎么会……” “我跟阎二少在一起,他不想接你电话,只好我勉为其难的跟你说一声咯~” 秦信诚无助的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最终只得拨通了秦枳的电话。 等待音想过好半天才接听。 他的心几乎要沉到谷底。 秦枳动听婉转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她今天一直在等着秦信诚的电话。 想听他绝望的声音,再告诉他一件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女儿,你救救爸爸,现在只有你可以救爸爸了!” “爸爸?你是秦可欣的爸爸,是李梅的爸爸,却唯独不是我的爸爸!” “你知道了?” “没错。” 秦信诚强压下心底的怨气,继续央求道:“就算我不是你的亲生爸爸,你看在过去十八年里,我身为一个好父亲的份上,帮帮我,好不好?” “好父亲?哈哈……” 秦枳轻笑起来。 “你用药物害我妈妈抑郁症自杀,转移‘知雅’所有资产,害我和我妈妈背负上巨额债务,险些死在街头,这也是好父亲所为么?” 秦信诚脑袋嗡的一下。 不是因为秦枳指控他用药物害梁雅静背负巨额债务的事,而是因着‘知雅’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的?” 秦信诚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秦枳后面还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清楚。 秦枳既然知道‘知雅’的存在。 岂不是…… 秦信诚不敢再想下去。 秦枳接着说道:“很意外吧,还有更意外的,你打开邮箱看一下,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秦枳说完便挂断电话。 秦信诚颤抖着手点开邮箱,里面除了工作邮件之外,还有几封分别来自外汇管理部门、公安部门、税务部门的邮件。 单单看着发件单位名称,秦信诚就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了,根本没有勇气点开邮件。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邮件里面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这一天还是来了。 完了。 全完了!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秦信诚连忙打开保险柜,拿出里面的所有现金,又快速赶回家,将家中保险柜里的财物以及护照全都装进黑色皮包内,驱车前往机场。 到达机场,他才猛然想起地下室里的孔怀清。 算了,不管他。 就让孔怀清自生自灭去吧! 左右他手上也不止一条人命,还有转移巨额财产的案子,每一项单拎出来都是重罪,也不差孔怀清一条命了! 今晚秦枳兴奋得睡不着。 阎屹洲说机场、港口全都有人把守着,只要秦信诚一露面,就会有人把他扭送到司法机关。 她和梁雅静吃了这么多的苦,终于可以让恶人受到惩罚了。 “枳枳?你站在窗边半天了,看什么呢?” 阎屹洲从厨房出来,将手里摆盘精致的水果放在桌上,又迈着长腿来到秦枳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里除了建筑和灯光,再就是一望无际的夜空。 再无其它。 秦枳回身搂住阎屹洲的腰,又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 “宝宝,你陪我跳舞吧?” 第83章 声音里是克制 不等阎屹洲有所反应,秦枳已经拉起他,在偌大的客厅里面翩翩起舞。 这是她四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心底的喜悦压制不住,急需要一些事情来宣泄一下。 阎屹洲始终被动的被秦枳拉着,陪她做着各种舞蹈动作,满眼都是那张写满喜悦的脸。 跳到一半,秦枳放开他。 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在偌大的客厅里面肆意的跳跃旋转,又像是森林里的精灵,在花丛与树荫里翻飞。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阎屹洲嘴角不自觉勾起。 直到她跳累了,瘫在沙发里。 头枕在阎屹洲肩膀上。 他很是自然地将她散落在额头的碎发掖在耳后。 “阎屹洲我困了。” “好,我们睡觉。” 秦枳躺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紧紧地拥着阎屹洲,开始能感受到他的吻落在头顶,又落向额头、鼻尖…… 再后来,秦枳便没了意识。 她竟这么水灵灵的睡着了。 阎屹洲即将落向她唇上的吻,也因此停住,看着那张绝美的睡颜,无奈地勾唇一笑。 “枳枳,你真是会磨人啊……” 秦家。 顾欢颜和阔太太们打完麻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没见到秦信诚的人影。 就连佣人也不在。 她先是给秦信诚打了通电话,发现他关着机,又给佣人打电话,问她今天怎么不在。 “先生给我放了一天假。” “放假?”顾欢颜又问:“那你知道先生去哪里了吗?” “抱歉太太,先生没说。” 挂断电话后,顾欢颜满脸狐疑。 秦信诚又在搞什么名堂? 顾欢颜平时很少去公司,还不知道公司里面出了事。 她先是洗漱了一下,回到卧室衣帽间,准备找件睡衣穿,结果发现了不对劲。 衣帽间明显被翻动过。 平时两口子的小金库就放在衣帽间里面,因着不想太显眼,还特地打造了一个精致的柜子包起来。 此时装有保险柜的大柜门是敞开的状态。 顾欢颜咯噔一下。 她连忙来到跟前,看到里面保险柜门虚掩着的时候,心瞬间凉了半截。 她强忍着惊慌将柜门打开。 发现里面的东西几乎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几份文件与跟她有关的证件而已。 顾欢颜不可置信的瞠大眼睛。 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保险柜没有被人为撬动的痕迹,关于秦信诚的所有证件都不见了,哪怕再蠢的人也知道,这是秦信诚干的。 他居然拿走了家里所有现金,以及所有她平时都不舍得戴的昂贵珠宝。 秦信诚这个浑蛋! 顾欢颜完全不明白,秦信诚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想起前几天秦信诚手背上的抓痕,心跳都变快了。 难道是因为有了新欢,想要跟她离婚? 顾欢颜正琢磨这些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把她下了一跳。 她以为是秦信诚回来,气鼓鼓地来到楼下。 打开门见到秦可欣的瞬间,整个人懵了一下:“欣欣,你怎么回来了?” 秦可欣怯生生的。 担心被秦信诚骂,还下意识往顾欢颜身后探了下头:“妈……我爸呢?” 顾欢颜立刻炸了毛。 “那个浑蛋跟小三跑了!” “什么?” 秦可欣一脸震惊。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顾欢颜连忙把秦可欣拉进屋里。 问她怎么会突然回来。 秦可欣踌躇不语。 她今天上午就离开于家,在外面晃荡一天,实在没有去处,最后只得回家。 顾欢颜再三追问下,秦可欣才踟蹰的说:“我……离婚了。” 今天一晚上,顾欢颜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她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觉得秦信诚突然离开另有隐情,不然他们夫妻俩的经济早已绑定在一起,他不可能轻易犯糊涂跟小三跑了。 顾欢颜连忙拨通公司某高管的电话,这才得知公司里正在面临的危机。 还被高管追问秦信诚的下落,顾欢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觉得天都塌了。 顾欢颜两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手机也滑落在地。 “妈,到底怎么了?” 顾欢颜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的公司就要面临破产,而你爸爸他……他居然拿着家里所有现金和可以变现的珠宝,抛下我们母女俩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抖个不停,整个身子都是软的,甚至已经完全没有气力再去发脾气。 有的只剩下绝望。 她回想起四年前秦信诚掏空梁雅静的公司,带她来到这里创业的经历。 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可眼睛里却充斥着泪水。 “妈?你怎么了?妈你别吓我啊!” 秦可欣被顾欢颜又哭又笑的样子吓坏了,不停地摇晃着她,可她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刺激没有了任何反应。 母女俩在客厅里面又哭又笑。 声音传入地下室。 孔怀清被隐隐约约的声音惊醒,拼命晃动着身体,试图引起母女俩的注意。 可地下室门的密封性很好,他这会儿又被封着嘴,加之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进食进水,发出的声音很微弱。 客厅里的母女俩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孔怀清绝望不已。 翌日清晨。 秦枳睁开眼时没有见到阎屹洲身影。 来到客厅便听到厨房里面有动静,并且有香喷喷的饭菜味道从里面溢出来。 阎屹洲竟然扎着围裙在厨房里面做早饭。 秦枳看呆了。 “醒了。” 阎屹洲将饭菜和碗筷依次摆放在桌上。 秦枳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惊讶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然呢?快去洗漱吃饭。” “我马上去洗漱!” 秦枳说着,便小跑着去了洗手间。 再次返回来时,阎屹洲很是细心帮忙把椅子拉出来。 面前还摆放着提前为她盛好的饭。 秦枳才吃了一口,就惊讶的瞠圆了眼睛:“真是你做的吗?” “不好吃?” 阎屹洲眼中多了些许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给秦枳做饭,生怕会搞砸。 “太好吃了,比我做的好吃一百倍,不……我做的压根比不了。” 得到秦枳诚恳的表扬,阎屹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枳枳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秦枳扁扁嘴。 这世上也就阎屹洲能吃得下她做的饭,连她自己都嫌弃。 “你怎么会做饭的?” “你忘了,我以前都是一个人住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做。” 秦枳咬着唇,眼底没入一丝疼惜。 阎屹洲真的很不容易。 但她那时候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完全无法共情阎屹洲的遭遇,甚至还觉得他没人管着很自由。 “阎屹洲……” “嗯?” “我……以后陪着你。” “好!” 阎屹洲能走到今天真的太不容易了,他受了太多的苦。 往后余生,她要陪在阎屹洲身边,将他从小到大缺失的爱全都补给他!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把他养好。 他像是一朵娇嫩的虞美人,敏感脆弱,经不住风雨,需要比常人更多的呵护才能成长。 “枳枳,在想什么呢?” 秦枳随口说:“阎屹洲,我想养花了。” “养花?什么花?” “虞美人。” 阎屹洲微微敛眉。 他对花不了解,自然也没听说过还有叫这个名字的花。 不过枳枳想养,他就会给她最好的。 阎屹洲用商量的语气说:“等我们回去再养好吗?” “好呀!” 秦枳点头答应。 这么娇嫩的花经不起折腾,还是等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一切都稳定下来再说吧。 秦枳转开话题说:“你回国之后,都是亲自下厨吗?” “偶尔,大多时候不在家里用餐。” “哦。” 秦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阎屹洲家里厨具的使用痕迹,是他自己用的? 阎屹洲看出秦枳的心思,继续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是别人给我做饭吧?” 阎屹洲没提那个名字,可秦枳还是知道,阎屹洲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 秦枳有些窘迫。 她表现的很明显吗,这都被阎屹洲猜到了? 阎屹洲低笑起来。 “枳枳,你在吃醋。” 秦枳脸倏地红了。 “不理你了!” 她连忙埋头吃东西,再也不敢跟阎屹洲对视,总觉得那双眼睛好似能洞悉一切。 余光瞥见阎屹洲坐在那不动了。 抬眸看向他时,秦枳不由一愣。 阎屹洲正一脸委屈巴巴的注视着她,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奶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 秦枳竟有些哭笑不得。 “我理你,以后都理!” 果然。 听到秦枳这样说,阎屹洲才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秦枳今天吃饭很快,主要是待会儿还要出门,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她从昨晚就开始期待了,怎么慢的了? 吃过饭后,秦枳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发现阎屹洲坐在沙发上没动。 方才她给找出来的领带就摆在一边。 秦枳狐疑的问道:“你不喜欢这一条吗?” 这是秦枳特地给他搭配的,跟他身上那件粉蓝色的衬衫很配。 衬衫颜色也是秦枳特别甄选。 以前阎屹洲习惯穿深色,衣柜里清一色黑色不同款。 他本身气场就比较强大,只要不笑,就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有时候就算笑起来,也会让人隐隐生畏。 之前两人之间的误会没有解开,秦枳也不想太干涉别人的穿衣自由。 可现在一切都说开了,秦枳就下意识的开始在意这些细节了。 “既然你实在不喜欢,我拿去换一条。” 秦枳拿起领带准备去换,手腕倏然被阎屹洲炙热的大掌攥住。 “你帮我。” 秦枳微微愣住。 “所以说……你这么半天是在等我给你打领带?” “嗯。” 秦枳心里竟有些甜丝丝的。 这是恋爱的感觉吗? 她没有给人打领带的经验,研究了好一会儿。 阎屹洲始终站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她,嘴角勾起就没落下过。 秦枳被盯的不好意思。 “枳枳……” 看着她细心的为自己打领带,阎屹洲心脏狂跳,喉结滚动着,声音都显得克制。 “马上就好,我学差不多了。” “我想……” 第84章 嘴巴亲肿了 “想什么?” 秦枳疑惑抬眸,迎上那双充满欲望的眼,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你不知道么?” 阎屹洲声音很轻,可每一个音节都好似在敲击着她的耳膜。 望着她的那双眼睛里,欲念更加强烈,要将她就地正法了似的。 秦枳怎么会不懂? 通红的小脸儿早已说明一切。 “现在?” 小鹿斑比般纯真的眼,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带着点惊讶,但更多的是羞赧。 却唯独没有排斥。 “诶……” 腰身被扣紧。 连带着充满诱人信息素的男性气息瞬间逼近,将秦枳团团围住。 她觉得心跳频率到达顶峰。 脸又涨又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怕么?” 阎屹洲俊脸缓缓下沉。 鼻尖碰着鼻尖。 秦枳身体紧绷着,下意识闭紧双眼,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能感觉到阎屹洲的气息越来越近,有部分随着她的呼吸被她吸入自己的身体中。 可那两片薄凉的唇瓣,即将触碰到她的嘴唇时却静止不动。 萦绕在她周围的呼吸声是抑制不住的粗重。 让人无法忽视。 她能感受到他的渴望,可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秦枳缓缓睁开眼。 修长手指扣紧她下巴,指腹缓慢的摩挲着,秦枳感受到他手指微微颤抖。 或许他也很紧张吧? 秦枳没有抗拒,可身子依旧僵硬着。 哪怕自知不是第一次,可在期待之余,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看来枳枳还没有做好准备,没关系,我会等你准备好,多久都愿意等。” 阎屹洲松了手,并向后退了一步。 两人来开约莫半米的距离。 秦枳脸上红晕还未散去,可想到阎屹洲无比克制的模样,又不免有些失落。 难道她吸引力不够吗? 见秦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阎屹洲轻抚着她的头:“怎么,很失望么?” “才没有!”见阎屹洲笑得邪肆,秦枳连忙又转开话题:“该出门了!” 说着她便朝门口走去。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秦枳特地把自己好好捯饬了一番。 就是要用最好的状态,拿回妈妈曾失去的一切。 顺便看一看,秦信诚一家此时落魄的样子。 两人最先去了秦信诚的公司,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那里。 毕竟是不明资产创业,秦信诚还是很谨慎的,财务税务方面都没有问题。 加之阎屹洲出面。 以及,秦枳本身就是做投行的,对这些交接流程很熟悉,每一步都很顺利。 现在不单单是阎屹洲的人在找寻秦信诚的下落,就连几个相关部门也都在找他。 死刑是没跑了。 只是这家伙挺能躲的,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阎屹洲在耳边问道:“枳枳,你是想要这个公司,还是想变现?” “变现。” 秦枳没有一丝犹豫。 她才不稀罕被秦信诚经过手的公司,她要拿着这些钱,把妈妈的公司重新经营起来。 阎屹洲明白她的想法,尔后说道:“那不如,把这间公司转卖给我?” 秦枳一脸诧异。 “你?” 她的第一反应是,阎屹洲是为了让她快速拿到钱,才做的这个决定。 阎屹洲随即解释:“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原本我手上就有一部分制造业项目,先前和分了一部分给秦信诚来做,现在我把它买下来,以后自己来做,这样一来,我也没什么损失,你也能尽快变现,岂不是双赢?” 秦枳坐在老板椅上,细细琢磨着阎屹洲的话。 其实阎屹洲真没啥别要这么做。 他也未必看得上自己做省出来的那点儿差价,还要因此高薪指派信任的人来这边盯着。 秦枳很轻易就看穿阎屹洲的心思。 他就是为了找个由头给她钱。 不过,看在这么做他也不亏,她也的确合适的份上,秦枳欣然接受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阎屹洲只一味的抿嘴笑。 秦枳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我还想去个地方。” “好。” “你怎么不问我要去哪里?” “只要跟枳枳一起,去哪里都好。” 两人往外面走时,秦枳下意识挽住了阎屹洲的手臂,后者微微一僵,短暂的愣怔之后,心底一丝甜蜜蔓延开来。 阎屹洲垂眸看看秦枳,蠕动着薄唇说:“枳枳,我们是在谈恋爱么?” 秦枳诧异了下。 这时两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关闭的一瞬,秦枳将他抵在电梯壁上。 “阎屹洲,我们不是早就在谈恋爱了?”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阎屹洲突然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妇人:“因为那时候,你不是真心的。” 秦枳挑起他若削的下巴,故意逗他:“那万一我现在也不是真心的呢?” “你敢!” 眼见着阎屹洲发火,秦枳忍不住笑。 尔后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电梯门开启。 秦枳正欲结束这个吻。 阎屹洲却摸索着又将电梯门阖上,顺手扣紧她后脑,反客为主的吻着。 就这样,电梯反复了几次后,他才餍足的松开了秦枳。 而秦枳的嘴唇已经红肿不堪。 涨呼呼的难受。 “阎屹洲!” 秦枳顶着两片香肠嘴,愤懑的吼出阎屹洲的名字,而害她嘴巴都肿了的罪魁祸首,却是一脸坏笑。 两人来到秦家别墅时,已经临近中午。 铁艺大门敞开着,院门口停着好几波相关单位的工作人员。 母女俩被赶出别墅,别墅内所有一切都被查封。 这时。 一辆警车听在两人身边。 几名警员走下车,亮出警官证,对顾欢颜说道:“您好女士,我们怀疑您的丈夫秦信诚先生,跟一起失踪案有关。” 顾欢颜一脸惊讶。 秦可欣在一旁紧紧的挽着顾欢颜手臂,母女俩脸上的泪花还没干,又被告知一个令人震惊的事情。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的诧异过后,母女俩连忙撇清与秦信诚的关系。 她们现在已经很惨了。 经不住任何事情。 “女士您别慌,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过在我们调查期间,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 顾欢颜与秦可欣又跟着警员走进了别墅里面。 最终。 一行人在秦家别墅地下室里面,找到了已经快要虚脱的孔怀清。 地下室里面充斥着浓郁的骚臭味。 秦可欣与顾欢颜差点儿吐出来。 同时两人一阵后怕。 昨晚母女俩就睡在家里,竟没成想,地下室里面会有个男人! 当灯被打开,孔怀清脸上的黑色胶带被扯下的一刻,母女俩都惊呆了。 “孔怀清,怎么是你?” “孔叔叔?” 顾欢颜与秦可欣异口同声。 这个人她们认识,熟的不能再熟了。 平时大家相处的很好,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被秦信诚绑在地下室里面。 因着孔怀清说,自己是被秦信诚关进地下室,与顾欢颜母女俩无关。 母女简单做了个笔录就被放行了。 孔怀清多了个心眼儿,知道秦信诚已经跑路,死无对证,死活不说自己曾诈骗勒索秦信诚的事情。 母女俩再次从别墅里面出来时,正巧看到阎屹洲的车停在门口附近。 顾欢颜深吸口气,径直朝那边走过去。 她站在车外,面对车内的秦枳时,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飞扬跋扈,有的只剩下愧疚与小心翼翼。 “小枳,能单独跟你聊聊吗?” 秦枳愣了一下。 顾欢颜竟然称呼她小枳,而不是秦枳,看来,她一早就知道她不是秦信诚的女儿。 阎屹洲握住秦枳的手,拒绝她单独与顾欢颜谈话。 秦枳回眸看他,温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她虽是这么说,阎屹洲依旧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在她下车的同时也一并下了车。 就站在距离两人几米远的位置,确保不会无意间听到两人谈话内容,又确保万一秦枳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冲过去护她。 “你不好奇我准备跟你聊些什么吗?” 秦枳唇角微勾,脸上笑容始终淡淡的:“我何必在意你聊什么?” 顾欢颜自嘲一笑。 “的确,你已是最终赢家,不论我说些什么,都无法再给你造成任何影响。” “你错了。” 顾欢颜诧异的看着秦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 秦枳继而又说:“事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们之间没有赢家。” 顾欢颜依旧一脸的诧异。 秦枳又说:“我是夺回了属于我妈妈的一切,可秦信诚对她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无法痊愈,所以,我根本无法快乐起来。” 顾欢颜羞愧的低下头。 她说:“你现在看到我和欣欣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一定很痛快吧?” “并没有。” “……” 秦枳勾唇笑笑,笑容竟有些苦涩。 “今天你们母女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四年前我曾经历过的,我特地过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凄惨的模样,可是……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并不似我想象中的那样。” 秦枳说话间,并没有看向顾欢颜,视线似乎飘到很远,思绪也随着一起飘到了四年前。 顾欢颜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对不起,我知道这三个字从我口中说出来,你一定不会接受,可我还是想说,昨晚我得知秦信诚拿着所有钱跑路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回想起四年前你们母女的遭遇……嗬……果然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很难共情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有多恶劣,多不堪……”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嗯。” “说完了?” “说完了。” 秦枳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情绪,在得到顾欢颜的回应后,她弯了弯唇角,说道:“那我先走了。” 秦枳来到阎屹洲身边。 秦可欣来到跟前,一脸歉意的哭着说道:“对不起枳枳姐,我不知道我爸爸对你们母女做了那样的事,我只是害怕爸爸被你抢走,才处处针对你,还恶毒的想要毁掉你,我已经遭到报应了,对不起……” 秦枳什么也没说。 径自打开车门上了车。 阎屹洲也随即坐进车里。 汽车驶出一段之后,秦枳突然拿出手机,给秦可欣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阎屹洲为我准备的那些奢侈品,不在查封范围,你们拿去变现,开启新的生活吧。】 秦枳说完,将秦可欣的微信拉黑。 她转眸看看阎屹洲:“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圣女婊?” “不会。” 因为他明白,秦枳施与援手,并不单纯是帮助顾欢颜与秦可欣,而是四年的她和梁雅静。 相同的遭遇,让她代入了自己的情感。 她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有机会重新护了自己一次。 阎屹洲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他派出去围堵秦信诚的人。 阎屹洲立刻将手机开启扬声器,无比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老板,秦信诚跑了!” 第85章 他是我男朋友 秦信诚居然跑了…… 秦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到说不出话,整个人都是麻的。 待缓过劲儿来,阎屹洲已经挂断电话。 他知道这件事很大,秦枳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随即将车停在路边。 “枳枳,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多派一些人手过去的。” “不怪你,谁也想不到秦信诚能跑。” 秦枳还因夺回了妈妈的一切而高兴,却把秦信诚忽略了。 分明是必死的局,却还是让他有了一线生机。 阎屹洲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枳枳你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去找他,他蹦跶不了多久。” “嗯!” “不如我们回国吧?” “好。” 她本也不喜欢这里,如今该拿回来的也都已经拿回来,没什么可留恋的。 说起回国,秦枳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梁雅静了。 每次问王姨,都说她状态很好。 秦枳不亲眼看一看,还是难免挂念,还有沈佳他们几个,时间久了不见也怪想的。 至于秦信诚,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就先放一放吧。 …… “吱吱!” 才走出头等舱接机口,秦枳就听见沈佳兴奋的声音,她正跳起来朝这边招手。 林奇在她旁边,像个npc似的站得笔直。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秦枳与阎屹洲往返国内外两次,经历了太多让人糟心的事。 突然见到熟悉的人时,亲切感油然而生。 她立刻朝沈佳小跑过去,带着自然卷度的长发随着跑动的惯性肆意摆动。 更像是一只欢快灵动的小鹿了。 阎屹洲跟在后面,这一幕落入眼中时,嘴角不自觉上扬。 “吱吱,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还会走吗?” “不走了。” “太好了!” 沈佳开心极了。 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开始上下打量着秦枳,看着看着,忍不住说道:“你居然比临走时圆润了一些,更加漂亮了,看来阎总把你养的很好哦~” 秦枳瞬间脸红。 可不是么。 她严重怀疑,阎屹洲把她当猪养。 不过秦枳以前太瘦了,沈佳说过无数次,最让秦枳破防的一次是说,她只比行走的人形骨架多了胸和屁股。 秦枳知道沈佳是想劝她多吃点好的,不要在事物上苛待自己。 现在她多少圆润一些,反而看上去更加明艳风情。 其实现在这样在普通人里面,依旧是偏瘦的类型,可秦枳很会长,前凸后翘,身材好的不得了。 随着体重增加更是丰盈,连女人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眼。 沈佳见阎屹洲过来,连忙打招呼。 “阎总好!” 林奇也终于有了开口说话的机会:“秦小姐,老板!” 沈佳性格欢脱,典型的气氛组,相较之下,林奇就属于稳重又有些无趣的类型。 秦枳竟觉得两人性格互补,就连站在一起时,不论身高还是颜值,都很是般配。 不过想到沈佳已经有了男朋友,秦枳立刻把脑海中罪恶的念头甩去。 秦枳和沈佳坐进后排,一上车秦枳就说:“佳佳,你猜我之前在国外见到谁了?” 上次回国只为见李梅,基本没在国内逗留,便又尾随着李梅一起去了国外。 因此没见到沈佳,秦枳也就没跟她提起这个事情。 沈佳眉头一蹙:“这怎么猜啊?” “给你点提示,你平时很喜欢的人,唔……视频软件。” 沈佳一脸震惊的瞠大眼睛:“是我脑子里想的那个吗?” 她脑袋里已经有了人选,却不敢相信。 “大胆一点猜。” 听秦枳这么说,沈佳激动的想要大叫,但碍于阎屹洲和林奇都在场,她用力抿着唇,以此来遏制压不下来的嘴角。 “程野?” “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你时常刷的擦边视频男……唔……” 秦枳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佳一把捂住了嘴。 坐在前排的两男眉头紧锁。 沈佳确定秦枳不会再说后,才缓缓松开了手。 秦枳不以为然,觉得刷刷短视频没什么,这不就是当代年轻人排解压力的方式么? 可沈佳作为当事人,想到那些擦边画面,多少是有些羞耻的。 可对程野的好奇,还是驱使着沈佳不自觉往秦枳跟前凑了凑。 “吱吱,你是远远的看见,还是……” “他是阎屹洲的朋友。” “啊?” 沈佳一脸震惊。 她连忙在秦枳耳边说道:“吱吱,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让阎总给我要张签名照呗?最好清凉一点儿的!” “……” 秦枳瞅着沈佳,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来:“色女!” 沈佳吐吐舌头。 秦枳问:“你就不怕男朋友不高兴?” 沈佳扁扁嘴,又深吸口气,似是在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怕,我跟他已经分了!” “哦,分了好。” “?” 沈佳对秦枳的反应很是惊讶,难道她不应该问一下怎么分手了,是不是感情不和,或者对方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些全都没问。 却说分了好? 秦枳捂住嘴巴,不好,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沈佳的男朋友秦枳见过。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嘴巴也会说,情商不是一般的高,属于见啥人说啥话的类型。 但秦枳每次见到他,总觉得他表现的有些虚伪,很让人不舒服。 可沈佳爱得不得了,秦枳也就没说什么。 想不到两人竟然分了。 秦枳觉得这是好事。 只因她联想到秦信诚,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之前看到沈佳男朋友会心理不适。 因为他跟秦信诚品性太像了。 这种人只看重自己的利益,别人都是他可以舍弃的棋子。 “我的意思是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你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沈佳敛去眼底的失落与不甘,勾起唇角说:“这倒是真的!” 因着坐的头等舱,在飞机上就已经把时差倒过来了。 秦枳和阎屹洲直接来到公司。 公司里面有林奇在,阎屹洲积攒下来的事情不是很多,只有一些需要他亲自签字的重要文件。 秦枳的工作量就不容乐观了。 她走进办公室,看到高高一摞文件,两眼一黑。 沈佳在一旁说道:“这些公司资料我都已经帮你看过,实地考察也都有人去过了,吱吱,虽然你有事不在,但你依然能相信,我们是一个整体!” 秦枳感动的鼻子一酸。 “谢谢你佳佳,也感谢部门里所有的人,有你们真好!” “那就请我们吃好吃的吧!” “没问题,地点随便选。” “对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还配合林助理,成功收购了两间公司呢!” 沈佳脸上的表情带着点小得意,一副等着被秦枳夸赞的模样。 “佳佳你真棒!” “那是!”沈佳又拧起眉头说,“这个林助理哪哪都好,就是整个人太端着了,有点不好相处,你都不知道,他随随便便一个要求,害得我把方案改了无数遍,键盘都敲冒烟了!” 秦枳被沈佳逗笑。 “我给你报销一把新键盘。” “……” 沈佳又一脸期待的看着秦枳:“我能请求报销一把怒喵么?” “什么都可以,姐现在有钱。” 沈佳兴奋的不得了。 她终于体验了一把有个富婆闺蜜的爽感了! 秦枳一整个下午都在处理文件。 沈佳整理的很清晰,可依然工作量繁重,是个耗时耗力的活儿。 因着准备晚上去看梁雅静,秦枳没有加班。 阎屹洲要求跟她一起。 两人没吃晚饭,直接去了医院。 “秦小姐,您来啦!” 王姨连忙迎上前,见到秦枳身后长相精致气质脱俗的年轻小伙子时,不由愣了一下。 “这位是?” 阎屹洲曾来过几次这家医院,也为梁雅静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与医疗,却还没有亲自过来看望过她。 听到王姨问,阎屹洲下意识的看看秦枳。 秦枳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王姨,这是我男朋友,他叫阎屹洲。” “王姨您好。” “你好你好!” 王姨边说边将两人往病房里面请。 “你坐一会儿,我去看我妈!” 秦枳对阎屹洲说完,便朝窗边走去。 梁雅静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的夜空,这里视野极佳,能看到小半个江城市。 秦枳来到跟前。 蹲下身。 将手搭在梁雅静的腿上,在她身边轻轻说道:“妈,我来看您了,这么久没来,是因为我去国外办了一些事。” “您还记得秦信诚么?” 秦枳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到梁雅静身子一抖。 “妈?您能听懂我在说什么,是吗?” 秦枳这样问的时候,梁雅静就没了任何反应,让她一度觉得,方才是自己的错觉。 秦枳突然有些失落。 她接着说道:“妈,您曾经被他夺走的东西,我已经全部帮您拿回来了,我决定把原来的公司以您的名义重新建起来,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好在我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帮助我很多,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我知道,我之所以决定跟他在一起,并不是因为感激,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他就是阎屹洲,记得上学那会儿我还曾跟您提起过他,您还记得这个名字么?” 秦枳抬眸看着梁雅静。 期待着她能有所反应,可她依旧像个假人似的,静静的望着窗外,偶尔眨一下眼睛。 这边。 自打阎屹洲坐下后,王姨便开始打量着他。 这个小伙子长的真是好看,比电视里面的男演员们都还要帅气。 举手投足也十分得体。 只是…… 他神情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相处的模样,秦小姐这么善良,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被欺负吗? 王姨越看越是担心。 阎屹洲发现王姨在一直盯着自己看,再次冲她淡淡的勾唇一笑,笑容有些机械,单纯出于礼貌,不掺任何情绪。 王姨被吓得一激灵。 阎屹洲见状,骏眉一蹙,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而他皱起眉的瞬间,余光瞥见王姨身子一抖。 “……” 这是把他当杀人犯了? 第86章 你想看擦边,我擦给你看 王姨一向热情,以前每次叶文斌来的时候,都会问东问西说个不停。 就连见到陆修尘也是会拉着聊上一会儿。 可秦枳在陪梁雅静说话的功夫,突然意识到身后安静的不得了。 回眸去看时,就发现王姨跟阎屹洲大眼瞪小眼,嘴角都挂着笑容,却都是皮笑肉不笑,点到为止的模样。 两人跟无间道似的。 秦枳见到这幕就忍不住想笑。 可能童年不幸的原因,阎屹洲形成一种不太习惯与人相处的性格,加之他本身气场十分强大,眼神也时常如鹰隼般锋锐,给人一种极不好相处的感觉。 但他只是因为童年阴影留下的创伤才会这样。 他看上去危险,但只要不触及到他的逆鳞,就绝对不会发火。 临走前,王姨很不放心的把秦枳拉到一边,踌躇着问她有没有被欺负之类的问题。 秦枳有些哭笑不得。 她斩钉截铁的说:“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欺负我,唯独阎屹洲不会。” 王姨很是意外。 显然没有料到秦枳会说的这么肯定。 为了让王姨对阎屹洲改观,秦枳接着说道:“王姨,我妈妈换病房的事情,就是阎屹洲安排的,陆医生也是他的朋友,他真的很好,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好相处,实际上他心思很细腻,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您能不能对他也热情一些?” 听了秦枳这番话,王姨突然有些惭愧。 “原来是他啊!” “嗯嗯。” “真是不好意思,秦小姐,我就单纯关心你,害怕他欺负你,不过听你说完这些,我就放心了。” 离开医院后,两人才去吃东西。 吃完晚饭回去住处的路上,阎屹洲手机突然响起来。 因着在开车,秦枳便帮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程野的电话。” “不接。” 阎屹洲只淡淡的回了两个字。 秦枳听话地挂了电话。 只是电话才挂断,程野再次打了过来。 “挂。” 秦枳蹙眉看着阎屹洲,虽有疑惑,却也再次听话地帮他把电话挂断。 不知道电话被反复挂断多少次后,阎屹洲直接示意秦枳关机。 “会不会有重要的事情,不然接了吧?” 见阎屹洲没再说什么,秦枳才把电话接听,并细心的打开了扬声器。 “阎狗,老子怎么得罪你了,你特么居然把老子所有视频都下架了!” 电话接听的瞬间,程野怒不可遏的声音便从扬声器里面传了出来。 因着声音太大,还把秦枳吓了一跳。 阎屹洲拿过手机,不客气的回道:“这次是下架擦边视频,下次直接封号。”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并将手机关机,压根不给程野说话的机会。 阎屹洲将手机随手放在一遍,不经意看看坐在副驾驶的秦枳。 秦枳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还下意识看向车窗外。 黑夜里的车窗玻璃映照着秦枳压不下的唇角。 今天在车上跟沈佳聊起擦边视频的事情,想不到阎屹洲居然默默记下了,竟然还让人把程野的擦边视频全都给下架了。 这是不想让她看? 两人很快到家。 车子才停下,阎屹洲便看向身边的秦枳,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样做?” 这还用问? 阎屹洲简直就是个醋坛子。 只是因此波及到沈佳这个无辜的路人。 见秦枳迟疑着没说话,阎屹洲倾身过来,很是严肃的对她说道:“我不喜欢你看别的男人。” 好一个霸道的家伙。 不等秦枳开口,阎屹洲又蠕动着嘴唇说:“如果你实在想看的话,我擦给你看。” “……” 秦枳瞬间瞪圆了眼睛。 看着阎屹洲的眼神里写满震惊,如果不是自己亲耳听到,她死活不会相信,这样的话是从阎屹洲的口中说出来。 不得不说,阎屹洲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那张喝酒都不上脸的白皙脸庞上,竟然渐渐溢出两团红晕。 好可爱。 像个极力引起姐姐注意的小奶狗,全然没有了高高在上的清冷感。 原本对那些擦边视频无感的秦枳竟突然来了兴趣。 她眼冒金星的看着阎屹洲,确认道:“你认真的吗?” 阎屹洲一脸踟蹰。 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枳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擦给我看?” 问完这话,秦枳发现阎屹洲脸上更红了,就连耳朵和脖子也全都红温了。 “今天不行,我要学一下。” 秦枳忍不住掩嘴笑。 她真的很难想象到阎屹洲学习擦边舞蹈的样子,更加想象不到阎屹洲在她面前跳擦边舞的模样。 画面应该会很违和吧? 不过阎屹洲颜值在线,浑身上下都透着禁欲清冷感,越是克制就越是容易让人上头。 秦枳已经开始期待了。 “你嘲笑我?” 面对阎屹洲质问,秦枳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是一想到你要擦边给我看,就有点小兴奋,有点期待。” “只是有点?” “很多!” 阎屹洲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才帮秦枳解开安全带,尔后两人一同进了屋。 “枳枳,跟我到书房一下。” 秦枳跟着阎屹洲进了书房,被他拉着坐在椅子上,尔后见他从抽屉里拿出支票。 当着她的面现场填写数字。 填好后将支票递到她面前:“这是收购那间公司的钱。” 秦枳结果支票看了一眼,差点儿没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 “二十亿?阎屹洲你疯了吗?” 那间公司满打满算十亿都不到。 其实秦枳欠他的两亿靠陪睡和洗澡做饭什么的来抵消,已经是阎屹洲在故意给她放水。 秦枳很过意不去。 现在又要借着收购公司的由头,一次性给她这么多的钱,秦枳怎么也没办法安心接受。 她连忙将支票递还给阎屹洲:“我只收我应得的,多出来的我不能要。” 阎屹洲脸色顿时拉下来。 “枳枳,你不爱我了么?” 他眨巴着那双墨黑的眸子看着秦枳,语气里夹杂着想要被重视被关爱的渴求。 那模样竟然有点奶萌奶萌的。 虽然这样的词用来形容江城的活阎王不太合适,可秦枳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确实是这种感觉。 不过,这个帽子扣的有些严重。 “阎屹洲,一码归一码,这和我爱不爱你不冲突。” 尽管秦枳这样解释,阎屹洲还是难掩心底的难过,那充满幽怨的眼神,让秦枳一度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莫名其妙就心虚起来。 秦枳从座位上起身,来到阎屹洲跟前,搂紧他的腰身,很是郑重的说道:“阎屹洲我爱你,可是不属于我的,我拿着会不安心。” 谁知,秦枳说完这话,阎屹洲的情绪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加不好。 “你根本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会觉得我都是你的,我的钱自然也都是你的,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跟我客气,更不会跟我算的那么清楚。” 秦枳一时语塞。 可能是这几年的生活经历,让她缺少了一些自信,总是喜欢跟别人划清界限。 总是想着,既然自己给不了别人什么,就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 “枳枳,真正的爱情不是我给了你什么,你就要一分不差的还回来,我想给只是我单方面的事情,你接受与否,是你对我付出的回应。” 秦枳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开解阎屹洲的那个人。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有些时候她甚至还需要阎屹洲来开解。 这番话让她无言以为,也让她羞愧。 换位思考一下。 若是她精心为阎屹洲准备了一样礼物,被他以着各种理由退回来,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真心想给的,从来都不会在意对方是否会还回来,只在意对方会不会收。 秦枳紧紧地拥着阎屹洲,将头贴在他胸膛上。 “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那你要不要收下?” 阎屹洲语气有些别扭,明显还有些不高兴。 秦枳故意逗他:“那你叫声姐姐我听听?” 秦枳正埋首在阎屹洲胸口,看不到他的脸,先是感受到他身子微僵,沉默了片刻后竟低笑起来。 “你是在用笑来掩饰不好意思吗?” 阎屹洲竟轻轻挑起她下巴,眼神里噙着邪肆的笑意:“原来枳枳喜欢玩这种?” 什么叫‘玩’这种? 为什么阎屹洲用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出来,这个字还是欲的要命,让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你……不叫就算了!” 秦枳想要挣扎。 下一秒。 男人眨巴着那双小鹿般墨黑纯净的眸子盯着她,轻轻唤了声:“姐姐。” “……” 这…… 这这这…… 这谁受得了? 秦枳现在的感觉像是狂炫了一瓶白酒,心跳的仿佛快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了。 “姐姐,你身子怎么在发抖啊?” 她是紧张好不好。 真是要命了…… 秦枳立刻故作镇静的推开阎屹洲。 “我困了,那个……先去洗漱睡觉了哈!” 秦枳转身走出书房。 身后传来阎屹洲拔高的声音:“姐姐,你在害羞么姐姐?” 第87章 像只小野猫 非礼勿听! 秦枳立刻关上浴室门,耳朵终于清净下来。 可心却乱成了麻。 脑子里也全都是阎屹洲卖萌叫姐姐的画面。 真的太勾人了。 秦枳连忙甩开脑海中那些不洁的想法。 “都说温饱思淫欲,看来一点也不假,以前每天拼命赚钱,哪会有这种心思?一定是因为最近太闲了!” 秦枳在浴室里面磨蹭许久才慢悠悠出来。 发现阎屹洲已经睡下时,紧绷的心弦总算放松下来。 她小心翼翼爬上床,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顺便将床头灯关掉。 原本昏暗的房间,顷刻陷入混沌中。 身侧。 阎屹洲缓缓睁开眼,偏头看看把自己裹成粽子的秦枳,眼神像个怨妇。 居然为了躲他,在浴室里面这么久不出来,好不容易从里头出来,又把自己裹的这么严实! 他有这么可怕? 本以为两人事情都说开了,国外的事也都基本解决完,两人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结果等来的就是这? 阎屹洲郁闷的要命。 翌日清晨。 秦枳睁开眼时没见到阎屹洲人影。 他的车也被开走。 车库里只有她的小粉孤零零停在那里,看上去竟然有点凄凉。 从前就算两人闹的不愉快,阎屹洲也从来没有把她自己丢下独自去上班的先例。 今天怎么回事? 因着上班快迟到,秦枳只是意外了一下,就连忙驱车前往公司报道。 走进办公室,秦枳习惯性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却意外带出了那张支票。 阎屹洲居然把支票偷偷放在她包里。 回想昨晚阎屹洲说的那番话,秦枳也不再矫情,随即将支票仔细收好。 一上午除了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外,秦枳还查阅了一些关于知雅集团近年来的资料。 时间已经过去四年。 公司被拍卖的时候她才上大一,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敢触及任何关于那间公司的消息。 只记得有人买下了那间公司。 秦枳在查阅资料时惊奇的发现,曾经对外名为秦氏集团的公司,竟然重新更名为‘知雅集团’。 至于公司正在经营什么业务不得而知。 资料页面只写着‘不详’两个字。 秦枳又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发现这家公司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任何业务往来。 看来被人买下后,并没有经营任何业务。 若是这样的话,要想收购这间公司,是不是会比较简单…… 秦枳看到公司页面上的联系电话已经易主,瞬间来了精神,想也没想就立刻拨通这串号码。 等待音响过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才燃起的希望瞬间落空。 不过没关系,至少她今天知道了这间公司没有经营任何业务。 说不定是上天帮她,等着她再次把公司买回去。 如此想着,秦枳内心再次燃起希望。 因着还有本职工作,秦枳并没有把太多心力放在这上面。 她知道这个急不得。 临近中午。 秦枳拿起积攒许久的文件去找阎屹洲签字。 走出办公室正巧看到沈佳拿着手机坐在工位上,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怎么回事啊,居然全都没了?” 秦枳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沈佳见她出来,连忙起身来到跟前,压低声音对秦枳说:“吱吱,程野的视频怎么全都下架了,你帮我问问呗?” “……” 秦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 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阎屹洲这家伙,莫名其妙吃飞醋,结果沈佳跟程野躺枪。 这会儿被沈佳问及此事,秦枳心虚的要命,也不好直说原因,只得答应沈佳回头问一问。 “那我等你消息咯~” “好。”秦枳干笑着。 来到阎屹洲办公室时,秘书热情的与秦枳打招呼:“秦总监好!您来找阎总吗?阎总会议还没结束,您可以到办公室里面等哦!” 这是阎屹洲给秦枳的特权。 “谢谢。” 秦枳推门进入办公室。 见阎屹洲的西装外套掉在地上,连忙来到跟前捡起来。 有东西从口袋里面掉出来,秦枳拿在手里端详。 居然是一块糖。 包装纸已经老旧掉色,但还是能看出来,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糖果品牌。 秦枳盯着手中糖果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有些熟悉。 她似想起什么来,秀眉蓦地蹙紧。 这块糖该不会是七年前初见时,她给阎屹洲的那块吧? 阎屹洲居然把这块糖留到现在,还一直带在身上。 简直不可置信。 突然想起阎屹洲曾送她一车糖果花束的事情,秦枳心下沉了又沉。 初遇时的阎屹洲像个自闭症患者,哪怕秦枳一开始跟他说话,也是不理的。 为了跟他快速建立联系,秦枳尝试过很多方式,直到给了他一块糖,他才有了反应。 秦枳对他说,不开心的时候吃上一块糖,甜甜的味道就会让人开心起来。 回想那次阎屹洲送她满满一车花的时候,正是他们两人闹了点不愉快之后。 那时他就在哄她吗? 只是秦枳当时满脑子都是与阎屹洲划清界限,还因着两人的身份对调,自卑的认为他所有行为都是出于对自己的羞辱,根本没有领情。 她还因他动手打了叶文斌而气愤,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 还当着他的面,上了叶文斌的车。 哪怕事情过去这么久,秦枳依然不敢想象,当时阎屹洲会是什么心情。 办公室门被推开。 秦枳连忙将糖果放进西装口袋里。 回眸看向办公室门口时,正巧迎上阎屹洲那双墨黑的眸子。 这双眼睛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幽暗,隐隐透着不悦。 阎屹洲这是在生气么? 谁得罪他了? 秦枳转念一想,要是有人敢得罪这尊大佛,下场肯定不会好过,而他发泄完情绪,一般不会是这副表情。 这就说明他在生闷气。 谁有这本事,竟能让阎屹洲生闷气? 秦枳正琢磨着,发现阎屹洲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手里还拿着阎屹洲的西装外套。 “呃……我见你外套掉在地上了。” 阎屹洲迈开长腿走过来,顺手拿过外套,搭在了座椅靠背上。 “听秘书说你找我。” 没什么语气的一句话。 阎屹洲表情也淡淡的。 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生她的气吧? 秦枳一脸懵地看着阎屹洲,越发觉得能让他生闷气的八成是自己。 她努力回想什么时候得罪了阎屹洲。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逃离书房的事? 秦枳看着气鼓鼓的阎屹洲,突然有些压不住嘴角。 真是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她故意向前一步。 两人本就很近,这会儿她几乎要贴到阎屹洲身上。 踩着高跟鞋的一只脚,直接迈进阎屹洲两脚之间,并抬手扯住了他的领带。 这动作让阎屹洲脊背一僵,原本故作冷淡的眼神瞬间转为诧异。 心跳也随之变快。 纤细手指顺着领带下滑,指腹力道略微加重,以至于划过皮肤时,能清晰感受到指尖滑动的触感。 身体里的躁动因子快要安奈不住。 阎屹洲拧眉看着秦枳。 怎么突然像只小野猫似的? 虽然暗爽,可他脸上更多的还是惊讶。 甚至在面对如此主动的秦枳时,他上身还微微地向后倾斜。 “身子绷这么紧干嘛?” 小样,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秦枳眯起眼睛看着阎屹洲,眼神里多少带着点调笑意味,突然发现,调戏阎屹洲竟然是这么有趣的事情。 看在他把糖保存到现在的份上,秦枳决定不跟他计较早上不等自己的事。 却也没有揭穿他。 秦枳再次向前倾了倾身。 这次换阎屹洲退无可退了。 “小气鬼,你生什么气啊?”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阎屹洲嘴硬的很。 秦枳直截了当的说道:“是谁因为我昨天离开书房生气了我不说。” “谁啊?反正不是我。” 阎屹洲闷闷的说着,依旧嘴硬,可脸上的表情俨然没有了暗恼,甚至还多了点小男生没得到糖吃的别扭。 除此之外,只剩下她步步紧逼时的爽感。 这种又期待又有些羞耻的感觉,他此前从未体验过。 “好……那个不是你,那你是不是因为我在浴室待太久才生气?” 秦枳虽是质问,可语气温柔的不像话,甚至带着点宠溺。 阎屹洲敛眉。 这是把他当孩子哄呢? 而想着她说的话,阎屹洲更是恨恨的想把她就地正法。 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总是在关键时刻逃跑。 不是讨厌他是什么? 就在这一刻,还以着如此暧昧的姿势撩拨他,是觉得这样很有趣么? 阎屹洲心底郁闷的要命,可就是舍不得将她推开。 下一秒。 秦枳竟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阎屹洲霎时瞠大双眼。 因着太过震惊,脊背都是僵直的。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 秦枳放开阎屹洲的唇,却并未与之拉开距离,依旧保持着将他抵在办公桌上的姿势。 “还生气么?” “……” 不等阎屹洲回应,秦枳再次吻向他的唇。 这个吻比方才热情了深刻。 他似乎被带动情绪,从最初的不知所措,渐渐试图反客为主。 而秦枳意识到这一点后,用力摁着他胸口,压制着他想要扳转身体的动作。 吻愈发热烈急切。 两人的呼吸声也愈发粗重。 直到秦枳感觉有些窒息,才缓缓松开了阎屹洲的唇。 气息不稳的再次问道:“还生气么?” 就算再生气,这会儿所有的愤怒也都变成绕指柔了。 阎屹洲耳根泛起淡淡红晕:“枳枳,你今天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热情。” 秦枳这会双手还亲昵的搂着他脖子,说话时,俏脸凑近他的脸,甜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你喜欢我的热情吗?” 第88章 生日惊喜变求婚现场 “喜欢。” 他简直爱死了! 同时,他又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秦枳。 昨晚还害羞的跑开,今天竟这么主动,难不成一动真格的就会怂? 阎屹洲眯缝着眼看秦枳,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热情?” “突然想亲你不行么?”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看到那颗糖,才会突然想要吻他。 秦枳这话说完,发现阎屹洲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那我现在也突然想亲你了。” 阎屹洲说着,便扣紧秦枳的后脑,上身朝她倾斜过来。 “你刚刚不是才……唔……” 好一会儿,秦枳感觉嘴唇麻木。 担心在公司里被阎屹洲把嘴唇亲肿,秦枳连忙推拒他胸膛。 “够了……” 他贴着她的唇说:“这就够了?是谁先招惹我的?” “这里是公司。” “公司又怎样,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秦枳一时玩心大起,没成想竟踢到铁板了,她连忙央求道:“回家再说好不好?” 闻言。 阎屹洲眼睛一亮。 “回家?这可是你说的。” 为了快点让阎屹洲放过自己,秦枳只得说道:“对,是我说的!” 阎屹洲克制住心底的欲念,缓缓放开桎梏着她后脑与腰身的大掌。 秦枳这才恢复自由。 她捋了捋凌乱的长发,将桌上的文件递到阎屹洲跟前。 “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说话间,秦枳还顺手把钢笔递给他,还很是细心的将笔帽取下套在笔杆上。 阎屹洲看都没看,直接翻到签字页面签字。 他对秦枳绝对信任。 阎屹洲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秦枳。 随即起身。 “去吃饭。” 来到她身边时,下意识抬手,秦枳会意,将手搭在他掌心里,被他紧紧地攥着。 走出办公室时,秦枳还有些不自在。 哪怕大家对两人的关系都心照不宣,可毕竟这里是公司,和领导过于亲密她还是觉得影响不好。 相较之下,阎屹洲却丝毫不在意这些。 对于喜欢秦枳这件事,阎屹洲没有任何顾虑,他只遵从自己的感受。 秦枳没想到,阎屹洲竟带她来了员工餐厅。 原本两人的关系只有同部门的少数人知道,对于九天集团大部分员工来说只是传言。 可阎屹洲和秦枳手拉着手出现在员工餐厅的时候,一切传言都得到了证实。 秦枳感觉周围全都是看向自己的目光。 一时间好像成了稀有动物,正被无数双眼睛观摩。 秦枳更加不自在了。 阎屹洲看出她的局促,握紧他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样就不好意思了,怎么做未来的阎太太?” “……” 秦枳满眼诧异的看着阎屹洲。 阎屹洲却只是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两人找个角落位置坐下,可还是挡不住那些目光落向这边。 吃饭时,秦枳还有意无意端详着坐在对面的阎屹洲,琢磨着他方才说的话。 他在变相给予她承诺么? 一天的枯燥工作很快结束。 秦枳原本准备加班。 可阎屹洲说什么也不肯,甚至多一分钟都不愿她在公司里面,准时来部门接她。 这是很少出现的情况。 秦枳察觉不对劲。 想起自己在总裁办公室里面的承诺,秦枳才意识到阎屹洲为什么这么猴急回家。 这男人…… 秦枳看着驾驶室中的阎屹洲,觉得他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那点儿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他不直说,秦枳就故意不戳破。 打开门的一瞬。 秦枳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室内是精心布置过的。 有种眼前是一座梦幻糖果城堡的错觉。 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糖果,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以及用糖果拼成的公仔和花束。 甚至摆放公仔花束的置物底座,也都是用糖果盒子拼成的。 大厅中央是一座精致的蛋糕塔。 各种漂亮的糖果镶嵌在上面,最上方,则是一尊漂亮的糖人雕塑,每一个细节都十分繁琐,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秦枳惊呆了。 她连忙跑进屋,惊喜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置身其中时,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童年一般。 “这些都是真的糖吗?” “嗯。” “我小时候就梦想自己能有一间糖果城堡,而我是城堡里的公主,这个梦想是不是很傻?” 阎屹洲站在秦枳身后,大掌轻轻搭在她肩上,温柔的声线在她耳边说道:“一点也不傻,你就是我的公主。” 秦枳回眸看向阎屹洲:“我好喜欢,可是……你为什么突然搞得这么隆重?” 她原本还觉得,阎屹洲着急下班回家,是另有目的,竟没想到,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阎屹洲没言语。 秦枳突然瞥见蛋糕顶端精致的糖人,又来到跟前,仔细呃端详起来。 “这么繁琐的做工,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做了?” “几个月前。” 阎屹洲语气很是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秦枳不免感到震惊。 她和阎屹洲重逢,也才是近几个月的事情,他竟然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做这些事情了? 岂不是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就开始了? 秦枳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时,阎屹洲果然点头承认。 秦枳更是惊讶不已。 突然。 秦枳看到糖人指尖有着一抹亮光,正在灯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亮。 蛋糕塔很高。 加上糖人的高度,甚至已经比阎屹洲的身高还要高。 而那抹亮光,也几乎与秦枳的视线齐平。 居然是一枚戒指。 因着蛋糕与糖人太过精致漂亮,她起先都没能注意到这枚戒指的存在。 这会看到,心里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才踏进这个门。 “枳枳,生日快乐。” 秦枳整个人不由愣住。 她已经有四年没有过过生日了,甚至快要忘记自己生日是哪一天。 想不到阎屹洲竟然会记得她的生日。 秦枳惊讶不已。 “你居然还记得。”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记住关于她的一切,就像吃饭喝水那样平常。 秦枳感动的想哭。 阎屹洲上前一步,拿下戒指;“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如果不喜欢这一款,回头我们再去换。” “送我的?” “不然呢?” 阎屹洲好笑的看着秦枳。 而秦枳问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好傻。 不等她有所反应,阎屹洲便单膝跪在她面前,举起那枚他精心挑选的钻戒。 “枳枳,我喜欢你。” 阎屹洲这是在向她求婚么? 这个念头才出现在秦枳脑海中,便听到阎屹洲说道:“枳枳,我们正式交往吧!” 只是交往…… 居然搞这么大阵仗? 秦枳再次被阎屹洲的举动震惊到。 这家伙,是钱多没地方花么? “枳枳……”见秦枳没动,阎屹洲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个正式的开始。” 秦枳听了阎屹洲这话,感动的眼眶湿润。 她知道这种想哭的感觉是被重视的感动。 秦枳不想在这么开心的时候掉眼泪,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泪水不受控制从眼眶涌出来。 “枳枳你别哭,你不愿意么?” 看到她脸上的泪水,阎屹洲有些着急,就要起来时,秦枳立刻伸出手。 “你给我戴上。” 阎屹洲开心不已,给拿着钻戒的手都在颤抖。 而当他把戒指拿到秦枳指尖的瞬间,看着中指和无名指,竟突然犯了难,不知道应该把戒指戴在哪根手指上。 秦枳看着他犹豫的模样破涕为笑。 她竟直接翘起无名指来。 而她这个动作,让阎屹洲在原地愣怔好几秒。 “你戴呀。” 她的坚定样子,让阎屹洲眼含薄雾,随即将戒指套在了秦枳的无名指上。 而后站起身来。 秦枳搂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我当你是向我求婚了。” 一向不苟言笑,极少将情绪挂脸上的阎屹洲,这会儿竟显得错愕又惊喜。 眼眶愈发红了。 他立刻抱起秦枳,开心的在糖果城堡中旋转。 像是实现了梦想的孩子。 秦枳不知道的是,阎屹洲原本只是为她准备了今天的生日惊喜。 至于那枚钻戒,只是临时起意。 只因他想着今天秦枳在公司里面答应他的事情,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秦枳发生什么。 两人吃过烛光晚餐后,已经是微醺的状态。 气氛缱绻。 阎屹洲抱起秦枳便走向卧室。 可才将她放在床上,准备进行下一步时,秦枳突然神色一惊。 “糟了!” “怎么了枳枳?” 阎屹洲还没反应过来,秦枳便一把推开他,急匆匆跑进浴室。 而秦枳跑开的一瞬间,阎屹洲突然有种被再次戏耍的懊恼。 垂眸时,却意外见到床单上多了一抹红晕。 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一会儿,浴室里面传来秦枳有些微弱的声音。 “阎屹洲……” 阎屹洲连忙来到门边,贴着门缝询问状况:“枳枳,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了?” 门外传来这句问话的时候,秦枳差点笑出来,想不到阎屹洲居然连这个都懂? 不过今天只是第一天,除了腰腹有点酸之外,还没有太大的感觉。 “枳枳……” 听到门外阎屹洲的询问,秦枳多少有些难以启齿,抽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阎屹洲,我没有准备姨妈巾……” 第89章 阎太太 秦枳正想说,让阎屹洲帮忙把手机拿过来,她准备找个外卖平台买一下。 可浴室外面的阎屹洲率先急切道:“枳枳,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哎……” 秦枳想叫住他,门外已然没了一点动静。 秦枳惊讶于阎屹洲的行动力。 约莫半小时后,门外终于有了声音。 秦枳先是听见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然后便是购物袋摩擦音,再然后耳边想起了敲门声。 “枳枳,我可以进去吗?” 秦枳这会儿坐在马桶上,多少还是有点小羞耻的,她踌躇着说:“门没锁,你把东西送进来吧。” 浴室门随后被推开。 原想着阎屹洲把东西从门缝里放在门边就好的,可这家伙居然就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更加让秦枳震惊的是,他手里竟然提着满满一大包的姨妈巾! 并且是加大购物袋! 目测里面的姨妈巾起码有几十包。 “你这是买了多少啊?” “不知道你平时习惯用什么牌子,就麻烦售货员帮忙推荐一下,她说这些都是销量很好的品牌,里面有日用、夜用,还有普通款和加长款,还有抑菌和……” “我知道了,你放在这里就好,我会自己慢慢选的!” 阎屹洲还欲再说什么,秦枳已经红着脸立刻将其打断。 这会她还坐在马桶上面呢。 突然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阎屹洲也看出她害羞,嘴角不由勾了下。 知道女生生理期会不舒服,他便也没有留在这里逗她。 “那你自己慢慢选,要是不舒服了记得跟我说。” 说完,阎屹洲便出了门。 还细心的帮忙把门子关严实。 秦枳打开购物袋一看,彻底傻了眼。 怪不得这么大的袋子,里面竟然装着不同牌子、不同使用阶段的各种姨妈巾。 几乎都是她平时没听过的牌子。 阎屹洲这么精明的男人,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是极容易被忽悠的。 他竟然买了一堆的杂牌姨妈巾! 秦枳翻了一会儿才勉强翻到一包熟悉的牌子。 走出浴室时,阎屹洲竟然正襟危坐在床边。 明显是在等她。 见她出来,还十分紧张的问她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 秦枳讷讷的说着。 她甚至有点不敢与阎屹洲对视。 哪怕他的眼神再正常不过,秦枳也会有种他看着自己笑的感觉。 而她脑子里一产生这样的感觉,就会联想到自己坐在马桶上被阎屹洲看光光的糗态。 秦枳视线瞥见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还装着黑乎乎的液体,正往外冒着热气。 她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红糖水。” “……” 秦枳一脸震惊。 “我特地在网上查了一下,说是这种时候,可以喝点红糖水。” 秦枳有点哭笑不得。 虽说姨妈期喝红糖水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可毕竟是阎屹洲特意查的,秦枳还是被他的细心感动到。 也没有刻意为他科普这些事情。 他关心她,肯为她做这些事,就已经非常难得,不知比大多数男生好了多少倍。 “趁热喝,喝完早点休息。” “嗯。” 被子掀开的一瞬,秦枳看到被自己弄脏的床单,俏脸倏地一红。 阎屹洲也突然意识到。 方才忙着给秦枳买东西,回来后又给她冲红糖水,竟然忘记换床单了。 “忘记换掉了。” 秦枳红着脸说:“你不嫌弃吗?” 阎屹洲对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他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我为什么要嫌弃?况且,所有关于枳枳的事情,我都不会嫌弃!” 秦枳再一次被阎屹洲感动到。 她愈发觉得,阎屹洲就像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男生。 前提是,不要触及到他的逆鳞。 “太晚了,先睡吧,床单明天再换。” “嗯嗯。” 秦枳才躺下,身边的阎屹洲便开始搓手,好一会儿后,将搓热的手放在她腹部。 秦枳因阎屹洲的举动感到惊讶。 “这样会不会舒服点?” “嗯。” 秦枳害怕再把床单弄脏,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动。 一整晚还跑了好几次洗手间。 每一次她返回被窝的时候,阎屹洲都会用那双温热的大掌给她捂肚子。 清晨。 秦枳在腹部隐隐的痛感中苏醒。 忍着腹部的不适来到洗手间洗漱。 突然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回想起昨晚阎屹洲单膝跪地的画面,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秦枳抚摸着钻戒,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洗漱后下楼,发现阎屹洲已经准备了一桌营养餐。 竟然全都是针对生理期的膳食。 连她都不曾对自己这么细心过。 秦枳感觉幸福的同时,又有些心疼:“不然还是请个阿姨吧。” “枳枳不爱吃我做的饭吗?” “我想你多休息一会儿,不想你这么辛苦。” “我不觉得辛苦,况且……我想多点时间跟你独处,不想被人打扰。” “阎屹洲,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了?” “说心里话也叫会撩?那你有被我撩到么?” “吃饭!”秦枳红着脸。 吃过饭后,阎屹洲察觉秦枳气色不是很好,唇色也相较平时淡了些许,疼惜的说道:“今天你在家里休息。” “没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以前你身边没有我,可你现在有我了,我不允许你不舒服还去工作。” 真是霸道又温柔。 秦枳也确实不太舒服,这样就算去工作,只怕也没什么效率,索性就答应阎屹洲在家里休息。 待会儿要是好些,在家里写写方案也是可以的。 阎屹洲走后,秦枳看着满屋子的糖果陷入沉思。 还有那么大一座蛋糕塔,以及那么精致漂亮的一个糖人,扔了怪可惜的。 秦枳连忙在网上为糖人定制了一个巨型展示柜,至于蛋糕,就只能想办法处理掉了。 这座蛋糕塔只有顶端的位置切下两小块,因为体型比较庞大,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缺失。 秦枳正琢磨着应该怎么处理这座蛋糕塔时,门铃突然响起来。 “您好阎太太,我叫白秀芬,是阎先生雇佣的家政师,来整理房间的。” 秦枳打开门便见到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多岁,身穿家政公司工作服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女人态度十分恭敬温和。 而她那句阎太太,直接让秦枳愣了一下。 “呃……你进来吧。” 白秀芬工作素养很强,手头麻利,每一处都整理的十分规矩。 眼见着凌乱的客厅,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的井井有条。 秦枳以前偶尔会在视频软件上刷到关于整理收纳的视频,当时看着只觉得很解压。 亲眼看到白秀芬整理房间的时候,不由感叹,还真是行行出状元。 “阎太太,您看这蛋糕该怎么处理?” 白秀芬将糖果全都装进自带的折叠收纳箱里,规整的放到一边,尔后瞅着面前的巨大蛋糕问秦枳。 秦枳有些犯难。 这么大的蛋糕不便宜,也就昨晚她跟阎屹洲没人吃了一小块而已,要是扔了实在可惜。 见她犹豫不决,白秀芬随即说道:“不如把蛋糕用一次性保鲜盒分装一下,然后送到阎先生的公司里面,让员工们都品尝一下,一来这么贵的东西不至于浪费,二来还能拉进老板与员工之间的距离,营造融洽的工作氛围?” 这钱活该她赚,不愧是顶尖的家政师。 秦枳连忙应允。 “阎太太,你稍等一下,我打电话让人送来一些保鲜盒与精致点的收纳袋,还有,您这边糖太多了,要不要也分装一下一并带去公司?” “可以。” 秦枳是爱吃糖不假,可这么多的糖要吃到猴年马月去? 听到白秀芬的建议后连连答应。 白秀芬手脚很是麻利,就连分装蛋糕的过程也相当解压,没一会儿功夫就全都分装好。 秦枳提前给阎屹洲打了招呼,林奇也一早被指派过来取东西。 看着东西被全部拉走,客厅又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秦枳顿觉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白秀芬闲不住,整理完客厅后,又立马上楼,直奔卧室而去。 秦枳意识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换掉床单,连忙跑上楼时,白秀芬已经在更换床单了。 看着秦枳有些不自在的表情,白秀芬笑着说道:“一看太太跟先生就是新婚燕尔,这有什么的,哪个女人不得经历这些?没什么可害羞的,您去楼下休息就好,这里我来整理!” 白秀芬的话像是一记炸雷在秦枳脑海中炸响。 没有意外情况的话,女生初次一般都会出血的。 可她对会所那次毫无印象。 仔细回想了下,也完全不记得当天她掀开被子离开时,有没有见到血迹。 联想阎屹洲那么多次的克制,秦枳不免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跟阎屹洲做过了。 秦枳来到客厅。 腰酸的厉害,准备歪在贵妃榻上晒会太阳,休息一下。 突然想起知雅网页上那窜没有打通的电话号码,拿起手机又尝试着拨打了几次。 在秦枳即将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竟然接听了,导致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好。” 电话中传来一道清冽的男人声音,听不出年纪,语气里带着客套与疏离。 “您好,我在知雅的官网上看到这通电话,想咨询一下,这间公司是否有出售的打算?” “没有。” 对方只回了简短的两个字,便将电话挂断。 秦枳盯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要是能知道当年买了知雅的人是谁就好了,这样她还能找机会与对方见面谈,很多事情电话谈并不方便。 中午。 秦枳正品尝着白秀芬做的午餐时接到阎屹洲电话,问她是否满意白秀芬。 秦枳自然是满意的。 还故意逗阎屹洲,明明说不想找阿姨的,结果自己又悄咪咪的找了。 “因为我突然想到除早餐之外,家里面还有很多潜在的工作,这些工作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少了琐碎的家务事,有助于促进夫妻感情。” “……” 秦枳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佯装生气的说:“阎屹洲你不要脸,谁是你老婆啊,居然跟人家说我是阎太太,我们还没结婚呢!” 电话里是阎屹洲的低笑声。 “早晚是我老婆,别忘了是你主动让我把戒指戴在无名指的,不许抵赖!” 秦枳无话可说。 她转移话题道:“阎屹洲,你能帮我查一下四年前是谁买走了知雅吗?” “其实回国后我就已经在查了,只是对方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做的很隐秘,不过枳枳开了口,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嗯嗯!”秦枳接着分析道:“我今天电话联系上了那个人,对方说公司不卖,可我觉得很奇怪,他既然不愿被人知道是他收购了知雅,又为什么故意留下联系方式呢?” 第90章 买家查到了 秦枳越想越觉得奇怪。 阎屹洲说:“或许,他在守着那间公司,等待某个人去找他?” 这话说出来,秦枳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可她又快速甩开这个想法,只因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算了。 还是先等等,看阎屹洲的调查结果再说。 重新把妈妈的公司开起来,不是着急就能成的事,她已经等了四年,不急于这一时。 阎家老宅。 姜茶茶求了阎振海好一会儿,阎振海才答应让她陪着下棋。 在轻轻松松赢了她几盘之后,阎振海再也没有兴趣下棋,起身就要离开棋牌室。 一边往外走,还一边在吐槽:“茶茶啊茶茶,你陪我也下过不少次棋了,这棋艺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姜茶茶心中不悦,可脸上还是表现的十分恭谦:“爷爷,那是因为您太厉害了,我怎么都赢不了您。” 阎振海呵呵的干笑两声:“你呀,就这张嘴会哄人!” 言下之意是,除了会说好听的一无是处。 从前他觉得姜茶茶在身边也挺好的,无聊时还能说话解解闷。 可自打之前跟秦枳那丫头接触之后,姜茶茶再陪在身边说些讨好的话,总让他觉得少了点什么。 阎振海不由念叨着:“这屹洲应该前两天就从国外回来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消息?” 管家在一旁开口说道:“老爷,少爷才回来两天,公司事情太多,一时抽不开身,先前就打来电话向您问好,您正跟姜小姐下棋,我就没打搅您。” “公司事情不是有林奇么,哪有那么多事让屹洲亲自处理?我看啊,肯定是被秦枳牵绊住了,都不回来看爷爷了!” 姜茶茶这话说完,阎振海便不悦的哼了一声。 她以为成功挑拨阎振海与秦枳对立,谁知阎振海将胳膊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冷声说道:“你呀,格局还是太小了,屹洲是我精心栽培的,他是什么性格我还能不清楚?况且,秦枳也不可能管着不让他来。” “爷爷,我就随口一说,您怎么还生了?” “随口一说?茶茶,你心里想的什么我活了一把年纪会看不出来?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不介意你跟屹洲走的近,毕竟你们还曾是同学关系,当年,他本就心思敏感,孤身一人来到国外,身边有个熟悉的人不至于太孤单,仅此而已。” “爷爷……” “我曾多次说过,屹洲的联姻对象,必须是与阎家门当户对的,你早就该明白,你进不了阎家的门。” 姜茶茶站在原地,死死地抓着衣角,可面对阎振海的时候,却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说。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对了,就算是女孩子,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你总陪在我身边也不是个事儿,是时候回到你爸妈身边,帮他们分担一些了。” “爷爷,我……” 阎振海不再给姜茶茶说话的机会,压了压手,便被管家搀扶着回屋午休去了。 姜茶茶发现正有几双眼睛看着这边,转眸去看时,那些佣人的目光又迅速转到一边。 这些人都巴不得她早点离开。 分明就是只土鸡,非要装什么金凤凰,整天趾高气扬,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千金大小姐了。 这下好了,阎老爷子直接撵人。 她就算脸皮再厚,怕是也待不下去了。 “看什么看,不想干了是吗!” 佣人们全都低头不语。 姜茶茶再不济也算是老爷子的客人,是身为佣人的她们招惹不起的。 这时。 管家的声音骤然响起。 “姜小姐好大的威风,您现在可不是原来的身份了,劝你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啊对了,您的个人物品是您自己收拾呢,还是我找人帮您收拾呢?” “狗眼看人低!” 姜茶茶咒骂一声,怒然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用力关上门。 整个人靠在门板上,被愤怒与不甘包围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姜茶茶看到是那通神秘的电话后,随手接听。 不等她说话,电话中便传来那道分不清那女的声音:“过去这么久了,我让你做的事情这么还没有做?” “这不能怪我,阎屹洲和秦枳在国外呆了将近两个月,我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你最好快一点。” 姜茶茶想着自己如今的遭遇,说道:“我倒是想快点找机会对付秦枳,可不知道那死老头今天抽什么风,竟突然撵我走,我要是离开这里回到我爸妈身边,就很难有机会对付她了。” 电话中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这件事交给我。” “好,那我等你消息,还有,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姜茶茶挂断电话。 虽说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与他接触几次后,只觉得他神通广大。 不单单对她家的事情了如指掌,还对秦枳的事情很是清楚,刚刚听他话锋,似乎也能左右阎老爷子的决定? 不管是真是假,她现在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不过最让姜茶茶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个人会针对秦枳呢? 他到底跟秦枳有什么深仇大恨? 晚上。 白秀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每一道菜都堪比专业水准。 阎屹洲进了门,秦枳连忙起身来到跟前,将拖鞋递给他,又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挂起来。 动作一气呵成。 像是早已做习惯了似的。 其实经过昨晚之后,秦枳在面对阎屹洲时的心境已经渐渐发生了转变。 她不再将两人的关系看成是交易。 更多的感受是家人。 此刻的阎屹洲对她来说,是与梁雅静一样重要的人。 “这是什么?” 秦枳疑惑的看着阎屹洲手里的购物袋。 “安睡裤。” “……” “昨晚你一整晚没睡好,我特地查了一下,说是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会弄脏床单,也能睡个好觉了。” 秦枳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阎屹洲,你知道的太多了!” 白秀芬看到这一幕,眼底掩不住笑意。 见秦枳实在不好意思,白秀芬便开口打圆场:“先生,您还是快点洗手用餐吧,太太刚刚肚子都咕咕叫了。” “下次饿了就吃,不要等我知道吗?” “嗯。”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枳故意趁着阎屹洲去洗澡的时候穿好安全裤,然后一股脑钻进被窝。 原本以为这样就能避开阎屹洲,不至于太过尴尬。 可她低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生的好奇心。 阎屹洲从浴室出来,撩起被子上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被子撩的比平时高,故意去看秦枳穿上安全裤是什么样子。 “阎屹洲!” 秦枳立刻伸手压住被子,羞恼的看着他。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尽管她反应已经够快了,可还是被阎屹洲看了去。 他一脸好奇的念叨着:“原来是这样的,是不是跟婴儿的纸尿裤差不……唔……” 不等他说完,秦枳倏然起身捂住他的唇。 “阎屹洲你太过分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明天搬回去住!” “好了,不逗你了。” 两人躺下后,阎屹洲从背后抱住秦枳,声音温柔至极:“真生气了?我觉得很可爱才说的,老婆不气,乖哦~” “……” 阎屹洲这是在跟她撒娇么? 而且这家伙叫老婆越来越顺口了。 秦枳并不是真生阎屹洲的气,就是有点社死而已。 她随即转过身,紧紧的搂住阎屹洲,哪怕什么也不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满满的爱意。 阎屹洲有种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枳枳,不然我们去领证吧?” 秦枳有些惊讶。 其实阎屹洲说过不止一次类似的话,秦枳都没有太动容,可自打她无名指被套上戒指之后,再听到这些时,就会莫名有种憧憬。 她搂着阎屹洲腰身的力道又紧了紧,脑袋在他怀里蹭了几下。 “好呀。” 阎屹洲很是激动。 他将秦枳从怀里拉出来,看着那双剪水眸子,迫切地确认道:“真的么?” “真的,不过……我想等公司重新经营之后,可以吗?” 阎屹洲有些失落。 可这是秦枳的愿望,他自然会满足她。 “好,我等你,我们一起努力。” “嗯嗯!” 阎屹洲原本想着公司事情处理差不多就去看望阎振海的,可赶上秦枳生理期,本就身体不舒服,舍不得她再去应付长辈。 期间管家也给阎屹洲打过两通电话,都被他以工作为由拒绝了。 五天后。 阎屹洲终于拿到了调查结果,只是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 他等不及下班,放下手头工作,立马来到秦枳的办公室。 见他风风火火进门,又神神秘秘的连忙将办公室门关严实,秦枳略微诧异。 “发生什么事了?”秦枳问。 阎屹洲来到办公桌跟前,表情认真又严肃:“枳枳,四年前购买知雅的人查到了。” 第91章 居然是他 秦枳神经一紧,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身。 一双眼散发着晶亮的光。 她正眼含期待的看着阎屹洲时,发现阎屹洲神色竟然有些踟蹰。 他脸上极少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见调查结果让他也感觉到意外,甚至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秦枳好奇的问道:“是我认识的人?” 秦枳快速将自己认识的人在脑海中过滤一遍,却没发现一个可能买下知雅的人。 阎屹洲深吸口气,松开紧抿的薄唇,说道:“是宋知宴。” 宋知宴…… 这个名字竟然有些熟悉。 秦枳不免愣了一下。 她肯定自己应该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没有特别关注过,才会没什么印象。 而此刻。 名字里的那个‘zhi’的发音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结合着阎屹洲开口前犹豫的模样,秦枳不禁问道:“你是觉得这个宋知宴跟我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其实连秦枳自己都这样觉得。 毕竟这件事真的太巧了。 她不认为梁雅静当年在创立这间公司的时候,只是随意将自己的名字与另一个无关的字组合在一起。 “枳枳,你真不知道宋知宴是谁么?” “是谁?” “他是宋嫣然的父亲,宋氏集团董事长。” “……” 秦枳直接怔住。 她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因她以往并没有什么工作牵扯到宋氏集团,也就没有特别关注和宋氏集团相关的一切,才会想不起这个名字。 阎屹洲的调查结果太让秦枳感到意外了。 “是不是弄错了?” 秦枳不相信这是真的。 宋氏集团与阎氏家族的社会地位不相上下,虽说秦枳幼年时的家庭条件足够优渥,但与宋氏集团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上,是连边都沾不上的差距。 妈妈怎么可能接触到…… 秦枳猛然打断自己的思绪,只因她不经意抬眸时瞥见了阎屹洲。 她身为一个负债两亿的社会底层,都能与阎屹洲这样身份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阎屹洲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消了秦枳的怀疑。 “我才查到是宋知宴的时候,也觉得很意外,所以又顺藤摸瓜,查了一些关于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伯母的确与宋知宴有过一段感情,只是……不被宋家长辈认可,后来,突然传出伯母与秦信诚的绯闻,绯闻过去没几天,伯母便与秦信诚结婚了,几乎是同时期,宋知宴娶了海市高门千金苏绾棠,也就是宋嫣然的母亲。” “……” 见秦枳不语,阎屹洲接着说道:“如果你想证实这件事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宋知宴的生物检材。” 秦枳终于有了反应。 “不用!” “……”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原本以为只是查到买主信息而已,可谁成想还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这些事情信息量太大,秦枳一时间脑子很乱。 阎屹洲理解她此刻的反应,轻轻捏紧她肩膀,温声说道:“好,那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还有……无论如何,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嗯。” 阎屹洲随即出了秦枳的办公室,又顺便将办公室门关闭。 秦枳坐在办公桌前,回想方才阎屹洲说的那些调查结果。 当年梁雅静与宋知宴相恋,遭到家人反对,不久后传出她与秦信诚的绯闻,随后又嫁给了秦信诚…… 秦枳怎么看都觉得,这里头有猫腻。 说不定秦信诚的出现,是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刻意安排。 最终倒是梁雅静与宋知宴分手。 秦枳下午没有工作,直接来到精神科医院。 哪怕知道梁雅静根本给不了她任何解释,可此时凌乱复杂的心绪,还是需要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 她蹲在梁雅静的轮椅旁,状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妈妈,您还记得宋知宴吗?” 梁雅静的手臂原本很是放松的搭在轮椅扶手上,在秦枳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肌肉突然紧绷起来。 就连瘦削的手背也暴起青筋。 “妈?你怎么了妈?你是想到宋知宴了吗?” 秦枳才问完,梁雅静突然发狂大叫起来,并试图从轮椅上下来,可她现在独立站立也成问题,身体紧绷又扭曲,差点把轮椅撞散架。 “王姨,王姨快去请陆医生!” 正在洗手间里面清洗衣物的王姨,听到声音后立马出来,吓得愣了两秒,赶忙小跑着去找陆修尘。 不多时。 陆修尘风风火火赶来,直接给发狂的梁雅静打了一针镇静剂。 梁雅静这才平静下来 看着她沉沉睡去,秦枳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回眸看陆修尘。 “我刚才跟她提起一个人,她就突然这样了,我妈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你别急,这反而是好事。” “好事?” 秦枳不解的看着陆修尘。 以前梁雅静从没发狂过,刚刚的样子真的太吓人了,那一刻秦枳甚至有些害怕梁雅静会再次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陆修尘见秦枳一脸紧张,连忙给她解释道:“这说明她对外界的刺激产生了反应,这个人曾经在她心里一定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或许是打开她心门的关键钥匙。” 很重要的位置…… 秦枳听到这几个字突然有些吃醋。 她跟梁雅静这么多年的母女情,难道都不及那个男人的一个名字吗? 这几年来,她曾无数次在梁雅静面前介绍着自己,就是期待着梁雅静不要把她忘记。 可每一次,梁雅静都没什么反应。 可这个名字一出现,她就立马有了反应。 秦枳看着熟睡中的梁雅静,心里郁闷的要命,本就对生父全无好感,这会儿已经变成厌恶了。 陆修尘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可以的话,让这个人亲自来医院一趟,或许能对病人的康复产生一定作用。” 秦枳微微怔了一下。 “这人来不了。” 秦枳笃定地说着。 就算对方愿意来,她也不会同意的! 她心里已经认定宋知宴是个见异思迁的无耻小人,说不定梁雅静的反应只是因为太恨这个人。 离开医院后,秦枳回到公司。 沈佳连忙迎上来:“吱吱,我上次拜托你的事……” 秦枳瞬间愣住。 不等沈佳说完,她连忙说道:“我想起个事情,等一下哈!” 说完,秦枳便朝离开并购部,直奔电梯,上楼去找阎屹洲。 这几天事太多,居然把答应沈佳的事情给忘了。 阎屹洲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公务,见秦枳进来有些意外,连忙放下手头工作。 “枳枳?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来是想拜托你一见事。” 秦枳小心翼翼的说着,已经来到办公桌前,说完还紧紧的抿着唇,定定的注视着阎屹洲。 “是关于宋知宴的事情?” “不是。” “那是?” “是关于程野的事情。” 秦枳说完便见到阎屹洲原本舒展的眉毛打了个结,仿佛好心情瞬间化作乌有了似的。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我自己,更不是为程野,而是为沈佳向你求情的,我平时不看这些视频,以后也不会有兴趣看!” 听了秦枳的解释后,阎屹洲紧锁的眉宇随之舒展开来。 他从座位上起身,来到秦枳跟前,扣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将两人身子贴紧。 “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萦绕在她呼吸间,秦枳竟莫名的心跳加速。 她知道阎屹洲什么意思。 自打亲戚来的那天他就开始算日子。 秦枳知道这天总是要来,正要点头答应,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 阎屹洲语气明显带着点不悦。 说话间,他便与秦枳拉开距离。 林奇从外面走进来,恭声说道:“老板,管家来电话,说是让您今晚回老宅一趟。” “知道了。” 林奇说完便离开。 办公室门关闭的一瞬,阎屹洲看向秦枳。 秦枳以为是阎振海没有指明邀请她,阎屹洲因此想要安慰她,连忙说道:“没事的,你自己回去,我改天再找机会去探望阎老。” “不。” “……” “要么我不回去,要么你跟我回去。” 阎屹洲说的十分坚定,丝毫不显为难。 以前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承诺的时候,他都不愿撇下她,现在 秦枳微微诧异。 阎屹洲拉住她的手说:“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见长辈这种事情,理应我们一起,还有……你要答应我,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定站在我的一边,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左右。” “嗯!” 两人特地早下班一会儿,来到阎家老宅还不到晚上七点。 进门后还没来得及跟阎振海打招呼,便注意到与姜茶茶坐在一起的宋嫣然,两人不由愣住。 阎振海随即介绍道:“这位是宋氏集团的千金宋嫣然,最近也回国发展了,特地过来看我的。” 阎屹洲微微颔首。 宋嫣然转而看向站在阎屹洲身边的秦枳,目光扫过两人紧紧拉着的手,笑着与她打招呼:“秦小姐,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