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保佑:直播乡村的完美人生》 第1章:回老家 六月的秦省,已经进入了夏季,但天气并不算炎热。 线路车出了周至,向着佛坪而行,在108国道上慢悠悠的开着。 两旁的山岭之上郁郁葱葱,树木苍翠。 大学毕业之后,李启文还是第一次在夏天回老家。 在外打拼多年,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来看看。 而且每次也只能待几天,就得匆匆赶回杭城。 但这次回老家,他一时半会,是不打算离开了。 靠着车窗,李启文看着窗外的景色,思绪飘飞。 他刚毕业,进入设计公司的时候,也是热情洋溢,干劲满满。 可他累死累活的加班,拼命工作,工资的涨幅却根本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 埋头苦干了五六年,他只攒了不到三十万,连买房的首付都不够。 钱没挣到多少,他的身体情况也变差了。 工作几年来,他胖了小二十斤,体检时医生说是压力肥。 此外他还查出了脂肪肝,各项指标也有不少都处于亚健康的状态。 想当年在学生时代,他虽然算不上什么班草校草,但因为篮球打得好,也被不少女孩子暗恋,还被表白过几次。 可他一直记得老爸说过的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他不想耍流氓,也没办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想耍流氓,所以一直没谈过恋爱。 但工作几年之后,他岁数渐渐大了,婚姻大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他开始试着接触一些异性,公司的要好同事,也帮他介绍过几个。 然而在简单了解了下彼此的情况后,就都无疾而终了。 在接触的过程中,所有的相亲对象,无一例外,都提出要在杭城买车买房,还要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彩礼。 老爸老妈都很支持他,在电话里说,不管是买房买车,还是出彩礼,家里都愿意帮他。 可他不想要。 老爸李春明在老家县城七中教书,工资本来就不高。 他教的是语文,也很难像其他科目的老师一样赚补课钱补贴家用。 家里挣钱的主力是老妈,她在七中对面开了家面馆,十几年来,把李启文拉扯长大,供进了大学。 家里的存款,大半都是她一碗面一碗面挣出来的辛苦钱。 李启文心疼父母的辛苦,但更多的是觉得不值。 婚姻大事,为什么谈来谈去,都是在谈钱? 这到底是结婚,还是在买东西? 如果真是两情相悦,再多的钱他也愿意给。 可那些相亲对象,基本都有过感情经历。 在当前的社会环境中,这种事早已经不算什么了。 但他在心底,却还是难以接受。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可以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那么轻易的,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别人。 然后却理直气壮的要求刚刚认识的相亲对象付出高昂的代价,娶她们过门。 同事说他思想陈旧,笑他幼稚。 可他就是认为,婚姻的基础,应该是感情。 如果感情都不纯粹,那婚姻能牢固么? 然而他也知道,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估计很难找到合适的相亲对象了。 遗憾吗? 或许吧。 他从没有与谁相伴过青春,遇到的也都是爱过别人的人。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遇春。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 没人规定,人活一世就必须要结婚。 只要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这同样是一种成功。 但他的这个决定,却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老爸老妈的思想都相对传统,尤其是老爸,反对得最强烈。 于是,他就遭受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轰炸。 老爸更是每天一个电话,比闹钟都准时。 “咱们老李家可就你这一根独苗了,你是想让咱家绝后?你让我死了怎么去见你爷爷奶奶?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老爸身为人民教师,还这么老古董,他对此也无可奈何。 不过或许是老爸催得太勤,他灌了太多耳音。 从老爸电话轰炸后不久,他就开始频繁做梦了。 做梦并不奇怪,但他每天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里都是同样的场景,他回到了家里的老宅,推门就看到了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 爷爷在炒制药材,奶奶则在喂鸡,就像小时候那样。 二老看到他回来,开心得不得了,拉着他说个不停。 从他小时候,一直说到他们二老年轻时的事,事无巨细。 而在他们的絮叨中,李启文也仿佛多了两双眼睛,看到了爷爷和奶奶的生平。 他看到了爷爷在家中给乡邻亲戚看病抓药的情景,也看到了奶奶和太奶学做臊子面的经历。 他清晰的记得爷爷抓的是什么药,还记得药方中不同药材的药性和配伍原理。 他也记得奶奶炒臊子的步骤,甚至连葱花爆锅时的香气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梦他做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仿佛阅尽了爷爷奶奶的人生。 正因为这个梦,他才在被公司裁员后,下定了回老家的决心。 爷爷奶奶想他了。 他要回去看看。 而现在,他回来了。 “李家庄到了!” 司机在路边停下了车,看着后视镜喊了声。 听到司机的声音,李启文回过了神来,起身下了车。 从下方的行李舱里拖出两个大行李箱,他抬手关上行李舱门,司机就一脚油门开走了。 站在路边,李启文抬头环顾四周。 他所在的位置,已经距离县城很远了。 这里属于秦岭山脉的北坡,两边的山区都被划成了自然保护区。 保护区里的生态恢复得很好,据说经常有野生动物出没,还有人在山下遇到过下山的金丝猴讨食。 因为山区路远,交通不便,山下的许多老村子里,住户都陆续搬去县城了。 但村里的老房子都还在,有些人还留在村里种些玉米,果树。 或是养些鸡鸭,蜜蜂,卖肉蛋蜂蜜赚钱为生。 李启文就是在村里长大的。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和爷爷奶奶住在李家庄的老宅里。 小学他是在离这十公里外的镇里上的,一直到初中,他才搬去县里。 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很熟悉。 拉着行李箱,他沿着通往村里的小路,向着村里走去。 行李箱不轻,路也不好走。 但他不急着赶路,只是不紧不慢的走着。 一边走,一边打量两旁的果园。 从他上初中那会儿,村里的不少住户就已经出去打工了。 出去的人,都把地承包了出去。 村里的富户承包了他们的地,统一进行大面积种植,其中不少地种了果树。 他记得小时候,村里种的果树,基本上都是苹果树。 可现在果园里的树,却都是黑布林李子树,和猕猴桃树。 眼下正是黑布林李子树采摘的时期,果园深处有工人在忙着采摘,轮胎比人高的大马力拖拉机,正拉着车斗,不停运着采摘好的果子。 地头处,有货车在等着装车。 其中还有厢式冷藏车,显然是专门运送高品质鲜果的。 这和他记忆里还在用小四轮和塑料筐收果的情景比起来,要先进高效得多。 这是给盒马供货的么? 他在杭城逛盒马的时候,就遇到过来自秦省的黑布林大李子,卖得还挺贵,得十几块一斤。 那些李子的品相都不错,但和眼前这些还长在树上的李子,还是没法比。 穿过李子园,他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苹果树。 六月份的苹果树,挂的果已经不小了,但还是绿色的青果。 看着挂在枝头的硕果,李启文咽了口舌底渗出的酸水。 他还记得小时候和同学去摘这种没成熟的苹果吃,一个个酸得牙都倒了,现在回忆起来,嘴里还在渗口水。 他有点想摘一颗回味一下,但果园外拦了铁丝网,想进去除了翻铁丝网,就得绕去果园门口了。 滴滴! 小路前方开过来一辆银色的五菱面包车,远远的按了下喇叭。 李启文闻声,把行李箱拉到了路边,给面包车让开了位置。 但面包车没有开过去,而是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窗开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硕大叔笑呵呵的看着他:“启文?你都到了?我还说去接你呢!” “林叔?” 李启文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林叔是爷爷奶奶老宅相邻的邻居,他父亲和爷爷是老朋友,两家关系很好。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来接你的。” 林叔正解释着,副驾驶位上探出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脑袋,笑呵呵的冲他喊了声:“启文哥!” “小婉?” 李启文更惊讶了:“你放假了吗?” 这个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样可爱的女孩,是林叔的女儿,名叫林小婉。 她比李启文小五岁,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什么放假呀?” 林小婉蹙了蹙鼻子,嗔怪:“我都毕业一年了!” “是吗?这么快啊?” 李启文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你还在上大学呢。” “你个大忙人,平时连我消息都不回,哪还记得我哪一年毕业呀?” 林小婉撇嘴调侃了句,自己却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随即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上车吧!我们送你回去。” 说着,她就上前来拿过了一个行李箱,拉去了侧门处。 “我来吧……” 李启文刚开口客气了句,就看到林小婉两手用力,就把行李箱拎起放进了车里。 见状,他不禁挑了挑眉。 他这个行李箱起码也有二十来斤重,这丫头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力气还不小。 果然女大十八变,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启文哥的豆芽菜,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暗自感慨了下,他就把另一个行李箱也拎上车,坐进了车里。 林叔掉了个头,和他闲聊着,没一会儿就回到了村里。 把车停在他家老宅门口,林叔冲林小婉吩咐:“小婉,你给你妈说晚上宰个鸡,给你启文哥炒了吃。” 说着,他冲李启文笑着招呼:“启文,你放下东西就到我家去,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我去县里送完货就回来。” “好。” 李启文没和他客气,点了点头,就目送他掉转车头,开出了村。 “快开门呀!” 林小婉在后面等着,出声催促。 李启文收回视线,看向了她身后的老宅街门。 老榆木的大门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灰白的尘迹,门锁也生了锈,比他记忆中老旧了很多。 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他就基本没怎么回来过了。 只有老爸每年回来打扫一下,逢年过节的回来一趟,给祠堂里的祖宗上上香。 这种老宅很需要人气,长时间没人住,会败得很快。 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他上前打开了门锁,推开了大门。 嘎吱~! 缺油的门轴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跟着,门内陈旧的门洞和照壁就出现在了李启文的眼前。 第2章:老宅 这是一座两进的宅院,是李启文的高祖爷爷在光绪年间修建的,当年也算是村里的豪宅了。 高祖是太爷爷的父亲,原本在北平生活。 高祖的爷爷当年在宫里当过御厨,后来在某个大臣府上当了些年家厨。 因为染上了赌瘾,他惹怒了东家,被赶出了府,带着家人跑回了老家,家境一落千丈,差点成了叫花子。 一直到高祖成年后,去了晋省学瓦工,跟着师傅帮人起宅,挣到了钱,才回来起了这座宅院。 这座宅院是典型的晋省大院风格,虽然只有两进,但占地面积却足有八百平以上。 高祖起宅子那会儿,是李家人丁最兴旺的时候。 太爷爷那辈一共有八个兄弟,四个姊妹,大院住得满满当当。 但后来因为打仗,都死完了,只剩下了太爷爷一个独苗。 从太爷爷这辈开始,家里就一直是一脉单传了。 爷爷,爸爸都是家里的独子,李启文也是。 所以父亲说的没错,如果他真的不结婚,李家这一脉真就算是绝后了。 看着正对街门的照壁,李启文思绪翻腾。 他没见过高祖和太爷爷,但他昨晚做梦的时候,却梦到了他们,而且音容笑貌俱在。 他甚至梦到了高祖爷爷起宅时的情景,清晰无比。 就连宅院原本是怎样的荒地,当初是怎么打的地基,照壁的石材是从哪里采买的,房梁又是怎么搭建的,他都如同亲眼所见。 梦里的宅院崭新,处处透着气派。 再对照眼前的破败,让他心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哎呀!这都长草啦!” 林小婉拉着行李箱,看着墙角生出的杂草,惋惜感叹:“你家这大院子不住真可惜了,多好呀?不比那些别墅强?” “要住的。” 李启文笑了笑:“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住一阵子的。” “真的?” 林小婉很惊喜:“那可太好了,终于有人和我说说话了,我回来村里,连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李启文正想问她这事:“我记得你是在农大学的兽医吧?你怎么没在西安找个工作?” “找不到合适的嘛!” 林小婉歪了歪脑袋:“我去过一些宠物医院面试,但工资都不高,工作还累。 我爸说给我出点钱,在西安开个店,卖宠物用品啥的,我觉得没必要。 城里啥都贵,还得租房,我回家啥也不干,一个月就能省不少钱。 而且我家这几年养鸡养鸭,还喂了几头牛,猪也养了十几头。 光靠我爸,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我就回来帮忙了。 我感觉比在城里待着好,村里有山有水,空气也好,吃的也健康。 而且家里也有水电网络,住着比城里舒服多了。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家里开直播,好多人都问我这是哪儿,想来这边旅居。 我家地方小,要是有你家这么大的院子,搞个民宿还真可以。 现在好多人就喜欢找咱们这种人少的地方旅居,还都不差钱……” 她从小就是个小话痨,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听着她叽叽喳喳的絮叨,李启文恍惚间还真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拉着行李箱,穿过前院,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垂花门里,是杂草繁茂的内院。 大小不一的杂草,从内院里的地砖缝隙中钻出,长得旺盛,也让院子显得愈发荒芜了。 看着这一幕,李启文暗自叹了口气。 他记忆里的老宅院子,不是这样的。 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每天都会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一点草渣都不会留,更别提长这么多杂草了。 但家里没人住,院里撂荒也正常。 往年都是老爸放了暑假后回来,把院子打扫干净,住个十天半个月,等开学了再回县城去。 今年他回来了,打扫老宅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这个工程量不小,光是这满院子的杂草,想要清理干净,估计都得花个几天的时间。 不过这次他不赶时间,慢慢收拾,总归能收拾出来的。 而且他有个想法,就是把清扫老宅的过程拍成视频。 虽然被裁员,回了老家,他也不打算彻底躺平。 他打算借助老宅和村里得天独厚的环境,尝试做做短视频,开开直播,起个账号。 就当是给自己找点事干,能不能做起来,全看天意。 反正他在老宅里,不用掏房租,只是吃饭也花不了多少钱。 他手里的存款,已经被他存了定期,只靠利息,都足够覆盖他的日常花销了。 “这些草长得真好,我可以拔了回去喂牛吗?” 林小婉看着满院的杂草,跃跃欲试:“这些都是牛爱吃的,我家的大花正产奶呢!这些草刚好给它吃了下奶。” 李启文看着她,略一思索,才笑着点头:“好啊!待会儿咱俩拔了,给大花送去。” 他很清楚,村里到处都有草,根本不缺草料。 林小婉是好心来帮他干活,只是怕他不好意思,所以找了个借口。 习惯了职场的勾心斗角,他对于这种淳朴的好意,一时间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不急,明天早上再拔,水分足,牛爱吃。” 林小婉拉着行李箱,往正房走去:“你先把东西放下,去我家吃饭去。” 内院的正北方是正房,爷爷奶奶住在里面。 东西两侧是两个厢房,听老爸说,他小的时候,就住在东厢房里,西厢房则是爷爷的药房。 正房里的情况要比院子里好得多。 虽然家具上也落了一层灰,不过好在没有生出杂草,布置也都和记忆中大差不差。 中堂大客厅摆着台老旧的大屁股电视,上面盖着已经发黄的台布,右侧是一台卡带式的收音机。 电视柜下面,是vcd机和机顶盒,还有一盒秦腔合集影碟片。 爷爷和奶奶都是秦腔迷,这些碟片他们经常放来听,李启文小时候也跟着听了不少。 放下行李箱,他来到电视柜前,蹲下身,拉开侧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鞋盒。 打开鞋盒盖,里面是一台老旧的小霸王游戏机,和两个连着线的手柄。 这是老爸小时候买的,他上小学那会儿,经常和老爸一起玩。 魂斗罗,超级玛丽,冒险岛,雪人兄弟,影子传说,坦克大战,都是他童年的美好记忆。 一直到上了高中,他才接触到电脑和网络游戏。 但网络游戏的感觉,和这种游戏完全不同。 这些游戏,好像带着童年的气味。 “是这个游戏机啊?” 林小婉也看了过来,笑着打趣:“我小时候看你们玩,可羡慕了,但你都不带我玩,我只能在旁边看着。” “那时候你还小。” 李启文笑着把鞋盒放了回去,问:“大胖你还记得吗?他前两年都结婚了,还给我发了请柬,我回不来,只能随了点礼。” “我那会儿上学呢,也没回来。” 林小婉感慨:“我看朋友圈,他都有娃了,啧啧,那时候他整天流鼻涕,我就叫他鼻涕虫,没想到都当爹了。” 顿了下,她看了眼李启文,笑问:“你工作这么多年,谈对象了没呀?怎么从来没看你在朋友圈里发过?” “我去哪儿谈?” 李启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大城市的女子要求高,我这种没钱没势的农村娃,没人看得上的。” “那是她们没眼光!” 林小婉一脸的不忿:“从小到大,不管做什么,你都是最厉害的。 学习你年年都在县里排前十,篮球比赛你也是最佳球员,哪怕玩游戏,你也是玩得最好的。 你还会书法,会国画,会弹吉他,会唱歌,会游泳,会抓鱼,会做饭,会抓药,还有好多好多,这还不够优秀吗?” 她的一番话,给李启文都逗乐了:“我还有这么多优点呢?你都给我夸骄傲了。” “本来就是呀!” 林小婉信誓旦旦的补充:“而且你个子又高,长得又帅,我上初中那会儿,都听说有好多女孩暗恋你呢!” “哪有那么夸张?我怎么不知道?” 李启文呵呵笑着,却依然不以为意:“那时候小,不懂事,都是瞎说的。 现在这社会环境,哪有什么喜不喜欢?最终还是得看钱。” “怎么可能?” 林小婉不认可他的想法:“如果是真的喜欢,就算没钱,两个人也可以在一起呀! 有情饮水饱,大部分女孩子都还是希望能和爱的人度过一生的,钱真的没那么重要。” “或许吧。” 李启文没有和她争论这个话题,转而问:“你上大学没谈对象吗?” “没有。” 林小婉被他突然转话题,问得一愣。 “一个都没有?” 李启文打趣:“那你学校的男生也太没眼光了吧?” 被他调侃得面色一红,林小婉嗔怪解释:“也有男生追我啦!但我就是喜欢不起来,就一直没谈。 谈恋爱好麻烦的!我宿舍的舍友都谈了男朋友,一个个满脑子都是男朋友,三天一哭,两天一闹的,烦都烦死了。 而且那些男生都太笨了,一个个占便宜的心思都快写脸上了,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 “这倒也是。” 李启文正色叮嘱:“女孩子容易吃亏,谨慎一点还是没错的。” 他是看着林小婉长大的,在他心目中,林小婉和他半个亲妹妹差不多。 “嗯。” 林小婉点了点头,但心情却忽然有些低落。 启文哥回来了,她很开心。 启文哥还像小时候一样,把她当妹妹一样关照,她却又有点不开心。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她有些意乱,于是先收起心思,拉着行李箱往卧室走去:“你晚上睡这边吗?我帮你把床铺出来吧!” 但来到卧室门口,她却忽然惊呼了声。 “哎呀!” “怎么了?” 李启文也跟了过来,看到卧室里的情况,却也愣了。 第3章:睡祠堂 卧室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只有一个柜子,一个桌子,火炕占了大半的位置。 但此时的火炕上,叠起来放在中央的褥子和网套里却满是脏乎乎的泥块,泥水已经渗进了里面,炕面上还落着一些碎裂的瓦片。 “屋顶漏了。” 林小婉找到了原因,卧室上方的屋顶破了个洞,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外面瓦蓝的天空:“应该是三月份那场冰雹砸的。” 收回视线,她想了想,提议:“这床没法睡了,你去我家住吧,我弟的房间没人住,你先去凑合住两天。 等我爸回来,明天让他帮你把屋顶修好,你就能回来住了。” “不用了。” 李启文随手把行李箱放在了门口:“我带了被褥,东厢房有折叠床的,我去祠堂睡就好了,反正天气热,睡两晚也没事。” “睡祠堂?” 林小婉开玩笑:“我记得你考试不及格的时候,你爸就罚你睡祠堂,你这是要找找儿时的感觉吗?” “不可以吗?” 李启文笑了笑,转身招呼:“走吧,去看看你妈,我得有两三年没见她了,她估计都认不出我了。” “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小学五年级那年踢足球玩,把我家一筐西红柿酱踢翻了,这事儿我妈前些日子还念叨呢!” 林小婉脚步轻盈的跟了上来,咯咯笑得开心。 “这都多少年了?你妈还记得呢?” 李启文咂了咂嘴:“不过你妈做的西红柿酱真好吃,外面卖的番茄酱,根本比不了,就得是那种输液瓶做的,味道最美。” “我妈今年也做了,我让她给你开一瓶,炒个酱,做个三合一。” “那太好了,听着就美。” 和她说笑着,李启文穿过院子,心情也像是傍晚的阳光,暖洋洋的,仿佛浸泡在回忆中,无比舒畅。 正如林小婉所说,她妈妈见到李启文后,没过三句话,就提起了当年的西红柿酱事件。 打趣了几句后,她也慷慨的拿出了两瓶酱来,给李启文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卤。 她的西红柿酱都是用自家种的西红柿做的,选的都是熟透的老品种西红柿,酸甜有味,炒的时候,窜味儿就勾得李启文口水直流了。 等不及锅里的鸡炒好,李启文就央求她下了碗面,浇了西红柿鸡蛋,又拌了些红彤彤的油泼辣子,吃了个过瘾。 等鸡炒好后,林叔也送货回来了。 他带了两箱啤酒,和李启文推杯换盏,喝了个尽兴。 林小婉她妈是不喜欢林叔喝酒的,但和李启文喝,她却并不在意,还难得的陪着喝了两杯。 李启文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和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 林小婉不会喝酒,就在一旁逗弄猫狗。 她养了只狸花猫,圆乎乎的,长得虎头虎脑,名叫小花。 李启文不懂她的起名逻辑。 为什么叫大花的是一头奶牛,而叫小花的则是一只狸花猫。 更奇怪的是,她还养了只土狗串串,看起来只有三四个月大,名叫大胆。 大胆很胆小,很怕狸花猫,根本不敢靠近,只敢躲在林小婉屁股后面绕着走。 听着林小婉大胆大胆的喊,李启文总感觉像是在看古装剧,林小婉是坐在公堂上的青天老爷,在呵斥下方的蟊贼。 林叔的酒量不算高,李启文和他喝了六瓶啤酒,就没再继续开了。 自己人喝酒只是为了助兴,没必要喝多。 酒足饭饱后,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李启文谢绝了林叔的挽留,还是执意回了老宅。 老宅的电闸他忘了开,不过他知道位置在哪儿。 从小在这里长大,不开灯他也找得到门。 村里的光污染很少,今晚也没有月亮,天空之中繁星点点,还能依稀看到横跨天际的银河。 借着星光,他打开了电闸,老宅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从东厢房搬出了折叠床,他来到了正房东侧的耳房。 那里是家里的祠堂,只有十多平米大小。 祠堂里只有一张香案,上方摆着一个堆满了香灰的香炉,和几层大大小小的牌位。 最下层的牌位,是爷爷奶奶的牌位,上面还贴着他们的黑白照片。 太爷太奶的牌位也有照片,但从上方的高祖和高祖母开始,就只有牌位了。 在牌位的最上方,摆着一本破旧的线装书,写着黑河李氏家谱几个大字。 那里面记载了李家历代列祖列宗的名讳和身份,最早可以追溯到汉代。 把行李箱拿了过来,李启文从箱子里找出了带来的香烛,在香案前点燃,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炉里。 “爷爷奶奶,太爷太奶,各位祖宗,我回来看你们了。” 昏暗的灯光下,点燃的香烛,和一个个色泽暗沉的牌位,这画面很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可李启文却丝毫不害怕。 每一个亡魂,都是某人思念无比的亲人。 如果这里真有亡魂游荡,那也都是他最亲的亲人,绝对不会伤害他。 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这世上有灵魂存在。 他想再见见爷爷奶奶,和他们说说话,告诉他们长大后一点也不好玩。 上完了香,他把所有的牌位上落的浮灰都擦了一遍,才回身铺了床,准备休息。 关了灯后,还在燃烧的香烛散发着微光,和它们特有的香气。 院子里的蟋蟀开心的叫着,仿佛在欢迎他回家。 闭上眼睛,他的心中杂念尽去,只有阔别已久的安宁。 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呼吸逐渐均匀。 而此时的祠堂中,正有许多他听不到的声音,在冥冥中环绕在他身边。 “乖娃呦,可算回家了,想死我了。” “娃都长这么大了,成大人了。” “再大也是我孙娃,是咱老李家的独苗苗。” “看娃瘦的,娃在外面吃苦了。” “好意思说呢?你们这些怂娃,一辈活不过一辈,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娃可不得出去吃苦么?” “我爷,你咋也出来咧?” “我再不出来,咱老李家就断了根咧!” “你再别说娃,你不也当了个厨子,伺候人算啥本事?咋没考个功名出来?” “哎呦!高祖你咋也出来咧?” “不光我出来,咱这一脉上上下下都来咧!” “你们这些没出息的瓜怂,没个球本事,看把娃难为的,连个媳妇都寻不下,生你们一个个有个球用?” “哎呀!老祖宗,你别生气,我们这不是都在想办法么?” “娃能寻下媳妇,就是娃自己心里想不开。” “咋想不开咧?” “娃他想要爱情捏!” “爱情是个啥?” “就是两情相悦。” “钩子大,柰子大,能生能养不就行了么?爱啥情呢么?” “现在这年代,就流行这么!” “那就想办法帮娃寻!” “老祖宗哟!我们也想帮,但最多就能托个梦,帮不上撒大忙呀!” “帮不上忙?我生你们这一窝有球用!” “老祖宗别生气,能帮上,能帮上。我是娃他爷,我和娃他奶这些日子就给娃托梦,给娃教手艺呢! 只要娃越来越优秀,喜欢咱娃的女娃肯定越来越多,女娃多了,挨个寻也能寻个两情相悦的出来。” “诶!还是你娃聪明,你们这一窝听见没有?都别闲着,都给娃帮忙去!有撒能教的,都给娃教给! 我还就不信了,我老李家上下几百辈,啥年月都熬过来了,这大好年景,还能把根绝了?” “绝不了!我给老祖宗保证,要是不把娃帮扶好,我就不活咧!” “你都死球了,还活个锤子!” “唉!现在这年月日子过得好,不愁吃不愁穿,结个婚还麻烦得不行,还得要个爱情。 还是我那时候好,条件可以了,看上了就结婚生娃,啥爱情不爱情的,泼烦!” …… 李启文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这一觉睡得他疲惫不已,他做了个异常混乱的梦。 在梦里,他梦到了家族里的列祖列宗。 李家祖上人才济济,上至精通书法的翰林院编修,擅长音律的国子监祭酒,声名显赫的妙手御医,厨艺精湛的御膳总管,下至绿林镖师,成衣裁缝,木匠玉工,竹艺花农,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能人。 梦里的他,也和之前一样,仿佛亲眼看到了这些祖先的生平。 可梦里出现的祖先太多了,他脑子都快被挤宕机了,都快喘不上气了。 等他醒来,睁开眼时,才发现原因所在。 “呼噜噜~!” 他的胸口之上,一只圆乎乎的狸花猫正蜷着前爪,舒服的打着呼噜。 “我说怎么做这么乱的梦呢,原来是你压的。” 李启文拎着它的脖子,把它拿下了床。 但小花却自己又跳了上来,窝在他身边,呼噜声不停。 它死皮赖脸,李启文也没办法和它较劲,只能把热乎的被窝让给了它。 拿出带回来的牙刷和牙膏,他打开院里的水龙头,把积水放干净,就用冰凉的自来水洗漱了一番。 村里的自来水是地下水,当年村集体出资打的井,用泵抽水上来,输送到各家各户。 秦岭之中的地下水水质清冽,纯天然无污染,直接喝都没问题。 他刚刚洗好,西侧的院墙外就传来了林小婉的喊声:“启文哥!你起床了吗?过来吃早饭啦!” 第4章:苫背法 李启文来到林家时,早餐已经摆在院里的小桌上了。 早餐是林姨自己做的油茶泡麻花,还炒了点院子里拔的韭菜。 油茶是林姨自己熬的,她用猪油炸了面粉,添水熬至浓稠,还加了花生沫和芝麻,热量不低,但味道确实香。 林叔在村西头弄了个养殖场,他是主要劳动力,必须得吃硬一点,才有力气。 李启文喝了一碗,意犹未尽,又添了半碗。 上班那会儿,像热量这么高的早餐,他是不敢多吃的。 对身体不好是一部分原因。 但更多的是担心发胖,会影响他人的感官。 不过如今的他却不在意这些了。 人只活一次,胖瘦美丑都是他人的看法,重要的是自己怎么看自己。 而且他今天要出力干活,肚里还是得有点热量。 一顿饭吃完,浑身出了层细薄的热汗,他却感觉浑身舒畅,脑子也格外的清醒。 一点也不像以往早上上班时昏昏沉沉的状态。 林小婉不喜欢吃油茶,她用牛奶加醪糟,煮了一小锅,喝了一碗,又吃了两颗煮鸡蛋。 吃完后,她起身去院后的菜地里摘来了几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还有几颗带着裂纹的西红柿。 她家虽然没有李启文家那么大的面积,但也有三四百平,房子后面还有一块菜地,种了不少菜。 洗干净后,她端回桌上,拿起一颗西红柿,掰成两半,递给了李启文一半。 “启文哥,给你半个。” 李启文接过西红柿,看着里面像是白砂糖一般的沙瓤,一口咬下,只觉满口生津。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这就是他小时候吃的西红柿的味道。 这种西红柿是老品种,名叫普罗旺斯,小时候家家户户都种这种西红柿。 这个品种不好储存,但味道和口感却比其他品种好吃得多。 啃着西红柿,他忽然动了心思。 奶奶活着的时候,也在院里的菜地种了些这种西红柿,奶奶叫它洋柿子。 他回头把菜地清理出来,或许也可以种一点,应该来得及。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院子上搭了葡萄架,葡萄藤已经爬上了架子顶端,枝叶繁茂,吐丝抽条,但结出的葡萄却还只有麦穗般大小。 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下,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林小婉啃着西红柿,冲一旁的林叔使了个眼色。 “我记着呢!” 林叔被她逗笑了:“你启文哥的事,你可比谁都上心。” 林小婉被点破心思,有点不好意思的辩解:“修房顶是大事呀!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我小时候你们忙,都是启文哥照顾我,我帮他不是应该的嘛?” 听到他们的对话,李启文才明白,林小婉还记着让林叔帮他修房顶的事,忙开口婉拒:“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林叔还得忙呢!” 他这么说,林小婉反而更理直气壮了:“没事儿,不就是喂料嘛!我去喂就好,我爸帮你赶紧把屋顶修好,你就不用睡祠堂了嘛!” “真不用了,别麻烦林叔了,我自己来就行。” 李启文还想婉拒,林叔却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别跟我们客气了,小婉说得对着呢,修屋顶是大事,我跟你看看去。” 说完,他就一抹嘴起身,向着他家老宅走去。 李启文见状,也只好跟了上去。 来到老宅正房,林叔还没进门,就看到狸花猫从门里钻了出来,伸直了前腿,弓身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 “咦?我说一早上没见它,原来跑你家来了。” 林叔笑着俯身揉了揉它的脑袋:“没事儿,让它在你这待两天,抓抓老鼠。 你家这草长得这么长,肯定有老鼠,等把老鼠赶走了,它就回去了。” 拍了拍它的屁股,林叔就起身进了正房 卧室上方,漏了的瓦顶窟窿清晰可见。 不过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屋顶正中央的梁脊板。 这块板就相当于这座老宅的身份证,上面是建造这座老宅时留的建房信息,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大清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初十卯时宅主李孟尧男君鼎建元吉】 看着板上的信息,林叔赞叹:“你家这宅子,都有一百多年了,是该好好修一修了。” 李启文没回答,他的脑海中,正浮现着当时这块梁脊板被吊到房梁上时的情景,清晰无比。 李孟尧,正是他高祖爷爷的名讳。 这是他梦到的情景? 他有些迟疑。 如果是梦,为什么会这么清晰? “不行,在这看不清,得上去看看。” 林叔仰头看了半天,还是决定上屋顶检查。 然而听到他的话后,李启文脑海中却冒出了一连串的念头。 从下面目测,房梁是正的,房脊也不用调,但上面的木望板和灰泥背已经漏了,瓦也碎了,必须要重新苫背傡瓦。 他家的老宅用的是青灰背,灰泥是用白灰和焦渣配的。 白灰就是白石灰,焦渣就是煤炭烧完后的炉灰,比例为白灰一份,焦渣三份。 苫背前要重新铺望板,然后把灰泥调成灰浆,一遍遍刷上去。 每刷一层要铺一层的麻刀,增加筋度,防止开裂。 然后不停赶压,一直压到一寸左右的厚度才行。 这是明清时期宫廷建筑的苫背法,但宫里的标准是要三寸以上。 苫背的时候,要自上而下,压抹光平,并且根据举架的形状做出囊度,让整个层顶的曲线更加浑圆,优美自然。 背苫完后还要在脊上抹压肩灰,填充缝隙,保证牢靠。 傡瓦时也是一样,板瓦底下要用两寸左右的灰泥垫牢,筒瓦下也要用灰泥装实。 瓦傡好以后,还要弄好捉节夹陇,防止积蓄雨水…… 这些思绪自然而然的涌出,等到李启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梦到的? 应该不是真的吧? 略一迟疑,他拿出手机,搜索了下修复瓦房屋顶的相关信息,结果找了半天,才在宋代的《营造法式》里找到了瓦下补衬的方法,居然和他脑子里冒出的这些信息一模一样。 他可以确定,他从来没有看过《营造法式》,甚至没听说过这个书名。 可他为什么会知道里面的信息? 如果是做梦,梦的基础也是建立在现实之上的。 梦里绝不会出现超出现实的东西,更不会出现全新未知的知识。 那这些信息是从哪里来的? 第5章:红星宣纸,1万一刀 “还是不行。” 林叔从屋顶上下来了:“我看了,下面的那块板子被蚂蚁咬烂了,上面长了颗老灰条,根把瓦下面的土给顶起来了。 一下雨,土就给泡透了,把下面的板子也泡了,所以被冰雹一砸,就给砸破了。 要修的话,得把板子和上面的土和瓦都一起换了,这个得请专门的师傅来修。 但现在会修瓦顶的师傅可不好找啊!会瓦工的都出门打工去了,我去县里建筑工地上问问去,看看有没有师傅会干……” 他的声音让李启文回过了神来。 收起纷乱的思绪,李启文开口表示:“没事,这个我会修。” “你会修?” 林叔以为他在开玩笑,笑着提醒:“别说你家这种老宅了,就是那种老瓦房,我小时候那会儿就已经没人盖了。” “我真会修。” 李启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随意扯了个谎:“我小时候见我爷爷修过,那会儿我还给他帮忙呢! 他还给我看过一本书,叫《营造法式》,里就有修瓦顶的步骤。” “是吗?” 林叔没有起疑:“那太好了,你爷爷肯定会修的,他是个能人,啥都会。” 李启文怕他多问,笑了笑,就赶忙开口:“林叔,你什么时候去县里?我去买点材料回来。” “我下午去。” 林叔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你要是着急,你就先开车去,你有驾照吧?” “没事,我不急。” 李启文没接:“那等下午你去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吧,上午我先把院子里的草收拾一下。” “那也行。” 林叔看向院子里的杂草:“你一个人能弄完么?我给你搭把手?” 他这话是客气,李启文自然听得出来,于是笑着婉拒:“不用了,就这点活儿,我一个人就弄完了,林叔你先忙吧!” “那行,要帮忙你叫我。” 林叔又交代了句,就匆匆离开了。 养殖场那边喂料的活挺重的,他自然不放心真的让林小婉去做。 看着他离开后,李启文神色认真了起来,转身回到了正房里。 仰头看了眼梁脊板上的文字,他一边思索,一边来到了祠堂中。 祠堂牌位前的香烛已经燃尽了,他重新点燃几根,插在香炉中,冲着牌位喃喃低语:“老祖宗,我这些天做的梦很奇怪,是不是你们在天有灵,给我托梦? 你们是有什么心愿未了?让我帮忙?如果有,你们就在梦里和我说一声,我肯定想办法去办。” 他原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最近做的这些梦,和今天发生的情况,的确超出了他的认知。 上完了香,他在原地等了片刻,却没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 我真是魔怔了,他自嘲的笑了声,离开了祠堂。 好歹是上过大学的人,居然会联想到这方面去。 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过相关的内容,被潜意识记在了脑子里,看到相关元素,就突然想起来了。 好像有种什么心理学效应,可以解释这种现象。 他没有去深究。 反正多掌握一些知识,也不是坏事。 回到院子里,他看着满院的杂草,搓了搓手,就准备开始干活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打算先把手机架起来,拍些视频记录一下。 没有手机支架,他就把手机放在了窗台上,用砖块卡在下面,固定了起来。 按下拍摄键后,他就来到了院门口的台阶旁,开始了除草。 他从小在村里长大,对于除草的活自然不会陌生。 不过好多年没做过农活,他拔了一会儿,手被扎得生疼,才想起来应该戴个手套。 停下手头的活计,他来到了东厢房,打算找副手套戴着。 但打开东厢房的门后,他却发现,原来正房里的杂物,都堆到东厢房里了。 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杂物,他饶有兴趣的翻看了起来,找到了不少好玩的东西。 有他上小学时的教科书,背的书包,没气的足球。 也有老爸年轻时耍酷买的吉他,老妈结婚时买的缝纫机,奶奶的腌菜缸等等。 不过更多的还是爷爷的东西。 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线装版,平装本都有,基本上都是医书。 书架下方连着个书柜,书柜的台面上堆满了卷起来的锦旗,都是爷爷多年行医积攒的荣誉。 锦旗旁有个鞋盒,里面是爷爷开药方用的毛笔和信签纸,以及一些镇纸,铜钱,邮票等物件。 翻看了下,他俯身拉开书柜的柜门,里面是一个纸箱,上面印着红星牌宣纸的字样和logo,还有个红框,写着国内专用四个字。 纸箱已经打开了,里面码放着一摞摞用塑料封皮密封的宣纸。 内部的宣纸用长纸条竖着捆扎在一起,长纸条上印着精选,四尺,净皮,安徽泾县等字样。 看到这些白纸,李启文顿时就被吸引了视线。 这是老宣纸啊! 他记得小时候爷爷教他学写毛笔字,画国画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纸教他的。 但那时候的他不懂,现在才看出来,这是正儿八经的四尺净皮单宣。 最上面一包被打开了,用了一半。 从中抽出一张来,他轻轻抖了抖,又用指肚轻轻搓揉,眼神愈发惊艳了。 这手感,火气全无,入手细腻,是绝佳的老宣纸啊! 宣纸号称千年寿纸,越老越好用,越老越值钱。 新宣纸在刚做出来的时候,因为工艺的原因,内部纤维较硬,并不好用。 一般需要存放五年以上,经过自然氧化,去除火气,才会体现出宣纸独有的润墨性来。 这纸的手感,起码得养了二十年以上,已经算是非常珍贵的老纸了…… 这一连串思绪冒出,李启文忽然又是一惊。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虽然他小时候用过这些纸,可他对纸却是一窍不通,更别提什么老宣纸的润墨性了。 又是突然出现的知识,他有些头疼,回头看了眼祠堂的方向。 该不会是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吧? 摇了摇头,止住胡思乱想,他伸手把包装翻到后面,那里印着国标和生产编号。 红星宣纸,这是徽省的著名宣纸品牌。 徽省自古以来就盛产文人墨客,各类文具也一直冠绝全国。 自古流传的文房四宝,就都产自于徽省。 分别是徽省宣城的诸葛笔,徽州的李廷圭墨,澄心堂纸,以及婺源龙尾砚。 红星宣纸,就是宣城产的正统宣纸,向来是书画界心爱的上品纸张。 老宣纸的价格向来都不便宜,尤其是这种放了许多年的老纸。 李启文对照生产编号,在网上查了下,顿时一惊。 这些红星四尺净皮单宣,都是00年生产的,网上能查到的价格是8000块每刀。 但网上查到的价格,并不代表真正的价格。 这种包装完整的老熟宣,已经属于收藏品级别了,如果真拿出去卖,估计一刀1万都有人抢着要。 这箱子里起码还有二十几刀,这可是二十几万啊! 这二十几万,居然就这么随意的放在杂物间里落灰? 太暴殄天物了! 还好这个东厢房没有漏雨,不然这些纸被打湿,那就完蛋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很心疼。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练书法和国画,糟蹋掉的宣纸,何止二十多刀? 起码得糟蹋了五六十刀! 那些纸要是放到现在,可是五六十万啊! 惋惜的砸了下掌心,他才安慰自己,账也不是这么算的。 当年他用纸的时候,那些纸也才放了五六年,刚刚能用,价值也没这么高。 这些纸只是放到了现在,价值才升到了这么高。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是老熟宣,当年的宣纸也不便宜。 爷爷居然舍得让他用宣纸练字画画,也是真疼他。 看着满箱的宣纸,他忽然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在不懂行的人眼中,这些纸根本一文不值,拿来叠纸飞机都嫌不够硬。 可他能看出这些纸的价值,都是因为他脑子里多出的知识。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低估了这些知识的含金量! 第6章:老祖宗李邕之字 从杂物间出来,李启文再次回到了祠堂中。 看着上方一座座牌位,以及香炉中还未燃尽的线香,他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以为,他做的那些梦,都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目前来看,好像并非如此。 梦中的爷爷奶奶,以及历代先祖的生平记忆,都并非空穴来风。 这样一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这些记忆里的知识都是真的,那么那等于是获得了一座金矿!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生不过百岁光景。 哪怕惊才绝艳之辈,也顶多精通几门艺能,专精几个行业。 可历代先祖遍布各行各业,大都是行业之中的翘楚。 他们生平所掌握的知识,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等于是给他开了个外挂。 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在短时间里掌握各行各业的技能。 这可就有点夸张了。 这等于让他多出了几百次人生经历,将历代先祖的毕生所学集于一身。 他这是要上天啊!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面前的牌位和家谱,再次上了几炷香,才恭敬开口:“各位老祖宗,如果是你们在天有灵在保佑我,教我学识,还请各位老祖宗明示。” 祠堂中没有任何变化,他也没感受到任何回应。 想了想,他再次开口:“各位老祖宗都是在梦里教我的,那我现在睡一会儿,如果真是老祖宗显灵,还请老祖宗在梦里教教我写字,我就知道这都是老祖宗的庇佑了。” 说完后,他就回到了折叠床边,躺上了床。 虽然才睡醒不久,可他躺下后,没过几秒,就迅速睡着了。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激动的跑出了祠堂,来到东厢房,把爷爷的笔墨砚都拿了出来,又取出了半包宣纸。 回到祠堂,他把香案腾开,把宣纸铺好,研墨润笔,略一定心,随后果断下笔。 古者将有圣贤,必应山岳:尼邱启于夫子,鹫岭保于释迦,衡阜之托恩,天台之栖??,凯徒然也? …… 笔走龙蛇,不多时,一篇《东林寺碑》就被他一口气写了下来。 看着纸上的文字,对照梦中的记忆,他心中激动不已。 没错!这就是老祖宗的字! 老祖宗果然在庇佑他! 在刚刚的梦里,他梦到了一位名叫李邕的老祖宗。 李邕是唐朝的大臣,出身江夏李氏,是行书碑文的大家。 李后主都曾经对他的书法大为称赞,说他是“得右将军之气而失于体格。 右将军就是王羲之,李邕早年是学王羲之的行书,后来尽得其妙后,摆脱了王羲之风格的束缚,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因为他曾经官至北海太守,所以后世也称他为李北海。 明代的大书法家董其昌,自称生平最喜欢李邕的书法,甚至把李邕和王羲之相提并论,提出了“右军如龙,北海如象”的说法。 王羲之号称书圣,李邕能与其相提并论,已经足以说明他在书法史上的地位了。 而李启文在梦中梦到了李邕老祖宗毕生练习书法的生平记忆,并且格外清晰,比以往任何一次做梦都要清楚,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他就像是变成了李邕老祖宗,亲身练习了几十年的书法,将每一点身体记忆,都牢牢的记了下来。 所以苏醒后,他就马上拿来了纸笔,进行了试验。 事实证明,梦里的一切,果然都是真的。 要知道,书法这件事,是要下苦功夫练习的,没有捷径可走。 他虽然小时候学过一点毛笔字,可根本没下功夫,连初学者都算不上,更别提写出这种级别的字了。 一觉醒来,就能写出这种字,简直和天降神通差不多了。 “哇!好厉害呀!” 林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头看去,才发现林小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身后,正看着桌上的字帖,啧啧赞叹。 见李启文终于看到自己,她才笑着解释:“我都来好久了,叫你你也不理我,到这才发现你在写字,我就没打扰你。” “哦,我可能太入神了,没听到。” 李启文笑了笑,把笔放回了砚台上。 顶级的书法家,在下笔时都会摒除杂念,旁若无人。 进入这样的心流状态后,才能下笔如有神。 “写得真好看。” 林小婉来到近前,打量着桌上的字帖,满眼羡慕:“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在学写毛笔字,怪不得能写这么好看。 我那时候也买了字帖,在家里偷偷学,但没写多久,就坚持不下去啦!” “我也只是随便写写。” 李启文瞄了眼供桌上的族谱,如果不是老祖宗庇佑,他写得估计还没林小婉好看。 林小婉不知道其中缘由,依然赞不绝口。 被她夸得有些心虚,李启文就带着她出了门,开始清理院里的杂草了。 一边除草,他一边不时回头观望祠堂。 他不知道为什么老祖宗会显灵,向他传授学识。 但这是他难得的机缘。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拥有一门手艺,就已经足以立身了,更何况能掌握无数顶级技能呢? 原本他是打算回老家散散心,休息一段时间散散心,再出去赚钱的。 可现在他却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这么一座金山在,他还何必去外面低三下四? 他要好好利用这份机缘,把老祖宗们传授的学识统统掌握到手,到时候还怕赚不到钱? 下定决心后,他只感觉干活都更有力气了。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院子里的杂草大致清理了一下。 下午他搭林叔的车去了县城,买回了修缮屋顶的材料。 随后的半个月里,他自己动手,把屋顶修缮完好,又把院子里的卫生彻底打扫了一遍。 整座老宅,才多少有了点他记忆里的样子。 经过了半个月的忙碌,他整个人都瘦了不少,皮肤也黑了些,但精气神却完全变了个样。 而且刚回来时,他的心情多少还有些沉闷。 可如今的他,却已经彻底习惯了这种无忧无虑的悠闲生活。 甚至打扫了卫生他还不满意,他打算彻底把老宅翻新修缮一番。 这也是老祖宗想看到的,因为这些日子里,老祖宗除了在梦中向他传授学识之外,还让他梦到了同一个场景。 那就是老宅变得焕然一新,里面很是热闹,仿佛多了不少住客,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子在其中跑来跑去的玩耍。 这肯定是老祖宗不想让这座老宅就这么荒废,想让他翻新老宅,再改成民宿,接待游客,又能挣钱,又能给老宅增添人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冥冥之中的老祖宗们,却被他气得要死。 “这个瓜娃!我们是让你结婚生娃,人丁兴旺,开个锤子民宿呢?” 然而李启文对此却并不知晓,他已经把翻新老宅的计划提上日程了。 第7章:学姐蒋琳琳 翻新老宅的第一步,自然是先吃顿好的。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普通的家常饭,肯定不能算吃顿好的。 李启文打算做几道秦省名菜来吃。 一周前他就已经把厨房收拾了出来,在家里开火了。 林叔一家虽然不把他当外人,但也不能总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 开火的那天,他特意去县里买了些肉,鱼,虾等食材,打算在家里做顿开火饭,请林叔一家吃一顿。 不过他的厨艺只能保证把菜做熟,口味上实在没办法保证。 可这难不到他,他有祖宗保佑。 在祠堂上了注香,他就成功的梦到了高祖爷爷的爷爷的生平。 这位老祖宗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厨,天南海北,各大菜系无一不精。 结果倒好,那顿饭差点让林叔他们把舌头吃下去。 尤其是林小婉,把盘子里的汤汁都用花卷蘸着吃了。 这也直接导致,开火的这一周以来,林叔一家有五天都是来他这里蹭饭的。 不过他也乐得林叔他们来蹭饭,因为他陡然获得了如此顶尖的厨艺,正是手痒的时候,恨不得每顿饭都做个十几道,尝尝味道。 但菜做多了,他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叔他们来,刚好能多做点菜,多尝点菜式。 而且翻新老宅需要人手,这种私人小项目很难请到施工队,还是得请乡亲帮忙。 他离家多年,和村里的乡亲都陌生了不少。 林叔一直在村里发展,请他出面张罗最合适。 昨天他把请乡亲帮忙的事告诉了林叔,林叔已经去帮他联系了。 今晚林叔就会带人来家里吃饭,顺便商量翻新的事,他自然得好好招待一番。 不过吃饭的时间是在晚上了,他早上起来后,就只是简单做了点早餐。 可简单是看和怎么比。 如果和他前几天顿顿七个碟子八个碗的阵仗比,他今天的早餐的确算是简单,只有六样。 可一顿早餐能吃六样,就已经很丰盛了。 更何况这六样,每样都不简单。 他早起洗漱完后,就和了面,割了点林叔送来的猪肉,剁成了馅儿,包了些纯肉馅儿的包子。 这些猪肉都是最新鲜的猪肉,昨晚林叔特意为今晚的招待杀了头猪。 眼下才六月份,林叔养的猪根本都还没长大,只有四五十斤重。 但这种半大的猪出的肉,要比大猪细嫩得多。 他调的肉馅里根本没放多余的调味料,只有些葱姜水,花椒面和盐,可出锅后的包子,一口咬开,鲜香的汁水四溢,香得不要不要的。 肉馅他没用完,留了一小半,加了些泡发的紫菜,包了些小馄饨。 肉馅儿本来就已经很鲜了,紫菜的鲜味更足,鲜上加鲜,味道更美。 另外他还用林小婉送来的鸡蛋蒸了碗鸡蛋羹,加了葱花和酱油,再滴几滴香油,滑嫩香浓,比果冻还爽口。 还有一盘豉汁蒸排骨,粤式做法,蒸出的肉质更为细嫩,轻轻一咬就脱骨,豆豉的风味渗入了肉缝里,连骨头里都能嚼出鲜汁来。 剩下的两样就简单了,是一颗煮鹅蛋,和一杯牛奶,同样是林叔家养殖场里产出的。 这些食材都算不上名贵,可都胜在一个新鲜,味道绝佳。 中餐食物最高的级别,就是鲜活。 新鲜二字最为难得,很多时候花钱都买不到。 新荣记里最好的刀鱼,也不如在渔民船上新吊起来的刀鱼好吃。 吃饱喝足,他搬了个躺椅来到了院里的房檐下,用一个小炭炉烧了点水,打算泡点茶喝。 躺椅和小炭炉都是他从杂物间里找出来的。 当年爷爷在闲暇时,就喜欢躺在躺椅上,煮壶热茶,被他缠着讲故事。 如今的他,也亲自体验到了这份悠闲。 其中妙处,无法言说。 叮叮叮~! 一阵手机响声,打破了他的悠闲。 有谁会找我? 李启文有些疑惑。 他回来的这些日子,除了联通公司,根本没人给他打过电话。 响声是微信的铃声,有人给他打了微信视频。 他腾出手来,掏出手机一看,却是学姐蒋琳琳打来的。 点击接通,他拿起了手机,笑着开口:“怎么了?学姐?” 手机屏幕里,一个穿着职业装,留着齐耳短发,妆容精致的女子正端坐在屏幕前打量着他。 “你在哪儿?” 蒋琳琳开口了,声音略有些沙哑,但却别有一番魅力。 “我回老家了呀!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 他举着手机,懒洋洋的躺在躺椅靠背上。 蒋琳琳是他在大学时的学姐,两人是在音乐社认识的,蒋琳琳是音乐社的负责人。 后来蒋琳琳毕业后,去了杭城发展,也是从事设计行业,算是他的同行。 但她是在一家外企工作,工资待遇丰厚得多,后来还当了高管,年薪几十万。 她那家公司和李启文所在的公司是竞争对手,两边互相抢客户。 李启文前两年转去销售岗的时候,就被她那家公司抢了不少客户资源。 不过她和李启文私底下的关系还是可以的。 她偶尔还会叫李启文一起出来吃吃饭,聊聊天。 前段时间李启文失业,她还挺关心,表示会帮忙想想办法,只是后来一直没有下文。 “你都已经回去了?” 蒋琳琳看着手机里他懒洋洋的样子,和后方的背景,眉头微皱:“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听到她的话,李启文有些意外。 和她商量?有什么可商量的? 他们虽然是老同学,她也说过会帮忙想办法,可谁都知道那是客气话,他根本就没当真。 “没什么,想家了呗!就回来看看。” 李启文用脚尖点着地面,躺椅轻轻晃着,笑问:“学姐找我有事?” 见他笑呵呵的样子,蒋琳琳眉头愈皱,眼中有些疑惑。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沉声开口:“我这边销售部空了个岗,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你赶紧回来办入职手续吧! 实习期工资低一点,底薪8k,但实习期就可以拿提成了。 转正后底薪16k,提成翻倍,年终奖六个月工资,每年涨薪5%。 销售部主管过两年就要升,你来干个两年,刚好可以顶上去。” 听着她的话,李启文不禁一愣。 这话的意思,蒋学姐还真帮他联系好工作了? 这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实习期底薪都快赶上他之前上班时的正式工资了,更别提还有年终奖和固定涨薪了。 蒋琳琳如果是他回来之前,跟他说这事,他肯定不会犹豫,当场就打车去找她办入职。 可现在的他,躺在躺椅上,身处乡野间,听着虫鸣鸟语,实在是没了回去继续当牛马的兴趣。 “不好意思啊,学姐,我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他坐起了身子,正色开口:“我暂时不打算回杭城了。” “不回杭城了?” 蒋琳琳没听懂他的意思:“你家里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gapyear,你懂我意思吧?” “gapyear?” 蒋琳琳这次听懂了,顿时眉头紧锁:“你搞什么gapyear?睡迷糊了?这工作我都帮你安排好了,机会难得,一周之内你不来报道,就得被别人占了。” “那就让别人去干吧,多谢学姐还记挂着我。”李启文笑呵呵的道着谢。 见状,蒋琳琳有些火大:“你疯了?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你不要?你gap什么year?” “我在家也挺好的啊?” 李启文侧过手机,拍了拍手边的紫砂壶:“我老家这里气候特别好,吃的也健康,还没有生活压力,简直太舒服了。 你什么时候放假,可以来我这玩玩,我请你吃饭。 最近我学会了不少菜,请你尝尝,味道绝对比那些米其林餐厅的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蒋琳琳听得一脸疑惑:“你是想说,你打算在老家躺平了?” “非也,非也。” 李启文笑着解释:“只是换个生活方式而已。” “换个屁的生活方式!” 蒋琳琳被他气得翻了个白眼,深吸了口气,才耐着性子继续劝说:“你快别开玩笑了,好好的,别闹。 不就是被裁员了么?我早就说过,以你的能力,窝在那家公司,根本就是浪费。 你被裁员是好事,刚好挣脱束缚,好好施展你的才华。 但施展才华也得有好的平台才行,你老家那边根本就没有足够大的公司,能够容纳你这种人才。 你来我这边,我保证你两年内就升主管,年收入起码四十万打底……” 听着她苦口婆心的劝说,李启文无奈的笑了笑,等她说完,才开口解释:“学姐,我没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我真不打算再打工了。” “你不打工你吃什么喝什么?” 蒋琳琳被他气得提高了声音:“你正是奋斗的大好年纪,这时候不好好挣钱,怎么买房买车?结婚生子?” 李启文没办法给她解释,只能迂回开口:“我有手有脚,肯定能养活自己,而且单纯的吃喝,也花不了多少钱。 而且我在老家也一样可以挣钱啊?现在国家振兴乡村,各种扶持,创业机会不比城市少。 我老家这边农业资源,旅游资源都挺多的,将来发展肯定不错,反正我已经想好了,短时间内我真不打算回杭城了。” 见他说得很认真,蒋琳琳终于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了。 “你认真的?” 她眉头紧皱:“政策归政策,落实起来谁也说不准,而且你就算打算回去创业,你又能做什么呢? 就算宏观角度再正确,但从实际角度出发,终究还是一线城市的机会更多,这点你没法否认吧? 而且你的能力,工作经验,都在设计领域,回去以后,不论做什么,都是从头做起,你就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我保证不了,但我想试试。” 李启文语气认真:“大家都知道大城市里的机会好,都往大城市跑,可如果都去了城市,乡村还怎么发展呢?” “你干嘛?想当圣人?” 蒋琳琳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语。 “那倒不至于。” 李启文笑了:“我只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而已。” “……” 手机里,蒋琳琳沉默了。 半晌后,她才冷声开口:“随便你吧,你爱干嘛干嘛,我都多余管你!” 说罢,她就抬手准备挂视频了。 但李启文却开口叫住了她。 “学姐。” 李启文看着手机屏幕,认真开口:“谢谢你这么帮我,真的很谢谢你,但每个人对人生的理解都不同,我希望你能理解。” 看着手机,蒋琳琳顿了片刻,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李启文站起身,来到菜地旁,看着刚刚长出嫩叶的菜苗,俯身拨弄了下,才回到了正房里。 正房中的长方桌,已经被他改成了书桌。 铺纸,研磨,他挥毫下笔。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写完后,他放下笔,头也不回的来到门口屋檐下,躺回到躺椅上,喝了口茶水,徐徐吐了口气。 “舒坦!” 第8章:直播 一壶茶水喝完,李启文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通透。 他从小就喜欢喝饮料。 小时候喜欢娃哈哈,爽歪歪,旺仔牛奶。 中学后喜欢碳酸饮料,可乐,雪碧,七喜,还得是冰镇的,大夏天灌一口,打个饱嗝,只感觉浑身通透。 上班后,因为长时间加班,他又喜欢上了喝咖啡。 一开始喝不惯,他只喝拿铁。 后来拿铁劲儿不够,他就开始喝美式,像是自虐似的,越苦越觉得解乏。 但如今的他,却突然体会到了茶水的妙处。 糖分高的奶味饮料和碳酸饮料,喝完之后,嘴里总是黏黏的。 咖啡的苦经久不散,喝多了连舌苔都是木的,吃饭都没味儿。 但一壶清茶,虽然没有明显的味道,喝下去之后,却会反起一丝淡淡的回甘,令人口舌生津,解暑消夏。 抬头看了眼天色,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一早上除了做了顿饭,他什么都没做。 这种浪费时间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拿起手机,他慢悠悠的来到了厨房。 把手机架在调料柜上,他顺手开启了直播。 一周前,刚把院子卫生打扫完,他就开始直播了。 但他是新人新号,也没钱买推流,更不像专业主播那样,用各种方式做节目内容,所以看直播的人不多。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那么开着,自己做自己的事。 即便如此,这些天来,他也涨了一百多个粉丝。 关注了他的粉丝,在他开播后,就会收到开播提醒,或是直接刷到他。 于是他开播后不久,就有六七个观众进入直播间了。 折伞青衫:主播开播了啊?睡到这会儿吗? 执今心: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渣渣辉:昨天那个美女呢?怎么没来? 墨染书斋:主播今天写作品了吗?能不能再欣赏欣赏你的作品? 随意扫了一眼,李启文笑着逐一回答:“我早就起了,早上忙,没开播,这会儿才开播。 今天做的菜多,要请客吃饭,得多做几样,你们可以试着猜猜,我要做什么菜。 昨天那个美女应该在家里忙呢,人家也有事,怎么可能天天往我这跑?” “今天写了几个字,但这会儿忙,暂时看不了哈!” 嘴上说着,他手底下也没闲着,撸起袖子,准备杀鸡了。 昨天林小婉送来了一只鸡,被他扣在筐底养着。 这鸡不是她家养鸡场里养的蛋鸡,而是自己家养来吃的鸡,是正儿八经的走地鸡,已经养了两年了。 把鸡抓出来时,就能用手感觉到它肉质的紧实。 直播间禁止血腥,于是他就拿起菜刀,拎着菜刀出了门。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里的观众纷纷调侃。 渣渣辉:鸡:有种你别拿刀!【狗头】 折伞青衫:这是要做炒鸡吗? 执今心:喂?警察吗?这里有人持刀行凶。【狗头】 东东妈:这是在村里吧?这种柴火灶做的饭最好吃了。 一刀精准毙命,李启文拎着鸡回到了厨房,放进搪瓷盆里,用锅里烧好的热水烫了毛,三两下就拔光了毛。 在鸡尾下方下刀,掏出内脏,顺手切掉鸡尾,爪尖,翅尖,鸡就处理好了。 把鸡放在案板上,他按着鸡背,发力下压,只听一阵咯嘣声,鸡身就被他按塌了。 此时的鸡身还保持着完整,但内部的骨头却都被他按断了。 把两只鸡脚塞进鸡腹里,在鸡锁骨处下刀,把鸡翅穿进去,从鸡嘴中穿出,整只鸡就形成了一个圆润的“鸡球”。 起锅加入凉水,他把鸡放进凉水中,加了些姜片,葱段和料酒,小火焯水,才抽空看了眼直播间。 此时的直播间里,人数已经突破了20人。 这在一周的直播间里,已经算是人数巅峰了。 新进来的观众发了不少弹幕。 商洛彭宇晏:这是什么直播间?主播的才艺是杀鸡吗? 乌木味儿维恩恩耶尔吐温威乌温穆本欧萨斯:好掌法,主播用的是化骨绵掌吧? eeeee:想要主播手里那把刀。 勇哥:主播一看就是专业的,这处理得太麻利了。 秋天de故事:哈哈,主播是要做葫芦鸡吧?不然不会这么处理鸡的。 小确幸:环境看着好差,现在还有人会住这种破房子吗? 折伞青衫:环境差?主播家出门就是山水田园,比城市水泥笼子里吸甲醛的环境好多了。 执今心:这破房子我也想要啊!八百多平的老宅院,有钱都买不到。 东东妈:我家在城里有好几套房,郊区还有套别墅,但住着都不如乡下舒服,空气和水的质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吃的差别更大。 秋天de故事:现在的孩子根本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在京城带孙子,上大超市里买的肉菜蛋奶,一点味道都没有。 用户238952757219:你可以说在城市里生活方便,教育水平好,但住着真不如村里舒服。 看着因为一条评论引发的争论,李启文笑着开口劝和:“没关系,每个人喜欢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样,反正我挺喜欢住老宅的。 而且我这厨房看着老旧了点,但还是挺干净的。 我打扫了整整三天,房梁都擦洗了一遍。 不过要是让我达到无尘实验室的那种标准,我肯定做不到。 但我能保证做出来的食物,吃到肚子里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直播间里顿时飘起了几个礼物。 东东妈打赏了主播【鲜花】*1 秋天de故事打赏了主播【墨镜】*1 折伞青衫打赏了主播【比心】*1 执今心打赏了主播【热气球】*1 “多谢各位的礼物,难得今天人多,我就给大家教教做菜吧!” 李启文感谢礼物之间,顺口就把话题转移了。 他工作这么些年,虽然没当领导,在公司里,领导说话都没他管用。 这点简单的控场,他还是能搞定的。 “秋天姐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我做的是什么菜了。 没错,我做的就是葫芦鸡,也算是我们秦省的代表菜了。 这道菜还是有些难度的,工序比较复杂,要先煮,后蒸,再油炸,最后做出来香酥软嫩,老人和小孩都可以吃。” 一边用勺子撇着锅中焯出的血沫,他一边随口讲着。 在他看来,直播也是一种生意。 观众刷了礼物,或是提供播放量和在线时长等数据,就是一种付出。 那么作为主播,自然要提供一些内容,来回馈给观众。 就在他讲解之时,却没注意到,直播间里进来了一个观众。 隋陂手艺人进入了直播间。 第9章:隋陂的眼力 隋陂是全网最火的头部美食博主之一,也是国宴大厨郑老的爱徒。 他曾在希尔顿、洲际等豪华酒店担任行政总厨,后来转型拍美食、探店的短视频,很快就因为过硬的专业知识走红全网,粉丝无数。 平日里除了拍摄视频之外,他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刷刷短视频和直播,看看同行的动态。 身为专业厨师,又是美食博主,他刷出来的短视频和直播,大都以美食类视频为主。 但今天他却意外刷到了一个特殊的直播间。 那是一个老式的农村厨房,老式的灶台,老式的面案,调料柜,颇有年代气息。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主打怀旧风格的直播间,顺手就刷过去了。 可刚刷过去,他的余光却捕捉到了一个一闪即逝的画面,手指顿时一停,跟着一个上翻,把直播间刷了回来。 “多谢各位的礼物,难得今天人多,我就给大家教教做菜吧!” 直播间里的主播把手机挪了个位置,对准了灶台。 刚刚他看到的东西,却已经看不到了。 “主播,刚刚有个玻璃罐,里面有些黑乎乎的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他发了条评论,但主播却没看到,而是在专心撇着锅里的血沫,一边讲解着:“没错,我做的就是葫芦鸡,也算是我们秦省的代表菜了。 这道菜还是有些难度的,工序比较复杂,要先煮,后蒸,再油炸,最后做出来香酥软嫩,老人和小孩都可以吃。” 见状,隋陂又发了条评论:“主播,你刚刚拍到个玻璃罐,还有个黑色的玻璃瓶,你能再拍一下吗?我想看看。” 然而,他的评论依然没有引起主播的注意。 一时间,他不禁有些无奈。 如果是别的主播,看到他这种级别的大博主进到直播间里,都得是欣喜若狂,热烈欢迎的。 可这个主播却压根不看弹幕,理都不理他。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的想法。 刚刚他看到的那个东西,如果是真的,可就了不得了。 他得想办法确认一下。 于是,他直接点开礼物栏,找到【热气球】,点击了赠送。 【热气球】是收费礼物,还有礼物特效,在直播间里很显眼。 然而一个【热气球】送出去,一直到礼物特效消失,主播都没有回头看过手机。 “我靠!” 手机前的隋陂捋了把脑门,坐起了身。 这个【热气球】白送了? 一个【热气球】价值52块,可不算便宜呢! 但主播没有看到,直播间里的观众却看到了他送的礼物。 渣渣辉:隋陂?是那个网红吗? 折伞青衫:卧槽!隋陂?真的假的? 执今心:真是隋陂本人!我点头像看了! 眼看被网友认出,隋陂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用大号刷视频。 还好直播间里的人不算多,没有引起大的波动。 要退出去吗? 他有些迟疑。 刚刚看到那东西,他还没问到呢! 而镜头前的李启文,对此却一无所知,依然在专心的焯着水。 被他断骨之后的鸡,血沫出得比较多。 但相应的,处理完血沫的鸡,腥味就会淡很多。 焯水的时候需要控制水温,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他需要一边撇浮沫,一边控制灶火,还要讲解做法,介绍菜式,根本没时间去看直播间。 “葫芦鸡是一道老菜了,据说是唐玄宗时期的礼部尚书韦陟家里的名菜,唐代的《酉阳杂俎》里也有记载。” 李启文一边说着,一边把焯好的鸡捞了出来,又把锅里的原汤也盛到了汤盆里,口中继续讲解。 “这道菜在古时候,都是帝王将相,达官显贵才能吃得起的奢华大菜,普通老百姓根本吃不起。 但现在物质条件丰富了,大家如果想尝尝,也可以在家做着试试。” 把汤盆端到案板上,他从调料柜里拿出了各式调料,逐一放入小碗:“你们在做这道菜的时候,焯鸡的原汤不要扔,直接在原汤里调味就可以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鸡的鲜味。 蒸鸡用的料也很简单,干辣椒5克,桂皮6克,丁香来两个,砂仁来两克就行,白芷要一片,草果一个,再来3克白胡椒,10克八角,15克花椒,30克小茴香,把它们洗干净,放在汤里,一起上锅蒸就可以了。” 屏幕前,隋陂听着他的讲解,心中愈发肯定了。 他应该没看错,这个主播绝对是专业的厨师。 那种东西,也只有专业的厨师家里才会有。 李启文一边说着,一边配好了料。 往锅里添了些水,他把蒸笼放在锅里,又把鸡放回汤里,蒙上保鲜膜,上锅开蒸后,他才抽出空闲,看向了手机屏幕。 直播间里,观众人数已经有56人了。 下方的评论区里,观众都在发着评论,但他们讨论的好像并不是他。 渣渣辉:怪不得主播敢教做菜,原来是认识隋陂啊? 秋天de故事:主播该不会也是名门之后吧? 东东妈:艾玛,没想到碰到隋陂老师了,我儿子可喜欢看你的视频了。 折伞青衫:隋陂这是来和同行交流了? 执今心:主播,你看看评论,刚刚隋陂问你啥罐子呢! 墨染书斋:主播忙完了吗?能看看字了吗? 看着一连串的评论,李启文有些疑惑:“隋陂?” 是他认识的那个隋陂? 他往上翻了翻评论,就看到了隋陂送的礼物。 点进头像看了眼,几百万粉丝,那没错了,就是那个隋陂。 “感谢我隋陂叔的礼物啊!” 他笑着道了声谢。 以隋陂的岁数,他叫声叔也是应该的。 隋陂:你终于看屏幕了。 “隋陂叔还在啊?” 李启文看到了他的弹幕:“你刚刚问我什么了?” 隋陂:你刚刚手机摄像头拍到了一个玻璃罐,里面有些黑乎乎的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隋陂:还有那个罐子旁边的黑玻璃瓶,能不能也拍一下? 看着他接连两条弹幕,李启文回头看了眼调料柜,顿时笑了。 果然宝贝瞒不过识货人,隋陂到底是顶级国宴大厨带出的徒弟,眼睛还真毒,一眼就看到好东西了。 他伸手从调料柜里取下了一个玻璃罐,和一个黑乎乎的玻璃瓶,放在了手机镜头前,笑问:“是这两个吗?” 隋陂:对对对! 屏幕前,隋陂几乎要把眼睛贴在屏幕上了,仔细的看着屏幕里的东西,越看越激动。 没错! 他果然没看错! 真是好东西啊! 定了定神,他才输入了弹幕:果然是老陈皮,品相真好,你这老陈皮有多少年了? 第10章:一两陈皮一两金 “好眼力。” 眼见隋陂一眼就认出了玻璃罐中的老陈皮,李启文笑着拍了拍罐身:“这的确是老陈皮,大概有个二十年陈。” 这些陈皮是他打扫卫生的时候,从西厢房里的药柜里找出来的。 西厢房是爷爷在世时,给周边乡民看病开药的药房,里面的药柜里存着不少药材。 但因为爷爷去世后,多年来没人打理,里面的药材大都已经坏了,失了药性。 只有几种不怕放的药材被保留了下来,这老陈皮就是其中之一。 陈皮最招老鼠,所以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是用坛子来保存的。 他打开坛子,发现是陈皮,就买回了一个玻璃罐,取出了一些,拿来做菜用。 直播间里的观众对他所说的二十年陈还没有什么概念,但隋陂却已经在评论区里惊叹了。 隋陂:好家伙!一两陈皮一两金,你这二十年陈的陈皮,得卖上万一斤了吧? “不至于,才二十年陈,一斤顶多也就5000块。” 李启文笑着回答。 虽然说一两陈皮一两金,但后一句是百年陈皮赛黄金。 百年陈皮的价格,才能和黄金媲美,二十年陈的陈皮,的确不算太贵。 隋陂:那我给你一斤6000块,你把这些卖我。 “哈哈!那就算了。” 李启文晃了晃玻璃罐:“这里也就半斤左右,我还要拿来做菜用呢!” 听到他和隋陂的对话,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有些懵了。 我喂自己袋盐:什么玩意儿?就一斤五六千了?真的假的? 明心:这是在带货吗? 豆角焖妹:太假了吧?这种黑乎乎的破东西,也能卖几千块一斤?是在收智商税吧? 看到观众质疑,李启文不再玩笑,正色开口解释:“我可没带货啊,如果有南方的观众应该知道,老陈皮这东西的确是比较贵的。 其实陈皮就是经过陈化的柑橘皮,但那种新鲜的柑橘皮是不算陈皮的。 必须要经过晾晒,密封储藏,陈化三年以上,才能算作陈皮。 但十年以内的陈皮,价格还是很便宜的,也就几十块一斤。 十年以上的陈皮,价格才会慢慢变贵,因为光是储存成本就已经不便宜了,而且陈皮越老,功效也会更好。” 他在解释的同时,隋陂也在直播间里帮忙澄清。 隋陂:我们的确没有带货,我只是见猎心喜,看到好东西就想买一点。 隋陂:南方的朋友应该知道,陈皮除了当药材,泡茶之外,也可以做菜,比如做陈皮鸡,煲汤,都是很好的。 隋陂:我也是想买一点来做菜,没有别的意思。 隋陂:陈皮的确是越老越贵,这个不是主播乱说,市场就是这样,南方的观众肯定都知道,尤其是两广一带的朋友,应该都懂。 这时候,直播间里也有其他观众出来解释了。 渣渣辉:如果真是二十年陈的老陈皮,卖五六千一斤,的确不算贵,几年前可能会便宜一点,但这两年价格涨起来了,卖更贵的都有。 有钱真大晒:几十年的老陈皮都属于收藏品啦!可以上拍卖会的,50年以上的都可以拍卖到100万一斤,更贵的都有。 李启文也注意到了这条评论,不禁念头一动。 他在坛子里还发现了一个油纸包,里面也是一些陈皮,但比外面的二十年陈色泽更深,几乎都糖化了。 根据爷爷的记忆来看,那包老陈皮是爷爷专门托人从外地买回来的。 那时候他买回来就已经有三十年陈了,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那包老陈皮起码已经有六十年陈了。 直播间里,依然有观众不信。 豆角焖妹:柑橘皮卖上百万一斤?还说不是智商税? 明心:收藏品啊?那没事了,洗米呗!多少都有可能。 看到这些弹幕,李启文正色开口:“拍卖品的价格的确不能当真,但老陈皮的确是有很好的药用功效的。 陈皮作为药材,是比较特殊的。 它有苦、辛,温三种性味,归肺、脾二经,所以功效很全面。 苦能泻能燥,辛能散,温能和,所以它同补药则补,同泻药则泻,同升药则升,同降药则降,用处很多。 脾乃元气之母,肺乃摄气之要,气滞则不能消化水谷。 陈皮的苦温能凿脾家之湿,使滞气运行,使诸证自疗。 按照中医理论,治病要以调气为先,在调气健脾这方面,陈皮就是最好的药材,没有之一。 所以在《本草纲目》里,给它的药性记载,直接写了其治百病四个字,这个评价可是相当高的。” 他这一番话出口,直播间里的观众顿时都忍不住了,纷纷发出了弹幕。 商洛彭宇晏:主播不是厨师吗?怎么聊起中医了? eeeee:包治百病?太夸张了吧? 勇哥:太玄乎了,我觉得中医就是心理学,真治病还得是西医。 秋天de故事:我好像在哪儿看过,多喝陈皮水可以预防疾病,应该是有一定功效的吧? 对于这些质疑,李启文早有预料。 因为在获得爷爷关于中医的理论记忆之前,他也不相信这一套玄乎的理论。 不过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中医的理论,其实是引导一种正确的生活方式,主要用来预防疾病,而不是治疗。 为什么说治病要以调气为先?就是因为中医理论认为,病的出现,是因为不正确的生活方式。 比如得风湿病的病人,一定是经常生活在潮湿的环境中,身体长时间水肿,微发炎,长此以往,问题就越来越严重了。 得高血压的病人,一定吃盐很多,导致血液渗透压改变,血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血压自然就越来越高了。” 他在讲解的同时,直播间里的人数也在逐渐增加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70人了。 新进来的观众貌似对他所说的这些很有感触,纷纷发着弹幕,加入了讨论。 大耳朵图图:真的是这样!我婆婆就是风湿病,她前两年看到网上有人去xj做沙疗,就去了一次,效果很明显。 没事儿我溜达:xj是真的干燥,出的汗还来不及流下来,就已经蒸发了,那种环境,根本得不了风湿。 李启文也在看着弹幕:“xj的风湿病的确很少,但心脑血管病很多。 因为当地吃的蔬菜少,吃肉比较多,油脂摄入量高,所以就容易得心脑血管疾病。 这也是一种生活环境导致病症产生的例子,和风湿病产生的原理一样。 这些生活习惯不改变,哪怕做再多的手术,也只能缓解,没办法根治。 陈皮肯定没办法根治百病,但却可以起到预防作用。 因为它主要的功效就是调气健脾,燥湿化痰。 老陈皮能作为药材,就是因为它里面含有很多黄酮类物质和橙皮苷。 黄酮类物质有很好的抗氧化、抗癌、抗血管增生、消炎、抗变应性、抗病毒功效。 橙皮苷也是治疗高血压和心肌梗塞的药物元素,属于维生素p类药。 陈皮的储存时间越久,单位体积内的黄酮类物质和橙皮苷含量就会越多,所以功效也会更好。 但你要是说,不吃陈皮可不可以呢? 当然可以,只要你生活习惯良好,饮食习惯合理,完全可以不吃陈皮。 因为很多植物和蔬菜里都有黄酮类物质,柑橘类水果的果肉里也有橙皮苷,你只要多吃蔬菜,多吃点柑橘类水果,当然就不用通过陈皮来补充这些营养物质了。”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直播间里提出质疑的观众顿时都被说服了。 商洛彭宇晏:这话没错,吃得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eeeee:主播真可以,既不踩一捧一,也不搞对立,这才是正常人的理念,关注了! eeeee关注了主播。 勇哥:其实就应该这样,保证好的生活习惯,不得病才是最好的。 豆角焖妹:不懂那么多,但生活方式的确会影响健康,还有情绪也是,长期情绪不好,也是会得病的。 隋陂:好家伙,我以为你是厨师来着,没想到你还是个中医。【笑】 李启文看到了他的弹幕,笑着回复:“我可真谈不上中医,我也不会看病。 不过药食同源,吃得好,病就少。 对于吃,我还是有点了解的。” 隋陂:没错,药食同源,药膳我也会一点。 “那有空可以切磋一下。” 拿过一条五花肉,李启文随手处理着,一边和他开着玩笑。 隋陂:好说好说。 隋陂:既然这老陈皮你不肯割爱,那旁边那瓶老陈醋,你能匀我点吗?【坏笑】 李启文扫了眼弹幕,随即就看向了玻璃罐旁边的黑色玻璃瓶。 “我的叔诶!”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么大一个网红博主,又是顶级大厨,什么没见过?怎么就盯上我这点东西了呢?” 隋陂:我见过的好东西不少,但你这老陈醋得有三十年了吧?这种级别的好东西,我还真没见过。 第11章:商芝肉 “眼力真毒。” 李启文冲屏幕挑了下拇指。 隋陂猜得没错,这瓶黑乎乎的玻璃瓶里,的确是一瓶老陈醋,而且少说也有三十年陈了。 奶奶是晋省太原人,这瓶醋就是她回老家时带回来的。 当时一共带回来四瓶,其中三瓶都吃完了,只剩下了这一瓶。 她是二十年前回去的,当时带回来的四瓶都是十年陈的陈醋。 时至如今,这瓶里的陈醋,自然已经是三十年陈了。 如果是现代工艺生产的醋,放二十年,早就过了保质期变质了。 但这瓶醋是奶奶当年从老字号益源庆买的,益源庆的醋都是用传统固态发酵法做的,是可以长时间保存的。 而且十年陈的醋,酸度就已经达到6度以上了,这个酸度已经不适宜微生物生存了。 经过二十年的存放,这瓶醋的酸度少说也有10度以上了,微生物根本不可能在里面存活。 拿起玻璃瓶,李启文对着窗外的光亮,将瓶身倾斜成65°。 透过瓶口的光,可以看到瓶里的液体在缓缓流动,但却粘稠得像是蜂蜜一般,已经成为了膏体状。 隋陂只是隔着屏幕看了眼,就能认出这瓶三十年陈的老陈醋,这份眼力,的确算得上毒辣了。 和陈皮一样,陈醋同样是一种陈放得越久,就越珍贵的东西。 物以稀为贵,市面上很少能买到这种年份的老陈醋。 尤其是近些年,晋省推动宣传包装,年份高的老陈醋,都被开发成了高端商品,售价疯涨。 市面上的大品牌,礼盒装的三十年老陈醋,售价甚至高达两万多一斤,单价已经超过了同样年份的茅台价格。 不过和收藏级的老陈皮一样,礼品级的老陈醋,价格也同样没有参考的意义。 但即便如此,这一瓶三十年老陈醋的价值,也同样不菲。 “不好意思了,隋叔,这醋我就只有这一点,匀不了你。” 无论是老陈皮,老陈醋,还是老宣纸,李启文都没有卖的打算。 这是爷爷和奶奶留给他的东西,他就算不传家,也可以拿来自己用。 而且这种靠岁月沉淀来增值的东西,肯定是越放越值钱。 他又不急用钱,何必便宜了别人呢? 但隋陂看到好东西,却弄不到手,眼馋得不得了。 隋陂:你看你,陈皮不匀我,陈醋也不匀我,我给你加钱嘛! 李启文依旧不为所动:“君子不夺人所爱,隋叔你就别难为我了。” 他都这么说了,隋陂也不好再强求了,只能无奈作罢。 隋陂:行吧,这种东西要我我也不会随便卖的,好好保管吧,这东西能传家。 看着他们的对话,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明心:这醋这么好吗?隋陂老师都想买? 折伞青衫:这我还真知道,晋省上了年份的老陈醋,的确很稀有,卖得也贵。 折伞青衫:刚刚主播不是拿起来看了吗?这种膏体的醋,香度和酸度都不是普通陈醋能比的。 折伞青衫:我小时候吃过一次二十年的老陈醋,也已经成膏了,但没这么浓稠,那个醋香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执今心:听你们说得我都馋了,我决定泡一包油泼辣子酸汤面解解馋。 虽然没能买到好东西,但隋陂却没有离开直播间。 他看着李启文处理猪肉的操作,想要看看这是要做什么菜。 能有三十年陈的陈皮和陈醋,这主播的厨艺就肯定差不了。 眼看李启文用烧热的锅底烫猪皮,然后刮洗干净,下锅加水炖煮,他心中已经有了几个答案。 这做法,可以做很多菜。 如果是煮个半熟捞起来,那就是做回锅肉。 如果是煮到全熟捞起来,就是做白肉,加蒜泥就是蒜泥白肉,加酸菜就是酸菜白肉。 如果是煮到半熟捞起来,下油锅炸,那就是要做扣肉了。 目前来看,做扣肉的概率更大。 因为做回锅肉最适合的是后臀尖,做白肉最适合的是二刀肉。 做扣肉,最适合的才是这种五花三层的五花肉。 以这主播的厨艺,他肯定懂得这些。 只是不知道他要做的是哪种扣肉了。 扣肉有很多种做法,梅菜扣肉,芽菜扣肉,甜烧白,夹沙肉,都是同样的做法,只是配菜不同。 当看到李启文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捆顶部卷曲的奇特干菜后,他就顿时锁定了答案。 隋陂:你要做商芝肉啊? “对啊,隋叔指点一下?” 李启文看到了弹幕,随口开了句玩笑。 以他目前的厨艺,谁指点谁还真不一定。 隋陂:指点谈不上,交流交流,商芝肉我还真吃过,味道挺好的,很有特点。 隋陂性格谦逊,并没有自恃身份,弹幕也都很客气。 “商芝肉名气小,也就在秦省有点名,出了秦省就没多少人听说过了。” 李启文把手中的干菜放进了盆中,用温水浸泡了起来。 这捆干菜,就是晾干的商芝,也就是用来做商芝肉的主要配菜了。 隋陂:每个地方都有扣肉的做法,商芝肉是秦菜的特色,肯定在当地更受欢迎了。 他们的交流,让直播间其他观众听得一头雾水。 豆角焖妹:什么是商芝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就是蕨菜,也叫鸡爪菜,拳芽,古代雅称叫它商芝,或者紫芝,道家炼气士记载的服食紫芝,说的就是这种野菜。” 李启文一边投洗,一边解释:“这种菜有种特殊的香味,就像香椿一样,不过比香椿好接受得多。 用它来做扣肉,可以把它的味道蒸进扣肉里,味道和其他地方的扣肉不太一样,还是很好吃的。” 听着他的话,直播间里满是流口水的表情。 豆角焖妹:听你说的,我都馋了。 东东妈:我当姑娘那会儿,可能吃肉了,一顿能吃小半斤肥肉,现在不行了,吃两口就腻了。 秋天de故事:我年轻那会儿也能吃肉,现在血压血脂都高了,不敢吃,只能看别人吃,解解馋了。 花开半朵:等我有空了,一定去秦省尝尝这个商芝肉去! 又是个下雨天:主播懂得好多呀!一边做菜一边还能介绍,行云流水,太厉害了! 折伞青衫:宝藏主播还不赶紧点点关注?【狗头】 墨染书斋:主播啥时候忙完呀? 李启文忙活起来,就顾不上看手机了。 等他把商芝肉码好,送进蒸笼里,才看到直播间里的弹幕。 刚想回复两句,一条弹幕就又飞了出来。 墨染书斋:主播忙完了吗?能看字了吗? 看到这条弹幕,李启文不禁被逗乐了。 这位墨染书斋还真是执着,等了这么半天,还在问看字的事。 刚好手头的菜处理得差不多了,他索性就拿起了手机,向外走去:“看到了,墨染兄,这会儿暂时忙完了,我带你看字去。” 第12章:会做菜的书法家 墨染书斋也是直播间里的老观众了。 李启文记得他开播的第二天,这个墨染书斋就来看他了。 当时直播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也没在意,就只是自顾自的练着字。 他写的是《黄庭经》,仿王羲之的楷书笔法。 老祖宗李邕早年学字,学的就是王羲之的行草。 但对于王羲之的楷书,他也是下过苦功夫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墨染书斋看到他的字后,就进入了他的直播间,一直看到他下播。 从那之后,墨染书斋每天都会来他直播间看他练字,但却从来都不发弹幕。 这两天他比较忙,顾不上练字,开播的时候都在做菜。 墨染书斋反而开始发起了弹幕,问他写没写字,想要看他的字。 他这么锲而不舍,李启文也不好视而不见。 刚好早上因为学姐的电话,他顺手写了几个字。 这会儿有空,索性就带他来看两眼。 此时的直播间里,观众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豆角焖妹:主播不做菜了吗? 花开半朵:主播这是住在景区吗?这房子怎么看着像古代的房子一样? 又是个下雨天:这是大户人家呀!好大的院子! 说话间,李启文已经拿着手机回到正房客厅,对准了桌上的字:“今天就写了这两句,没多写。” 【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看到镜头前潇洒飘逸的毛笔字,直播间的弹幕都变成了一连串的问号。 明心:??? 豆角焖妹:这是主播写的?! 花开半朵:好好看呀!主播还会书法啊?好厉害! 直播间里,隋陂看到李启文离开厨房,已经想要离开了。 可看到镜头前出现的文字后,他却不由得收回了手指。 他对书法不太了解,但也能本能的感觉到,这字的不凡。 这个主播不是个厨师吗?怎么还会书法? 渣渣辉:主播本来就会书法的啦!你们早几天来看主播的话,那时候主播天天都练字的,每天的笔法都不一样。 小确幸:主播的字写得确实好,我虽然不懂书法,但我觉得写得特别好看。 直播间里的老观众,都在夸赞李启文。 可墨染书斋却像是还不满意,发出的弹幕满是惊叹号。 墨染书斋:不止是好那么简单! 墨染书斋:主播仿的王羲之和李邕的字,是我见过最像的!没有之一! 墨染书斋:尤其是李邕,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找不出任何不同! 墨染书斋:仿王羲之的字也是!全网的书法博主都算上,主播写的也是最像的! 他一连串的赞美,让直播间观众看得不明觉厉。 执今心:我只知道主播写的字好看,居然有这么好? 小确幸:不懂就问,写得像算是厉害吗?是不是青出于蓝,形成自己的风格,才算是最厉害? 墨染书斋:青出于蓝当然好,但也得真的有那个水平才行。 墨染书斋:自古以来,学习书法都是从仿写开始,楷书仿四大家,行草仿二王,都可以。 墨染书斋:但想要青出于蓝,前提是先把基本功学到家,才有资格摸索自己的风格。 墨染书斋:这一步就很难,动辄就得花费十几年,二三十年的时间,可又是必须的。 墨染书斋:就像小孩子得先学会走路,才能学跑步,讲究循序渐进。 墨染书斋:现在有太多的人急功近利,走路都没学会,就想学跑步,最后就变成了四不像。 墨染书斋:自创风格太简单了,自创一种狗刨式的写法,或者用针管滋墨来写字,用比人高的毛笔来写字,也算是开创风格,但那好看吗?只是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 墨染书斋:现在很少有人像主播这样,能写出这么扎扎实实好字的书法家了。 他又是一连串不吝辞藻的夸赞,给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得一愣一愣的。 折伞青衫:原来主播真正的身份是书法家吗? 东东妈:我一直以为主播只是书法爱好者,我也不懂书法,就觉得挺好看的,原来主播还是正儿八经的书法家啊! 秋天de故事:太厉害了,主播这算是会做菜的书法家吧?这也相当于文武双全吧? 看着弹幕的夸赞,李启文谦虚:“过奖了,这是墨染兄抬举我。” 墨染书斋:一点都不过奖,以你的功力,全国能超过你的,两只手也数得过来了。 隋陂一直在看着弹幕,眼看他这句回复,顿时忍不住@了他。 隋陂:@墨染书斋,你这话容易得罪人啊,哈哈!要是传出去,我估计很多人都得不愿意。 墨染书斋:谁敢?让他们来找我。 他这句话说得霸气十足,隋陂也不禁一愣,心里直犯嘀咕。 敢说这种话的人,肯定得有一定的底气。 但点进这个墨染书斋的个人界面,却没有什么作品,也没有个人信息,看不出什么来。 墨染书斋:现在的书法界,乌烟瘴气,早就该整治了,有主播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是书法界之幸啊! 看到他的感慨,李启文被他逗乐了。 这位墨染书斋名字起得文质彬彬,但情绪上来,也是个老愤青啊! 墨染书斋:主播,你这副墨宝愿意割爱吗? 割爱就是求购的意思,显然是看上他这幅字了。 “墨染兄客气了,你要是喜欢,我送你了。” 李启文随口回复。 这幅字本来就是他随手写的,算上纸墨的成本,也就一百来块钱。 墨染书斋:那不合适,绝对不行。 墨染书斋:这样,你先下播,我私信和你聊聊。 见他态度认真,李启文也迟疑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下午了。 他想了想,就冲直播间观众示意:“那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吧,我和墨染兄谈谈,明天咱们再继续播,我先下播了。” 说完后,他直接就关闭了直播间。 屏幕前,隋陂看着直播间已结束的界面,顿了几秒,才哑然失笑。 这个主播,有点意思。 另一边,墨染书斋已经给李启文发来了私信。 墨染书斋:主播,你这份墨宝我是真喜欢,我是认真的。 李启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挠了挠脑袋,才给他回复。 李启文:你是想买? 墨染书斋:对,润笔费你开就行。 买字就买字,还得叫个润笔费。 李启文笑着暗自吐槽了句,就继续回复。 李启文:既然你喜欢,就你来开价吧,合适我就卖你了。 墨染书斋:谈钱没意思,咱们就来个吉利数,6666元,你看怎么样? 6666元? 看到这个数字,李启文顿时微微一愣。 六千多? 墨染书斋还真舍得花钱啊! 第13章:一字千金 李启文对当前书法界和收藏品市场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正不正常。 但他知道这幅字的成本,就只有一百块多点。 墨染书斋开出六千多块的价格,已经是六十多倍的溢价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这幅字,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老祖宗李邕亲自写的。 老祖宗可是能和王羲之相提并论的书法家! 他老人家写的字,卖个六千多块算什么? 这可是独一份的原笔,再贵也不为过。 可惜他没办法证明这一点,他的这幅字,也只能被当做他的仿写,价格也就大打折扣了。 或许是看到他没有回复,以为他嫌价格低,墨染书斋再次发来了信息。 墨染书斋:这个数也不够大气,感觉有点俗,不妥不妥。 墨染书斋:8888就更俗了,9999也不合适。 墨染书斋:要不这样吧,我重新说个数,17309,一去山林久,多有意境?哈哈!你觉得怎么样? 只是没顾上回复,这老哥怎么自己一个劲的加价呢? 六千多就已经挺高了,这老哥居然又直接翻了快三倍的报价。 见状,李启文动手回复。 李启文:别人都是砍价,墨染兄却主动抬价,我受之有愧啊! 墨染书斋:你的字值这个价! 墨染书斋:也是我囊中羞涩,拿不出更多的钱来收藏,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啊! 李启文:墨染兄客气了,那就这么定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回头把字给你寄过去。 墨染书斋:好,咱俩加一下微信吧,我先把钱转你,再把地址发你。 墨染书斋:我认识不少有钱的老板,有不少都喜欢书法,回头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可比我有钱多了,也舍得出价。 李启文:那就多谢了。 退出私信,李启文把微信个人二维码截了个图,发给了墨染书斋。 很快,一个名叫墨染书斋的账号,就加了李启文的微信。 通过申请后,李启文就点开了他的朋友圈,随意看了下。 墨染书斋的朋友圈里,全都是各种书画作品,还有各种书画展,各地画廊、艺术展、拍卖会的现场照片。 单从朋友圈内容看起来,这位墨染兄显然是艺术圈的专业人士。 很快,墨染书斋就发来了一个握手的表情。 墨染书斋:【握手】 墨染书斋:主播你好,我是斗音里的墨染书斋。 李启文回复:【握手】墨染兄你好,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好。 墨染书斋:【微笑】我本人姓吴,很荣幸能认识你这样一位民间书法大家! 看到这个【微笑】表情,李启文就意识到,这位墨染兄的岁数肯定不小了。 只有老爸他们那辈以上的人,聊天时才会用这种【微笑】的表情包。 年轻人之间,【微笑】的表情已经变成其他的意思了。 墨染书斋很痛快,直接就用微信转账,把钱转过来了。 一万七千三百零九块,有零有整。 飞速心算了下,他这一幅字一共22个字,卖了1万7千多,平均每个字是786块多。 四舍五入,几乎已经快达到一字千金的水准了。 照这样算,他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卖字,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不过他也只是这么一想,实际上这种事的可能性很低。 像墨染书斋这样识货的买家,本来就不多。 而且不管什么东西,一旦泛滥了,就不值钱了。 今天这种事,恐怕只会是昙花一现,梅开两度都大概率是奢望了。 问墨染书斋要来了邮寄地址,又聊了几句后,李启文就起身往厨房走去。 他还有其他菜要做,得去继续忙了。 但刚来到门口,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爸。” 他叫了声,来人正是他的父亲,李春明。 李春明的身高有一米七八,年轻时也算是个壮小伙,但近些年却越来越瘦了。 他的头发乌黑,但两鬓处却能看到新长出来的斑白。 站在讲台上久了,他的背微微佝偻着,戴了十多年的眼镜像是镶在了鼻子上,严丝合缝的卡在鼻梁上压出的两个小坑里。 “嗯。” 听到李启文的声音,他简单的嗯了声,视线却在打量院子和四周的房子,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你吃饭了吗?” 李启文走下台阶,来到了他近前:“我妈不回来?” 和很多儿子一样,他和父亲聊天,三句话就得问起母亲。 “她开店呢,回不来。” 这个回答,李启文早有预料。 老妈和两个姨开的姐妹面馆,在县上也算是有点名气的老店了,每天都有很多熟客去店里吃饭,很难有休息的时间。 收回视线,李春明看向了李启文,眼神复杂的问:“你咋想的?咋就要翻新老宅了?” 在决定翻新老宅后,李启文就给父亲打去了电话,说明了意思。 这座老宅名义上还是在父亲的名下,破土动工,自然要经过父亲的同意。 父亲的表现,也和他预料的一样,对此很不理解。 就像是不理解他不愿意在杭城买房,非要回老家一样。 今天请乡亲邻居吃饭,他是以父亲名义去请的。 说服父亲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父亲会有此一问了。 不过他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冲李春明问:“爸,你吃饭了没?” “晌午吃了些。” 李春明听他问起,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厨房里正在往出飘着热气,其中夹杂着菜的鲜香:“你还会做饭了?” “才学会的。” 李启文简单说了句,就表示:“爸你先歇一会儿,我弄碗面给你尝尝。” 说罢,他就转身进了厨房。 李春明跟着来到了厨房门口,想要继续追问。 但看到李启文熟练的切菜,揉面,他的话却问不出口了。 上学那会儿,李启文在家可是不会做饭的。 出去上班这些年,他突然这么会做饭,不用说都知道他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但这不就是奋斗的意义么? 他当年努力学习,考进大学,进了中学当老师,也同样辛苦。 可他却因此实现了阶级跃迁,从农民变成了吃公家饭的事业编。 这除了他自己的努力之外,也离不开他父亲当年的托举。 当时的村里有不少孩子上完初中就不上了,只有父亲一直供他上完了大专,他才有机会当了老师。 他辛辛苦苦把儿子抚养长大,攒钱帮儿子在大城市扎根落脚,这也同样是一种托举。 可儿子却拒绝了他的托举,从大城市跑回了乡下老宅,玩起了躺平隐居,这让他实在难以理解。 他的思绪翻飞,等再次回神时,李启文已经做好了一碗臊子面,送到了他面前。 “爸,你尝尝吧。” 李启文端着面碗,放在了厨房的小桌上。 这是李启文小时候放学回家,钻进厨房里吃饭的地方。 但在爷爷奶奶的记忆里,父亲当年也和他一样,放学后就钻进厨房喊饿。 奶奶也会把早就准备好的吃食端过来,放在小桌上,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李春明看着面碗,没有开口,但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坐在了桌旁。 蹲坐在小方凳上,他端过面碗,看着碗里鲜灵的菜丁,微微泛黄的手擀面条,嗅着熟悉的香气,手中的筷子不知为何,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挑起了一筷子面,他连汤带水的吸溜进口。 嚼了几下,等面的滋味在口中铺开,他却愣住了。 “像奶奶做的味道吗?” 李启文拿着老陈醋的玻璃瓶,来到了桌旁。 第14章:人只活一次 碗里的臊子面没什么卖相,蔬菜丁只有白萝卜、胡萝卜、土豆三种。 臊子里没有肉,只有一些像是豆腐却又颇有韧性的淡灰色碎块。 夹起一块淡灰色碎块,李春明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半晌后咽下,才冲李启文问:“这是面筋?” “对。” 李启文点了点头。 李春明沉默了。 他又夹起一块面筋,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拿在手中的筷子,微微颤动。 李启文也没再开口,而是用一根根大头针插入了老陈醋玻璃瓶的封口木塞里,然后一点点的拧动。 嘭! 木塞被拔出,一股浓郁的醋香随之弥漫开来。 “这是奶奶留下来的醋。” 李启文拿过了一个小碗,倾斜瓶口,一股像是止咳糖浆一般粘稠的黑色膏体,就缓缓落入了碗中。 他又拿过一瓶十年陈的陈醋,兑进了碗里,端起碗来,轻轻晃动。 这种年份的老陈醋,是不能直接吃的。 就像老酒需要兑着新酒喝一样,老醋也需要兑着新醋,才能品尝到它最极致的美味。 晃动的过程,是在摇匀,也是在醒发。 等到碗中的醋汁完全混合在一起,李春明已经把碗里的面都吃完了,只剩下了臊子汤。 把醋碗放在李春明面前,李启文示意:“你加点醋尝尝吧。” 看着醋碗,李春明却没有去拿,而是缓缓开口:“我小的时候,家里穷,吃不起肉,你奶奶就用这种洗出来的面筋当肉来炒臊子,做臊子面给我吃。 后来生活慢慢好了,家里也不缺肉吃了,你奶奶做臊子面,每次都放好多肉。 我那时候总觉得,臊子面还得是肉臊子吃着香。 肉多好吃啊?怎么也比这种面筋好吃得多。 但这两年,我突然就馋这种面臊子做的臊子面了。 你妈做面的手艺,是跟你奶奶学的,我就让你妈做这种面臊子。 但你妈再咋做,都做不出这种味道来……” 说到这里,他才看向李启文,语气复杂的问:“你是从哪学会这种做法的?” “是奶奶教给我的。” 李启文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 李春明张了张口,下意识的就想质疑。 可口中熟悉的味道,却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会做臊子面的人多了,李启文他妈做的臊子面,就很好吃。 可独独这种味道,天底下就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 “她什么时候教你的?” 李春明猜测:“是你小时候在村里住的那会儿吗?” “不是。” 李启文沉声解释:“就是我回来的这些天,我在梦里和奶奶学的。” “胡扯!” 李春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训斥。 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是真的,我从两个多月前,就开始做这种梦了……” 李启文知道他不会相信,但还是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听他说完,李春明有些忧心忡忡:“你去医院查过没有?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 李启文很无奈:“我不是精神病。” 李春明依旧很担心:“你还是去查查的好,我在微信上看过,频繁做梦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我真没病。” 李启文没打算说服他,但还是有些好奇:“你就没做过这样的梦吗?” “我没做过。” 李春明回忆了下,不禁也陷入了怀疑:“为啥我就没梦到过你爷爷奶奶?” “不知道,可能爷爷奶奶更疼我吧。” “……” 看到李春明没好气的瞪了自己一眼,李启文嘿嘿一笑,随即才正色开口:“反正我是真的想好了,我想回来发展,家里这边的机会可能没有大城市那么多,但也是有机会的。” 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态度,李春明没说话,而是端起了醋碗,把醋倒进了汤里,用筷子搅拌均匀。 端起碗来喝了一口,他被酸得皱起了眉头。 伸着脖子把酸汤咽下,他满脸的皱纹才舒坦的舒展了开来。 一口一口的喝着,他沉默不语。 李启文知道他是在思考,就没有打断他。 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李春明才放下碗,看着李启文开口问:“你是咋打算的?” 听他这么问,李启文暗自松了口气。 这说明他已经初步接受自己的决定了。 “我是这么想的。” 他沉声开口:“我觉得咱们李家庄虽然地方偏了点,但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这里环境这么好,离景区也这么近,很适合发展旅游业。 咱家这座老宅,面积大,又是老建筑,很适合改成民宿,接待自驾游或者旅居的游客。 我通过自媒体宣传引流,顺便再卖卖本地的特产,也算是变相的助农了……” 他知道,用那些奇怪的梦,是根本不可能说服父亲的。 他需要拿出正儿八经的计划和想法来。 改造老宅,经营民宿的事,是他回来的这段时间,慢慢产生的想法。 林小婉也提过一嘴,他经过一番思考,也觉得是有可行性的。 哪怕最后民宿没做成,那他也不亏,至少花钱翻新的是自家的老宅,自己也可以住。 听着他的计划,李春明默默思索着。 半晌后,李春明才问:“你想好了?翻新老宅要花不少钱的,这些钱你拿去在杭城买套房,户口也可以迁过去,将来结婚生子也方便。 要是砸在老宅这,那可就没有回头钱了,这地方的房子,盖得再好,也卖不出去的。” 李启文坐直了身子,语气认真:“我想好了,人只活一次,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我选了,就不会后悔。” 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窄板,李春明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才扶着膝盖站起了身:“那行,你想好就行。” 见他终于点头,李启文也松了口气。 跟着站起了身,他认真说道:“爸,你放心,我肯定能把这事儿做成。” “能不能成都行,你喜欢就行。” 李春明抬起手来,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个头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了,只能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和你妈能力有限,帮不了你太多。 我们也不求你有多大成就,只要你开心健康,我们就满足了。” “爸…” 李启文眼底一酸,方才的侃侃而谈都哽在了喉咙里,一时语塞。 没有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有出息,父亲这么说,其实是在照顾他的面子。 “我去你林叔家看看。” 李春明叮嘱:“你既然回村了,没事儿就多出去转转,村里有不少老人,他们过得不易,你是年轻人,多去看看他们。” 说完,他就转出院门,出门离开了。 李启文徐徐吐了口气,看向了祠堂的方向。 院子里微风拂过,树叶哗啦作响。 第15章:时光是把杀猪刀 日头渐渐西落,夕阳从厨房的西窗撒入,让整个厨房都笼罩在了一片橙黄色的光影中。 等到太阳消失在天边,夜幕也悄然笼罩四野。 夜色下,家家户户的炊烟飘散,灯光也照亮了一扇扇窗户。 李启文刚把大圆桌从东厢房里搬出来,林小婉就带着狗子过来了。 “哇!好香呀!” 林小婉一进院子,就一头扎进了蒸汽腾腾的厨房。 蹦蹦跶跶的狗子也紧随其后,围着她的脚边转悠,哼唧个不停。 抠着蒸笼盖,林小婉掀开了一条缝,躲开蒸汽,眯着眼往里偷瞧,跟着就被烫得缩回了手,连忙用嘴吹气降温。 吹了两下,她口中分泌的口水就差点被吹了出来,被她赶忙咽了下去。 “小心烫,别跟个馋猫似的,一会儿就能吃了。” 李启文来到了厨房,从碗柜里拿出了碗筷,冲她吩咐:“去帮忙把桌子摆一下。” “我都快饿死了。” 林小婉撇嘴哼唧:“我中午就没吃多少,就等着晚上这顿呢!” “一会儿就开饭了,不差这一会儿。” 李启文说着,就把碗筷递给了她。 “哼…” 不满的噘着嘴,林小婉接过碗筷,嘴里嘟嘟囔囔。 摇了摇头,李启文掀开蒸笼,拿了个荷叶饼,用筷子夹了一片商芝肉进去,就递到了林小婉嘴边:“张嘴。” 林小婉脸上多云转晴,满意的张大了嘴巴:“啊~~唔!” 夹满了肉的荷叶饼明明一口咬不完,她却努力的把一整张都塞进了嘴里,才鼓着脸蛋,心满意足的转身出了厨房。 狗子没有跟着她离开,而是凑到了李启文的脚边,哼唧着嗅他的鞋子。 它已经快被厨房的味道香昏了头了。 李启文没有忘了它,拿过一个装满了碎肉和臊子汤底的平底盘子来,走出了厨房。 “大胆,过来这边,嘬嘬嘬。” 来到厨房门外的墙边,李启文揪着一团碎肉,逗弄狗子。 但大胆馋得在他脚边晃悠,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肉,不住的舔着嘴边,却不立起身来接肉。 这并不是它笨,而是土狗天生的素养。 它知道掉在地上的才是它的。 “好狗。” 夸了它一句,李启文就把盘子放在了墙边。 大胆哼唧着蹭了蹭他的腿,以示谢意,就来到盘子前,低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小婉来啦?” 李春明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小婉姐姐!” 还没看到他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就从院门外噔噔噔的跑了进来。 “豆豆,你慢点跑,别摔倒了。” 李春明跟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林叔和几个叔伯。 小男孩目标明确,直奔林小婉而去,伸手就想去抱林小婉,却被林小婉精准的一把按在了他的脑门上,任由他怎么伸手,都抓不到林小婉。 他约莫四五岁大小,胖乎乎,肉嘟嘟的,像个小煤气罐。 他脑袋四周的头发都被剃了,只留下头顶的短发,剃成了个桃心的形状。 林小婉按的就是他的桃心。 “你别过来,脏死了,快去洗脸去。” 林小婉一脸嫌弃。 她并不是欺负小孩,这小胖子衣服上粘满了土,脸上灰一道白一道的,看着的确像个泥娃娃。 “豆豆过来!不听话,先洗手洗脸才能吃饭。” 李春明身后,一个身形矮胖的大叔冲男孩招呼着,把他叫了回去。 厨房门口就有个水龙头,大叔牵着一脸不情愿的豆豆来到水管前,打开水龙头,就给他洗了起来。 大叔的动作谈不上温柔,晚上的水温又凉,豆豆被洗得嗷嗷直叫唤。 “邢叔,你还这么有力气啊?” 李启文拎着热水壶出了门,看到大叔,笑着打了声招呼。 邢叔也是村里的老邻居了,他儿子叫刑木森,是李启文小学时的同学。 两人岁数相仿,经常打架,但又天天在一起玩。 李启文记得小时候去找刑木森玩,看到邢叔把他按在大塑料盆里洗澡,像是在给鸡烫毛,给刑木森洗得嗷嗷叫,就像现在一样。 “啊?哈哈!这碎怂和木森小时候一样皮。” 刑叔给豆豆抹了把脸,示意:“叫叔!” 豆豆苦着脸看了眼李启文,委屈巴巴的叫了声:“叔。” “……” 李启文被他叫得有些尴尬:“这是木森的娃?” “嗯么!木森没考上大学,结婚早。” 看着豆豆和刑木森颇为相识的脸型,李启文有些恍惚。 他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像这么大的时候,和刑木森跑山里套兔子时的记忆。 结果一转眼,童年伙伴的儿子都这么大了。 时光果然是把杀猪刀啊! “爷!我想尿尿。” 豆豆冲邢叔叫了句,不等邢叔开口,他就直接脱下了裤子,对着院子里的花台尿了起来。 看到他这一举动,李启文顿时就想起来,小时候为什么老是和他爹打架了。 这小子和他爹一样欠揍! “碎怂!” 邢叔恼火的扬起了手,却哪儿也舍不得打,只能拍在了自己的腿上:“想尿你去茅子尿么!出去门外尿渠里也行,这会都憋不住么?” 李启文笑着劝了句:“没事儿,这是花台,刚好肥了土了。” 眼看豆豆尿完准备提裤子,他起了玩心,伸手朝那里一抓,将拇指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笑着逗弄:“把牛牛抓走咯!拿去喂鸡咯!” “不行不行!不能喂鸡!呜呜呜!” 豆豆顿时慌了,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哈哈!” 李启文笑得开心。 怪不得小时候那些大人总喜欢逗他们这些小孩,原来逗小孩这么有意思。 “哈哈哈!” 刑叔比李启文笑得还大声。 因为这一招,就是他当年用来逗李启文的。 成功把豆豆逗哭后,李启文才把他的牛牛安回去,又往他嘴里塞了颗冰糖,就牵着抽抽噎噎的他回到了院子里 大圆桌前,李春明已经招呼一众叔伯坐下了。 “秦叔,赵叔,王叔。” 李启文挨个打了个招呼。 这些都是熟人,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启文长这么大了啊?” “都成大人了么!” “在杭城没寻个女娃么?” 该来的问题一个也不会少,李启文笑着寒暄了一番,就叫了林小婉回身去端菜,把场子交给李春明去处理了。 等到菜端上桌,就没人再东拉西扯了。 所有人都被香气四溢的菜肴吸引了注意力。 第16章:我才不怕胖! 上热菜之前,桌上已经有四道凉菜了。 分别是【青椒拌银芽】、【酸辣黄瓜】、【变蛋拌豆腐】、【糖醋荸荠】。 这几道都是家常小菜,做法简单,平平无奇。 所以在场众人都没在意,只是聊天寒暄,没人动筷子。 但当热菜逐一端上桌时,众人的注意力,就都被飘散的香气勾住了。 先上桌的是四道硬菜,压住了桌角。 分别是【葫芦鸡】、【奶汤锅子鱼】、【商芝肉】和【紫阳蒸盆子】。 这四道菜里,有两道都是蒸菜。 和炒菜迎头盖面的镬气冲击相比,蒸菜的香气要柔和得多。 但柔和并不是劣势,这种软润绵密的香气,让蒸菜的诱惑来得更加透彻,仿佛能从心底勾起人的馋虫来。 尤其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商芝肉】,经过几个小时的蒸制,它肥润的油脂已经被蒸出大半,浸透了下方的商芝菜,将香辛料的味道,也一同带入,继而被蒸汽裹挟,化为了浓郁的香气,在圆桌周遭萦绕。 林小婉提前尝过,知道这道菜的滋味。 因此端上桌后,她就迫不及待的招呼林叔:“爸,你快尝尝,这道菜特别好吃,肉一点都不腻,可香了!” 林叔这几天蹭了不少顿饭,知道李启文的手艺,只是笑着打趣:“你启文哥做的菜,肯定好吃啊!” 但其他几人听到他的话,却都是一惊。 “这些菜是启文做的?” 说话的是秦叔,他看上去是几人中最老的,个子不高,满脸褶子,又黑又瘦。 他是个蜂农,在山里养蜂,风吹日晒,所以显得老。 但他岁数比父亲李春明还小一岁。 “这都是坐席的大菜啊!我还以为春明请了大厨回来做的呢!” 赵叔的嗓门很大,他承包了一片山地,在山上种果树。 山上信号不好,说话只能靠吼,再加上他有些耳背,所以说话时和吵架差不多。 “呃……” 李春明看着桌上的菜,一时间也有些疑惑。 虽然刚刚李启文给他做了碗臊子面,但那只是一碗面而已。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做这么多菜。 李启文在电话里说,要在家做饭,请客吃饭的时候,他还以为只是随便做点家常菜而已。 可这桌上的菜,就没有一道是家里能随便做的菜。 “我尝尝启文的手艺。” 王叔已经率先动了筷子。 他是在场几人中年纪最大的,头发却是最少的。 典型的地中海发型格外显眼,头顶锃光瓦亮。 都说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在场众人里,他也是脑筋最活泛的。 当初他是村里第一个买货车送货的,挣了不少钱。 可惜他生了个败家子儿子,把家底都败了,如今他一把岁数,还在开车拉货。 他当年就嘴馋,喜欢吃,如今好菜上桌,他自然食指大动。 一块五花肉入口,王叔顿时眼前一亮:“呦?这菜有水平啊!” “是吗?” 听他这么说,邢叔把豆豆抱起放在腿上,就夹了一块肉,放到了碗里。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或许没什么公信力。 但王叔是出了名的爱吃,也舍得吃,嘴又刁,早年间天南海北的跑车,吃过见过。 他说好吃,那绝对是真好吃。 “啊,我要大的。” 豆豆嗅着肉香,早就馋得受不了了。 眼看爷爷夹来了肉,却不喂他,急得他指着肉嚷着要吃。 “烫,别急。” 邢叔夹起肉吹了两下,就被他拉着手,把肉抓了过去,塞进了嘴里。 “好吃!” 肉一入口,豆豆就眼前一亮,举手开心的大喊了声。 “没点出息!” 邢叔被他贪吃的模样气得骂了句,但还是又帮他夹了一块肉来,放在碗里晾着。 “这肉做的美啊!” 赵叔的大嗓门嚷嚷了起来:“肉嫩,香,还不腻!” “确实好吃。” 秦叔尝了一口,也赞不绝口:“娃这手艺真可以,不比大酒店的大师傅差!” “哂!哪个酒店能做出这味道来?” 王叔捋了把脑门,指着桌上的菜,信誓旦旦的表示:“从宝鸡到渭南,从汉中到铜川,大小馆子,那些大酒店,我都吃过,哪家的师傅能把这菜做得这么好吃?” 李春明听到他如此夸赞,心中开心,但嘴上却在谦虚:“哈哈!你把娃夸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还真不是夸娃,商洛我也去过,我就敢说,就连商洛本地的商芝肉,也没几家能做得这么好吃的!” 王叔说着,又夹起一块肉,送入了口中,眯着眼细细品味着。 半晌后,他将肉咽下,才由衷赞叹:“这道菜做得好吃还是简单,肉么,咋做都好吃。 但能做成这种水平,还真不简单,反正我这些年吃这道菜,启文做的这道,是最好吃的。” “有这么夸张?” 李春明见他说得郑重,一时间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夹起一块肉来,他送入口中,刚要去嚼,但等舌头顶起肉片,纤薄的肥肉就再也维持不住本身的形状,化为了比豆腐脑还要软嫩的膏状汁水,几乎要顺着舌头划入喉咙。 这…… 李春明愣住了。 他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所谓的入口即化。 “蒸肉要蒸得香,就要够火候,不然蒸不嫩。 但蒸过头了,肉香就都跑出去了,肉吃起就没味道了。” 王叔又夹起了一片,细细品味着:“这肉蒸得就恰到好处,嫩得入口即化,肉香还都锁在肉里,吃起简直就是享受。” “还是美食家会说。” 秦叔笑着开了句玩笑。 “我不会说,我就会吃。” 赵叔拿起一张荷叶饼,夹起两块肉,大口吃得香甜。 李春明回过了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李启文,才招呼:“那就多吃些,吃菜,吃菜。” “吃菜,都吃。” 王叔拿起筷子,伸向商芝肉,又惋惜的收了回来:“就是不敢多吃,我现在这血压血脂都高,碰上好吃的都不敢多吃。” 说着,他看向满口塞着肉,吃得像是只仓鼠似的林小婉,笑着打趣:“小婉多吃些,你年轻,能多吃就多吃,别怕胖。” “嗯!” 林小婉含糊着应了声,把口中的肉咽下,才笑着表示:“我才不怕胖!胖了还能减,好吃的不吃可就没啦!” “那怕啥?” 赵叔开起玩笑来,嗓门也一样如雷:“你给你启文哥当媳妇儿,不就天天都能吃好吃的了?” “哈哈哈!”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哎呀~!赵叔~!” 林小婉羞红了脸,撒娇似的哼唧了声,但却下意识的偷偷看了眼李启文。 第17章:就是觉得你好厉害呀! “赵叔,可不敢开这玩笑,人家小婉还小呢。” 李启文给赵叔添了些茶水,笑着岔开了话题:“赵叔,你家今年苹果结得咋样?” 这些长辈聊起天来,三句话都离不开点鸳鸯谱。 不过他自有招数应对。 果然,问到自身相关的事,赵叔顿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年年都一个球样,就看能不能卖上价了么!” 赵叔声如洪钟,倒起了苦水,诉说着苹果年年丰收,但年年卖不上价,被贩子压榨的憋屈。 李春明闻言,也打开了酒瓶,给他倒上了酒,正式开始了推杯换盏。 林小婉被从尴尬的话题中解救出来,暗自松了口气。 但眼看李启文陪着几个叔伯长辈有说有笑,游刃有余,却没有看自己一眼,她忽然觉得没了胃口。 “叔,你们先吃着,我炒两个素菜去。” 陪着喝了两杯酒,李启文就起身去了厨房。 看着他离开,林小婉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跟去。 林叔坐在一旁,将她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都说知女莫若母,但他这个当爹的,自然也很了解这个宝贝女儿。 他是看着林小婉和李启文长大的,知道自家闺女从小就喜欢跟在李启文身后当跟屁虫。 小学那会儿,她不论白天晚上,想的念的都是她的启文哥。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了,而且从中学开始,她和李启文的接触也少了。 他原本以为,小时候的感情,大了就自然淡了。 可没想到,这次李启文回来,林小婉又开始整天念叨启文哥了。 老赵的调侃他没当一回事,但小婉的表现,却让他对这个玩笑重视了起来。 小婉真喜欢李启文? 如果是真的,李启文适合当他的女婿吗? 他是看着李启文长大的,算是知根知底。 这小子小时候调皮捣蛋,但遇事不怕事,自己心里有主意,他还是很欣赏的。 小婉的婚事,他向来嘴上说不急,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焦虑。 他疼小婉,不舍得小婉远嫁。 在得知小婉打算回家帮家里搞养殖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几分偷偷的窃喜。 不过他也知道,把小婉留在身边,等于是耽误了小婉。 现在有能力,有出息的后生,都去了大城市发展。 村里除了留守老人,就都是他这个岁数的中年劳力了。 小婉留在村里,几乎不可能找到合适的对象。 但李启文的回来,让他看到了希望。 启文这后生,虽然比小婉大了五岁,可这不算什么问题。 从小他就照顾小婉,和小婉青梅竹马,彼此性子都合得来。 如果他和小婉在一起,肯定不会让小婉吃亏。 唯一的问题是,启文能不能养得起家。 但这个问题,也不算问题。 他对女婿的要求,能力要排在品性后面。 赚钱再多,要是对小婉不好,反而是坏事。 就像老王那家伙,早些年挣钱多,在外面养二房三房,日子过得鸡犬不宁,让人笑话。 只要女婿人品好,对小婉好,哪怕赚钱少点,也不是问题。 反正他还能挣钱,也能贴补贴补小两口。 而且启文这孩子,也未必需要他贴补。 且不说人家是上过大学的高材生,在大城市里打拼多年的精英。 光是这一手厨艺,去酒店当个大厨,一个月也能挣个万儿八千的。 吸着烟,他思索着,只觉得越想越靠谱。 “老李。” 他拉过李春明,勾肩搭背的低声问:“你家启文,在南方就没寻个对象?” 李春明在这件事上很敏感,闻言顿时就来了精神,瞅着他问:“你啥意思?” 林小婉吃着菜,想着事,余光忽然察觉到,老爸和春明叔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一边在偷偷打量自己。 老爸又在搞什么鬼? 她想要装作没看到,但却越装越觉得浑身别扭。 终于,她按捺不住,还是起身去了厨房。 “我去帮忙端菜。” 来到厨房门口,她看到在灶台前盛菜的李启文,脚步却随之一顿。 在赵叔开过那个玩笑后,她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启文说话了。 但李启文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口吩咐:“那两道菜你先端过去吧!” “哦。” 林小婉应了声,顺着他指的方向,来到案台前,就看到了两盘热气腾腾的菜。 分别是【红烧茄子】和【金边白菜】。 “好香!” 还没上手端,她就嗅到了【金边白菜】鲜明的酸辣味。 这道菜是一道经典家常素菜,原料很简单,但却很考验火候。 它的做法类似醋溜白菜,不过原料只用白菜帮,切成一厘米宽的长条,旺火爆炒,炒到边缘微黄,镬气十足,所以才叫做【金边白菜】。 虽然原料简单,但它的配料和调味料却颇为讲究。 不仅要用到葱姜干辣椒作为配菜,还要用荤油来炒,加以料酒,酱油,醋,糖,盐,味精,淀粉,出锅前还要淋上香油。 这样炒出来的一盘白菜帮,色泽如同金边白玉,味道具有酸、辣、辛、咸、鲜五味,口感香脆,汁水丰腴,格外的爽口。 李启文在炒这道菜的时候,用了调和的老陈醋,就让它的酸味愈发明显了,醋香味十足。 所以林小婉嗅到香气的瞬间,就被醇厚的老陈醋香征服了。 “你小心点端,别烫着手。” 李启文叮嘱着,一边把手中的【金钱发菜】和【黄芪羊肉】也装了锅。 “知道啦!” 听到他关心自己,林小婉忽然觉得胃口大口,比醋香还要开胃。 “启文哥。” 她笑眯眯的看着李启文。 “怎么了?” 李启文掀开蒸笼,看了眼里面【红袍莲籽】的火候,随口问了句。 “嘿嘿!没啥!就是觉得你好厉害呀!” 嘿嘿笑了声,林小婉就端着菜跑出了厨房。 循声扫了眼她的背影,李启文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果然还是小孩子的性格。 把【金钱发菜】和【黄芪羊肉】端出去后,他又回到厨房,把【莲菜饼】炸了出来。 打了点玻璃芡,他给【莲菜饼】和【红袍莲籽】都勾好芡,送到桌上时,李春明和几个叔伯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你听我说!” “我给你说!” 看着他们面红耳赤,时不时仰天大笑的开怀模样,李启文也呵呵笑着,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 今天有月亮,月朗星稀。 院里虫鸣阵阵,微风习习,让人惬意无比。 等到酒足饭饱,把几位叔伯送走后,李春明也喝得五迷三道了。 把他扶进正房卧室,给他盖上被子,李启文就带着电脑,回到了院里。 几个叔伯已经说好了,一起来帮忙翻新老宅。 但翻新不是拍脑袋就来,需要做好提前的规划设计。 而这正是他的本行。 在杭城做了这么多年设计,被甲方刁难了无数次,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为自家的房子做一次设计了。 这激发了他前所未有的热情,干劲儿十足。 他直接熬了一整夜,把老宅翻新的3d设计图给肝了出来。 第18章:老宅的全新设计 李春明早上醒来,才发现李启文一夜没睡。 “你上班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熬夜么?” 李启文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就笑着宽慰:“没事儿,我回来这些天睡得多,每天都睡到自然醒,偶尔熬一夜也不累。” 说完,他就把电脑拿到了李春明近前,给他看自己一夜的成果。 “我打算彻底把老宅改造一遍,按照末日堡垒的那种标准,尽可能做到自给自足。” 他兴致勃勃的介绍:“我是这样想的,既然要翻新,就直接一步到位。 老宅的水、电、气、暖、网等等的配套我打算都一次性布置好。 我打算把老宅的地面都挖开,重新布置上下水管道。 卫生间也要重新弄,下水可以通到林叔家养猪场那边,那里有一整套的处理设施,不用担心污染问题。 老宅的内部木质结构,有的地方已经腐坏不少了,得买一些木头更换。 还有几个房子的墙体,也都得重新修复。 所有的房间,我都打算铺上地暖。 火炕太占地方了,可以在正房的卧室盘一个,但也用地暖管线统一供暖。 供暖就用空气能热泵,可能贵一点,但不用担心污染问题被人找麻烦。 而且后期可以接一些光伏板,自己做一套储能,前提投资大点,后面就省钱了。 几个房间的装修,我都打算做成仿古的风格,家具全用纯木的。 城里做这种纯木家具是很贵的,但咱们不用买,我会做,老祖宗都教我了。 所以房间里只需要把墙体和地面做好就可以了,吊顶我也可以做,用实木雕就行……” 他一边讲解,一边给李春明看着做好的效果图。 看着效果图中比电影里的王公大院还精致的宅院,李春明嘶的吸了口气:“照你这设计图来,那装修得花多少钱?” “如果全部请人做,那肯定就贵了,没个两三百万下不来,但我不打算花那么多钱。” 李启文自信满满:“咱们不是买商品房,是翻新自家的老宅,不用急于一时。 主要的大头是地下管道的重铺,主体木质结构的更换,墙体的修缮。 这些没办法省,得请人来弄,动用挖机、铲车、吊车之类的工程车。 剩下的就好弄了,我一个人都能搞定,顶多是多花点时间。 反正这老宅翻新好,是要住一辈子的,慢点也没事。” 李春明闻言,扭头瞥了他一眼:“住一辈子?你一个人住一辈子?” “那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啊?” 李启文嘿嘿笑着:“你和我妈肯定也得回来住啊!” “我们忙得要死,跟你在这度假?” 李春明哼了声:“你娶个媳妇儿,生个孩子,在这里山清水秀的过日子,才是最好的。 我和你妈闲着没事儿,还能回来给你带带孩子。 你要是不结婚,光棍一条,住这么好的房子干啥?还不是浪费?” “……” 李启文很无奈:“爸,不是说好了,不提这茬么?” “为啥不提?” 李春明没好气的瞪着他:“你看人家木森,早早就给老邢生了个孙娃,跟在屁股后面爷爷爷爷的叫着。 老邢在我们那一拨里,是最蔫儿的一个,现在当了爷爷,说话都硬气。” 又是这一套老词儿,李启文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李春明见他不为所动,更恼火了:“你回村里来发展,我不反对,但你必须把婚结了! 昨天老赵说让小婉给你当媳妇儿,你在那转移什么话题呢?” “爸,这就没必要了吧?” 李启文赶忙解释:“小婉比我小五岁呢!还是个娃娃,这种玩笑能乱开吗?” “啥叫乱开玩笑?要是人家小婉对你没意思,你赵叔能开那种玩笑吗?” “哎呦!爸,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你哪只眼睛看出小婉对我有意思了?” “你懂个锤子!瞎子都看得出来!” 李春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老实说,你对小婉就没有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我是她哥!” 李启文很头疼:“爸,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要是遇到合适的,我肯定结,但也不能随便结吧?” “啥叫随便结?” 李春明还想和他掰扯掰扯,李启文就捂着脑袋起了身:“不行了,我熬不住了,太困了,我得去睡觉了。 厨房锅里有昨天剩的包子啥的,你自己吃一点吧,我补个觉去。” 听他这么说,李春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提醒:“你也吃点再睡,别空着肚子睡,对身体不好。” “我半夜吃了点,不饿。” 李启文怕他趁着吃饭的时候还给自己上课,随口应付了句,就回到了祠堂里。 给老祖宗们上了炷香,他嘟囔着告状:“老祖宗们,我爸都快魔怔了,你们也帮忙劝劝他……” 告了一通状后,他就钻被窝睡觉了。 可这一次,老祖宗们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向着他,而是在梦里七嘴八舌的把他也数落了一顿,给他憋屈得没睡多一会儿就醒了。 等他醒来才发现,胸口不仅趴着个小花,还有个顶着桃心的圆脑袋。 “启文叔,你手机里有游戏不?” 豆豆一手拿着他的手机,一手攥着个包子啃着,半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 “你咋来了?” 李启文从他身下抽出了被压着的胳膊。 这小胖子给他手都压麻了。 “我饿了,想吃你做的好吃的,就来了。” 豆豆啃了口包子,含糊说道:“春明爷爷说,他回县里找大铲车去,让你睡醒了给他打电话。” “哦,行。” 李启文拎着小花的后脖颈,把它放在地上,撑着床龇牙咧嘴的坐起了身。 这一大一小两个胖墩给他压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怪不得做了个噩梦。 来到客厅,他就看到了李春明留下来的纸条。 李春明去县里联系工程车了,让他醒来后把设计图发过去,他打印出来找人问问,看具体怎么弄。 设计方面李启文是行家,但具体施工,还是得看土木方面的专家意见。 这种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李启文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会把设计图发到邮箱里,但最好请个施工方来现场看看。 一晚上没吃饭,又睡了半天,李启文早就饥肠辘辘了。 厨房里剩的早餐都被李春明带走了,唯一现成的就只有豆豆手里的半个包子了。 还好鸡蛋没吃完,他挖了些面粉,加了清水、鸡蛋液和葱花,三两下烙了几张鸡蛋饼,垫了垫肚子,才算舒坦了些。 豆豆跟在他屁股后面,也吃了半张饼。 但豆豆对手机的兴趣,明显超过了鸡蛋饼。 “启文叔,你手机里有游戏不?” 听着他锲而不舍的追问,李启文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会被他爹送回村里来了。 他爹肯定管不住他玩手机,所以把他送回村里,让他没有手机可玩,治治他的毛病。 “我手机里没游戏,不能玩,得拿来直播的。” 李启文拿过手机,打开了摄像头,把豆豆的脸拍进了画面里,逗他问:“这个胖娃是谁?” 豆豆看了眼屏幕,害羞的捂住了脸:“不是我。” “哈哈哈!” 李启文笑着揉了揉他的桃心,就把手机架在了柜子上,开启了直播。 第19章:杭城风少的嘉年华 小孩子喜欢玩游戏是天性,李启文自己小时候也喜欢玩游戏。 但他也知道,一个人玩游戏只是次选。 小孩子还是更喜欢和同龄的小朋友一起玩。 豆豆在村里并没有什么朋友。 虽然他爷爷疼他,不缺他吃穿,也给他买了很多零食。 可他这个岁数的小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只是吃喝不愁,又哪里够呢? 李启文用手机开了直播,豆豆眼见玩不了手机,闷闷不乐的蹲在了地上。 见状,李启文笑了笑,就冲他招呼:“豆豆,来给我帮忙。” 这个岁数的小孩子并不怕累,给他们找点活儿干,他们是很乐意帮忙的。 李启文拿了个大盆出来,放在了厨房门口的水龙头下,又找了个软管来,接在了水龙头上,把软管递给了他,吩咐:“你在这帮我接水,别撒到外面了啊!” 把盆放在水龙头下就能接水,他加个软管,纯粹是让豆豆玩的。 “好!” 豆豆点了点头。 揉了揉他的桃心,李启文就拧开了水龙头。 感受到水流哗哗的冲过软管,震得手心酥酥麻麻,豆豆顿时开心得咯咯笑了起来。 放心的把接水的任务交给了他,李启文就去了东厢房,找出了一个木箱来。 木箱里是高祖留下的工具,除了瓦工的瓦刀,泥壁子和线锤之外,里面还有不少木匠的工具。 高祖学瓦工前,还学过一年多的木工,但那个师傅人品不行,一家人都欺负他。 后来他受不了离开,才遇到了瓦工师傅,学了瓦工。 不过有一定的木工底子在,他后来也自己摸索着学过些木工,只是技术不到家。 当初在起这座宅子的时候,他特意置办了一整套的木工工具,各种的锛凿斧锯,刨子,创子,曲尺墨斗,十分齐全。 起老宅的时候,他还和请来的木匠师傅学过几招。 但他终究还是没学到正儿八经的木工手艺,李家祖上是有能工巧匠的。 有一位名叫李达的老祖宗,生于明万历十年,拜师学了木工手艺。 后因他手艺精湛,在天启年间,被工部选中,进了宫中修缮宫殿。 宫中建筑因为频繁遭遇火灾,处处都需要修缮重建,他一修就是好几年。 在那期间,天启皇帝朱由校整日旁观他们劳作,竟迷上了木工,开始研究起了木工手艺。 老祖宗李达还因为手艺高超,指点过朱由校。 他的手艺,可比高祖那种半吊子水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将工具搬出来后,李启文又去前院的倒房里找了些竹架出来。 这些竹架是以前天热时用来搭凉棚的,他打算挑捡一下,留些能用的,废物利用一下。 不能用的他就打算当垃圾,回头一起清理了。 老竹子没什么价值,赵叔说,这几年山上长了好多竹子,都是胳膊粗的毛竹,一下雨就疯长,把果树的营养都抢走了。 秦省古时候是有竹子的,汉唐时期,周至靠鄠邑的那一片,就被叫做竹峪,朝廷还有专门管理竹林的司竹。 司马迁的《史记·货殖列传》里记载:“渭川千亩竹,其人与千户侯”。 东汉班固的《汉书》中也有:“户杜竹林可与南山檀相媲美”。 “户杜”就是现在的长安区至周户一带。 后来明朝之后,气候转冷,秦岭以北的竹子就少了。 一直到六十年代,林业部把周至的楼观台林场定为“南竹北移”试验基地,引进了好多竹种。 这些年来,秦岭北麓陆陆续续长了不少竹林,大大小小,各种品种都有。 其中的箭竹、黄金竹等品种,是秦岭大熊猫主要食用的品种。 这些竹林也引来了大熊猫在周边繁衍,据赵叔说,他前两年就碰到过一次野生大熊猫。 倒房里搭棚的老竹子,不是大熊猫喜欢的品种,只是普通的毛竹,大都用来当做建筑工具和原料来使用。 挑了几根完整的,他把豆豆接满的水端到了前院,把竹子简单刷洗了一番。 前院面积只有内院的三分之一,刚好用来当做操作间。 粗壮的老竹子还很坚韧,李启文打算用它们做一个简单的操作台。 不过高祖留下的木工工具大都已经生锈了,他得先好好清理保养一下。 豆豆没了活儿干,又想起了手机,跑去厨房把手机拿了过来。 李启文这才想起,他还在开着直播。 直播间里,只有寥寥几个人。 评论区里有几条留言,都是看到开播提醒后进来的老粉丝留下的,但没看到他回复,就离开了。 木工工具里,斧子是品相保留最好的,还有些锋刃。 他顺手劈了段竹子,做了个简易手机支架,把手机架在了高处。 “我也想玩。” 豆豆看到他劈砍竹子,很是羡慕。 但这种带刃的东西,是不好让他碰的。 于是,李启文顺手劈了竹篾,三两下就做了个竹蜻蜓出来。 “这是啥?” 豆豆顿时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竹蜻蜓,会飞的,你看。” 李启文说着,用手一搓,竹蜻蜓就嗖的飞了起来。 “哇!” 豆豆开心得跳了起来,追着竹蜻蜓跑着,笑得开心。 “你去里面玩吧,叔在这干活儿,别给你磕着。” 支使他去了内院,李启文这才放心了些。 木森那个狗怂是真心大,把娃往村里一扔就不管了,万一磕着伤着,后悔都没用。 暗自痛骂了他爹一顿,李启文才看向了手机。 他出现后,直播间里的人多了几个,但都是老面孔,在线人数还没昨天人多。 不过他也不在意,直播这事儿他纯粹就是当个消遣,并不强求。 而且现在老宅还没翻新建好,他也没打算正式开始起号。 “吃过了,秋天姐。” “东东妈也来了?我打算搞个操作台,回头翻新的时候,就在这弄了。” 他随口回复了几个评论区的评论,就打算继续忙活了。 但突然间,一个礼物特效却突然出现在了屏幕里。 杭城风少打赏了主播【嘉年华】*1! 看到这个礼物,他顿时一愣。 什么情况? 哪儿来的嘉年华? 嘉年华是斗音里最贵的礼物之一,一个就要3000块。 哪怕平台分一半,他到手也能拿到1500块。 但他什么也没干,怎么就有人给他打赏嘉年华了? 而且这个杭城风少是谁? 他也不认识啊? 【嘉年华】的礼物特效持续了好一会儿,礼物有引流效果,瞬间就有上百人进入了他的直播间。 等到礼物特效散去,他才看到评论区里的一条评论。 杭城风少:哈哈!一刀!我是大风吹!好久不见!你这是跑哪儿去了? 第20章:富二代的烦恼 是他? 看到大风吹三个字,李启文顿时就想起了这位杭城风少是谁了。 他本人叫高天风,是杭城本地人,家里很有钱。 在李启文认识的人里,他家是最有钱的,而且是断档领先,没有之一。 照理说,李启文的人际圈,是没可能和他这样的富二代有所交集的。 不过李启文大学时期在玩一款叫《dnf》的游戏,他就是在游戏里认识了高天风。 当时的《dnf》是异界版本,他因为运气好,加上手法过硬,喜欢研究机制,所以版本更新后不久就装备毕业了。 有了一身好装备,他就开始和室友开金团,带萌新过图,还挣了不少钱。 那时候高天风就是萌新,经常花钱找他带,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成为了朋友。 那时候李启文在杭城上学,和高天风认识后,就经常线下见面,还经常去他家玩。 高天风很豪爽,每次吃饭都请客,还带他出去商k,夜场长见识。 但他那会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喜欢玩游戏。 因此他和高天风相处最多的地方,还是学校附近的网咖。 和高天风认识之后,他上网就再也没花过钱,网费都被高天风包了。 他们一起玩了异界版本,安图恩版本,一直到他后来工作后,渐渐脱了坑,才没在一起玩了。 不过他和高天风也依然保持着联系,偶尔还会出来坐坐。 他记得上次和高天风见面,还是在去年十月份。 那时候的高天风已经被家里老爷子安排进了厂里上班,也没时间玩游戏了。 不过高天风依然很怀念当年一起开黑玩游戏的时光,还约他有空一起回坑。 只是一直到他被裁员,都没能腾出时间来。 “大风?是你啊?我还说是谁这么大气,出手就是个嘉年华呢!哈哈!好久不见啊!” 李启文冲镜头挥了挥手,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杭城风少:哈哈哈!我今天闲着没事儿刷斗音,突然就刷到你了。 杭城风少:我刚开始还没认出来,仔细看了下才发现,这不是我一刀哥嘛?哈哈哈! 一刀是李启文在游戏里角色的名字,叫一刀斩尽长安花,所以高天风就习惯性的叫他一刀了。 同样,大风吹也是高天风的角色名,李启文也叫他大风。 “你今天没上班啊?” 李启文笑着问了句。 高天风性格很外向,也开得起玩笑,没有那些富二代的臭毛病,李启文和他的关系还挺好。 杭城风少:别提了,我都两个月没去上班了。 杭城风少:家里有事儿,烦死了。 杭城风少:不行,我打电话跟你说。 他信息发出来后,微信视频就打过来了。 要说他的缺点,就是性子太急,和熟悉的人没什么边界感了。 见他火急火燎,李启文也只能先给直播间为数不多的观众解释了下:“我接个电话,先播到这,不好意思哈!” 说完,他就关了直播,接通了高天风的视频。 视频那头,高天风坐在车里,懒洋洋的靠在车座上,一只手枕在脑后,笑嘻嘻的看着手机:“哎呀呀!干什么呢?兄弟?这么久也不联系我?跑哪儿去了?” “你不也没找我吗?” 他一上来就兴师问罪,李启文也没惯着他,怼了句后才解释:“我被裁员了,回老家来了。” “什么?” 高天风坐直了身子,惊讶问:“你被裁员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多月了吧。” 李启文淡淡回答。 “卧槽!你怎么不跟我讲呢?” 高天风义愤填膺的拍了把方向盘:“你那个逼样的公司不想搞了哇?连你都敢裁?你公司设计部就靠你顶着的,裁了你,他们不相干了?” “我管他的。” 李启文拿着手机往内院走去,打算喝口水。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给我讲啊?我给老爷子说一声,你来我家上班啊!工资随便你开。” 高天风这不是客气话,这事儿他的确干得出来,而且还和李启文提过好几次。 但李启文心里有分寸,他们之间的交情之所以还能维持,就是因为不涉及到利益关系。 如果他真去高天风家上班,那他们的交情就等于到此为止了。 “算了吧,我打算回老家发展了,还是家里舒服。” 说着,李启文举起手机,缓缓拍了下院子四周的老宅:“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家老宅。” “卧槽!真的假的?” 高天风的脸都快贴到屏幕上了:“你跟我说过你家有老宅,没说过你家有四合院啊! 这是四合院还是王府?怎么看着和景区一样?你家祖上这么有钱吗?” “你这就夸张了啊!” 李启文呵呵笑着:“就是个老房子而已,我打算重新改造一下,做个民宿试试。 我家这边虽然偏了点,但环境确实还可以。” 他把镜头对准了院后方向,正房的瓦顶背后,可以看到翠意盎然的秦岭山脉,院后的榆树也枝叶繁茂,风吹叶声阵阵。 “卧~~槽~!” 高天风愈发惊叹了:“这环境还叫可以?简直开可以了啊!你这真是住在景区里了!” 来到正房的躺椅处坐下身,李启文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笑问:“你说家里有烦心事要找我说,是什么事?” 提起这茬,高天风顿时来了劲,倒起了苦水:“还不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事嘛! 我爸真打算让我结婚!连人都帮我找好了!是嘉兴的一个女的,家里资产和我家差不多,我爸让我今年年底就结婚!” “这么急?联姻啊?” 李启文有些惊讶。 他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李启文还没提过有这么个女的。 就算那时候才认识,到年底也不过一年半的时间,这么快就结婚,也太仓促了点。 再考虑到他家的情况,那就只有联姻一种可能了。 “就是这个意思啊!” 高天风愁容满面:“我踏马是个人,不是猫猫狗狗,哪能说结婚就结婚的? 就算是猫猫狗狗,也得培养一下感情,才能配种的呀? 我爸真是疯了,完全不管我怎么想,我都要烦死了。” “你是不喜欢人家,还是没玩够?” 李启文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那肯定都有啊!” 高天风倒是坦然,摊了摊手,自嘲:“这么大好的青春,早早结婚那不是掉进坑里了? 现在我出来玩,妹子都叫我风少,叫我哥哥。 要是结了婚,那不是变成油腻大叔了?” 他这种富二代的生活和苦恼,李启文没什么好的意见,只是笑着打趣:“那你要是不想结,你爸还能把你绑去结啊?” “他是绑不了我,但他可以断我的卡啊!” 高天风说到这就来气:“他把我的卡停了,还把车钥匙都收回去了。 你猜猜我现在开什么车?是我妈的那辆老a8! 卧槽!让我堂堂风少开四个圈?我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 李启文一脸无语。 这说的是人话吗? 别人想开还开不上的奥迪a8,到他这居然变成受委屈了。 不过以他家的家底,开a8的确算是消费降级了,还不止降了一档。 “那你不想受委屈,干脆就从了呗?” 李启文提议:“反正是联姻,和谁结不是结?说不定人家女孩人挺好的,你俩慢慢相处,也能挺幸福呢?” “算了吧!我见过她一次,长得和米其林轮胎一样,我怕做噩梦。” 高天风忿忿不已:“反正我是不会妥协的,这是我的终生幸福,要是被这么践踏了,我下半辈子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支持你,你肯定能顶住压力。” 李启文随口表达了一句支持,反正说句好听的又不会掉块肉。 “是吗?太好了,果然还是兄弟最靠谱!” 高天风一脸感动,但跟着却眼珠一转,开口问:“诶?兄弟,我有个想法,你家有空房间吗?我能去你那住一阵子吗?” 第21章:破土动工 “来我这?” 李启文被他问得一愣:“干嘛?你想玩离家出走啊?” “怎么可能?” 高天风嘿嘿笑得开心:“我就是想出去躲躲清闲,也是让老爷子知道我的态度。 不然他老是说我,我烦都烦死了。” “你来倒是可以,但估计得等几天。” 李启文指着院子解释:“我这几天要重新布水电,搞地暖,得把每个房间的地都挖开。 这几天我自己都没地方睡,你等我把地面和墙体弄好再来吧,不然也没法住啊!” “那得多久?” 高天风是出了名的想一出是一出,有了想法,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实行。 李启文算了算时间:“地面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墙体和屋顶弄好,最少也得一个月左右。” “嗯……也差不多。” 高天风摩挲着下巴,沉吟思索:“我这边也得准备一下,得把我妈先哄好,不然我也没办法躲出去。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你的民宿,第一间房我先预定了,最多一个月,我就去找你去!” “好,首位顾客有福利,享受终生svip的超级会员折扣和服务,今年还能免费入住。” 李启文喝着茶水,和他开着玩笑。 高天风不差钱,但好面子,无论去哪消费,都要逼格拉满。 这个所谓的svip超级会员,别人或许看不上,但他还就好这一口。 “哈哈哈!这个svip有什么服务啊?” “那就多了,可以品尝老板亲手制作的美食,可以参加老板开设的禅意班,扫屋,净地,清心,排除杂念。” “哇!让我帮你打扫卫生就直说咯!还什么禅意班?你做的饭我又不是没吃过,最好吃的是泡面,你该不会是想用泡面加香肠来打发我吧?” “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怎么知道我这些年厨艺有没有长进呢?” “怎么?你会煮泡面了?” 上大学那会儿,高天风和他就经常斗嘴。 一时间,他们有说有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接下来的几天,高天风用行动表明了,他并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有打算来李启文这边躲躲情景。 这几天里,李启文每次开播,他都会来看,而且每次来都会刷个嘉年华,风雨无阻。 得益于嘉年华的引流,李启文的直播间里,观众数量也越来越多了。 李启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直播间里的情况,他在忙着在现场指挥。 高天风给他打视频的第二天,李春明就已经从县里找了个柳师傅,来到了家里观察现场。 柳师傅是个包工头,干了几十年建筑,手底下有个施工队,挂靠在县里的建筑公司名下,都是熟工,大都在长安市里的工地上干活儿。 翻新老宅这种小活儿,原本是没人愿意干的。 但他儿子是李春明带的学生,今年考上了一本,他对李春明感恩戴德,得知儿子老师要翻新老宅,当即就表示,一定帮忙办好。 他在来之前,看过李启文做的设计图。 对于这种纸上谈兵的设计图,他起初并没在意,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力。 但等到了老宅现场,他仔细看了老宅的情况,又动手丈量了一番,才发现李启文做的设计图里,把所有的施工情况都考虑到位了,甚至比他还专业。 他和李启文仔细聊了聊后,又重新看了一遍设计图,最终按照李启文的设计图出了份图纸,确定了施工方案。 施工方案确定后,所有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破工动土,自古以来就是大工程,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李启文先是根据翻新的部分,列出了需要的材料。 例如底下的水管,地暖线,防水材料,生石灰,铺地所需的方砖,修缮墙体所需要的青砖,主体结构更换所需的木料等等。 这还只是初步的基础材料而已。 另外,开工之后,也需要给所有的工人管饭。 村里根本没地方订盒饭,也没地方雇人,只能自己做。 做饭对于李启文不成问题,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菜地,林叔家的养殖场里鸡鸭猪牛都有,肉蛋奶都很齐全。 只是这样一来,就得占据他大量的时间,导致他一下就忙了起来。 不过虽然忙碌,但他却十分充实。 这种忙碌和上班时的忙碌不一样。 上班时的忙,像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但现在的这种忙碌,是为了改造自己的家,即便再忙,他都感觉浑身充满了劲头。 这种劲头仿佛也能感染到直播间里的观众。 他的直播间里,与日俱增的观众并非都是被高天风的嘉年华引来的。 大部分观众,都是刷到他的直播间,停下来看了会儿,就被深深吸引了。 斗音上的直播内容很多,各个户外直播间里,有人直播各大一线城市的繁华,有人直播国外的风土人情。 但直播翻新老宅的,却只有这一个直播间。 在斗音的评论区里,人均都是年薪百万的成功人士。 可现实中,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农村人口也一直占据多数。 国家发展得太快,就导致哪怕是富人,往上数三代,也都是平头百姓。 而城市里光鲜亮丽的打工人,在褪去华丽的衣衫后,实际上都是从乡村涌入城市的务工人员。 每年的过年期间,城市里的玛丽、凯文回到老家后,就都变回了朴素的翠花和小强。 相较于城市的高楼大厦,村里的平房,宅院,反而是更多人度过童年的地方。 因此在看到直播间里,处处透着陈旧,但却充满岁月痕迹和回忆的老宅时,很多观众都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主播这院子真大!要是养点鸡就好了。” “我家在川省的山里,也有这么大一块空地,但空地前面种满了油菜,一到三四月份,油菜都开花以后,特别好看。” “这个老院子得有上百年了吧?其实这种房子住着最舒服了。” “很少见到有人愿意回村翻新老宅的,其实我也想,只是不敢。” “现在就是这样,大家都往城里跑,花高价买城里的房子,挤在一栋楼里,楼上和楼下矛盾不断,根本没有乡下的这种院子住着舒服。” “没办法,政策就是这样,不在城里买房子,孩子上学就成问题,除非不要孩子。” “我就不打算结婚,等我存够钱,我也回村里吧老房子翻新一下,直接退休躺平,爱谁谁!” “我是城市户口,但我也想住这样的院子啊!这不比别墅强?” “主播需要义工不?等我辞职了,就去你那玩,帮你干活,管饭就行!” “主播说过,这个老宅翻新好是要做民宿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等我放假了,就来这玩!” “带我一个!” “+1!” 第22章:老宅过户 从动工的第二天开始,豆豆就雷打不动,每天都准时来老宅报道。 他甚至早饭都不在家吃了,早早就起床来和工人一起蹭饭。 柳师傅和叫来的挖机司机,两个瓦工,还有邢叔,秦叔他们,一日三餐都在老宅吃。 李启文也每天准时准点的做好一日三餐,烧好热茶,给工人们管饭。 来干活的不是乡里乡亲,就是李春明学生的家长,饭菜自然不能简单。 李启文每天煎炒烹炸,这些天来,每顿饭菜都没重过样。 这也让众人对此赞不绝口,柳师傅开玩笑说:“给李老师家干活就是享福,每天跟吃席一样,人都吃胖了么!” 李启文每天做十来号人的饭,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好在有林小婉帮忙,才算能跟上供应。 但直播他就纯粹没时间管了,只能把手机固定起来,开启直播,就不再管了。 他其实并不想直播,这几天实在有点忙,他也顾不过来。 可是自从老宅开始破土动工,直播间里就出现了一批忠实观众。 他们和豆豆一样,对忙碌的挖掘机充满了好奇和热情,一看就能看一天。 豆豆每天吃过早饭后,就自己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着挖掘机忙活,看得津津有味。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一个个看得起劲,还在直播间里聊得热火朝天。 这让李启文都觉得奇怪,这些观众的口味这么独特吗? 那些穿着清凉,扭腰扭屁股的美女直播间里,都没有多少观众。 他这直播间里,连主播都不出镜,只是拍摄挖掘机干活儿的场景,就能有几百号观众守着直播间看热闹。 这上哪儿说理去? 然而对于直播间里的很多观众而言,直播间里的直播内容,可比千篇一律的小姐姐扭屁股有意思多了。 看着坚硬的地面,沉重的泥土被挖掘机像挖酸奶一样,轻而易举的挖出坑洞沟槽,这个过程格外的解压。 而且挖掘本身就像是在寻宝,每一铲下去,都让观众期待万分。 “你们说这下面会不会有古墓?” “主播ip是秦省的,兵马俑就是农民挖水井的时候发现的,万一真挖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也说不准呢?” “秦高官安城是十三朝古都,挖出啥都不奇怪。” “轮历史底蕴,秦省也就还行,一千年看北平,三千年看秦省,五千年看晋省,晋省才是中华历史文化的天花板。” “是不是忘了八千年看甘省了?” “豫省路过,就笑笑不说话,知道什么叫中原吗?” “好家伙,都拿年代说话是吧?那知道北平人头盖骨吗?” “滇省元谋人表示你们说得都对。” “快看!挖出来蛇了!” 直播间里的争论起得快,落得更快。 原本还争论不休的观众,一瞬间就被挖掘机挖出的蛇吸引了注意力,焦点也随之改变。 “可别打死呀!这是镇宅蛇,吃老鼠的,好预兆。” “看样子是菜花蛇,没毒的。” “好肥的蛇,拿来打边炉最好不过了!” “慢慢浸佢!” “贝爷狂喜。” …… 动工的这些天来,每天的直播间,都是如此的热闹。 李启文的账号粉丝,也逐渐增加,突破了3000+。 这个粉丝数量和那些大v比起来,连零头都比不上。 但李启文已经很满意了。 这些粉丝数量虽然不多,但都是活粉,很多粉丝每天都会来看直播,都快形成习惯了。 不少粉丝甚至说过,要一直看到老宅翻新完成,还催李启文把翻新的过程全部拍摄下来,浓缩成一个短片,发到账号上,他们要收藏下来慢慢看。 大家都想知道,这座宅院从眼前这样老旧破败,一直到翻新完成,会经历多久的时间,以及产生怎样的蜕变。 这就像是养成类的游戏,还不用自己去玩。 这个想法和李启文不谋而合,这些天来,他也一直在拍摄素材。 但想要形成短片,那估计得到一年半载之后了。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老宅的地面已经处理好了。 所有房间的地面都被挖开,铺设了水路管线,地暖网管。 破损的墙面也都被挖开,重新砌了起来。 所有房间的木质结构都被排查了一遍,腐坏的、破损的都被重新更替一新。 有歪斜的也都被修正了位置,用石墩固定,榫卯结合。 干完活儿后,柳师傅表示,这老宅再住个一百年,绝对不成问题。 主体结构弄完后,柳师傅和挖机就都撤退了。 剩下的翻新,暂时不需要工程器械,都是些散碎活儿。 比如重新打磨屋顶和木质框架,刷桐油防虫防潮,刷墙,改窗棂,盘火炕等等。 这些活儿,人力就可以搞定了。 但用人力的活儿,往往就更费时间。 光是打磨屋顶的木头,李启文和秦叔他们就干了足足三天。 这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李春明得回去上班了。 他今年要带高一新生,得提前回去上班,准备教案等工作。 但在他回去前,他带着李启文找村委会开了证明,把老宅过户到了李启文的名下。 “我没时间帮你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这一个多月的忙活,李春明被晒黑了许多。 因为李启文得忙着做饭,很多活儿都是他在现场监督的。 这段时间,他劳心劳力,遭了不少罪。 不过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好了很多,据他所说,是好多年都没这么有干劲儿了。 看着老宅一点点被改变,如今的他也完全认同了李启文的计划。 “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我帮不了你太多,但我觉得你能成!” 父母的认可,就是对子女最大的支持。 能听到父亲这么说,李启文就已经很满意了。 父亲离开后,接着离开的就是豆豆了。 他也该回去上学了。 离开前,他大哭了一场。 他爹不得不答应他,每个星期放假,都带他回村一趟,他才满意。 当然,李启文塞到他怀里的一袋陈皮糕,起到的作用更大。 李启文知道,豆豆最不舍的,还是他家好吃的饭。 这一个多月里,豆豆天天来蹭饭,又圆润了不少。 所以李启文给他做了点陈皮糕,帮他调理调理脾胃气血,不然回去以后难免没胃口吃饭。 离开的不仅有父亲和豆豆,邢叔,赵叔他们也得回去忙了。 八月底九月初正是玉米和苹果成熟的时间,也是价格最好的时候,他们要回去忙着收割采摘。 王叔自然也得趁着这个旺季,回去拉货挣钱。 秦叔也是一样,他要赶在中秋节前再割一茬蜜,卖个好价钱,同样没时间帮忙了。 不过这都是提前说好的,帮忙归帮忙,也不能耽误手头的活计。 能把老宅主体翻新搞好,李启文就已经很满意了。 只是原本热闹的老宅,转瞬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多少会有点落差。 然而,落差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高天风来了。 第23章:你喜欢她啊? 李启文没想到,高天风居然会直接找到老宅门口。 他接到高天风的电话,来到老宅门口,就看到高天风叉着腰,兴奋的打量着四周。 而高天风的身后,一辆陕a的出租车,正停在门口路边,司机师傅笑呵呵的往下搬着行李。 “兄弟,我来啦!哈哈哈!” 看到李启文出来,高天风哈哈笑着,上前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行了行了,你也不嫌热。” 李启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才疑惑的看着他身后的出租车问:“你这是……直接打车过来了?” “对啊!” 高天风不以为然:“你给我发的坐车路线太复杂了,又是转高铁,又是线路车,好麻烦的。 我下了飞机,就直接打了辆出租车,把你给我发的定位转给司机,他就直接把我送过来了。” 李启文微微皱眉:“我不是给你一个小车司机的电话了吗?你坐小车到县里,我去接你,多方便?” “我打电话问了,那司机没在机场,我懒得等,就坐出租车了,出门就有,也方便。” “那得多少钱?” “不贵。” 司机笑呵呵的把行李推到了高天风身旁:“打表才不到八百块钱,给我一千六就行。” “你抢钱啊?” 李启文知道本地行情,哪怕是包车,也不至于这么贵。 “没事儿,我跟大哥说好的。” 高天风笑着搂上了他的肩膀:“大哥还得开回去呢,肯定得给双倍的车钱啊?” 说着,他就痛快的给司机转了一千八过去:“大哥,给你加两百块红包,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辛苦你了啊! 回去还得开三个小时,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诶,好,谢谢帅哥啊!” 司机很开心,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收了钱,就开车离开了。 “你被宰了。” 眼看高天风浑不在意,李启文还是提醒了句。 “没事儿,花小钱,省麻烦,值得。” 高天风自有一套行事逻辑。 “土豪就是土豪。” 他自己不在乎,李启文也不再纠结这事儿了,帮他拎起行李箱,就转身进了家门。 高天风则没跟着进屋,而是拿出了手机,拍摄着周围的环境。 “你家这环境也太好了吧?跟住在景区里一样!” 他拍着路边的大榆树,门口的水渠,甚至就连地上的牛粪都拍了个特写。 “住在山里真不错,嘎嘎嘎!” 举着手机,他嘎嘎傻乐,心情很不错。 “诶?有美女?” 他忽然注意到,隔壁邻居的大门口,走出了一个妙龄少女,警惕的看了他两眼,又转身回了家。 好奇的观望着,一直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视线,快步钻进了老宅大门。 “地面都弄好啦?墙也弄好了?” 高天风看着新铺的地砖,新砌的墙面,啧啧惊叹:“真快呀!我刚看到你直播的时候,这里的墙还是破破的,现在都变成新墙了,真不错。” 他一边参观,一边赞叹。 等穿过垂花门,他顿时就被眼前宽阔的庭院吸引了。 “哇!你这个院子比手机里看起来大多了啊!” 环顾四周,他看得两眼放光:“你才是真正的土豪啊!一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太奢侈了! 要是在杭城,那得是几千万的独栋,才能有这么大的院子呢!” “这里又不是杭城。” 李启文打破了他的幻想。 “杭城就是有这样的院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气候。” 高天风摊开双手,做了个深呼吸:“这里好凉爽,太舒服了,现在的杭州三十多度,热死人了,白天都出不了门。 我在长安机场落地的时候,就感觉这里比杭城温度低一些。 但你这里完全就是避暑胜地嘛!应该才二十五六度吧?太舒服了。” 说着,他瞄到了李启文身后的躺椅,上前一屁股就躺了上去。 他显然没坐过躺椅,躺椅向后一摇,给他吓得手脚一伸,惊叫出声。 等晃了几下后,他发现没有危险,才放松了下来。 躺椅就是得放松,任由它来回摇晃。 感受着身体的前后摇晃,他很快就体会到了妙处。 “舒服,真舒服。” 他眯着眼睛,舒服得直哼哼:“怪不得你直播的时候老喜欢躺在这上面,原来这么好玩,太舒服了。” 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模样,李启文笑着摇了摇头。 高天风的习惯,就是随时随地找到最舒服的姿势,能躺绝对不站。 “你还是来早了,我房间都没收拾出来,你只能住毛坯房了。” 李启文拿了两个茶杯过来,涮了涮,倒了两杯茶。 “毛坯房就毛坯房,无所谓。” 高天风也不客气,端起一杯茶,吸溜吸溜的喝着:“我什么地方没住过?迪拜最贵的酒店,我也经常住。 住多了你就知道了,睡觉这事儿,只需要一张床,一个遮风挡雨的房间就够了。” “说得轻巧,我这可没有海丝腾床垫给你睡,你睡不着可别怨我。” 李启文拉了张椅子过来,慢里斯条的喝着茶水。 “嗨呦!我像是那么娇生惯养的人嘛?” 高天风很不服气:“我出去徒步的时候,都是住在帐篷里的,那个条件,不比你这里差啊? 我都跟你讲了,我这次来你这,就是来修身养性的,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修身养性?” 李启文很了解他的德性:“就你?” “怎么?还不相信我啊?” 高天风两脚一蹬,把鞋蹬掉,袜子也随手扯了,丢在地上,光脚踩着躺椅,侧过身来,得意的冲李启文抬了抬下巴:“就刚才,我在你家隔壁看到个美女,我都没有上去搭讪。 你还不了解我嘛?要是以前的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隔壁?” 李启文面色一肃:“你来我这里,随便住,随便玩,但丑话说在前面,隔壁那女孩,你别打她的主意。” 高天风也很了解他,知道他这么严肃的时候,态度绝对是很认真的。 “我知道,我不是说了嘛?我根本就没去搭讪。” 摆了摆手,高天风笑着解释:“你放心吧,我来你这就是为了躲清净的,我现在可不敢招惹妹子,我要修身养性的。” 说着,他顿了下,冲李启文揶揄的挤了挤眼睛:“你这么在意人家,怎么?你喜欢她啊?” 李启文闻言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对,反正你别招她就行。” 他很了解高天风花花公子的品性,这家伙对感情完全是抱着儿戏的态度,他肯定不能让林小婉被这家伙惦记上。 不过高天风虽然花心,但却从来不会对兄弟的女朋友下手。 所以李启文打算先撒个谎,先护住林小婉再说。 “哎呀!” 一声惊呼突然从垂花门那传来。 李启文循声看去,却发现林小婉正拎着一袋苹果,站在垂花门那里,小花从她身后蹿了出来,飞奔跳上了院墙。 “这死猫!吓我一跳!” 林小婉骂着小花,脸颊酡红。 第24章:苹果 “它就是喜欢吓人。” 看到林小婉出现,李启文笑着介绍:“她叫林小婉,是我妹子。 这是我在杭城认识的朋友,他叫高天风,你叫他疯子就行。” “骂人啊?” 高天风盘着一条腿,坐在躺椅上,笑着冲林小婉打了个招呼:“你叫我风哥吧,我和他差不多大。” “哦,风哥你好。” 林小婉点了点头,脸上红晕未散,看了眼一旁的李启文,迈步上前,把手中的苹果放在了桌上。 “这是赵叔早上送来的,他家新下的苹果,他敲你门你没回应,估计你在睡觉,就放我家了,让我给你送来,让你尝尝。” 袋子里的苹果有红有青,红果上像是蒙着一层白霜,像是染了土一样。 高天风见状,笑着打趣:“果然原生态啊!” 闻言,李启文斜了他一眼:“土鳖,这是最新鲜的苹果。” 说着,他就打开袋子,拿了两个红果出来:“看来赵叔家果园今年要大丰收了,这苹果真不错。” 赵叔回去就是忙着收苹果的,这几天是他最忙的时候,居然还记着送苹果来给他尝尝。 “我去洗吧。” 林小婉顺手从他手中接过苹果,就去厨房门口洗了。 见状,高天风伸手拍了拍李启文,挤眉弄眼:“这妹子不错啊!贤妻良母范儿的。” 李启文没搭理他,只是点着了小炭炉,烧了一壶热水。 “喏。” 林小婉洗好了苹果,拿了回来,递给了李启文一个,也递给高天风一个。 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自顾自的拉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李启文身旁。 咔嚓! 李启文咬了口苹果,入口清脆,汁水清甜四溢,苹果香十足。 见他吃得香甜,高天风也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咔嚓! 入口后的苹果清香,顿时让他为之一愣。 “嗯?” 他口中嚼着,有些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手中的苹果,含糊着嘟囔:“卧槽!这苹果这么好吃的?” “秦省的苹果是全国有名的。” 李启文笑着指了指他手中的苹果:“这是秦冠,是这的老品种了,口感脆爽,果香味比较足。” “是很有苹果味啊!” 高天风大口啃着苹果,惊叹连连:“我在家一点都不喜欢吃苹果,感觉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就是没有苹果味。 其他水果吃起来都有水果味,但苹果吃起来,就只有甜味,还不如苹果味的饮料有味道呢! 但这个苹果吃起来,就特别有苹果味!” 啃了口苹果,李启文笑着打趣:“你在家吃的苹果,都是从超市里买的,或者各种水果店,全都是经过冷链运输保鲜,送到市区的。 那些苹果从采摘到销售,再到你手里,起码都得7天左右,果香都快消散完了。 要是放的时间再久点,果香就更少了。 这些都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苹果,果香是最浓郁的时候,吃起来当然有苹果味了。” “这个我懂。” 高天风连连点头:“吃东西就要吃鲜活,这个苹果是活苹果,我在超市里买到的都是死苹果了。” “哈哈!” 林小婉被他的比喻逗笑了:“这个也是死苹果,只不过刚死没一会儿。” “你也吃啊?” 李启文招呼她。 “我不喜欢吃这种。” 林小婉笑着解释:“我喜欢吃瑞雪和瑞香红,赵叔家也种了些,但得等11月才能下来。” “瑞雪?” 高天风好奇插话问:“瑞雪是这里产的?我在杭城吃过,别人送给我妈的,据说还挺贵的呢!一个礼盒六个苹果,卖240块,不过味道确实比普通苹果好吃。” “六个二百四?” 林小婉也吃了一惊:“我听赵叔说,去年贩子到地头的收购价是六块多一斤啊?” “六块多?” 高天风坐直了身子,义愤填膺:“卧槽!那些奸商也太黑了吧?六块多收,三四十卖?” “各个环节都需要利润,水果属于生鲜,还有损耗,到终端的价格肯定就升上去了。” 李启文啃着苹果,随口说了句。 “诶?那这钱咱们也可以挣啊?” 高天风激动了起来:“你不是在直播吗?咱们可以直播带货啊!六块的成本,咱们就卖二十一斤,也得赚一大笔呢!”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李启文笑了。 高天风家里有钱,但他没做过生意,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 “在国内,但凡是高附加值的生意,最多一年,就会被卷到成本价。” 拿起一个苹果,李启文给他解释:“现在不管是哪个行业,都在卷价格,尤其是食品生鲜行业,更是这样。 没办法,大部分消费者主要还是看价格,价格越低,订单就是会越多。 你接触到的是线下高端礼品果盒,价格卖得贵是正常的。 因为那种水果,已经不光是用来吃的了,还叠加了礼品属性,价格不能低。 但如果是走线上,当消费食品来卖,那就会陷入到价格战的泥潭里去。 你不信就搜一下,网上肯定会有卖这些水果的,你看看他们的价格,肯定不可能是三四十一斤。” 听到他的解释,高天风将信将疑的打开斗音,掏宝,拼夕夕等平台搜了下。 果然,网上的价格都是个位数,而且一个比一个低。 “老爷子说得没错啊!挣钱的生意都有人干了。” 高天风惋惜的收起了手机,但还是心有不甘的问:“那咱们少带点不行吗?” 李启文没有打击他,而是耐心解释:“直播带货,是需要一个完整团队的。 除了前端的主播,运营,更重要的是后端的客服售后,发货渠道。 算上人员工资,投流费用,退货损耗,如果订单量小,不光挣不到钱,还会赔钱。 现在的直播带货,已经不像是以前了。” “艹!” 高天风仰头躺回了躺椅上:“果然躺平才是最理智的。” 水烧开了,李启文拎起茶壶,泡了茶水,笑着补充:“躺平也不是办法,吃喝拉撒都得要钱。 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又不像你风少,有个有钱的家庭。” 听他这么一说,高天风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诶?那你怎么就敢回来躺平的?” “谁说我躺平了?” 李启文慢里斯条的滤着茶叶:“我只是换个方向,避开内卷,做高附加值的领域而已。” 这些天以来,他不光在忙着翻新老宅,抽空还卖出去几幅字。 墨染书斋帮他介绍了两个客户,收了他两幅字,入账了三万多。 这个收入,已经比他在杭城累死累活的加班挣得多多了。 “还是你通透,我比不了你,只能踌躇满志的混吃等死咯!” 高天风懒洋洋的躺回了躺椅上,拍着肚皮问:“几点了?咱们中午吃什么呀?” 第25章:四菜一汤 “吃面。” 李启文的回答很简单。 “就吃面?” 高天风很不满:“我这大老远来你这,也不给我做点好吃的啊?怎么也得来点菜啊? 我要求也不高,白肉和红肉各一份,再来个青菜就行。” “你还点上菜了?” 李启文笑了:“我这里就这条件,有什么吃什么,没有挑的份儿。” “那也不能只吃面啊?” 高天风不情不愿的提意见:“我最近股市里亏了不少,吃面太不吉利了,你怎么也得给我加个菜。” “上车饺子下车面,吃面还不吉利?” 李启文开了句玩笑,才起身拍了拍手:“放心吧,不会亏待你的,给你来个四菜一汤。” “这还差不多。” 高天风满意的躺回了躺椅上,闭上了眼睛:“那我先睡会儿,你做好了叫我啊!” “想得美。” 李启文伸手就把他拉了起来:“想吃饭就帮忙干活儿,我这儿可不能吃白食。” “哪有让客人干活儿的?你讲不讲理啊?” 高天风连声叫唤,但还是被李启文拖起,来到了厨房。 掀开灶台上的大锅锅盖,锅里是大半锅熬到浓稠的小米粥。 “干嘛?你要让我喝小米粥啊?我可不喝。” 高天风嘴上说着不喝,但嗅到小米粥的香气,和上方凝结出的一层米油,口中却不由自主的渗出了口水。 “不是让你吃的,是让你用的,来帮把手,帮我抬到倒房去。” 李启文指挥着他抓住大锅的一端,两人合力把大锅端起,来到了倒房。 最左侧的倒房里堆了一堆白土,旁边放着个大木桶,木桶里盛了半桶的白土。 “倒这桶里。” 抬着大锅,李启文冲高天风示意。 “倒这里面?” 高天风愣了:“这里面都是土啊!” “就倒这里。” 在李启文的坚持下,高天风还是帮他把米汤倒进了大桶里。 “你这是干嘛?” 看着李启文搅拌着桶里的土和米汤,高天风懵了:“你就是拌猪食,也没有往里加土的啊?” “这是用来刷墙的。” 李启文不断的搅拌着,桶里的土已经和米汤融为了一体,变成了粘稠的灰白色泥浆:“这种老房子的墙,要用米汤和白土,调成白灰浆。 用这种白灰浆刷出来的墙光洁,干净,结实,经久耐用,还能防虫。” “还能防虫?” 高天风大为惊叹,这都是他从没接触过的东西。 “下面有石灰,当然可以防虫了。” 将白灰浆调好后,李启文就把一旁的滚刷递给了高天风:“你的任务就是把墙刷出来,一道一道的刷,要刷得均匀,不能有色差,懂吗?” “这有什么难的?这不有手就行?” 高天风切了声,一把就抓过了滚刷。 在白灰浆里蘸了蘸,他好奇的用手捏了捏白灰浆,又在指肚上搓了几下。 感受着白灰浆的温热和细腻,嗅着米汤的香气,他啧啧赞叹:“你这才是真土豪啊!刷墙都用米汤来刷,太奢侈了。” “奢侈个屁,这都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笑骂了句,李启文就交代:“你先刷着,我去做饭了,做好了来叫你。” 说着,他就回身和在门口看热闹的林小婉出门离开了。 “去你屋院里拔些菜去。” 李启文院里的菜才刚种下没多久,还没到能吃的时候,做菜都是去林叔家的菜园里摘。 “嗯。” 林小婉应了声,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察觉到她今天有些安静,李启文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脸颊又有些微红了。 “想什么呢?” 李启文开口问了句。 “啊?” 林小婉吓了一跳,脸唰的红了,有些慌乱的看向两侧:“没什么…” “哦。” 李启文也没有多问,继续走着。 但林小婉却犹犹豫豫,迟疑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启文哥,我刚刚去你家送苹果,你和高天风聊天……你和他是朋友啊?” 她话说到一半,最终却没好意思问出真正想问的问题来。 “对。” 听到她问起高天风,李启文顿时有些警惕,严肃提醒:“我和他虽然是朋友,但他那个人比较花心,你最好不要和他接触太多。” “哦,我知道。” 林小婉心中思绪复杂,随口应了声。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启文有些疑惑。 “啊?我听你说的啊?” 林小婉下意识的回答出口,但心中却随之一震,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完了,这不是暴露了吗? 启文哥说这些的时候,是在她刚过去那会儿不小心听到的。 除了这些话,她还听到了一些别的话。 比如启文哥说他喜欢她什么的…… 一时间,林小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李启文却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她是在说现在自己交代给她的话。 “知道就好,反正把握好分寸就行。” 他随口补充:“除了比较花心之外,他这个人其实还不错,挺适合当朋友的。” “哦。” 听到李启文并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林小婉心中松了口气,但却又有一丢丢的失望。 说话间,李启文已经来到她家的院子里了。 问林小婉她妈要了两瓶西红柿酱,又去菜园里摘了几个茄子,拔了些菠菜,李启文就准备回家了。 “小婉待会儿去吃面吧?” 他顺口喊了林小婉。 以往林小婉不用他叫,有机会都会去他家蹭饭的。 但今天林小婉听到后,却拒绝了他:“我不去了,我随便吃一点,就得去养殖场里帮忙了。” “那行,啥时候忙完了再来吃。” 李启文没有在意,带着菜就回了家。 将菜洗干净,他先把菠菜焯水,用榨汁机搅成了浆糊。 随后再用纱布过滤出翠绿的汁液来,混入面粉,盐,就和成了了一个绿色的面团。 将面团放在盆里,盖上保鲜膜醒发,他顺手就炒了两个浇头出来。 分别是西红柿酱炒蛋,和肉末茄丁。 用来炒茄丁的肉末是前天做臊子面没用完的肉臊子,放在冰箱里冻了起来,化开又是一个浇头。 往锅里添了水,趁着烧水的功夫,他拿出一米多长的大号擀面杖,三下五除二,就把面团擀成了厚薄均匀的面饼皮。 将面饼皮来回折叠起来,他下刀切成面丝,抖散丢入沸水中。 煮熟后捞出,翠绿的面条就已经根根分明了。 再往上浇上浇头,撒上一层干秦椒辣椒面,一碗三合一的菠菜面就做好了。 “这就是你说的四菜一汤?” 高天风被叫来厨房,看着大海碗里的面,感觉自己被骗了。 “这不是四个菜?” 李启文理直气壮:“西红柿酱炒鸡蛋,肉末茄丁,肉臊子,油泼辣子,刚好四个菜。” 高天风鼻子差点被气歪:“前三个就算了,油泼辣子你也给我算菜的?” “诶?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李启文笑着舀起了锅里烧热的菜籽油:“秦省八大怪,油泼辣子一道菜你没听过吗? 这油泼辣子可是灵魂,比肉还香。” “切……” 高天风撇着嘴,刚想反驳,就看到李启文抖手一勺热油泼在了面顶的辣椒面上。 滋啦! 热油瞬间将干燥的辣椒面浸透,将秦椒独有的香气激发了出来。 嗅到扑鼻而起的辣椒香,高天风后面的话就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端起大海碗,他学着李启文的样子,回到院子里,抱着碗一通搅拌,挑起一筷子送进口中,顿时就眼前一亮。 跟着,他就停不下来了。 一筷子接着一筷子,没一会儿他就把一海碗面都吸溜进了肚子里。 “怎么样?” 李启文笑着问他。 “香!” 高天风一脸的满足:“这面吃着,比肉还香!” “再美不过一碗面嘛!” 李启文也挑起一筷子面,送入了口中。 “诶?四菜有了,汤呢?” 高天风用筷子敲了敲碗沿。 “锅里有面汤,自己盛去。” 李启文头也不抬,用筷子指了指厨房。 “面汤也算汤?” “原汤化原食没听过吗?” “……” 高天风摇了摇头,起身去厨房盛了半碗面汤回来,一边吹,一边吸溜,将面汤喝完,才打了个通透的饱嗝。 “舒坦!” 第26章:你踏马是真能整活儿 一大碗碳水下肚,血糖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飙升,高天风成功的晕了碳。 躺在躺椅上,他就一觉睡了了过去,打起了呼噜。 李启文回家后,也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把碗筷收去厨房后,他也回去睡了一觉。 睡醒后,已经是下午快四点了。 口干舌燥的起了床,他来到正房门口,就看到高天风躺在躺椅上,看着屋顶外的天空发呆。 “睡醒了?” 李启文上前倒了杯凉了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喝了半杯,才算解渴。 “睡醒一会儿了。” 高天风动也懒得动,依然躺在躺椅上,喃喃问:“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看了他一眼,李启文拉过椅子坐下,笑问:“怎么突然感怀人生起来了?” 高天风却没笑,而是怔怔的看着天空中的云彩:“你这地方太有意思了,我在家的时候,手机一刻也不离手,吃饭的时候都得刷着短视频。 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玩手机,就想这么躺着。 哪怕只是看天上的云彩,都特别的有意思。”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才感叹:“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过云彩了,太解压了,我感觉整个人都静下来了。” 忽然他扭过脸来,一脸认真的问:“你说,我这是不是悟道了?” “……” 李启文一脸无语。 就知道这家伙三句话就得露正形。 “悟个锤子道,你想出家啊?” “那也未尝不可。” 高天风翘起了二郎腿。 “你快得了吧,你是你家一脉单传的独苗,要是出了家,你老爹不得从杭城杀过来,把你当陀螺抽?说不定连我也得一起收拾。” “出家又不是不能结婚生子。” 高天风不以为然:“我听说道士也能结婚生孩子的啊?” “那是正一的道士,秦省是全真的地盘。” 李启文冷笑:“全真的祖庭重阳宫,离这还不到一百公里,你想当道士,只能去那。” “重阳宫?王重阳那个重阳宫?” 高天风兴奋了起来,翻身坐起:“那有没有活死人墓?小龙女可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要是刘艺菲能嫁给我,我现在立刻马上就结婚!” “你在那做梦想屁吃呢?” 李启文催促:“快点起来干活儿了,再晚点天该黑了。” 高天风闻言,却懒洋洋的躺了回去:“天黑了就明天再干呗?着什么急呢?” “干嘛?想吃白食啊?” 李启文开玩笑:“我给你管吃管住,你也得出点力气啊? 再说了,那个房间是你住的房间,你早点刷出来,你也好搬进去住,不然就只能住毛坯房了。” “嗨!你早说啊!” 高天风听他这么说,躺得更心安理得了:“毛坯房就毛坯房,我又不挑,睡觉嘛!有张床就可以了。” “那你住毛坯房,先把其他房间给我刷出来去。” 李启文笑着催促:“早点装修好,我这民宿也好早点开张。” “我靠你这个人太狠了,我是来你这散心的,你把我当日本人整啊?” 高天风满腹牢骚,最终却还是被李启文弄起来,去倒房刷墙了。 李启文也没闲着,他在前院的操作台上忙活着,用买回来的木料制作着窗棂。 然而,高天风只刷了一会儿,就又跑出来了。 “你怎么不直播啊?” “你平时是怎么直播的?” “手机是放在哪儿?” 被他烦得够呛,李启文索性打开手机,开启了直播,把手机放在架子上,随他去研究了。 高天风兴致勃勃的在手机前看了会儿,和进来的观众聊了会儿天。 刚开始观众数量达到三四百的时候,他还很开心。 可很快就有很多观众离开了直播间,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二三十号人了。 “你来看看啊?人都要跑完了。” 他冲李启文提醒。 但李启文却并不在意:“没事儿,数据起伏很正常,干好手头的活儿就行。” 高天风闻言,不由得有些失望。 他才意识到,原来直播也没有那么简单,还要面对数据的起起伏伏,人来人往。 但听到要干活儿,他顿时又转移了目标。 “我去喝点水。” 喝完了水,他又去翻找行李,寻找拖鞋,反正就是不想干活儿。 不过李启文对此也早有预料。 高天风这种从小被娇惯长大的富二代,肯定不可能老老实实干活儿的。 他只是给高天风找点事儿干,没指望这家伙能帮上多大的忙。 换了双拖鞋后,高天风就在院里溜溜达达的转悠了一圈。 “嘬嘬!小猫咪,过来,我有猫条给你吃。” “不理我?这么高冷吗?” “有鸟诶!好大一只!一刀,你看到没?” “你这茶叶不行啊!早说我把老爷子的茶带点过来。” “爱青山爱绿水爱蓝蓝的天~” “你这屋里都是什么啊?怎么都是破烂啊?” “诶?居然还有个吉他?” 高天风就像个流民,在院里来回乱窜。 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个落满了灰的吉他来到了前院,笑问:“这是你的吉他?” 李启文抬头看了眼,随口解释:“初中那会儿学过一点。” “诶呦?没看出来啊!你还会弹吉他?怪不得你唱歌好听呢!原来从小就练过。” 高天风笑嘻嘻的开着玩笑,随即就把吉他递了过来,撺掇:“你唱一首我听听呗?” “没空。” 李启文手中不停:“没看到我正忙着么?” “嗨!又不差这一会儿。” 高天风指了指手机:“你这还直播着呢!不得有点直播内容啊?不然数据怎么上得去? 赶紧上点才艺,我帮你要点礼物。” 说着,他就凑到了手机前,冲着手机嚷嚷:“咱们让主播给咱们唱首歌好不好?同意的就把背包里免费的小礼物走起来!” “你这是给我当运营啊?” 李启文一脸无语:“我又不是才艺主播,唱什么歌?” “随便唱一首嘛!家人们也都想听呢!你看看这礼物走的…” 高天风指着直播间邀功,随即大声道谢:“感谢东东妈的一辆跑车啊!东东妈大气!” 说着,他一边回头催促:“看到没?快点唱!观众都送礼物了!” “你踏马是真能整活儿。” 李启文被他搞得很是无奈,只能拿起吉他,擦了擦灰。 灰尘抹去,吉他露出了它本来的木板色泽。 这吉他还是他当初上学的时候,在网上看了一些摇滚乐视频,比如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还有一些指弹大神的视频,心血来潮,用压岁钱买来的。 他练了一年多,就因为考高中,没时间玩,因此放下了。 从那之后,就没捡起来过。 握着吉他,感受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手感,他试着爬了个格子。 很多年没弹的手指,却没有丝毫的生涩,反而颇为流畅。 但他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古怪。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弹吉他的肌肉记忆。 而是梦境中,一位名叫李成芳的老祖宗,传授给他的弹拨手艺。 第27章:钱~不好挣! 李成芳老祖宗是嘉靖年间生人,生活在豫省沁阳地区,是一个吹打班子的班主,靠接一些红白喜事为生。 这个身份在当时属于比较低的阶层,但他的生平却并不简单。 因为他有一个朋友,叫朱载堉。 朱载堉,是明太祖朱元璋的九世孙,封地在豫省怀庆府,父亲是郑恭王朱厚烷。 他自幼聪明好学,早年随同外舅祖祖何瑭学习天文、算术等学问。 因为父亲获罪被关,他筑室独处十九年,直到1567年,他父亲被赦免,才愿意入宫。 万历十九年,他父亲去世。 他本应该继承王位,但却七次上疏让国,辞爵归里,潜心著书。 身为明太祖朱元璋的无数子孙之一,他的光芒本来远不及这位一个破碗打天下的开国皇帝祖宗。 但他却靠着自己的才华,在世界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精通音乐、天文、历法、数学、舞蹈、文学,留下了《乐律全书》、《嘉量算经》、《律历融通》、《音义》、《万年历》、《历学新说》等著作。 只论才学,不论出身,他也是一位可以和李时珍、宋应星、徐光启、徐霞客比肩的重量级科学家。 他毕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发现了十二平均律,改变了世界音乐史。 他用自制的八十一档双排大算盘,开平方、开立方求出十二平均律的参数。 这一理论在几十年后,被传教士带回了西方,解决了音乐史上困扰人们千年的难题。 如今世界上的所有键盘乐器,都运用了这一理论。 尤其是钢琴,更是这一理论最直观的体现。 因此,朱载堉也是公认的钢琴理论的鼻祖。 而他在证明这一理论的过程中,就有老祖宗李成芳的参与。 李成芳虽然只是个吹打班子的班主,但他的乐律却是家学,而且还有一手顶尖的弹拨手艺。 凡是带弦的乐器,不管是琴瑟琵琶,筝阮箜篌,他都能弹得出神入化。 而这份家学,甚至可以追溯到唐朝天宝年间的乐圣李龟年,以及精通音律的唐玄宗李隆基的身上。 李启文在梦里也梦到过这二位远祖,但暂时只梦到过一些零散片段。 他弹拨的技艺,主要来自于李成芳老祖宗。 爬了一遍格子,他就停了手,转动琴头处的弦纽,调着音准。 李成芳老祖宗是有绝对音准的,朱载堉制作世界上第一架定音乐器“弦准”的时候,就是在李成芳老祖宗的帮助下完成的。 而如今这个天赋,好像也来到了李启文的身上。 调试了一番,他就将音准调好了。 重新将吉他抱在怀里,他环起手臂,勾手试着弹了一段旋律。 “诶?你真会啊?” 听到他真的弹出了一段旋律,高天风颇为惊奇。 但看着他环抱吉他的姿势,高天风却忍不住疑惑问:“你怎么这么抱吉他?感觉怪怪的。” “你不懂。” 李启文没给他解释。 这其实是弹中阮的姿势。 阮是中国汉族自创的传统乐器,起源自秦汉时期,当时叫秦琵琶。 相传汉武帝时期,汉朝与乌孙国和亲通婚,汉武帝将乌孙公主嫁给乌孙王,命乐器师制作了一件能在马背上弹,便于携带的乐器。 这件乐器就是阮。 最初的阮有四根线,和从西域传进入国内的曲颈琵琶一样。 一直到宋朝,宋太宗赵光义将阮的四弦增至五弦,才形成了如今的五弦阮。 而五弦阮的弹奏技巧,和吉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拨动琴弦,李启文看向高天风身后的手机:“想听什么歌呢?” “看你,都行。” 高天风回头看了眼直播间,笑着说道:“东东妈说了,想听有意思的歌。” “有意思的?” 李启文想了想,心中有了打算,嘴角已经浮现出了笑意。 拨动琴弦,一阵简单而又欢快的琴声就被他弹奏而出。 “今天早上又没洗脸,” “又是额一个人吃滴饭,” “碰见个熟人,” “打了个招呼,” “我进了家牛肉面,” 他用的是秦省的方言,唱的旋律简单,和说话差不多,毫无唱功可言。 歌词更是简单,像是日记,一口的大白话。 “诶我去?” 高天风被他逗乐了:“你这唱的是歌吗?又是洗脸又是吃饭的?” 李启文笑了笑,只是继续唱着。 “我说老板,” “来个大碗的辣子多的,油泼棍棍儿面~~~” “老板说,棍棍面完咧!” “要不给你来个扯面?” 高天风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这什么歌啊?太有意思了!” 他被这首歌吸引了注意力,却没发现,身后直播间里的人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钩子往下一坐,” “就再都么言传,” “么想到老板还嬉皮笑脸滴,给了我一根烟,” “我接过来一看,” “我日他哥去,” “居然是个窄板~~~,” “我说老板,这都啥年代了?” “你咋还抽这烟呢?” “老板说,” “钱~不好挣!能抽就不错咧!” “像以前俺们在农村,抽的都是旱烟,” “钱~不好挣!能抽就不错咧~!” “像以前俺们在农村,哎!” 高天风咧嘴笑着,听得入神。 他已经听明白了,这应该是一首本土的民谣。 民谣向来不追求技术,只追求意境。 但这歌也太本土了,连日他哥都出来了。 不过听着是真有意思。 直播间里,很多被吸引进直播间的观众也纷纷在直播间里发着评论。 “这是啥歌?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用秦省方言唱歌。” “哈哈哈!这歌是谁写的?歌词太接地气了吧?” “刚刚听到日他哥那句,一口烟差点给我呛死,哈哈哈!” “这首歌有意思,我一听到就点进来了,很快啊!” “听起来像是马飞的风格啊?” 半首歌的时间,直播间的人数就新增了五百多,礼物也多了不少。 李启文则依然抱着吉他,笑着弹唱。 “那天中午我吃完了面,” “感觉肚子有些不忏,” “夹了一卷报纸,我就赶紧往茅子蹿,” “到了茅子一看臭气熏天,” “脏的是没地方站~~~!” “最后我也没管,” “裤子往下一抹,就说了一声舒坦,” “出了厕所一个老汉,把我拦到了外面,” “说这个厕所是公共的,你还得交五毛钱,” “我说这厕所都脏成马了,” “你咋还能要钱?” “老汉说没办法么,” “回头还把我教育了两句,” “说娃呀!” “钱~不好挣!能上就不错咧~~~!” “像以前俺们在农村,” “窝挖个坑坑就解决咧!” “钱~不好挣!能上就不错咧!” “像以前俺们在农村,” “窝挖个坑坑就解决咧!” …… “哈哈哈哈!” 这后半首歌唱出来,高天风已经笑得捂着肚子躺到地上去了。 直播间里,观众也是一片的“哈哈哈”和大笑的表情。 “哈哈哈!这歌太有意思了!” 高天风的眼泪都笑出来了:“这首歌叫啥?是你写的吗?” “不是,是我们秦省歌手马飞的歌,叫《两个科学家在吃面》。” 李启文笑着解释了句,手中不停:“你别打岔,还没唱完呢!” “钱~不好挣!” “不管你是工人还是农民,” “钱~不好挣!哎!” “钱~不好挣!” “不管你是小姐还是商人,” “钱~不好挣!哎!” 听着他不断重复的副歌,高天风哈哈笑着,上前揽着他的肩膀,也扯着嗓子加入了合唱。 “钱~不好挣!” “钱~不好挣!哎!” “钱~不好挣!” “钱~不好挣!哎!” 笑声阵阵,在院中回荡。 院墙上晒太阳的狸花猫被吵得抬起了脑袋,一脸不爽的看着下方两个唱歌的二货,像是在看两个神经病。 第28章:你真是个宝藏男孩 高天风像是被洗了脑,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嘴里都在哼哼。 “钱~不好挣!” “钱~不好挣!哎!” 而在他磨磨蹭蹭之下,几间倒房的墙也陆续被他刷完了。 并且刷完倒房后,不等李启文吩咐,他就主动去刷东西厢房的墙了。 没办法,村里实在没什么娱乐方式。 他手机刷到冒烟,也没什么意思。 看着李启文有条不紊,不急不忙的干着活儿,他反而觉得,干活儿比闲着更有意思。 而且在刷了几面墙后,他有了一些心得,发现了怎么刷墙可以刷得又快又均匀。 这让他充满了成就感,反而喜欢上了刷墙。 开刷东厢房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自诩刷墙小能手了。 刷墙并不累,但却容易脏。 和刚来时的干净整洁相比,此时的高天风已经完全看不出富二代的形象了。 中午开饭时,高天风光着膀子,只穿了条大裤衩,一双人字拖,上半身落满了泥点,看上去比拥有农村户口的李启文更像农民工。 他的饭量也与日俱增,大了不少。 刚来时,他吃一碗油泼面,李启文给他扯四根面就够了。 但现在他得吃六根才能吃饱,吃完还得再喝一大碗面汤。 “嗝~!”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高天风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放下了碗:“这天底下最有意义的事,就是吃喝拉撒,还有……饭后一根烟!”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摸出了一个蓝色的烟盒,上面有一只金丝猴爬在树上,正是李启文歌里唱的窄板烟。 这是秦省好猫中烟旗下的经典款,也叫猴抡棍,是许多秦省烟民的回忆。 爷爷当年抽的就是这种烟,两块钱一盒。 等到李启文上学那会儿,这个品牌就渐渐少了。 到了近些年,因为很多烟民的怀念,这个款式又重新上市了。 李春明抽的就是这种。 高天风那天听李启文唱完歌后,就对这种窄板烟好奇不已,非要让李启文帮忙买一条回来尝尝。 于是,李启文就请林叔帮忙,去县里的时候,给他买了一条。 高天风的行李箱里带了两条华子,但却被他丢在了衣服底下。 这几天他抽的都是窄板。 看到他抽出两根,一根别在耳朵上,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吞云吐雾的样子,李启文不禁笑着打趣:“有华子不抽,抽窄板,你真是昏了头了。” “我这是抽的情怀!” “你一个杭城人,抽得着我们老秦人的情怀吗?” “我怀疑我有秦省的血统,不然我怎么这么爱吃油泼面?还这么喜欢抽窄板?” “那你下次吃面的时候别坐着了,蹲在地上抱着碗吃,就是赛级老秦人了。” “你个狗怂又拐着弯骂我。”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着嘴,捱着午时的暑气。 李启文的手机架设在一旁,直播一直开启,观众数量起起伏伏,他却并不在意。 他已经将直播间的标题改为了随性直播,来去自由。 这个直播间没有任何刻意展现的内容,只有他日常的生活。 这样的直播间,热度自然不会很高,但却依然有不少观众,就偏爱这样平淡的直播,有事儿没事儿就会来看一眼。 坐在小桌前,李启文一边和高天风扯着淡,一边用药碾研磨着香料。 见他忙活,高天风疑惑问:“你又在弄什么呢?” 这些天以来,高天风感觉李启文无时无刻不在忙活。 除了做饭,就是干活儿,他每一刻好像都有事儿干,格外的充实。 “你不是说晚上有蚊子咬你吗?我做点蚊香。” 李启文随口回答。 “你连蚊香都会做?” 高天风惊奇的凑了过来,看着他面前的各色香料,好奇问:“这都是什么?” “艾草,陈皮,香附子,苍术,樟脑。” 李启文随口给他介绍了一遍。 “都是中草药?能行吗?” 高天风有些怀疑。 “肯定比买的蚊香好。” 李启文拿起戥子,称着研磨好的药材,进行配比。 高天风那天叫唤晚上睡觉有蚊子,李启文就已经去林小婉家要了点蚊香回来给他用了。 但用蚊香熏了一次他就不用了,他嫌那个味道闻着头疼。 “那种超市买回来的蚊香,里面的有效成分都是除虫菊酯,味道不太好,你闻着肯定头疼。” 李启文将所有的药材配好,就用木棍搅拌了起来。 嗅着药粉散发的复合香气,高天风惊奇问:“你这个闻着确实不一样,闻着特别舒服。” “那当然,这是宋朝传下来的宫廷秘方,用的都是天然材料,草本植物,还能安神健脑呢!” “真的假的?” 高天风啧啧称奇:“我越来越发现,你真是个宝藏男孩,怎么什么都懂啊?” “这只是我的冰山一角,我的宝藏多着呢!” 李启文和他开玩笑。 “你这么宝藏,怎么连个对象都没有啊?” “你踏马的,就该让蚊子咬死你!” 李启文没好气的骂了他两句,随后才拿出了一个小铜炉,用小香筷将里面的香灰打散,用香压把香灰慢慢压平。 和他斗嘴,是高天风现在最喜欢的娱乐方式。 看到他的操作,高天风调侃:“你还会玩香道?” “什么香道?” “就你玩的这个啊!” 高天风解释:“我朋友有个前女友,就是做这个的,开了个香室,请我们过去品香。 她就像你这样,先把灰压平,再放个模具,把香料粉撒上去,压好脱模,拿线香点着,让我们品味香气,说是正儿八经的老檀香。” 李启文闻言,没有调侃,而是笑问:“这一套下来,她收多少钱?” “她是免费请我们品香的,但她香室里有卖她配好的香料,有各种套餐,最便宜的1288,最贵的有几万的。 我买了一套6888的,但买回去就放家里落灰了,一直没用过。” 听他说着,李启文不疾不徐的压好香料,脱模点燃,一缕香气随之冉冉升起。 高天风深吸了口气,赞叹:“你这香的配方,比她的香强多了啊!到底是宫廷秘方,清新淡雅,一点也不冲,闻着特别舒服。” “你猜我这一套的成本是多少钱?” 李启文笑着问他。 “我不猜。” 高天风见他一脸坏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思:“多少钱?” “不到一百。” “多少?” 高天风提高了嗓门。 “香炉这一套工具,是我在拼夕夕上买的,38块8,这些香料的成本也就几十块,而且我只用了一点点。” “艹!” 高天风顿时没了品香的心情。 “但我这一套,和人家那一套,附加值不一样嘛!” 李启文忍着笑安慰他:“我是个糙老爷们,人家是玉手焚香,卖贵点也是应该的。” “玉个屁手!” 高天风没好气的吐槽:“就是真玉手,也不值6888!六千多,我能买猪蹄吃一年!” “哈哈!听听你说的这话?还像个富二代嘛?” 李启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踏马是富二代,又不是冤大头!” 高天风撇了撇嘴,回头看了眼直播间:“诶?观众问你呢!你这配的香料卖不卖?他们想买。” “不卖。” 李启文将香料倒进了叠好的油纸包里:“我做这些还不够麻烦的,懒得费那劲。” “那就卖贵一点嘛!难得有观众喜欢。” 高天风劝说着,他却不为所动,气得高天风大骂:“人家都是抢着当奸商,到处找客户。 你倒好,有客户送上门来,你都不要。” 两人正吵着嘴,就听到院外门响,林小婉匆匆的跑进了院里。 “启文哥,我爸受伤了,你开车送我爸去趟医院行吗?” 第29章:正骨 林小婉像是跑过来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汗津津的。 “受伤了?怎么回事儿?” 李启文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上前。 “我爸和邢叔他们去赶野猪,被野猪撞到了,脚受伤了。” 林小婉简单解释了下,面色担忧。 “野猪?” 李启文微微一愣,但也没多问:“你别急,我现在过去。” “我也去看看。” 高天风也跟了上来。 “咱们开车过去,在邢叔家的苞米地那边。” 林小婉带着李启文来到了隔壁,上了面包车。 李启文拿了车钥匙,在林小婉的指挥下,开车一路向村后驶去。 路上,林小婉将具体情况仔细解释了一番,李启文才明白缘由。 原来邢叔家种的苞米熟了,他回去收苞米,但却发现不少苞米都被下山的野猪给糟蹋了。 邢叔心疼庄稼,打算把野猪赶走,于是就找林叔帮忙在地里下了电网,但效果不大。 野猪好像能认出电网,根本不去碰,还是大摇大摆的进地吃苞米。 就在今天,邢叔去地里的时候,发现了野猪的踪迹。 他给林叔打了电话,让林叔把猪场里赶猪的电击棒带到了地里,想把野猪赶出去。 可在赶猪的时候,林叔把一头野猪赶到了电网处,野猪被电到,发了狂,一回头就把他撞倒了。 他给林小婉打了电话,让她来找李启文,开车把他送去县里医院。 林小婉接到电话后,心中着急,就直接从猪场跑回家,来找李启文了。 听她讲完前因后果,李启文略一思索,就开口安慰着急的林小婉:“你别急,林叔应该受伤不严重,不然他不会打电话找你的,肯定就直接叫救护车了。” 但听到救护车三个字,林小婉反而更着急了。 关心则切,没亲眼看到林叔的情况,再怎么安慰她,效果也不大。 因此,李启文索性就不劝了,直接加快了车速。 前往地头的路况很差,都是土路,被下雨天的积水泡出了大大小小的坑。 面包车在路上行驶,就像是过山车,颠簸不已。 林小婉浑然不觉,只是紧紧的抓着扶手,焦急的看着前方。 李启文见状,也加了一档,车速再提,不多时就开到了地头。 林小婉远远的就看到了坐在地头的林叔,和他身后的邢叔,小四轮和摩托车。 不等车停稳,她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快步向林叔跑去。 李启文拉起手刹,也下车来到了近前。 靠近后,他就看到了林叔被刮破的裤子,以及小腿外侧一道翻卷的伤口。 伤口约莫有一掌长,皮肉翻开,血肉模糊。 但林叔在膝盖上方绑了根布条,用来止血,所以伤口出血量并不大。 只看了一眼,李启文心里就有数了。 这伤看着吓人,但并不严重,只是皮肉伤,也没伤到血管。 否则就算有布条扎着,出血量也不会这么少。 如果是腿肚子或者大腿上被刮出这么一道伤口,那就问题大了。 腿肚子和大腿上的动脉血管多,要是破了,就是大出血,严重点甚至可能致命。 这道伤的出血量不大,去医院缝合一下,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倒是下面明显脱臼的脚踝更棘手一些,脚已经歪到内侧,看上去很吓人。 不过虽然脱臼,但脚踝处并没有水肿,淤血的情况,这说明内部的筋腱组织和血管都没有大问题,骨头也大概率没有断裂。 只要把关节复位,就没问题了。 这些都是爷爷的行医经验,如今已经被他存储于脑海之中。 但林小婉不懂这些,看到林叔皮肉翻卷的伤口,和脱臼弯曲的脚,当场眼泪就下来了。 “问题不大,这伤不是太严重。” 李启文语气肯定的开口说了句。 这话是在安慰林小婉,也是说给林叔听的。 林叔也在安慰林小婉,听到李启文的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安慰:“没事的,你听你启文哥也说了,问题不大的。” “咱们快去医院。” 林小婉上前扛起林叔的胳膊,就想把他抗起来。 “我来我来。” 邢叔赶忙上前搭手。 李启文也帮忙抬着林叔受伤的左腿,和跟上来的高天风抬着他,把他搬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的后座被清空了,林叔只能坐在车底上。 看了眼回去凹凸不平的路,李启文犹豫了下,还是冲林叔问:“林叔,这路况太差了,开出去很颠,肯定会触动伤口,太遭罪了。 你要是相信我,我就先帮你把脚的脱臼先正回去,起码不会这么遭罪。” “你会接骨?” 林叔有些怀疑。 一旁的高天风也开口了:“你可别乱搞,还是让医生来吧。” 他说着,一边给李启文使了个眼色。 李启文懂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怕自己处理不好,惹上麻烦。 略一迟疑,他刚想开口,邢叔也开口催促:“启文,你可不敢胡弄,老林这还流着血呢,赶紧去医院吧!” 他们都这么说,李启文也不好坚持,只能上了车,开车掉头,往回开去。 车子启动,在路上开起来后,车里就开始了颠簸。 林叔躺在车底上,将受伤的左腿抬起,林小婉小心抬着,但依然会被颠簸晃动脚踝,疼得他连声闷哼,冷汗直流。 又开了几十米,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开口喊道:“停车!停一下!” 李启文闻声,踩停了车。 “不行不行,这晃得我脚疼得要命,太疼了,启文啊,你要是会接骨,你就先帮我把脚接上吧!” 林叔满头大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行。” 李启文下了车,拉开了后车厢的门。 “启文哥。” 林小婉红着眼眶:“你能接好吗?” “放心吧,你忘了我爷爷是干啥的了?” 宽慰了她一句,李启文就上了车。 双手环握住林叔的脚踝,仔细用力感知了下,李启文心里就有数了。 只是脱臼而已,骨头和筋腱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们帮我拉着点。” 李启文冲高天风和邢叔吩咐:“抓着他的腿,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往你们那拔。” “好。” 邢叔出的汗一点都不比林叔少,他抓着林叔的左腿,紧张问:“启文啊,你能行?” 高天风在一旁帮忙抓着,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没问题,放心吧,很快的。” 李启文握住了林叔的脚踝,略微调整了下角度,就开口示意:“准备好了,一,二,三,拔!” 说着,他就用力抓着林叔的脚,向外拉拽。 邢叔和高天风在另一端用力拉着,面色通红。 “嘶啊!!” 林叔疼得叫出了声。 但紧跟着,只听“咯嘣”一声,林叔的脚就回到了原位。 “好了!” 李启文将林叔的脚放在了车底上,示意:“下面垫着点东西就可以了。” 林小婉赶忙从副驾驶拿了坐垫过来,垫在了林叔脚下,关切问:“爸,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哎呦,一下就轻松多了。” 林叔大口喘息着,但眉头却舒展了开来。 “可以了,这下就不怕晃了。” 李启文重新启动了车子,向村外开去。 这一次,不论车子怎么颠簸,林叔都不再叫疼了。 “卧槽,你还真可以啊?” 高天风看着林叔恢复了原状的脚,兴奋的伸头看了眼开车的李启文,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样。 林小婉扶着林叔的脚,闻言也看了眼李启文,眼中满是感激。 第30章:野猪成灾 县医院,急诊科室里。 急诊大夫看着刚刚拍完的x光片,给出了判断。 “骨头没问题,伤口缝合好,恢复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太好了,谢谢医生啊!” 林小婉很开心,心中也终于松了口气。 急诊大夫又回头看了眼林叔的脚踝:“你说刚刚这脚脱臼了?” “对,是他帮我接上的。” 林叔指了指一旁的李启文。 急诊大夫闻言,好奇的打量着李启文:“你也是医生?” “我不是。” 李启文解释:“但我爷爷是老中医,他会正骨,我从小看得多,就学会了。” “手法还挺专业的。” 急诊大夫先是夸了句,才补充:“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最好还是不要轻易上手。 毕竟你不是专业医生,万一没复位好,或者里面的骨头有损伤,造成二次伤害,那就不好了。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李启文知道,他这是好心提醒,因此也没有反驳,而是点头解释:“我也是事急从权,那边的路况不好,伤者不停颠簸,晃动脱臼关节,太受罪了。 而且我看他皮下组织没有水肿和淤血,又用指触检查了骨头,确定没断裂,才帮他复位的。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我肯定先送他来医院,毕竟医院治疗更专业,也更安全。” 听到他解释中用到的一个个名词,急诊大夫点了点头:“听你的判断,你还是挺专业的,这就好,一切都以病人为主。 不过也多亏有你,病人少遭了不少罪,脱臼这种情况,尽早复位肯定更好,恢复起来也快。” 说着,他冲林叔笑道:“所以你得多谢谢这位小伙子啊!要不是他,你可就受大罪了。” “那是那是。” 林叔笑着附和:“回去我就请他吃饭。” “行了,骨头没问题,就可以缝合伤口了,你们去外面等吧。” 急诊大夫起身,开始准备手术。 李启文一行人则都来到了外面等候。 “启文哥,多亏有你。” 林小婉望着李启文,满眼感激。 “说这话都见外了。” 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李启文冲一旁的邢叔问:“邢叔,咱村里的野猪这么泛滥了么?” “泛滥?都成灾了!” 邢叔倒起了苦水:“前些年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一回野猪,这些年野猪越来越多了。 咱村后面就山,山沟沟多,林子多,就容易藏野猪。 那些野猪尽糟蹋粮食,最爱糟蹋苞米,一晚上就能糟蹋好几亩。 那些猪吃苞米也不好好吃,先把杆子放倒,往棒子上咬几口,就继续啃下一个棒子。 麦子它也糟蹋,进了地,两嘴就把麦子连根拱起来了。 我这一年到头,就指望这两料地,种完苞米种麦子。 一群野猪过来,就给我糟蹋完了。” 口中说着,他下意识的摸出根烟,但想起这是医院,又塞了回去。 “国家应该有补偿的吧?” 高天风在一旁插话问:“我看滇省那边,大象进了村,糟蹋庄稼,农民都可以申请补偿的。” 提到这事儿,邢叔更郁闷了:“以前是有补偿,向林业局申请,上面来人给定损,虽然不多,多少也能挽回些损失。 但前年开始,国家把野猪从三有名录里调出去了,就没有补偿了。” “调出去了?” 高天风惊讶问:“那就没人管了?” “谁管呢?” 邢叔摊了摊手:“野猪糟蹋庄稼的事情太多了,林业局都管不过来了。 以前还能申请点补偿,现在庄稼被糟蹋,就白糟蹋了,还得自己想办法赶野猪。” 李启文闻言,略一思索,问:“我记得咱这边好像有政策,鼓励民间捕杀野猪,还奖励钱呢!真的假的?” “这倒是真的。” 林小婉也知道这事:“政策就是林业局出的,上交一头野猪,奖励2000块到4000块不等。” “那这是好事儿啊!” 高天风眼前一亮:“这不是合法狩猎吗?还能挣钱?多好的事儿?” “哪有这么简单?” 邢叔叹了口气:“咱旁边的几个村里都请过猎队抓野猪,根本不好抓。 国家又不让拿枪打,只让下套子,放狗抓。 现在的野猪精得很,根本不上套,基本上都是靠猎狗围上,猎人再上去弄死。 咱这秦岭里的野猪一个个吃得肥得,一身的膘,大狗一嘴都咬不穿,它拿獠牙一拱,还把狗拱伤呢! 猎队的狗也金贵呢!伤了一条,就得养十天半个月的,光吃料都得吃不少钱。 要是死一条,几趟活都白干了,所以猎队来过几次,就都不来了,赔本呢么!” “怪不得!” 高天风听得恍然大悟:“我去国外玩打猎,那都是用枪的。 要是没枪用,那难度就太高了。” “哎!愁人。” 邢叔愁容满面:“我叫上老林,就是想把野猪撵走,先把苞米收了,结果还把老林给伤了。 早知道我干脆就让野猪随便吃去,何必为了些苞米,把人赔上呢? 反正苞米又不值钱,让它吃一亩又能咋?哎!” “也不能这么想。” 李启文开口了:“那苞米也是花钱种出来的,种子、化肥、水,哪一样不要钱? 而且要是让野猪吃上瘾了,明年还来,那地还种不种了?” “那咋办么?” 邢叔也没了办法:“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了,还把人给难住了。 这年头,人还活得不如个牲口。” 说到这里,邢叔悲从中来,抬手佯装擦汗,揉了把眼睛。 李启文见状,也不禁轻叹了口气。 略一思索,他忽然开口:“没事儿,邢叔,我帮你。” “咋?” 邢叔惊讶的看向了他。 “启文哥。” 林小婉担忧的拉着他的胳膊,劝说:“你别逞能,我爸刚受伤,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启文哪会逞能呢?他抓过野猪啊?” 邢叔想起了什么,笑着开口:“小时候你启文哥和木森哥去山里找蘑菇走散了,天黑了才回来,还抱了头小野猪,你忘了?” “那是啥时候的事儿了?” 林小婉不想让李启文涉险,焦急埋怨:“而且你家地里的都是大野猪,我启文哥咋整呢么?” “没事儿,我有办法。” 李启文自信开口。 李家祖上可是有正儿八经的老猎户的,还是打过老虎的那种。 对付几头野猪而已,问题不大。 第31章:猎队 林叔缝合好伤口,医生就安排他住了院。 为了避免伤口感染,医生认为最好住院观察两天,等情况稳定下来,再回家静养。 林小婉跑前跑后,交了住院费等各项费用。 邢叔也跟在后方,把一笔笔钱都记了下来。 他和林叔商量好了,林叔住院所有的花费,除了保险报销的部分,都由他来承担。 另外他再出两千块钱,作为给林叔的补偿。 林叔有新农合,还有意外险,能报销80%左右。 但算上剩下的,邢叔也得出千把块。 加上两千块的赔偿,邢叔这一下就得掏三千块钱出去。 这等于他一年的苞米都白种了。 算了这笔账后,他就不愿意让李启文帮忙对付野猪了。 他怕李启文也受伤,还得再赔钱。 回去的路上,他做了决定:“我还是请个猎队来吧!” 人家医生说得对,专业的事情还得让专业的人来办。” “你不是说猎队不愿意来吗?” 高天风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 “花钱么!” 邢叔已经想好了:“把人请来,有撒损失了我承担,然后一天再给些钱。 跟人商量好,看一天是五百还是一千,或者商量个总数。 反正得把那些野猪收拾掉,不然地就没法种了。” “那这得花不少钱呢!” 李启文算了算,这要是把人请来,邢叔怎么说也得再掏几千块钱出去。 “没办法么!这钱省不了,除非地不种了。” 邢叔唉声叹气,愁得直搓头。 “那就不种了么。” 高天风不以为然:“种那些地,累得要死,一年到头还挣不了几个钱。” “不种地,吃啥喝啥?” 邢叔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眼神复杂:“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农民,除了拾掇庄稼,再啥都不会。 人家有点手艺的,还能出去当个农民工,寻点活儿。 我这种啥都不会的,再不种地,不是饿死求了…” 高天风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车厢里沉默了下来,只剩下发动机疲惫的运转声。 李启文没有再坚持。 邢叔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今天他已经损失很重了,他肯定不会再冒险同意一个非专业人员帮他对付野猪的。 回到村里,李启文把林叔的情况跟林小婉她妈说了下。 林小婉留在了医院里陪护,大概住三天院就能出院了。 养殖场里离不开人,林妈心中担忧,也只能在家照看家里。 回家后的高天风,对于捕猎野猪的事,却依然很关心。 他上网查了下相关的资料,果然找到了林业局发的奖励通告。 但在查看了奖励兑付的情况后,他却发现,这奖励兑付的数量并不多。 根据林业局发的最新公告,从前年9月份到今年2月份,一年半的时间里,整个县一共才打了不到一百头野猪,兑付奖励不到22万。 这让高天风有些失望:“一年半才发出去22万,这钱挣着也不容易啊!” 邢叔对野猪的事很上心,第二天就联系到了猎队,第三天,猎队就来到了村里。 所谓的猎队,就只有两个人,是父子俩。 父亲五十多岁,身形精干,眼神像狼,直勾勾的看人。 儿子三十多岁,身高力壮,皮肤晒得黝黑,一笑一嘴的大白牙。 他俩是开车来的,车上拉了一车的狗,约莫有七八条。 看样子,有身材修长的灵缇,肌肉发达的比特,体型庞大的杜高,方口阔腮的罗威纳等等,个个身上都看得到秃毛的老伤口,看上去就身经百战。 猎队到的这天,邢叔是在李启文家宴请他们的。 邢叔老婆做饭口味一般,村里又没饭馆。 李启文手艺好,他是尝过的,所以就买来食材,请李启文下厨,帮忙宴请猎队了。 高天风对猎队父子俩很好奇,见到他们,就和他们攀谈着。 这父子俩姓马,为了方便称呼,邢叔就叫父亲老马,叫儿子小马。 高天风岁数比小马小,于是就把小马叫小马哥。 小马看起来还是很喜欢这个称呼的,对于高天风的问题,他也是知无不答。 “小马哥,你们今年打了多少野猪了?” 高天风帮他们倒着茶水,很是殷勤。 “也就三十多头,不多。” 小马哥性格憨厚,说话也没什么心机。 “打野猪挣不挣钱?” 这才是高天风最关心的问题。 “其实说实话,根本不挣钱,还赔钱呢!” 小马很实诚:“我和我爸搞这个猎队,前后花了不少钱了,到现在还是赔钱的。” “成本这么高吗?” 高天风很好奇。 “主要是养狗花钱。” 小马指着拴在墙边的狗子们说道:“这些猎狗每天都要吃肉,一天的成本就得两百块钱,雷打不动的。 要是受了伤,生点病,也要花钱,万一死了一个,那损失就大了。 开车出去,烧油,补胎,也都是成本。 我家自己养猪,养牛,肉的成本低一些,我还自学了兽医,这样才花得少些。 这些年我们前前后后投了有十万块钱了,要是从外面买肉,找兽医看病,花二十万都打不住。” “那这买卖利润不高啊!风险还大。” 高天风咋了咋舌:“你们死过狗吗?” “咋没死过,今年就死了一条了。” 小马喝了口茶水:“我们就没把这当生意,纯粹是爱好。” “那确实好玩,一般人可没机会玩这种真实狩猎。” 高天风又被勾起了好奇:“那你们抓野猪的时候,是怎么抓?都靠狗咬死吗?” “狗哪能咬死?野猪都是皮糙肉厚的,靠狗咬死很难的。” 小马呵呵笑着,牙齿雪白:“我们都是先放狗找野猪,等把野猪围住以后,我们人再上去用矛捅死。” “卧槽,听着就带劲。” 高天风兴奋的搓着手。 见他感兴趣,小马就起身带着他来到了猎犬旁边,给他介绍:“这些狗,分工都不同。 这种细狗,我们叫它骚狗,是专门闻味道的,它就负责找野猪。 找到以后,它就会大声叫,这些快帮就追上去了,这几个狗就是。 这几个狗是重拖狗,它们是专门干野猪的,也不叫,上去就一口咬住,狠得很。 一般让它们咬住的野猪,就很难脱身了。” “真猛啊!” 高天风看着彪悍的重拖狗,跃跃欲试的伸手想摸,但却被小马拦住了:“可不敢摸,这些狗认生的,也咬人,而且是下死口的咬,最好还是别摸。” 像是验证他的解释,几条狗大声的汪汪叫了起来,连蹦带跳的冲着高天风叫唤。 高天风吓得赶紧后退了两步,却听到李启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这是饿了。” 他回头看去,才看到李启文端着一盆用边角料碎肉和包谷面煮好的狗食,向这边走来。 眼看李启文端着狗食,就要向猎犬走去,高天风赶忙提醒:“你小心……”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李启文抿起嘴唇,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呼哨。 这声呼哨一出,所有狂吠的猎犬就齐刷刷的安静了下来,一个都不叫了。 “诶?” 一旁的小马惊讶的看着李启文,一脸的愕然。 第32章:兄弟,你练过武吗? “这咋回事儿?” 小马看到一个个瞬间变得乖巧听话的猎犬,感觉脑子都要不好使了。 “这些狗只听我和我爸的话,你咋让它们不叫的?” 李启文没有回答,只是端着狗食盆,冲其中一头罗威纳打了个呼哨,随后抬手示意:“好狗,坐。” 罗威纳吐着舌头,听话的坐在了地上,眼巴巴的望着他手里的狗食盆。 “真乖,好狗。” 李启文口中夸赞着,一边俯身揉搓着罗威纳的狗头,抓挠着它的耳后,下巴等位置。 罗威纳开心的甩着尾巴,一脸的享受。 看到这一幕,别说小马了,就连高天风都看傻了:“卧槽!你是怎么做到的?” 拍了拍罗威纳的脑袋,李启文就把狗食盆放在了它面前,退了回来。 “……” 小马无语的看着上前争抢狗食的狗子们,表情复杂,有种自己养大的儿子认贼作父的感觉。 倒是老马坐在不远处的桌旁,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李启文。 “它们怎么都不咬你?” 高天风的好奇心已经爆棚了:“你吹的那个口哨有什么讲究吗?” “是有点讲究,不过更重要的是我手里的食物。” 李启文笑着解释:“家养的动物,受食物的影响是最大的,没有之一。 最原始的狗,就是被人类食物吸引的狼,这是根植在它们基因里的本能。 我一直端着食物,没放下来,它们就会一直被食物吸引。 对食物的渴望,超过了对我的警惕,所以就不会咬我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才看了眼小马,笑着补充:“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它们的主人在这里压阵。 不然它们就警惕多了,我也不会轻易靠近它们的。” 他说这话真假参半,主要是为了安慰小马。 但高天风却没听出他的意思,依然在好奇追问:“那这只黑狗不咬你就算了,怎么其他的狗也不咬你?” 不等李启文回答,小马就给出了答案:“因为三黑是头狗,其他这些狗都听它的。” 不过他看李启文的眼神依然有些疑惑。 李启文怎么就知道三黑是头狗呢? “哦,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是吧?” 高天风恍然大悟,但却又产生了疑问:“你怎么知道这只黑狗是头狗的?它又不是最大最壮的?” “看出来的呗!” 李启文指了指大口吃食的罗威纳,随口解释:“狗群里的头狗,一般是不动的,而且都会处于狗群中最舒服的位置。 这条罗威纳刚刚躺的位置,就在狗群中央靠后,背靠院墙。 那里背风,有遮挡物,视野也是最好的,它可以看到狗群里的每一条狗。 其他的狗每隔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都会来它这里晃一圈行礼,点头哈腰。 它一左一右的这两条,是它的守护犬,常言叫哼哈二将。 这些迹象都说明,它就是这群狗里的狗王,也就是头狗。” 高天风还是不明白:“但它看上去没有其他狗能打啊?这两个哼哈二将不比它壮实?凭什么它当头狗?” “当头狗不一定是最能打的,是地位最高的,有些流浪狗的野狗群里,头狗都是岁数最大的母狗。” 李启文指了指小马,开玩笑:“不过家养的狗群里,头狗一般是主人培养的。 毕竟狗王再能打,也没有主人能打嘛!” “懂了。” 高天风打了个响指:“两脚兽才是最狠的,哈哈哈!” 小马也笑了,看着李启文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怪不得你能一眼就看出头狗,原来你也懂狗。” “听老人说过一些。” 李启文笑着招呼:“走吧,菜也好了,咱们也该吃饭了,上桌上桌。” 说着,他就回身去了厨房。 小马回到桌上,就冲老马说道:“爸,这小伙子也是个爱玩狗的。” “看都看出来了么!” 老马淡然的抽着烟。 “咋看出来的?”小马很好奇。 “人还没吃,先喂狗,只有玩狗的才这么干。” 李启文不知道外面的评价,他只是不想浪费锅里烧好的热水,就先倒出来,把狗食烫了,好腾锅出来炒菜。 蒸菜已经蒸好了,邢叔帮忙端上了桌。 他又炒了几个小炒,大家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打野猪都是晚上打,因此小马父子俩就都没喝酒。 天色还亮着,吃饱喝足的老马和邢叔聊着天。 小马闲着没事儿,就带着高天风和李启文来到门外车里,给他们看自己带的装备。 “这是猎狗的护甲,用防刺复合布做的,一套就是五百。” “这是冷钢的野猪矛,一千一根,这是我买的第三根了。” 小马从车厢里拿出两段矛柄,拧成一根完整的矛柄。 又取出了一根将近半米长的矛头,安装了上去。 看到他手中通体漆黑,矛头暗沉,锋刃寒光森森,仿佛散发着血腥气的野猪矛,高天风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嘶!这矛一看就是凶器啊!” “打野猪就得用这个。” 小马拎着野猪矛,将矛头冲着地面,比划了下:“打猪的时候,我就跟在猎狗的后面,等重托咬住野猪以后,我就上去朝心脏一矛,野猪就死了。 狗咬的都是皮外伤,造不成致命伤害,必须得放血才行。” “我看看行不?” 高天风接过了野猪矛,入手掂量了下,不由得嚯了声:“这矛挺重的啊?” “总重三公斤多。” 小马解释:“矛柄本来是木质的,一共不到两公斤,但放车里不好带,我就自己配了个钢管的,重量就上去了。 有那种碳纤维矛柄的,但价格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钢管的好,拿着就有分量。” 高天风啧啧赞叹,拿在手中,爱不释手。 他试着双手握持,虚刺了几下。 但他掌握不好重心,矛头乱飞,没刺几下,他就累得手酸了。 小马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就像是在看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真不轻诶!” 他将矛柄立起,惊叹:“六斤多就这么重,张飞的丈八蛇矛,是怎么用起来的?” “那是演义小说,历史上真正的张飞不用丈八蛇矛,武器也没那么重。” 李启文顺口说了句。 “你试试?” 高天风把矛递给了他。 接过来拿在手中,李启文试了试分量,随后两手握持,马步微沉。 左手在前,握在矛柄中央,右手在后,握在矛柄末端,略一沉息,他腰腹发力,陡然一刺! 唰! 长矛刺出了一条直线。 锋利的矛锋划破空气,在末端悄然停顿,矛尖竟然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看到这一幕,小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只刺了一矛,李启文就收回了长矛。 这矛用着手感一般,矛柄太重,所以重心太靠后。 不过他也没多说,只是把矛还给了小马。 接过野猪矛,小马忍不住问:“兄弟,你练过武吗?” 第33章:野猪矛 “算是练过吧。” 李启文没有否认:“我和我爷爷学过一些太极,八段锦什么的。” 他这倒不是瞎说,爷爷还真会太极拳和八段锦,也教过他,但都是假把式。 是爷爷当年在新华书店买的拳谱,回来自己瞎练的,也教过他一阵子,只是他没耐心学,练了几天就不练了。 但记忆里,李家祖上可是有当武将的人物,而且还有一位正儿八经的武状元,是唐朝开元年间的李广琛。 这位老祖宗乃是开元二十三年智谋将帅科登第,也就是后来的武状元。 他武艺高强,曾担任过瓜州刺史、宣州刺史,为官期间,震慑西戎,威名赫赫。 但死后却并没有多少史料记载,只有他担任过武状元的事迹流传了下来。 李启文在梦中看到过些许这位老祖宗平日习武,和率兵杀敌的记忆。 刚才他刺出的一矛,就完全是骑在战马上,刺杀敌人的矛法。 只是他无论是手法,还是力道,都远远无法和老祖宗相比。 单说身体素质,他就和老祖宗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然而,他这一矛却已经惊到了小马。 听到他说自己练过武,小马不明觉厉,由衷赞叹:“怪不得,你这一矛刺得就不一样,干脆利索。” “有那么厉害?” 高天风有些不服气:“我刚刚也刺了不少下呀?” “你那个不一样。” 小马憨憨笑着解释:“矛的用法很简单,就是一招刺,只要刺得准,刺得狠,就有威力。 你刚刚刺那几下,晃得都快抖出花了,说明你手上没力气,发力也不对,所以刺出去的矛是抖的。 矛尖一抖,那还怎么刺得准呢? 小李兄弟就不一样了,他刚刚这一矛,刺得又直又准,这说明他的发力是对的,扎出去的力气能穿过去,这就是有杀伤力的矛。”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高天风疑惑问:“你也练过武吗?” “我没练过。” 小马摇了摇头:“我这就是自己杀猪用得多了,有点心得而已。 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练武的大叔,他家里有大枪。 我和他儿子认识,去他家的时候,他教过我用矛发力,练准头,练力气。” 说着,他也双手握着长矛,半蹲在地,用力的刺出了一矛。 唰! 这一矛力道十足,但刺出的矛尖却依然有些抖动,不像李启文刚刚刺出的一矛那么稳。 “奇怪了。” 小马疑惑的嘟囔:“我练了几年,怎么感觉好像还没小李兄弟刺得好呢?” “谦虚了,你是真正实战练出来的矛法,我这是瞎来的。” 李启文笑着客气了句。 “不不不,我就是没你刺得好,我这矛都是抖的。” 小马很实诚,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眼看高天风一脸惊奇的看向了自己,李启文略一思索,就开口笑道:“应该是矛的问题,教你的那个大叔用的是大枪,那他教你的应该就是枪法里的扎法。 枪法和矛法本来就不一样,而且你这还不是中国传统的矛,而是欧式的野猪重矛。” “野猪重矛?” 小马想起了什么,恍然点头:“对,我买的就是野猪矛,但还有欧式和中式的区别吗?” “当然有的。” 李启文拿过了他手中的长矛,指着矛身解释:“矛是人类最古老的武器,没有之一。 石头不算,因为猴子也会扔石头。 原始人类用的矛,就是打磨尖锐的木棒,属于第一代精加工的人造武器。 后来掌握了石器制造以后,矛才有了石制的矛尖。 矛是枪、槊等等长柄锋刃类武器的前身,也是人类使用最顺手的冷兵器了,也是最适合狩猎肉搏的冷兵器。 一直到现在,各种火药枪械层出不穷,猎矛还是没有被淘汰。 全世界各地的猎人,在猎杀野猪的时候,也都会用到猎矛。” “确实。” 小马认真附和:“这种矛就是专门杀野猪的矛,国外的职业猎人也都在用的。” “对,因为好用。” 李启文点了点头,将矛尖朝上,用手比了比高度:“这种重型欧式野猪矛,就很适合用来狩猎野兽,很受猎人欢迎。 但中国古代用的矛,是要比这种矛长一些的。 因为中国古代的骑兵,要比欧洲的骑兵多,骑兵骑在马背上,有身高优势,所以武器的长度就要适当的放长一些。 矛刃加长,就逐渐演变成了槊。 可枪不一样,枪要比矛更长,而且长得多。 古代的白蜡杆长枪,长度能达到六米左右。 那种长枪的发力,和矛是有很大区别的。 而且不管是长枪也好,长矛,马槊也罢,传承下来的用法,基本上都是用来杀人的。 杀人的枪法、矛法,和杀猪又有不同。 因为人的身高以及致命点,要比野猪高得多,这样发力又不一样。 所以你自己研究出的发力方式,其实是对的,因为你是为了杀野猪,不是为了杀人。 那个大叔教你的刺扎法应该也是对的,只是不合时宜而已。” 听到他一口一个杀人,高天风忍不住调侃:“卧槽,怎么听你说的,好像你常杀人一样?” “我还常德人呢!长沙人…” 李启文开了句玩笑,就把矛还给了小马。 接过矛在手,小马感叹:“还是你们大学生懂得多。” 高天风举起了手:“我给大学生抹黑了,我就不懂这些,应该是我一刀哥厉害,连怎么杀猪都懂。” “滚蛋!” 李启文笑骂了句,伸手从皮卡后车厢里拉出了一个弓包:“你还带了弓啊?也用弓打野猪吗?” “没有没有,这弓是我带着玩的,打野猪根本用不着。” 小马拉开了弓包拉链,取出了一把沙漠迷彩涂层的复合弓:“这是我在网上买的,一个国内品牌,好像叫龙爪,70磅的弓,我买回来玩的。” “卧槽!你这装备可以啊!连弓都有。” 高天风拿过复合弓,左右把玩:“我也玩过射箭,但都是在箭馆里,射的都是靶子,还没射过活物呢!” 他兴致勃勃的问小马:“你用这弓射过野猪吗?” “没有,根本射不中的。” 小马笑着解释:“我箭法不行,只能射射固定靶,野猪一般都在林子里,想用弓箭射到根本不现实。 而且打野猪的时候,狗都上去咬的,要是射不好,更容易射到狗。 我也就是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玩玩,没事儿射两箭,还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射,不然很危险的。” 听着他的解释,高天风举起弓来,就拉着弓弦,把弓拉开了。 “别空放啊!” 李启文提醒了句。 小马闻言,冲他腼腆笑了笑,笑容带着一丝感激。 不管是反曲弓还是复合弓,弓在没搭箭的情况下,空手撒放是非常伤弓的。 因为没有箭卸力,弓弦的作用力就会都作用在弓臂上,如果严重,甚至会导致弓臂直接断裂。 “我知道。” 高天风缓缓松开了弓弦:“我箭馆的教练教过我。” 说着,他望向车内,兴奋问:“你带箭了吧?咱们找地方射两箭呗?” 第34章:好大一头二师兄! “也行。” 小马也有些手痒,没有拒绝。 可在此时,老马则从院里走了出来,冲他招呼:“天快黑了,该干活儿了。” “哦,好。” 小马应了声,冲高天风歉然道:“回头再玩吧,我得干活儿了。” “没事没事,正事要紧。” 高天风听到要开工,更兴奋了,忙问:“我们能去看看吗?” “这……” 小马做不了主,看向了老马。 老马闻言,却没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眼李启文。 高天风见状,赶忙撺掇:“刀哥,咱们去看看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挺危险的。” 李启文有些犹豫。 高天风这身体素质,万一磕着碰着,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没事儿,我有保险。” 高天风倒是挺想得开:“我妈给我把各种保险都买齐了。” “这是有没有保险的事吗?” 李启文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但看他眼巴巴的模样,李启文想了想,还是冲老马说道:“马叔,我们能跟去看看吗?我看着他点,就在外面看,不给你们添乱。” 见他发话,老马才点头:“也行,你们注意安全,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我自己负责!” 高天风抢先拍着胸口保证。 得到了老马的同意,小马就去院里牵狗了。 把狗都带上车,关进皮卡的后备箱里,小马就坐进了驾驶位。 老马坐在副驾驶,李启文、高天风和邢叔三人,则坐进了后排位置。 他们这辆长城炮的空间挺大,三个人坐在后排也一点都不挤。 高天风上车后,就兴奋的拿过了李启文的手机,开启了直播。 如今李启文的账号粉丝已经突破5000人了,刚刚开播,就有几十个粉丝涌入了直播间。 但看到镜头前的环境,粉丝却有些懵了。 花渡★忧愁:这是哪儿? 寂如夜:我还以为我进错直播间了呢! 未来的chen:主播是出门了吗?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上车请刷卡:这是坐在车里直播的吧?画面好晃啊! 高天风举着手机,拍摄着身旁的李启文,大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有大场面啊!你们猜猜我们要去干嘛?” 月下酒:吃饱喝足去rp嘛?【狗头】 楼高水冷瓜甜:去偷瓜? 是包子:要户外探险吗? 寂如夜:鬼屋!鬼屋!是我期待的鬼屋环节嘛? “哈哈!不卖关子了,我们要去打野猪!” 高天风举着手机拍摄着车窗外的环境,很是兴奋。 “是护农。” 李启文提醒了句。 狩猎,打猎这样的字眼,在直播时是会违规的。 “对!护农!” 高天风心领神会,马上改了口,顺便也把直播间标题也改了。 【直播护农,人道毁灭二师兄】 直播标题改过之后,没一会儿,直播间观众人数就开始飞速飙升了,一秒钟一跳,很快就超过了1千人。 这是李启文直播以来观众最高的记录。 “是打野猪吗?” “真的假的?” “警察叔叔,这里有人公然直播捕猎野生动物!” “二师兄呢?” 新进来的观众都在七嘴八舌的问着。 随着多年以来城市基建的扩张,大多数人已经很少能见到大型野生动物了。 更别提亲眼看到猎杀大型野生动物的场面了。 因此很多观众都被直播标题吸引了进来,顺手点了个关注。 等到了地头的时候,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已经达到一千五百人了。 开到地头,小马停车熄火,关上了车灯。 此时的太阳已经彻底落了山,天色也几乎要彻底暗下来了,只有西边还有些许的余晖。 邢叔也下了车,看着前方的苞米地,抬手指着后方的山坳:“这群野猪这会儿估计就在这两个山沟沟里藏着,就等天黑了,钻到苞米地来吃。” 这一片苞米地不都是邢叔的,邢叔是找了相邻几块地的主家,一起联合请来了猎队。 不然他一个人也负担不起猎队的开销。 “你留的那块苞米,就在那一片,是吧?” 老马指了指苞米地靠北侧的位置。 他上午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和邢叔一起来观察过地形了。 而且他在来之前,还给邢叔叮嘱过,让邢叔不要把地里的苞米都收完,要留一片区域,引野猪过来,不然野猪就跑了,不好打了。 “对,就在那。” 邢叔用手画了个圈:“我留了半亩地,舍了这些苞米,我也得把这些祸害打了。” 高天风举着手机,在一旁拍摄,当着解说:“兄弟们,这位就是地的主人,他家的地被野猪祸害的不轻,咱们今天就跟着护农队把这些祸害给除了。” 看了眼天色,老马就冲小马示意:“放狗吧!” 小马应了声,来到车厢处,拉开车厢门,把两条又黑又瘦的细狗放了下来。 细狗下地后,就抬起鼻子,在空气中嗅着。 小马牵着它们脖子上的项圈,观察着它们的状态。 看到它们看向一个方向后,就直接松了手。 “汪汪!” 两条细狗脱了缰后,顿时就化为了两道利箭,蹿进了夜色里,叫声飞速远去。 跟着,小马又接连放出了四条体型壮硕的拖狗,两条德牧,一条拉布拉多,还有一条罗威纳。 老马则放出了剩下的一条比特和一条杜高。 这两条是重拖狗,也是狩猎的核心力量。 牵着重拖,老马回头吩咐:“你们就在这,或者开车往前走,不要跟过来,不然碰到野猪就危险了。” “啊?” 高天风很失望:“不跟过去我怎么拍啊?” “别冒险了,安全最重要。” 小马拍了拍他的肩膀,扛起野猪矛,就牵着狗绳,走进了夜色里。 看着他们父子俩进入苞米地里,高天风郁闷的踢了脚石头:“那我大老远跟过来看热闹,不是看了个寂寞?” “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李启文笑着安慰:“要是打到了野猪,你也可以拍么。” “那有什么意思?” 高天风抱怨着,蹲在了地上,看着手机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观众听说没办法近距离拍摄,顿时走了不少,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 眼看观众离开,他更郁闷了。 李启文却没有在意,而是爬上了车顶,站在车顶上,远远看着地里的情况。 他的脑海中,有记忆在闪回。 那是老祖宗当年进山狩猎的情景。 但老祖宗很少会在晚上进山,大都是白天下套,隔天再去检查收获。 晚上环境太过危险,只有官府组织围山,或是人手充足的时候,猎户们才会一起在夜里上山。 现代科技的便利,比老祖宗那会儿强得多。 老马和小马都带着头灯,可以空出双手,还能有光亮。 老祖宗那会儿得举着火把,远没有这么方便。 夜色下,远远可以看到两束灯光在地里穿行,已经穿出了苞米地,进入了后方的林间。 隐约可以听到“汪汪”的狗叫不断传来。 忽然,狗叫声变得激烈了起来,两束头灯也转向了同一个方向,移动速度迅速变快。 高天风也听到了动静,起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到野猪了?” 很快,两束头灯就汇聚到了一起。 跟着,一声野猪惨叫声传来,显然有一头野猪已经毙命了。 “卧槽!真抓到了?” 高天风兴奋不已,举起手机拍摄,但一片黑暗之下,却根本拍不到什么。 “不行啊!这根本没法拍啊!” 他很不满意:“要是有夜视仪就好了。” 汪汪汪! 狗叫声再次沸腾,片刻后,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又有野猪毙命了。 听着野猪的惨叫,李启文冲邢叔问:“邢叔,这群猪一共有多少个?” “得有十七八个呢!” 邢叔用手比划:“有五六个大的,带着十几个小的,最大的一个起码得有一百二十公斤重,跟个水缸一样。” “水缸?太夸张了吧?” 高天风不信。 “真有那么大!那天老林受伤,就是被那头大猪伤到的。” 邢叔信誓旦旦,又用手比划:“我看它跑的时候,个头都快到我腰这么高了。” “那是不小。” 李启文估量了下,如果真有这么高,那野猪的分量肯定得在一百二十公斤之上。 汪汪汪汪! 狗叫声忽然再次变得激烈了起来,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仿佛所有的狗都涌向了一处。 两个头灯也迅速靠近了狗吠声所在的位置。 “嗷~!嗷~~!” 凄厉的野猪惨叫声接连传出,但叫声却十分嘹亮,气力十足。 忽然! 狗叫声一乱,跟着就传来了一声男人的惊呼。 汪汪汪汪~! 狗吠纷乱一团,并且迅速向着地头这边而来。 “不对,出问题了!” 李启文听着狗吠声,眉头顿时一拧。 狗吠声也是有语言的,能够表达一定的意思。 之前的狗吠声,都是在汇报发现猎物,咬它咬它,开心开心的意思。 但这次的狗吠的意思,却是猎物跑了,主人受伤了的意思。 “什么情况?” 高天风疑惑的站直了身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闪光灯,拍摄着地头方向。 闪光灯照亮了前方一部分区域,依稀可以看到地里的苞米杆在夜风下微微晃动,如同海浪一般。 但在海浪的中央位置,却有一道波纹飞速的向着地头涌来! 唰! 下一刻,一头壮硕的野猪就从地头蹿了出来。 看到前方的灯光,它猛地停下了脚步。 它鼻孔中喷着血沫,腰腹肋骨间有一道伤口,也在往外喷着血。 灯光下,它的双眼血红,显然已经发了狂。 汪汪汪! 后方的猎狗们也飞速追了上来。 它左右前蹄腾挪了下,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跑。 “卧槽!好大一头二师兄!” 高天风的一声惊叹,仿佛给它指明了方向。 猛地四蹄发力,它竟然直接向着闪光灯的方向冲了过来! 高天风和李启文都站在车顶上,闪光灯的方向就是车的方向。 野猪仿佛看不到车,一头就撞在了驾驶位的车门上。 它巨大的力道将车子撞得一晃! 李启文看得真切,赶忙蹲下身,扶住了后车厢的护栏。 但高天风猝不及防,又两手都拿着手机,一时间被撞得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向后倒去,滚落到了车的另一边,掉下了车。 第35章:一箭 李启文在蹲下身控制平衡的时候,余光就扫到了滑倒的高天风。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却已经来不及了,抓了个空。 不过高天风得益于滑倒后的翻滚,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地的时候居然是双脚落地的,只摔了个屁墩,两脚朝天。 “卧槽!” 李启文捞了个空,也差点失去平衡,好在及时扶住了车顶,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 刚扶稳身子,他就赶忙冲车下的高天风问了声。 高天风没摔伤,但却吓得不轻。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一手一个。 但他却像是忘了可以丢掉,用胳膊肘撑着地,狼狈的爬了起来,一边回答:“我…我没事……” 见他还能回答,李启文略松了口气。 可跟着就听到邢叔在后面喊:“快上来!快上来!猪绕过去了!” 心中一惊,李启文忙起身看向车的另一端。 借着高天风手中闪光灯的微光,他看到那头刚刚撼动了车身的硕大野猪,竟然还有气力,而且绕过了车头,正向着高天风靠近。 这猪是要拼命了! 李启文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零散的记忆。 那是猎户老祖宗曾经猎杀野猪时的经验。 自古猎户口口相传,野外猛兽,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 野猪之所以能排在头一位,是因为它在发狂的时候,甚至敢熊和老虎拼命。 一般情况下,野猪是不会拼命的。 野外的生态位中,野猪是被熊和老虎猎杀的对象。 但雄性的大公猪,是凶性十足的。 尤其是在濒死之际,它即便面对体型更大的捕猎者,都敢于搏命。 眼前的这头二师兄,就是一头雄性的大公猪。 而且它的肺部已经被戳伤了。 剧烈的奔跑,牵动了伤口,让血液涌入了它的肺部,从鼻孔中喷出,呼吸都变得艰难。 它无法理解自己的伤势,它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所以,它此时已经凶性大发,进入拼命状态了。 往常情况下,野猪在夜晚遇到光亮,都会想办法逃窜。 可现在的它却迎着光亮而去,明显是要弄死光源处的捕猎者。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户,在面对进入拼命状态的公野猪时,都得避其锋芒。 这种状态的公野猪,根本没办法力敌。 意识到这点后,李启文赶忙冲高天风喊:“把手机扔掉!把手机扔掉!” “啊?” 但被摔得有点懵的高天风却不懂他的意思,有点没反应过来,举起两只手问:“扔哪个?” 然而,不等李启文回答,他举起的手机闪光灯,就照亮了车头处绕过来的公野猪。 看到喷着血沫,凶性大发的硕大公野猪,高天风的魂都吓飞了:“卧槽!!!” “哎呦!快跑!” 邢叔急得大喊。 “不能跑!” 李启文焦急提醒:“扔手机!把亮灯的手机扔了!” 现在野猪的注意力都在光源上,把光源丢掉才是最重要的。 古代猎户在面对这种情况时,都是丢火把,趁着野猪踩踏火把的时候,赶紧找树爬上去。 高天风应该做的是把手机丢了,重新爬上车。 可此时的高天风耳朵里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肾上腺素接管了他的身体。 “卧槽啊!!!” 他大叫着,转身就跑。 他这一跑,野猪顿时就锁定了目标,四蹄一攒,就追了上来。 两条腿是跑不过四条腿的。 后跑的野猪没倒腾几下蹄子,就快追上高天风了。 邢叔在车厢上急得连蹦带跳的提醒:“转圈跑!转圈跑!” 或许是听到了邢叔的提醒,或许是被后方野猪的喘息声惊到,高天风猛地一个变向,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野猪的冲撞。 野猪没料到他会变向,惯性不减的冲了出去。 “快跑回来!” 李启文跳下了车,冲高天风大喊。 可高天风依然被恐惧控制,根本听不到他的叫喊,只是拼命的跑着s弯,生怕野猪追上来。 而冲出去的野猪居然还真就又跑了回来,向着他追了上去。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依然攥着两个手机。 甚至李启文的手机依然还在直播! 李启文和他都不知道,此时的直播间里,已经快要沸腾了。 “卧槽!什么情况?真在打野猪吗?” “刚刚拍到野猪了!我看到了!好大一只!太吓人了!” “我也看到了!真有野猪!太踏马恐怖了!” “这画面太晃了,假视频吧?” “主播这是在逃命!画面当然晃了!” “这是真现场直播啊!” “太tm刺激了!” “好吓人!主播不会出事吧?” “这不是主播,这是主播的二台。” “太真实了吧?这真是拿命直播啊!” “快跑啊!别真被野猪拱死了!” “这就是真实的猪突猛进吗?太凶悍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直播间涌入了大量的观众。 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突破5000+了。 可李启文和高天风对此却一无所知。 高天风还在玩儿命的逃跑。 眼看着他被野猪追得满地跑,李启文转身就拉开了车门。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车里的野猪矛被小马带走了,只有一把复合弓,和一旁的碳素箭。 来不及多想,他直接拉开弓包,取出了复合弓。 复合弓是上好弦的,他一手握着弓把,抽出弓来,另一只手飞速从一旁的箭袋里抽出了一根箭来。 回身走出车门,两步路的功夫,他就搭箭在弦,瞄向了高天风的身后。 此时的他,脑海中记忆闪回,他仿佛和那位百发百中的猎户老祖宗融为了一体。 根本没有瞄准,他拉满了弓,就撒弦射出了一箭。 顶级的射击高手,顶级弓箭手都知道,最顶尖的枪法和箭法,其实都是不瞄准的,而是靠一种感觉。 一些奥运会的射击冠军,甚至是高度近视眼,但却依然可以枪枪十环。 李启文射出的这一箭,就是依靠着这种感觉。 而在射出这一箭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一箭肯定会中。 嗷! 一声凄厉的野猪惨叫传来。 正在追逐高天风的野猪脑袋猛地一甩,像是被千斤重锤砸到一般,痛苦的摔倒在地,滚了好几圈。 借着闪光灯的光亮,可以看到它的左侧眼睛处赫然插着一根碳素箭,深入眼中,仿佛钉进去了一样。 大约四十五步的距离,黑夜之中,飞速奔跑的野猪,一箭命中眼睛,李启文对这一箭很满意。 “哎呦!” 不远处的地头,拎着野猪矛的老马跟在两条细狗的后面,一瘸一拐的追了出来。 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顿时惊呼出声。 汪汪汪! 两条细狗径直冲向了野猪,围着野猪狂吠,但却不敢上前下嘴。 野猪一只眼被射瞎,疼痛难忍,肺部出血也越来越严重。 艰难爬起身后,它也只是站在原地,左右转着脑袋,左眼处的碳素箭杆依然插在眼眶里。 唰唰! 老马的身后,两条重拖狗也冲了出来。 它俩根本不叫,径直冲到野猪近前,就果断下嘴,咬住了野猪的两侧耳朵,死命的拉扯着。 野猪被它俩控制住,高天风终于脱离了危险。 他跑回了车旁,扶着车头惊魂未定,一个劲的“卧槽”,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危机的场面,给他吓得够呛。 可即便如此,他居然还哆嗦着举起了李启文的手机,拍摄着重拖狗撕扯野猪的画面。 “这猪真踏马的凶!” 老马一瘸一拐的追了上来。 “矛给我!” 李启文冲他伸手。 老马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直接把矛递给了他。 拎着野猪矛,李启文快步上前,来到了野猪旁。 瞅准位置,他一矛扎了下去,直接从肋骨缝中扎进了野猪的心脏。 嗷! 野猪惨叫着,拼命挣扎。 李启文两手死死握着矛柄,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野猪本就受了伤,眼睛又被射瞎了一只,再加上连番的奔跑逃窜,又是撞车,又是摔跤的,力气早就耗费了大半。 挣扎了片刻后,它的抵抗就开始减弱了。 李启文依然死死按着矛柄,将矛尖越捅越深。 矛刃内侧的血槽里,炽热的鲜血喷涌而出,仿佛漏水的水管一样,随着野猪蹄子的挣扎,发出噗噗的声响。 李启文转动矛刃,扩大伤口,让血液流得更快。 就这么放了会儿血,野猪终于没了挣扎。 感受到矛柄传来的震颤消失后,李启文才缓缓松了手。 手指攥得有些僵硬,还在微微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杀猪,太过紧张,用力过猛,有些脱力。 “好了,已经死了。” 他踩着野猪胸腔,把野猪矛抽了出来,拎着淅淅沥沥滴着血的矛走回了车前。 高天风举着手机迎了上来,一脸狂热的崇拜。 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直播间被封了。” 第36章:这踏马才叫男人啊! “你心是真大。” 李启文很无语。 高天风这家伙,刚刚差点被野猪拱死,居然一点没当回事儿,还在操心他直播间的事儿呢! 没功夫管直播间的事儿,李启文看向一旁蜷着右腿的老马问:“你受伤了?” “脚崴了。” 老马催促:“你们快帮忙去看看我儿子,他让这猪给顶了一下,我就是出来找你们帮忙的。” “小马也伤了?” 邢叔听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和猎队是商量好的,猎队所有的损失都得他们几个农户承担。 小马和老马都受了伤,他又得出钱了。 “我去看看吧!” 李启文问老马要过了头灯,戴在了头上。 老马受了伤,高天风受了惊吓,邢叔一把岁数了,又是个胖子,眼下也只有他出手了。 高天风余惊未消,但还是问了句:“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李启文可不想让他再被猪突猛进了。 “你当心,这林子里还有野猪的。” 老马冲他提醒,随即叫着那两条还在围着野猪尸体的重拖狗:“虎子!二胖!过来!” 把狗叫到近前,他嘱咐李启文:“你跟着它们,我看你下午那会儿训狗,应该知道怎么用它们。” “行,你放心吧。” 李启文点了点头,就低头冲两条重拖狗吹了个呼哨。 两条狗仿佛听到了指令,一左一右站在了他的身侧。 拎起野猪矛,调好头灯的位置,李启文就进入了地里。 苞米地里的苞米已经收完了,只留下了熟黄的杆子。 苞米叶子的边缘有小齿,像是锯条一般,若是没有衣服遮挡,划在身上,就是一条小口子。 不过刚刚大野猪跑出来的时候,撞断了不少苞米杆。 就像是在地里趟出了一条小路来。 李启文就沿着这条小路,原路穿过苞米地,进入了后方的林地。 进入林地后,李启文就打了个呼哨。 汪汪汪! 听到呼哨,林地中就传来了一阵狗吠。 循着狗吠声的方向走去,不多远,李启文就看到了小马头灯的光亮。 那四头没出来的拖狗在守着小马,发出叫声的也是它们。 小马正靠坐在地上,手里握着把猎刀,喘着粗气。 “没事吧?” 李启文来到了近前。 看到他过来,小马明显松了口气,忙问:“那头大猪呢?” “让我打掉了。” 见他依然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李启文心中有了数:“腰让顶到了?” “嗯。” 小马郁闷的点了点头:“我下矛的时候没扎准,让那个大猪挣起来,给我腰上顶了一下。” “怪不得。” 李启文明白了缘由。 腰是人体核心区域,受了伤是最麻烦的。 蹲下身来,他指挥小马:“你动动这只脚,疼吗?再动动这只……” 他是在检查小马的伤势。 见小马两只脚都可以动弹,他就放了心:“神经没事儿,瘫不了。” 如果是伤了脊柱神经,就会影响脚的活动,很可能会瘫痪。 “没撞到后腰,是刮到侧腰了。” 小马指了指自己的左侧腰腹:“但我现在还使不上劲。” “没事儿,我背你出去。” 李启文起了身。 “能行吗?” 小马有些担心:“我可挺重的。” “没事儿,只要起得来,就能走得出去。” 李启文来到了他的后方,托着他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 小马勉强站立,但却抬不了左腿,腰上使不上劲。 “把手给我。” 李启文拉起他的右手,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下,示意他趴下来,随后顺势一抗,就把他整个人横着抗了起来。 像小马这种没办法行走的伤者,只能这样横着抗。 让他整个人的重量都来到肩上,会更省力。 要是用背书包的方式来背,反而会更累,背不了多远。 一手扶着小马,一手拄着野猪矛,李启文慢慢向回走去。 狗子们跟着他身旁,汪汪叫着,安全感满满。 小马的确不轻,得有80公斤以上。 李启文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天天干活儿,身体素质强了不少,可背着个大活人,深一脚浅一脚,还是累得够呛。 但他没有放下小马,因为要是放下了,他恐怕就没力气再扛起来了。 就这么坚持着,他终于走到了地头,看到了等在地头的高天风和邢叔。 看到他扛着小马出来,高天风赶忙迎了上来。 邢叔也跟在后面,上前帮他把小马放了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小马,把小马抗回了车上。 李启文则累得坐在了地头,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这猪没法打了。” 老马看着受伤的小马,心疼的叹息着:“都怪我,太冒险了,两个人过来根本就不够。” “唉!” 邢叔更是愁眉苦脸,搓着脑袋。 “我没事儿,刚刚小李兄弟给我看了下,不严重。” 小马宽慰着老马。 老马闻言,感激的冲李启文道谢:“多亏有你,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他很清楚,今天之所以会出事,就是因为小马下矛的时候没扎准,不然不会出事。 李启文也明白缘由,宽慰道:“只要人没事就行,好在头猪已经死了,野猪群应该不敢再回来了。” “真的啊?” 邢叔闻言,忙问了声。 眼看老马赞同点头,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不管如何,只要把野猪群赶走就好了。 不然他前后花了这么多钱,就白花了。 至于野猪群明年还会不会再来,就是明年的事了。 看着狼狈的老马父子俩,他心中还是忍不住牢骚满腹。 早知道这猎队父子俩水平这么一般,他就应该让启文帮忙打野猪的。 刚刚启文射的那一箭,他看得真真的,准得不得了。 还有下矛的时候,也又准又稳。 那么大的一头野猪,让启文一矛就扎死了。 早知道启文这么厉害,他还何必请猎队呢? 老马父子俩都受了伤,野猪自然没法继续打了。 李启文缓过劲来,和邢叔,高天风一起把大野猪弄上了皮卡,就开车回村了。 林子里之前打死的几头野猪,今天是没法去弄回来了,老马打算明天天亮了再回来收拾。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眼看邢叔脸色不好看,老马咳嗽了声,开了口:“老邢,今天是我们父子俩失手了,商量好的工钱就算了,医药费我们也自己负责。” 邢叔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才尴尬的开口客气:“那怎么行呢?都说好的。” “叔。” 小马也开口了:“是我没扎好,才让猪跑了的,还差点伤了小高兄弟,我也觉得不好意思,钱肯定是不能要了。” 他这么说,老邢更不好意思了:“不行不行,你们也是来帮忙才伤的么! 要不是我求你们过来,你们也不能来这冒这险么! 再咋说,医药费还是得出,不能让你们白伤么!” “老邢你就别客气了,就按我说的定了。” 老马拍了板:“反正我们也打了几头野猪,把这几头猪交上去,拿的奖励应该也够我们的医药费了。” 小马闻言,提醒:“大猪是小李兄弟打的,奖励得给小李兄弟。” “我不用,你们留着养伤吧。” 李启文果断拒绝。 老马和小马这父子俩,干这赔钱的买卖也不容易,现在还受了伤,这钱他肯定不能要。 见他不同意,老马和小马执意劝说着。 滴滴! 开车的高天风按了下喇叭,直接开口表示:“你们都别说了,都听我的,我今天死里逃生,就想花点钱,所有的费用都算我的,我出了!” 听他这么说,老马和小马连忙拒绝,表示不妥。 可高天风已经做了决定:“就这么说定了,我以后还有事儿找你们帮忙呢!” 得知他是有事相求,老马两人的心理压力小了些,才答应了提议。 但李启文看着高天风,心中却浮现起了一丝猜测。 钱的问题解决了,车里的气氛也好了起来。 老马聊起了李启文射野猪的那一箭,赞不绝口。 小马没见到那一幕,听得一脸震惊:“真的假的?几十步的距离,又是晚上,还是射跑着的野猪,一箭射中眼睛?太夸张了吧?” “就是这么准!我看得真真的!” 邢叔也一脸兴奋:“要不是启文那一箭,小高得让那个大野猪把钩子拱烂!” 对此,高天风并不否认,也是一脸兴奋:“我那会儿都快吓死了!就听那个野猪喘气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感觉马上都要咬我了! 然后我就听到咻的一声!就像子弹一样,飞到我身后去了! 然后那个野猪就惨叫起来了,把我吓得差点尿出来,哈哈哈!” 说起自己的狼狈,他却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激动不已。 这是他这辈子经历过最惊险刺激的事了。 “这箭法我只在评书里听过,还真没见过。” 老马由衷赞叹:“还有你下矛的准头,也厉害,一矛就扎穿心脏了。 就你这身手,要是放在古代,怎么也得是个活武松!” 一时间,车厢里满是对李启文的赞叹。 这不是刻意的吹嘘和讨好,他今晚的这番表现,确实让在场几人都狠狠惊艳了一把。 高天风看着后视镜里的李启文,眼中满是羡慕。 这踏马才叫男人啊! 听着不绝于耳的夸赞,他也不禁下定了决心。 回到家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找到李启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咱们也搞一支自己的猎队吧!” 第37章:打野王培训 “怎么?没被野猪追过瘾?” 李启文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 “哈哈哈!是挺过瘾的。” 高天风像是还沉浸在和野猪赛跑时的紧张刺激中,兴奋得摩拳擦掌。 “我还以为小马他们有多厉害,原来你比他们厉害多了! 连他们都能搞猎队,咱们为什么不能搞? 搞辆皮卡,养些猎狗,买些好的野猪矛,猎弓。 对了,还有无人机!” 高天风光着膀子,连说带比划,已经沉浸在了猎队的规划里:“刚才在地里那会儿我就在想了,那种地形,人进去不方便,搞个无人机不是刚好? 弄个大疆的无人机,配个带红外线功能的摄像头,还能搞直播。 观众很爱看呀!咱们刚才就播了那么一会儿,你就涨了一万多粉!” 回来之后,李启文才检查了下直播后台数据。 高天风被野猪追杀,再到他出手干掉野猪的那一分多钟里,直播间就涌入了七八千人,其中有不少人都关注了他。 直播间被封了以后,还有人在陆陆续续关注他,直接让他的粉丝数量翻了三倍,来到了1.6万。 不过李启文并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粉丝关注。 这次高天风运气好,没受伤。 但要是继续进行这样冒险的行为,那受伤肯定是大概率事件。 可高天风对组建猎队却充满了热情,缠着李启文游说个不停。 李启文原本以为他闹腾两天就过劲儿了。 毕竟他三分钟热度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然而高天风这次倒像是动了真格,接连几天都在央求李启文和他一起组猎队。 “你怎么跟这事儿杠上了?” 李启文被他搞得神烦:“小马和他爸的伤你没看到吗?医生都说了,他们运气好,没有伤到要害。 不然肯定得断胳膊断腿,小马还有可能瘫痪。 就你这体格,怎么打野猪? 野猪是杂食动物,惹急了把你娃吃了!” “我跑得快呀!” 高天风没被他吓唬住:“那天那头大猪都没追上我,打不过我不能跑吗?” “你还吹上了?” 李启文被他逗笑了:“要不是我,你那天已经被野猪拱翻了。” “所以呀!有你在我怕什么?” 高天风一脸巴结:“你比小马厉害多了!和你比,他们算什么猎人?你才是真正的打野王! 咱俩组个猎队,我可以配合你,飞无人机帮你找野猪,帮你拍视频,做直播,肯定能把你打造成超越贝爷、德爷的大神!” “哦,你飞无人机,让我去跟野猪拼命?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李启文冲他竖起了中指。 “那我不是没你这么猛嘛!” 高天风恬不知耻的摊了摊手:“我要是有你这么猛,我自己就组猎队了。” “是吗?” 李启文念头一动:“那你要是真这么想组猎队,我可以培训你。 你要是能坚持下来,对付野猪绝对不是问题,到时候你一个人就是一个猎队。” 看起来,高天风这次是真动心了,坚持了几天都没打消念头。 这样的话,也只有给他上上强度了。 “培训?什么培训?” 高天风一头雾水。 “让你能成为打野王的培训。” 李启文故意激他:“敢不敢试试?” “这有什么不敢的?” 高天风不服气的梗起了脖子:“你要是能把我培训出来,我就自己组猎队去!” “好,你别半途而废就行。” 李启文见他上套,笑着应了下来。 高天风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结果第二天天不亮,就被李启文叫了起来。 洗了把脸,喝了杯温水,李启文就带着他围着李家庄跑了五圈。 李家庄周围这一圈跑下来差不多得有两公里,五圈就是十公里。 高天风第一圈都没跑下来,就已经累得气喘如牛了。 李启文也没催他,只是坚持着跑完了五圈。 在那天抗小马的时候,李启文就已经打算要开始锻炼了。 他虽然能射出那精准的一箭,可却是在老祖宗记忆的加持下。 下矛扎野猪的时候,已经被耗费大半力气的野猪,他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得住。 野猪并不是唯一出现在村子周边的大型野兽,如果想要保证自身安全,加强锻炼,提升身体素质,是必不可少的。 五圈跑下来,他也累得够呛。 虽然回来的这段时间,他瘦了不少,身上也有了些许的肌肉轮廓。 可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和小时候没法比。 上小学那会儿的他,经常漫山遍野的跑,出去一玩就是一天。 像是围着村跑这种小打小闹,他唱着歌都能跑下来。 然而现在的他,只是跑了五圈,就已经累得汗如雨下了。 不过坚持跑下来之后,浑身通透的感觉,却让他十分享受,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都说跑步会上瘾,是不是就在迷恋这种通透的感觉呢? 他跑完五圈的时候,高天风还在跑第三圈。 说是跑,其实完全是在走。 可这也已经让他很惊讶了。 按照高天风的性格,怎么可能受这种罪? 但高天风虽然累得像条死狗,却没有说放弃,依然在围着村子走。 “加油加油。” 冲高天风鼓励了两声,他就先回了家。 等他把早餐做好以后,高天风才拖着身子,回到了家里。 “可以啊!居然坚持下来了,不错不错。” 李启文笑着夸赞,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这家伙没想到还真有这心气儿。 “开玩笑,我杭城风少说出去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 高天风瘫在椅子上,嘴硬得像石头,心里却直发虚。 其实他只走完了四圈,第五圈他实在走不动了,就回来了。 “可以,我对你开始有信心了。” 李启文给他倒了碗烧好的牛奶,招呼:“快吃吧,吃完了饭,就可以开始正式训练了。” “啊?” 高天风傻眼了:“这不算正式训练吗?” “跑个步而已,算什么正式训练?顶多算热身。” 李启文用筷子挑起了牛奶表面凝结的奶皮,吸入口中抿着,满口的奶味像是吃了奶糖一般。 高天风如丧考妣,一时间有些后悔答应了李启文的培训计划。 不管他后不后悔,李启文自己的锻炼计划是要安排上日程的。 根据老祖宗的记忆,他给自己制定了一套完整的基础训练。 从最基础的扎马步,站桩,到走缸,绕桶,拧筷子等等,确保身体每一个部位都能练出力。 这些训练都是武状元老祖宗记忆中的训练方法,是正儿八经的传统习武入门基本功。 这个阶段叫打熬筋骨,必须得经年累月的训练,才能练出真功夫。 一般而言,从六岁左右开始练,是最好的。 李启文这个岁数,开始练功,已经是晚了。 不过李启文也不指望自己能练成武状元老祖宗那么猛,他只求能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就很满足了。 然而,高天风在面对他这套训练模式时,却连最简单的扎马步都坚持不下来。 但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毅力,愣是嘴硬,说李启文的这套训练方式不科学。 “不是培训我打猎吗?为什么要扎马步?把腿练有劲儿,把野猪夹死吗?” 李启文自然猜得到他的心思,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你坚持不下来就直说,别找借口。” “我怎么找借口了?培训也得讲究合理性吧?” 高天风依旧嘴硬:“你要是给我合理培训,我肯定能坚持下来。” “好,这是你说的,那你就抗麻袋去吧!” 李启文早有后招。 猎户老祖宗同样也有打磨力气的训练方法,但都是对付猎物用到的笨力气,算不上真功夫,但胜在简单,有窍门。 就拿抗麻袋来说,就是那天李启文抗小马用到的方式。 这种训练,是为了应对在山里打到大号猎物,需要一个人抗下山时的情况。 高天风还想唧唧歪歪,抱怨李启文不教他下矛扎野猪,就被李启文一句话怼了回去:“你想扎野猪,得有和野猪同等的力气,不然是谁扎谁? 抗麻袋,就是练你全身的力气,你要是连这都坚持不下来,就赶紧放弃吧!” “好!练就练!我又不是没去过健身房,不就是深蹲练腿嘛!谁怕谁啊?” 高天风也发了狠,竟然真的开始闷着头练起了扛麻袋。 林小婉从县里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人练得热火朝天,不禁咋舌:“你们俩这是要上少林寺吗?” 第38章:拧棒子 “小婉回来啦?” 看到林小婉回来,高天风马上丢下麻袋,笑着迎了上去。 但李启文却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有多热情,而是趁机偷懒。 不过李启文原本的目的,就是让他知难而退,放弃逐渐猎队的想法。 他愿意偷懒,就让他偷懒好了。 “雪糕带回来了吗?” 高天风盯着林小婉手里的袋子。 他知道林叔出院,林小婉去接林叔回来,就让林小婉帮忙带点雪糕冰淇淋回来。 开始训练后,他每次练得大汗淋漓,都很想吃一口冰淇淋。 “不好意思啊,没买到冰淇淋。” 林小婉歉意的打开了袋子:“我去批发冰淇淋的地方买了,老板说保温箱刚好用完了,只有冰袋,但不管用。 县城离这有点远,没有保温箱的话,还没回来就得化了,我就给你们带了些水果。” “啊?” 高天风听到没有冰淇淋,很是失望。 他今天一早上锻炼到现在,就在期待冰淇淋了。 “这些水果也挺好吃的,可以做水果捞吃。” 林小婉把袋子里的水果都拿了出来:“这有芒果,有菠萝,还有榴莲,都是好水果,挺贵的呢!” “干嘛破费呢?” 李启文开口了:“赵叔家的果园里,水果都吃不完。” “那不一样的。” 林小婉捋了下散落耳边的头发,笑着道谢:“这些天多亏了有你们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呢!” 这几天来,因为林叔住院,林妈前去照看,家里的活儿就都落在了林小婉的身上。 她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于是李启文就带着高天风给她帮了帮忙。 每天锻炼完之后,李启文都会和高天风一起去她家的养殖场,帮她清理,拌饲料,干些体力活。 今天林叔终于出院了,林妈回来以后,林小婉的压力就小多了。 “都是邻居,没必要这么客气。” 李启文的手机闹铃响了,他缓缓收势,站起了身。 这是他定的扎马步时间,每天比前一天多一分钟。 “该是啥是啥,要不是给我家帮忙,你倒房的装修也不会停下来,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 林小婉见他满头大汗,就去帮他倒了杯茶水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喝了下去。 “我的冰淇淋啊!” 高天风看着她哀嚎。 林小婉见状,也去倒了杯茶水,给他送来,他才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不能只顾着你启文哥啊?” 被他调侃得面色一红,林小婉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我妈叫你们去我家吃饭呢!她准备请你们吃顿饭。” “没必要,这些天她照顾你爸,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挺累的。” 李启文提议:“她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你就去把菜拿过来,在我家吃吧,我来做,也一样的。” “嗯…那好吧,我去跟她说说。” 林小婉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看到她身影消失后,高天风才促狭的冲李启文调侃:“都说丈母娘疼女婿,这么知冷知热的好女婿,谁不爱啊?” “你麻袋抗完了?” 李启文一句话就让他熄了火。 “抗完了吧?我刚才数了数,差不多一百个了。” 高天风含糊着扯了个谎,就赶紧找借口开溜:“我查查我的快递到哪儿了。”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了。 就知道这家伙坚持不住。 李启文也没在意,自顾自的来到了水缸旁,拿起了一根半尺长的木棍。 木棍的中央绑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下面绑着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是拧筷子的进阶版,拧棒子。 他抓着木棍两端,两手交替,向前拧着木棍。 木棍旋转,将麻绳缠绕了起来,下方的石头也被一点点吊了起来。 等到把石头吊到头,再反过来拧,把石头放回去。 然后反着再拧,依次交替。 木棍和石头加起来也就两斤多点,根本不重。 但只是拧了一个来回,李启文的手臂就已经酸胀得不得了了。 扎马步练得是腿力和下盘稳定性。 拧棒子练的则是腕力和小臂的力量。 这种训练,和健身房里的训练完全不同。 健身锻炼,往往练的是健美和增力。 健美的目的是练出形状线条好看的肌肉,但力量和耐力完全不行,相当于花架子。 增力训练要强些,练的是推、拉、蹲的力量水平,但也只是练出些笨力气。 在面对体力劳动,或者搏击对抗时,完全不够用。 真正接近真实格斗,或者战阵武学的,反而是街头健身、跑酷,以及动物流等徒手训练。 李启文所使用的,则是真正的传统战阵武学,或者说是杀人技。 杀人技不是什么武侠小说里的拳法,掌法,那些都是瞎编的。 真正的杀人技,是兵器的用法。 古代战场上,没有人是用拳头把敌人打死的,都是用兵器。 只是因为要配合平日的训练,或者规避律法的禁止,才会演化出各种不同的拳法,掌法。 但真正有杀伤力的传武,核心都是兵器的用法。 形意拳的本质是枪法,传说是岳飞编成,乃是岳家枪法脱枪为拳,才成为了形意拳。 枪法的核心是腰腹发力,所以练形意拳都要站桩,练核心力量,以及发力技巧。 八极拳的本质是单手刀盾法,在战场上需要短兵相接,所以练的时候才讲究挨、膀、挤、靠,要见缝插针,有隙即钻。 而八极拳最出名的贴山靠,就是单手立盾,冲撞敌人的招数。 其他拳法,也都是如此。 太极拳的本质是双手锤,八卦掌的本质是子午鸳鸯钺,咏春的本质则是八斩刀。 老祖宗的记忆里,有一套马槊的功夫,一套箭法,和一套横刀的功夫。 李启文练的这一套基本功,本质上就是在为使用这两样兵器做准备。 老祖宗的马槊是马战之法,要配合马匹,所以下盘要稳,就得练扎马步。 骑在马上,用马槊捅刺,需要腰腹发力,所以腰腹核心必须有力,就得练抱缸。 张弓搭箭需要臂力过人,所以要练拧棒子。 横刀是步战,需要步伐灵活,所以要练走缸,绕桶。 起初李启文训练自己,是为了增强体质。 但当他逐渐练上手,开始发现其中妙处的时候,就有点上瘾了。 这种重新熟悉身体,并且重新开始一点点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古代流传下来的诗词歌赋,固然优美。 可这些从远古时期,就被人从一场场厮杀中总结而出的武学,也同样精妙绝伦。 可惜李启文岁数有点大了,想要练到老祖宗那样的水平,几乎是没可能了。 不过他也很想得开。 现在是法治社会,他练出一身杀人技,也没地方施展。 能锻炼锻炼身体,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他练功的时候,林小婉就已经和林妈一起把菜拿了过来。 看到他在忙,她就没让林妈过来打扰,带着林妈去洗菜了。 高天风去隔壁帮忙把林叔扶了过来,不等林叔坐下,他就已经忙不迭的开始吹嘘那天大战野猪的光荣事迹了。 第39章:这都是我们的流量! “我当时摔下去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那个野猪的力气太大了,像个小坦克一样,把那么重的皮卡车都撞得晃起来了。” “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赶紧跑,不然我就得死那儿。” “那绝对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耳朵边上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感觉博尔特也就那样了。” 高天风在杭城有很多狐朋狗友,但他都没给那些人说那天的遭遇。 因为他的朋友都是同一个圈子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他爸妈。 他可不想让他爸妈知道,尤其是他妈。 这几天去林小婉家帮忙的时候,李启文也不让他提那天的事。 毕竟林叔就是被野猪弄伤的,跟林小婉说这事儿不好。 而且李启文也有同样的担心。 老爸老妈会去医院看望林叔,万一被林叔知道了,跟老爸老妈说了,他们肯定也得担心。 高天风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憋得难受。 这会儿见到林叔,他终于有了听众,可以吹一波了。 一时间,他说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彻底的过了把嘴瘾。 听着高天风的描述,林叔也感叹:“那个猪太凶了,我那天就是被它蹭了一下,腿就成这样了。 你真是运气好,没受伤,这就是万幸了。 那种情况太危险了,你们就不应该跟去的。” “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野猪,主要是也没经历过那样的情况。” 高天风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也依然意犹未尽。 “那确实,你是城里人,肯定没见过这阵势。” 林叔笑了笑,随即问:“不过小李发的视频确实火了,我看点赞量都挺高的,应该多了不少粉丝吧?” “粉丝是涨了不少,但他没发视频啊?” 高天风一脸纳闷。 “我在医院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几个短视频,是小李直播间截屏的视频。” 林叔知道李启文在直播,也到他直播间看过:“那几个短视频里就是在打野猪,有一个视频是在车顶上拍的,刚好看到野猪出来。 还有一个视频是在车下面拍的,拍到野猪从车头前面绕过来,点赞都挺多的。” “直播间的视频?你确定?” 高天风惊奇的掏出了手机:“我怎么没刷到过?” 他打开斗音,刷了几下,但刷出来的全都是e罩杯以上的视频。 “我这号养得太好了,刷不到别的视频。” 他挨个点了赞,才收起了手机,冲林叔好奇问:“你还能刷到那些视频吗?” “应该能刷到,我昨天还刷到过呢!” 林叔也拿出了手机,打开斗音,刷了十几条视频后,就刷出了一个直播间截屏的视频。 视频里是直播间的界面,还有弹幕在刷新,直播画面的内容,正是高天风被野猪盯上前,拍摄到野猪从车前绕出来的画面。 视频里还能听到邢叔和李启文的喊声。 “哎呦!快跑!” “不能跑!” “扔手机!把亮灯的手机扔了!” 然后,野猪出现,他的一连串“卧槽”传出。 画面开始剧烈晃动,跟着,视频就结束了。 这个视频有491个点赞,五十多条评论。 他点开评论区,都是网友的惊叹。 “这是真视频吧?看起来不像是ai做的。” “卧槽!现在的人为了火真是不要命了,连那么大的野猪都敢招惹,这是不想活了啊!” “我就想问,视频里的人死了没?” “现在的野猪真是泛滥成灾了,我老家那边,好多庄稼都被野猪祸祸了。” “法律不保护人,反而保护牲口,真是可笑!” “别瞎说啊!以前野猪确实不让打,但现在已经放开了,可以打了。” “视频里这应该是专门打野猪的猎队吧?这个皮卡看着就挺专业的,应该是拉狗的,背景里好像也有狗叫。” “太惊险了!那个野猪得有牛犊子那么大了吧?肯定是野猪王!” “视频是从哪儿转发的?求原博主,知道的@一下。” “同求。” 看着评论区里的评论,高天风一拍大腿:“卧槽!这人搬运我们的视频!” “这不是小李发的吗?” 林叔并不了解情况。 “他没发,这几天他忙着培训我呢!我们打算自己搞个猎队。” 高天风随口解释了句,就忙问:“林叔,你之前刷到的那几个视频,点赞有多少?” “都有一千多,不过我忘了点赞了。” “一千多,那播放量应该有十万左右了,靠!这都是我们的流量!” 高天风不爽的骂了句,手中继续刷着视频。 又刷了十几个,他又刷出了一个直播间截屏视频。 视频里,是李启文冲向野猪,狠狠一矛扎进野猪心脏的画面。 但视频还没播放完,画面就突然消失了,中央出现了一行字。 视频不见啦(⊙_⊙) 这是视频被下架的意思,明显是因为画面里有血出现,违规被下架了。 然而,高天风也注意到,这个视频的点赞,已经有三千多个了。 “看什么呢?” 李启文端着一个滋啦作响的砂锅来到了院子里,放在桌上,随口问了句。 “有人把咱们那天直播的画面截了屏,在斗音里发,我看播放量都不少!” 高天风急切告状:“他们这是在蹭咱们流量啊!你直播间不是解封了吗?赶紧直播呀!或者发条视频说一下,能涨不少粉呢!” 林叔看到李启文,则问:“小高说,你们要组个猎队?” “没,他想组,我没同意。” 把砂锅放在桌上,李启文掀开锅盖,里面的啫啫排骨就散发出了一阵香气:“组猎队哪有那么简单的?我们就两个人,连条狗都没有,怎么组?” 听到他的话,高天风顿时急了:“我们不是正在锻炼吗?等练好了就组,你答应好好的。” “那你好好练了吗?” 李启文直起身来反问他。 “呃……” 高天风被他问得一窒,但还是嘴硬:“我虽然偷点懒,但也没放弃啊?” “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李启文摇了摇头,刚想好好再劝劝他,就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启文叔!” 院门口,一个小胖墩颠颠的跑了进来,正是豆豆。 “呦?豆豆你放假了?” 李启文笑了。 “放假了么,嚷着要回来,我就去县里把他接回来了。” 邢叔也跟着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这娃让我惯的,家里有饭不吃,非要跑你家来。” “馋了么!” 林叔笑着打趣:“启文家的饭香。” “来让叔抱抱。” 李启文俯身把豆豆抱了起来,捏了捏他肚皮上软绵绵的肥肉,打趣:“怎么感觉你瘦了啊?” “幼儿园的饭不好吃。” 豆豆噘着嘴告状:“我都馋你做的饭了。” “那今天你得多吃点肉肉咯!” 李启文笑着把他放在凳子上,就回身去厨房端菜了。 豆豆眼巴巴的等着菜上齐,邢叔开始给他夹肉,就马上迫不及待的大吃了起来。 林叔腿有伤,不能喝酒,李启文就没开酒。 一边给豆豆夹着菜,邢叔一边和林叔聊打野猪的事。 他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让高天风一个外人出钱,和联系好的几家农户,一人摊了几百块钱,拿给了小马父子俩。 算上赔给林叔的钱,他这一年种的苞米,等于是白种了。 正在他叹息连连之际,院门外突然有人叫喊:“邢保田在这不?” 声音苍老沙哑,听上去岁数挺大了,叫的正是邢叔的名字。 邢叔闻声,疑惑出门,却发现是一对老夫妇,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 老夫妇俩身形瘦弱,穿着破旧,晒得黝黑,双手满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操劳的老农民。 “诶?我叔,你俩咋来了?” 邢叔看到他们,就认出了他俩。 这两位老夫妇,是邻村的人,老头姓王,俩人是五保户,种了几亩苞米。 他俩的地,就在邢叔家苞米地后面山头的另一边,刚好隔着一座山坡。 看到邢叔出来,老大爷颤颤巍巍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邢娃,你前几天可是请猎队来你村打野猪了?” “是啊!你俩咋知道的?” 邢叔看着他俩,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听到他承认,后方的老婆婆顿时抹起了眼泪:“邢娃呦!你把你村野猪赶去我村,把我屋那几亩苞米全糟蹋了,我俩可咋活呦!” 第40章:那就干! 没等邢叔回答,王老汉就回头呵斥:“行了!哭撒呢么?和人家邢娃有撒关系呢?” 他留着一口胡须,已经都白了,说话时微微哆嗦着。 看着王老婆子抹眼泪的模样,邢叔“嘶”的吸了口气:“你俩屋头的苞米也让野猪糟蹋了?” “让糟蹋不少咧!” 王老汉也同样心疼,两手攥着,哑着嗓子说道:“我俩就指着那块地收点苞谷过日子呢,这让野猪进了地,就麻烦咧!” 邢叔知道他老两口的情况,他俩是失独老人,唯一的儿子二十几年前进城打工,在工地上摔伤了。 虽然花了不少钱救,但还是没救过来。 老两口掏空了家底,还欠了不少钱,到现在都没还清。 他俩岁数大了,只能在家种地,勉强够他俩吃喝。 但这些年他俩身体也不行了,种地也越来越困难。 村里给他俩评定了五保户,每个月有250块供养金,却也不足以让他俩颐养天年。 老两口每年还得种些地,卖点钱过活。 那块地里的苞米,就是老两口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了。 怪不得王老婆子直掉眼泪。 可虽然同情他们,邢叔也不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于是好言好语的解释:“叔,婶,我村这里好几家地里的苞米,也都让野猪糟蹋了。 前几天我就把猎队叫来了,打了几个野猪,但猎队人少,没打完,跑了不少。 但不敢说糟蹋你苞米的就是我屋头撵过去的猪啊! 再说了,那是野猪,也不是我养的,我还受损失了呢!我都没处哭去。” 听他这么说,王老婆子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 “行咧!嫑哭咧!” 王老汉回头劝了句,才叹了口气,开口解释:“邢娃,我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俩是打问一下,你请的那猎队是咋请的?得要多少钱? 我也想请一次,把我地里那些野猪弄一弄。 我俩岁数大了,那些野猪在跟前,我俩不敢下地,苞米就全糟蹋了。” 听他这么说,邢叔也松了口气。 王老汉年轻时是个很要强的人,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年他虽然穷,但也一直在还着欠账。 去年上半年,王老汉还给邢叔还过15块钱,是二十年前邢叔老爹借给他的300块,到去年才还完。 就冲这事儿,王老汉这种硬骨头的人,也绝对干不出讹人的事。 但得知他想请猎队,邢叔却犯了难。 “叔啊,这猎队不好请啊!” 他正要解释,就看到李启文从屋里出来了。 “邢叔,怎么了?” 李启文听到外面的动静,就出来看看情况。 他身后,高天风也跟了出来。 “唉!还是那些野猪的事。” 邢叔把情况大致解释了一番。 得知老两口是因为苞米被糟蹋的事而来,王老婆子又哭哭啼啼的,高天风看他们的眼神有些警惕。 现在这社会,人心败坏的事太多了,不得不防着点。 但李启文看老两口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他是认识老两口的。 他知道老两口肯定不是会讹人的人。 小时候他去隔壁村玩过,还见过老两口几次,王老婆子给过他糖吃。 可那时候老两口的日子就过得难偿,没想到现在更难偿了。 “一天得五百块钱?” 王老汉听邢叔说起请猎队的价钱,胡须哆嗦得更厉害了:“五百块钱,就是五百斤苞谷……” 他弓着腰,不知是因为常年劳作,还是被五百块钱压弯的。 嘴唇哆嗦了下,他伸手拉起了王老婆子:“唉!算咧!不请咧!走,回吧…” 说着,他就拉着王老婆子,转身颤巍巍的走了。 眼看他俩相互扶着离开,高天风有些意外,小声嘀咕:“这就走了?我以为得讹点钱呢!” “……” 李启文闻言,皱眉瞪了他一眼:“这里没那样的人。” 看着他俩的身影,邢叔表情纠结,有些不忍。 忽然,他开口叫住了他们:“叔!婶!慢些一等!” 快步追上老两口,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沓有零有整的钱,塞到了王老婆子的手里:“我婶,我去年过年没去给你俩拜年,这些钱你俩回去割些肉吃。” “那不行!” 王老汉慌忙抢过钱来,就要给他塞回去,死活不肯收。 但邢叔硬是把钱塞进了王老汉的口袋里:“行咧!我叫你叔呢么!应该的! 你俩是走路来的?唉吔,你俩也不怕累坏了。 走,上我屋头去,我开车把你俩送回去。” 看着这一幕,高天风的表情忽然有些动容,变得有些奇怪。 “启文,你帮忙看着豆豆,我去送他俩回去。” 跟李启文说了声,邢叔就带着老两口离开了。 目送他们走远,高天风忽然开口说了句:“邢叔是个好人。” 李启文没有搭茬,而是若有所思。 “这老两口也是好人。” 高天风又跟了句。 李启文依然沉思着,神色变得有些犹豫。 “你知道不?我在杭城,看到这个岁数的老人我都害怕。” 高天风自顾自的说着:“我三年前就被一个老登碰瓷,我着急办事儿,给了他两千块,但给我恶心坏了。 我一个朋友,开车不注意,真撞到了一个碰瓷的,哪怕是次要责任,也赔了几十个。”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了李启文,神色认真:“其实我一直不理解,你为什么非要回老家来,但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李启文闻言,也看向了他,犹豫之色淡去了些许。 “这里环境好,空气好,吃得也健康,但主要是人好。” 高天风叉着腰,看着远处的田地,轻声感叹:“我一开始来你这,是为了躲清静的。 不过我现在好像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李启文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该怀疑他俩的。” 高天风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后悔。” “所以呢?” 李启文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了。 “所以……” 高天风再次看向了他,眼神认真:“所以,咱们组猎队吧!这次是真的。” “那你之前是假的咯?” 李启文笑了。 高天风没有否认:“我之前是想找刺激,是想在朋友圈装逼,但现在我是真想干点事儿。 我不想看着好人,被一群牲口欺负了!” 李启文没有回答,但脑海中却闪过了刚刚王老汉因为五百块钱而弓起的腰身。 看着高天风前所未有的认真,李启文也收起了笑意:“好,那就干!” 习武之人,上阵杀敌,归乡护民,乃是天职。 保家卫国,保家在前,若是连自己家乡的安宁都没办法守得住,那他的武不是白练了? “哈哈!那就干!” 高天风哈哈笑着,揽上了他的肩膀,挥了挥拳头:“我要打一百根野猪鞭泡酒!” 第41章:装备到货 李启文有个习惯。 不论任何事,只要他决定做,就一定会做到尽善尽美。 组猎队不是头脑一热的事,它并没有那么简单,需要很多准备。 因此,李启文在当晚,就和高天风详细聊了聊这件事。 “既然要组这个猎队,那咱们就不能搞一锤子买卖,咱们得正儿八经的把这件事做起来。 首先,我同意组这个猎队的目的是为了护农,是为了帮村里的乡亲解决野猪祸害庄稼的问题。 不过既然开了头,就不能只管这一个村子,周边的村镇,其他的地区,后续有野猪要打,我也会去帮忙。 但在开始之前,我得给你提个醒。” 说到这里,李启文顿了下,语气认真:“我之前一直不同意搞,是因为这猎队不是一个人能搞成的。 你来我这是为了散心的,说不准哪天就得回去。 不过现在我既然决定做了,那么不论你参与不参与,我都会搞起来的。” 听到他这话,高天风马上保证:“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把猎队做起来!” “好,那我有个条件。” “你说。” “这事有危险性,你不能瞒着家里,不然到时候让老爷子知道,得骂我了。” “你管他干嘛?” 高天风很不情愿:“我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 “那不行。” 李启文抱起了胳膊:“你来我这里,我就要为你负责。 再怎么说,这么大的事,你也得跟家里知会一声。” “那我说了,他们肯定不同意啊!” 高天风很了解他父母,要是知道他跑这来打野猪,今晚就得坐飞机来把他绑回去。 “不同意也得说,反正得让家里知道。” 李启文在这件事上不会松口,他也没打算瞒着自己家里人。 高天风犯了愁,揉着脖子唉声叹气,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只要让我家里人知道就行了是吧?” “对。” “行,那我现在就给家里说。” 高天风拿起手机,就回了房间。 甩掉拖鞋跳上床,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姐,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 院子里,李启文也拨通了李春明的电话。 “喂?咋了?” 李春明压着声音,他这个点,应该在班里看学生晚自习。 “爸,我跟你说个事。” 李启文把前几天打野猪,今天做决定组猎队助农的决定一起跟李春明说了一遍。 “打野猪?猎队?” 手机那头,李春明听得一脸愕然:“你本事大了?还想上天了?你啥时候学会打大野猪了?” “在梦里跟老祖宗学的。” “又跟我扯。” “爸,我是认真的,我回村里发展,肯定得把环境经营好,一群野猪在村里转悠,我还咋创业么?” “你这娃咋想一出是一出?民宿还没弄起来,你又要弄猎队,你还想弄个撒?” “爸,你是担心我受伤吗?” “那不废话么?打野猪那是开玩笑的?” “我先给你发个视频你看看。” 说着,李启文就把自己杀野猪的直播录像截屏,给李春明发了过去。 片刻后,李春明回了电话回来,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视频里是你?” “对。” “……” 那头沉默了片刻,李春明迟疑嘀咕:“你娃啥时候有这身手了?” “跟老祖宗学的。” “……” 这一次,李春明没有质疑。 因为他是看着李启文长大的,自然知道视频里的李启文,是有多大的改变。 这让他第一次开始隐隐怀疑,难道儿子说的都是真的? “这事儿我先好好想想。” “行,那爸你先别和我妈说,这事儿不敢让她知道。” “你还知道怕啊?” 李春明哼笑了声,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不管再怎么改变,李启文都是他儿子。 “行了,知道了,明天我给你回电话。” 说完,李春明就挂了电话。 听着他的语气,李启文心中也松了口气。 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第二天一早,李春明就给他回了电话。 “你大了,能拿主意了,我管不了你太多,你既然决定了,我也劝不住。 你那个视频我昨天晚上看了好多遍,我不知道你是在外面练的,还是在梦里学的,既然你有这个本事,那就得承担起责任来。 就像那句话说的,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你能想着给咱村里的老人干点事,这是好事情,我应该支持你。 不过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逞能,你要是伤了,你妈得心疼死。” “我知道,爸,我肯定小心。” 获得了父亲的允诺后,李启文最后的担心也消除了。 而高天风那边也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是,他也获得了家里的同意。 第二个好消息是,他在网上买的东西到货了。 对于第一个好消息,李启文还有点怀疑。 在他印象里,高天风他爸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啊? 不过高天风已经做出了保证,他也没再深究。 向林叔借了车,他就拉着高天风,去镇上取快递了。 距离李家庄十公里的镇上有附近唯一一家邮政点,周边村子买的快递,都会送到那里。 高天风买了大件小件,一共十来件东西,装了一车厢,拉了回来。 到了家,他就迫不及待的拆起了快递。 “我这次买了不少好东西,你看了肯定喜欢。” 第一个拆开的,是一个长方形的快递箱,里面是一把造型独特的复合弓。 “这是我买的复合弓,马修斯的v3,两万多呢!” 高天风取出了弓,就笑着递给了李启文:“你来试试,咱要用就要用好的!” 接过弓来,李启文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把弓重量不算重,入手大约两公斤出头的样子。 弓身上被切割出了一个个几何图形的镂空,在保证弓身强度的情况下,极大的降低了弓身的重量。 弓臂两端的偏心轮组成了滑轮组结构,可以非常有效的减轻拉力负荷,让弓手可以在更省力的情况下,射出威力更大的箭。 拉着弓弦,李启文缓缓用力,将弓拉开。 随着他的拉动,弓身两端的偏心轮也在慢慢转动。 在转到后段三分之一处时,他能感觉到弓弦清晰的一松,阻力也减轻了大半。 这是就是偏心轮的好处,它可以让弓拉开的时候更省力。 尤其是在拉满后,它独特的结构可以让弓手只需要用少量的力气,就可以维持满弦的状态,甚至可以达到80%以上的省力比。 也就相当于,70磅的弓,在拉满维持的状态下,只需要14磅的拉力,就可以维持了。 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啊! 李启文满意的将弓弦缓缓收回。 这种利用力学结构,来让偏心轮达到停止点,进而最大化实现省力的效果,正是马修斯特有的solocam系统。 这也是马修斯能成为国际顶级复合弓品牌之一,深受高级弓手和狩猎爱好者青睐的主要原因所在。 这种结构能大大减少弓箭的震动,提升射击的稳定性和精准度。 唯一让李启文不太满意的,是这款弓的长度有点不是那么合适。 按照国际统一的说法,就是轴距有点不适应。 他的身高是178,这把弓的轴距是31英寸,对他而言,感觉稍微有一丢丢的长了。 但这款弓只有两个尺寸,一个是这把31英寸的,另一把是27英寸的版本。 27英寸对他而言,又太短了些。 以他的手感,用29-30英寸之间的尺寸,是比较合适的。 按照中国传统尺寸,就是22寸左右。 不过这种成品弓是没办法定制的,想要做到完全合手,基本不可能。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高天风买来的野猪矛上。 他和小马一样,也是从购物网站上买的成品矛,冷钢的95fs野猪矛。 这矛的矛尖用的是sk-5碳钢,硬度达到了60hrc,放在古代,绝对算是神兵利器了。 但这把矛搭配的是一根1.8米长的白蜡木矛杆,安装好总长度在2.05米左右。 这个长度对李启文而言就有些长了。 可他又不能锯掉一截矛杆。 因为这个长度下,整个矛身是平衡的,重心在中央。 可要是锯断了,矛头就重了,扎的时候就容易扎偏。 这些问题都可以通过长时间使用熟悉来克服,但终归没办法达到完全契合的程度。 没办法,毕竟是买现成的,怎么可能完全契合? 要想达到完全契合的程度,除非是私人订制,或者干脆自己做了。 李启文回忆了下,祖上好像是有一位老祖宗是在军械库任职的军匠。 回头有时间了,倒是可以试着架个炉子,买点好钢回来,自己打一把矛用。 这种见血的兵刃,肯定是越合手越好。 目前就只能用现成的过渡一下了。 第42章:成龙? 高天风买的东西,主要是直播设备。 他买了专门用来直播的手机,手持云台,运动相机,对讲机,还有两架大疆的无人机。 一架是最新款的mavic4pro,拥有一亿像素,能拍6k/60fpshdr的视频。 另一架则是专业级别的经纬m30t,有着热成像镜头,专门用于夜间拍摄。 光是这两套无人机,就已经八万多了,高天风还买了一万多的电池备用。 但无人机不是最贵的,他还买了个tvuone的直播背包。 这是个专业级别的户外直播设备,堪比电视台的直播车。 它可以同时捆绑任意组合的宽带媒介,包括3g/4g/5g网络、wi-fi、以太网、ka/ku波段卫星、微波和bgan,从任何地方传输广播级的高清货超高清视频,并且只有次秒级的延迟。 它还可以统一协调多机位,可以链接手机,电脑,无人机等不同的设备直播信号,进行丝滑切换。 它还有着12小时不断电的续航,只要带够备用电池,就可以实现全天候不间断的直播。 简单来说,它就是把一辆电视台的直播车塞进了一个背包里,还只卖20万。 但这个只卖,是针对高天风这种富二代。 李启文可做不到随手一挥,就买三十几万的设备,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家的这段时间,他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老宅破土动工,重铺水电线路,采购地暖设备,修缮墙面,这些就已经花了他十万了。 但这也只是把老宅的基础弄了弄,后续屋顶换瓦,买锅炉设备,铺光伏板,搞储能储水,还得花不少钱。 粗略算起来,他手里剩的这点钱,还未必够。 得想办法多挣点钱了。 这钱挣起来不容易,花起来可太快了。 将设备都组装好,调试了一下,高天风就背着背包,兴致勃勃的撺掇:“开会儿直播吧!试试新设备。” 李启文也正有此意,就把直播账号登录在了新手机上,交给了他。 高天风把手机卡在手持云台上,在设备上鼓捣了一会儿,就成功的把直播开了起来。 直播间开启后,很快就有粉丝进入了直播间。 “终于开播了!” “主播没事啊?那天直播间被封,我还以为主播噶了呢!” “那头野猪呢?看个头,出肉应该不少吧?味道咋样?【狗头】” “主播,有营销号发你的直播截屏视频!” 李启文拿着自己的手机,也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的画面的确比之前清晰了好多,拍出来的院子也亮堂。 “欢迎大家,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评论,回答着观众的问题:“那天的直播出了点意外,但好在没人受伤。 那个野猪被猎队带走了,上交林业局销毁处理了。 营销号发视频?没事,让他们发好了。” 李启文并不担心直播截屏视频被人转发,因为那样反而可以给他增加热度。 很多网红为了提升热度,还会主动找运营联系营销号,花钱找人家发视频,就是为了扩大影响力。 有人免费帮他发视频,做宣传,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些粉丝大都是那天直播打野猪后关注的新粉,一进直播间,就在问野猪的事。 但早期关注他的粉丝,却注意到了直播间的变化。 “直播画面清晰了很多啊!主播换设备了吗?” “诶?这个转画面的机械感,是买了云台吗?” 高天风的云台后面,也卡着一台手机,专门用来查看直播间的情况。 看到有人问起设备,他嘿嘿笑着,翻转了摄像头,拍摄着自己,比了个大拇指:“兄弟们,更新装备了,可以给大家直播打野猪了!绝对专业!” 看到他出现,直播间里顿时出现了一连串弹幕。 “卧槽!你居然没噶?” “你被野猪追的视频我看了好几次,每次看都想笑,哈哈!” 高天风的身后,是院子东面用来训练的区域,摆着不少两人训练的用具。 除了麻袋,水缸,木棒,石担等,还有用砖头摆成的圆圈。 直播间里,有人注意到了这边,好奇的发弹幕询问。 “主播后面的砖头是干嘛的?怎么摆成那样?不怕绊倒吗?” 注意到弹幕,高天风回头看了眼,解释:“那里是我们训练的地方,打野猪不得体能训练嘛? 那些砖头不是我用的,是主播用的,他锻炼的时候,会在上面走,他说可以练轻功,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 说着,他切回了摄像头,拍摄着李启文,笑着撺掇:“主播,给大家走两圈演示演示呗?” 眼看直播间里不少观众都对此好奇,李启文就上前来到了砖块前。 “轻功没有电影里那么夸张,但飞檐走壁,辗转腾挪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像跑酷,其也算是轻功的。” 一边解释着,李启文一边走上了砖块。 长方形的砖块是立起来的,只有最小的平面朝上,他一步步走着,口中解释:“所谓轻功,追求的是身形轻灵,但又不能失去稳重,不然就像是落叶飘零,很容易受伤。 练轻功的方法有很多,可以练跳沙坑,跑墙板,立门扇,走簸箩,还可以穿铁瓦砂衣增加负重。 走砖就是其中比较基础的方法,练的是脚下的稳定性。 一开始可以在平地上走,等走顺了再垫砖,垫砖走稳了,就把砖横着立起来,最后竖着立起来。 等到竖砖也走稳了,就可以立桩,走梅花桩了。” 一开始,李启文只是一步步走着。 但随着他话语中难度的增加,他走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但脚下却稳稳当当,立起的砖块连丝毫的晃动都没有。 这一幕让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得目瞪口呆,惊叹连连。 “好家伙!原来主播真会轻功啊!” “这是真功夫,主播一看就练过,怪不得敢打野猪呢!” “果然高手在民间,主播你收徒弟吗?” “好帅啊!感觉主播就像是隐居的侠客一样,真羡慕这种生活!” 惊叹的都是新粉丝,早先关注李启文的老粉丝,则默默的在评论区里发言。 “你们都被主播骗了,主播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会书法的大厨!” “还是个会唱歌的木匠。” “或许还是个懂中医的猎人?” “现在看来,应该是个会功夫的帅哥,哈哈!” 就在观众热议之际,却没人注意到,一个名叫成龙的账号,进入了直播间。 李启文每天都有固定的训练计划。 今天的功还没练,走完砖后,他索性就开始正式训练了。 他的正式训练项目,并没有什么观赏性,马步推砖,抖麻绳,抱缸,抡撅头,看上去就像是干农活一样。 不少观众看不懂,没看多久就走了。 但也有不少懂行的观众看出了些门道,在直播间里讨论了起来。 “主播这马步扎的挺有水平啊!” “卧槽,这是能直播的?” “不练武的估计看不懂,但其实这才是真正练功的方法。” “主播在秦省,是练红拳的?” “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练功的,那时候真苦啊!但底子打得好,后来去当兵,当了两栖兵,还拿过全区比武的第二名。” “我也学过拳,但我天赋不行,也没坚持下来,现在可后悔了。” “你们都是练传武的吗?我是武校学散打的,真是把人当牲口练啊!” 观众聊得热火朝天,评论区里,一条评论也混入了其中。 “你形象很好,挺适合当演员的。” 这条评论并没有什么稀奇,就像是其他开玩笑的评论一样。 但发这条评论的账号名,却叫成龙,顿时引起了观众的注意。 “成龙?” “哈哈!主播火了啊!成龙都来了。” “这是真成龙吗?” “怎么可能?一看就是假的,0粉丝,一个作品都没有,连头像都没有。” “成龙大哥在隔壁平台呢!怎么会来斗音?” 观众一阵调侃,但这个名叫成龙的账号却没再发信息,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直播间。 李启文没注意到这些,他专心的把今天的训练完成后,就准备下播。 下播前,他给观众做了预告。 “明天开始,我们要进行一场助农活动的直播,帮村民捕杀祸害庄稼的野猪,有想看的,可以关注一下,谢谢,我先下了。” 直播的过程中,高天风测试了各个机位的设备,使用起来都很顺畅。 于是,李启文就正式把打野猪的事提上了日程。 打野猪只有人和武器也不行,还需要车和猎狗。 小马父子俩的伤还没好,没办法出猎。 因此,下午李启文就直接去了小马家,把他的皮卡借来了,还借了两条骚狗和两条重拖。 第二天晚上,狩猎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他的提前预告,很多粉丝在一开播就涌入了直播间。 进入直播间后,粉丝才发现,直播间的画面已经变成了黑白的热成像。 画面里,一个人影正带着四条猎狗,在山林间穿行。 这是高天风用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他驾驶着无人机,在高空拍摄。 画面里的人影,正是进入了山中搜寻野猪的李启文。 如此专业的场景,让直播间里的观众惊叹连连。 “卧槽!热成像都用上了,这也太专业了吧?” “我以为是在战场上呢!” “按左键发射导弹。” 而此时的李启文,则带着猎狗,在山林间匀速穿行。 记忆里,那位猎户老祖宗在几百年前,也是这样背着弓,拎着矛,带着狗,进山打猎。 呼吸着山林间腐殖层的气息,他心情颇为奇妙,恍惚间甚至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但下一刻,高天风的声音就从对讲机中传出,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十点钟方向,有三头野猪,一大两小。” 按下对讲机的对讲按键,他沉声回复:“收到。” 随后,他口中打了个呼哨,指着十点钟方向,冲狗子们示意:“去!” 下一刻,四条猎狗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 第43章:秦腔 “呼!呼!” 第一视角的镜头下,李启文在山林中快速穿行。 他的呼吸声被话筒收录,和夜拍画面,一起传输到了直播间里。 第一视角的镜头,是卡在李启文衣领下的运动相机拍摄的。 夜拍功能下,前方的山林环境清晰可见,观众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代入感十足。 汪汪汪! 嗷! 猎狗的叫声和野猪的惨叫声清晰。 直播间里,弹幕纷飞。 “卧槽!太刺激了!” “我手心都出汗了!” 很快,第一视角画面里,就出现了被猎狗撕扯着的野猪。 但这时,直播视角突然切换到了无人机拍摄的热成像画面。 画面里,李启文如同一头猎豹,冲到野猪近前,就一矛扎了下去。 黑白影像看不到血液的颜色,但却能看到灰色的液体从矛头的放血口中喷涌了出来。 野猪只是徒劳的蹬了蹬蹄子,就逐渐失去了力气。 看着如此刺激的画面,直播间里弹幕如潮。 “卧槽!太刺激了!这是真放血啊!” “主播太猛了!” “这是见过血的男人!” “成龙打赏了主播【嘉年华】*1!”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悄无声息的突破了1万+。 而第一头野猪的毙命,也直接让直播间成为了礼物的海洋。 一连串的礼物接连送出,高天风根本来不及念名字感谢。 镜头前的李启文,已经在动手追捕第二头野猪了。 快步跟在猎狗身后,矛杆上沾染的血迹已经凝固,变得有些沾手。 嗅着血腥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隆隆跳动。 但这不是紧张或疲惫,而是一种逐渐苏醒的兴奋。 他好像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那些在杭城工作上班的记忆,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让他有些陌生。 他甚至怀疑,那个坐在电脑前日以继夜加班的人,真的是他吗? 不过他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情况是肾上腺素分泌产生的效果。 这种状态对身体并不好。 长期紧张,易生痰湿,郁久化火。 可能会导致气滞血瘀,瘀血阻塞脑络或心窍。 回去之后,他得给自己配点药喝喝,免得生病。 不过在当下的兴奋状态中,他对身体的控制程度的确上了好几个台阶,甚至有点不知疲倦。 在这种状态的加持下,他忙活了一晚上,打掉了大大小小十七只野猪。 而直播间里,居然有三千多观众,看了他整整一夜,看了个通宵。 噗呲! 将矛拔出,李启文拄着矛杆,按下对讲机:“再找一圈,看看还有没有漏网的。” “收到。” 高天风回复后,他就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了下来。 忙活了一晚上,即便有肾上腺素的加持,他也已经累得不轻了。 狗子们比他更累,一个个围在他脚边,伸着舌头喘粗气。 拿出背包里最后一瓶矿泉水,打开给狗子们喂了,他又取出一袋肉干,洒在了地上,让狗子们捡食。 这一晚上,狗子们至少跑了有五六十公里,回去得多喂点肉补补。 看着狗子们抢着地上的肉干,他余光忽然看到了一抹异色。 什么东西? 他推开二胖,拨开它脚边一片乱石草叶,露出了下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拿过矿泉水瓶,他用剩下的水浇了点在石头上,擦洗了下,石头的纹理就显现了出来。 这石头大部分都是灰白与浅黄色相间的色泽,看上去有点像蛇纹。 但在中央偏上的位置,有一层米黄色微透明的石层。 果然。 李启文认出了这石头。 这是一块玉石原料,中间那里是一片玉料层。 这里离蓝田县有点距离,所以这块玉自然不算是蓝田玉。 不过从原料看起来,它应该也属于同一片岩层。 只是这块原料里的玉层,用肉眼都能看出很多裂纹。 这种品相的玉,根本不值钱。 可再差劲的玉也是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天然玉料,于是顺手就把它捡了起来,放进了背包里。 “我又搜了一圈,已经没有野猪了。” 高天风的声音再次从对讲机中传出。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李启文按下对讲机按键:“那就收工!” 将最后一只死猪从山林里拖下来,放进车里,已经将近上午十一点了。 李启文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即上车,拉着满满一车厢的野猪,来到了王老汉老两口家。 这次打野猪,名义上就是帮老两口解决野猪祸害的问题。 所以昨晚进山前,他们就在老两口家里吃了顿饭。 现在打完了野猪,自然要来给老两口看看战果了。 听到车声,王老汉就迎出来了。 “你们回来了?累坏了吧?” 他笑着冲屋里招呼:“快下面吧!娃们都回来了!” 王老婆子已经把面擀好切好了,没一会儿就下了两碗宽面。 撒了些葱花,蒜苗,辣椒面,用热油一浇,她就给李启文两人端了过来。 两人都饿得够呛,胡乱拌了拌,就大口吃了起来。 王老汉用报纸卷着烟,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狼吞虎咽。 等王老婆子把炒好的韭菜炒鸡蛋端出来,李启文都已经吃完一碗了。 “再给娃下一碗!” 王老汉招呼。 “不下了,吃饱了。” 李启文抹了把嘴,端起了碗:“我喝碗面汤。” “我盛去,我盛去。” 王老婆子接过了碗,盛了碗面汤端来。 李启文就着韭菜炒鸡蛋,吸溜着喝了一口,被烫得龇牙咧嘴,却感叹了句:“煎火!” “把娃累坏了…” 王老婆子看着他,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你又在这哭哭啼啼的组啥呢么?” 王老汉很无奈。 不过李启文倒是知道,自从他俩的儿子死了之后,王老婆子就经常哭,把眼睛哭坏了,有些迎风流泪,动不动就要掉眼泪。 “婆,你不哭,我把那些祸害都打完了。” 李启文笑着起身,把车厢后面的防雨布掀开,给老两口展示着战果。 见状,王老婆子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夸赞:“娃真厉害!” “真爽!” 高天风也吃完了面,揉着肚皮,一脸的满足。 看着车里的野猪,王老汉冲王老婆子使了个眼色。 王老婆子明白他的意思,回身去屋里,没一会儿就取出了一个卷得整整齐齐的红色塑料袋。 将卷起的红色塑料袋解开,她从中取出了一卷用皮筋扎起的钱来。 钱卷大概有牙膏粗细,最大面额是十块的,还有些五块和一块的。 大多数的钱,都是五毛和一毛的纸币。 王老汉接过钱卷,就来到李启文近前,往李启文的口袋塞去:“娃,我和你婆没钱,就这些钱,都给你了,够不够都是这。” 李启文在王老婆子拿出钱的时候,就隐约猜到了,赶忙拦住了他的手:“爷,你嫑弄这,都说好了么!我不能收钱。 我打这些野猪,是国家让打的,帮助咱农民呢么! 这些猪送去林业局,人家还给奖钱呢!” “人家奖的是人家奖的,你给我和你婆帮忙呢么!不能白让你干活儿么!” 王老汉依然把钱往他口袋里塞。 李启文无奈,灵机一动,开口扯谎:“爷,我得考狩猎证呢,考上了也算是公务员,公务员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这话骗任何一个人都骗不了,但王老汉都不认字,也没什么文化,反而相信了。 “这……” 他讪讪的拿着钱,笑得惭愧:“那我和你婆咋感谢你呢么!” “不用感谢…” 李启文还想婉拒,但看到他的神色,却犹豫了下,才提议:“爷,我好长时间没听你吼戏词了,你吼两嗓子,就当是感谢我俩了,得行?” “那得行!” 王老汉笑容顿时舒展开来了,就连脊背都挺直了些。 他回身拉起了桌旁的长条凳,放在了门口。 脱下身上的汗衫,他光着膀子,身上瘦骨嶙峋。 将右脚布鞋脱下,攥在手里,他用力砸在长条凳上,口中嘶哑大喊了声:“军校!” 高天风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嗨!” 李启文则笑着开口,朗声回应。 王老汉再扬手:“备马!” “嗨!” “抬刀伺候!” “嗨!” 梆梆梆梆! 布鞋底砸在长条凳上,像是比石头还硬。 砸着长条凳,王老汉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嘶哑着喉咙,声音仿佛是从坚硬如铁的骨头缝里扯出来的。 “将~令~~~一声震山川!” “嗨!” “人披衣甲马披鞍!” “嗨!” 听着王老汉嘶哑的声音,高天风不知为何,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声音? 怎么这么粗粝,但又像是蕴藏着能把千百里黄土都染红的生命力? 挥着手中的布鞋,王老汉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飞舞。 看着他脸上的神采飞扬,李启文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步履如风的模样。 “大小~~~儿郎齐呐喊!” “嗨!” “催动人马到阵前哎!” “嗨!” 王老汉吼得须发皆张。 高天风只觉热血上涌,一口热气来到喉咙口,不吐不快。 随着王老汉的布鞋再次重重砸下,高天风再也忍不住了,跟着李启文一起,喝出了声。 “头戴紫金冠!” “嗨!” “身披玉连环!” “嗨!” “胸前狮子扣!” “嗨!” “腰中挎龙泉!” “咿~~~嗨!” “弯弓似月牙!” “嗨!” “狼牙囊中穿!” “嗨!” “催开青鬃马!” “嗨!” “豪杰敢当先呀!” “咿~~~嗨!” “啊嘿!啊嘿!唉~~~!哎呀嘿~~~~~!” 一直到开车回去的路上,高天风都沉浸在方才的氛围中,久久没能回神。 “这就是秦腔吗?” 他的身上还在泛着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太震撼了!” 一手扶着方向盘,李启文淡淡笑着开口:“你不是好奇,为什么那天他们没讹人么? 像他们老两口那样不认字的老人,虽然没学问,但都是听着秦腔,念着戏文长大的。 戏文里讲的都是忠孝仁义,听戏长大的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上面装着礼义廉耻,这就是千百年来,这片黄土地上的农民心中,最朴素的价值观。” “……” 高天风沉默良久,突然咬牙开口:“以后老子出国玩,谁踏马敢在老子面前喊秦腔穷,老子把他牙拔下来!” 第44章:野猪浑身都是宝 十七头野猪,大大小小的摆在路上,蔚为壮观。 林小婉接到李启文电话,推着个台秤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咋舌:“打到这么多啊?我睡觉那会儿,才只打到三头。” 昨晚的直播,她也看了,但实在熬不住,就先睡了。 高天风闻言,得意炫耀:“前半夜都在找野猪呢!没真正开打,主要是后半夜,有一波一次就打到三头!” “打得好哇!” 同样接到电话赶来帮忙的邢叔,看到这些野猪就上前用脚踢了两下,气愤骂着:“就是这些牲口把我苞米祸害完咧!” “爸,我要吃这个肉肉!” 跟来的豆豆被一个大号胖子抱在怀里,指着地上的野猪哼唧。 这大号胖子和他长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只是大了好几个号,正是他的亲爹,邢木森。 刑木森是来接豆豆回县里上学的,闻言有些迟疑,看向李启文问:“这肉……吃不成吧?” “吃不成,得上交林业局,做无害化处理。” 李启文笑着解释:“想吃肉,待会儿我去林叔家称些回来,给娃做了吃。” “那行。” 刑木森笑呵呵的点头:“豆豆回去以后,就天天念叨要吃你做的饭呢!到了幼儿园,都不好好吃饭了。” “那以后每周放假都回来,我给娃补补,咋也不能让娃比你瘦么!” 李启文开着玩笑。 “哈哈!那得行!” 刑木森和邢叔一样,都对豆豆疼得要命,说着话,还不忘在他脸蛋上吧唧亲两口。 看到他亲豆豆的模样,李启文不由得想起了他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顿时忍俊不禁的打趣:“二哥,豆豆跟你尕的时候真是长得一模一样。” “嘿嘿!” 刑木森咧嘴笑着,抖了抖怀里的豆豆,得意的一挑眉:“说明是我的种么!哈哈哈!” “二哥。” 高天风也跟着李启文,叫他二哥,笑着撺掇:“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猎队?” 刑木森一米八五的个头,二百斤的体重,看上去就不缺力气。 但刑木森闻言,却有些尴尬的瞄了眼李启文:“那啥,我还得上班呢,没时间啊!” 李启文知道他的底细,他虽然从小就长了个大块头,力气也大,但胆子却不大。 打架就更不行了,只会蛮力,经常被李启文两下摔倒,按在地上锤。 让他加入猎队,跟着打野猪,他才没那个胆子呢! 不过李启文没有揭穿,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打趣:“咱们的二哥是个好汉,就是被生活压上了重担呀!” 邢叔也在一旁插话提醒:“你可不敢胡整,你有老婆有娃的,要是出点事可咋整?” “知道知道。” 刑木森含糊着应了声,跟着才冲李启文嘿嘿笑了笑。 见林小婉把秤送来,李启文就开始动手,把一头头野猪抬上称,开始称重了。 林业局出的政策,回收野猪的奖励,是20块钱一公斤,按照重量算钱。 李启文几人称,林小婉拿着本子在一旁计,最后计算出的总重量,是686公斤,理论上可以获得13720元的奖励。 “乖乖!这一晚上就打了一万多块钱呀!” 邢叔羡慕的看着满地的野猪,心情复杂。 他被这些野猪害得损失了一年的种地收入。 但李启文一晚上就打光了这群野猪,还能从这群野猪身上挣到一万多块钱。 这比他种地的收入都要多了! 一时间,他忍不住看向了刑木森,对刚刚高天风的提议,有了一丝心动。 要是儿子也加入了猎队,这一万多的收入,会不会也有儿子的份儿? 但再看到刑木森怀里的豆豆,他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木森没那个本事。 能打这么多野猪,那是人家启文厉害,木森进了猎队,能干什么?说不定还得拖后腿。 就算不拖后腿,他也不敢让木森去。 万一出点事,豆豆可就没爹了。 “这么多野猪,才给一万多?” 高天风看着满地的野猪,颇有微词:“那些养殖的野猪肉,一公斤都卖六七十呢!” “二十一公斤已经不错了。” 林小婉对猪肉价格比较了解:“这已经超过养殖肉猪的成本价了,正常肉猪养殖的成本价就在八到十块钱一斤左右。” “好吧,不亏就行。” 高天风的要求不高,得知没吃亏,就开心了起来,也跟着算账:“一晚上一万多,那要不了一个月,就能把设备钱赚回来啦!” “哪有那么简单的?” 李启文泼了盆冷水:“野猪又不是每天都有得打的,而且借人家的车,烧的油,借的狗,吃喝钱,都得算成本。 实际到手没那么多的,加上设备折旧,回本没那么快的。” 他去借车的时候,就已经和小马父子俩商量好了。 这次打到的野猪,奖励收入给他们20%,作为借车和借狗的费用。 这一万多的收入里,20%就是将近三千块钱,还不算加油的钱和狗粮钱。 如果算上油钱和狗粮钱,就得分出去将近五千块。 但这钱是必须要分的,因为李启文通过他们的关系,认识了林业局负责这块业务的领导,并且顺利办到了狩猎证。 虽然野猪已经被移除了三有,理论上不需要狩猎证就能捕猎。 可具体的解释权,是在人家手里的。 所以为以防万一,把证办了才是最稳妥的,万无一失。 狩猎证的有效期限是一年,在后续这一年里,他再打野猪,就不需要通过小马他们了。 等于是花点小钱,快速把猎队的手续搞定,还是很值得的。 而且,理论上将野猪上交,能获得的奖励是这一万多。 可并不代表他只能从这些野猪身上赚到这些钱。 野猪浑身都是宝,有些高附加值的东西,还是可以薅薅羊毛的。 烧了些开水,他逐一烫了烫野猪的脑袋到脖颈处。 那里生长着不少硬直的鬃毛,而这些鬃毛,就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猪鬃曾经是我国历史上重要的出口物资,从清朝咸丰年间,我国就开始出口猪鬃了。 猪鬃刚韧富有弹性,不易变形,耐潮湿,不受冷热影响,是工业和军需用刷的主要原料。 解放后,猪鬃更是成为了我国重要的大宗出口商品之一,占据了世界贸易总量的95%以上,为我国创收了不少外汇。 到了如今,随着科技的发展,工业和军需用的猪鬃刷,已经渐渐被替代了。 但猪鬃却并没有被市场淘汰,反而更贵了。 一些高端化妆刷,原材料用的就是猪鬃。 另外,在文玩领域,盘核桃,盘珠子,都需要用到刷子。 而最好用的刷子,就是用动物毛发制作的文玩刷。 文玩刷的刷毛分软硬,软毛以马尾为佳,硬毛则以猪鬃为上。 但真正的猪鬃刷,都是得订做的,不然花钱都买不到。 不过订做的猪鬃刷,基本上也都是养殖场采集的养殖猪鬃毛。 像这种真正的野猪鬃毛,属于可遇不可求的原材料,懂行的玩主,是肯花大价钱买的。 将十七头野猪的鬃毛都拔下来称了称,一共有一公斤多。 用来做猪鬃刷,大概可以做五把大号,或者十把小号。 这种野猪鬃做的文玩刷,基本没有市场价。 如果再用点好木料,做精致一些,就更没价了。 在场众人里,只有高天风隐约猜到了他为什么要收集鬃毛。 看到他找了块纱布,把猪鬃收了起来,高天风忽然开口:“你这个回头给我留点啊!我花钱买也行。” 他的圈子里,认识不少长辈,或多或少都会玩点文玩。 “行。” 李启文随口答应了声,就去厨房拿出了一把薄刃的长刀来。 来到最大的野猪近前,他把长刀插进了前腿下方的伤口处,沿着伤口划开了一掌长的口子,就伸手进去,仔细掏摸。 和猪鬃比起来,野猪的内脏价值更高。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猪肚了。 野猪肚是一味传统药材,有中止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 因为野猪食性杂,不管是竹笋草药,鸟蛋蘑菇,野兔山鼠,毒蛇蜈蚣,它都一概不拒,能吃的通通下肚,而且都能消化得了,堪称百毒不侵。 按照中医理论,这属于脾胃强健,气血旺盛的表现。 因此服食野猪肚,可以补虚损,健脾胃,是养胃的上佳食疗药材。 他下矛扎的是野猪心脏的位置,下方就是猪肚的位置。 掏摸片刻,他就抓住了猪肚,将其扯了出来。 猪肚鼓鼓囊囊,粉嫩鲜红。 直接将上方的食道和幽门以下的十二指肠割断,他把猪肚放在地上,从侧方下刀,一刀就剖开了猪肚。 将猪肚里的食物残渣抖出,他摊开猪肚,检查着猪肚内壁。 猪肚的价值,是由猪肚内壁上的“疔”决定的。 据说野猪在吞食毒蛇后,毒蛇在野猪的肚里,会咬住野猪肚内壁。 野猪因为长期食用各种中草药,百毒不侵,所以可以化解蛇毒。 但被咬破的地方,会生出肉芽愈合,形成一个个“疔”。 猪肚内壁的“疔”越多,药用价值也就越高。 李启文仔细数了数,在这个猪肚内壁上,一共有十六个“疔”。 按照市场价,一个“疔”就是100块。 这十六个“疔”,就代表这一个野猪肚,就能卖到1600块。 第45章:启文哥,你回来真好 “这是好东西啊!” 高天风凑了过来,赞叹:“这东西要是在杭城,起码得卖两三千!” 南方地区很喜欢吃猪肚,有着很多名菜。 杭帮菜里就有老鸭猪肚煲,和猪肚鸡的做法差不多,也是把老鸭塞进猪肚里慢炖。 但一般这道菜都是用普通猪肚做的。 高天风小时候吃过一次用野猪肚做的,还是有人请老爷子吃饭,花了不少钱。 “就是小了点。” 高天风用拖鞋比了比大小,啧啧感叹:“要是那天那头一百多公斤的大猪,猪肚至少能卖五六千!” 这十七头野猪,个头都不是很大,最大的一头才82公斤。 而且有十二头都是二十来公斤的小猪,应该都是那天那头一百多公斤的公野猪的崽。 眼下是粮食收获季,也是野猪努力增肥的时期。 如果李启文不打掉它们,等到过了冬天,它们就能长成60公斤以上的青壮年野猪,繁衍滋生了。 听着高天风的话,李启文没有应声。 只是仔细观察了一番猪肚内壁的“疔”,随后就把野猪肚塞回了野猪肚子里。 “为啥又塞回去啊?” 高天风不解。 “这东西不能交易,违法的。” 李启文解释着,一边继续在野猪肚子里掏摸。 “野猪不是已经移出三有了吗?” 高天风更疑惑了。 “是移出了,但还是不能交易。” “不应该啊?杭城那边的乡下,都能买到的啊?” “那是偷着卖的,只是没人举报而已,要是被人举报,肯定被抓,没必要冒这个险。” 这些野猪的猪肚,加起来应该也能卖个六七千。 但这六七千,还不至于让李启文为此铤而走险。 他只是对野猪肚里的“疔”有些好奇,想要亲眼看看是怎样的,所以才掏出了一个。 不过他开膛的目的,不是为了猪肚,而是另有所求。 “啊?” 高天风得知打了野猪也无法交易,很是失望:“那我的猪鞭酒项目,岂不是也泡汤了?” 李启文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低头掏摸。 掏摸片刻,他忽然抓住了什么。 但仔细捏了捏,却松了手。 拿起刀来,他来到了另一只野猪前,下刀切开了刀口。 伸手进去掏摸片刻,这次他没掏出猪肚来,在里面捏了捏,就抽出了手。 看着他在里面掏摸,高天风忍不住问:“你摸什么呢?” “摸宝贝。” 李启文头也不抬的回答。 “什么宝贝?” 高天风蹲下了身,李启文却不说话了。 “卖什么关子啊?” 高天风抱怨着,但李启文突然面色一喜,从刀口中扯出了一块紫红色的肝脏来。 他的手抓在肝脏下面,握着一个墨绿色的胆囊。 这个胆囊,就是他的目标。 提着胆囊,他用刀尖直接戳破了外皮,内部的墨绿色胆汁就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不等胆汁流完,他就伸手进去抠,很快就抠出了一个弹珠大小,灰黑色的椭圆形小球。 这个小球上面染着胆汁,表面粗糙,附着一层硬毛。 看到这东西,李启文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这就是他找的东西。 “这是什么?” 高天风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小球。 “胆结石呗!” 一旁的林小婉忽然开口了:“这猪平时应该不咋喝水。” “哈哈!猪也能得胆结石?” 高天风乐了。 林小婉也笑了笑,却上前按了按李启文的肩膀:“启文哥,称先放你这,你先用,我得回去了。” “行,你先忙去。” 李启文没有多想,但却突然感觉到,林小婉按着他肩膀的手不动声色的捏了捏。 他疑惑回头,就看到林小婉冲他使了个眼色,才收回了手:“对了,我有个事儿问你,你过来一下。” 说着,她就转身先进了大门。 “哦。” 李启文想了想,就冲高天风吩咐:“你把这几个开过膛的猪先搬上车去。” 说完,他就拿着刀和猪宝,跟着进了门。 林小婉在影壁那里等他,见他跟进来,就转身向院里走去,来到了厨房。 李启文也跟着进了厨房,疑惑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外面说?” 林小婉看了看他身后,确定没人跟来,才看向李启文手中的猪宝,压低声音问:“你这个东西,是猪宝吧?” 听到她一口叫出了这东西的名字,李启文有些意外。 但转瞬想起,她是学兽医的,肯定知道这东西。 “对,就是猪宝。” 李启文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猪宝是传统中药六宝之一,也叫猪砂,或者野猪黄。 和牛黄、狗宝、马宝、鸡宝、鸭宝这其他五宝一样,六宝都是动物体内产出的结石。 猪宝作为药材使用,有着清热解毒、化痰定惊的作用。 可以治疗由内热引起的症状,比如喉咙痛、痈疽疗疮等病症,同时也能帮助缓解因痰湿阻滞而导致的心悸失眠等问题。 “这东西挺贵的吧?” 林小婉严肃提醒:“你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挖呢?赶紧收好呀!” 中药六宝,都是千金难买的珍贵药品。 其中牛黄的产量要大一些,但因为需求量太大,每公斤的价格已经从十年前的20万,上涨到了今年的170万。 百年老字号同仁堂,之所以成功上市,就是靠着主打产品安宫牛黄丸。 安宫牛黄丸是中医最负盛名的急救药,重要时刻可以吊命。 虽然其中一味药材在93年之后不能再用,但也不影响安宫牛黄丸的热销。 但其他的五宝,却因为太过稀少,形不成产业,只能在收藏品市场上偶尔得见。 国内首届世界收藏级人参专场拍卖会上,就拍出了一枚收藏级的猪宝,成交价368万。 前几年,新加坡的一场拍卖会上,一枚126克的猪宝,更是以630万的价格成交,创造了记录。 林小婉并不知道这些拍卖记录,但她上课时学到过猪宝、牛黄这些高价值产物,知道它们都挺贵的。 所以猜出李启文挖出的是猪宝后,她就赶忙把李启文叫了进来,以免暴露。 见她一脸严肃,李启文笑了:“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啊?” “财不露白呀!” 见他还笑,林小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没事的。” 李启文不以为意:“都不是外人,怕什么?邢叔他们都是咱多少年的邻居了,高天风人家是富二代,根本就不缺钱。”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也说不准的。” 林小婉见他不在意,不由得有些着急。 “没事的。” 李启文笑道:“我要是连你们都没办法信任,那还何必回来这里呢?” “但…万一呢?” 林小婉忧心忡忡:“邢叔今年被野猪搞得焦头烂额,赔了一年的收成,结果你打野猪挣了一万多,比他那几亩地的苞米收入都高。 要是被他知道,你又弄到了一块猪宝,他心里要是不平衡,那怎么办?” “你担心邢叔啊?” 李启文摇了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知道,但谁也没办法保证啊?” 林小婉叹了口气,看上去心情很差。 见状,李启文有些不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 林小婉犹豫着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但看到李启文关切的神色,她还是开口解释:“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好闺蜜,是我大学舍友。 她和她男朋友是高中就在一起了,谈了七年,是我们所有人眼中的模范情侣,我们都以为她们肯定会结婚。 她俩有个习惯,就是在各自过生日的时候,还有纪念日的时候,都会一起买一张彩票,讨个彩头。 她们买了七年彩票,从来没中过,但在大二那年,给男生过生日的时候,她们买的那张彩票中了。 而且是二等奖,扣完税有42万。” 李启文听到这里,心中就已经大概猜到结局了。 林小婉侧着脸看向一旁,神色唏嘘的继续说着:“因为那笔钱,她俩闹出了好多矛盾,大吵了很多次,最后直接分手了,两个人搞得像是仇人一样。 这事给我的触动很大,印象特别深。 因为她俩真的太恩爱了,就像亲人一样,最后居然因为一笔钱闹翻了。”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了李启文,眼神复杂:“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知道,钱太多也不是好事,有可能会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看着她的眼神,李启文也认真了几分:“所以,你是觉得因为这颗猪宝,邢叔会变成另一个人? 还是说,你觉得我会被横财影响,变成另一个人?” 林小婉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我没这么觉得,我知道邢叔是个好人,他肯定不会因为你发了笔财,就嫉妒你的。 你也是好人,你肯定也不会因为发了财,就不理我们的。 我只是有点担心……” “那你呢?” 李启文看着她问:“那你会因为钱不理我吗?” “我不会。” 林小婉想也不想的回答,语气肯定。 说着,她抬头看向李启文,语气格外认真:“不管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不理你的。” 听到她的回答,李启文嘴角笑意逐渐扩散。 “我当然知道了,你这么乖,这么好的丫头,怎么会见钱眼开呢?” 他抬手想拍拍林小婉的脑袋,但手上沾着胆汁,就向林小婉脑后伸了伸手,想用手腕来拍。 但看到他伸手到身后,距离拉近,林小婉的脸却唰的变得通红。 咬着下嘴唇,她忽然抬起双手,环抱住了李启文,把脑袋埋在了胸口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微:“启文哥,你回来真好…” 第46章:黄花老爷们 “……” 看着胸前的林小婉,李启文一头雾水。 这丫头是怎么了? 冥冥之中,一个个老祖宗的声音在欢呼。 “抱上咧!” “幸亏咱没日没夜的拜红鸾星,给娃求姻缘!终于看到希望咧!” “娃!不要怂!先亲个嘴子!” “太好咧!我看小婉这女娃就不错!少说也能生八个娃!” “你把人女娃当猪咧?能生一个长牛牛的,延续个香火,就不错咧!” 李启文并不知道祖宗们的欢喜,他只是略微惊讶了下,就笑着用手腕拍了拍林小婉的脑袋:“你咋还和小时候一样?” 林小婉小时候就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走哪儿就跟到哪儿。 那会儿她还小,走得慢,爬个沟,过个坎,李启文都得背着她。 她走得累了,就让李启文抱,不抱她就哭。 因此,看到她这样抱着自己,李启文脑海中顿时就浮现起了儿时的回忆。 那时候的他,就经常这么抱着她,给她送回家去的。 听到李启文的话,林小婉身子顿时一僵。 她显然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心中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 “你说这些干嘛?” 她红着脸松手退开,羞愤的在李启文肩膀上锤了一拳。 见她满脸通红,李启文哈哈笑着打趣:“怎么了?我小时候不就是这么抱你的吗?” “你还说!” 林小婉耳朵都红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说了。” 李启文收起了笑意,正色开口:“你闺蜜那事儿,是他俩缘分浅了,感情不够深,经不起考验而已,你不要太当真。 你还小,经历的也少,其实这世界上还是有经得起考验的感情的……” 林小婉原本嘴角含羞,但听到这里,却突然笑意消散,有些生气的问:“所以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么?” 李启文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生气,就笑着打趣:“你不管再大,都是我妹子呀?” 他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口,林小婉却更生气了。 “你找别人当妹子去吧!” 她愤愤的说了句,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 看着她气愤离开,李启文茫然的张了张口:“怎么了又?” 不是聊得好好的吗? 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女人难道都这样,说变脸就变脸? 小婉怎么也学会这招了? “诶?小婉怎么了?” 高天风往后瞅着,走进了厨房,冲一脸茫然的李启文问:“你惹小婉生气了?” “我哪儿惹她了?” 李启文有些郁闷:“谁知道她怎么了,说生气就生气了。” “那不用问了,肯定是你把她惹生气了。” 高天风摊了摊手。 “我怎么惹她了?我没打她没骂她的,好好的她就突然生气了。” 李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反正肯定是你的问题。” 高天风抱着胳膊,一脸八卦:“小婉那样子,一看就是生你气了,你肯定做了什么事,惹她不高兴了,你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懂个锤子。” “我不比你个黄花大少爷懂?我谈过的妹子比你秒过的boss都多。” “你那叫谈吗?逢场作戏而已。” “诶?你这话说的,我的感情经历是多了些,但我对每段感情都是认真的,只是我感情消散得比较快而已。” “大言不惭。” 李启文不想跟他说刚刚发生的事,只是随口和他扯着淡。 但冥冥之中的老祖宗们,却被气得连连跳脚。 “这个瓜怂娃!咋跟个榆木疙瘩一样!” “我当小伙儿那时候,都比这瓜娃灵光!” “怪不得耍了这些年光棍儿,这能寻下个婆姨就怪咧!” “气死我咧!” 说话间,李启文找出了纱布,仔细的把猪宝上方的粘液、血液和胆汁擦拭干净。 见他动作仔细,高天风有些好奇:“一块胆结石,你怎么还当宝贝一样擦起来了?” 李启文随口解释:“这是猪宝,是一味名贵药材,值不少钱的。” “猪宝?胆结石也能当宝?” 高天风没当回事儿。 这种东西虽然值点钱,但对他来说,只要是花钱能买得到的东西,就不算什么。 把猪宝擦干净后,李启文随手抛了抛,感受了下它的分量。 应该有个四五十克的样子。 但这会儿的猪宝是湿润的,还没晾干。 晾干后的分量,估计也就有个十几克。 十几克的猪宝,的确小了点,但好歹也是真正的猪宝。 家养的猪偶尔也会出现所谓的猪宝,但那种猪宝是不值钱的,一克连十块钱都不值。 只有从天然野猪的体内产出的猪宝,才是真正的猪宝,每克的价格,都在大几千。 如果个头够大,甚至可以送拍卖会,拍出上万一克的价格,都是稀松平常。 就是不知道剩下的那些野猪里,还有没有猪宝了。 把猪宝包在纱布里,放在了碗柜上。 那里阴凉通风,可以让猪宝自然干燥。 拿着刀回到门外,李启文把剩下的猪都开了膛。 但很可惜,其余的猪体内都没能再发现猪宝。 不过李启文也没在意。 这东西本来就可遇不可求。 能薅到猪鬃,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把所有的猪装上车,他就直接送去了林业局。 天气热,这些猪再放一晚上,就得臭了。 他先和高天风分别开着车,去到了小马家。 把老马接上,他才来到了林业局,找到了负责这方面工作的齐主任。 齐主任来到车边,看到开了膛的野猪,顿时就皱起了眉:“你把猪肚掏了?” 林业局每年要接受成百上千头野猪,齐主任对这里面的门道都有所了解。 “没有,都在里面的。” 李启文拿过车上的野猪矛,别开了开膛处的位置,让他查看。 看到猪肚还在里面,齐主任眉头舒展了些。 “抽颗烟。” 老马适时上前,递了颗烟。 抬手挡了,齐主任自己摸出烟盒,抽出了一根。 老马见状,赶忙帮忙点上。 吸了一口,齐主任才叮嘱:“现在查得严,千万不敢掏猪肚,检疫人员盯着呢!要是发现你们把肚掏了,不管是卖了还是自己吃了,狩猎证都得吊销。” “知道,知道。” 老马陪笑:“这东西现在也没人吃,都追求健康呢么!” “嗯,那就好。” 齐主任说着,又扫了眼腹腔内,没再多盘问,点头示意:“让检疫人员检查一下,没问题就办手续吧!” 有老马在,手续办得很顺利。 下午刚上班,钱就打到李启文的卡里了。 13720元。 钱一到手,李启文就转了2744元给老马。 这是商量好的报酬。 如果没有老马出面,办手续估计都得耽误个一两天。 按理说,老马这么帮忙,他应该给凑个整。 不过他借狗不是只借这一次,在他的猎队真正成型之前,还得来老马这借狗用,所以把账算清楚是最合适的。 老马也没客气,说了声谢,就收了钱。 李启文开着车,把老马送回了他家。 这一趟也是为了还车和还狗,高天风也在那等着,不然他没车回家。 老马家在相邻的眉县竹峪镇边上,家里有个狗场。 到家后,老马留李启文两人在家吃饭。 两人也没客气,等饭熟的功夫,就到狗场里转悠着看了看狗。 狗场的规模不大,但也有二十几条狗。 其中有品种狗,也有串子狗,还有一窝刚刚生下来的小狗崽。 养狗和配狗的活儿,主要是小马在做。 他为了养伤,弄了个轮椅坐着,摇着轮椅带李启文两人在狗场参观。 狗场里,大狗都关在笼子里,或是用绳子拴着。 只有那窝小狗在狗场里乱跑。 看到李启文等人进来,小狗们就一窝蜂的围了过来,甩着尾巴哼唧,围着几人转圈嗅脚。 “这窝是比特和杜高配的串串。” 小马伸手逗弄着狗崽子,解释:“我想试试能不能把这两个品种的优势融合起来,但成功率太低了。” “没那么容易的。” 李启文蹲在地上,撸着狗子们的脑袋:“好的猎犬,得培育十几代,才能把基因提纯。 你这一杂交,又把血统弄混了。” “所以说不懂不能胡整么!” 小马苦笑着摇了摇头:“但狗都下了,也不能把它们都扔了,好歹是一条命。 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两个抱回去玩去,不要你钱。” 他这是培养失败了,想减轻些压力。 李启文自然明白这点,但只是笑了笑,拍手起身:“我暂时没打算养,不过你要是有渠道,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十二月过后,我想买两只狗崽子回来,但得是纯种的,比特或者杜高,我当重拖培养。” “行,我帮你留意一下。” 小马点头感慨:“还是你厉害,一个人一晚上就打掉了十几个野猪,和你比,我们都是业余的。” “都是高科技的加持。” 李启文开了句玩笑,说笑了几句,老马就叫他们回去吃饭了。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高天风才好奇问:“你为什么要等十二月才买狗?那会儿不都是冬天了吗?” “就是要冬天生的狗,冬天生的狗最聪明。” “还有这讲究?” “春狗生来身臭腥,夏狗常招臭苍蝇,秋狗黑夜乱盲吠,冬狗生来最精灵,这叫相狗经,你没听过吗?” “卧槽!我以前一个女朋友养了只沙皮,就是夏天生的,臭的一批!真的招苍蝇!” “你还有养什么的女朋友?” “有养蛇的,浑身纹身,但那个腰真和蛇一样,要人命啊!” “你真是个牲口。” “靠!和你这种黄花老爷们聊天真没意思。” 第47章:鳔胶 回到家,李启文浑身困乏,但还是等到太阳落山,才休息睡觉。 熬了一个大夜,本就伤身,如果再颠倒作息,打乱生物钟,就更伤身了。 一觉睡到天亮,他起床时,只觉浑身酸痛。 但这才是好现象。 如果是头晕脑胀,那就真要病一场了。 这波野猪打完,村里就太平了。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野猪再出现。 10月开始,一直到明年2月,都是狩猎期。 小马和老马都受了伤,没法出门。 这期间有人找他们,他们都会介绍到李启文这边来。 但这只是副业,李启文的主要任务,还是老宅的翻新。 进入10月以后,天气已经开始慢慢转凉了。 他得尽快把各个房间的窗棂都弄好,不然天冷了就来不及了。 这原本是他已经在做的工作,只是因为打野猪,停了工。 现在打完了野猪,他就继续做起了窗棂。 而这场面,却让直播间里的很多观众出乎意料。 “主播还会木工?” “我以为主播是个猎人,没想到连木匠活也会干啊!” 一场夜狩野猪的直播,直接让李启文的账号粉丝突破了5万人。 当晚收获的礼物打赏,到手也有八千多块。 其中最值钱的,就是一个名叫成龙的粉丝,送的嘉年华。 这新增的四万多粉丝,都是因为狩猎野猪的内容,关注的李启文。 再加上李启文的账号并没有发过视频作品,因此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李启文做木工,倍感新奇。 这时候,早期关注李启文的粉丝,都纷纷在直播间里科普起了李启文的手艺。 而在得知李启文居然除了身手矫健,猎杀野猪如同砍瓜切菜之外,居然还精通厨艺、书法、中医正骨、木工、传统功夫。 粉丝们顿时有种相亲相到了刘艺菲的感觉。 原本以为主播只是个硬汉风格的帅气猎人,没想到还是个文武双全,多才多艺的宝藏男孩? 一时间,直播间里满是羡慕的评论。 “主播长得帅我不羡慕,但会这么多手艺,我是真羡慕啊!” “主播主播,如果末世来了,我可以去投奔你吗?跟着主播,绝对饿不死。” “你还是祈祷主播不要变成丧尸吧!不然以主播的身手,再牵两条丧尸狗,妥妥的boss级丧尸,跑都跑不掉啊!” “有这么大个院子住,是真爽啊!开片地,种点菜,种点粮食,再养点鸡鸭猪羊牛啥的,感觉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我也好想在这样的地方隐居啊!看着环境真好。” “我要是像主播一样会得这么多就好了。” “主播,我可以去你那,和你一起住吗?” “我觉得主播可以去参加国外荒野求生的节目,绝对可以夺冠。” 看到直播间里有这么多观众羡慕自己的生活,李启文不禁有些意外。 按理说,现在社会的风气,不应该是羡慕高天风那样的有钱人吗? 花天酒地,豪车名表,好像才算是成功。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会喜欢他这样归园田居的生活。 之前在家中直播时,直播间里的在线人数,顶多也就一两百。 前天打野猪那晚的破万人气,李启文只当那是偶然。 只是因为很多人没见过真实狩猎野猪的场面,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在线人数。 他原本以为再次回到家中直播,在线人数又会掉回到几百人。 但直播了半天下来,直播间里居然一直有两三千人,就是看着他锯木头,做窗棂,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发问。 “主播这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不用电锯呢?那样不是更快吗?” “这是用榫卯结构拼合的吧?设计得真好!” 单纯做木工,也有些无聊,李启文就一边忙活,一边回答着观众的问题。 “我是在做窗户和窗棂,趁着天热做好安上去,等天冷了就不好弄了。” “电锯我在用,窗框的木料,我就是用电锯切出来的,但做榫卯结构的时候,还是得用手锯,才能保证精确度。” 打野猪之前的那几天,他已经把窗框要用的木料做出大半了. 今天用了半天时间,他就准备齐了所有的木料,可以开始拼装了。 他准备的所有木料,都做出了榫卯结构,只要正确拼合,就能严丝合缝,牢固无比。 但想要尽量增强使用时间,单靠榫卯结构也是不够的,还需要用胶粘合榫卯才行。 于是,准备好木料之后,他就开始熬胶了。 他找来了一个铁皮水桶,用砖头垒了个土灶,把装满了水的水桶放上去,生火烧着。 随后,他又找来了一个不锈钢盆,把一袋半透明的黄褐色碎渣倒进了盆里,加了点水,隔水加热着。 “这是什么东西?” 不光观众看得疑惑,就连高天风也是头一次见之中东西。 李启文随口解释:“这是鳔胶,用黄鱼的鱼鳔做的。” “卧槽!黄鱼鱼鳔?” 高天风瞪大了眼睛:“大黄鱼吗?真的假的?” 传说中八珍之一的花胶,就是鱼鳔。 虽然不是大黄鱼,但如今的大黄鱼,也价值不菲,哪怕是养殖大黄鱼的鱼鳔,也是金贵之物。 要是这东西是用大黄鱼的鱼鳔做的,那就太吓人了。 “怎么可能?” 李启文笑着解释:“是小黄鱼的鱼鳔做的,价格没那么贵的。” “小黄鱼?那也不得了啊!” 高天风惊奇问:“谁会用鱼鳔做胶?也太奢侈了吧?” “都有了两千多年了好吗?这是传统。” 李启文一边搅动着不锈钢盆里的胶粒,一边解释:“古代木匠有两个必备的吃饭本事,一个是用斧凿加工木料,一个就是熬胶了。 以前的木匠做家具,都得用到胶。 木匠熬胶的历史,已经有两千多年了。 春秋战国时期的《考工记》里就有记载。 鹿胶青白,马胶赤红,鼠胶黑,鱼胶饵,犀胶黄。 说的就是古代木匠用动物身上的材料,熬出的胶。” “动物身上也能熬出胶?” 高天风啧啧称奇。 他印象里,胶都是化工产物,和塑料差不多,动物身上怎么能有胶呢? “怎么不能?” 李启文问他:“吃过阿胶吗?知道阿胶是用什么做的吗?” “呃……” 高天风迟疑了下,视线扫过眼前的监视手机,顿时就从直播间的弹幕里看到了答案:“是驴皮!” 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对此都有了解。 “二台这小子常识欠缺啊!” “看过大宅门的都知道,阿胶是用驴皮熬的。” 铁皮桶下的火焰旺盛,随着桶里的水温提升,不锈钢盆里的胶粒也逐渐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没错,就是驴皮。” 一边搅动,李启文一边解释:“古代木匠用的胶,都是从动物身上取材的。 主要有三种,一种是皮胶,一种是骨胶,一种是鳔胶,驴皮就属于皮胶,理论上也是可以用来粘木料的。” “古代木匠都要用胶的?我还以为只用榫卯呢!” 高天风有些疑惑:“那用了胶,还是木匠吗?” “当然是了,榫卯也不能完全保证木架完全不松动变形,在卯合的地方用胶,能大幅度提升稳定性,为什么不用呢?” 李启文说着,把几根做好的木料拿了起来,指着顶端和两边,给镜头展示。 “传统木工,一般是尽量少用胶的,像这种攒边镶板的时候,就不能用胶,否则会影响镶板的缩涨。 但对框架结构的结合部位,比如这里三碰肩之类的榫卯结构,如果是做桌椅板凳类的家具,就得认真用胶,防止频繁挪动后结构产生松动。” 看着他讲得头头是道,高天风啧啧感慨:“设计行业需要这么懂行吗?你老板是瞎了还是傻了?居然把你这种人才辞了?我真是替他悲哀。” 李启文笑了笑,没搭这茬。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懒得再提。 看到水温起来,盆中的胶粒开始融化,他就取出了另外两个袋子,把里面一白一褐的两袋胶粒,都倒进了盆里。 “这又是加的什么?” 高天风替观众问着问题。 “皮胶和骨胶,这三种胶的胶性不一样,搀着用最好。” 李启文随口解释:“皮胶和骨胶比较耐湿热,鳔胶遇到湿热,会容易发臭变质。 而且三种胶的粘性也不同,鳔胶粘性最强,骨胶次之,皮胶最差。 所以要根据天气的不同,用到的地方不同,来调配胶的比例。” “和天气还有关系?” 高天风不明觉厉。 “冬使稀,夏使稠,春秋两季使将就。” 李启文搅动着盆中的胶粒:“其实说白了,就是让胶晾干的速率处在合理的区间,达到粘度最大化。” “啧啧!这行行都有门道啊!” 高天风啧啧感叹着,上前拿起了袋子,捏出里面的胶粒,观察了一番,疑惑问:“这也看不出区别啊?怎么都是小粒? 你不是说鳔胶是用鱼鳔做的吗?怎么看不出鱼鳔在哪儿?” “这是处理好的胶,只要化开就能用了,你还想让我现做啊?” 李启文没好气的吐槽,但高天风却不明所以:“不应该吗?” “……” 闻言,李启文无奈的放下了筷子:“你知道做胶有多累吗?” 第48章:严丝合缝 “很累吗?” 高天风没什么概念:“不就是把皮熬到化吗?” “……” 李启文无语吐槽:“你以为熬猪皮冻呢?” “哈哈!其实我还真是这么猜的。” 高天风哈哈笑了起来。 不止是他,直播间里不少观众也是这么认为的。 “哈哈哈!我也以为是把猪皮煮化做出来的呢!” “猪蹄煮熟了以后,就会粘嘴,原理应该是一样的。” “难道不是吗?” 李启文也看得到评论,见状,就拿起袋子,指着其中的胶粒解释:“原理其实是对的,但不是直接用猪皮来煮,那样做出来的胶粘性是不够的。 得先刮皮,把油脂都去除干净,再用10:1的生石灰水浸泡。 夏天泡一两天,冬天得泡三五天,期间还得不断搅拌翻动,一直泡到发软胀发才行。 等到泡发以后,再用清水冲洗,再泡进海盐精化开的水里,中和石灰水的碱性,之后再冲洗。 这样洗干净的皮,就把油脂彻底清除干净了,剩下的就是泡得洁白,虚绵的净皮。 这样的皮,才能用来做胶。 把这样的皮上锅蒸,大火蒸三到四个小时,直到把皮彻底蒸烂,用手一碰都会破开的程度。 然后把这样的皮趁热磨成浆,用细网纱布过滤,边磨边滤,然后摊平晾晒成干。 这种晾干后的皮胶,才算是最后的成品。” 听着他这一连串的描述,高天风听得咋舌:“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做点胶?” “这已经算是轻松的了。” 李启文又拿起了骨胶的袋子:“做骨胶更麻烦,除了煮,洗,还得把骨头敲碎,泡一周以上,期间还得不停换水。 煮的时候,要先小火煮一两个小时,去除杂质,然后中火煮一天一夜,才能把骨胶煮出来。 这期间不能离人,得不停搅拌,补充水分,防止焦糊。” “啊?” 高天风有点不能理解:“这算得上敲骨吸髓了吧?何必呢?骨头里能弄出多少胶啊?” “诶?骨头里的胶还真不少。” 李启文笑了:“骨头里三分之一都是骨胶原,三斤骨头就能产一斤胶,所以成本更低,也更便宜。 皮胶本质上用的是动物的皮,像猪皮、牛皮、羊皮这些动物皮,收拾干净了人也可以吃。 在古代那种缺衣少食的环境里,用动物皮做胶,还是挺奢侈的。 骨头人不能吃,拿来熬胶,等于是废物利用。 所以古代的木匠,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用骨胶的。” “骨头能出这么多胶?” 高天风像听故事一样,听得有趣:“那干脆都用骨胶呗?鱼鳔不也能吃吗?拿来做花胶多好?” “我刚不是说了么?骨胶的粘性不够强,单论粘性,鳔胶是独一档的,皮胶和骨胶只能作为替代。” 李启文搅动着不锈钢盆里的胶,经过隔水升温,里面的胶粒已经都融化了,和兑进去的水融为了一体。 “鳔胶除了做家具之外,更大的用途,是在古代造船业。 古代的木质船,必须要用鳔胶才粘得住。 而且鳔胶耐水,长期浸泡也不用担心缝隙之间漏水。 明代郑和下西洋用的那些船,船体榫卯粘接都是用鳔胶。” “这么吊?” 高天风拿起地上的鳔胶袋子,打量着里面的胶粒,好奇问:“那这些胶不便宜吧?” “不贵,几十块一斤,但要是在古代,那就贵了。” 李启文用筷子挑起不锈钢盆里的胶液,检查着它的粘稠程度,一边解释:“古代做鳔胶,要先把鱼鳔清洗干净,晾干再泡发,然后放进铁臼里捣烂。 一边捣还要一边搅拌,得持续四个小时以上。 而且随着鱼鳔越来越烂,粘性也越来越大,捣的时候会更费力。 为了省力,有人会把鳔糊倒在案板上,用木方捶打,也就是砸胶。 这样是能省点力,但效率就更慢了。 所以以前有句老话,叫好汉一天砸不了三两胶,说的就是砸胶的辛苦。” 眼看盆里的胶液挑起后,从滴答的状态变成了丝滑留下的细丝,李启文就把砖灶下的炭火扒出来大半,留了一小半保温,口中不停。 “把鳔糊砸好后,还不算完。 还得把它放在这样的容器里,隔水加热到两三成热,也就是80c左右。 一直熬12到18个小时,熬到鳔糊变色,才算是熬成。 以前的木匠作坊里,学徒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生炉子熬鳔。 所以不管夏天还是冬天,木匠作坊早上都是热气腾腾的。” 听着他的描述,高天风啧啧感慨:“古代是真麻烦,一个胶就这么难搞。 还是现代好,我家厂里用的胶,都是现成的。” 高天风家里是做办公家具的,规模很大,厂里自然不会缺胶。 但李启文听了,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家用的那些工业胶,能和天然胶比吗? 这些天然胶,一点污染都没有,根本不用担心甲醛问题,做好了就能直接用。 你家那些办公家具,不放几个月去去甲醛,敢往外卖吗?” “这么吊?” 高天风吃了一惊。 他虽然不学无术,在厂里也是混日子,但多少也能懂点行。 家具行业里,甲醛的主要来源,就是各种胶。 但他也知道,以他家的产业规模,如果把便宜的工业胶换成天然动物胶,那成本得暴增不少。 看着李启文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胶液,他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李启文看了他一眼:“我上过学。” “废话!” 高天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大学怎么上的我还不知道啊?你游戏可没比我少玩。” “可怜的孩子。” 李启文摇头叹息:“你知道什么叫家学渊源吗?” “……” 高天风左右看了眼老宅,郁闷的看向了手机屏幕:“靠!” 直播间里,观众们看着他俩斗嘴,也被逗得忍俊不禁。 说笑之余,不少观众也在感慨。 “我小时候要是能学点手艺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一点特长都拿不出来。” 胶液熬好,就可以进行安装窗框了。 李启文将做好的木料拿起,放在工作台上,就用刷子蘸着盆里的胶液,刷着榫卯结合的部位。 应观众的要求,高天风把镜头移近,拍摄着特写。 看到木料边沿造型奇特的卯合结构,高天风忍不住问:“你这个要怎么弄在一起?” 李启文没有回答,只是把刷好胶液的两根木料对在一起。 两手抓着,他左转右推,两根木料的卯合结构,就像是俄罗斯方块一样,严丝合缝的结合在了一起。 多余的胶液被挤出,李启文用纱布擦去胶珠,只见下方的两根木料,竟然像是浑然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接缝的痕迹! 拿起一根木楔子,李启文用木锤把木楔子砸进了结合处仅剩的孔洞里,砸到完全紧实。 随后,他用锯条沿木楔子根部锯断,再用砂纸打磨光滑,两根木料就严密的结合在了一起,仿佛天生就长这样一般,浑然一体。 看到这丝滑无痕的嵌合画面,直播间里满是惊叹的弹幕。 “太爽了!” “跟德国精密机床加工出来的一样,牛啊!” “主播好手艺!” “给我看得头皮发麻,快gc了!” “简直就是强迫症福音!” 高天风看着这一幕,也不禁赞叹:“牛啊!你还有这手艺?” 前些天李启文处理木板的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在厂里耳濡目染,也会锯点木头。 可这种能结合得严丝合缝的榫卯结构,难度有多高,他还是知道的。 厂里那么多老师傅,能有这种手艺的,他努力回忆,却连一个都想不到! 李启文如法炮制,将另外两块木料用同样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一个完整的窗框就做好了。 接着,他按部就班,把所需的窗框,一个个拼接完整。 而每一个榫卯结合的窗框,都结合得严丝合缝,看得直播间里不少观众灵魂都要爽上天了。 看着做好的窗框,高天风也顾不上看直播间弹幕了,上前仔细观察着卯合处。 看了半天,他突然冲李启文问:“要不你再拓展拓展家具业务吧?” “我踏马也得有时间啊?” 李启文扶着窗框,用砂纸打磨着,口中吐槽:“我又不是三头六臂,能做多少东西?” “你可以和我家厂合作啊!” 高天风兴奋提议:“咱俩搞个高端品牌,专门做新中式家具,纯实木手工打造,榫卯结构,天然胶合,绝对能卖高价! 你出设计,让我家厂里的老师傅打,慢工出细活,走高端路线,肯定有搞头!” 听到高天风这番提议,李启文倒是没回绝。 对他而言,多一条开源的收入途径,也不是坏事。 但他之所以回来老家,就是不想那么卷,搞得太辛苦。 怎么回来以后,反而越来越忙了? 直播间里,很多观众都对这个提议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我觉得可以啊!如果真是用这种天然原材料做出来的家具,我绝对愿意买!” “纯天然无甲醛,这点真的无敌,尤其是对刚生过孩子的家庭而言,绝对有杀伤力!” 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李启文沉吟思索。 “再说吧。” 他没有急着决定。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老宅翻新好,广开财路的事先不急。 而且他也不是很想和高天风家的工厂合作。 倒不是担心工厂窃取他的设计,或是工艺达不到他的标准。 他是担心双方话语权不在一个量级,他没办法控制成品质量,那样是坏他自己的名声。 如果可以,他还是想自己打东西自己卖,就算慢一点,也能保质保量。 这种完全自主的自由,也是他选择回老家发展的主要原因之一。 第49章:谈恋爱都得教!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启文一直在忙着制作窗户。 这种合院老宅的窗户窗型,都有相应的讲究。 他将原本的西厢房规划成了餐厅和茶室,刚好与厨房相连。 这种功能区的窗户,就要用方形窗,象征稳重。 而倒房的窗户,则都被他做成了圆形窗,取院景为画,别有一番意境。 此外不同的窗户,他都做了相应的窗棂。 窗棂就是木窗里的窗格,主要是为了增加接触面积,方便糊窗户纸。 为了美观,窗棂也发展出了各式各样的不同样式。 有形似鱼鳞的鱼鳞纹,有层层叠叠的套方锦,还有横平竖直,寓意品性正直的直窗棂。 鱼鳞纹比较活泼,也有着吉祥的寓意,象征鱼跃龙门,年年有余。 套方锦更为美观,可以用大小不一的四方、十字以及八角形等元素,组合成不同的图案。 李启文给倒房圆窗上做的窗棂,就用了鱼鳞纹。 餐厅茶室的方窗,用的则是套方锦。 直棂被李启文用在了正房上,形制端庄大气。 这些窗棂都被李启文设计成了可以拆卸的配件,用榫卯结构结合。 如果将来有破裂,可以直接取下来更换。 窗户就像是宅院的眼睛,当崭新的窗户安装好之后,老宅的古典气质,一下就提升了一截。 高天风亲眼见证了这一改变,等窗户都安好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拍了一连串的照片,发了个九宫格朋友圈。 风少:朋友做的中式窗棂,太有感觉了! 朋友圈发出后,就是一连串的点赞,大都是他圈子里的一些朋友。 但他没想到的是,老姐高婧却是第一个给他发信息的。 高婧:你拍的这个窗棂,是你朋友做的? 看到高婧的信息,高天风不禁有些惊讶。 这会儿应该是上班的时候,高婧应该正忙,居然有时间看朋友圈? 高婧是他亲姐,也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他在李启文这里做什么的人。 家里他谁也不怕,就怕高婧。 高婧比他进厂早,已经是实质上的二把手了。 厂里很多工作,基本都是她在管理。 老爷子现在只管销售渠道,和一些大方向上的问题。 厂里主要拿主意的,还是高婧。 也是因为有高婧在,他才能从家里跑出来,放心大胆的潇洒。 因此,看到高婧的信息,他不敢怠慢,马上回复:“是啊,怎么了?” 高婧消息回复很快:“你朋友之后再做出什么成品,你也拍给我看看。” 高天风不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行。” 消息发过去后,高婧就没回复了。 高天风追问了句:“爸最近没问我吧?” 高婧像是没看到,悄无声息。 见状,高天风也只能收起了手机。 这就是她的风格,雷厉风行,对他也是这样,他都习惯了。 他回复消息的时候,李启文则在打量着更换完窗户的老宅。 人总是喜新厌旧,新的窗户换上去了,就显得门太旧了。 得了,再买点木料回来,把门也一起换了。 另外,屋里的桌椅板凳,也都得重新打,这也是大工程。 估计短时间内,家里还真就成了木匠作坊了。 他正在脑子里规划该买多少木料,买怎样的材质,高天风却凑过来问:“诶?小婉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找你?” 李启文思绪一顿,脑海中顿时浮现起了前几天小婉生气离去的模样。 这几天里,小婉的确没再来过他家。 那天之前,小婉可是几乎每天都得过来看看的。 有时候一天都得来好几趟,蹭吃蹭喝。 可这几天以来,他还真没见过小婉。 “不知道,可能场里比较忙吧。” 李启文随口回答。 “切!还装呢?明明就是那天你给人家惹生气了。” 高天风幸灾乐祸的撇了撇嘴,才笑着问:“还是跟我说说吧?让我这个情感大师帮你拿拿主意?” “就你还情感大师?” “至少比你强。” “……” 李启文扯了扯嘴角,但却没再开口。 他这几天里,其实也时常会想起那天的事。 他也逐渐反应了过来,好像咂摸出小婉为什么会生气了。 可猜到原因后,他却一直不敢相信。 那怎么可能呢? 这几天因为忙着做窗户,他没空细琢磨这事儿。 但高天风突然问起,他却没办法再逃避问题了。 想了想,他还是把当时的情况跟高天风说了一遍。 虽然高天风也未必靠谱,但多一个人分析,总好过他一个人乱猜。 听完他的描述,高天风神色古怪:“就这?” “就这样。” 李启文摊了摊手。 高天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该不会真不懂人家为什么生气吧?” “为什么?” 李启文反问他。 “还为什么?因为人家喜欢你,你没把人家当回事儿啊!” 高天风被他气得直翻白眼:“长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事儿,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 李启文沉默了。 其实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他一直不肯相信而已。 在他的印象里,小婉一直是那个流着鼻涕的黄毛丫头。 他甚至感觉自己和小婉差着辈分,根本就不是一代人。 小婉喜欢他,这怎么可能呢? 见他沉默,高天风很是费解:“我靠!你能单挑野猪,能手搓木窗,浑身都是绝活儿,怎么到了感情问题上,笨得像野猪一样?” “你懂什么?” 李启文叹了口气:“我一直把小婉当妹子,她也一直把我当哥。 我根本就没把她当成是能谈恋爱的对象,太熟了你知道吗?” “青梅竹马,你跟我说太熟了下不了手?” 高天风捂着额头,唉声叹气:“我的哥唉!怪不得你一直找不到对象,你这种母胎单身,都这么矫情吗?”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来者不拒?” 李启文哼了声。 “我怎么了?我这叫扩大样本,精准选择,不多试几个,怎么能找得到最契合的?” 高天风对自己的风流很坦然:“倒是你,小婉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错过了,那就真不应该了。” “……” 李启文再次沉默了。 思索片刻,他迟疑问:“你觉得小婉真喜欢我?” “这还用问啊?我的哥唉!” 高天风要被他气吐血了,推着他就往外走:“你现在给我去找小婉,快点!我真服了! 真受不了你这种母胎单身狗,谈恋爱都得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就行。” 李启文拦住了他,没让他跟着自己。 经过高天风这一番批判,他也想清楚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逃避这个问题。 就算是为了这份青梅竹马的友情,他还是去找小婉问问清楚最好。 但向着小婉家的养殖场走去,他却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感受着心脏的跳动,他忍不住暗自吐槽自己。 就算面对二百多斤的野猪,他也丝毫不慌,怎么去找小婉,反而紧张起来了? 难道小婉比野猪还吓人吗? 可没办法,他还真就像高天风说的,是个母胎单身狗,没这方面的经验。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矫情… 心中吐槽着,李启文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养殖场。 之前林叔住院,他来过很多次。 熟门熟路的打开绕在铁门上的锁链,他就进了门。 看门的四眼黑狗认识他,见他进来,就开心的迎了上来,亲热的甩着尾巴。 这次没心思搭理它,只是敷衍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李启文就向着牛棚走去。 场里最多的活就是喂料,铲粪,小婉大概率是在牛棚或者猪圈里。 离着几十米,他看了眼牛棚,里面没人,他就转身往猪圈走去了。 来到猪圈外,他就听到了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 听到声音,他原本就紧张的心跳顿时跳得更剧烈了。 绕到猪圈门口,他向里看去。 果然,小婉正提着水管,在冲刷着猪圈的地面。 她穿着个背带裤似的胶皮裤,长袖撸到了胳膊肘的位置,戴着两个胶皮手套。 乌黑的长发被她扎在脑后,扎成了个丸子头,露出了修长白皙的脖颈。 “小婉。” 他开口叫了声。 听到声音,小婉抬起头来,看到了他。 “启文哥?” 小婉的脸上绽开了笑意。 微微带点婴儿肥的脸颊旁,汗珠流淌而下,她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 看到她的笑脸,不知道为何,李启文心中的紧张瞬间就消散了。 第50章:倒牛奶危机 “在忙呢?” 迈步来到猪圈前,李启文却没去看林小婉。 看到他躲避自己的视线,林小婉有些疑惑的蹙眉思索了下,就像是猜到了什么,轻轻撇了撇嘴,但嘴角却有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浮现了出来。 “对呀!” 拎着水管,她继续冲洗着地面:“这几天好忙的,前天二花生了,忙着给二花接生,三花看样子这几天也要生。 还有七胖下的这些小猪,前几天就该劁了,也还没顾上劁,我打算今天把猪先劁了,再去给三花把圈收拾一下。” 二花、三花都是她家养的母牛,七胖则是圈里的母猪。 养牲口最忙就是下崽的这段时间,听到她的话,李启文皱眉问:“这么忙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找我帮忙?” 林小婉不说话了,只是低头冲洗地面。 “……” 见状,李启文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还真生我气了?” 林小婉还是不言语,但却侧脸瞥了他一眼,撇嘴哼了声。 她这副傲娇的模样,顿时就把李启文逗笑了。 翻身跳过圈墙,李启文伸手:“我来吧,你歇一会儿。” “不用。” 林小婉闪身躲开了他。 但他却不由分说,追上前去,从她手中夺过了水管。 眼看着他将水管夺去,林小婉转身将脸扭去身后,抿嘴偷笑,随后才忍着笑意,转回了脸来,看着他冲洗地面。 将水管头捏扁,让水流流速加大,李启文一边冲洗,一边说道:“回头让林叔搞个加压水泵,再搞个喷头,就好冲了。 他腿好些了吧?我昨天看他好像还坐车出门了。” 听到他提起父亲,林小婉的眉头闪过了一丝忧虑:“他腿是好些了,这两天他忙着找收奶的地方呢!” 李启文闻言,疑惑问:“不是有奶贩子上门收吗?” 像林叔家这种散户养殖的牛奶,一般都是有奶贩子上门收,统一送去奶站的。 这种合作都是长期的,怎么会突然重新找收奶渠道呢? “不知道。” 林小婉也不明白缘由:“就我从你家回来那天晚上,那个收奶的蔡叔来我家了,和我爸聊了一会儿。 但他们不知道聊了什么,有些不愉快,吵了一架,蔡叔就走了。 第二天二花下崽之后,我爸就发愁说奶没地方卖,出门找人收奶去了。 可他找了几天了,都没找到收奶的渠道。 现在二花下的奶,牛犊已经吃不完了。 今天挤了四桶,我本来想忙完了给你拿一桶过去,你们烧着喝的。 我还没去,你就过来了。” 和奶贩子吵架? 李启文也听得微微皱眉。 这可不是件小事。 对于奶农而言,稳定的销售渠道,是很重要的。 因为鲜奶很难保存,常温状态下,最多也就放24小时。 如果是放在冰箱冷藏室里,2-8c的环境,最多也就放个三四天。 但冰箱里才有多少空间? 林叔家的这几头奶牛,都是荷斯坦牛,也就是俗称的黑白花。 这种牛是世界上产奶量最大的奶牛了。 刚下崽的这段时间,每天的产奶量能达到40公斤以上。 而且这个高峰期,能维持1-2个月之久。 之后的1-2个月里,才会逐渐降低到25公斤以下,进入淡奶期。 这样的一头奶牛,如果合理化管理,每年的产奶量甚至可高达12吨,远超它自身的体重。 按照这种产量,哪怕是淡奶期,每天二十公斤的产量,一天的奶也足够塞满整个冰箱的冷藏室了。 因此,在产奶期里断了销路,绝对是让奶农最头疼的大事了。 也怪不得林叔顾不上腿伤,也要出门去找销路了。 “能往奶厂送吗?” 李启文记得县里有个奶制品加工厂。 “厂里不收盘奶的,只收管道奶。” 林小婉解释:“散户的奶不满足厂里的检测标准,厂里只认奶站的货。” “借口罢了。” 李启文不相信这个理由。 奶贩子和奶站里的猫腻太多了,他都有所耳闻。 早年间,一些奶贩子为了增加收入,会往奶里兑水。 但兑水之后,牛奶的理化标准就不够了。 于是就出现了调奶的工艺。 所谓的调奶,就是往牛奶里加双氧水,庆大霉素,维生素c,蛋白粉,乳清粉,脂肪油,甚至食用碱,来让牛奶符合奶厂的检测指标。 有时候加碱过头了,还会加点硫酸来中和。 这些调奶人,基本上都是奶贩子,或者运奶车的司机。 而这些调奶用的添加用料,多半都是出自兽药。 因为添加这些东西以后的牛奶成分有一定的时间要求,六七个小时之后就会失效。 因此必须保证这些牛奶在一定时间内送检。 于是,运奶车的司机的驾驶座底下,都放着双氧水等“调奶料”。 等到了厂里,快要送检的时候,临时再打开盖子往奶罐里倒。 近些年的情况虽然好了些,但兑水的事也屡见不鲜。 奶贩子基本上都和奶站的检测人员有关系。 只要关系硬,哪怕是质量不达标的奶,一个电话也能变成达标的货。 这也不得不倒逼乳企普遍增加闪蒸发机,来对源奶进行加工。 所谓闪蒸发机,就是瞬间把牛奶加热,蒸发掉一部分水分,这样牛奶的蛋白含量等指标才能达标。 而蒸发掉的这部分水分,就是奶贩子们兑进去的水了。 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奶贩子会严格把控销售渠道,还会划分地盘。 一个区域内的奶,就只能由一个贩子收。 由此产生的争地盘,打架斗殴事件,也屡见不鲜。 那个蔡叔,明显就是控制附近几个村镇奶源的贩子。 林叔和他闹不愉快,手里的奶肯定卖不出去了。 想了想,李启文问:“现在散奶卖多少钱一公斤?” 如果价格合理,把奶拉去县里,挨个小区转悠着卖,也算是个办法。 但林小婉懂他的意思,叹息道:“散奶卖不动,今年的价格太便宜了,才卖三块钱一公斤。 而且县里周边也有牛场,也有养殖户,奶太多了。” 听她这么说,李启文也不禁替林叔犯愁。 鲜奶没办法保存,这里离县里也远。 开车拉过去卖,光是来回油钱就得将近七八十块。 如果奶卖三块钱一公斤,那光是油钱,就得烧掉一多半的奶钱。 送到县里,哪怕全卖光了,也是赔钱。 这种情况下,把牛奶倒掉,反而是赔钱最少的办法了。 意识到这点后,他脑海中不由得又回想起了此前唱过的旋律。 钱不好挣啊! 经济环境不好,倒牛奶的事,居然都发生在他身边了。 眼看林小婉愁容满面,他沉思片刻,开口宽慰:“没事儿,我来想办法。” 第51章:劁猪 “什么办法?” 牛奶卖不出去,林小婉也很犯愁。 李启文正想开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绕到了门口。 高天风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看到李启文两人,就笑嘻嘻的问:“怎么样了?” “你怎么来了?” 见他出现,李启文不爽的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就是爱凑热闹,他还没提正事儿呢,这家伙就来了。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搞不定吗?” 高天风嘿嘿笑着,走了进来。 “搞不定啥?” 林小婉不明所以。 “没啥。” 李启文怕高天风说漏嘴,就先一步开口:“他知道我来帮忙,怕我累着,就来帮忙了,对吧?” 说着,他就冲高天风使了个眼色。 “呃……” 高天风看到他警告的眼神,也只能点头附和:“啊对对对,我就是来帮忙的。” “那就交给你了。” 李启文直接跳出围墙,把水管交给了他。 “干什么?” 高天风不想接:“你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你先干着,我一会儿再替你。” “你快点的吧,我这边还有正事儿呢!” 李启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递去了一个暗示的眼神。 林小婉以为他是在说劁猪的事,就笑着表示:“没事,劁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敲猪?为什么要敲猪?” 高天风没听过这个名词。 “是劁,也叫物理阉割,明白吗?” 李启文给他解释了下含义。 “啊?” 高天风听得胯下一凉,大惊失色:“猪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这是林小婉的专业,她笑着给高天风解释:“劁猪是为了让猪快速育肥,改善肉质,便于养殖户管理。 公猪如果不阉割,肉就会有骚味,劁过的公猪,肉就没骚味了,味道会更鲜美。 而且公猪阉割以后,就不会发情了,可以避免公猪发情期间互相争斗,爬跨的行为,降低饲养风险。” “哦!怪不得!” 高天风恍然大悟:“我姐去英国留学的时候,就说英国的猪肉骚得要命,肯定是因为那边的猪没劁过。” “老外不懂这个。” 李启文补充:“这是咱们特有的技术,最早能追溯到东汉时期,据说是华佗传下来的。 老外吃猪肉也少,不会劁猪也正常。” “老外就算懂,也不会这么做的,那些环保组织肯定得游行,太惨无猪道了。” 高天风看着圈里的猪,眼神古怪:“所以这些都是太监猪咯?” “这几个不是,这几个都是母猪。” 林小婉指着几个圈里的猪,如数家珍:“母猪出栏早,不用劁,那边圈里的都是公猪,小时候就劁过了。” “母猪也能劁?” 高天风惊为天人:“还有女太监?” “母猪是把卵巢去掉,就是相当于摘子宫。” 林小婉神色坦然,像是在说无足轻重的小事。 “嘶…” 高天风表情抽搐,一手捂着肚子,夹着膝盖,仿佛能够感同身受。 “你赶紧干活儿吧。” 李启文冲他吩咐了声,就冲林小婉示意:“咱们走吧,我先帮你弄完,再说牛奶的事。” 但高天风却扔下了水管,兴致勃勃的跳了出来:“我也要看!” “你看什么看?” 李启文没好气的骂了声。 让我来破冰的是你,在这凑热闹当电灯泡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啥? “求求了,让我看看吧!” 高天风两手合十:“我真没见过,让我开开眼行吗?看完以后,这几个圈的卫生我都包了!” 他都这么说了,李启文也没了办法,看向了林小婉。 林小婉倒不在意,笑着点头:“那就来呗!” 说完,她就去工具房拿劁猪的药和工具了。 看着她出去,高天风凑到李启文近前,低声问:“怎么样?确认了吧?” “确认什么?我都没来得及问呢!” 李启文没好气的回了句。 “还用得着问?看语气,看表情都看得出来,人家已经不生你气了啊!” “我是说,还没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呢。” “我靠!你真是死脑筋啊!” 高天风震惊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可能不靠谱,所以才跟来的,你可不能直接问人家喜不喜欢你啊! 你得先找感觉…”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四周,一脸嫌弃:“就这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个适合摊牌的场合啊! 哪对情侣是在猪圈里表白的?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我也没打算表白啊?八字都没一撇呢!” 李启文无奈解释:“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态度而已。” “那也不能在这,不能是这个时候!” “那得是什么时候?” “你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当然越浪漫的环境越好啦!我去,指导你们这些黄花老爷们真费劲!” 吐槽之时,林小婉已经带着工具回来了。 她的工具很齐全,一把造型精致的荷叶刀,一个钩子,一根缝针,一包缝合线,还有碘伏和棉签,红药水什么的。 眼看着她把一样样工具摆放整齐,高天风看得紧张,忍不住问:“小婉妹子,兽医专业还学劁猪的啊?” “当然了,这是基础技能。” 林小婉随口回答:“我上学那会儿,就和同学去种猪场实习过,那些被挑剩下的公猪,我们就拿来练手,其实挺简单的。” 将工具准备好后,她就翻过围墙,跳进了圈里。 需要劁的小猪都已经被关进这个圈里了,见她进来,小猪们吓得满地乱窜。 林小婉不慌不忙,瞅准一只小猪崽,飞快一伸手,就抓住了小猪的后腿。 “嗷~嗷~” 小猪拼命挣扎着,四蹄乱动,扯得林小婉差点往前扑倒。 看到这一幕,李启文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 从猪崽的大小来看,这些猪崽差不多已经超过十天了,体型稍微大了点。 劁猪的最好时机,是猪崽出生之后的3-7天之内。 这个时期的猪崽体型比较小,没什么反抗能力,而且身体生长恢复速度快,伤口容易愈合。 但这些猪崽的体型已经稍大了一圈,而且也适应了身体,有明显的挣扎反抗意图了。 这样的猪崽,去势的难度会比较大,需要一定的力量。 林小婉是个女孩子,力气虽然比寻常女生大,但终究不如男性,说不定会有危险。 在他思索之际,林小婉已经把猪崽拎起,提到了围墙旁。 她一手抓着猪崽的两只后蹄,用身体把猪崽挤在围墙上,让它屁股朝上。 随后,她就用另一只手拿起棉签,蘸着碘伏,往猪崽的铃铛上抹了一圈。 感受到碘伏的冰凉刺激,猪崽的叫声顿时更大了。 一旁的高天风看着,也紧张的攥起了手,眼睛瞪得老大。 碘伏消完毒,林小婉把棉签放好,腾出手来,拿起了柳叶刀。 将刀刃对准了猪崽蛋皮中央的位置,她没有犹豫,就是一刀。 唦~! 锋利的刀刃轻松的划破了蛋皮,切出了一个刀口。 “嗷!!” 猪崽吃痛,惊恐大叫。 但一旁的高天风,也像是被捏住了嗓子的公鸡,惊恐的嗷了声。 就像是这一刀没切在猪崽身上,而是切在了他身上一样。 林小婉动作很麻利,切开蛋皮后,就用两根手指一挤,两颗粉嫩的“腰果”就被她挤了出来。 将“腰果”捏在手里,她用力一扯,就将“腰果”扯了下来。 “哎呦!” 高天风直接原地蹦了起来:“卧槽!太残忍了吧!怎么直接扯啊?” “是得扯。” 李启文给他解释:“这叫钝性分离,扯断的创面小,有助于减少出血。 而且得把后面的输精管扯出来,不然留在体内会发炎的。” “太残暴了!” 高天风的表情都快变成孙红雷了。 林小婉动作麻利,把蛋蛋放在一旁的盘子里,就把刀放在一旁,拿过缝合针,打算给猪崽把伤口缝起来了。 如果是三天的小猪,伤口不大,基本不用缝,抹点红药水,过几天就长好了。 但这些猪崽稍大了些,还是缝两针比较妥当。 攥着小猪后蹄,林小婉刚准备下针,小猪却仿佛感觉到了危险,猛地挣扎了下。 林小婉身体一晃,差点一针扎在自己手上。 “小心!” 李启文见状,赶忙提醒了声,一边跳进了圈里。 “你按好了,我来缝。” 说着,他就拿过了缝合针。 “你会缝吗?” 林小婉有些担心。 李启文却神色淡定:“我劁都会,缝两针算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飞快下针,三两下就缝好了伤口,剪断线头,用红药水一抹,就示意林小婉松手了。 林小婉将猪崽放在地上,猪崽就拼命向小猪群跑去,动作生龙活虎,一点都看不出刚刚开过刀。 “手艺不错。” 李启文夸赞了声。 “是你缝的好。” 林小婉抿嘴一笑,就俯身去又抓了只猪崽。 这只猪崽比刚刚那只还大,挣扎的力道也更大,她两手提着,都快提不稳了。 “我来吧。” 李启文上前从她手中接了过来,一只手拎着猪崽,往两膝之间一放,用膝盖夹着猪崽的身体,顿时就把猪崽夹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随后,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柳叶刀,用无名指和中指夹着棉签,蘸了蘸碘伏。 只见手腕一转,棉签就刷过了猪崽的蛋皮,随后刀刃滑过,小拇指顺势一勾,两颗蛋蛋就从伤口挤了出来。 用小拇指勾着蛋蛋后方的输精管,发力一扯,蛋蛋就被扯了下来。 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秒钟就完成了。 “哇!好帅啊!” 林小婉看得两眼放光。 懂行的人才知道李启文这一手有多厉害,哪怕是林小婉实习猪场精通劁猪的老师傅,也没有李启文这么丝滑的手法。 “你管这叫帅?” 高天风浑身的汗毛都竖着,喉结紧张的耸动了下,表情古怪的吐槽:“你俩真是天生一对,将来你俩生的孩子,绝对是全天下猪崽子的噩梦!” 第52章:感情这东西,还是挺好的 高天风一句话给林小婉说了个大红脸。 “你瞎说什么呢?” 李启文也有些不好意思,板着脸扬刀吓唬他:“你是不是也想来一刀了?” 高天风还真被吓住了,赶忙摆手:“你可别用这个吓我,我真会做噩梦的。” 说完,他转身就一溜烟跑出去了。 李启文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个愣怂又偷懒!” 高天风刚刚答应好的,剩下几个圈里的卫生他都包了,结果一个没反应,他就跑了。 骂了两句,他收回视线,却发现林小婉已经俯身去继续抓猪崽了。 但看她侧脸还是能看到,她脸颊和耳朵都泛着红晕。 伸手抓起一只猪崽,她将猪崽递到了李启文面前。 虽然依旧脸红,但她却直视着李启文的眼睛,嘴角上扬,满是笑意。 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样子,李启文心中忽然像是被电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涌起了一股电流。 原本他一直在心中纠结,该怎么开口询问。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高天风说的那句“还用得着问吗”是什么意思。 有些东西好像真的不用开口问,只是用心感受,就能感觉到了。 “我提不动啦!” 林小婉有些撒娇似的提醒,让他回过了神。 “哦。” 应了声,他接过猪崽,就熟练的劁起了猪。 就这么一人抓,一人劁,他们配合得十分默契,没一会儿就把猪崽劁完了。 这期间,他们谁都没说话,都只是安静的干着活。 但李启文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不知不觉间就干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将工具都收了起来,林小婉先去洗了洗手,就拎着水管,转身招呼他:“你来洗洗手,我给你拿着。” 李启文上前,接着水管里的清水,蹲在地上洗着手。 林小婉看着他,忽然问:“启文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抬头看了她一眼,李启文刚想开口,却忽然想起了高天风的话,抬头看了下左右。 犹豫了下,他才开口:“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但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赶忙低头继续洗手。 好像这话还是不太合适。 林小婉一直看着他,听到他这句话,却没有应声,而是突然咬住了下嘴唇,但嘴角还是扬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 “哦。” 她将笑意压了下去,才故作平淡的哦了声。 “该去挤奶啦!” 转过身去,她就往牛棚走去了。 看着她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的身影,李启文却皱眉沉思了起来。 哦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什么态度? 心中拿不定主意,他掏出手机,给高天风发了条语音:“你赶紧给我回来,不然晚上睁着眼睛睡觉吧!” 不到半分钟,高天风就跑回来了:“不用这么狠吧?” “你给我分析一下,我刚跟她说了两句。” 李启文没有废话,直接把刚刚的对话给高天风复述了一遍。 高天风没看到刚刚的场景,只听他的描述,不禁陷入了沉吟:“就哦了一声?声音很平静?嘶!听起来不太妙啊?” “真的假的?” 李启文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 “你说的那句话挺直白的,她应该能听得懂,但她这个回应态度,就有点微妙了。” 高天风看了眼四下,惋惜的摇了摇头:“应该还是你挑这地方的问题,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能在这,你怎么还忍不住呢? 那天人家应该是对你正上头,被你的态度搞生气了,回来反省了两天,可能对你下头了。 再加上你又在这么个地方跟人家说这些,你指望人家能对你有什么好态度?” 听着他的分析,李启文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一时间,他有些郁闷。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刚才感觉还挺好的啊? 还是时机不对,怎么就是没忍住呢? 高天风唏嘘的看着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只是一时的失利罢了,后面还有机会的,来日方长嘛!” “……” 李启文沉默着摇了摇头,推下他的手,指着后方示意:“你快点干活儿吧,刚刚你说过的,把这些卫生包下来,说话算话。” 说完,他就迈步出门了。 看着他离开,高天风望向后方的猪圈,欲哭无泪。 “造孽啊!” …… 迈步向着牛棚走去,李启文的脚步比来时沉重了些,心情有些烦躁。 都怪高天风。 他本来一个人好好的,高天风非要点鸳鸯谱,给他搞得不上不下,瞻前顾后,纠结得郁闷。 感情这事儿真是烦人,他没动心思的时候,清清爽爽,开开心心。 一粘上这东西,就变得优柔寡断,剪不断理还乱了。 算了,还是别想这事儿了。 小婉如果真没这心思了也好,还是把她当个妹妹最好,也不用搞得这么复杂。 来到牛圈前时,他已经把思绪理清楚了,心情也重新放松了下来。 不管和感情有没有关系,已经说出去的话,就肯定得算数。 就算冲着林叔,他也不能坐实这么多牛奶被白白糟蹋掉。 牛圈里,林小婉已经开始挤奶了。 刚下牛犊的母牛产奶量最大,乳房鼓涨,林小婉没用多大力气,大股的奶水就被挤进了奶桶里,滋滋作响。 这几天的鲜奶,质量也是最好的,挤出的牛奶上方,都能看到肉眼可见的淡黄色油脂。 这么好的奶,才卖三块钱一公斤,简直太浪费了。 但市场上就是这样的价格,谁也无力改变。 要想减少浪费,快速回本,甚至达成盈利,就不能跟鲜奶较劲,必须想办法提高牛奶的附加值。 国内的奶制品市场,依然是以纯牛奶和酸奶等引用奶为主的。 这些粗加工的产品,早已经卷成红海了。 大型企业早就构建了护城河,散户想要从中找到盈利渠道,难上加难。 不过深加工的奶制品这样的小众渠道,反而会因为市场小,没有被大型企业控制太深,还有点操作的空间。 再加上他多少还有几万粉丝,在互联网上也能想点办法。 只是具体怎么做,他现在还只有一些想法,需要验证一番。 “这茬奶能挤多少?” 他蹲在了林小婉身侧,观察着母牛乳房的变化。 “中午这茬奶能挤两桶,大概有二十公斤。” 林小婉手中不停,口中回答。 “这些奶都卖给我吧,我回去试验一下。” “卖什么卖呀?待会儿直接给你拿过去就好啦!我还正愁没地方放呢!” 林小婉说着,就指着一旁的空桶示意:“你也拿一个桶来,我们一起挤,这两桶挤满就好了。” 起身将桶拿来,李启文去了母牛另一面,动手挤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挤牛奶,但他一上手,却熟练无比。 这是唐永泰年间的一位老祖宗传给他的记忆。 那位老祖宗正是武状元李广琛的后人,只不过在军中负责辎重粮草,参与了奉天、灵台之战。 当时唐军大败吐蕃,缴获牛羊、骆驼、马匹无数,这位老祖宗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只可惜后来出了事,他被革去了官职,只能靠着在战场上学到的手艺,在长安做起了贩卖牛马,以及鲜奶和奶制品的生意。 林小婉那边,没一会儿就挤满了一桶奶。 将奶桶拎去一旁,她就来到了李启文身侧,帮他一起挤着奶。 或许是为了方便挤奶,她和李启文贴得很近,胳膊不时和李启文的手碰在一起,她却浑不在意。 但李启文却被她搞得有些乱。 她不是已经下头了吗?怎么还对他这么亲昵? 挤了一会儿,林小婉好像是累了,甩了甩手腕,收回了手来。 但她也没起身,而是抱着膝盖,蹲在李启文的身旁,看着他挤奶。 看着看着,她不知不觉间,慢慢靠在了李启文的身上,脑袋也歪向了靠近李启文的这一侧。 被她贴身靠着,李启文原本平静的心里,顿时又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说,小婉还是对他有意思? 心中一片纷乱,他浑然忘了眼前的事,直到林小婉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好啦,已经满了,再挤就该淤出来啦!” 看到眼前已经挤满的奶桶,李启文停了手。 林小婉去拿了盖子来,盖在了上面,伸手拎了起来。 “你拎那桶,我帮你送过去。” 她指着旁边挤好的奶桶示意。 “好。” 李启文上前拎起,就向棚外走去。 “你等我一下呀!” 林小婉抱怨着跟了上来:“我这桶比你那桶重呢,你都不等我。” “哦。” 李启文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 来到他近前,林小婉自然的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空手:“走吧。” “……” 李启文没说话,依然站在原地。 “走呀?” 林小婉疑惑的看向他,却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怎么啦?” 林小婉被他看得一慌,躲开了视线,下意识的想收回手来。 但她刚一动,就发现手被李启文紧紧攥着,根本抽不回来。 “我拎那桶吧。” 李启文把手中更轻的奶桶放在了地上,伸手接过了林小婉的奶桶。 这过程中,他一直都没松开林小婉的手。 林小婉也任由他握着,和他换过了奶桶。 拎着奶桶,牵着林小婉,李启文带着她出了养殖场,向家中走去。 他放小了脚步,和林小婉保持匀速,握着的手轻轻晃着,维持着平衡。 日头当空,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忽然,他开口问:“小婉?” “嗯?”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问题问出口,他的呼吸微微屏住了,自己却没发现。 “……” 林小婉的掌心微微发潮,但声音却随之传来:“很好呀!” 话出口后,林小婉仿佛觉得不够,又补充了句:“特别好!” 还是不够,她再次补充:“对我最好了!” “那……” 李启文犹豫了下,才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呀!” 这一次,林小婉的回答不假思索。 “真的?” 李启文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她,有些惊讶。 林小婉被他拽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但她却没在意,站稳后就噗嗤笑出了声。 “真的呀!” 她仰头看着李启文,笑着补充:“特别喜欢!” 说完,她再次补充:“最喜欢你啦!” 嗡! 李启文只觉心口像中了一箭,但却一点都不疼,只有一片酥麻和温热。 他忽然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他错了。 感情这东西,还是挺好的。 高天风也错了。 只要有感情,哪怕是大马路上,也是最浪漫的场合。 第53章:好厚的奶皮! 林小婉的确切回答,出乎了李启文的预料。 他对此有所猜测,但却没想到,林小婉会这么直接的承认。 “你确定吗?” 他开口提醒:“我可没房没车也没钱。” “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喜欢房子,喜欢车子,喜欢钱。” 林小婉得意的望着他,笑得坦然。 “你不怕我养不起你吗?” 李启文也笑了。 “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你养?” 林小婉昂起了下巴:“我养你啊!” “哈哈!” 李启文被她故作豪迈的模样逗乐了,开玩笑逗她:“我吃得可多,你养得起不?” 林小婉一拍胸口:“二花一天要吃四十斤草料,我喂的!你一天能吃四十斤不?” “你把我当牛啊?” 李启文哈哈笑着,牵着她的手,迈步继续向家中走去。 一路上,他和林小婉说笑着,只觉得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 回到家中,他就第一时间接过了林小婉手中的奶桶,放进了厨房。 路上他就已经想接了,但却舍不得松开握着的手。 把奶桶放好,他就拉着林小婉,来到了茶桌旁坐了下来。 拿起林小婉提奶桶的手,他摸了摸掌心勒出的勒痕:“疼不疼?” “疼,可疼了。” 林小婉抬起手,递到他嘴边:“你给我吹吹。” 握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李启文看着她,又问:“你真喜欢我?” “哎呀,你还要问多少次呀?” 林小婉嗔怪:“我都说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再问一千遍,一万遍,我还是喜欢你!” “好,好…” 李启文语气复杂的点了点头,迟疑了下,还是又问:“可我比你大六岁呢!” “大六岁怎么了?” 林小婉不以为然:“有年龄差的情侣和夫妻多了,大几十岁的都有。” “可是…” 李启文苦笑着解释:“可是我记忆里的你,一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有点不习惯…” 他话还没说完,林小婉就忽然凑上前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温热小巧的红唇在他的脸颊上一触即分,但留下的触觉却像是烫伤一样,将李启文的心神都聚集了过去。 “还一样吗?” 林小婉看着他,抿嘴笑着,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双眸如水。 李启文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林小婉这一口,他着实没想到,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看着他的样子,林小婉没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李启文心头一热,伸手将她一拉,就想抱在怀里,狠狠亲回去。 但林小婉却羞红着脸,赶忙躲开了:“不行,我没洗脸,出了好多汗,太臭了。” “没事儿,哥不嫌。” 李启文心头火热,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了。 “哎呀!不行呀!” 林小婉咯咯笑着,起身跑开了。 李启文正想起身去追,但手机却响了声。 叮咚一声,浇灭了他心头的燥热。 掏出手机看了眼,是高天风发来的语音。 高天风:设备在我房间,你要是想开播,直接过去登陆就行,没有密码。 这家伙,怎么总在关键时刻坏事儿呢? 被高天风的信息这么一打岔,李启文也冷静了不少。 眼见他恢复清明,林小婉才绕了回来,将手背在身后,有些扭捏的解释:“这是我第一次亲男生,我想收拾干净一点。” “嗯,我明白的,是我太着急了。” 李启文笑着拉起了她的手:“走吧,咱们先干活儿去,那么多好奶,可不能浪费了。” 带着林小婉来到厨房,李启文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他把锅清空,将厨房里所有的盆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案板上。 他要用这些牛奶,试着做一些深加工的产品来。 牛奶可以做很多深加工产品,比如奶酪、稀奶油、黄油、奶粉、乳铁蛋白等等。 这些产品,一大部分都可以在家里进行制作。 不过在动手之前,李启文先去高天风房间,在平台上登陆了账号,开启了直播。 就算做出了深加工产品,也需要销售出去才行。 他打算试着通过自己的自媒体账号,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销路。 开播后,很快就有不少观众涌入了直播间。 看着逐渐增加的在线观众,和不断出现的评论弹幕,李启文把机位对准了厨房的灶台,向镜头挥了挥手。 “大家好,我又开播了。 今天的直播,我打算播点不一样的东西。” 他说着,就把一旁的林小婉拉进了画面里,向观众介绍:“这是小婉,大家都认识吧?之前在直播间也出镜过。 她家有一个养殖场,养了几头牛,最近刚刚下崽,但销路出了点问题,奶卖不出去了。 所以,我就打算帮忙想想办法。” 听到他的话,直播间很多观众都以为要开始上套路了。 “这是要开始带货了吧?” “果然每个网红的归宿,都是带货吗?” “只要奶的品质有保证,我是愿意买的。” “带货怎么了?这也是助农啊!做好事怎么就不可以了?” 眼看着直播间里不少观众都产生了误会,李启文开口解释:“我是打算卖点东西没错,但不算是带货。 因为我还没这个资质,也没有产品,我只是先试验一下。” 说着,他就指着奶桶里的牛奶,向观众说明:“这些奶都是刚从养殖场那边挤过来的,是最新鲜的牛奶。 但我不打算卖鲜奶,因为我没有杀菌、灌装等等的设备,卖不了鲜奶。 我也没打算做酸奶,酸奶这东西太常见了,去哪里都买得到,没必要来我这买。 我呢,想做点不一样的东西,如果有感兴趣的朋友呢,就留下来看一看,我不强求,好吧?” 听到他这一番话,直播间观众都有些意外。 按照往常大家看直播的经验,他这明显是要三二一上链接的套路。 但他说自己不带货,那是要做什么呢? 做完了解释,李启文就开始动手忙活了。 他先把奶桶里的奶倒进了大锅里,开火烧了起来。 等到牛奶烧开后,他等锅里的奶沸腾了一分钟后,就把牛奶盛进了准备好的一个个盆里。 随着牛奶渐渐冷却,盆里开始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半固态的膜。 这时,李启文就拿过了一个单独的盆,用笊篱把这层厚厚的膜捞了出来,放进了盆里。 看到他捞出的厚厚奶膜,直播间里有观众发着弹幕惊叹。 “哇!好厚的奶皮!” 第54章:黄油 李启文捞出的奶皮,厚度达到了近乎两指。 这让不少观众都大为吃惊,纷纷在评论区里发弹幕询问。 “为什么奶皮会这么厚?” “这真是鲜奶吗?怎么会有这么厚的奶皮呀?” “我家是从养殖户订的鲜牛奶,也没这么厚的奶皮。” “主播是不是加东西了?” 看到直播间里的质疑,李启文不慌不忙,开口解释:“这些奶都是最新鲜的牛奶,绝对没有添加任何东西,这点我可以保证。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奶皮,是因为产这些奶的母牛,是前几天才刚刚下崽,所以这段时间的牛奶,会特别的肥。” 大部分观众都没接触过牛奶最前端的生产,听了他的解释,也还是将信将疑。 李启文也不急,直接捞起了一块奶皮,就给镜头展示了下,一边解释:“这个奶皮,就是牛奶中的乳脂肪和乳蛋白因为加热而变性,两者在牛奶表面形成的薄膜。 乳脂肪就是油脂,本质上就是牛油,但味道不一样。 乳蛋白大家都知道,就是蛋白质。 简单来说,牛奶里的乳脂肪含量越多,结的奶皮就越厚。 一般情况下,牛刚产崽的这段时间,产奶的乳脂肪和乳蛋白含量是最高的。 尤其是刚生产后,分泌的牛初乳,加热以后是可以变成固体的。 就是因为牛初乳里的乳脂肪和乳蛋白含量太高,加热后会导致蛋白质变性。 虽然产崽后72小时内分泌的牛奶,才算是牛初乳。 但现在距离母牛产崽也没超出一个星期,牛奶里的乳脂肪和乳蛋白含量还是很高的,所以结出的奶皮也会特别厚。 如果是淡奶期的牛奶,结出的奶皮能有这里的四分之一就算不错了。” 林小婉也在一旁附和解释:“母牛下犊后,一周以内的奶,其实都可以算是牛初乳的,只是越往后越稀淡,没有前三天那么粘稠而已。 这种牛奶营养价值特别高,老人小孩多喝一点,都很有好处的。 但不能有乳糖不耐受,不然喝了肯定拉肚子。” 她以为李启文是打算做奶皮,作为食品,卖给观众,所以才这么说。 可李启文并没有这个打算。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把所有的奶皮都捞了出来,称了称重量。 一共四十斤奶,总共捞出了不到八斤奶皮。 这个产量已经很恐怖了,如果用普通牛奶,能捞出四斤就不错了。 这是因为用的奶,都是几乎可以当做牛初乳的好奶。 而且奶皮没有脱水,其中大部分都是水分。 把大半盆奶皮端到镜头前,李启文向镜头展示了一番:“这些就是用四十斤牛奶提取出的奶皮了,也可以叫它奶油,因为它本来就是牛奶里产出的油。” 把奶皮盆放回案板上,李启文拿出了一把筷子。 扶着盆边,他吸了口气,看了眼镜头:“接下来,咱们就开始打发了。 会做烘焙,做蛋糕的朋友应该知道,稀奶油需要打发,才能变成咱们平常吃的那种奶油。 这一步用打蛋机,或者搅拌机会比较合适。 但我这里没有,就只能用筷子了。” 说完,他就握着筷子,插进奶皮里,快速搅拌了起来。 这一步没什么技巧,就是纯费力,不过节目效果却很不错。 直播间观众纷纷发着弹幕调侃。 “主播好手速!” “花开富贵请求添加好友!” “这和东北的雪绵豆沙一个原理,但雪绵豆沙是用蛋清打的。” 李启文没空理会弹幕,只是一个劲的打发着。 随着他的搅拌,空气被飞速打进了奶皮里,变成了一个个绵密的小气泡。 原本半凝固状的奶皮开始逐渐变得宣化,越来越绵密,体积也渐渐变多了。 等到盆中的奶皮都变成了膏状的淡黄色奶油后,李启文就停了手。 他并没有弄完,只是手实在是太酸了。 “尝尝吧?” 他拿过了一双新筷子,挖了一坨奶油,放进了小碗里,递给了林小婉。 林小婉也是第一次见到用自家的牛奶做出的奶油,颇有些好奇。 接过奶油,她就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挖起一块,送入口中。 奶油入口,绵密细软的口感就占据了她的口腔。 根本不用咀嚼,只用舌头和口腔挤压,奶油就化为了奶香十足的汁液,在她口中流淌开来了。 “好好吃啊!” 她满眼惊艳:“奶香味好足!虽然不甜,但也特别好吃!” “不甜是因为没放糖。” 李启文笑着解释:“加点白糖和盐进去,就是蛋糕店里用的动物奶油了。” “这个好!” 林小婉很兴奋:“咱们可以把牛奶都做成奶油,卖给县里的蛋糕房!” 原来这就是启文哥想的办法吗? 肯定能行! 然而,李启文听到她的话,却摇了摇头:“奶油这东西不稀奇,而且蛋糕房也有自己的进货渠道。 各地都有奶制品经销商,有些还是跨国的大企业,这种自制奶油,没什么竞争力的。” “那为什么要做奶油呢?” 林小婉一脸疑惑。 “我不是要做奶油,而是要做黄油。” 李启文感觉手臂的酸胀恢复了不少,就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冷藏的矿泉水,加了一些进奶油里,然后拿起筷子,继续打发起来。 “打发过奶油的朋友应该知道,如果奶油温度太低就打发,很容易会大发过头,导致凝固,出水,打出一些黄色的硬东西,也就是黄油。” 他一边打发,一边解释。 随着他的继续打发,原本松软绵密的奶油,果然慢慢塌了下去,然后一点点出水,析出了一些黄色颗粒物质。 等到他停下时,盆中已经只剩下小半盆淡白色的半透明液体,和一块块黄色颗粒汇聚在一起,凝固结团的块状物了。 把盆拿起到镜头前,他向观众解释:“这个黄色的硬块,就是黄油,旁边的液体,就是白脱牛奶,也叫脱脂牛奶。” 简单展示一番,他就用手把黄油都捏在了一起,捞出了盆,放在了一块洁白的纱布上。 用纱布把黄油包起,他用擀面杖敲打着内部的黄油块。 随着他的敲打,黄油块内部的水分被排出,逐渐被他敲成了一个砖块似的黄油砖。 把纱布打开,他取出黄油砖,放在了电子秤上,称了称重量。 655克。 一斤三两多点。 看着秤上像是手机盒大小的黄油砖,林小婉咋舌:“这么多牛奶,就做出这点黄油?怪不得超市里黄油卖那么贵呢!” 直播间里,也是一片赞叹。 “原来黄油是这么做出来的啊?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主播连这都会?从哪儿学的都是?” “这是真正的纯天然黄油啊!纯手工制作,我都不敢想有多好吃。” “我就敢想,主播赶紧上链接,我还敢买呢!” 林小婉看到了直播间里的弹幕,开心的向李启文提醒:“启文哥,有人想买黄油呢!” “不好意思,我不卖黄油。” 李启文笑着摇了摇头。 “啊?为什么不卖?” 林小婉更疑惑了。 “我要卖的东西还没做好呢!” 李启文笑了笑,就拿过了一口锅来,放在灶台上,把黄油放入锅中,加热了起来。 随着锅中温度升高,黄油迅速融化,变成了一锅金黄色的油脂,散发着迷人的奶香。 油脂中夹杂着一些淡白色的块状物,是黄油中残留的蛋白质。 李启文控制着火候,等到油脂中的淡白色块状物渐渐变成了焦褐色,他才把锅端了下来。 拿过一个干净的玻璃瓶,他把纱布放在瓶口,将锅中的油缓缓倒入了瓶中。 焦褐色的杂质都被纱布过滤掉了,瓶中只剩下了半瓶橙黄色的透明油脂。 纯净。 通透。 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 林小婉深呼吸了几下,惊叹的望着瓶中的油脂,咽了口口水。 这瓶油比黄油还要香得多! “这个叫酥油,是提纯过的黄油,是牛奶中的精华。” 李启文拿起瓶子,向着镜头展示:“雪区喝的酥油茶,就是用它作为原料的。 另外,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醍醐。” 第55章:药皂 “《涅槃经》里有云,从牛出乳,从乳出酪,从酪出生酥,从生酥出熟酥,从熟酥出醍醐,醍醐最上。 佛教用醍醐象征无上的智慧,由此产生了醍醐灌顶的说法,用来形容灌输智慧,让人彻底觉悟。” 透明的玻璃瓶中,橙黄色的酥油莹润通透,哪怕隔着手机,直播间观众都仿佛能嗅到它的香气。 林小婉关注的却是它的分量。 “才这么点呀?” 玻璃瓶并不大,是个装罐头的瓶子。 李启文把瓶子放上电子秤,显示的重量是486克。 他在盛油前,就已经去过皮了。 这486克,就是瓶中酥油的重量。 整整四十斤牛奶,才出了这不到一斤的酥油,林小婉不禁感慨:“怪不得珍贵呢,这东西的造价可真高!” 李启文深以为然。 虽然剩下的牛奶,还是可以通过反复熬煮,再提炼出一些奶皮来炼制酥油。 但顶多也就能再弄个百八十克,没那个必要。 这些提过一次脂肪的低脂牛奶,他还有另外的用途。 “所以,你是想卖酥油?” 林小婉有些迟疑。 那么多的牛奶,才做出这么点酥油,够卖给谁呀? “也不是。” 李启文摇了摇头。 “还不是?” 林小婉愣了:“那你到底要卖什么?” 不止她有这个疑问,听到李启文的回答,直播间的观众也被他搞懵了。 “对呀?你到底想卖什么呀?” “这个酥油很好呀!纯天然,手工熬制,就卖这个不是挺好?” “我看主播做完,还真想买点这个酥油,这是正儿八经用牛奶熬出来的精华,贵点也没事。” “现在在网上买东西,不怕贵,就怕花钱都买不到真东西。” 李启文也看到了这些评论,他将酥油放在镜头前,才正色开口:“酥油这个东西,虽然在古代是极为珍贵的产品,但在现代社会,产量还是不少的。 雪区、内蒙地区都有生产,如果想买,还是可以买得到的。 我做出来的酥油,和那些地方产的酥油区别也不是很大,都是用牛奶做的。 我这里的产量还没有人家大,产品种类也没有人家多,你们何必来我这里买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直播间不少观众都被说服了。 “这也确实。” “主播还是很清醒的,要做产品,稳定是最重要的,带货没有那么简单的。” “难得有个敢讲实话的主播,打赏了!” “手工酥油网上也都可以买得到,就是质量不好保证,但只要肯花钱,还是可以买到真货的。” 看着直播间里的评论,林小婉也又发愁了起来。 她家里那两头奶牛,的确没办法保证很稳定的奶源,产量也上不去,这些都是很现实的问题。 这些难题,李启文已经想过了。 他之所以不打算卖黄油和酥油,就是因为这些原因。 不过,他也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所以才会先做点黄油和酥油出来练练手。 眼看着酥油熬制成功,他对自己的计划也有了信心。 但他没有急着说明,而是先结束了直播。 “今天的直播,我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些牛奶的出油率,目前的结果还是很不错的。 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了,明天同一时间,咱们继续,不见不散。” 说完,他就结束了直播。 眼看着满厨房的牛奶,和半瓶未满的酥油,林小婉愈发犯愁了:“启文哥,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李启文笑了笑,却先卖了个关子:“你别急,明天你就知道了。” 二花还在源源不断的产奶,这两天眼看着三花也要下崽,林小婉怎么能不急? 但听他这么说,林小婉也不再多问了。 反正最多也就浪费点牛奶而已,既然他想弄,就让他弄好了。 李启文之所以卖关子,是因为他心中暂时也没谱。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睡进了祠堂里。 梦境里,他看到了一位名叫李子杰的老祖宗,生活在明末清初年间的长安城,是一个流民。 那是在顺治十六年,也是南明永历十三年,他认识了一位名叫南怀仁的洋人。 这位洋人来自一个叫比利时的国家,是天主教耶稣会的传教士,受派来到国内传教,在秦省待了两年。 李子杰老祖宗就是他吸纳的第一个信众。 说是信众,其实李子杰老祖宗就是因为他管吃管住,每个月还能给二钱现银的工钱,才跟着他干的。 不过这位南先生还真教了老祖宗不少手艺,其中就有做肥皂的方法。 在长安城待了两年后,南怀仁就去了北平,和一位叫汤若望的洋人,一起修订历法工作。 而李子杰老祖宗则靠着学到的手艺,在长安城和人开了一个肥皂铺子,卖各种洋皂胰,成了个财主。 一晚上的梦境结束后,获得了老祖宗记忆传承的李启文,心里就自信多了。 没错,他的想法,就是用牛奶制作黄油,然后用黄油或酥油做香皂。 黄油的保质期比鲜奶长得多,只要温度适宜,放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如果做成了香皂,储存日期更是能大大延长,放两三年都是小意思。 这样一来,就能解决鲜奶难以保存的痛点问题了。 而且他打算结合爷爷的药方,搭配一些提神醒脑,养血润燥,杀虫止痒的药方,提取精油,做成功效不同的药皂。 因为原料少,他甚至可以根据客户的不同需求,进行私人订制。 这样也能解决产量小,没有竞争力的难题,甚至转化成优势,专做小而精。 毕竟黄油和酥油在网上都能买得到,但这种独家定制,功效不同的药皂,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老祖宗当年就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找的合伙人,就是间药铺。 老祖宗当年就做过一批药皂,专门卖给需要送礼的人,一度畅销一时。 获得手艺传承后,他没有耽搁,一大早就去县里把要用的东西都买了回来。 但他忘了带高天风,以至于高天风把昨天做好的酥油拿了出来,蘸着馒头吃了不少。 “你这酥油做得太好吃了!香得不得了!” “你也不怕窜稀!” 李启文没功夫管他,把东西拿进厨房,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在他准备设备的时候,林小婉已经拎着两桶牛奶送来了。 这是今天产的奶,量比昨天还多些。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李启文摆弄的玻璃试管,和各种瓶瓶罐罐,不禁吃了一惊:“启文哥,你这是要弄啥啊?” 第56章:观众的热情 “香皂?” 得知了李启文的计划,林小婉有些心疼:“用这么好的黄油做香皂,是不是太浪费了?” “成本高,可以卖贵一点嘛!” 高天风倒是很支持李启文:“这种动物油脂纯手工香皂,在欧洲那边卖得可贵了,而且都是私人订制。 有的手工皂师比较出名,想买人家做的香皂,还得提前预定,有钱都买不到。 我姐回国的时候,就带回来一些,拿给我妈去送礼了,特别受欢迎。” 然而,直播间里的观众,对此却有些疑问。 “我记得高端香皂好像都是用植物油做的吧?” “我买过香奈儿的润肤皂,150克的一小块,就卖300块,不过好像也是植物油做的。” 高天风对这方面不太了解,见状就看向了李启文。 李启文正在用酒精浸泡配好的药材,察觉到高天风的视线,也看到了直播间观众的疑惑。 不过李启文也没反驳,而是耐心解释:“现在的成品香皂,基本上都是用植物油做的。 因为植物油的量更大,成本也更低,而且可以通过热制,加快生产效率。 用动物油制作的手工皂,尤其是冷制的皂,需要静置一定的时间,让油脂和碱缓慢发生皂化反应。 这个静置的时间,少则三五周,多则一年半载,成本方面要比植物油的香皂高得多。 不过这种冷制的动物油手工皂,可以最大程度上保留原材料中的营养成分,而且滋润度高,亲肤性强,稳定性好,对皮肤也更友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成本更高了。” 高天风闻言,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姐说她买的那些手工皂,是一年前下的订单,一年后提货,原来香皂也要熟成的?” “也差不多。” 李启文被他用的这个词逗笑了:“不过这种手工皂可不像牛排,不能吃的。” 熟成是食物的加工方式,一般是把食材放在特定温度、湿度的环境中,通过一定的时间,来让食材内部发生酶分解反应,来改变食材的风味和质地。 这个方式不光运用在肉类的制作上,理论上来讲,豆腐乳、甜面酱、粮食酒等食物的制作过程中,也用到了熟成的原理。 不过香皂就不一样了。 虽然香皂的主要原料,也是天然的动物油脂或植物油脂。 但经过皂化反应后,它就变成脂肪酸盐了,根本无法消化。 “我当然知道香皂不能吃了,我又不是傻子。” 高天风翻了个白眼,可下一刻却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香皂虽然不能吃,但它的原料可是真好吃啊! 要不是李启文严加看管,那瓶酥油他一个人就能吃完! 直播间里,不少观众都被李启文的介绍勾起了好奇心。 “这么说,主播你用这些黄油做香皂,岂不是也得放好久?” “没错。” 李启文笑着解释:“这批手工皂我是用来试验的,做出来自己用,不会对外销售。 不过这批制作成功之后,我就会开始接订单了。 我会根据每个订单不同的需求,配制不同的香型和药浴配方。 但就算下了订单,我估计最快也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发货。 所以大家最好先看看,考虑清楚,再决定要不要下单。 感兴趣的可以加一下粉丝团,在群里找管理发一下个人需求。” 他话一说完,高天风就叫了起来:“我去!你这是给我加任务啊?” 粉丝团的管理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天风。 李启文忙着直播,和粉丝对接的工作,自然就落在了高天风的头上。 霎时间,就有几十个人加入了粉丝团,而且数量还在持续增加。 林小婉在一旁看得真切,一时间心情颇有些复杂。 到现在,她才算明白李启文的完整计划。 鲜奶制作成黄油,可以大大增加储存时长。 制作成手工药皂后,更是可以长时间存放。 这样一来,鲜奶不好保存的问题就直接解决了。 做好的药皂,也可以慢慢卖,不怕积压库存。 而且眼看有这么多观众加入粉丝团下订单,也不存在库存挤压的问题,甚至可能还供不应求。 回忆起昨天李启文的那句“我来想办法”,她才意识到,原来那会儿启文哥就已经想到这么周全的解决方法了。 再看向李启文时,她的眼中满是幸福。 不愧是我喜欢的启文哥,就是厉害! 就是可惜了揭完奶皮的那些牛奶了。 她有些惋惜的看向了墙边放在桶里的脱脂牛奶,那些奶都是提取完奶皮后剩下的奶,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李启文在处理药材,但却依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怎么?心疼这些奶么?” 李启文笑着问了句。 “对呀!” 林小婉点了点头:“这些奶也是好奶,要是倒了就太可惜了。” “怎么可能倒了呢?” 李启文笑了:“虽然这些奶里的奶油都被提出来了,但剩下的奶里,还是有很多蛋白质的,那可都是好东西。 这些奶我留着有用的,肯定不会浪费。” “真的?” 林小婉有些惊喜。 如果这些奶也能被利用起来,那就太好了! “当然了。” 李启文没再卖关子,直接告诉了她:“这些奶是可以用来做奶酪的,虽然脂肪含量不够,吃起来不会有那么香,不过可以用这些奶酪做面膜或者面霜。 我刚好知道一道古代宫里用的面霜做法,就是用奶酪,珍珠粉当主料的,也是非常好的美白产品。” “真的吗?” 林小婉有些心动:“那做好了我能不能先试试?” 女人对于美容产品天然没有抵抗力。 别说林小婉动心了,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到这番话,当即就有一百多人涌入了粉丝团。 “有链接吗?我想买主播说的面霜!” “手工皂和面霜有套餐吗?我都想要!” “一个人最多可以买多少?我先订十套可以吗?” “我买多点,能有优惠吗?” 面对这么多粉丝的疯狂询问,高天风很快就败下阵来了。 “我不行了!人太多了!我回不过来!你赶紧给她们说说!” 眼看观众热情这么高,李启文也有些出乎意料,忙向镜头解释:“大家先别急,我现在连一块皂都没做出来呢!你们先别急着买。 我只是让你们把个人的需求提出来,我综合考虑一下。 而且我这边的产量也很低,一共也做不了多少皂,面霜可能会多点,不过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来。 你们先报个名,登记一下就行。 但每人只能登记一套,因为每一套我都得根据你们的要求来调配,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法发货的,你们考虑清楚再说。” 然而,即便他说得如此明了,却依然挡不住观众的热情。 在他解释的同时,还有源源不断的观众在加入粉丝团。 只是片刻间,原本只有几十个人的粉丝团,就已经达到500人了。 看到这个场面,李启文都惊了。 这些观众,都这么疯狂的吗? 他只不过是想废物利用,帮林小婉家解决点困难。 但看这情况,他好像把事情搞大了啊! 这么多人下订单,就林小婉家那两头奶牛的奶,怎么可能够用? 而且他还得根据每个顾客的需求单独定制…… 忽然间,他打了个哆嗦。 不对啊! 他好像把自己搭进去了啊! 第57章:掌叶大黄 李启文终究还是低估了直播带货的威力。 仅仅一场直播,就有七百多人加入了他的粉丝群。 有三百多人联系了高天风,下了订单。 按照每人四块皂的标准,这三百多人,就订了将近一千五百块手工皂。 按照四两皂的标准来算,油脂的含量在六成五左右,也就是130克左右的油。 这将近七百块皂,就需要195公斤的黄油。 而要做出195公斤的黄油,得用将近7800公斤左右的牛奶。 林小婉家的牛,高产期内的平均产量在40公斤左右,这等于是直接把两头牛高产期的奶都预定了,而且还不够。 算了这笔账后,李启文很庆幸自己没有夸下海口,急于预定订单。 否则光是这第一批顾客的货,他都很难保证供应。 销路有了,就剩下生产了。 但生产方面也不简单,首先就得搞定手续的问题。 营业执照,卫生许可证,消防等手续,都得办好。 可要想办营业执照,得有个正式的场地。 原本他打算在林叔的养殖场里弄块地方,当做生产区域。 但养殖场属于农业用地,如果要搞手工皂生产,就得改变土地用途,手续会很麻烦。 于是,他不得不把两间准备当做客房的倒房腾了出来,作为了手工皂的生产区域。 幸好他提前弄好了下水管道,只需要加个污水处理设备,就达到环保条件了。 只是他原本要做民宿,半路却先弄了个手工皂作坊出来,让他不得不感慨,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过这个手工皂作坊倒是先比民宿看到了效益,而且不光能帮到林小婉家,或许还能帮到更多的人。 后续的几天直播里,不断有新的观众加入粉丝团。 她们有不少人也想下订单。 如果接受这些订单,林小婉家的牛奶肯定是不够用的,他还得向周边养殖户采购。 这倒不是问题,林小婉告诉他,今年的牛奶价格太低,贩子压价也狠,很多养殖户都在发愁。 要是收购价合理,肯定会有很多养殖户愿意把牛奶卖给他的。 不过李启文没急着收购,这事儿还不急。 光是已经接的订单,就够他忙活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启文家里都弥漫着黄油和酥油的香气。 他用来试验的黄油药皂已经做好了,质量他很满意。 切好皂胚后,他就把皂块放进了储藏间。 这批皂他要先放一个月。 至于下了订单的皂,他打算等营业执照办下来再开始动手做。 除了营业执照外,他还注册了手工皂的商标。 商标没有起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用的就是他的名字,李启文三个字。 这是最硬的商标,也可以有效防止别人恶意抢注。 商标注册好的那天,他用黄油做了些面包,加了秦叔那弄来的纯蜂蜜,吃得高天风大呼过瘾。 直播间观众也馋得口水直流,可却买不到。 他不打算通过网络销售食品,那样风险太大了,也更麻烦。 而且秦叔的蜂蜜也不愁卖,有人专门来他这里收蜜,明年的蜜都快订完了。 他倒是抽空去了隔壁村的王老汉那里一趟,和老两口商量了个事儿。 他想让老两口明年别种苞米了,改种药材。 苞米容易招野猪,也不值钱,老两口岁数大了,身体不好,种那点苞米,还不够累的。 去帮老两口打野猪的那次,他就已经有想法了,只不过一直没想好。 现在做了手工皂作坊,他就去找老两口提了这件事。 他的药皂,是要用好药材的。 但现在的中药材市场上,质量良莠不齐,价格还越炒越高。 这钱让药贩子挣,还不如让老两口去挣。 老两口自然是愿意的,种药材可比种苞米挣钱多了。 可问题是他们没种过,不会种,也不知道种什么。 这点李启文也想到了,而且已经帮他们选好了品种。 掌叶大黄。 秦省有不少地方都盛产中药材,相邻的hz市,就有几个县在种大黄。 其中镇巴县的大黄已经有上百年的种植历史了,在全国都有名。 掌叶大黄是药典法定药用大黄的原植物,价值不容小觑。 它的根茎可以入药,有着泻热通肠、凉血解毒的功效,对于消化系统疾病的治疗效果很显著。 无论是肠胃积滞、便秘不通,还是体内热毒过盛,掌叶大黄都能大显身手。 它的市场价比较稳定,基本在每公斤30-50块的区间。 如果进行规模化种植,亩产干货可以达到500-800公斤,经济效益比苞米强多了。 而且掌叶大黄还有多年生的显著优势,只需要一次播种,就可以在接下来的3-8年里持续收获。 它的根系发达,耐旱能力强大,抗逆性强,也不怎么挑地,很适合老两口来种。 老两口的那块地,本身也很适合种大黄,只是需要起垄。 选种,催芽,育苗,移栽定植,施肥追肥,除草控花,病虫防治,这些李启文都可以免费指导。 他大致算过,这一茬大黄种完,老两口的欠债就都可以还完了,甚至还能有不少盈余。 然而,老两口还是有担心。 因为大黄的收获期,要从第三年开始。 也就是说,种下去的前两年,基本上是没有收入的。 老两口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只靠着那块地。 如果没有收成,老两口吃饭都是问题。 这个担心是很合理的,不过李启文也帮他们考虑到了。 大黄是会开花的,而且花香独特,清香淡雅,可以用来提取精油。 李启文的药皂本来就要用各种香料合香,他可以收购前两年的大黄花,制作精油。 这样一来,老两口前两年的收入问题就解决了。 老两口得知李启文的完整思路后,再也没了顾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对李启文如此上心的帮助自己,王老婆子感动不已,免不得抹了两把眼泪。 王老汉则特意给李春明打了个电话,给李启文好一顿夸赞,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李春明也是听了这通电话,才得知了李启文居然做了这些事。 为此,他也特意给李启文打了个电话,对李启文的所作所为大加赞赏。 “你娃这事儿做得不错,挣钱是其次,能帮乡里乡亲解决困难,这是积德的事,说出去咱老李家列祖列宗都有光!值得表扬!” 被老爹夸赞,自然是件开心的事。 但李启文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家具体位置在哪儿?发个定位,我也辞职了,去看看你。” 第58章:这就是你说的老宅? “你辞职了?” 电话是蒋学姐打来的。 得知她辞职的消息,李启文颇为震惊。 不久前她还要叫自己去她那上班,怎么突然间就辞职了? 蒋琳琳显然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惊讶,语气淡然的解释:“总部要把杭城分公司合并进魔都分公司,让我去魔都分公司当副总监。 魔都那边要不了那么多人,我手底下的人都被裁了。 我一个光杆司令过去,没人脉没资源,注定是被打压。 而且我还在杭城买了房,如果去了魔都,不光要还房贷,还要租房,各种花销,没意思。 所以我就辞职了,打算出来自己创业。 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帮我?” 听到她这番解释,李启文也明白了原因。 这几年行业不景气,不光他的老东家撑不住,现在连蒋琳琳所在的外企都要合并分公司,降本增效了。 在这种环境下,贸然出来创业,风险必然很大啊! 不过这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毕竟蒋学姐刚没了工作,心情必然不好,他也不好说这种打击人的话。 只是面对蒋琳琳的邀请,他还是果断婉拒了:“算了吧,我就不去给你添乱了。” “怎么?你都休息了两个多月了,还没休息好啊?你还真打算gap一整年?” “不是,学姐,何必呢?” 李启文很无奈:“行业里那么多高手,比我水平高的多得是,你找他们不就好了吗?” “废话,我这是创业,不知根知底的人,我敢招吗?” 蒋琳琳语气不悦:“算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把定位发给我,我当面跟你说。”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李启文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 蒋学姐就这性格,说是犟也好,说是要强也好,反正她决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果不其然,电话刚挂断,她的微信就发过来了。 “定位定位,快点快点。” 见状,李启文就把发给高天风的定位和转车信息一并给她发了过去。 她已经决定要来当面劝说自己了,如果不让她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也罢,就让她来一趟得了。 当面拒绝了她,她总不好再继续缠着自己了吧? 蒋琳琳的效率很高,收到信息的第二天,她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 李启文是在下午时分接到她电话的。 “喂?我到了,在这个路边,线路车司机说这里就是李家庄,但我没看到啊?” “你到李家庄了?” 李启文正在和泥,闻言就放下了铁锹:“那你在路边等我,我去接你。” 来到水龙头边,他冲了冲脚上的泥,向厨房里忙着煮牛奶的林小婉问:“小婉,你过来的时候锁门了没?车钥匙在车上吗?” “没锁,车钥匙就在车里。” 厨房里,林小婉探头问:“你要出门吗?” “嗯。” 李启文随口解释:“我那个学姐到了,我去接她一下。” “哦,好嘞!” 林小婉应了声,就缩回了脑袋,继续忙了。 去林小婉家开了车,李启文直奔国道。 开到国道处,李启文就看到了一个齐肩发梳在脑后,身上一套破洞牛仔裤搭配暗色棉质开衫,气质酷感的女子,正是学姐蒋琳琳。 在大学里,蒋琳琳是音乐社的社长,在学校里还组了个摇滚乐队,她担任主唱。 李启文本来被她拉进乐队当了吉他手,但后来因为迷上了游戏,就退出了乐队,让她很是不满。 因为从小就喜欢摇滚乐,她的个人风格也比较偏向摇滚系。 而且由于听遍了国外各国的摇滚乐,她也学会了好多种英语口音,甚至还能来几句芬兰语。 这项特长也成功帮她在毕业投简历时,成功拿到了外企的offer。 把面包车开到了蒋琳琳身前,李启文将手肘搭在车窗上,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学姐,好久不见。” 看到他出现,蒋琳琳愣了下,跟着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惊奇问:“你怎么黑了这么多?” “风吹日晒,肯定得黑啊!” 李启文笑着招呼:“上车吧!” 蒋琳琳没带行李箱,就背了个双肩包,不用搬行李。 绕去副驾驶,她拉开车门上了车,还在惊讶的打量着李启文的侧脸:“你瘦了好多啊!胳膊上血管都出来了。” “是瘦了些,差不多二十斤吧!” 李启文随口解释:“回来以后天天干活儿,可不得瘦么?” “不错不错。” 蒋琳琳撇嘴一笑,打趣:“那现在是不是有腹肌了?给姐姐看看。” 说着,她就伸手作势去撩李启文的衣服下摆。 李启文一惊,赶忙伸手去挡:“别,哪有那么夸张?” “哈哈哈!看你吓得那样儿!” 蒋琳琳哈哈笑了起来,看着心情很不错。 “你老是喜欢逗我。” 李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启动了车子。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像个小男生一样?” 蒋琳琳随意的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捋了下窗外风吹散的头发,望着两旁树上飘落的黄叶,眼神好奇:“你家这边的环境挺好的嘛!特别贴近自然,我在地图上看,再过去一点就到自然保护区了啊?” “这两边的山都属于秦岭,国道两头都有自然保护区。” 李启文一边开车,一边给她介绍着。 “怪不得你说你家这边空气好,环境好呢!看着是挺不错的。” 说着,她回头看向了李启文,问:“你回来这两个多月,都忙什么呢?” 她不玩斗音,也不知道李启文直播的事。 “主要是翻新老宅,还有帮邻居干点农活什么的。” 李启文也没有介绍太多。 “翻新老宅?” 蒋琳琳已经远远可以看到村里的房屋了:“这种地方的老房子,花钱翻新,意义不大吧? 像这样的自然村里的宅基地,也没办法流转,只能在村集体里交易,又卖不上什么价钱。 为什么不在长安买呢?好歹是首府,将来就算出手流转,也能卖得出去。 你花钱翻新这的老宅,难道还打算自己住么?” “对啊!” 李启文没有否认,坦然点头:“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是我的根,大城市的房子虽然好,但我不喜欢。 相比之下,我宁愿在这里住,住得更安心舒服一些。” 但蒋琳琳听着他的话,却轻轻摇了摇头:“住起来舒服不舒服,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主观感受。 不过从投资角度出发,我只能说你这个选择是很不明智的。” “无所谓了。” 李启文笑了笑:“我这也算不上什么投资,更偏消费一些,自己住的房子,花多少钱都不算亏。” 蒋琳琳没再跟他掰扯,而是看向了窗外的果园:“这里种的是什么?” “猕猴桃,你来的晚了,不然还可以尝尝刚摘下来的猕猴桃,可甜了。” 随口闲聊着,没一会儿,李启文就开回了家。 蒋琳琳下了车,看着眼前占地八百多平,门楣高耸的深宅大院,有些茫然的张了张口:“这就是你说的老宅?” 第59章:原来你私底下学过风水! “对呀!” 李启文把车停好,也下了车。 蒋琳琳抬头望着老宅的大门,从最上方的哺鸡脊,到下方的亮花筒,蝴蝶瓦,伸出的椽子,桁条,牌科,再看到下方雕着吉祥纹的上枋,镂空的挂落,以及刻着“忠厚继世”四个大字的花岗岩字牌。 她忍不住问:“你这是祖上有当官的,还是怎的?这哪是老宅啊?这不是四合院吗?” “四合院,不是老宅吗?” 李启文的一句反问,问得她哑了火。 “进来吧!” 李启文伸手推开木门,跨过门槛,伸手邀请。 蒋琳琳却没跟着进,而是看了眼左右,疑惑问:“你家这大门怎么没开在中间?不对称啊!” “这叫抢阳。” 李启文站在门内,指了指后方的影壁:“这种老宅都是东西窄,南北长的长方形,所以院门都得开在东南角。 而且院门都不能相对,要错开一些,不能看到里面。” “哦!怪不得!” 蒋琳琳迈过门槛,看着正对大门的影壁,好奇问:“这是你跟我说过的照壁吧? 那次我接了个项目,你跟我说可以参考传统建筑布局里的照壁。 原来你家就有,怪不得你知道得那么清楚呢!” “我说的是影壁。” 李启文拍了拍影壁上已经模糊的图案:“照壁是放在大门外面的,大户人家才有,这种放在门里的叫影壁。” “你家这不就是大户人家吗?” 蒋琳琳打量着影壁,不解问:“干嘛在门口放面墙?不嫌碍事么?” “这是风水墙,挡煞气的。” 李启文打趣:“你本家老祖宗写的《水龙经》里就说过,直来直去损人丁。 所以气流不能直冲厅堂或者卧室,否则不吉利。 照壁和影壁就是阻挡煞气的,可以协调住宅内外之气,聚拢财气。” 蒋琳琳被他说得一愣:“《水龙经》是什么?我本家老祖宗是谁?” “蒋大鸿啊?一代风水界宗师,号称地仙,也姓蒋,《水龙经》就是他写的。” 李启文说着,却看蒋琳琳一脸疑惑,就住了口:“好吧,你不认识。” “我是不认识,但你居然认识?” 蒋琳琳若有所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擅长仿古的设计风格,原来你私底下学过风水!” 李启文笑了笑,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还别说,你这一套还挺唬人的。” 蒋琳琳拍了拍影壁的石材,笑着夸赞。 “这可不是唬人。” 李启文正色解释:“风水堪舆是传统地理学,有科学依据的。 就拿照壁和影壁来说,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挡穿堂风,避免主人着凉。 昼夜气温变化,会导致空气流动产生变化。 影壁能在起风的时候降低空气流速,避免风直吹进宅院里。 包括房间里的屏风,也是同样的目的。 只不过古人不懂现代科学知识,就用挡煞来解释了。” 蒋琳琳认真听着,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错,我就知道你的才华不应该埋没在那家小公司里,也不该埋没在这里。 咱俩强强联手,肯定能成为设计界的黑马!横扫全行业!” “……” 李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搭她这茬,只是抬手邀请:“快进来吧!” 看到他这个反应,蒋琳琳有些疑惑,但也不好急着问,就跟着他穿过了院门。 来到倒房外,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崭新的木质窗户,瞬间就被上方精致的窗棂吸引了目光。 “你家这个窗户,做工真漂亮!” 她赞叹出声,上前抬手摸了摸。 作为设计行业的专业人士,她对这种物件的设计,材质都很感兴趣,也更懂行。 只是观察了一番,她就注意到了细节,惊咦了声:“你这窗框,是纯榫卯拼接的吗?” 见她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李启文微微挑眉。 这位学姐在专业领域的实力,还是非常过硬的。 “对。” 他点了点头。 “手艺真好啊!” 蒋琳琳啧啧赞叹,爱不释手的摸着窗框的接缝处:“这拼接的地方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摸不出来,都快赶上高精度的机床加工件了! 你这是哪儿找的木工师傅?手艺这么厉害?你把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呗?我也想认识一下。” “你不是已经认识了么?” 李启文摊了摊手。 “什么意思?” 蒋琳琳没懂,但看到李启文指了指一旁的操作台,和摆在外院墙边的木料,以及木工工具,她才意识到真相。 “这些窗户是你做的?” 蒋琳琳震惊的看着李启文,不敢置信。 “不然呢?” 李启文笑了笑:“我自己做,比较省钱。” “不是……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手艺了?” 蒋琳琳差点语无伦次。 作为设计领域的专业人士,她太清楚一位好的木工师傅有多难得了。 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一个手艺精通的木匠师,都是各大品牌争相拉拢的人才。 有些小众品牌,甚至就是木匠师自己创立的,而且只接私人订制。 她曾经接触过几个顶级木匠师,帮客户订过一些产品。 以她的目光看来,李启文做的这些窗框,其技术含量和精美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些顶级木匠师! “这不算什么的,慢工出细活,只要多花点时间,你也做得出来。” 李启文谦虚了句,就招呼她进院子了。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样子,蒋琳琳心中有些茫然。 她只是刚到李启文家里,就已经接连被震惊两次了。 原本她的计划,是来这里呆两天,说服李启文,然后带着他回杭城去,马上开展业务。 可现在的她,对自己的计划却有些没底了。 她思索着,跟着李启文穿过了垂花门。 眼前的内院豁然开朗。 东西两座厢房同样嵌着纯榫卯木质的窗框,青砖的墙面崭新平坦,屋顶的瓦片鳞次栉比,宛如鱼背。 院里有摆放着锻炼器具的区域,有长方条形的花台,有椽子搭起来的葡萄架,有郁郁葱葱的菜地,甚至还有一片摆着茶桌躺椅的休息区。 躺椅之上,正躺着一个让她有些眼熟的身影。 “高天风?” 蒋琳琳皱起了眉:“你怎么还跟这个二货一起玩呢?” “怎么说话呢?琳姐?” 高天风嬉皮笑脸的从躺椅上坐起,趿拉着拖鞋来到近前:“咱们也好久没见了,怎么见了面就没好话呢?” “哼!” 蒋琳琳不屑的哼了声,丝毫不给他面子:“和你这种不学无术的蠢货,我向来没好话。” 她是认识高天风的,还是通过李启文。 原因就是因为李启文当初退出乐队,去和高天风玩游戏。 她的颜值在全院都是出了名的,高天风见到她后,自然展开了一番追求,但很快就放弃了。 高天风低估了她泼辣性格的杀伤力,第一次高调示爱,就被她一脚踹在了裤裆里,蛋蛋肿了一个月。 于是乎,高天风从此看到她,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夹着屁股就开溜,再也不敢招惹她了。 后来大家都毕业了,进入了社会工作,蒋琳琳的脾气收敛了些,但对高天风依然没什么好脸色。 她很瞧不起高天风这种没本事靠家里的富二代,也丝毫不给他面子。 高天风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却不敢招惹她,顶多就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气两句。 听到院里的说话声,林小婉循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启文哥,你回来啦?” 她用围裙擦着手,笑盈盈的看着李启文,和他身旁的蒋琳琳。 看到她,蒋琳琳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掩饰住了。 “我介绍一下。” 李启文笑着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学姐,蒋琳琳。 蒋学姐,这是我女朋友,林小婉。” “蒋学姐。” 林小婉笑着上前来,主动伸出了手:“你好,你叫我小婉就行。” 蒋琳琳看着她,却没有伸手,而是抬眼望向了李启文:“你不是不谈恋爱的么?” 第60章:喜欢,才会在乎 蒋琳琳一句话,给李启文问愣了。 高天风也瞬间来了精神,直勾勾的看着蒋琳琳和李启文,眼中满是八卦的兴奋。 林小婉则微微一怔,略一迟疑,伸出的手也下意识的一收。 但蒋琳琳却突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笑呵呵的自我介绍:“你好,小婉,我叫蒋琳琳,幸会啊!” “幸会…幸会。” 林小婉本想叫一声琳琳姐,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合适,最终还是没叫出口。 蒋琳琳猜到了她没说出口的是什么话,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被她掩饰了过去。 “你别误会。” 蒋琳琳脸上盛开了笑容:“李启文之前跟我说过,他不打算谈恋爱,我以为他认真的呢!没想到人是会变的……” 说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眼李启文,顿了半秒,才重新看向林小婉,笑着夸赞:“怪不得他不打算回杭城,原来是家里有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如果是我,我也乐不思杭了,哈哈哈!” 她开着玩笑,笑得灿烂。 “也没有啦!启文哥想去哪都可以呀!” 林小婉抿嘴笑着,看着李启文:“他要是想回杭城,我也可以陪他去杭城呀!” “他把钱都拿来修这座四合院了,想回也回不去咯!” 蒋琳琳打趣:“杭城的房价可不便宜。” “那也没事,租房就可以了呀?” 林小婉很坦然:“我也能工作挣钱,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在哪里都可以生活得很幸福的。” “……” 蒋琳琳还在笑着,只是笑容变得有一丝丝的勉强。 她俩聊着天,高天风则偷偷摸摸的凑近了李启文,低声问:“这么多年了,蒋琳琳还喜欢你呢?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别瞎说。” 李启文微微皱眉提醒。 “我怎么瞎说了?上学那会儿蒋琳琳就喜欢你,你忘了?” 高天风愤愤不平:“你还跟我说她没男朋友,害得我被她踢了一脚,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是你没怀好心思,被琳姐揍也是活该。” 李启文低声分辩:“我跟你说琳姐没男朋友是事实,人家追求者一大堆,看不上你也正常。” “看不上我正常,看上你就正常呢?” 高天风不屑撇嘴。 “你别瞎说行不行?” 李启文压低了声音:“人家琳姐对另一半的要求高着呢!怎么可能看上我?” “怎么不可能?她这么多年还单身,你以为她等谁呢?这不明显在等你吗?” “怎么可能?” 李启文根本不信。 蒋琳琳和他顶多就算是比老同学更熟悉一些的朋友。 两人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又都在杭城,所以他们偶尔会在一起聚一下,但也仅此而已。 蒋琳琳也和他说起过自己对另一半的要求,得有钱,长得帅,个子高,还得会提供情绪价值。 这些要求,他一条也不沾边。 “我怎么知道可能不可能?” 高天风斜眼瞅着他:“反正上学那会儿,她是喜欢你的,只不过你对她没意思而已。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跟她说过,你不打算谈恋爱,她还说你变了,原来你这家伙也不老实。” “我怎么就不老实了?” 李启文很郁闷。 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跟蒋琳琳说过那样的话。 另一边,蒋琳琳转向了李启文,笑呵呵的调侃:“你可真够能藏的,要不是我来这里见到小婉,还不知道你谈恋爱了呢! 好歹我也是你学姐,有女朋友了都不通知我,太不够意思了! 今天必须请我吃顿饭,不然我可不答应啊!” 她这是开玩笑的语气,但高天风听到后,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瞥了眼李启文,颇有些大仇得报的畅快。 “请,当然得请。” 李启文扯了车嘴角:“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肯定得给你招呼好了啊!” 听到客人二字,蒋琳琳微笑不变,但却抿了抿嘴唇。 她转过脸去,看向后方的正房:“那你先带我参观一下你家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四合院呢!” “风少去吧!” 李启文直接就把高天风卖了:“我去给你做饭,做几道拿手菜给你尝尝。” 说完,他不顾高天风的一脸懵逼,就拉着林小婉进了厨房。 “呃……” 高天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俩离开,随即才看向了眼前的蒋琳琳。 而此时的蒋琳琳,脸上的笑意已经全都散去了。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蒋琳琳抱起胳膊,就迈步走向了正房。 “这个坑货…” 高天风瞪了眼厨房的方向,才苦着脸,跟着来到了正房。 进到客厅,他就看到蒋琳琳站在客厅中央的方桌前,看着上方一篇篇书法作品。 最上面是新写的,墨迹依然有些微潮。 “自来自去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蒋琳琳念出了纸上的文字,语气有些奇怪。 “这是李启文今天早上写的。” 高天风主动开了口。 这是对李启文把他推向火坑的报答。 “这个林小婉,是怎么回事?” 蒋琳琳转过了身来,神色平静的问:“他怎么就突然谈恋爱了?” “其实他俩是前几天确定的关系,不过他俩认识得就比较久了,从小是一起长大的……” 高天风没有隐瞒,痛快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她。 蒋琳琳只是静静听着,却没有任何表示。 …… 另一边,林小婉进了厨房,就继续忙活了起来。 她神色平静,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蒋琳琳的异常。 李启文洗了手过来,观察了下她的神色,略一迟疑,还是开口说道:“蒋学姐和我是大学里的同学,后来工作以后,也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 林小婉闻言,回头看向他,展颜一笑:“没事的,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相信你的。” 见她这么通情达理,李启文却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的问:“你不会…那个…” 他没找到合适的描述。 “吃醋吗?” 林小婉呵呵笑着,手中依然在忙活:“喜欢你的女生多了,我总不能每个人的醋都吃吧?” “那不至于。” 李启文也笑了:“其实也就你喜欢我,蒋学姐眼光高着呢,看不上我的。” “你别总是这么说。” 林小婉忽然停了手,转身看着他,眼神认真:“你是很好的,从小到大,很多女生都喜欢你,我都知道的。 你不要总是把别人说得很好,却把自己说得不值一提。 可能这是一种谦虚,但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自傲。 在我看来,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但能发现你的好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 蒋学姐喜欢你也正常,你平常看待就好了呀! 只要你还喜欢我就行,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李启文沉默了半晌,才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叹:“没想到整个世界,只有你最懂我。” 林小婉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掌心,上前环抱住了他,喃喃道:“谢谢你啊,谢谢你顾及我的感受…” 她抱得很紧,李启文也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只有喜欢,才会在乎。 如果是真的喜欢,又有谁能真的不吃醋呢? “如果…” 抱着李启文,林小婉忽然开口问:“我是说如果,如果咱俩没在一起,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李启文没有直接开口,而是想了想,才认真回答:“不会的,我和她不是一类人,走不到一起的。 她就像雨燕,追逐风高浪急是她的天性。 我像是老黄牛,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安安稳稳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 “那我呢?” 林小婉仰头笑问。 “你是只小馋猫。” 李启文刮了刮她的鼻子:“表面什么都不在乎,实际上都从眼睛缝儿里观察,心里跟明镜似的。” “哎呀!你烦死了!” 林小婉被戳破了心思,红着脸拍了他一下,转身就想跑。 但却被李启文一把拉了回来,揽在怀里说着话。 倚靠在他怀中,林小婉面色通红,但却一脸幸福。 学姐又怎样? 她才不怕呢! 第61章:我也想在这住几天 蒋琳琳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厨房。 倚靠着门框,她看着在案板前和面的李启文,问:“屋里那些字是你的写的啊?写得还挺像样的。” 林小婉闻言,在往青椒里酿肉,闻言笑着说道:“启文哥小时候就会写毛笔字,写得可好了,那时候他班里出黑板报,都是让他写的。” 小时候… 蒋琳琳视线略低,随即转向李启文,笑着打趣:“怪不得你启文哥单身这么多年,原来是因为你呀!” 林小婉笑了笑,也看了眼李启文,却没有反驳,就低头继续忙活了。 李启文不紧不慢的和着面,回头看了眼蒋琳琳,示意:“你去歇一会儿吧,一会儿饭就做好了。” “我不累。” 蒋琳琳说着,竟直接走进了厨房,来到了李启文身旁,看着他盆中的面团,淡淡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我一直都会啊?” “那在杭城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做过?” “我一个人住,做什么饭?还不够麻烦的,再说房东也不让做饭。” 李启文被她盯得不自在,就开口问:“高天风呢?” 这家伙,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 “他去帮你调试设备了。” 蒋琳琳随口解释了句,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依然站在他身旁,口中调侃:“没想到你居然做直播,还做成网红了?” “小网红而已。” 李启文也不好直接开口赶她,只能一边忙活,一边回答。 又没话找话似的聊了几句,蒋琳琳或许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和谐,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厨房。 她径直找到了躲在房间里的高天风,面色郁沉。 看到她的表情,高天风就猜了个大概,心中幸灾乐祸。 “我都说了,你别过去打搅人家,自讨没趣了吧?” 高天风笑呵呵的劝她:“别想那么多了,人家小两口挺好的,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何必上赶着呢?” “凭什么?” 蒋琳琳攥紧了拳头:“那我这些年算什么?” “能算什么?” 高天风反问她:“你和他在杭城待了这么多年,关系都没更近一步,就说明你们没缘分呗!还能算什么?” 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直接将蒋琳琳砸沉默了。 见状,高天风撇了撇嘴,才笑着劝道:“算啦!你跟他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就算没有小婉,你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就别钻牛角尖了。” “谁说的?” 蒋琳琳抬起了头:“如果他在杭城,没有回来,我俩怎么就不可能了?” 高天风摊了摊手:“这世界上又没有如果。” “……” 蒋琳琳沉默了。 高天风也不再多说,只是坐在电脑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网页,看着视频。 蒋琳琳被视频的声音吵得心烦意乱,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内院,她听着厨房里传出的炒菜声,也觉得心烦。 一转身,她就来到了宅门外。 看着门外的林带,后方的山川,高空中一行行的大雁,她的眼中满是迷茫。 她真的钻牛角尖了吗? 可她明明觉得,她和李启文的关系,本来就差那一层窗户纸,只剩下捅破不捅破的关系了啊? 怎么才这么几天,一切都变了呢? 看着天空中的缕缕云丝,她思绪翻飞,一直到林小婉出来找她,叫她进屋吃饭,她才回过神来。 “琳琳姐,快来吃饭了。” 林小婉热情招呼,带着她来到了西厢房的餐厅。 餐厅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菜色很简单,就是几道家常菜,但却色香味俱全。 中间是一个大盘炒鸡,貌似是新疆大盘鸡的炒法,先炒后炖,加了土豆,汤汁炖得粘稠绵密,香气扑鼻。 大盘的四周,是四道小菜。 一盘是林小婉刚才做的青尖椒酿肉,一盘是水晶猪皮冻,猪皮冻是前几天做好的。 另外两盘是小炒菜,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炝炒油菜苗。 见蒋琳琳回来,李启文招呼:“尝尝吧,咱这地方,没有什么海鲜湖鲜,就是些家常菜,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蒋琳琳心里有事儿,也没说什么,就拿起筷子夹了些炝炒油菜苗,送入口中尝了尝。 油菜苗一入口,嚼了两下,她就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了盘中。 这道菜的确是很家常的菜,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 但她眼前的这盘油菜苗,吃着却格外不同。 这些油菜苗入口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鲜活。 虽然菜苗是烫的,带着刚出锅的镬气,蒜香扑鼻。 可这些菜苗却好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一样,汁水充盈,却又包裹在菜身里,只在她嚼下的时候,才涌出一股股甘甜的汁水。 她吃过不少大饭店,甚至米其林餐厅的炒青菜。 但她敢说,这道炝炒油菜苗,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炒青菜! 没有之一! “这是你炒的?” 她惊讶的看向李启文,有些不敢相信。 “嗯,吃着还行吗?” 李启文笑着问了句。 “顶级水平。” 蒋琳琳给出了最高的评价。 “主要是食材好。” 李启文指了指院里的菜地:“这些油白菜是我回来的时候种的,这会儿吃正好是时候。 油白菜很容易长,一个多月就能长成了,我一点农药都没用,纯天然的,味道最好。 这个青椒也是我那会儿种的,就是还不够大,但也能吃了。 我还种了点菠菜,长势特别好,就是还要等几天才能吃,味道肯定更好。 这茬菠菜收完,我打算再种一茬,等下雪了就盖层草帘,当越冬菠菜种。 菠菜很耐寒,就算冬天零下十几度也能活,开春了吃正好。 对了,地里还有些红萝卜苗,萝卜应该有樱桃大了,刚好能吃,待会儿你可以拔点尝尝……” 听着李启文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的介绍着自己种的菜,蒋琳琳的心情有些奇怪。 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李启文。 高天风事不关己,一门心思对付饭菜,吃得开心。 “这韭菜真嫩!炒鸡蛋绝配啊!” “尖椒的肉是小婉酿的吧?就你实在,肉酿得瓷实,都冒出来了。” “主食吃什么?蘸水面好啊!我吃五根,不,四根吧!我减肥!” 蒋琳琳默默的吃着饭,像是在想些什么。 一顿饭吃完,她忽然冲李启文问:“你是打算做民宿对吧?那你帮我收拾一间房间吧!我也想在这住几天。” “啊?” 李启文被她搞懵了:“你不是打算回去创业吗?” “是的没错,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蒋琳琳神色平静,看不出是什么心思:“我突然发现,从毕业到现在这么久,我好像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我想先好好休息几天,想清楚一些事,再开始也不迟。” 第62章:香气 我们涡之国以为和火之国、和木叶是坚定的同盟关系,在以前的战争中,我们涡之国会第一时间派出忍者支援木叶,但是木叶呢? 旁边有个娱乐项目是水滑梯,里面像蛇形一样从高到低,弯弯绕绕。 眼下荣耀之盾武装,只是暂时立足,尚且未稳,绝不能够让金钱腐蚀了队伍。 画了个一脸麻子的妆容,黑黑的皮肤,又贴着胡子,戴了个半新不旧的草帽,又换了件衣服。 离君临威严的眸子微眯,心中大概是猜到了是谁让宋霆由此举动的。 秦秉每日挥锏一万八千次,不做完事绝对不会停下的,刘赤亭也在学秦秉,不论如何,每日御剑赶路至少十二次,每次至少一刻。 “闻神,我们允许您先跑三秒。”另一名黑衣人盯着闻欲尘,眼神始终没有挪动半分,目光中透露着几分激动澎湃的情绪。 下车后,她弯下腰,借着车流,掩盖住自己的身形,避开后方婚车司机的视线。 他看了看面板上的余额后,知晓这两种大道炼化可能在下界八域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可在上界,下界的大道用处则没那么一鸣惊人了。 大获丰收后,二人继续北行,至于雪狼王,三宝也懒得特意去寻,而且以狼族的狡猾,想找也未必能找得到。 “罗老弟天赋确实罕见,他日有空一定在到我黑天涯坐坐!我们好好聊聊修炼心得,别的不敢说,我黑天涯的几种灵果在大陆还是有些名气的,”二老先后说道。 包间象是专门为他们这种主奴同行的人准备的,分里外两间,里间临窗,设施jing致高档,是专为主子准备的,外面则要简单的多,两个侍卫和尚宫车夫全部坐在外面吃火锅,以便随时保护主子的安全并随身侍候。 如果,当真查出了是司马殇做的,他是去把这事儿先告诉了纳兰雪,然后闹得全天下人尽皆知呢,还是直接往天星城方向走,直接把那个司马殇给结果掉? 视线一直在王立脸上的岚炎,自然也察觉到了王立那内心里的担忧,只见他转过头去,先是瞥了一眼沙坑底下动弹不得的西比,随后,那犹如毒蛇一样冰冷的眼光,投到了王立身上。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证实了对奥玛科的信任。从此以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别人对他的提醒,赶跑那些对奥玛科不信任的语言。 武安国将手中的铁锤一挥,将挡在前面的一个又一个的敌兵给击杀,而后面的随从部队也蜂拥而来,在密集的刘表军中硬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赛场上滚滚燃烧的火墙,安培东胸前那火鹰蠢蠢欲动,咬咬了牙,脸上顿时一阵骄傲的神色。紧盯着圆形的火墙,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好的时机。 李慕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将白晴唤醒,醒来的白晴看到自己居然造成了这么强大的攻击,更是一脸惊讶,对随手赋予自己这般能力的李慕更是崇拜不已,只有李慕自己心里知道自己的苦。 目的达到,司马殇也懒得再与尚扶苏纠缠,告退一声儿,便转身跟着在前引路的孟青,往自己住的院子里走去。 诚然,除了一死的勇气外,他们什么都没有。但连死都不怕了,又何必躲闪敌人的刀锋。阵型继续变化,矛和钢刀的丛林遮断了所有人的视线,片刻后,数十名身穿布甲的民壮拎着官军的厚背大砍刀从阵中心杀了出来。 “我要成为那一轮独一无二的圆月,纵然周围满是鲜血和无数星辰强者,我也要让他们血溅三尺,谁挡我,我杀谁!!”。江南眯着双眼,一字一板的喝道,顿时整个周围都骤然冷了下来。 “这是戌狗?”看着巨型章鱼那跟人类扯不到一丁点关系的外貌,廖学兵彻底震惊了。戌狗他可是见过的,虽然实力不错,但是也不可能把周御龙逼成这幅摸样。 三分钟,仅仅三分钟的时间,那上千只半完全体战神便全部倒在了距离重型战争生物兵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它们的身体在骨刺的穿透和撕裂下再次变成了一块块碎肉,就好像那些被它们轻易屠杀的低级生物兵器一般。 将酒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咽下,荒野骑士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右手一挥,解除了念动力异能对身边的封锁。他在这浪费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解决战斗了。 剑冬刚买完早餐从外面溜达回到别墅,电话响了起来,他把早餐挂在一边接起了电话。 只可惜,彼此立场对立,性格理想追求,更全部南辕北辙。故此无论如何尊重相惜也罢,到头来,依旧免不了须得拼个你死我活。但……或者这更合彼此心意亦说不定。 状态:未绑定。本物品只有在绑定在指定使用者身上之后,才能进行使用。 “裴卿请讲!”杨广用黯淡的眼神扫了裴矩一眼,没精打采命令。 无数条大蟒蛇飞出来之后,就直接冲向了龟宝,想将龟宝包围起来,隔断了龟宝与其他人的联系,更重要的是避免龟宝突然发难,出手对付正在释放法术、控制绿雾腐蚀大阵的四位灵符宗师兄弟了。 不过这面镜子,就是飘灵子也不知道,这块玄玉是当年混沌之初,上古仙人为了镇天地之灵而造的一座华表基座,拥有的力量远远不止这些。 水晶只是普通的饰品类存在,虽然一些长期受到浸染的水晶可能会携带一丝灵力,但眼前这个巨大的存在其中所蕴涵的能量,可不是这一丝就能形容了得。 第63章:火炕 也许他已经不想再从段浪的身上浪费精神了,他已经被这个段浪折磨的太辛苦了。 突然进入到黑暗的环境里,人的情绪很容易激动,所以刚安静下来的电影院,顿时又发出了一阵嘈杂的躁动。 五老峰的几人都服下丹药后气息明显强大了不少,段浪不禁暗暗感叹:出身于大宗门的弟子就是不一样,若是自己也能有那么多的修炼资源,在晕岑山林的时候哪还至于过得那般艰苦。 这份恩情段浪永远都无法忘记,当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和一只尸吼成为兄弟,而且情至深,海难敌。 突然,罗逆眼眸闪过亮光,背后冲出一条红色怪龙,面目狰狞,气息可怖,骤然飞向千米之外。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之后,元飞彻底放弃了想要离开这里的打算。 地图里也有许多大不一的圈,代表诸多势力。但这些圈,全都是红色,如同血一样红。 看到眼前和魔鬼大峡谷相类似的一汪蓝色血池,也不由得有点头皮发麻,视觉冲击下,眼睛都有些疲劳。 “段浪,一会你把这个药喝完了以后,咱们便出去逛逛吧,咱们都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出去了。”安邦媛在吃早饭的时候叫人端来了一大碗深黑色的汤药,这是她专门叫人熬制出来的,说是用来调养身体的。 劳达觉得怪异,立刻用魔眼将整个内府范围笼罩,就在这时,他扬了扬眉,有了一些发现。 酒吧里的中心地带是一座异形t台,演员可以在上面演绎不同风格的助兴节目,舞台下散落着很多吧桌,看似杂乱无章,却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空间也很开阔,让酒客在不离开吧桌的情况下就可以随歌摇摆。 几秒后,光芒散去,孤门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已然离开那神秘的银白空间,重新回归先前那片树林之中。 护士带着口罩,张宸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从她有些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她在说谎。 濮阳兴没再言语,虽然泪水还是依旧,可是他一句话没再说,只是静静的给袁朗磕了三记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撩开帐幔走了出去。 见到三人出现,十几个忍者在阴阳师的示意下开始后退,最后隐在山林当中。 “有话好说?哼!那些天魂冬草在哪儿?”三尾满目凶光的问道。 原本欢脱的心,在看到母亲苍老疲惫的背影之时,悄然安定下来。 此时的潘凤是一身的戎装,威风八面,气势逼人,别说一个华雄,就算再多来一个,恐怕他面对袁绍的发问,也会是很肯定的回答。 式神的力量取决于阴阳师,这四十多个式神白明溪等人并未放在眼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给对方一个他们即将力竭的假象。 甄姜与允儿先才一直在旁安静的待着,此刻袁朗有命,她俩便上得前来代替那些伺候酒食的兵卒。 雷青锋抓狂的惨叫道。人比人气死人,他简直就是在完美诠释“相形见绌”四个字的真谛。 他身上的行头不便宜,但他的行为举止却瞒不过一个长期混迹于欢场的红尘老手。 凝霜没有理会她的垃圾话,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有些愤怒的,把手帕抵到了她的面前,又一次问她。 它的意图,居然是想一刀之间,将下方的大山从中剖开,劈斩为两半。 这也是为什么张楚刚加入黑虎堂时,压根就没考虑过这些偏门生意的原因。 李流花也知道冒然的出手,一旦不中,迎接自己的就是死亡,这个楚玄虽然看上去只是凝石后期,但是却是异常邪乎,邪乎的让人生畏,邪乎的让人不敢靠近。 士兵见轩辕战歌怒气冲冲的往山上走要去找人,跟在身后边走边对他说。 “不错,不错,做得非常好,还有这剑还真是不错!那么我就走了……”模糊人影脚下生出了白云,居然当着众仙的面飞了起来。 正在写信的轩辕战歌,听到轩辕晨星的话,没有抬头,而是边写边对他说。 此兽诀最霸道的地方在于,可以将全身之力量,瞬间提聚一空,融为至强一击,完成绝境屠龙,逆袭反杀之壮举。 “哟西,这就是我们的敌人吧,这次我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愣着不动了。”无知者无畏,鸣人没有对鬼人再不斩的忌惮,反而很有战意地准备一雪前耻。 两人的姿态多少有点暧昧,而且大白天的躲在灌木丛里,让邢天宇觉得有些傻傻的感觉,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那片空地上依然非常安静,两人就这样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祈愿精灵还是没有出现的意思。 “怎,怎么了江队?彭警官那边?”望着他惊恐的模样,所有人都懵了,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江楚凡这个模样。 白日里大伙各去忙碌,街道上本就清静,加上昨夜那杀人放火的勾当,这片区域的住户宁可躲远些,所以街上空空荡荡。 唐军营外,赤精子率领道教门人慌忙迎了出去。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南极仙翁,如今已经是准圣,修为仅次于教主太上老君。 不过因为火山鼠的身上有着燃烧的火焰,饿狼们在斗争的过程中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不过自己离梦魇之王的梦境异常的遥远,想要到哪里恐怕要不少时间呢,万一半路上遇到那巨鱿怎么办? 老陶见此,抬眼望天,脸皮紧绷,一副死撑着就是不笑的模样,生怕这得意的笑容一出,立刻被扔出去,滚蛋了。 虽然李纯生前一度想废掉李恒,朝中还有其他反对势力,但都没能形成什么阻碍。李恒顺利继位,改元长庆。 而这次外长会谈中,墨索里尼强硬的态度取得了英法的退让,使得英法承认了意大利对佐泽卡尼斯所岛的管辖权,促使意大利进一步控制地中海。 第64章:炒粸 这个专长可以在增加一倍法力消耗的情况下,提升一倍法术的施放距离。 灵芸俯下身,掀开裤腿,看到图图肿得老高的脚脖,一时也手足无措,香腮微红,额角和鼻尖上也蒙上了细细的汗珠。 “哥,出啥子事了?”于学忠壮着胆子走到哥哥身边,先朝几个红甲兵点头哈腰了一阵,瞅了个机会问道。 更何况,虽然施里芬法师的碧水城之行失败了,不但没有得到大公收藏的宝物,更是中了陷阱,身受重伤。不过他还是在那场大爆炸之中,得到了一件珍贵的魔法道具。 好多东西,都让他感觉到,闻所未闻,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主要以学生的评论为主,到了后面,那些教师、教育界的精英,也都参与进来了。 而空中的阴阳双子在空左右一旋,倏地一下凭空消失了,瞬息之后竟是化作两点光芒,出现在熊坤背后,如突发的两支光箭,飞射熊坤而来。 姚乐乐原本只是治安管理大队的一个巡逻民警,最近表现良好,加上谢磊的两句话,已经被强军弄到了刑侦大队,成了一名刑侦干警。 想了想,赵子岳说等会儿让大天二过去拿吧。钱上的事情不用担心,他担心的是和正负等各方面的关系。如果带着大天二出马,可以轻松搞定。 每年年检都会有一大批企业个个体工商户被查出来其违法违规行为。谢县长问起,莫非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想拿这一件事立威? 听到王轩的话语,李老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见此,王轩也不迟疑,大袖一挥甩,便将李老带了出去。 刚刚那只是秦歌以前玩游戏过关的一幕,他已经不知道这算是在这类逃生类游戏中过关多少回了。算起来,应该这种生存逃生类游戏兴起的时候,他就迷上了这类游戏。 我那时候黑子都已经告诉我们了,压根就没有水鬼,或许是由于我们平时太过信任他。 他的眼神温和而坚定,给人很深的信服感。这是身居上位者的基本修养,不能够让下属信任的领导者是很难持久的。 还有很多神仙,大概知道了是吴刚让礼乐师演奏这首歌的,纷纷朝着他围了过去。 而得到了梅林汪发出的信号之后,拿破仑汪倒是十分满意,立马就跑到了角落里,将正在和飞燕喵贴贴的贞德喵给硬拉了过来。 天兵飞剑好奇的看着剑侠客突然活动筋骨,似乎也想起来了第一次剑侠客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被入魔的卷帘大将狂追一路的样子,但是接下来不知道剑侠客用了什么办法,安抚了躁动的卷帘大将。 “那你可以把我抱起来走不就行了?”拿破仑汪发出了一道值得江寻深思的话语。 “是是是皇恩浩荡,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报答才好。只能鞠躬尽粹,死而后已。”唐匪感激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将军们的手掌已经拍累了拍麻木了,上了年纪的元帅们更是拍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甚至连那些真心崇拜斯大林的军官们也感到这种状况不能再持续了。 唐憎感觉,这里既然是白虎岭的地盘,也许这事,多少与白骨精有点关系。 “麟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哥哥拍着蓝麟风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道。 离开了立方天堑之后,望月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惊讶的发现那片地方果然被隐藏了起来,从外面看过去,完全是一片碎星海,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他只是把周公子和自己的关系透漏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 最后,那子弹在距离我的鼻尖还有一寸的远的地方,彻底停了下来,“叮铃”一声轻响,跌落地面,不知道滚到哪个石头缝隙里面去了。 右腿雷光蔓延,雷帝师侧踢而出,将飞来的爆岩王,轰的四分五裂。 只要她愿意跟我去就好办呀,到时候情况危急了,她就算是想要拒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嘿嘿嘿。 老瞎子的话,让郭少杰一怔,也让我一愣,我没想到他居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我原本的打算只是要他们把戒头交给我们,而老瞎子现在却是要把戒头的户口关系也转到他名下,那也就是说,他要戒头脱离秦家。 他们没有升为官府公务员的可能,但能辅助官府办事情,甚至是提出一些好的建议,研发出好的东西,官府一旅高价马下他们的建议和研发的东西,这就是官府的政绩,上面的公务员想要升级为更高级别的科员就得依靠他们。 “有种!”望月丢下了这句话,身形一幻,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吕一鸣和凌虚然二人的面前。 为了避免断货的情况出现,钟离只能在之前限量的基础上,再进行限量,每个客人每个品项只能够买一份。 “仙子说的是,这天下,当真是没有什么净土的,哪怕是在人类内部,也是倾轧不断……”那化虚境强者闻言轻轻点头道。 绳子被烧断,阿尔法最后的力气用在了抱紧指责给怪物身上,顺便烧断了绳子。 跟他们公司的宣发公关部门的人碰个头,分析一下局势和已做的应对,才好做下一步的规划和应对。 这doki系统竟是共享的,也就是说钟离将黄迪和艾强招募进来之后,他们本身的粉丝值,就会自动加入到总的粉丝值当中,和钟离的合并在一起。 第65章:竹编炕席 护体的风之护盾不断抵挡着从双翼恶魔身上融解掉落的黑色液体,叶风现在就在赌他和双翼恶魔的持久力。 看到宁潇如此态度,方晴晴自然不会多么顺心,就连旁边的沈华阳也是一脸痴迷的看着江流苏的离去背影,面对江流苏,方晴晴受挫非常严重。 当时清风道人和清幽老道一起去参加的道术大会,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清幽老道也掩饰的非常好。当时只留下苏紫和叶枫在三清山。 “好,好,咱们不想了,等你好一点咱们再慢慢回忆,好了你先休息一下吧!”啸宗说完拉着翠儿的手出了房间。 “都听您的!!”大汉看了樱桃一眼,并没有多问,跟在吕大石身后下仓去了。 后天觉醒的人向来不会有什么成就,而且他们的生命也只会剩下短短的一年而已。而他的弟弟,也是在他被光明教会赶出来的一年后离开了人世。 刚想睡下去,他才发现床上正坐着他的姐姐锐雯。还没来得及确认是不是眼花了,他就被锐雯紧紧抱住。 不过现在好多呼吸打坐的方式已经失传了,大早晨你在公园里看到打太极拳的老人,很多其实都是一种心理暗示的成分居多,早已经失去了真意。 透过水晶墙壁看着里面已经恢复成人形,但是五官和一些细微之处还是模糊一片的露露的身体,虽然还感觉不到她呼吸的起伏,但是这无疑让何羽更加坚定了她会醒过来的事实。 毕竟朱元璋做事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有时局限于古代人的眼光,看的不是那么长远。 一道灰色的混沌神雷和一到紫色的天地神雷。不分先后从冥冥中了劈在誓言之上。 突然被点名,胡茵茵有点不知所措,可看秦鹏没有出声,脸上便浮起一抹略带尊重又不失得体的笑容,盈盈走上前去。 后羿气得眼皮直跳,大喝一声,脚下沟壑再度开裂,直接将射日弓连同张秀一起抡了起来。 见少爷已经回来了,殷纤纤心里一阵暗笑,回来了又怎样,黑手已经水到渠成了,难不成现在去和寒他们一起想办法? “嘶……少废话,我们一起上。”凤凰瞪了一眼盘瓠,咧了咧嘴吸了口凉气说道。 她很难想象白浔会有珍重的事物,这般无情之人,真的会死心塌地的守护着观云城吗? 安木菀的天赋虽比安木萱差了点,但也可以当做上等祭品。因此就算安木菀发现了炼鬼大阵的真相,鬼君楚明也不会直接杀了她。 “我们还得感谢迅儿,如果当初不是她坚持让耗子唱歌,现在也不会听到如此有震撼力的歌了。我们就知足吧!”矮大紧拍了拍老狼肩膀道。 于是,赵昊和胡婧就在大街上撒狗粮,胡婧指着冰淇淋店说要吃冰淇淋,赵昊就跑去买,但是却只买一个。 魔族北部地带的树林内有一无底洞,这也正是罗刹神魍寒的闭关之所。无论是谁,不管修为多高,一旦进入闭关之中,便是最虚弱的时刻,一旦受到惊扰,那后果不堪设想。 以前盖土胚房,能有个花生瓜子馒头就已经算是富户了,现在是真不一样了。 点映这玩意儿是个夜壶,大家只有急了的时候拿来一用,天亮了就嫌弃它不正规。 不过这次大战虽然看起来溯赢得并不困难,可溯自己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进入到了一段虚弱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养。 姜闻看了看手里的银行卡,是真的觉得赵昊这个朋友值得交,再次合作就免了,他再也不想和一个跟自己一样固执的人合作。 等橘政宗说完,柳枉也不打算继续和他们在这里墨迹,索性直接开口说道。 剩下的几名神意剑宗弟子,虽然不畏死,但见到这样的惨状,还是强忍疼痛,乖乖闭嘴。 顾雨琪看见了柳枉,也是三步并两步的走向柳枉,看见柳枉这么一直看着自己,也是露出来一丝欢喜的低下眉头。 “晓锋,你知道不知道我将你与你爸爸招回来所为何事?”沐庭儒对沐晓锋询问道。 通信工程的设计其实并不好做,尤其是在科学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客户的要求总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刁。教授每日都跟那些人打交道,我觉得很不容易,为什么这么说呢? 叶华知道这俩老矮子是怕担风险,不愿意参与具体行动,不过他也不在乎,他们俩不参与,那么等分钱的时候就可以少分他们一份,自己还多赚了呢。 终于,在打量了一番门前的人后,坐在窗前的男人笑了,轻声说出了这四个字。 “说说看,我能接受是一方面,希望家族其他人也能接受。”赵国栋松口了,他是现在的家族族长,只要他松口,阻力基本上就减少了一半。 “干活干活,赶紧的……”一个长的凶神恶煞的家伙拿着鞭子走了过来,他就是专门的负责陆玉这些人的。在陆玉的眼中,这个家伙有些变态,最喜欢用鞭子让人的脸上抽,也许和他长的太丑有一定的关系。 前天狄『奶』『奶』来串门子的时候可是说了,狄良不最近在干,忙的脚不沾地,感情是被的这宝贝孙子给糊弄了。 到家之后,母亲张秀英正在厨房里做早饭,周明跟母亲打了一个招呼,便直接进入了正屋。 根据系统公布的资料,剩下那三名玩家,使用钻石人能力的叫雷姆,使用肉球果实的叫做莫肯,使用爱之拳的叫约瑟夫。 “我命都要没了,还能管那些武器?”王渭城没来由的涌上一股怒气,这些人这种时候不关心怎么安抚那些遗属,居然担心的是那些武器? 第66章:蒋琳琳离开 “难道我们就任由李少凡这么继续的嚣张下去吗?”一直养尊处优的原始天尊忍不住的说道,之前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可是现在呢,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但他知道,黄玄灵即便是实力再强十倍,也是无法做到地,因此钱一贯显得很放心。 到了医务室,中年医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响动声,立刻警醒过来。 孙兰花战战兢兢的回到家,心中很是惶恐不安,总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事?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鱼雷长官一开口,就让林逸风和秦大黑下吓了一大跳。 “你觉得你可以躲起来吗,当年多少大能想要躲过去,没有人可以躲过去的,就算你躲过去,天道也不允许你躲过去的。”红云老祖笑呵呵的说道。 远远地看见一对携手走来的碧人,景奶奶赶紧冲了去,嘘寒问暖。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我进去帮帮太一。”李少凡丢下一句话转身,九九落魄葫芦悬浮在天地之间,天道之枪拿在手中,李少凡一步跨出进入了那一片虚无的地方。 “诺!”后者极为兴奋的回答一声便立刻出帐去了,将军的意思多半是夜袭,他这一回又能杀个过瘾了。 老头接过干粮和那葫芦后,那呆滞无神的眼睛忽然闪动了一下,红线虽然注意到了,但她心里并没有多想,毕竟得到了老人的指点后,他们就会少走不少冤枉路。 以他现在天仙境的修为,再加上签到所得的诸多宝物资源,即便炼制不出来真正的仙器,也能炼制出威能不弱的准仙器来,远非帝兵可比。 “霍锦璃!”苏玲珑朱唇轻启,念出了那个名字,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 砂砾擦破了他的身子,老人却仿若未闻,生生在地上爬到了那架子旁。 不过,宁问天的丹田可不是刚开辟的那种,而是玄尊的丹田,一丝火灵气还翻不起什么大浪,这可能就是重修的好处吧,丹田更稳固更宽阔。 没有严刑拷问,阳浩就是这样平淡的看着他,显然,他并不期待能从雷豹的口中得到有用的讯息。 “她是神血指引的人。”青年摸向手中卦盘,看着盘中血珠,神色莫测。 至于他的修为,也已经突破到了上位真仙后期,离玄仙境只有半步之隔了。 此刻,韩昭涕泗横流,剧烈的惊恐下看着面前僧人的脑壳撬开,并且他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脑袋。 楚衣歌被轻轻放在床上,如果她这时睁开双眸,就会发现顾北爵眼中是怎样的深情与担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薄郎君觉得要是每座城都盘查的如此认真仔细,那么就不会有人心存侥幸地肆意妄为了。 宋脍翟其实没有把握,因为,在现场他检查的时候,张守宇的瞳孔已经有放大的迹象,估计是被炸弹的威力伤及脑部造成脑部出血,希望能来得及手术。 这个时候,端木幽凝正在闵心柔的寝宫为她治病,东陵孤云也早早入宫,一旁相陪。药方刚刚写了一半,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其间更夹杂着阵阵哭喊声,闻之令人心神不宁。 郭嵩然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远方一辆正在向他们这里飞驰的迷彩吉普车。 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打了车,她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一家一家的找还在营业的宠物医院。 就在我还在试图理清这种乱成一团的思绪时,伊林彰又开始说话了。 “没事,随便贴的。”蒋恪对金觅笑了笑,不为别的,就为她能让白苏菲儿顺利完成采访的工作。 倒是让颜光辰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是颜光辰没有隐瞒,说了一句“是”。 他燕破岳只是带着“始皇“孤军奋战,裴踏燕却在不动声色间,发动了他所能发动的所有力量。 一路划下去,课程表中还剩下的,就是数学,英语,物理,化学四门课程。 他身后猛然浮现出一道魔气大河,纵横百余里,浪涛澎湃,横贯东西,大气磅礴。 300多名游骑兵士兵四面楚歌,被2000千多人的黑格斯部队围在海岸边。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武器弹药更是不足,再这么下去,游骑兵中队会朝黑格斯军队投降。 “独孤天涯,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李永端咬牙说道,反正他也不是独孤天涯这一派的,就算和独孤天涯翻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妈的,这老虎的气息恐怕已经成为长生境了,这也太恐怖了。”苏应心中不忿地想到,看着人参娃娃带着纯净笑容坐在黑色巨虎头上,他没有半点脾气。 在巨大的红旗面前,他感到万分的压迫。再也不敢露出嬉皮笑脸的颜色。 何笑君便要起跳避开,但是,这刀影到了他身边的时候,便迅速发生了变化。刀影没有劈向他,而是化作一团红色血雾,将他笼罩当中。 今日,她看出神刀强横,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下,她直接施展了最强手段。 一道娇媚的声音在柳风的耳边响起,把出于晕乎乎状态中的柳风给惊醒了过来。那什么享受宾至如归的感受简直就是扯淡的,那传送时候的晕眩感,到现在都没有消除,比之姜豆豆的无限空间门要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这个年轻的华夏军人并没有深厚的政治阴谋,或许像他说的一样,他只是要飞机来帮克里米亚。 赵剑,念七生,玄无缺等天骄,此刻已经彻底沉默,心中早已没有了丝毫追赶古枫步伐的想法。 他再怎样也是王子,是接受过婚前启蒙教育的,他想念为他开悟的姑姑。 可现在,亲耳听到老板承认他跟林致的关系后,钱开只觉得庆幸。 张玉萍本来推辞,可是就这样被她扶着走出去,俩人把门锁好,季瑾萱扶着她去街上拦了部的士后去了医院。 第67章:赶大集 望着风桦,黑龙脑中突然一紧。它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人族有风桦这样的高手,自己为什么不知道。没理由凭空出现一个这样的强者,黑龙突然味道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鉴于这几个老人家在村子里除了年纪大,辈份高,吴诗敏主动留他们下来,吃顿好的压压惊。 那人说:“听说是可以召唤出火凤凰。试一试?”那人说完就开始催动这柄剑,然后之间一直火凤凰迅速地从剑尖处,幻化而出,一只巨大地火凤凰就这样发出嘶鸣盘旋而上,在空中自由地翱翔,享受这久违地自在感。 因着霍夫人性子原因,同这些人都不亲近,不过倒也没什么仇怨,各自相安无事。 易水寒慢慢走向后院,回想着苏青衣的话,心绪一时间难以平静。他没有过度追问苏青衣,是因为不想他为难,他能感觉到苏青衣对他是真的很好。 他们之间虽然没交过手,可一直在关注这个特警队的新闻,知道孙远征是个清教徒似得队长,手下的队员各个身怀绝技,打击暴力犯罪毫不含糊。 自从上次之后,沙全才辛苦了好一阵子,给各个哨所都加固了防弹玻璃,因为这事大个子老沙不知道被孙远征表扬了多少次呢。 算起来她还让王静占了便宜,现成的土胚让她的房子省了好些天的功夫。 在陆少帅半信半疑的目光中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翻找,反正待会回去还要换衣服,干脆就翻的彻底一点。 关键是吴诗敏不接受,凭什么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道歉是没用的。 江昊这才含笑点头,觉得易尚腾在这个旁人讲的故事里也是明白了不少东西。 当年只能够落荒而逃的少年,今日却是能够和曾经赫赫有名的黑炎邪尊正面一战。 还有上古之谜,虽然没有解开,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进展,而对即将召开的蟠桃会,林轩心中。更是充满了期待。 桃花林人以为,章叶能够活着回来就不错了。没想到章叶不但活着回来了,而且得到了难以想像的巨大气运。现在,章叶已经得到了人族圣殿的高度重视,甚至有传言说,章叶有可能一步登天,成为人族的第八十二长老。 直到大半柱香的时间的时间过后,灰袍人停在一家老旧店铺的前面,江昊朝着店面的匾额一看,身体就如同雷击一般剧烈一震,片刻之后才恢复正常,叹了口气低声说了三个字:“七巧坊”。 东海波平深深看了章叶一眼,说道:“章叶,你在本次百族争霸战中,夺得了十四亿四千万点气运,人族大兴在望。经过长老会商议,圣殿决定,对你作出如下的封赏。 “老大,你还没告诉我们去干嘛呢?”张龙见苏青晨转身就走有些焦急的问道。 普通祖神层次。实力也就是刚刚孕育诞生的祖神,实力媲美三清、伏羲、如来他们。 “难道穆前辈已经进入了传说中的渡劫期?!不然怎么会有这五千年一次天劫之说。”史进山瞪大眼睛问道。 兰儿,记住这面相,以后遇见这面相的人,能躲就躲,越远越好。 那人起身据理力争:“若大家都直呼其名,试问老师威严何在?”那表情简直比国台办答记者问的时候还严肃。 她瞄准了灰衣人,手指微微用力手腕一动。一道银光从她的手中射了出去,直奔那灰衣人的的面门而去。 康凡妮没应声,心里暗暗的想着,也许董明成的性情大变是跟董白雪有那么一点关系,或许,又是董白雪说了什么? 看着白浅和上官澈的感情有些升温的迹象,夜路飞的心里微微的有些惊慌了起来。 说罢,银甲青年的掌心中便是显现出一个气旋,涌出强大的吸引力,朝着林泉拉扯而来。 南宫璃身形一晃,躲开了,他敛去脸上的笑容,冷冰冰的看着她,冷声道,“是你逼我的!”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就在一门之隔的走廊里,傅慎行神色漠然地依靠在墙壁上,默默地吸着烟。他在外面坐不住,可等走到了这里,却又不敢上前,甚至不敢离那门太近。他害怕,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和话语。 “苏白,你还是如曾经那样美好!”龙奚兰眼眸中,少有的真情流露。 他可以困住她的人,却禁锢不了她的心。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过? “原来如此。”游玄了然,“暗黑恐兽是当对方场上只存在守备表示怪兽时,可以越过怪兽对玩家直接攻击的卡。 随着他手臂一挥,一阵淡淡的电弧跃动,新的一张卡便从空中落下。 第68章:老凤香 最后在江大侠一句我们商量一下的话下,前辈们开始讨论,各有各的理由,有的说可以,有的自然说不行,最后在某个前辈一句:如果赢了,是她当盟主还是她的宠物当盟主?这个问题下,众人达成了一致,不行。 首饰秦清选择用银子,战国时期虽然早已有银子,但是大多用做首饰装饰,不做为货币,而且相较金子来说比较便宜。送给赵姬的那件,秦清斟酌再三,决定用金子。 郝伟拿起钱道了声谢,两人就此分道扬镳,约好了以后再联系。徐青出了门直接打车回家,把翻译好的纸张按顺序排列在了一起,翻看之下神情倏然一变。 香喷喷地饭菜也引不起她的食欲,草草地扒了两口饭菜,便把托盘推向一边,起身准备回秦府,明日再来找嬴政。 睡椅子就睡椅子,省得一会儿白轩之等人过来救她时,看到他们共睡一床,产生误会,所以,蓝宛婷也没计较,顺从的从床上下来,将椅子拼好,并抱了一床被,舒服的躺了下来。 就是这么自信!自从功法精进,李墨阳自感躲过子弹都没有问题,这一次正好借着救罗燕,试试身手,他已经从心底对罗燕的生死绝望了,落到这帮匪徒手里,罗燕是生不如死,那就让这些绑匪们一起陪葬吧。 自从蓝宛婷来了之后,慕容洛比平时爱笑多了,他的宝贝和他的秘密基地一一跟蓝宛婷分享。 沈宥南一听眉毛一扬就要接话,我重重一咳,他立刻止住了,跟游怡雯打了个哈哈,就走了。 艾许丽脸色不太好看,本想让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来教训一下这个新人,却没想到后者竟然当众拉关系。 那食客见他不回话,倒也不想与他看不起的下贱之人多说什么,从鼻中重重发出一声轻哼后,转入了一个精致的院落中。 “见教不敢当,我只是觉得大家有合作的基础,想跟四弟你探讨一下罢了。”郑燕坐起身子,正色地说道。 至少这名尉官看上去没有那么危险。几名上士稍稍松了口气,眼巴巴的看着张峰秦瑾两人继续完成他们的任务。 “大人稍后,卑职唤他来就是。”朱治说完就出了营帐。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了,立即跟着朱治出了账。今晚我一定让高览死无葬生之地。 “我在,有什么吩咐!?”忠心耿耿的琅琊立即操纵飞盘来到江夏身边。 毕竟,派里来人,按道理,她得跟着回去。毕竟,自己这一趟去康城,可是有些时日了。但是,若叫她离开东方求败身边,却有万千留恋的情愫,说不清不明。 “我将月儿送回去,你就安心的呆在这里,争取早日突破吧。”白老大袖一卷,两人顿时消失在山谷之中。 “一百两黄金。”蹇石页说着将地契和户曹的买卖公证竹简递给了我,真的是早有准备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不会吧?我有那么差吗?”郭志男左手把着方向盘,抽出右手又是在田蕊的头上揉搓了一下,很是不满的说道。 另外一边,任亮已端着手中的弩开始射击了,目标就是院落的大门,只见数支弩箭已经射在了大门之上。 园子里响起了脚步声。仓洛尘再熟悉不过,那时越君正与仓九瑶的声音。 傅云瑶霍然警觉,身形一闪,躲过了致命的一脚,直接落在防护罩,引得片片涟漪。 清风、明月年纪不大,资质也不好,宁愿在山前山后结庐为祖师爷守墓,阿光禀明老麦,也就由得他们。 仓洛尘话必,“唰”的一声把剑又推回了那人腰上的剑鞘中,转身便走不再多言。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面前的大狗却眼睛一亮,方断尘心脏也随之一跳,难道这黄毛大狗还真有什么宝物不成? 不会和庞大笨重的蒸汽机一样,燃料成本高不说,而且维护也比较复杂。 “都是你!非要做那个!不然囡囡怎么会知道呢!”苏婉玲娇嗔的瞟了陶然一眼略带娇羞的说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一眼,在陶然的眼中却变成放电一般,令得陶然身上某个地方直接就挺了起来。 阿黄想不到因为自己嘴馋、兼之不适应外星酒类口味而鼓捣出的这种又名“溹浮”之三清特饮,竟被星内星外一步步开发到这等程度,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此刻殿中的气氛颇为诡异,台下之人有惊叹、有羡慕、有嫉妒,而座上的众人却毫无表情,谁也猜不出谁的心思。 俩人隐身飞遁抢先插到瘦个丹初的前头,只待他与高个凡人道别进入传送阵,便即变身入侵到其肉体,将他置换到储物戒里,如同昔日阿黄在姿楚星塔城顶上,置换成阿三那样。 “血凌,你在干嘛?”扭动着冰冰凉凉的身体,在哪高耸之间的沟壑之中,那满目的怨念是什么鬼? 就在简然犹豫的时刻,手中紧握着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数字。 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能狠心到主动对付血脉至亲的亲人,当然别人挑衅他,那是属于例外的。 “不确定?不确定你来跟我说什么?还不去调查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的,想要干什么,天地法则修炼到第几层了,这些东西,全部给我调查清楚,明白吗?”龙行路闻言神色陡然一怒,对钟校尉大声的吼到。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不见,俏丽的脸上惨白一片,眼中闪烁着极度屈辱和愤恨的光芒,她不敢置信的看向宁云泽,无法相信一直疼爱她、包容她的大师兄会当面给她这样的难堪? 此事提起,会伤害更多,既然是来做任务,来让凤宝过的更好,一段委屈的大家众所周知就好。 第69章:来了个电视台滴 “没事,我在电话里好像听到你哭了。有些不放心,担心你和宁宁受到了委屈,所以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了。现在看到你们没事,我就可以放心了。”萧砚露出一个笑容出来,回答道。 一边想要扒上主上,一边又要缠着凤星主,典型就是想要一脚踩两船,你说她能够坐以待毙吗? 想到她家的倒霉事,都是因为隔壁的孩子引起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系统,一空间当然又是一场战争,阿其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发羊癫疯似的,整个场影开始飞沙走石,士兵们被吓得呆呆的,就连徐将军都被吓到了。 打了一个哈欠,云柔疑惑的偏头朝门口看去,就连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镇南王身边一等护卫以及他脸上的诡异表情。 林梓恩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容霆按住了扳机,瞄准了林梓恩的胸口,然后按下。 “是,姨母。”慕容晴莞心里感动不已,太后并没有因为姐姐的缘故而疏远自己,这比什么都令她开心。 “是,跟我去东斯莱亚岛区,这里,应该没有什么让你有所牵挂的吧?除了身边的这几个朋友之外? 宋如玉眉脚挑了挑。她沒有记错的话,昨晚的筵席就是廖家少爷请的吧? 楚心之在心里想了下网友的评价,再结合自己的观点,说道,“高冷,内敛。”她挑了两个稍微温和的词说了,其实网友的评价还有狠戾,绝情,冰冷之类。 在一堆烛火的围绕下,李毅一只手捧着一束花,花有八朵。另一只手则推着一个木车,车子上,赫然放着他准备了很久的,五彩缤纷的水果蛋糕。 我们两人与两个古神打了一个势均力敌,忽然我脚下一空,发现了在脚下竟然有一个垂直而下的洞口,这显然是杨岚提前算计好的,此时大司命怒嚎一声,已然朝着我扑过来不。 罗二娘从去年就已开始考虑,要不要在张掖酒泉一带,再开设一家分作坊,现如今罗用被贬出长安城,来到常乐县当了县里,于是她便决定要将这个作坊开在常乐县。 她转了个身,低头看着自己黑色的皮鞋尖,蹦蹦跳跳地往铁栅门里走。 看到我这么狼狈她是不是特别开心,看到她幸灾乐祸的嘴脸,我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窜。 而相之下,仲孙烈要凄惨的多,在挥出那一枪之后不久,他便因为身的内伤、外伤而一头栽倒在了战场。 这身法在男性中出现的几率就是非常少的,可是更让天锦诧异的是,他左手拿的弓,必要是还可当武器使用。这样看去,他原本就灵敏多动的身法,显得更加诡异难测。 巡逻的士兵自然听到了动静,只是都朝强大光源看来,刺目的叫人昏厥。老家伙孱弱枯槁的双臂抬起,虔诚的做了系列动作,球体开始疯狂旋转。 对别人,还想睡床上?哼哼,就剩裆下的位置了,你自个挤挤睡吧。 而他的双腿和双臂较细,肌肉也是修长型,手腕骨骼凸起的地方比较明显,肌肤因为力量而紧绷的横纹很少,很显然,这个家伙是个技术型选手,综合实力17。 紫石街,武大郎房间,潘金莲寅时点灯,她要为武大郎和武松做早点。 当然,若不是看在李知时有如此智谋能够帮助他们离开咸阳,没准现在李知时就已经被秦始皇通缉抓捕斩首示众了。 但是,如果让他知道我和张优泽之间还存在着这样一种联系,他们之间……关于张优泽对我所说的一切……想到这里,我还是紧紧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吐露一字半语。 “恩,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朱砂眼中闪亮,对这生死祭坛竟然有些跃跃欲试之意。 “大师,是不是已经抓到朱莉莉了?”周庭安顿好老婆,便回到聂唯这头。 全都准备就绪,他这才让六只冰雕开始执行计划,陆续振翅向着洞底飞去。 此刻,郝牧的房门紧闭,院内及内宅墙壁四周都绑着红线和铃铛用来设防。 与此同时,老马的枪也抵到了那人的脑袋上,夏浩宇等人慢慢的将门打开,我也急忙跟了过去,本以为已经抓到了一人,走进了才发现,那个眼睛被蒙上的身影,居然很是熟悉。 从张优泽的病房里出来之后,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她开心,我也觉得开心,开心加开心,饱暖思‘淫’‘欲’,我的身体忍不住有了反应。 塔楼上的狙击手眼前一亮,天赐良机,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狙杀机会,击中目标后目标也绝对的不可能再对将军有任何的威胁了。一号狙击手很果断,毫不客气的搂动扳机。一刻子弹无情的向姚亮的太阳穴位置飞来。 不过让他们感动的是,老黄一夜一直替他们守着水泥。因为昨晚他们透过窗户看见外面有一些灯光,那灯光是来自老黄烤火的屋子里的。也许,这个冬天尽管寒冷,但老黄的行为打动了他们,温暖了他们的内心世界。 王峰显得异常平静,对孟飞说道“没事,她现在已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公事公办,你不需要为这件事情所纠结。”说完之后便转身上了警车。 杏儿总觉得龙老板解释的有些牵强,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有些什么事情他还是瞒着她。 说实在的,他们也想看看这法事是怎么做的,在他们眼里,这还真是个稀奇事儿。 良久,史弥远在寝宫之外等的不耐烦了,可还是没见通报的太监出来。太终于等不了了,直接闯进了寝宫之内。 “多谢先生的大义,杨某在这里感谢了。”理仁对这位年过三十的方先生这时佩服无比,打心里给方先生行了一礼。 “啪嚓!”那五丈多长的银剑直接劈在那只手掌上,发出了一声脆响,从中间断成两截,两块断剑颤抖着从空中掉落到地面上,那只手掌无视银剑的劈落,向前一探直接就拍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体上。 第70章:真正的宝藏 而那两挺马克辛重机枪,则被炸得四分五裂,山口上的两挺马克辛重机枪被炸毁,顿时就失去了猛烈的火力压制,正在正面朝上面费力佯攻上来的那些大黄牙手下,立即朝敌军阵地发起了突击。 凤舞现在没有了修为,所以她根本感觉不到凰天的踪影,骤然听到他的声音,马上一回头才看到了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面了。 “成江,一个区区伙计而已。若要去追寻,他都比自己要好,毕竟他都知道他是一位人类,而自己是谁呢?是一介凡人?毫无疑问这显然不是!”独远否定着。 在这种庞大的力量面前,即便是他也不敢轻言面对,因此也就只能远远的观望着萧炎的情况,希望能够在后者爆炸之后,还能够遗留下些许有价值的东西吧。 目光极寒的从王之远身上扫过,随后,血统领的视线,就又落到了萧炎的身上。 眼见着冥王星越来越近,真龙仙帝甚至已经看到了陈锋的面孔,当即就有人认出了陈锋的身份。 可是这里哪有家乡的热炕,更没有姜汤。胡人都是在地上铺着兽皮睡觉的。她现在急需要热量怎么办……李陵把自己被子抱过来,盖在她身上还是发抖。 这样烟火药物熏蒸救人的方法,是沮渠格尔父亲传给他的,他亲自只用过一回。那是救治一位在雪地掩埋窒息的患者,如此一个时辰那人就醒了。 叶无道开车来到了一间商店,买了点水果什么的,然后开车去陈家,虽然他的辈分比较高,但是也不好空手而去的,而且以他的身份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也不合适,所以叶无道去商店里面买了一个果篮。 见到赵紫苑身死,散吾真人目呲欲裂,不惜一切的催动那手上的天师降雷剑。这不愧是流传千百年的神兵,此时带动风雷之音,如同要毁天灭地,一只巨大的雷龙,浮现在半空中。 刚才忙着吃饭,一时还没来得及看兵王辅助选项里抽中的特殊类物品到底是抽中了什么东西,此时一打开界面,这破系统立马弹出了提示框来。终于,这破系统又一次出现了这么人性化的东西了。 那族长脸尖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精明的很。或许是族长的缘故,气势上相比其他苗民略带些威严。 而现在规则变了,对他就很不利了,他虽然会尽力打比赛,但皇族这样一支战队想要拿到冠亚军,现在看来很渺茫。 树林四周凭空飘来一阵阵雾气,颜色由淡变深,最后完全变黑,在上空慢慢汇集,形成一块巨大的蘑菇状黑雾,向下压来,一时间空地中雾霭弥漫,将大伙完全笼罩在了其中,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极低。 闻言,后土没有说什么,美眸深深的看了王浩一眼,随即迈步就是走到了那盘古血池的边上。 “不管了,反正到时候给他配的指导员到位了,你就让他当连长。”赵岗说着,又喝了一口,“他娘的,跟你一起,别的没学会,尽会骂娘喝酒了,你看,我这酒量!”说着,赵岗直摇头。 听到此话,朱厌也没有了刚刚的傲娇,毕竟后羿的修为在哪儿摆着的,其实力可比他强多了。 雷剑分析,地堡里四面都有机枪射孔,每挺重机枪配备三名机枪射手,还应该配备三四名辅助四挺机枪运转的鬼子,这么算下来,每个地堡不会少于十四五个敌人。 “说不定是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吧。”步美一脸正经的猜测,一边猜着,她居然一边怜悯了起来,看的柯南好一阵无语。 从原先不能使用怒气变成能够使用怒气的白银二,且不说暂时的战斗力提升了多少,这对日后修炼晋升白银二,也是有极大好处的。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把眼眶中的泪水硬生生给逼了回去,抬起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听到了”苏瑾说完立马又低下了头。 胡顺唐来到狮头的侧面,与夜叉王一起,三人形成三角形的形状,王婉清趁机将魏大勋拖回岩石后方查看他的伤势,好在子弹穿透了肩膀,没有留在体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着卞禄离去之后,魔心站在原处思索了许久,随后开始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也不排斥巧合,就例如雷十八去调查楚瑶资料,那家医院竟有同学,这也很巧合。他还是不敢肯。 “咳咳……”南宫善予也意识到自己的失常,他轻咳了一声,掩饰住面上的尴尬,他也没有想到,当看见苏欢欢脸上痛苦难受的表情时,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就想要上前去保护她,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所以以毒攻毒也成了不少商队保护货物的手段,他们常常购买一些强大的异兽来护卫商队,异兽的效果,往往比同等级的人类强者,要好太多。 方韦看到这种情况,也没觉得有多难过,这本身就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他也没有抬头观看前方的情况,仍是低着头看着地面,等待着二人的战斗结束。 在其左侧的吞尸和碎尸立即立正站好,抬手向夜叉王敬礼,看嚼尸放下手说完“礼毕”两字后,这才放下手来,将双手背在身后,但先前挑衅古拉耶夫的碎尸却依然发出那种“嘿嘿”的冷笑,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而且关于这里,林川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老头儿告诉他的东西,他也没办法全信,毕竟这老头儿之前几次就不是很靠谱,想起来的东西不全的话,那多一句和少一句,很可能就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第71章:重回正轨 全雅珍和徐长征听到嘈杂的声音,如梦初醒,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可是……如果她取下来,常沁瑶一想到那画面,眼神就飘忽起来。 人头攒动,议论声不绝于耳,咸湿佬们起了个大早,就等录像厅开门放映。 眼看着电梯门被关上,何景弋的声音也被隔绝,徐瑾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他突然精神了许多,反而是让大家心底有些不安,大家都在心里猜想,谢老爷子此时此刻的状态,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那杀人犯在他说的地方没有等到他,那么就会把目标转移到他父母身上的。 毕竟她现在还躺着床上没有起来,这么邋遢的模样落在谢言川的眼底,徐瑾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前面的珠宝、摆件、名人画,虽然都是稀罕物,但远没有丹药的噱头大,经过了几轮举牌便已经定了买主。 就在这时,她腰上一紧,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寒洲又回来了,坐在她身边,单手搂着她。 他之前生病的时候,把她当药引,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多余的举动。 因为在地方比较隐秘,而且刘彦君他们正在积极地搬着拦路的桌椅,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到这样的一幕。 月影枫没有说话,李孝利等人也不强迫他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等着,此时咖啡室一片死寂。 他们不是寿在黑暗之门后的世界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纳萨诺斯心头的疑惑越来越重』过立即撤退的决心倒是越来越坚定。 嘴上说着,侯义心中也计较了一番,李义府是个什么人,他自然一清二楚,看武京娘的模样,显然是对李义府有所不满了。 “他们代表赵家,我代表刘宇的朋友,没必要走在一起。再者,我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搞得天下皆知,能平静一时算一时。”赵辰耐心地解释道。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不是计算好的,反正朴振英才刚问完,月影枫就不要命地咳嗽了起来,那声音就好像拉风箱那般,别人不知道还深怕月影枫会把整个肺都要咳出来那般。 时间大约过去五分钟之后,刘镒华知道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便开始改变手法。 “饿了!”初音虽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知道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奶奶是好人,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应该不会吧?她应该知道我们两个在外面火热呢。”刘镒华说完,还是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移开,离开了周慧杰那诱惑的身体。 那名中年男人,迅速将双眼精光掩饰住了,恢复了原本那副风尘仆仆的神色。他悄悄地转过身来,跟在了厉中河的身后。 我昏昏沉沉的头瞬间被弹醒,连忙揉了揉额头,心却不停地加速。 血顺着黑衬衫的衣角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连空气中都带着嗜血的味道。 千默静静的看着泣不成声的欧阳樱琦,阴霾笼着着他的全身,他觉得自己无法答应她的要求,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许就在下一秒随时都有死去的风险。 “要做,就做长期的,所以没必要骗你,”她跟娜莎是心照不宣,有共同的默契。 因为有一段日子,我想念他想念的痛彻心扉,整夜整夜抱着被子喊他的名字流眼泪。 季爱莲也觉得意外,沈建跃竟然还认识谢家成,不过想想,沈建跃是下放知青,或许人家原来就是京城人呢? “……”郭嘉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默了,贾诩的话,登时敲在了他的软肋上。 珍珠乃察带着妹妹离开,仍旧还是以传音之法,将他方才所言的那个消息告诉沈彦秋。 季爱莲吃过饭,帮着季爱珍一起将饭盒收拾一下便带着季爱珍准备回七井村,路口又撞见了谢家成。 boss死亡后,安迪立刻哭全部东西检起,发现了一吧天器武器是魔法师的武器,而且还是诅咒系列的装备。 “秦峥。”林希羽开口了,她没有再食用苦果,声音是那种熟悉的清脆,一听到这个声音,秦峥食欲大振。 在图腾万象之柱中,楚天泽与这里的一切发生共鸣,因此才能进入这样的幻境中。 在他旁边,蓟县负责守城的将军叫做凌河的中年将领,境况比他好不到哪去。 “什么?这是真的?”赵风呆愣在了那里,晴儿说他的境界竟然超过了南华,这难道是真的? 瞬间,黄月英的脸蛋通红,将头深深低下,双手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不过,既然曹操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荀攸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只得遵从曹操的意见。 所以,他及时赶到都城,在雨泽队长带着下,飞越城墙,直接来到王宫大殿之上。而守护都城的军队也拉着队伍赶到了殿堂之外。 “这龙家的绝技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唐夜看着还在颤抖发麻的双手长长叹气,能够自我激发战意,不是热血男人还真驾驭不了这种功法。 无声之中两人都在回忆一路之上所见到的,就怕遗漏了什么,恰好又是此地的关键。 他回头望去,没有见到任何东西,可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撕咬他的,乃是他的坐骑。 齐修表情有些微妙,虽然这话说的很笼统,但齐修就是知道对方说的那只‘老鼠’是他,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是老鼠的。 第72章:【带把肘子】 伙计们鼓励道“东家,你一定会赢得,一定。”除了这样的鼓励,他们没有办法帮任何忙。 一拳,泯灭了王铮半成修为,着实恐怖!但是也让锻造之神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冰莲儿身上的灵力慢慢散发开来,她指尖凝出的莲花上面还带了一股若有似无的佛光。 相信将异族控制在野外的局势也持续不了多久了,再过一段时间,异族就会闯进居民们生活的地方,肆意杀戮和破坏。 周边的男子竖起了耳朵,林依可和林清海眼神灼灼,不约而同地想着以后的丹药的事情。 这也让王铮心中暗自警惕,随着自己越来越知名,关注自己的目光也会越来越多,以后动用神之右手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暴露了。 片刻之后,墙体震动了一下,旋即便有一丝丝黑色的毒液,顺着裂缝流了出来。 他是在当天晚上动身离开的,带走的还有夏洛特家族仅存下来的几个弟弟妹妹。 三年里,在雷贯的辛勤耕种下,收获了雷云,雷峰,雷雨,雷杰。 这时,马忠良进来了,向杨队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杨国安也向王常林点了点头。 乐筱蔓约岳隆天相见的地方在五环以外,等岳隆天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钟左右了。 弥彦此时也无法使用最大程度的剑阵,不然别说在场众人,就算整个百万人口的樊阳城,也将瞬息直接荡然无存。 “两位帝者?有心事?”林天其实早就知道两人的心里所想,也是故意一问。 “知道就好,不知道,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牧牧面无表情地离开。 一听他这么决定,全场弟子忽然欢呼起来了,那刺耳的笑声如刀一般扎在顾海涛和顾长江的心头。 还有一点林天也非常的困惑,十八个破灭时代都没有毁灭他,又是什么力量把他毁灭了?这才是林天最关心的问题,也非常的好奇。 虽说被陆清宇的一招天火给完败了,但若是陆清宇不能躲开火焰球雨的攻击,那么顶多也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平手局面而已。 “需要的我随时叫你去取来的,你不用着急,多抽点时间过来殷勤伺候就好。”牧牧白了他一眼。 牧牧本能往后躲散,毕竟这句话有心听见可以认为就是在说月很无能,与白这种奴才一样解决不了还要倚靠外援来解决内贼。 “那怎么办,让它锤死我?”这个霜巨人头领也是有点生气,他们就是来冰霜森林抓几头魔兽吃的。 七阶魔物的后背,被湮灭出一个巨大的空洞,深入其中的结晶,连魔物的心脏都湮灭掉了六颗,这魔物一共也才七颗心脏,瞬间的重创,让山岳般的魔物弹了起来。 如果斯莫拉汗国王的信仰之一直很高,那么即使装备在战斗中损坏,也能凭借信仰值恢复,可以说,信仰满值的斯莫拉汗国王,和失去信仰的斯莫拉汗国王,完全就是两个等级的boss。 “领主大人!您真的醒来了。噢,天神保佑,我们加菲尔德家依然深受神的恩赐。”老头很夸张的向天空祈祷。 威廉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心里美滋滋的,他要到了不少好东西。 宋健心念一动,身影顿时模糊起来,片刻后,两个一模一样的宋健,出现在了机器人娜菲波雅眼前。 要搁了以前,顾立明绝不对这么轻易就让欢颜离开。但眼下他看清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对欢颜如此宽容。 颖夫人笑着道:“你想打听什么,直接来问我就是了。只是云舒他……是个什么意思?”别是这定远侯夫人剃头挑子一头热吧? 到现在几年过去了那5000多渣滓居然一例死亡的都没有,就从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夸父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什么丧心病狂的实验。 祝彦琛原本还担心着皇上最终究竟会决定把欢颜赐婚给他和施展阳当中的哪一个,却没想到那定安王府的奕世子却突然从中冒了出来。 自从迁址到这里以后,老板娘聘请了一个业务能力不错的网吧主管,已经不需要亲自打理业务了,经常溜去发展她的多元化业务。 而在主角出场之前,还需要有一些好戏,一些点燃观众激情的好戏,然后最大牌的主角才会在观众的千呼万唤中露出他的面容来——郑奇现在就等待着这个机会,这次不光是华夏方面的表演。 “这是仓储区的物流指挥中心,他们正在调度车辆。”星彩石说。 拉近了关系,加上叶泽涛都叫伯父了,刘大雄也干脆在称呼上变了一下。 但也不仅仅是他需要学习,其他人,其他猛虎团的士兵,也纷纷加入了这个行列。人们惊奇的发现,向来以战斗狠辣出名的皇家部队,这下子突然集体丢掉枪杆子,和一些平民一起研讨知识起来。 第73章:八珍汤配方 还是只有两个字,可是这一次很清晰,很真实,让天鹅再也忍不住一个转身,看向她身后的人。 “那我就是野人酋长,你是野人酋长夫人,哈哈……”雷也心情舒畅的大笑着说道。 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吾以傲神之神格为引,飘散在宇宙之中的星辰之神格,回归吧!”说着,胡傲额头之处飘散出一团金色光球,静静的在胡傲头顶旋转着。 在米国,亚裔演员一直处于比较尴尬的位置,并不受主流电影圈子的重视,但凡有一点内容的角色,他们宁愿给黑人演员,也不愿意给亚裔。 “呃?”李新顿时有些无语,这不是要让自己为了你这块寒玉跑到国外去吧,这不是xx丫丫的吗,我鈤!!!李新心中暗骂。 一开始秦越不知道也就罢了,刚才她都已经明说了,她的定魂香囊给了他秦越,那是远远比一个护身符咒有用千百倍的东西。现在这个家伙明明知道实情了,还在这里打秋风,根本就是有意调戏她。 当然,那是他秦越不知道当时产房里的王夫人,就是他秦越多年未见的师姐,而且师姐改了名字,若是没有那一次临危救难的表现,就凭他秦越掌握的一点点消息,搞不好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师姐。 她动作很熟练,有条不紊的,能看得出是多次下厨房,看着看着,夜景阑忽然有种感觉,似乎这一幕,他以前看到过。 云未央四处瞅了瞅:“对了,那个独孤九叶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没影了?”不然还可以抓过来帮帮忙。 所以,即便他秦越刚才在失神之下如何粗暴,最多岑菲就是承受起来,感觉压力山大,但是那种撕裂的疼痛反而是微乎其微的。 莫以天慢慢讲将身子躺回了床上,他觉得躺着将自己处于比较低的姿态会更容易引起卢月容的谅解。 “嗄?”高团在父兄来了之后,就一直乖乖当壁花,却不想突然被大哥点名,“大哥。”高团乖乖的凑了过去。 “好。”高严也合上了眼睛,等陆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才睁开了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已经沉睡的妻子。 这段日子以来,她身型既长高了一些又丰腴了一些,倒不似几个月前那般清瘦,比起之前自然有了一些变化,他既又没瞧准她的脸,她真不知道他打哪儿来的自信这般肯定。 在祠堂祭祖,祈求祖先保佑顾青云这一行平平安安后,顾族的人一起把他送到桃花镇,离别的话说了一筐又一筐。 下一秒,莫以天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来的人是莫诗诗,她手里拖着还穿着礼服长裙的林晓沫,显然是急匆匆从记者会赶过来的。 霍南天点了一下头,专心的玩着简曼的头发,他喜欢这样的头发,没有喷什么东西在上面,柔软蓬松顺滑,手指穿过时,带着清香,很舒服的感觉。 金色面具人眸中的得意消失,眼神变得阴蛰恐怖。他感觉,自己的叫嚣,自己的得意,在慕轻歌面前,居然都是毫无用处的。 顾青云哭笑不得。顾景爱睡觉,一睡起来就要睡到自然醒,夜晚时间长,即使她有尿意,那是宁愿弄湿床单,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喊一声。 数十个问题下来,清漪的眼神逐渐迷蒙,意识渐渐不受自己控制。 随后苏俊亲自迎到门外,在他想来,邹弘懂内政,善经商,必定是个奸诈、圆滑,城府极深的人。 而与他们战斗的大队却被打的不知所谓,一个个被揍的极惨,最可恨的是,这帮人打完了人走,也没说什么,也没抢什么,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乔安晴艰难的挪动了一下疼痛难忍的身子,哐当一声,她无意碰到了一片陶罐碎片。 没有任何人希望自己砍别人一刀,自己的刀被架开的同时,当的一声,别人的武器没怎么样,自己的刀却先断了,那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等着挨宰么? 他直接开启了身上的所有的魂技,两把月刃上泛着惨白的光,然后迅速幻化,刹那间上百把月刃出现。 按照扎雅兰图预先设定了战场,此时,他的三万军队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自己的兄弟木尼耳格的部队。扎雅兰图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中间飘扬的大旗下,那一片深黑色让扎雅兰图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没有检测到精确的坐标,意味着只是一只老鼠有缘闯入此界,完全可以不用理会,老鼠九成概率会因为不知名原因死亡,剩下一成概率可能会郁郁而终。 修为更是高不可测,沈龙轩估计应该是高级金仙境,甚至顶级金仙境。 顾谨城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待看到是乔安晴办公室紧闭的房门时,他紧张的瞳孔一缩。 “钟总你说该怎么做,兄弟我一定照办!”龙在天见机,急忙上前表示忠心。 第74章:姐妹手擀面 虽说是有私心吸引观众,但李启文教的都是实打实的真东西。 因此,直播间的观众一个个都看得认真。 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做菜的天赋,很多观众听着听着就听糊涂了。 “好复杂,怎么感觉跟做化学试验一样?” “算了,我还是花钱买吧,真没这个水平。” “我天生就不会做饭,曾经试着下厨,结果差点把厨房点了。” “那你肯定也不会开车,据说开车和做饭都用到同一片大脑区域,一个不会,另一个肯定就不会。” “完了,被说中了,我真是又不会做饭,又不会开车【捂脸笑】” 看到直播间的弹幕,李启文好言宽慰:“没事,感觉复杂的,可以走另一个路线。 做菜有两个方向,一个是调味,一个是本味。 会用各种调味料,肯定可以做出更丰富的味道。 但如果食材够新鲜,那就算是水煮,清蒸,不用任何加工,顶多放点盐,味道都会很好吃。” 高天风在一旁听到后,笑着插话:“那如果是本来就很新鲜的食材,又加了调味料呢?” “那就看具体情况了。” 李启文掀开锅盖,拨动了下锅中的肠肚:“新鲜的食材就像是天然的美女,就算不化妆,不开美颜,都会很好看。 但如果天然的美女,再加上化妆和美颜,很可能会更好看。 不过有的美女不适合化妆和美颜,素颜更出众,也是有可能的,见仁见智嘛!” 说着,他看向高天风问:“你喜欢哪种?” 话一问出口,李启文就猜到了高天风的答案。 嘿嘿一笑,高天风冲他挤了挤眼:“那我当然都喜欢了。” “……” 李启文很无奈:“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罢,他就拿过筷子,把锅中的肠肚捞了出来。 肠肚第一遍下水,是漂洗焯水,为了焯去表层残留的细微粘液。 焯水过后,才是正式的炖煮。 将肠子重新下水后,李启文又来到汤桶边,打去了烧开后飘出的浮沫。 泡馍泡馍,用来泡馍的汤才是最重要的。 真正的行家都知道,泡馍吃的就是那碗汤。 这个汤桶里,是刚刚砸碎的猪骨,还有一整只肥母鸡,血沫打掉后,还得熬两个小时以上,把汤熬成乳白色,才算熬成。 而且肠肚是单另煮的,不能和高汤一起煮。 不然会把脏器味煮进高汤里,也会让高汤太肥,喝着腻口。 除了汤之外,葫芦头泡馍用的馍也有讲究。 葫芦头泡馍和羊肉泡馍虽然都是泡馍,但做法却有很大的差别。 羊肉泡馍是煮出来的,所以用的馍可以是死面。 但葫芦头泡馍是冒出来的,所以用的馍得是半发面的,生熟比例是二比八。 不过李启文在和面的时候,还是多发了一会儿。 秦叔岁数大了,消化能力也没年轻时候那么强了,馍太硬吃着顶得慌。 给他做就把馍掰碎些,多冒两下,汤多。 赵叔喜欢吃有点嚼劲的馍,馍就可以掰大点,冒的时候也可以少冒两下。 王叔口味重,麻辣调料就要多加。 正所谓食无定味,适口者珍,这些细节才是见厨艺的地方。 李启文算准了时间,等赵叔他们干完活的时候,饭菜也刚好出锅。 累了半天,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一人一碗泡馍,就唏哩呼噜的刨下了肚。 “这泡馍做的美!好吃!” “吃着真舒服,比我长安城里的葫芦头都美么!” 对于泡馍的味道,赵叔几人赞不绝口,吃得红光满面。 就着软烂脱骨的带把肘子,再来二两高粱酒,浑身的疲惫就烟消云散了。 直播间里,看着几位大叔吃得香甜,观众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真好奇这葫芦头泡馍是什么味道,有机会一定得去尝尝。” “什么是幸福?吃饱喝足,这就是幸福。” “给我看馋了,不行,我得减肥,不能点外卖。” “那个肘子还剩好多啊!要是我在,我一个人都能解决了!” “发定位!我就在长安,我现在就打车过去!” 眼看直播间里一片被馋得口水直流的表情,李启文对两天后的直播也更有信心了。 后续两天,他带着赵叔几人把外墙都修完后,老宅的基础结构,就基本修复完毕了。 随后,他就带着高天风,直奔县城而去。 县城很小,就一条中心街,七中就在中心东街的南面。 七中大门前后左右,都是饭馆。 老妈的姐妹手擀面,是其中开得最久的一批之一。 面馆就在北门斜对面,左边是米皮,右边是正新鸡排,门头都很新。 姐妹手擀面的门头就老旧多了,原本的红漆在多年的风吹日晒下,已经灰扑扑的了,上面五个大字也满是岁月的痕迹。 李启文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多。 没到饭点,离学生放学还早,店里没客人。 老妈正和二姑、三姑一起备料,和面,为午餐高峰期做准备。 “美女们!又见面啦!” 高天风很会哄长辈,一句话就逗笑了老妈三人。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老妈笑着冲了冲手,撩起围裙擦着,迎了出来,热情招呼:“快坐下歇一会儿,咋背这么大个包来了?” 说着,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水壶,给高天风倒了碗面汤。 面馆里迎客没有茶水,都是面汤。 招呼两人坐下,她笑眯眯的问高天风:“小高,这段时间住得咋样?” 她迎出来是迎高天风的,如果李启文自己来,她才不会管他。 “舒坦得不得了!我都不想回去了!哈哈哈!” 高天风喝着面汤,笑呵呵的开着玩笑。 “那好呀!就在咱家过年就行了!热闹!” 老妈也哈哈笑着,一点也看不出心情不好的样子。 不过李启文在来之前,已经和老爸聊过了,知道这些天以来,老妈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根本原因,就是马路对面新开的那家网红土豆泥龙虾面馆。 李启文透过面馆门,可以看到对面面馆的门头。 那个门头很新,上面是大红的底色,还有三碗卡通面图案,和显眼的店名。 老爸说,那家店的老板,是七中副校长的小舅子。 老妈的姐妹手擀面在七中这一片,已经屹立十几年了,成为了七中学子的美好回忆。 很多毕业了的七中学生,回家之后都会来面馆吃碗面,找寻童年的回忆。 为了让学生们吃饱,老妈和姑姑们在给料的时候,也很良心,很舍得给肉,还给学生免费加面。 所以在质量和口碑的双重加持下,面馆的生意一直都不差。 但也是因为面馆的生意火爆,就被人盯上了。 对面的面馆,就是明刀明枪来抢生意的。 不过这些年来,竞争对手多了,老妈却都不怕,往往用不了多久,都能给对手熬走。 可对面这家面馆,却让老妈很火大,因为面馆那个老板的手段,太过低劣了些。 搞斗音团购,打价格战,刷好评也就算了。 老板还仗着自己的关系,在学校各个班级发代金券,吸引学生去店里吃饭。 去店里吃饭的学生,每人还会附赠一根烤肠。 但这些都属于商业竞争手段,都不是让老妈生气的点。 让老妈接受不了的是,那面馆的菜和面都是预制的,而且菜里都是火锅味,吃完了浑身都是味道。 第75章:都是科技与狠活 “开门做买卖,谁都可以干,但卖的东西得货真价实么! 这一条街主要都是做学生生意,学生娃吃东西,得保证质量呀! 他弄那些面,跟方便面一样,给学生娃吃能行么?” 提起对面那家面馆,老妈颇有怨言。 不过李启文也没有完全听信她的话,而是等到了中午饭点,打算带着高天风去了对面的面馆,亲自尝尝看。 中午放学,是周边饭馆生意最好的时候。 走读的学生都会在附近的饭馆里解决午餐。 李启文特意观察了下,老妈面馆的生意,依然是不错的,但和以往相比,的确差了不少。 而街道两旁的饭馆中,生意最好的,还真就是对面的网红面馆,里面都是学生,甚至还排起了队。 李启文和高天风来到了面馆里,观察了下面馆的布局。 面馆的装修是网红风格,色彩鲜艳,面馆员工也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看上去挺专业。 不过李启文也注意到,来排队的学生,手里大多都拿着面馆的代金券。 排了十多分钟,才算排到李启文两人。 这家面馆的菜单很简单,主打三种面,土豆泥火鸡酱拌面,麻辣小龙虾拌面和冒烟辣牛肉拌面。 剩下的就是一些鸡米花、洋葱圈之类的炸物零食,以及几种饮料。 李启文浏览了一圈菜单后,就把招牌的三种面都点了。 收银员还挺负责,告诉他可以用斗音团购。 用了斗音团购后,一碗面是9.9元,而且还赠送一杯饮料,一根烤肠。 得知这个价格后,李启文就明白,为什么这家店生意这么火爆了。 下单后,他找了个空位,和高天风坐了下来。 环顾了四周一圈,高天风压低声音,冲李启文说道:“兄弟,我说句实话,这家店生意能做起来,还真有点本事。 起码路子是对的,产品结构简单,出餐快,翻台率高,而且产品的类型都很符合学生的口味。 再加上自媒体营销投流,自己的人脉关系揽客,这运营思路就是当下最流行的。” 李启文也有同样的看法。 时代在发展,餐饮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只要管好店里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人家优秀的地方,该承认也得承认。 很快,服务员就把面和饮料送来了。 三碗面摆在桌子上,造型看上去还不错,每个碗里也放了赠送的烤肠。 “那我先尝尝?” 高天风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端过了麻辣小龙虾拌面。 将面拌匀,他挑起一筷子,送入口中。 嚼了两下,他微微一顿,表情有些古怪。 “味道怎么样?” 李启文问他。 “火车站快餐的水平。” 高天风说话很直接,为难的将面咽下,就直接放下了筷子。 李启文闻言,也没多问,拿起筷子,就挑了筷子他碗里的小龙虾拌面。 面还没入口,方便面调味料的气味就已经涌入李启文的鼻腔了。 将面送入口中,李启文一尝就发现,高天风的形容还真准确。 这面的水准,还真就是火车站快餐的那种水平。 和方便面差不多的调味料,全靠盐、糖、酱油给面挂色,实际上根本没多少菜。 高天风扒拉着碗里的虾尾,数了数,一碗面总共就六个豆大的虾尾,几根芹菜,四五根辣椒丝。 李启文看向身旁一个同样点了麻辣小龙虾拌面的学生。 这男孩显然不是第一次吃了,面上桌后,就先咬了一口烤肠,然后拿过桌上的辣椒罐,就往碗里加油泼辣子,又淋了一圈醋。 李启文在一旁看得扯了扯嘴角,就这点菜量,怪不得人家学生娃得加辣子醋呢! 根本就不够拌面的么! “嘶哈!” 有个小胖子在吃冒烟辣牛肉面。 那是一碗全是辣椒的面条,半碗面,半碗辣椒,所谓的牛肉根本没有几片。 小胖子吃了两口,就拿起赠送的橙汁,大口喝了两口。 李启文见状,也端过面前的冒烟辣牛肉面,拌匀后尝了一口。 入口的味道并不辣,甚至都没什么味道。 但下肚后,辣味却返了上来,辣得李启文只觉喉咙发干,也拿起橙汁喝了两口。 高天风见状,也尝了口他的面,随即就忍不住吐槽:“这不就是方便面么?都是科技与狠活!” 李启文适时递过橙汁,高天风喉咙里辣意上涌,接过后喝了一口,却差点吐出来。 “这橙汁也太难喝了吧?” 高天风皱眉吐槽:“这一尝就是那种劣质饮料粉冲出来的勾兑饮料,怪不得老板舍得送,一杯的成本能有五分钱么?” 李启文没说话,只是看向了剩下的一碗土豆泥拌面,碗里的面已经有些坨了。 “你尝尝这个?” 他把面碗推到了高天风面前。 “我不尝了。” 高天风嫌弃的推了回来:“我收回刚刚说的话,开饭店,饭菜的味道是第一位,再会做营销,东西做的不行,也一样不行。 怪不得阿姨不喜欢这家店,这种东西拿给学生吃,不是坑人么?” 李启文看着周边吃面的学生,感慨:“我们都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这个年纪的学生,就喜欢刺激的味道,越辣越过瘾,越甜越好吃。 而且东西还便宜,省下的饭钱,还能买点零食,玩具什么的。” “那也不能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啊!” 高天风皱眉看着碗里的面,吐槽:“这个小龙虾面,面里有几个小龙虾啊?就这么几个最小号的虾尾,还没什么肉,菜也没多少。 冒烟辣这个更坑,辣椒根本吃不了,吃半天就吃了一肚子面条,还是机器面。 土豆泥这个我都不想说了,碳水配碳水,这是想胖死谁啊? 就土豆泥的成本,哪怕他卖9块9一碗,也能赚一半呢!” 他越说越来气,起身就招呼李启文:“走吧走吧!这种店还吃什么?纯粹是坑人!” 把李启文拉出来后,他还在义愤填膺:“别说阿姨生气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就那些比方便面强不了多少的垃圾面,也配和阿姨的手擀面比? 真踏马劣币驱良币!” 他吃过老妈做的面,知道姐妹手擀面出品的水准。 老妈的手艺虽然没有获得老祖宗传承的李启文强,但无论是用料还是味道,都堪称良心出品。 因此,回到面馆后,高天风就替老妈叫屈:“阿姨,我去尝了,那什么东西啊?跟你做的面没法比!” “是吗?哈哈!你快歇一会儿吧。” 老妈在厨房里忙着做面,闻言没有多说,笑着让他休息。 店里这会儿已经快坐满了,有学生也有家长。 老妈不想在客人面前讨论别人的长短是非,所以就没搭茬。 但店里有个带孩子来吃饭的妈妈,闻言却插话问:“是说对面那家网红面馆吗?我昨天也去吃了,根本吃不成啊! 我丫头说那家面馆特别火,非要让我带她去吃一次。 结果我昨天去了一看,要菜么菜,要面还是机器压的面,难吃死了,还没营养,根本和你家的面么法比!” 妈妈旁边吃面的是她女儿,或许是被当众数落,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她小声反驳:“可我们同学都去吃了,都说好吃呀?” “那是面好吃吗?是烤肠好吃吧?” 妈妈嗤之以鼻。 李启文在一旁听着,若有所思。 这情况也很好理解,现在是网络社会,线上的网红热点,很容易就会影响到线下。 很多消费者也愿意跟风,凑个热闹。 但这种一波一波的热潮,是不持久的,一阵风就过去了。 虽然他也打算利用自身的流量,帮老妈的面馆引引流。 不过引流只是辅助手段,想要真正改善经营,还得从产品质量下手。 这才是正道。 老妈面馆里的面,味道都不差,但这十多年来,都没怎么变过。 也是时候帮面馆做个产品升级了。 第76章:复合香 老妈面馆里一共有四种面。 分别是手擀面,扯面,菠菜面,饸饹面。 其中扯面又分为了biangbiang面,面片,棍棍面。 不同的面,又有不同的做法,比如拌面类的油泼,三合一,臊子干拌,炸酱干拌,西红柿鸡蛋干拌。 而汤面又有传统臊子面,蘸水面,酸汤扯面等等。 单说面的做法,老妈的手艺已经算很好了,得到了奶奶的真传。 李启文也是从记忆中得知,高祖爷爷当年回到老家后,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想让高祖父亲考功名的,所以没教高祖父亲厨艺,而是教给了儿媳妇。 从那时候开始,李家的主妇就都有了一手好厨艺。 不过一代传一代,又经历时代变迁,到了老妈手里,就只剩下做面的手艺了。 但即便如此,老妈靠着这一手做面的手艺,也成功的在县里屹立了十几年。 单论面的味道,老妈做的面,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要想提升太多,也不现实。 毕竟面的成本在这里摆着,学生的消费力也不高,不可能卖得太贵。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有限的成本里,尽可能的提升口味,那就要想一些妙招了。 确定思路后,李启文就带着高天风离开了面馆,直奔农贸市场而去。 来到农贸市场门口,高天风就打开了机器,开启了直播。 昨天李启文在直播间里预告过,因此开播后,就有不少观众来到了直播间里。 “终于开播了!” “这是哪儿?不是说今天去主播家的面馆探店吗?” 面对镜头,李启文笑着介绍:“大家好啊,我今天来到咱们县里了,刚从家里面馆出来,来逛逛农贸市场,买点东西。 我家这个面馆,是十几年的老店了,虽然经典,但也得与时俱进,有点创新。 我打算给店里的配方做一些升级,所以来买一些调味料回去,顺便带大家看看我家乡这边的农贸市场。” 一边介绍,李启文一边走进了农贸市场。 这座东关农贸市场,是李启文除了学校之外,最熟悉的地方之一了。 他上学那会儿,放假都会去店里帮忙,经常往这里跑,帮老妈跑腿买各种东西。 市场里很多老板他都认识,进了市场,就有不少老板和他打起了招呼。 “启文回来了?” “这是开直播呢?现在成大主播了啊?哈哈哈!” “好长时间没见了么!娃都长这么大了?” “这娃是我从尕尕的时候看着长大的,一下窜这么高了。” 看到李启文熟络的和老板们打着招呼,聊着天,直播间观众也在发着弹幕调侃。 “主播这是地头蛇啊?这么有面子的?哈哈!” “叫什么主播?叫村长!叫暴龙哥!” “怎么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农贸市场?感觉和我老家的农贸市场一模一样!” “主播小心被坑啊!有些老板会乱喊价的。” 李启文是不担心被坑的,哪个老板敢坑他,脾气火爆的二姑第二天就能把老板的摊子掀了,并且连骂三天都不带重样的。 他的第一站,就是调味品干料店。 一进店门,各种调味料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就扑鼻而来。 “甘叔,好久不见啊!” 调味品店老板也是熟人,李启文笑着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就报出了要买的东西。 “秦椒给我称五斤,石柱红来两斤,灯笼椒也来两斤,有没有xj焉耆的大肠辣子?也给我称一斤…” 按照他的要求,店老板拿出了一袋袋形状,颜色各异的辣椒干,给他称了起来。 高天风见状,举着手机就上前拍摄了一圈特写。 直播间观众看得好奇,发着评论询问。 “买这么多辣椒?是要做什么?” “隔着屏幕我都闻到辣味了。” “有没有魔鬼椒?” “怎么这些辣椒看上去都不一样啊?辣椒干还分这么多种类吗?” 高天风也同样好奇,就让李启文看了眼弹幕。 瞅了眼手机,李启文就随口解释:“辣椒的品种有很多的,不同的品种,味道也不同,哪怕是同样的品种,在不同的产地,味道也会有差别。 我买这些干辣椒,是为了做油泼辣子的,所以才会选这些辣椒来用。” 说着,他就抓起了一把秦椒,给镜头展示了下,口中介绍。 “这种辣椒,就是专门用来做油泼面,油泼辣子的干辣椒了,它叫秦椒,也叫七寸红。 这个品种的辣椒,有种特别的香气,香而不辣,尤其是用热油泼熟以后,香气扑鼻,特别开胃。” 听到他的介绍,高天风也忍不住伸手抓起了一根秦椒,仔细打量着:“怪不得你做的油泼面那么香,原来就是用了这种秦椒吗?” “不止,我用的辣面子,都是专门配好的,是好几种辣椒搭配形成的复合香。” 李启文又抓起了一把灯笼椒,冲镜头展示。 高天风看着眼熟:“这不是水煮鱼里用的辣椒吗?” “没错,云贵川地区的菜,都经常用到这种灯笼椒,川省的红油,一般都会用一部分灯笼椒来提香。” 李启文顺口介绍:“秦椒的辣香,是醇厚油润的香气。 这种灯笼椒在被热油激发后,会有种特殊的焦香,让辣子更有层次。” “一个辣椒面,也要这么讲究吗?” 高天风有些难以理解。 “当然了,油泼辣子一道菜,吃油泼面就是为了那一勺油泼辣子么!” 李启文提醒他:“刚才你没看到么?学生吃那家面馆的面,全靠油泼辣子和醋就面吃呢!” 秦省人只要有油泼辣子,咋样都能糊弄一顿。 如果谁家的辣子香,那生意就绝对差不了。 把辣椒收好,李启文又买了一堆醋。 除了宁化府的老陈醋,他还买了保宁醋,镇江的香醋,还有米醋,苹果醋等等十多种。 秦晋不分家,晋省的臊子面,在秦省同样广受欢迎。 臊子面的精华不在臊子,而在于汤。 而汤的精华,则在于那一勺醋。 不同种类的醋,味道也截然不同。 老陈醋的酸度高,醇香厚重,吃酸汤臊子面,酸汤饺子必备。 香醋的酸度低,酸味柔和,醋香浓郁,回味微甜,用来蘸小吃最为合适。 而米醋甘甜,苹果醋富含果香,也各有各的用法。 但对于顶级厨师而言,不同种类的醋,是可以调和到一起,将它们的优势发挥到极致的。 买完了醋,李启文又买了一包调味料,是用来炒肉臊子和炸酱的。 老妈炒的肉臊子和炸酱,肉香是够了,但复合香不够。 油泼面和酸汤类的面,也同样有着这样的问题。 这也是李启文要做的,也就是在有限的范围内,提升各种面的复合香,拔高它们的上限。 买好了调味料,打包回府。 回到面馆时,饭点已经过了,店里也没了人。 往常这种时候,都是老妈她们难得的清闲时分,可以趁机睡个午觉,打个盹,休息休息。 但今天她们就没法睡了,因为对面的网红面馆门前,正有个光头男网红,在咋咋呼呼的拍着视频。 第77章:未来的秘方 “朋友们!今天我们就要挑战一下这家网红面馆的爆辣冒烟辣牛肉面!” “老板今天推出了活动,一次性挑战五碗,成功以后可以获得888元现金!是不是真的?老板?” “那好!今天我们就来挑战一下这个爆辣冒烟辣到底有多辣!” “这里是咱们挑战的五碗面,看着就美!闻着就辣!” “我先替大家尝一口嗷!吸溜!咳咳咳!不辣!一点都不辣!” 网红面馆门口,光头男网红正在拍着视频,吸引了不少路人在一旁看热闹。 那个光头男网红叫黑驴,是本地的一个小网红,但在本地风评很差。 因为他拍的视频都是各种夸张搞怪,装疯卖傻,吃各种奇怪的东西,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在给本地抹黑。 但黑红也是红,这个黑驴据说在全网有上百万的粉丝,热度并不算低。 只是看了两眼,李启文就收回了视线。 他没功夫关注别人,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我家的面馆了,我妈和我两个姑姑开的。” 李启文让高天风拍摄了下店面门头,就带着他进入了店里,拍摄着店里的内部环境。 二姑和三姑很勤快,客人一走,她们就把桌子收拾得一干二净了。 地面也重新拖了一遍,垃圾桶也换了。 冯云霞则在厨房里洗着碗,擦洗灶台。 直播间里,看着拍摄的环境,观众们发着弹幕,开着玩笑。 “原来主播是家传的手艺啊!怪不得厨艺那么好呢!” “这面馆看着不大,但收拾得挺干净。” “对面是学校吧?看门头应该开了不少年了,能在学校附近开这么多年,这面馆的味道肯定不差。” “还别说,就算是大酒店的面,都未必有这种小面馆的好吃。” “这种苍蝇馆子做得好了,是真好吃。” 眼看李启文买回来这么多调料,冯云霞一边擦着手,一边惊讶问:“你还真要改我的辣面子配方啊?” 她平时没什么时间玩手机,也没怎么看过李启文的直播。 她只是听老爸聊天时提起,还有林叔说过,李启文会做饭了,而且还挺好吃,只是她一直都没当回事。 李启文这次跟她说,要帮店里改进配方,她也当是李启文随口一说。 但她却没想到,李启文居然真把材料都买回来了。 “咋?你还不信啊?” 李启文把调料放在了案台上,逐一摆好:“我做的油泼辣子,肯定比你做的好吃。” “嘁!胡吹大气。” 冯云霞撇了撇嘴,但嘴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不管李启文说的是不是真的,起码他是真在帮面馆想办法,这就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李启文笑了笑,解开了辣椒面的袋口,露出了里面的三种辣椒面。 买完干辣椒后,他就在店旁边用老板的机器,把干辣椒磨成辣椒面了。 秦椒磨成了细面,石柱红是中面,灯笼椒则是粗面。 大肠辣椒他没磨,一来是大肠辣椒的肉厚,不适合磨辣椒面,二者是大肠辣椒他另有他用。 “这是秦椒么!” 冯云霞对秦椒很熟悉,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看到石柱红的时候,她却迟疑了下:“这个是……二荆条?” 她店里用的辣椒面,就是用秦椒和二荆条混合起来的。 “不是,这是石柱红,出色的,香气也比较好。 那个是灯笼椒,主要是出糊香味的。” 李启文给她介绍了下,就问:“店里的花生芝麻盐呢?” “在这。” 冯云霞端来了一个瓷碗,碗里装着大半碗用炒熟的花生、芝麻磨碎之后,和盐混合起来的料。 这碗花生芝麻盐,就是老妈面馆之所以能屹立这么多年的重要法宝之一了。 “我配一份我的辣面子配方,你看着啊!” 李启文拿过了一个小碗,往碗里挖着辣椒面,一边讲解:“我这个辣面子配方,很简单,秦椒面8勺,石柱红4勺,灯笼椒2勺,花生芝麻盐1勺,拌匀以后泼油就可以了。” 高天风举着手机在一旁拍摄着特写,一手举着补光灯。 他知道,如果李启文想保密,就不会让他拍。 而李启文让他拍,就意味着李启文没打算保密。 直播间里,听到了配方的观众纷纷在评论区发着弹幕,记着配方。 李启文搅拌着碗中的辣椒面,一边回头给观众解释:“大家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调味料配比规律么?就是君臣佐使。 这里的辣椒面配比,也是用了君臣佐使的配比原则。 不管什么调味,君臣佐使的配比用量,一般都是8:4:2:1。 按照这个用量来配比,味道一般都不会出错。” 看着他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冯云霞满眼惊讶。 这小子大学没白上,还真学会不少东西啊! 将改良后的辣椒面搅拌均匀后,李启文就拿过一个小碗,挖出了一勺辣椒面,洒在碗底,然后来到了灶台前。 秦省的面馆灶台上,一般都会有一铜盆的菜籽油,用小火加热着,维持着七八成的高温。 做油泼面的时候,面下好捞出来,撒好辣椒面,舀起一勺热油一泼,就可以出餐了。 饭点过了,老妈怕浪费燃气,就把火关了。 李启文打着火,等待油温升高的同时,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包晒干的植物。 它是一条条细长的茎叶,被晒干成了褐黄色。 “妈。” 李启文把这包植物交给了冯云霞,叮嘱:“以后你再烧油的时候,放一些这个进去。” 老妈接过植物,一脸疑惑:“这是个啥?” 李启文笑了:“这是咱家面馆以后的秘方。” 说着,他眼看油温升高,就取出了几根,丢进了油锅里。 滋啦~! 植物茎叶周边泛起了细微的泡沫,在油炸之下,散发出了一阵特殊的清香。 将其略炸了一会儿,等到香气出尽,李启文就把它捞了出来。 随后,他舀起一勺热油,就泼在了小碗里。 滋啦~~! 碗底的辣椒面被热油激发,瞬间泛起了一层细密的红沫,蒸腾出一股浓郁的辣椒香气。 而这辣椒香气之间,还夹杂着花生、芝麻的谷香,以及一丝独特的植物清香,让在场所有人嗅到后,都不由得一惊。 “卧槽!好香!” 高天风没忍住,脱口而出。 但没人计较他说什么,老妈的注意力全在碗里的辣椒面上:“这辣面子这么香?” 说着,她拿过一双筷子,用筷子挖了点碗底的油泼辣子,直接尝了一口。 入口后,醇厚丰富的香味顿时让她眼前一亮:“好吃啊!” 二姑和三姑闻言,也好奇上前,用筷子挖了点油泼辣子,尝了一口。 秦省人空口吃油泼辣子,只是基本操作。 尝过味道后,二姑和三姑也很是惊奇。 “确实好吃啊!” “这个辣面子特别香,回味还长,有股糊香味。” “用这个拌面肯定美!” 她两人赞不绝口,老妈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手中的植物上。 这油泼辣子里,最让她感觉新奇的,还是这些植物散发的奇特香气。 她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样的味道。 刚刚启文说了,这是面馆以后的秘方? 这该不会是什么不合法的东西吧? 一时间,她忧心忡忡的看向了李启文,欲言又止。 和她一样好奇的,还有直播间里的观众。 评论区里,很多观众都在问。 “主播往油里放的东西是什么?” “到底什么秘方啊?主播能说说吗?”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吧?” “应该不是烟壳子,烟壳子是果实,这是嫩芽,应该是类似迷迭香,或者什么香草之类的吧?” 面对观众的好奇,李启文却卖了个关子。 他笑着冲观众说道:“这个秘方是什么,我暂且保密,不过大家如果有兴趣,有时间,可以来我家的面馆尝尝。 如果有人能尝出这是什么,我个人奖励8888元,并且还可以在面馆免费吃一年的面。 妈,二姑,三姑,你们同意不?” 面馆是老妈和二姑三姑的,要是在面馆里免费吃面,肯定得经过她们同意。 二姑和三姑没有意见,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老妈当着镜头,也笑着点头同意,但跟着就把李启文拉出了镜头之外。 “启文,你老实跟妈说,你用的那是啥东西?” 第78章:胜负已定 看到冯云霞一脸担忧,李启文就知道她误会了。 “妈,你放心,这是合法的东西。” 李启文笑着提醒她:“那个是辣蓼,你忘了?我小时候跟爷爷去山里挖药的时候,带回来过,让奶奶炒来吃的那个。” 冯云霞闻言回忆了片刻,顿时恍然:“蓼菜?哎呦!你不早说!我还以为啥东西呢!” 得知秘方植物的身份后,冯云霞就放松多了。 “怪不得我闻着那个味道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原来是蓼菜,好多年没吃过了。” 蓼是中国传统的野菜之一,以辛辣著称。 古代春天要吃五辛盘,也就是五种辛辣的春菜,发五脏之气。 这五辛就由葱、蒜、韭、蓼、芥五种菜组成。 芥就是芥菜的籽,味道辛辣,研磨成粉后,就是中餐常用的黄芥末。 京城地区的著名小吃芥末墩儿,芥末鸭掌,就都是用黄芥末做的。 而五辛中的蓼,就是水蓼的嫩芽了。 有的地方会用蒿笋来代替蓼,但蒿子的辣味完全比不上水蓼。 因为水蓼的味道太辣,南方有些地区甚至保留着用它捕鱼的原始捕捞技法。 也就是在水边采集水蓼,然后锤出水蓼的汁液,丢进水中,鱼就被辣翻了。 蓼有很多种,一般称为辣蓼的,都是水蓼。 水蓼大都长在水边,李启文小时和爷爷进山挖药,顺手就会挖一些野韭菜,野蓼菜带回家里,让奶奶炒来吃。 那种特殊的鲜辣味,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他才会特意买来了辣蓼草,来配制油泼辣子。 这种辣蓼在网上有人卖,不过都是当做中药材的。 它味辛,性平,有化湿行滞,祛风消肿的功效,所以很多药方里都用了它入药。 但《本草纲目》里提到,古人种蓼都是作为蔬菜的,它的主要用途,还是吃。 《礼记》还专门写过它的吃法,比如做猪肉的时候,春天就用韭菜,秋天要用辣蓼。 而不管烹制鸡鸭猪肉,还是鱼鳖,都要往腹部填辣蓼来腌制。 只是因为它的辛辣口感对肠胃有所影响,渐渐被其他蔬菜取代,也没人栽种了。 只有酿酒的人,还会用它的汁液来调制酒曲。 告诉了老妈实情,李启文就回到了镜头前。 直播间里,观众们都在讨论着神秘配料到底是什么。 已经有好奇的观众表示要来秦省找这家面馆,亲自登门尝试了。 眼见效果立竿见影,李启文马不停蹄,又给老妈教起了复合醋的制作。 五味调和,是厨师的基础。 但想要把食物的味道把控到精妙,调和到随心所欲的境界,却难上加难。 就连身为御厨的高祖爷爷,自认为都难以做到。 不过李启文在融合了他老人家的记忆后,再结合自身所学,却隐隐触及到了本质。 他在初中化学课上学过不同溶液的浓度,回家也用盐和味精做过试验。 当时他不觉得有什么,但结合高祖爷爷的厨艺经验,他却发现了两种不同味道的东西结合起来,往往会增强某一种味感,让它变得更突出。 就像是往味精水里加点盐,尝起来会更鲜。 如果再加点柠檬汁,效果就更明显了。 还有糖水也是同理,同样浓度的糖水,一杯里加了盐,喝起来就比另一杯更甜。 这用历代名厨总结的经验,就是简单的一句话:盐为百味之首。 但真要研究五味调和,却会涉及到增强、掩蔽、派生、干涉、反应等不同的现象。 加盐让糖水更甜是增强效果。 掩蔽则是利用一种味道,来让另一种味道减弱,甚至消失。 比如鲜味、甜味可以遮盖苦味,姜葱味可以遮掩腥味等等。 派生则是指两种味道混合,会产生第三种味道。 比如豆腥味与焦苦味结合,就能够产生肉的鲜味。 干涉的原理,是一种味道的加入,会让另一种味道失真。 比如菠萝或草莓味的加入,就会让红茶变得更苦涩。 所以红茶一般都配柑橘。 至于味反应,就更细微了,属于化学层面的变化。 比如食品粘稠度、醇厚度能增强味感,细腻的食品可以美化口感,ph值小于3的食品鲜度会下降等等。 这些现代食品工业方面的理论成果,古代厨师虽然大都知道,但却没办法准确描述,只能用似是而非的经验来进行总结。 但李启文却可以通过老祖宗的记忆对照,瞬间理解这些经验背后的原理,并且归纳起来,推陈出新。 于是乎,李启文用七种不同的醋,外加十二种调料,还有盐,糖一起熬出的复合醋,一口就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额日他哥嘁!这醋味道嘹咋咧!” 二姑喝了一口,直接蹦出来这么一句,顿时把李启文逗乐了。 但尝过醋味的老妈,三姑,高天风他们,却对这个评价十分认同。 “这个醋绝了啊!” 高天风端着个小碗,吸溜吸溜的喝着醋,一边咂嘴一边赞叹:“你这醋我感觉都可以当饮料喝了,酸味一点都不冲,而且回味还有甜味… 我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醋!真的!你之前做面的时候怎么不做啊?” “你没看到有多麻烦吗?这么多种醋,这么多料,还要兑,还要熬的,我哪有时间?” 把熬好的醋端去了配料台,李启文洗了洗手,就又准备动手炒臊子了。 臊子的改良就简单多了。 他只是把花椒的用量加多了两成,又加了一丢丢小茴香。 现在的人口味都偏重,稍微麻一点,会更适合当下的口味环境。 另外他把买回来的焉耆大肠辣椒泡开后,切碎了炒进了臊子里。 这种大肠辣椒比较特殊,肉厚,有嚼劲,而且一点都不辣,反而还有点回甜。 把它炒进臊子里,比肉还好吃。 臊子炒好后,老妈下了些面,打算尝尝味道。 结果一碗面压根不够分,几人又下了三碗,拌着臊子吃得坐直了腰,才算满足。 高天风扶着吃饱的腰,唏嘘感慨:“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之前你在家做的那些面,都是糊弄我的。 你真用心做的面,比之前我吃的那些面都好吃!” “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你少吃啊?” 李启文笑着吐槽。 “回去以后,你再做面,都得是这个标准。” 高天风看着臊子盆,意犹未尽,但肚子里却实在吃不下了。 李启文不以为然:“我哪有闲工夫给你又磨辣面子又炒臊子的?” “我不管,你要是不做…” 高天风眼珠一转:“那我就来找阿姨,让阿姨做给我吃。” “好!” 冯云霞笑得合不拢嘴:“你想吃了就过来,多少都管够!” 直播间里,看到他们吃得香甜,观众们都快馋疯了。 “到底有多好吃啊?” “等我有钱了,一定得买个隔着屏幕也能闻到味儿的手机!” “这家店在哪儿?报地址!我现在就打车过去!” “主播你赢了,本来下个月我打算去贵省旅游的,现在改计划了,我要去秦省找你吃面!” 此时已经是临近下午放学的时间了,来接孩子的家长陆续到了学校附近,店里也开始上人了。 来的都是熟客,大都是孩子家长。 店里有位置坐,家长们都喜欢来店里坐着等,孩子也都提前说好了,知道来店里找爸妈。 有些晚上不想回去做饭的,就直接在店里解决了。 但今天来到店里的客人,一进门就不约而同的吸起了鼻子。 “什么味道?这么香?” 老妈闻言,热情笑着招呼:“我们店里升级配方了,油泼面,臊子面,都改良了,味道好得很!要不咥上一碗?” 嗅到店里的香气,客人们早就被勾起馋虫了,自然没人拒绝。 “那就来一碗么!” “给我来碗油泼扯面,小碗嗷!晚上不敢咥太多,减肥呢么!” “给我来个干拌臊子面。” 面对顾客的点单,老妈也熟络的介绍:“你听我的,你先咥个传统臊子面尝一哈,今天的面有惊喜呢!” 听他这么说,客人们也都从善如流,欣然同意。 “三个油泼,两个臊子!” 冯云霞在前面点单,二姑和三姑则在厨房里忙着做面。 很快,第一碗油泼扯面就下好了。 二姑往碗里加了辣椒面,一勺热油泼下去,香气如同一团小型蘑菇云,蒸腾而起,在店里轰然炸开。 “哎呦?你家辣子咋这么香?” 点臊子面的客人有些后悔:“我能不能换成油泼面?” 老妈端着面,给第一个客人送去,一边宽慰他:“你不着急,臊子面也好吃。” 第一个客人闻到香气,已经忍不住了。 拿起筷子,他将面拌匀,夹起一筷子,就塞入了口中。 咀嚼了几下,满口的香气散开,他眼前一亮。 来不及把口中的面咽下,他就回头招呼:“再给我下一碗!油泼扯面!大碗!” 第二个客人闻言,疑惑问他:“你不是减肥呢么?” “明天再减!” 回应他的是一番狼吞虎咽。 很快,臊子面也出来了。 看着碗中熟悉的臊子面,第二个客人有些疑惑。 他是老顾客了,在店里吃过很多次臊子面。 但这不就是他以前吃过的那种臊子面吗?有什么惊喜? 可没等他问出口,一股浓郁而又特殊的醋香味就从碗中飘了出来。 “嗯?” 他察觉到了什么,用筷子搅拌了下,端起面碗,就先喝了一口汤。 入口的酸香让他愣了下,随后就抬头冲冯云霞问:“大姐,你家这个醋哪儿买的?太香了么!” 听到他夸赞,老妈笑得更开心了:“我家自己熬的,好喝不?好喝再给你来一勺。” “好喝好喝!太好喝了!我就没喝过这么美的醋!” 这客人端着碗,吸溜吸溜的喝着汤,喝一口,一声舒坦,越喝越起劲。 滋啦~! 随着一碗碗油泼面的出餐,店里油泼辣子的香气逐渐飘到了门外,其中还混着一股让人口舌生津的独特醋香。 此时正是学校放学的时候,走读生们陆续来到大门外,准备填补饥肠辘辘的肠胃。 其中不少人手里都拿着网红面馆的代金券,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路过姐妹手擀面门口,他们就一头扎进了热气腾腾的油泼辣子香气,和复合醋香的香气之中。 被这股香气包裹后,他们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店里热闹排队的场面,喉结耸动。 看了看手中的代金券,他们相视一眼,全都一转身,跑到了姐妹手擀面的门口,排起了队。 而此时的店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娃不急嗷!给你拿号,姨先抓紧给你们做。” 老妈招呼着客人,忙得脚不沾地。 李启文和高天风太占地方,已经被赶出店外了。 看着眼前火爆的场面,高天风啧啧感叹:“我看,都用不着斗音引流了,光靠学校的学生,阿姨她们都要忙不过来了。” 他们两人都没去看对面客流明显稀少了许多的网红面馆,因为胜负已经定了。 第79章:念想 配方改良后的效果,远远超出了李启文的预料。 从第二天开始,店里就人满为患了。 老妈她们三人从早卖到下午,把面卖光了,都还有人进店吃饭。 到了第三天,老妈她们更是创下了七百碗销售记录。 对面的网红面馆见势不妙,也上线了更多的优惠活动,宣传力度也拉满了,可还是每况愈下。 这个结果,早在李启文看到他家面的质量时,就已经预料到了。 消费者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 追求短平快的网红类营销模式,顶多只能风光一阵子,但一旦营销取消,就会被瞬间打回原形。 餐饮做到最后,靠的还是餐品质量和口碑。 老妈的手艺本就不差,哪怕李启文没有出手帮忙改良,也能熬死那家网红面馆。 这十几年来,老妈一碗面一碗面卖出来的口碑,不是他们几根烤肠,几张优惠券就能抢走的。 李启文的出手,只是加快了这个速度而已。 不过店里生意的火爆,也直接导致李启文和高天风接连几天都在店里帮忙。 一直到二姑夫忙完家里的活儿后赶过来,他俩才算解脱。 在县里采买了些东西,李启文就打算回老宅了。 准备动身的时候,老妈却叫住了他。 “这几天忙,也没顾上问你,你跟小婉的事,就定了?” 终究还是有此一问。 李启文早就猜到她会问这事,也不掩饰,坦然承认:“嗯,我跟她都有这个意思。” “是吗?” 老妈笑了,但笑容却有些唏嘘:“小婉那女娃,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小时候我还不太喜欢她,觉得她娇滴滴的,光是缠着你,让你哄。 不过长大以后,小婉懂事多了,性格也好,脾气也好,干活也好,我觉得还是可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才笑着补充:“她去年毕业,学校老师都给她在长安找好工作了,她不愿意干,非要回来。 回来以后,她就说要去杭城,想去南方大城市看看。 老林两口子不懂丫头的心思,但我知道,她是想去找你呢!” “真的假的?” 李启文有些惊讶。 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小婉都没和他说过。 “这还能有假?她把票都买好了,要不是那会儿她奶奶生病住院,她可能早就去杭城了。” 冯云霞也只是一说,随即就面色一肃,正色叮嘱:“既然你俩想谈,那就好好谈,争取早些把婚结了,我和你爸也能少操心些。” 如果是以前,听到她这些话,李启文肯定会厌烦。 但现在不同了,他已经有小婉了。 那么结婚生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他一点也不觉得抗拒了,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你店里这么忙,要是我俩生了娃,你有时间带吗?” “嘁!我把你拉扯大还不够?还想让我帮你带娃呢?你想把我挣死呢?” 冯云霞瞪了他一眼,随即笑着补充:“等你爸过两年退休了,让你爸带去!” “哈哈!他带了一辈子娃了,退休了还带娃?” 李启文也是开玩笑,他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会麻烦父母帮忙带孩子的。 而且他也还没想到那么远。 说话间,冯云霞摸出了一个手帕包,塞到了李启文手里。 “这是…” 李启文接到手中,解开手帕包,却发现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年份的银镯子。 冯云霞的脸上难得的多了一丝不好意思:“这是你爸当年追我的时候送我的,从你奶嫁妆盒里拿的。 你要是和小婉定了,就把这给小婉,也算个信物么!” “那不行。” 李启文把银镯子还了回去:“这是你和我爸的定情信物,咋还遗传啊? 我想给小婉信物,我自己能做,你好好留着吧!” 冯云霞还想说些什么,但店里已经又开始忙开了,她也只能匆匆叮嘱:“反正你记住了,你可不能亏待人家!” “放心吧,我对她和小时候一样好。” 李启文笑着挥了挥手,就拎着东西,和高天风动身离开了。 再次坐上返回老宅的线路车,高天风一上车就睡过去了。 这几天里,他也累得够呛。 要不是碍于面子,他早就开溜了。 等到线路车开上国道,李启文忽然发现,自己坐的位置,就是几个月前,从杭城回老家,返回老宅时的位置。 几个月的时间一闪而逝,窗外的景象变化很大,他的生活也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靠着车窗,他回忆着刚才老妈说的话。 没想到小婉去年居然差点就跑去杭城找他,但为什么没听小婉提起过呢? 想到小婉,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小婉的笑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没想到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再次回到原地,却发现原来一直有个人在等他。 缘分果然妙不可言。 回到老宅,已经天黑了。 高天风回到屋里,放下东西就睡了。 李启文则烧了壶茶,坐在院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老宅,心中怅然。 “启文哥?” 林小婉端着个饭盆,来到了院里:“我听动静是你们回来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妈做了些拌汤,你俩对付吃一口吧?” 李启文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吃过了,高天风都睡了。” “哦,那我先放厨房,明天早上再吃也行。” 林小婉说着,就想往厨房走,却被李启文叫住了。 “小婉,你先来。” 李启文冲她招手。 林小婉以为他突然想吃了,就端着饭盆过来了。 “坐这。” 李启文接过饭盆,放在桌上,顺手拉出身旁的椅子,牵着林小婉的手,轻轻攥着,示意她坐下。 林小婉不知道他这是在搞什么,有些疑惑的坐下了身,两眼看着他。 “我听我妈说,去年你毕业那会儿,你就想去杭城找我?” 李启文轻声问她。 林小婉一愣,面色霎时间红了一片:“阿姨还记得呢啊?” “难道你忘了?” 李启文直勾勾的看着她。 “没有。” 林小婉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也认真了几分。 她忽然拿出手机,取下了手机壳,一张车票赫然夹在手机壳里。 “那张车票我还留着呢!” 林小婉把车票递到了李启文的眼前。 车票上赫然写着“长安——杭城”的字样。 “小婉…” 攥着她的手,李启文心中仿佛浸泡在温泉里,暖洋洋的。 看着林小婉面色微红的笑靥,李启文忍不住越靠越近。 林小婉意识到了什么,一时间呼吸不免有些急促。 见她紧张,李启文微微顿了下,有些犹豫。 但下一刻,林小婉就闭上了眼睛,向前一探。 唇齿相印。 天空中的半轮皎月,像是害羞一般,躲进了云彩的背后。 等月亮从云彩背后出来,月光再次洒在院子里,此时的李启文,正揽着满面绢红的小婉,窝在躺椅上,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他两人只是抱着亲了会儿,并没有发生什么很香艳的事。 但对于没什么经验的他们来说,已经很刺激了。 李启文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孩子的身上,居然比黄油还要软滑。 “我妈把我爸给她的定情信物都拿出来了,让我给你呢!” 环抱着小婉,李启文语气慵懒。 “我不要。” 林小婉的发丝蹭得李启文脖颈发痒:“信物什么的不重要,你对我好就可以啦!” 刮了刮她白皙的鼻梁,李启文笑问:“那你不是少了个念想?” “嗯…” 林小婉歪着脑袋想了想,提议:“那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就当是我的念想了。” “好啊。” 唱歌对李启文来说不是难事,他一口就答应了。 取来了吉他,他拨动琴弦,调试音准。 林小婉则托着下巴,在一旁微笑看他。 “想听什么歌?” 李启文调好了音准。 林小婉想了想,开口回答:“我想听赵雷的画。” “好。” 李启文扫了下琴弦,食指轻勾,就弹起了前奏。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 “把我画在那月亮下面歌唱,” “为冷清的房子画上一扇大窗,” “再画上一张床,” “画一个姑娘陪着我,” “再画个花边的被窝,” “画上灶炉与柴火,” “我们一起生来一起活,” 歌声略显沙哑,但林小婉却听得很入神。 一首歌唱完,李启文放下吉他,笑着问她:“好听吗?” “嗯。” 林小婉点了点头,就依偎在了他怀里。 靠在他胸前,林小婉小声说道:“这首歌就是我的念想了,你以后不能再唱给别人听了。” “好。” 李启文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没给别人唱过啊?” 林小婉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朝他靠了靠。 启文哥哪都好,就是在这方面太没心没肺了。 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因为这点,伤过多少女孩的心? …… 夜色下,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但村子的另一边,马永涛站在灯杆下,看着眼前刚刚上好梁的四合院场景,却眉头紧皱,心情很不好。 导演助理跟在他身后,看到他满脸写着不满意,试探问:“怎么了?导演?哪里不对吗?” 马永涛抬手指着眼前建了大半的四合院场景,语气中满是失望:“哪儿都不对!” 第80章:设计危机 节目场景搭建的过程中,马永涛是全程监督的。 但随着场景搭建的进行,他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四合院场景,他是专门找了西北设计院的豫省分院出的设计图,花了不少钱。 施工队都是按照图纸搭建的,设计效果图他也看过,挺有感觉的。 可现在四合院主体都搭建起来了,他却发现,建出来的四合院,看上去总有些别扭。 让他说哪里别扭,他也说不出来,但就是感觉,没有那个李家老宅好看。 眼看着天气渐渐转凉,场景搭建也即将封顶,马永涛心急如焚。 如果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任由场景就这么搭好,也照样能用。 反正节目观众也不懂行,未必会觉得难看。 但他思来想去,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 既然要办一件事,就得办好。 这倒不是强迫症,而是吃过太多亏,养成的习惯。 如果选择凑合,应付差事,固然现在可以省点事,但后续就全都是麻烦。 到最后,往往事办了,力气出了,反而还被骂,落不下个好名声。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想办法办好,发现问题尽快想办法解决。 而且现在场景还没封顶,还有补救的机会。 要是现在不解决,拖下去就麻烦了。 于是,他当即联系了负责设计的工程师梁工,安排人订票,第二天就把梁工请回了施工现场。 梁工是负责这座场景搭建的设计师,刚开始施工的时候,他是来现场亲眼看过的。 确认没有问题,他才回了单位。 得知搭建效果不理想,他也一头雾水。 等到了现场后,他对比着搭建了大半的场景,和自己出的设计图,更纳闷了:“这不是和设计图一样吗?哪里有问题?” 马永涛也说不上哪里有问题,急得挠脑袋:“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不好看,有些不协调。” “你不能凭感觉啊?” 梁工也有些不满:“设计图你是看过的,前后改了七次了,最后也是一致同意通过的。 现在盖到一半了,你又说不好看,不协调,没你们这么玩的啊!” 马永涛自知理亏,只能好言劝慰:“我不是存心挑刺……哎呀!怎么说呢? 这样吧!你跟我去看看村东头那家老宅,到那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就拉着梁工,直奔李启文家而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老宅的门口,马永涛指着老宅的宅门,院墙,给梁工解释:“我在秦省、晋省几个地方都看过当地的老宅,所以才想搭建一个北方四合院的场景。 在我的想象中,搭建起来的场景,应该和这座宅子比较像的。 这座老宅我参观过,里外的各种结构,布局,设计,我都亲眼看过,都很好看,特别协调。” 梁工没说话,只是抬头打量着宅门和院墙,目光审视。 马永涛则上前拍响了大门,呼喊:“李先生在家吗?” 李启文听到敲门声出来,就看到了马永涛和梁工两人。 “马导演,你怎么来了?” 李启文有些疑惑,顺便扫了眼他身后的梁工。 “是这样,我们那个节目的场景不是正在搭建吗?出了些问题,我就带梁工来看看。” 马永涛笑着简单解释了下,就给他介绍:“这位是设计院的梁工,是建筑设计领域的专家,拿过不少高官的奖项,我们的场景就是他负责设计的。” “哦。” 李启文并不关心什么这工那工的,随口问:“你们过来这是?” “是这样。” 马永涛赶忙解释:“我们那边的场景搭建,主题已经快完成了,正在上梁。 但我在现场看的感觉,总觉得不太对劲,整体看上去就没有你家这个老宅这么协调。 所以我就把梁工请来了,想再参观一下你家的老宅,看看问题出在哪里了,你看方便吗?” 得知还是想参观,李启文也没有多想:“那行吧,进来吧。” 说着,他就让开了门。 “梁工。” 马永涛抬手邀请梁工先进,笑得客气。 但梁工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沉着脸,迈步进了老宅。 面对他的不悦,马永涛只当是没看到。 任由谁的设计图被改来改去,好不容易快建完了,还被叫到现场挑毛病,心情也不会好的。 马永涛只能陪着他,在老宅里参观了起来。 老宅中,秦叔他们也在忙着干活儿。 外墙已经修缮完了,他们正在刮平新换的梁木,方便后续刷油灰,做地仗。 梁工前前后后参观了一圈,神色却越看越凝重。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马永涛说场景搭建看着不协调了。 眼前这座古色古香,满满中式风格的四合宅院,无论是整体结构布局,还是房屋各处细节的设计,都充满了中式意蕴,处处透着巧思。 无论是推窗见景的木质圆窗,花纹不一的窗棂,门楣、格栅;还是屋檐下的飞椽、望板、连檐瓦口等木基层结构设计;亦或是垂花门墩、顶梁基石上做的石活,都是风格统一的传统设计。 而且整个院子,从各个角度看,不同部位的高度,间隙,距离,都有种和谐的美感,看上去的确十分协调。 “梁工,你看得怎么样?” 一圈参观下来,马永涛向梁工询问。 “很好,很漂亮的宅院。” 梁工不吝赞赏,但话锋一转,就沉声开口:“但这并不能作为节目组出尔反尔的挑刺借口。 当初在设计的时候,你也没给我这座宅院的资料做参考。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风格?” 马永涛闻言,有些急了:“我给你的材料已经很充分了,这就是晋省大院的风格,你在设计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参照我给你的资料?” “马导演,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么?” 梁工也有些火了:“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的设计图出的没问题,你也是同意的。 我承认这座宅院很好看,但我设计的场景也不差好么?” “那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别扭?没有这座老宅协调?” “我怎么知道?你从哪儿找的施工队?” 眼看他们两人站在院子里就吵起来了,李启文被吵得脑子疼,赶忙打断:“不是,你们俩吵什么呢?不就是房子没盖好吗?哪里有问题,改了不就行了?” “不是哪里有问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梁工义愤填膺,指着马永涛告状:“他说看上去别扭,不协调,是他的主观看法,根本没有现实依据嘛!” 见话已经说开了,马永涛也不陪笑脸了,一叉腰反问:“那你自己说,你设计那个场景,和这座宅子比,别不别扭?协调不协调?” “我……” 梁工一时语窒。 虽然他也认为自己设计的图纸没问题。 可亲眼看到搭建起的场景,和眼前这座宅院的差距,他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强行否认。 见他说不出话来,马永涛一拍手:“看嘛!你自己都这么觉得嘛!” “马永涛!” 梁工火冒三丈:“你说这话就太欺负人了!” 眼看他们两人动怒,李启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打圆场:“行了行了,别吵了,我去看一眼,行吧?” 梁工闻言一摆手:“跟你没关系,不好意思了!是我跟马导演的矛盾! 走!咱们去外头,我跟你把话说清楚,别影响人家。” 说着,他就要去拉马永涛。 但马永涛听到李启文的话,却忽然念头一动,想起了上次参观时的景象。 这位李先生也是个设计师啊! 而且上次听说,这宅院的翻新,都是李先生自己搞的。 他肯定懂行,说不定真能看出问题在哪儿! 于是,他顾不上梁工,赶忙上前央求:“李先生,你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你帮我们看看去吧!十万火急啊!” 眼看他去央求李启文,梁工不禁愣了。 这是设计和施工上的业务,这个马导演求别人干嘛? 这个小伙子,还能有什么点石成金的能耐吗? 上架感言 接到编辑通知,这本书追读在三江的边缘起伏不定,未必够得上三江,所以稳妥起见,就安排在明天中午12点上架了。 少了三江的推荐,这本书的成绩估计会差不少,不过我也有预料。 毕竟前面的感情戏处理的不好,追读跌了不少,能稳回来就已经不错了。 感情戏的确是我的弱项,我不怎么会写,以后我就扬长避短,少写一点吧! 另外大家的建议我也都看到了,有人喜欢看各种手艺,有人觉得节奏慢,有人认为缺乏主线,这些问题我都承认。 因为这本书开得比较仓促,我的确没设计什么主线。 我想写的,其实是一种生活状态,非要拉一根主线出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拉,还不如就这么顺其自然,反而轻松一些。 金手指开得太大,主角会的东西太多,导致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问题也是客观存在的。 主要是因为我想写的东西太多了,又急着写出来,就会显得凌乱。 我会吸取这个教训,尽量把节奏稳下来。 但稳了节奏,又有人说水,就有点众口难调。 不过这些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爆更。 只要更得多,一切问题都不存在了。 所以,明天上架开始,我会保持每日万字更新,希望勤能补拙,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群里有朋友说,上架感言卖个惨,可能对成绩有所帮助。 但我不好意思把自己的糟心事放在网上说,影响别人的心情。 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我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能用自己的文字,在艰难的生活里,带给别人一些快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相信只要肯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了,不说废话了,我去码字了。 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 努力!奋斗! 《祖宗保佑:直播乡村的完美人生》上架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1章:度量尺寸 节目组的场景拍摄地离老宅不算远,但一个在东头,一个在西头,李启文没怎么关注。 跟着马永涛来到现场后,他才发现,整个场景主要结构居然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了。 到底是腾讯的节目,财大气粗。 钱到位了,工期也赶得快。 只不过马永涛昨晚已经叫停了工程,工人们都在彩钢房里休息,场景里没什么 郭嘉手上的动作不慢,再次折扇轻摇,从无边天际,引来了一大团天火。 “那个就是你们要抓的人。”木子藤指着那个制糖人的摊贩说道。 说到这里,荀泽又按了一下遥控器,投影布上又换成了另外一张图片,只见鬼剑士手中拿着的太刀在颜色上有着明显的区别。 李司被吓出一身冷汗,3600位神族,又有多少像多目真君一样,其实早已经被人控制。 不过想想也是合理的,林家同样是临安八大家之一,林朝英跟王重阳算是青梅竹马,王重阳是王家人,林朝英是林家人再正常不过。 各地的武器研究所,已经在琢磨,是不是应该训练一些鸡,由牠们来对抗长城州的机甲。 愿赌服输,这一点马成业还是做得到的,并且大方一点承认失败,还能赚取一波玩家的好感。 唐二飞心想,不就这么大点事嘛,会议赶紧结束吧,自己也回去搞点药。 甚至希望可以说是最大,毕竟一灯当年退位时,就没有选择他的儿子继位。 说干就干,荀泽再次打开游戏编辑器,开始鼓捣apex英雄的设计稿。 兄妹几人说了没多久,就有人来催促着四皇子上路,四皇子便也不再同他们多说,带着妻子孩子就上了离开的马车。 苏无双刚回到房间,看着这一切,无比熟悉,无比冷淡,在这里只有回忆陪伴着他,更多的是寂寞,果然变了质的东西真的不能再拥有,只能放在一边,时不时想一下在这里的美好时光。 秦瑾瑜和苏珩的衣服看着朴素寻常,却能一眼看出是由上好的布料制成,两人不仅气度不凡且面色较为平和,和贫苦百姓天差地别,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直到场务示意巫瑾可以自由走动,他浑浑噩噩打开门,忽然朝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正在他们慌乱的时候收到一条指示,让他们速速退出直播间离开。 沈清水气儿还没喘匀,默默的走过去开门,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下意识的屏住了一些呼吸。 飞宇瞪着爱丽的笑容渐渐看入了迷,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她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开始。 淮真到浴室洗了个澡,赤脚穿袜子上楼,手里拎着拖鞋,怕将他吵醒。 上面这段对话都是用国语夹杂广东话进行的,所以也没法聊得更深。 可是,也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条项链代表的意义,他却突然把代表爱情的项链送给她,怎么想都不合理,唯有说是她自己索要,组织才不会怀疑。 “听过什么?”林晓曦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张纸,轻轻地递到叶宇澄面前。 洛亦宇在触及到云波的目光后,他的眸中更加阴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雨歇连忙撒开两条腿,泪奔着追了出去。眼看着那珠子进了山下的林中,雨歇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岑碧青却微微眯起了眼睛,素素还从未对什么人这般态度呢?不知道……有什么往事竟然是他不知道的? 第82章:美术顾问 “算是吧!” 李启文随口解释:“我干过几年设计,室内装修什么的我都可以。” “您太客气了。” 梁工挤出了一丝笑容:“以您的水平,说您拿过鲁班奖,我都不会奇怪。” 顿了下,他就试探问:“您是专门学过古建筑方面的专业吗?我知道北大,北建,西建,同济都有相关的专业,不知道您是?” “哀家这双手也受过灼伤,很重的那一种。”太后说的轻描淡写,不过两人离得近,孙世宁分明瞧见她的眼角跳了一下,有些记忆并不美好,回头去望,依旧触目惊心。 “自信么……”看着身边不停落下的脓汁,炼轻轻的移动了一下位置,双手张开,就这样贴着无数的脓液闪了过去。而下一秒,这个区域的位置也已经不安全了。 随后,包括魏麒在内的所有人,都停止攻击剑阵,慌忙的用他们的宝物,用尽全力挡在身前。 在所有人的关注下,在刚才东方雨平死亡的地点南边三十六步左右的地方,一团漆黑的近似虚无的空间忽然闪烁了一下。 “呼。”叹了一口气,前面的大英雄抬起了长枪,下一刻,这把并不算大的长枪也是直接刺出,目标,毫无意义的就是左边的那个宝石,看起来在相互权益之下,这个大英雄觉得左边的宝石更加的麻烦一点的样子。 东方雨平是个风一样的男人,一向都是说做就做说走就走。从来不怎么管身后的事情的。这一次备战天界魔神,方才展现出了一点准备性。 看了一眼死伤惨重的百花谷,百晓绯眸光冷漠,却未曾第一时间就动手,而是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想到来到龙神谷之后所发生的事情,鬼公主忽的觉得,这命运对待自己也并非全然残酷,至少,让她在知晓残忍的事实之后,又给了她一个可以依靠的后背。 正因为面相的和气,又掌控着湾北的地下经济,道上都称他为孔财神,几十年如一日的叫下来,知道他真名的反而少了。 那他怎么说很久以前,是自己给他关押在无人区的呢?关于这个问题。林星辰倒是一直无解。但是无所谓了。只要能保证余得水的安全,林星辰也管不了那么许多。 这些潚王爷买来的特产,钱汝君拿过来尝过,果然具有平常不曾尝试过的滋味。也些特别酸苦,有些甜的可以让人吐,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无一不是钱汝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购置马匹或者另外开一个设备良好的学堂,都不是她现在能做得到的。 有了太乙道人的出面,天河星域很就已经扫清,而天河联盟的实力也达到了一个巅峰。 但唐成江置若网闻,言出必行,当即一掌拍出,金丹九转的修为爆,轰唐真的身体。 然而,最起码,他也要抬起头,看着容谦的眼睛,说一声对不起。再无情再刻薄再卑鄙再残酷,现在地他,至少该有勇气面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伤害的人。而不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容谦自己的愿望。 要知道九州战场一向都有异规则笼罩,只许阴阳境以下的人进入,而现在随着那秘境的出世,那里的法则居然在松动。 这一路上,他随手收拾了不少溃败的散兵,身边这些难民,看他的眼神,便简直是在拿他当神仙了。只是,哪个神仙会象他,三天两头发一回病呢? 第83章:流水席 有了李启文的监督指导,节目场景的施工进度被大大加快了。 此前被耽误的两天工期,迅速被赶了回来不说,整体硬装的完成,也比预计的工期提前了整整一个星期。 为了感谢李启文,马永涛特意请工头喝了顿酒。 然后第二天,施工队就直奔李启文家的老宅了。 施工队几十号人,个个都是熟手。 明锋冷哼一声,风之领域从他的身上荡漾开来,比起来赤宗和陆云逸的领域来说,他的领域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境地。 这不,就在天将军确认那个气人的时候,虽然它只是瞄了一眼,巳君抓住这个间隙时间,展开了这个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行动。 是以,简宁捡了个男人回家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疯狂撒遍村庄各个角落。 老太太手足发凉,恨得咬牙切齿:“她心咋这么黑呢,咱家到底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而再再而三要置我们家于死地!”着实令人费解。 燕翎羽自然也不会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顺势一脚踢在付超胸口,把他踹倒在地。 “呦,你不是不进来的吗?”秦简亦拿着湿纸巾擦着手,话语中满是调侃。 我在内心深处暗示自己,这件事情根本和自己无关,自己想这么多干什么。 “让她滚回自己病房躺着!”里面,传来宁妄然粗暴的声音,不过仔细听得话,有些容忍在里头。 这时候他发现有野兽钻进了树洞之中,雨淋不到,而且只有一个洞口,安全很大。 电脑专家张智和将所有的自杀式机器人通过量子瞬移返回到岛上。 看着上官蓝有些苍白的脸,夜洛心疼极了,也顾不得后果,就这么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放到了上官蓝的嘴上。 他的脸上,还贴着那块伪装的伤疤,尽管如此,慕容萱看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嫌弃。 在杨天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承受不了那强烈的光线的时候,那琉璃薄片终于停止了发散出光线来。 其实明白人都知道,这种事情闹上法庭绝对是农民工胜诉,这货估计是吞了那些钱,可不懂法的人没办法,他们只能寻求他的帮助,不然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咋整。 伴随着慕容诀如寒冰般的话音,空中劈出了一道阴雷,煞是瘆人。 “你是怕我拖累你吗”哈娜哭了,眼泪簌簌地落下来,看着好不可怜。 “我真的失误了。”阿拉姆彻底绝望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竟然忽略了,自己跟这个家伙斗了几千年还是栽在了他手里。知道真相的阿拉姆彻底闭上了眼睛,此刻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任务呢,已然被这个年轻人发现了,这个情况可就是变得相当被动了。 “我想,我会选择过去。”左明看着夜洛的眼睛,然后很肯定的开口对夜洛说道。 他的身体没有玉石补充能量,因此只能通过大量的食物来稍微延缓那股饥饿感。 “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除了这件事之外的其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多的询问,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齐磊的酒量,原本在半斤以上。但是这几天心力交瘁,吃不好睡不好,又悲伤过度,所以遇酒即醉。 一身黑衣,大概三十余岁,脸上挂着慵懒之色,身上的气息赫然达到玄级中期。 第84章:村里能有个年轻人,是真好啊! 老宅的院子不小,但不少地方都堆着建材和木料,留下的空间只够摆八桌,不够招待所有的客人,所以就搞成了流水席。 中午十二点,流水席就开席了,一道道菜也如同流水一般,被端上了桌。 大菜都已经备好了,李启文也来到了院子里,作为主人,招待起了客人。 这次摆席的名义,是回乡归居,李启文特意在邀 马士英和高弘图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众人抱了抱拳,一起离去了。 在一处茂盛密林之中,一名浑身裹立着漆黑袍服的人影正坐在一方青玉王座上面,黑亮的眸子俯视着在身下跪立的五名黑衣人影,语气漠然得不带丝毫感情。 发送完消息后,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接着去浴室刷了个牙,关灯睡觉。 往北逃出五六公里,姜卓方折而往东,进入东海岸茂密的原始森林,又拉着雪狐转而往南飞奔,其他人左右闪开,呈攻击性散兵面,向基地挺近,丛林中遇到的巡逻队,都是用暗器解决。 当他察觉到有人朝这里走来时,便施展寻我境,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 那漫天黑雾就是腾起于苍元镇方向,邪恶之气遥隔数里依旧清晰可闻,此刻若是执意返回,的确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开车到龙都大酒店,坐电梯到商务套房楼层,没想到在走廊里遇到熟人,正是龙晨光,突然见到姜卓方,他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连手中握着冥刀,都懒得挥动一下,对面悬浮白蛇妖,一看对面的鬼王,把自已刀中妖气,用单掌给挡下来,更是十分的震惊,连自已都没想到,这什么的那“鬼王”还真有点本事。 李豪因为有查看特权,所以他对如此夸张的价格,只能报之一笑。因为东方大鲨鱼每年都在亏损,如果给个友情价的话,2亿左右买下,完全合情合理。 又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叶子跟随着返航的飞船,回到了宠物店之中。 “二姐,你真好!”欧阳黎狗腿地挨着欧阳倩坐了下来,张开手抱了欧阳倩一下。 一旁的鸿华看它可怜,掏出来一包草原那边寄过来的牛肉干,拆开喂给它,算是安慰它一下了。 沈从安还好些,有花笺陪着他,特别老实地住在安康医院里养伤。 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这种情绪和想法,他从未了解过这些,他只是自以为地讨厌这样的自己。 “并非魔族,你这个阵法需要活人献祭,对他来说,这一切是否公平?”诸葛方明说。 沈从安顿时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歪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胸口,直喘大气。 有看电影的时间,她情愿窝在他怀里,和他一言不发,仅仅是抱着他。 这次辛丽把助理开了,对方走的时候一脸茫然,刘家辉现在知道对方是给自己背锅了。 廖仲看了一眼其他人,慢慢坐下后,将手背在了身后,因为他已经受伤了。 我躺在床上瞅了一眼他们三人,从灵力程度来看,这三人都不怎么样,单凭实力,我绝对有信心打的过他们。 牛阿姨心里美滋滋的,爱人去一趟香江不容易,她想着多换点港币,好让爱人多买些电器。 “我想邀请你们参加一次学习会。”佐藤信迅速打断了姬野真宫。 在博物馆捡漏,本来就是个不多见的事,他可不想有什么污点,市价是多少,就是多少,他可不想多事。 第85章:花花轿子人抬人 “我来说吧!” 梁工忽然起身接过了话头。 在场众人都不认识他,一脸疑惑。 村长见状,赶忙介绍:“这位是梁工,西北设计院的大工程师,也是节目组负责设计那个院子的设计师。” 听到村长的介绍,在场众人“哦”了声,纷纷肃然起敬。 冯云霞闻言,也不禁坐直了身子。 在她的心目 她不再想着相夫,而是考虑和离,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给男人收拾烂摊子。 路明非想做的事情就是趁着假期卡塞尔学院中的守卫力量不足,他可以启用等同于校董的黑卡权限进入冰窖重新接触那枚次代种的胚胎。 沈妩才不是什么受气的性子,在背后说她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不报复过去,那是软包子。 你想要的他能给的都会给,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夺权,甚至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知念的美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了一道寒光,让人以给她请平安脉为由,到太医院把唐洛川喊了过来。 这些人,才会是李承乾将来真正的根基,不然的话,就真的太难了。 但不知为何,就算它们没死也照样要花费这些精神力,让宫奇英百思不得其解。 周瑾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含笑,笑得露出整齐白牙,一提起娘子,语气里满是宠溺。 如果不出意外,刘红绝对是稳稳的领班,因为她在夜场这方面的能力太出众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锦袍,面色略显肥胖,脸色红润,满头白发的老者踏步而来,气势很足,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 我猛的朝着前面追了过去,一边追着,还一边叫喊着辣条妹的名字,就这样一直追出了校门口。 “皇后娘娘真正要送你的礼物,在这软枕里面呢。”青犁少不得补充一句。 “叔叔,请您相信我,您也希望木臣嫁给一个事业无成的人吧?如果您还是不相信我,我愿意把思辰酒楼当做聘礼送给您,只要不改名字,其他的任您处置!”空城熙真诚地看着李德成,言之凿凿地说道。 她察觉到了干柿鬼鲛的发呆,她希望接触干柿鬼鲛,然后去探求干柿鬼鲛内心深处的独白。 在这种异样感觉涌现的第一瞬间,宋之衍猛地甩开了林梦言的手。 反正他眼里,她就是个该死的野种。对这样无情的人,还讲什么情分。 刚拿出钱没有多久,陈进就送了红包袋进来,将钱塞进去后,她起身下楼。 慕容羽达成目的非常开心。他又跟清璃聊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了。 这一次,变成了三人向前同行,然后在下一个交叉口再度分开,当遇到其他人后,便会重复一遍那个过程。 “几位莫慌,我等不是绿林草寇,而是边塞汉军!”刘天浩翻身下马,和善安慰那几人说道。 “什么?你说,你们想在整个郦郡开设坊市?”郦生表情古怪地问道。 但是如果是地下水的话,却又有点违反自然大道了,山下城中不溢泉,为何偏偏如此高的山上可以涌出泉水来? 陆苍从进门开始就和颜渊、黎开心他们在商讨着什么。而陆夏的目光则一直在颜渊和陆苍身上来回穿梭,三叔是如此的信任的颜渊,她该提前跟他说一声祈儿的事吗? 更要命的是,金刚散发出来的攻击能量,对魔人的魔力有着天然的克制能力,随意的一拳就能轻易破开其防护,造成的伤害更是比普通的攻击强烈许多。这让魔人震惊无比又痛苦不已。 第86章:视频爆了! 在家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老妈就搭乘线路车,回了县上。 店里这些天生意越来越好了,很缺人手。 她回来这一天,把二姑她们都忙坏了。 经过李启文改良的油泼辣子、复合醋配方,以及大肠辣椒肉臊子,已经在县里传开了。 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专程来面馆吃面。 以至于还没到饭点的时候, 母巢是外形虫族生物,虽然具备着很高的智慧,但是却并不具备人类所有的情绪波动,更是不知道笑为何物。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到张庄的时候发现张家人居然都不在家,正巧看到几个钓海虾的孩子拎着一水桶的海虾回家了,他们就想顺便整点河鲜回去喝喝酒啥的,就来到了这个池塘这边。 east几个之后,不知道谁的臭脚丫把车子熏得只能敝开空置了两天。 “还不撤手!”悟天大叫一声,创世神猛然张开手掌,借助刚输入体内的水元之力隔断了那伐戮之獠与自己的联系。 以前那是没办法,可现在有了这青山一号就完全不一样了,几乎所有的问题都给解决掉了。 “那你就去做早餐,饿死我了!”李天看着冯雪说道,现在冯雪地手艺也变好了,李天也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 “呵,看来今晚我要破费了,我们去吃日本菜如何?”他提议。这个提议深得我心,于是,他穿上外套,就带着我离开了诊所。 “不用谢!”谢道蕴微微一笑,她的回答,让嘲风和莲花色笑得差点没有失气。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咚咚咚”的时钟响了起来,时钟指针摆在十二点的方向,两根指针并在一起。 “我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有半点想要借机逃脱的征兆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不要怀疑我的魄力,知道了么?”苏离的语音冰冷。 “明儿,恭喜你进阶到半步王武境界了,为师这次来找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三分钟后,楚宫烈停止大笑,脸色显得有些凝重的对风少明道。 苏离嘿嘿一笑,回头得意看着夏洛冰,心想:这个老顽固,还是有点明事理的,并不似郭杰雄他们那般针对古意楼。 一个经济数据,或者它可以是客观的、不容改变的,但加上主观臆测的变动趋势和幅度之后,它就可以有些许的差异。 守尸,这可怎么办,很明显,天下公司是想让自己被斩杀到零级,甚至心灰意冷,从而选择退出游戏,可是自己并非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天下公司要打压自己,那么自己非要跟天下公司这帮无耻的人斗争到底。 闻言,郭智胜立刻说道:“墨兄弟,这如何使得?本来给你家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我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让你如此破费?”郭智胜还在为五名下属对许家造成的麻烦而耿耿于怀呢。 风少明顿时大吃一惊,他不知道魂丹为何会自行运转,于是风少明迅速把神念留在魂海,开始观察起来。 “你发什么神经?我累了,想休息会儿,你忙你的去吧,别招惹我。”我不耐烦地说。 山十三急切之中想到了个笨办法,随即身体一扑,抓住了及时瘦身的螯尸,将之收入怀中。此时隐隐的感到,一股庞大的冲击力从山洞中传来,速度之大,远远的超过了身体下坠的速度,眼看着就要迎头撞上。 第87章:校友集 “李先生你好,这边是秦省都市快报,能不能和你简单的做个快访?” “喂?你好,是李启文先生吗?我们是秦省文旅的斗音官方账号,你方不方便接受一下我们的采访?” “我这是蓉城熙盛文化,是一家专门做网红运营推广的机构,如果你和我们合作,我们保证你在一年内粉丝数量突破十倍。” “哥,能和你合 作为最后一个,从战争中,走出来的高级将领,一旦去世,对国家的影响,将是无与伦比的,甚至,军方,都有可能,因此,而产生极大的动荡。 走到离新房五六十米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黑影在房子门口晃晃悠悠的,走近了才发现真的是王坤,秋天的蚊子依然很多,索xing这里属于郊区,没有光照的话,公蚊子一般不会袭击动物。 想到这,转头望着身边的段天涯,程莹和玉兔连忙扣住手中的扳机,只等段天涯一声令下,她们便会立即开始疯狂的屠杀。 “呼。”螺丝有些泄气,没能跟团发动第二击,她的瞄准还是欠火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现在知道一本绝世秘籍对江湖人的吸引力有多大了吧?”陆无尘淡淡地说道。 “这”丁道全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来说了,虽然这修建用的材料没什么问题。 为了避过回来看情况的那波血焰玩家,张巍他们走的是山路。他本身就用了几次超人状态导致身体超负荷,走路都难,何况是山路?梦中梦系统里走路也是相当费劲的!终于,他熬不住坐下了。 即使两边都拼光了,美国,可以在三两个月里面,就再次形成一个规模不下于当前的海军力量,华夏,却是完全不可能的,和他们比拼,华夏,并没有优势,而王坤的所作所为。 王轩照着怪医者的想法去做了,并不是王轩中了怪医者的圈套,王轩就不聪明。 若可将荆襄军马尽数歼灭,寿春合肥无兵可用,难以久守,贾诩此番违背曹操号令,便是想于徐州以及扬州的战场,为此番曹操大举南下,打开局面。 他将刀从鞘中拔出,仔细端详,刀长大概为108厘米,宽3厘米左右,整个刀身呈现朴实无华的银白色,盯上一会后,就能看到刀身表面似乎变成一面通透的镜子,里面时而有血红色的焰苗朝外窜出。 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谭晨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海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洞中灌去。不知灌了多少海水,洞中冒出的老鼠尸体已经没有了,看来下面的老鼠妖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但他退后的那一步太大了,恩崔立只需要轻轻向后一仰,就避过了砍来的长剑。长剑在他面前无害地发出劈空的嗡嗡声。 而那名大汉,能够给他如此感觉,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超圣强者,而且还不只那名大汉给他如此感觉,另两个一个带着冰霜面罩,一个身穿黑衣,脸庞冷峻的男子,也有如此感觉。 所以一代二代丧尸王们也想成为霸主,它们没有阿智那样绝对的控制力,没有办法马上做人王星的霸主,沦陷了的西北基地便成了它们的目标。 “那我为艾斯的生日派对表演筷子舞!”路飞拿起筷子,转过身,倏地转过头,鼻孔和嘴巴夸张地插着筷子,露出十分滑稽的表情,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第88章:下雪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启文算了算时间:“还真是,算起来,你来我这都快四个月了。” “过得这么快?” 高天风也吓了一跳,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那可不?这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 李启文看着和几个月前截然不同的餐厅,也有些唏嘘:“过得真快啊!” 高天风啧了声,皱眉思索了起来。 只见王强风嚣张的往外看了一眼,无数的长枪短炮,无数的枪口眼睛都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韩轲听到此处,恍然大悟,心里不禁又有些庆幸,幸好当时碰到的那个冥兵不算强大,不然自己就完了。 虽然,这么多年了,李家的公司在滨海也算得上是大公司了,可是比起陆明的永顺集团还是有些差距的,更为关键的是,这么多年两家的合作还算不错,而这段时间,两家正在因为一个大项目的合作展开谈判。 我看到的巫垠坤的气是黑色的,黑成了暗紫,我看到她的那团黑气萦绕在她的头顶。带钩的鼻子尖翘下巴,让她脸部的线条形成一弧月牙。我望着她在月光下时刻都在笑的眼睛,问她。 一想到这里,凌风脑中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如何使用这颗焰灵果,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不远的岩壁后面,有一只“蝼蚁”正在窥视着他。 整个别墅一共是装了八个监控头,室内的没有一个,八个全部装在了房子周围和外面的院子角落里。 这正是身体增强的反应,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果子,这玩意居然有强体的作用,原来外面两头妖兽会为此大打出手。 想了想,林亮还是决定先休息一下,反正那两头白狼也只在喘息了,已经没有威胁了,而自己为了刚才能够打出那一击而让身体承受了太大的负担,为了应对随时有可能出现的战斗,必须要赶紧将气息调顺才行。 林亮早就料到事情不会像自己预想的那般简单,但是当发现只是耗费的时间增加并且在三个时辰后苔岩龟龟壳和提炼完成的天晶岩完全融合之后,林亮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剩下的事情已经不足为虑了。 每个房间的马桶都在进门的右手边,南风搬拿马桶时没拿稳,马桶落地,洒了。 “病毒,火莹,辐射,避难所,恩,新游戏还要加入一些新的元素。”林迪将自己的想法记了下来。 雷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他还奇怪呢,这么一个城镇他们突进了好几公里居然一声狗叫都没有听见,原来全是龙泽美姬的功劳,要不这一路上想这么平静的通过还真是难说了。 天机门中的修士分为两脉,一脉是以精研天机数算为主,一脉是为那些资质不足、没有对天机之法虔诚专研的修士组成,号称守山一脉,无数年来只守护星罗山安危,从不外出行事,哪怕是仙盟,都未曾加入。 唉!说好的请人家过来跟我一起住,虽然这里住的不错,但是这隔壁的三天两头就吵,阿珂估计都没有休息好吧,算了,一会出去请她吃好吃的,算是补偿了吧。 “很好,按照战斗序列分组,六名队员一组。两队负责警戒其他人解散,休息待命。”雷从面前的队员脸上一一扫过命令道。 当这个道具出现在玩家面前的时候,看着吃下魔种的玩家慢慢变身成“魔”,毫无疑问,玩家们再次沸腾了。 第89章:秦省文旅的采访 对于农村来说,下雪就意味着一年之中最忙碌的时节已经过去了。 农民们靠地吃饭,大地被白雪覆盖,无法耕种,自然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难得的农闲了。 民间把这叫做猫冬。 以往在旧社会,普通人在冬天最常见的行为,就是聚在火炉旁,缩成一团烤火,就像是冬天的猫一样。 猫最怕冷,撒野了一整个 然而一年的形影不离朝夕相处,李星云愈发的迷茫与困惑,因为他渐渐地发现,自己似乎情毒入骨深,已陷入万劫不复了。 不过,人家的材料全都是符合手续的,这也不得不让他们按照程序走,把林家所有的财产全都转让到秦照的名下。 “鬼狼,你在想什么事情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李安的笑声随即在频道中响起。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强者间的战斗。”姜怀仁看着战斗中的二人,即便前世经历过无数次大战,此时看到,也是气血澎湃。 这样的况让王海生也觉得很是奇怪。在青峰市,只要是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那么就会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家伙,然而现在的况呢,却是谁都不知道贺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由此一来,王海生也隐约的猜测到这件事的不简单。 在这刹那,楚晨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脑袋变得坚韧,强悍,那厚重的感觉,就如同套上了一个重重的铁帽子。 江翌素来行事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做这种极度危险的事情的。 正是因为基于这样的信念,他才会对这一场战斗这么有信心,才会在刚刚稳住局面的情况下,便想到要对肖作轩和叶修进行反击。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有一次我在街上……”范萌说着便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跟她讲了一下。 他没想到梁子竟然是这个时候起‘床’的,顿时脸都红了,想想刚才看光了梁子的身体,贺川的下半身就有了丁点的反应,当然有反应这是必然的,毕竟贺川是个正常的男人。 这样一来的话,伊斯塔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的和他说下去了。打了一个响指,从被上帝之杖击破的位置,涌进来了大批机甲,这些就是在刚才的对话过程中,已经从舰队内将来下来的部队。 打完了最后一炮,伊斯塔怀中暖香,才心满意足的睡下。随着第二天的醒来,他需要做好即将出征的准备了。 孟婆说看见一棵老槐树,再往西几里地,便可以看见挂着红灯笼的屋子,那里就有她要取的忘忧石。 “不错,是被南洋菲-律-宾等国家的巫师控制。”百花仙子淡淡说道。 青年使者的肉体被李清风斩掉,他的灵魂元婴从脑海深处飞出,想要逃跑。 也是此时,谢无忌方才想明白,当日大圣宝树王临死之前,为何会说出那番言辞。但谢无忌却并不知道的是,对于霍天昊是否还健在,大圣宝树王也并无太大的把握,否则他又何敢窥视明尊之位? 回到拔都萨莱城,谢逊顾不得和庄铮五人叙旧,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查看黄历,为谢无忌和黛娜二人定下了婚期,就在下月十七。 她心里千回百转,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不停地往前面跑,身后是必死无疑,前路却是不可预知的危险,一片黑暗,一如她的世界,透不尽一丝光,那般的绝望却不甘心。 第90章: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人啊! “侘寂风的祖宗?” 肖娟听得一愣。 她还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李启文带着她们来到了茶桌旁,坐下身来。 拿过桌上的小铜炉,他往里面加了些核桃壳,用纸条引燃,将茶壶放了上去,慢悠悠的烧着水。 随后才看向肖娟问:“你觉得什么是侘寂风?”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操作,肖娟不由自主 摇光则回到屏风后面,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擦干头发,舒舒服服地进被窝睡觉了。 毕竟像它这样不计后果的爆发,那么对它本身重伤的身体,伤害更加巨大的呢。 而且随着远山遥的行动,相应的未来也在随之改变,凭空增加了海量的计算量,使得她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是,师父。”林青青点头答应,心中有些轻庆幸,公孙翎没有再追究她与苏辰的关系,不然的话,自己还真不好解释。 艾萨克博士显然慌了,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人非常厉害,比的上那些t病毒强化的人还要厉害。 柳彦明一愣,显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并没有多问这件事,而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从一脸愤怒到讨好微笑,少年的脸犹如在变戏法,看得魏摇光既连连称奇又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离开沙漠之后,房策就发现了,这似乎已经没有走了车轮的印记了。 张静初穿了一身近乎透明的睡衣,薄薄的一层,只能大概遮住一些重要的地方,就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丫。 他心底是有些不爽的,毕竟约好吃饭,因为这事儿搅和,大家心底都有些不自在。 沈逸风和花千若稳稳地坐在马上,这种程度的敌人还用不着他们帮忙,但要是不让那只妖孽把怒火发泄出来的话,不止洛水漪要倒霉,他们会更倒霉。 洛水漪听完,点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足尖轻点,就翻出了丞相府。 木材这个东西,成本到底是多少其实有很大的浮动,这玩意又不像是煤炭一样深埋地下,被采矿难度所影响,山上到处都是,除非特别陡峭的地方,一般的采伐区那就砍呗。 洛水漪咬牙切齿道:“你试试三顿不吃还被强迫劳动会不会饿?”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不过,虽然算盘打得挺好,但他对于当前局势的预料,显然还是出现了致命的差错。 于是这晚,在漫天星光下,师徒俩坐在花沁雅墓前,闻着风中阵阵花香,伴着激越的海潮声,你一坛我一坛,将宫里珍藏的百年桂花酿喝了个精光。 莱多夫无声地攥紧拳头,似乎也能看到那场战争的惨烈,和被自己人背叛了的哀伤与愤怒。 可是清枫他们都中了毒,蓝双因为在马车里中毒较浅。大家打得都很吃力。 先是初次来到冥界的恐慌,对于自己记忆消失而产生的恐惧与自卑感,没有自己的定位,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才会被别人承认,是不是在即的存在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呢? 进入罗斯庄园内部,发现还有许多马车、黑色的轿车停在院子里,人来人往,原来斯帝兰人把罗斯庄园当做了战时指挥部。 程六那颗跳到嗓子眼儿的心方才落到实处,可随后他竟嫉妒起来。 南洛倾浅笑着坦然坐下,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神情一般,还能坦然的泡茶喝。 第91章: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 “喝茶喝茶。” 李启文招呼着肖娟身后的摄像小哥和司机。 来者都是客,自然不能让人家干看着。 摄像小哥和司机两人,同样被李启文方才的一番知识轰炸镇住了。 看到他邀请喝茶,连忙上前,也小心的端起了茶杯。 刚冲泡好的茶水还挺烫,摄像小哥扛着机器,手有些僵,一个没拿稳,茶杯顿时 吴永捏捏手,无穷的精力涌动,再也不担心多喘几口气就会倒下,也不会随时都可能暴毙。 “起来吧,你连我兄弟都搬出来了,如果我不出山,又如何对得起我兄弟。”刑天终究是答应下来了,毕竟刑天的弱点就是太重情义,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天帝所败。 而等他将神识探进去,见到里面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时,不禁受到了惊吓。 虽然依旧不敢相信一位领主竟然会真的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驾崩掉,不过白狼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妙,连忙转身撞开身边的卫兵,向大着门外跑去,他可什么都没做,这个害死精灵领主的黑锅他可绝对不背。 从因果关系上看,莫斯科公司的成立,才是英国人寻找“北方航道”,所取得的成果。 时间不长,药气氤氲,龙鳞捷豹兽身上的霞光也越来越强盛起来。与此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纯青木元气也从它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胡从仪直接开门见山:“昨天得到线报,奢安的首脑人物都聚集在慕俄格城,商议怎么对付官兵。喏,这是整个王城的地形图,上面标记着这些首脑人物的住址。 就在妖族大厦将倾的危难时刻,幸得昆吾圣山上的真龙大人出手,以无敌之姿迫使各大仙门势力收手,并创立了如今的妖盟,为万千从不作恶的善良妖族,赢得了在阳光下生活的权利。 高老头之所以匆匆离开肃王府,大半也是因为觉察到了高雅儿的不满。 他已经在军器监里滞留了四天时间了,如果他在继续待在这里,临安城暗处恐怕会涌出许多不必要的波澜。 两天的时间,薄见沫一直陪在易行一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恢复。 不过忍界中开始响起来一个奇怪的名头,只抢劫起爆符的强悍影级强者,还带着一个队友,神经叨叨的甩镰刀的。 都是职业选手,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魏一水这又不是第一次倒了,那一次比赛不倒个五六次,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打的是职业比赛。 “对你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你自己的残忍!”朱永真边边拽着林雨辰往洞口走去。 “阳光烈焰”达克多并没有就此放松,反而让雪米继续攻击。阳光烈焰也击中了鲁卡利欧,“轰”一阵烟雾扩散开来。 徐木木没有多兴奋,每次薄见衍从外面回来,心情好的时候都会给她带礼物。 大春观察力没说的,枪法的话,也算是中上水准,各方面也比较平衡,但大春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各方面都不出彩。 “咳咳……”对此,夜神月只有报以假咳嗽了。但是,在织户下一句马上就猛烈咳嗽起来。 “我们跳黄金十二宫,然后根据圈型,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顿了顿,魏一水继续说道:“以黄金十二宫为中心,四周的地形较为开阔,多是平原地带,偏于你观察。 我想到了这个东西会值钱,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值钱,而且这只是一家古玩店,他报给我的价格肯定是有很多的水分的,这扳指其真正的价值应该还在这两千万之上。 第92章:完美的男人 肖娟误会了炕席的用途,以至于准备的问题都准备偏了。 李启文以为她问的是炕席在哪儿编出来的,就带着她来到了倒房,编织炕席的空房间。 “我就是在这里编出来的。” 李启文指着空房间示意,房间里还有没用完的竹丝和篾片。 “呃……我其实是想问……诶?” 肖娟刚想解释自己问的是创作 方冷头皮发麻,阿九太可爱了,特别是满脸通红,大眼睛带着媚意的时候,方冷都感觉自己要被她魅惑了。 宋廷哭笑不得,还儿子、孙子……公主老婆是不是有点儿想得太远了? 回到宋府这些日子,经常见不到赵元贞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是躲在闺房,还是忙些其它什么。不过她一向都由幽剑随身保护,宋廷对她的人身安全倒没有太多顾虑。 摩根·勒菲只听耳边突然掀起一阵狂风呼啸,三颗硕大巨石宛若流星一般跨越千米长空。 没一会儿就到了赈灾的营地,此时时间比较早,营地中人大多还没有起床,求雨的台子还没完全布置好,徐昂赶紧叫醒了李惠陈亮等人,将大家叫醒,安排布置好台子。 用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躺在躺椅上的洛基,缓缓的伸了个拦腰,并合上了从世界树星空室内‘偷’来的黑暗宇宙灵典,意犹未尽的说道。 他陈家世代为官,这些东西都是有记录的,吩咐下人去准备就是了,自然不要他费心,倒是不在乎。只是这一时间见凑齐这么多东西还得是新的,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所以到现在才过来。 莉莉丝点头,她没想提示杜兰地球在下级位面,因为莉莉丝也不太想让杜兰跟着。莉莉丝隐约觉得,杜兰跟着不但帮不上自己什么忙,还会给高健更多的理由欺负自己。 高健的仙府占地面积上千平米,不只是一块平地,还有个山呢,山里面还有挺多设施、阵法,贼立体。 那条鱼痞气十足,再次发力猛刺!却是被浩天一拳轰成了漫天血水。融合海水中成了红色。浩天体表一层罡气,让四周海水不得沾染。 也是在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后,杨冲看遍了三本手札,心中对这个星球更加了解。 菲德知道现在自己的佣兵团正在独木城内休整,这个时候是和各个队长沟通的最好时候,只不过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故意选择和各个队长一同吃,看看能不能加深了解。 在方塔城的第三天,又有四个拥有城堡的贵族表示会加入教皇国发起的联盟,而那个联盟也确立了名字——“独立联盟”。 一分钟后,两人后退,出现在大家眼前。离开刺眼的光和风浪,木杰良巨龙之阙上的绷带化成碎片,四处飘散。 难怪白天见到的大多数生物都是懒洋洋的样子,根本不是吃饱喝足了,而是趁着白天暖和的时候好好睡觉休息,等着晚上开始奔跑跳跃去捕食。 几位百户都不敢想,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直呼萧雄名讳,竟然还让他滚过去。 江紫城并没有注意到他,随着银光剑砍在鬼王手臂上的力度加大,本来缠绕在鬼王身体上的绿线也开始极度收缩,把鬼王肉身勒出一道道恐怖的伤口,也许再加大些力度,鬼王就会被绿软剑绞得四分五裂,爆体而亡。 第93章:视频矩阵 正房大桌前,笔墨纸砚被腾开在一旁,一块门框大小的粗麻棉布摊在桌上,铺得平整。 “门帘从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以前都是竹子编织的,所以古字都写作簾。 以前的门帘,是家居常用的用具,主要是为了隔绝空间,挡风御寒。 有钱的人家会用绫罗绸缎来制作门帘,上面还会绣上各种图案。 穷人家里 榕大爷呵呵一乐,故意说“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我尴尬的干笑不语。 此时,在一旁正是几个美人鱼经过,目光随着这几个青春倩丽的美人鱼的移动而移动,王侯心中也是感叹起来。 来接男子的是一辆军车,从军车下来一位军人,一到男子前面就是一个军人最标准的敬礼方式,男子也以相同的方式回应,而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你们在犹豫什么?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若是我们不能团结一心,各自为营,只会是全都死在这里。”陈锋看着那几个有些胆怯的执法者,认真严肃的规劝道。 “就是这儿。”夏城指着黑塔的大门,她依然能够感受到强烈的黑曜气息从里面传来。 “哪位是混元宗的弟子?”李友林让众人一落座,随后扫了一圈之后望着自己右侧的一方对其说道。 所以,当雁儿听到婉儿说自己永远不会再到慕容家的时候,雁儿惊呆了,这样一来,大师姐和大师兄就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这突然让人联想到一副很和谐的画面。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就那么光着身子躺着,然后有一个声音问道,感觉怎么样? 距离天选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杨剑也结束了在虚拟空间的训练。毕竟虚拟空间中所进行的训练都是精神上的,如果肉体配合不了,反而会在战斗中出现严重的失误,得不偿失。 听到号令,叶拙真气微动,刺破右手食指指尖,冒出的两滴精血瞬间被真气分作五份包裹,随即叶拙扬手将它们弹射出去。 罗花一听,心中猛地一颤,手中的米散落一地,若真有能提高神体觉醒机率的方法,她是求之不得呢。 她手中持着仙剑,一步步走向莫问,身上散发着独属于大圣的威压,宛如滔天洪水,镇压一切。 围观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两相比较下,顿时不少人对莫问心生好感,不由得对他之后的话也多了几分信任。 沈呦呦走在卫凭枫身旁,开心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时不时开口说话,可并没有听到卫凭枫的回声。 秦漫一整个忍不住要爆发了,她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压住气。 他的瞳孔因为震撼而剧烈颤抖着,脸上还残留着飞溅过来的魔修鲜血。 今天这一趟可是做客,还有点正式拜访的意思,他空着手去好像不太礼貌。 “二丫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吩咐丫鬟让你好好养身体吗?你昨天才醒,今日怎的这么早就过来请安了?”老夫人中气十足的话语传到了苏思乔耳中。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楚墨没有细想,提着那把军刺一跃而起,朝兀自站在废墟角落处的丧尸飞奔过去。 壮汉看了看江练,趴在韦坤耳边说了句什么,韦坤的脸色明显有一瞬僵直,随后却当着江练的面,搬出了一张事不关己的笑脸。 无数神界通道之中的神灵看到这股力量都是惊呆了,一边疯狂后退,一边疯狂汲取其中的知识,至于站在陈潇面前的杨乾坤,也是眉毛扬了起来。 第94章:上电视 孙坚和叶不归将马匹交给专门照料这些东西的人,然后徒步入门,上了石梯,又推开一扇门,这才真正的进入了太守府的招待客人的地方。酒菜已经先一步备至好了。大家只要坐下来,吃吃喝喝就成了。 “好。”蓝可儿点了点头,拔出两把缺月逆刃,一把是她自己的,一把是她师傅的。她将师傅的那把放回师傅的怀里,还有一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但是,终究是以有心算无心,野熊再如何的强大,面对人类的智慧,也无所依存。就在野兽转过脑袋的时候,叶不归已经撞在了野熊的身上,将野熊撞退。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报废的短途运输星舰被仍在远处,星辰科技生产三级emp炸弹距离它整整一千公里,按照标准,三级emp炸弹有效范围两千公里,测试目标所处的位置,刚好是有效距离边缘。 可是,这一会,却听到了议论的杂音。更有胆大的百姓,暗中盯着他们指指点点。 见得自家主将如此勇悍,素来骄横惯了的并州军上下顿时士气为之大振,全都狂呼乱吼地冲上了四座浮桥,气势如虹般地冲向了对岸。 然而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圣皇城人马珊珊到来时,这股维系各大势力的平衡,算是彻底被打破。 穆尘转头看去,却见澹台君颜俏脸已经板了下来,美眸扫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说话间,青蛇老祖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蛇神,一下子膨胀到了三丈开外。 “这……有什么区别吗?”狐狸疑惑道。她见那些屋子外表没什么区别,难道也分等级不成? “只要是危险,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当初是因为我才招惹上黑蛇!”救命恩人因自己的仇人而死,她怎么能? 夏祥和韩猛来到县衙正堂时,吴义东正在马展国的作陪下谈天说地,聊得津津有味,似乎丝毫没有不耐烦之意。见到夏祥和韩猛同时出现,吴义东不由一愣,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鲤鱼打挺是极为常见的一招,人平躺在地上,凭借双手的支撑和腰部的力量从地上一跃而起,就如鲤鱼翻滚一样,故名鲤鱼打挺。 秋静好涣散的目光聚焦在那句话上,脸瞬间红了,衣帽间里有一层抽屉,放着慕子谦订给她的颜色和款式各异的xinggǎn内衣,她不太长打开,只穿自己的买的,她不敢恭维,他的口味和眼光太大胆了。 “你去了提刑司?”不是说好明天让方原生去的,戴果子有些不明白了。 “安暖。”叶清寒深情的喊着,那一双眸子里头,更多了一把火,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苏安暖吞噬焚烧一样。 为了这次婚礼,叶清寒准备了许久,但是操行起来还是有些紧张。 林晓雪就坐在房间的一角,尽管面色惨白,可依旧美得耀眼。如同往日一般依旧用她清丽的眸子盯着我,似乎在给我加油打气。 如此罪大恶极之人,都可以为了儿子,做到如此地步。那么换句话来说,这世界上所有的恶人,是否都有弃恶从善的机会呢? 不过在接到提神丹的时候,自己想都不想的放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 现在的大股东,张冰洋是齐辉的同学,骆俊宜跟齐辉关系非同一般,盛和资管的老板齐方志是根老油条,经过了于森淼事件之后,根本不想再蹚浑水,如今基本不怎么发表意见,只愿意跟齐辉和睦相处。 顾欣怡最近和王朗被动的练习着双修功,修为又有所长进,一些以前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的八卦招式,下意识的就使将出来。 且先应下,等有机会,再将那四个神通境的支开,或者直接搞死。 陈琳相信自己学生的实力,也知道,若是答应了魏元的比试,他的学生,肯定会竭尽全力猎杀凶兽。 “倾城,这里就是龙延山?”霍连城看着眼前绵延高耸的山脉,出声问道。 桑婶子低低叹了口气,想到什么,往帘子那里瞧了一眼,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苏鸣可不觉得有巫师的地方,地下就是安全的,也许藏着连他都不知道的危险,没必要冒险。 赵昊到了这里以后,向城门守卫缴纳了一块上品灵石,然后进入城池。 梅心走上前,看着神态疲惫的花来月,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只不过她很清楚,他昨夜喝多了,现在早忘记了。 金鱼儿脸上瞬间便转嗔为喜,迅速的在洛夏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美滋滋的靠在了他的怀中。 千璇在脑中回想这个名字,在她所看的古籍之中,似乎没有关于这种药的记载,那么至少说明一点,这种东西在历史上没有出现过,只是一个传说。 第95章:《技能兴农》 林妈的手艺比起如今的李启文来,自然是有所不如的。 但不用自己做饭,能吃现成的,李启文就已经很满足了。 林叔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处还是能看到新肉和缝针针眼的痕迹。 或许是好久没见,从李启文来,小花就一直围着他转悠。 吃饭的时候,它还跳到他腿上,挺着肚子躺在上面,舒服的 半空中,敖睺的眼神急促的闪烁了一下,下一刻,猛地,他一挥手,将弑神枪收起。 但问题是,就连哥布林王都已经成了传说,更何况是那些早已经不出现在公众面前的s级冒险者呢? 随后,无垠箭的箭势,甚至比之前房历言那一箭还要凌厉,在九品们的眼中,这一箭似乎连天都能洞穿。 虽然不好像辉夜和玛利亚她们那般直接给她一个ss级的职介,但从s级开始做起,也不是不行的嘛。 现在的他,所缺少的仅仅是精气的补充,如今神源就在眼前,让他的恢复没有任何一点阻滞。 听这会长大人的意思,貌似并不是因为辉夜的事情来兴师问罪的,那这一波通讯究竟意欲何为,他当然希望弄个清楚。 整个识海震了震,然后,那两片门飞了出去,出口洞开,如乳燕投林一般,天魂和地魂蜂拥着钻了进来。 当时郑剑锋、沈婕、纪初语都是博锐旗下的艺人,那是纪初语有机会参演的第一部有分量的影视剧。 有些来自其他军团的援军,还有师战所,各个提督府,甚至还有武大的师生。 只可惜,龙六的基础战力太低了,用钢翼,其实也发挥不会多大的威力;只能勉强缓解一下他伤害低的尴尬问题。 老母亲的话倒是给齐明远提了个醒,虽然还有几年才到六十岁退休年龄,这个问题现在倒用不着提到议事日程,但起码也该有所考虑了。 说着,抬头望天,双眼眯起,远远地就看到私家机已经飞临上空。 她统共见过陈酿两回。头一回,是在点心铺子门口,他匆匆一个背影。第二回,便是断桥之上,他与王绍玉争执之时。 “自然会,不仅会好起来,他还会比现在更加强大,甚至也有可能找回曾经失去的记忆。”元修成笑眯眯的说道。 巨掌所过之处,同样是大地开裂,空气炸开,甚至是连空间都有一丝丝的破碎的痕迹,显而易见,大少的这一招,很是强大。 “你特玛的给老子闭嘴。”龙哥瞪了杜彪一眼,杜彪缩了缩脖子吓得不敢吭声了。 人类世界高层立即展开了关于兽人药的调差,因为joker给出的一个意见就是怀疑有人在用这种会使得兽类基因膨胀的药物来研究野兽。 往事浮于眼前,历历在目,音容笑貌,记忆犹新,真希望这是在做一个大梦,当醒来时,他们都在,可这荒凉的墓碑告诉他,他们都已经死了,是真的死了。 “应该差不了!”无障并没有将金行子的发现告知蒙毅,因为这个时候他谁也不会相信。 “,工地不发钱,没法回家过年。”其中一名老大哥露出一脸无奈,看上去就有些可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还能有什么价值,月灵族的东西很值钱吗?”安娜问道。 由此,紫苑基本能够确定现在的情况,叶子是作为公主们的厨师的。 来参加沙龙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整好心态了,可是现在大伙都在公布自己令人眼红的战绩时,他却是忍不住的叹息起来。 第96章:夜话 节目一共播了15分钟,但李启文已经忘了后续的内容了。 林叔和林妈都看得很开心,这还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认识的人上电视,而且其中一人还是他们的女儿。 家族群里,消息也已经99+了。 一眼扫过去,都是亲戚们的夸赞。 看到电视里的节目已经变成了广告,李启文终于结束了心不在焉的观看 陈越微微点头,吴平在山东领兵一年多来已经成长了太多,其谋略眼界远在同济之上。 项风的话,让轩辕念山脚步一顿,他缓缓回转过身,用惊骇的眼神望着项风,他实在没想到,项风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所以,张良眼下需要做的不是退出娱乐圈,而是继续在娱乐圈混着,不过是要要稍微注意一下,需要慢慢收敛起来,然后过个几年展现出江郎才尽的样子再退出娱乐圈啥的,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类应该度过的人生。 难道我会告诉你,豺狼人酋长就是死在我面前,并且我还不嫌恶心翻遍了它全身么。 “好了,这一周的社团活动结束了,下周三记得过来集合。”刘叶很喜欢这种受人瞩目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吕铃绮已是满头大汗,吕布的锻炼方式前所未有,和吕铃绮的武师教的不同。 “不然你以为我当时会那么好说话?”做为杨家的一份子,杨芸当然会为整个杨氏家族考虑了,而烟儿做为杨家现任掌门人的掌上明珠,在她看来理所当然的也要为家族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所以,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这个时候春晚是不可能邀请张良的,这种事情想想就不可能,而之所以联系张良,不过是想让张良写首歌而已。 五花海的水是蓝色的,蓝的像是透明的纯净蓝宝石,湖底的一根头发丝似乎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晋阳忍不住拉上烟儿在这里拍了一张婚纱照,到时候回去的时候让他们猜猜看这到底是在哪里拍的。 棒子涨红着脸说出这番话,说到后来好像是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他觉得晋阳肯定是在虚张声势,说话声音便更有底气了。 另一边,宁次正在跟正彦用木遁制造出的一根直径一米的木桩‘啪啪’对练。 “说!”林月儿狠狠地瞪了一眼丁啸天,转而定定地看着叶寒说道,那神情让叶寒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 陈素芬没什么自我介绍和羞涩,轻言细语的开始协助指导青年专家们的动作,比白浩南还专业到位,让青年专家学者们惊喜。 正彦也不过去,看这个表情,他们应该知道了他便是他们一族的“恩人”,正彦就在原地昂首挺胸,等待他们的感激。 叶天的额头上冒出了大量的冷汗,他根本就不敢看着这剑尖,似乎灵魂都在为之颤栗一般。 湿骨林与妙木山、龙地洞齐名合称三大仙地,木叶”传说中的三忍“中自来也修行于妙木山,拜大蛤蟆仙人;大蛇丸修行于龙地洞,拜白蛇仙人,药师兜也修行于龙地洞;纲手则修行于湿骨林。 确定升级,旋即心中涌出莫名感悟,仿佛挥手间,就能打出莫大威力,看窗外河面平静,无人发现,抬手就是一掌。 十几天的高强度锻炼,柳墨希身体中的异种能量,已经化解得差不多了,身体恢复了正常,现在这几天,她在高倍重力训练室,更多的是细细体会初代太极拳的细微之处。 第97章:社火节目 事实证明,电视节目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李启文第二天出门时,村里每个人见到他,都提起了上电视的事。 他们显然和老妈一样,对传统电视媒体都有一层滤镜。 实际上,对李启文影响最大的,还是秦省文旅的视频。 经过了几天的传播,那条视频已经突破了五千万的播放量,成功成为了秦省文旅历史上 形势千回百转,穆蛇却是死里逃生般的笑了,见多识广的他自然清楚郝德所说的郝家是东北地域,坐落于黑岩城的郝家,那可是有斗王强者的超级家族,声势直逼帝国三大家族,要覆灭他佣兵团也只是捏跟手指头般容易。 何姨娘冷笑着,又给了她一巴掌,云萝彻底被打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无用的抵抗。”沈兵麟抽出鳞甲长剑,剑身上的每一片鳞甲仿佛都在微微地颤动,恍惚间有一股暗淡的龙气缭绕全身。 众人惊恐的看向身后的那口古井,我连忙说道大家先退出去,这里怕是不安全。 “那皇后那?”秦云颐担忧,若把皇后触柱的事也说出去,陛下就是把吕美人送到地泰宫去,朝臣也不会相信陛下是有意立中宫养子为太子。 “都好都好,哈哈!”被王肃叫到陈哥的那人,一听到这么多人叫他陈哥,人都飘了起来,就连刚才想问王肃为什么要来这里的话都忘了。 只有靠上京都大学的审计专业,以后才能顺利接受夏家的公司,才能完成父母的心愿。 夏琳赶紧城堡内气息翻涌,犹如身处地狱,身体僵硬这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王肃看着苏白手中的m16,起了觊觎之心,想逼迫苏白他自己将枪交出来,毕竟自己这里人多,枪也有六把,苏白怎么看都不是自己这方的对手。 我也挺生气的,但说话还是轻声细语,毕竟饶信杰不是我在阳间认识的饶信杰,他可是判官,在地府除了阎王老子,就属他有权有势,我自然得掂量着点语气,咱俩熟归熟,咱自知之明还得有。 但是就是这几个难看的字,却是永宁村派出来的四百民团的主心骨。正是有了这几个字,他们才有了参战的资格。 狼牙士兵想要反抗,但是奈何距离太近,而他的身体又被眼前的这个怪物给压制住,他已经使不上力气,随即之下,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他的脸,已经露出白骨血迹。 正说着,门铃又响,这回陈子风先走了过去开门,是余晓丰给王鹏买了吃的回來。 眼下的局面也是如此,罗氏集团已经出招了,魏家绝不能当缩头乌龟,完全被动挨打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反扑,只有这样才能在谈判桌上给自己多争取一点余地出来。 王鹏这边担心着自己该怎么发言,但会议主持人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连陈东江也没有轮上发言,到场的领导太多了,他们两个基层干部的意见在这里实在没有多少的必要性。 你那有多的那两个不能惹我,跟你想跟他一起去了就可以了,不用练好了武功也不疼不疼。 对于景墨轩态度的突然改变,千若若虽然有所察觉,但并没有问景墨轩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清楚,景墨轩是不会说的,所以她也就不问,转而去问左霆。 五十人的骑士团一马当先盾牌在身前,掩护着身后的大片兄弟从东面撤离。 第98章:高天风的未婚妻 在老家生活,关系的重要性,往往比大城市里还重要。 政策补贴尚且是其次,能和上面搭上关系,也会有很多隐性的好处。 因此,李启文略一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也提出了要求:“要让我出节目也可以,但节目不是我一个人能出的,我需要人配合的时候,你得帮忙说句话。” 村长大手一挥:“你 叶泽弘在她走到甲板边缘之时,冲上去拉住她的手,带进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吻上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一下。 甚至她感觉到有些庆幸,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或许她还不可能和温大哥走到一起。 幸亏薅了诡异黄粱不少羊毛,祂的百分之几的本源力量,足够自己将八九玄功修炼到大成境界吧? “你们组织既然一直秘密研究邪怪基因,应该很关注全球各地的怪异事件吧? 这些疑问并未在苏宁安心里深藏,仍然如同河面上的水泡,旋起旋灭。 而且当局执迷不悟还试图粉饰遮掩,这比在遇难者坟头蹦迪还要令人憎恶。 陆念愁施展刀法,仿若银雀振翅,身形变幻不定,刀法更是迅疾,只在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已接连攻出二十余招凌厉无比的杀手。 乌长有的几个徒弟发出声嘶力竭的大喊,一个个脸红耳赤,悲愤莫名。 袁源,娱乐圈新生代演员,男团成员出道,却一直不温不火,直到男团解散,出来演了几部戏,被发现演戏方面很有灵气,也有了点名气。 “你干什么呢。”白芷羞红了脸,挣脱开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听到孟然说的,周一他们都跟着点点头,“那我们现在选一位副队长吧。”周看着大家,既然他已经是队长了,后面的事就该做起来。 两唇相贴,仿佛被触电了一般,两人皆是一愣,继而感受着对方那温热而柔软的唇瓣,谁都没有动弹,彼此都感受着对方的欢愉,他们之间亲昵的如此自然,如此美好。 赫思白放慢车速,慢慢停靠在路边,他突然发现这是李洁如家的公寓,之前调查她的时候他曾经来过,她就住在这栋楼的24层。 陈昊怒得额头青筋直冒,身形一动,十指成爪,猛老虎下山之势,扣向林川的喉咙。 两人一块落座,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一碗白面条,上面还撒着一些绿油油的葱花。一碟花生米,一碟黄呈呈的炒鸡蛋。一碟蒜台炒肉片。 没人知道帕克这些年都承载着什么,不过很显然的,他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敢于背负起自己承受能力之外压力的人物。 第一,我比他提前来,这样我可以按部就班的先设下陷阱,等他自投罗网。 还有你那么自然得跟我们说拜拜,还说什么以后可能会成为朋友又是什么鬼?之前不是还打的你死我活的,你都忘了? 不过,这个计划的关键是怎么让他们斗起来,如果单单是骗他过去先杀龙,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以尼克那阴暗的性格,他肯定会优先解决掉他再去对付冰霜亚龙。 可是陆葭心里隐隐不安,总感觉这件事还没完。随着时间过去,她慢慢把这件事也就忘了。 说话间,十余位侍者端着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肴走了进来,依次放到了餐桌上。 萧昭回来的事情也是没有瞒住多久,不多时大家也就都知道了,不过并不知道萧昭的这个腿到底还有没有用。 第99章:社火主题 “听着还挺好玩的。” 听了李启文的描述,高天风很感兴趣:“我们这边的乡下,过年的时候会有村子请戏班过去唱戏,但没有你说的这种游行表演。” “你们那边叫社戏,鲁迅写过,性质不一样。” 李启文解释:“社火最早是祭祀土地神和火神的活动,源头是炎帝一脉对火的崇拜,起源就在秦省的宝鸡。 当然,介绍这些并非让人们去迷信那些鬼与怪和神与仙,而是让人们清楚的知道入门信教、供奉祭奠的做法和要领,还有那些相传已久的神话故事和变化莫测的神仙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昆仑各势力早有规定,每次事宜,只能派出一个地仙,而上清水宗派出的地仙现在还在外面被十方玄‘门’的人牵制,现在又出现一个,他们明显没有遵守这方面的规定。 转眼几天过去了,玄武经过神农的精心治疗,虽说皮肉烧伤未能痊愈,但也基本恢复了原气。 李天启说道:“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场景,这也正常。”他想到了当初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可现在却能在这种恐怖的场景面前谈笑风生了。 没人答话,或者说,这些卉眼族之人,没有一人有那个资格来回答,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能活到这个时代的卉眼族老祖,是否存在都不知晓。 一向淡然的刘四云,也猛然变色。而儒雅的李隆,身子则是颤抖不已。 “云飞!我们也认识两个多月了,你都没邀请我出去玩呢?要不晚上你带我去哪里玩吧?”沈曼妮主动地提出了邀请。 “这帮人也就欺软怕硬。不过真没想到,此时还是靠逸仙帮忙才得以脱身。”陆琳琅微笑道。 “你是否风寒?”李天启见状,伸手想探一下他的额头,却被林逸仙伸手拂掉。 可是,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先是橙『色』预警变成了红『色』预警,再是信号中断与登山队失去了联系,然后又传来了发生雪崩的可能『性』极高,所有援救通道也都关闭。 林峰大概看了一下公司的资料,便开着自己的宝马七系前往‘乐娱’。 “是。”红月立马应了下来,她们的计划已经安排好,就等到年底了。 所以太后在当日就向外宣称得了风寒,然后在第二日早上时,慈宁宫就传出了太后病重的消息。 唐雨晴严厉解释过几次,但三人成虎,这番解释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狡辩。 余青原本以为是廖秀章带着陈春妮私奔了,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是陈春妮求廖秀章带着她跑的。 以前只要是自己不开心了,林峰都会想尽办法哄着自己,每个月的生活过得也不错,而现在的自己,每个月工资三、四千,拿什么养活自己。 因为苏辅瑞堵截了路口,就是那些没有染病的人也都没有出来,只能窝在昆州,可以说苏辅瑞这一举动,几乎是杀了一个城池的百姓。 虽说因为身处沙漠地带而不好催生树根,消耗的能量是平时的好几倍。 谢无疾虽然没机会亲自与那位河南军的将领交手,但从手下的汇报中,他发现对方应该是个精通战法的高手,而且手下还有一批训练有素并配合默契的士兵。陶北为了救自己的爱将,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挑选人才的。 罗牧思索的这几秒里,火焰鸟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诀窍,飞行能量化作一只燃烧着激昂天蓝焰光的勇鸟,裹挟着它的身躯,火焰鸟以身上多添了几道深邃伤痕为代价,提起全力以鹰击长空之势硬生生突破了风的领域。 第100章:分身竹架 东厢房里的杂物很多,李启文之前翻新的事,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都堆在了一起。 这次翻找,他还真找到了不少能用的东西。 例如奶奶曾经用过的纺锤,还有以前爷爷挂在院门口的铜铃。 那时候来找爷爷看病的人,在院里没见到爷爷,就会摇晃铜铃。 如果爷爷在家里,听到铃声就会出来。 要是 上仙界,西方神族并不是原居民,而是在六万五千年前从外太空搬来的外星移民。 整理好仪容后,村长又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孙子,微微有些不舍,可还是毅然决然的走出了房门。 “不行!这样他们会起疑的,到时惊动逸兴门的人,我就走不了了。”邱劲冲忙说道。 人家光是一人吐一口吐沫就能把张晓枫几人给淹死,更不要说是凭他们区区几人之力和教廷的九万联军抗衡了。 这边截教根本没有半丝被人先下手的意思,光剑骤然稳住剑形,贯穿苍穹的剑意陡然而起,无数剑气凭空升起,与光剑一同狠狠刺向光龙扫来的龙尾。 此时两人靠得极近,近到灵儿都可以闻到齐阳身上“青木香”和伤药的气味。 曹秀明心中一顿,刚刚他确实感受到的力量强弱,和自己似乎差不多,难道真如沈默所说,那是空间壁垒的力量反弹? 林炎知道自己的状态,只有在这精神世界中他才可以随意的使用这五道雷电,如果换做正常情况下,他根本都不知道五霄正雷诀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差点被唐傲杀死了。 毕竟,伍紫凝以前在五行六合派之中,玩得最好的也就五六个,其中就包括这个王晨。 当他缓过劲来的时候,这才意识到,无量教已经对自己的火灵教下手了。 白野春懒得多说什么,他再次体会到舔狗的逆天和无敌。就为了让会长大人记住而争风吃醋。 唯一能派上用场的是一次性支付应用程序,它昂贵但具有破坏性。 在他右手触上长剑的同时,白容却已经先了一步,出掌将他打出了行刑的位置。 king才没那么傻,南宫冥长腿长手力大,一蹬腿就游的老远,他疯了才会跟老男人比。 眼看着画面的澜月毫发无伤的离开,除了南灵宗的那些长老们之外,其他宗门的人都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卧槽。 坦白,他怎么坦白?颜家的不幸他是罪魁祸首,他无法想象真想大白,颜萧萧会怎么看待他,他们的感情又能何去何从。 如果你需要我们的帮助,请随时写信。另一个数字也是这样说的。 她没想到他当真不顾一切为她安排了一个来世。曾经说过的诺言不变,有些事,还有欠他的情,她会还给他的。 洛安宁咬牙,想要挣扎,紧接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冷,紧接着一个沉重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我已经到了m市的医院,告诉我病房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郭宜萱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强势。 这里的建筑依然跟其它几域一样,左侧依然有一个大厅,而且里面都是前人的雕像。 叶酒酒走到曾经发生地震的时候掉落下去的地方,敲了敲,没有任何回应,起身用脚跺了跺,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宁南星看着沈团团的顺毛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去捋一捋沈团团的毛。 因为叶其玉的打理,还有李亮出事之前的拜托,这里的警察对孙怀瑾都十分友善,正因为如此才会愿意帮忙。 第101章:买车 林小婉就像是获得了新玩具,回去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回来,就套在了分身竹架上,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操控竹架需要一定的技巧,她还需要时间练习。 这几天的时间里,村长也联系了一圈,寻找参与闹社火的人。 他一共找来了十几个,但都是上了岁数的大爷大妈。 但能有人手就不错了,李启文原本就没 甚至所有煞兽口中喷出的杀气光柱都击打在同一片区域,仅仅这一击,五行环之上就有着一道裂痕出现。 如果有一个知命颠覆的修行者坐镇墨家,加上九宫八卦阵的所在,就算我去冥海也不用太担心墨家的安危。 洛娇甚至开始怀疑,尚明雪会不会根本就不是让她去拿一样东西,而是把她给害了?可她跟尚明雪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不是吗?至于这么煞费苦心? 二皇子对顾君延不假辞色,对苏之洵的态度还是很亲切温和的,又跟苏之洵说了几句话,这才提出告辞。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现在时间真的非常紧迫,我们先把人接出来,如果到时候你发现我有一句谎话,我可以随你处置。”莫钧现在真的很害怕,怕莫岚等不到他们过去。 华服青年见如山蛤蟆被血虎轻而易举地撕扯成碎片,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此刻他们是占据优势,如今如山蛤蟆被撕碎,左世哪怕再有手段,他也怡然不惧了。 大帅、嘉兄、代亦几人自然没有被例行检查,但后面两个战士和丁蒙还是被扭曲着的射线从头到脚的刮了一遍。 “我……刚刚有人来找老先生,是老先生让我先出去的。”王大姐急忙说道。 涂临沉默了几秒后,看着越邈紧闭的门,这不能去夜店鬼混已经很烦了,这人还给他添火。 陈景眼中黑白光韵闪耀,只见他身上朦胧着一层宝光,根本就看不出真身是什么。 许世安也是一脸的无奈,本来他这个总指挥就是挂个名而已,而且凭借蓝军强大的武力,加上海军空军的支援,人数又领先红军一大截,应该可以很轻松的取得胜利呢。 却说国家层面在博弈之时,在爱琴海上航行的政纪这一边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防御阵地被立即被完全冲散,防御了这么长的时间,十三家佣兵团联盟在这里的战士近战职业大多被消耗掉,即使有少量的生存,也与在此刻冲击阵地的战士数量不相符。 “大哥要说的,可是那个在霜古废墟召开的为获得斩神果使修为步入斩神期的盛事?”不等冥冰玄龙解释,夜锋突然神色一动,开口问道。 战舰的功能是辅助,可以控制很大一片区域的空间,不让至尊级强者进行空间跳跃,除了这些还可以限制至尊级的移动,甚至配合至尊级强者攻击敌人。 吃过饭后,众人洗漱完毕,柳天便和高昊一同朝着城主府行去。而新明等人,便留在酒店里调整,顺便欣蕊也可以为他们包扎包扎伤口。 口罩青年将口罩取下,露出一个成熟的脸孔,稀疏的胡渣,让苏子墨总感到有些熟悉,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也许,这也是独龙族为什么能够以一种破散的生活方式而一直具有极强实力的缘故。 只一会儿,这里便就只剩下陈景与大红虾、贝壳他们了,还有一束无形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