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空房四年，军少归来夜夜跪搓衣板》 第1章丈夫带回了一个女人 1977年，黑省双阳公社。 挂着毛主席海报的堂屋里，苏清禾拿搪瓷缸装了红糖鸡蛋水进了房间，她把搪瓷缸放在女儿面前，温柔地哄她： “绵绵，先把鸡蛋水喝了。” 女儿眨眨眼，乖乖拿起小勺子慢吞吞地喝着。 苏清禾又拿手试了试女儿体温，见烧退的差不多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张秀梅瞥见搪瓷缸里的红糖鸡蛋水，忍不住骂骂咧咧:“都三岁了，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生了个傻子！还天天红糖鸡蛋水的伺候着！真以为哪里长出来的金疙瘩呢？” “妈，绵绵喝的鸡蛋水是我自个工资挣的，嫁过来的三年，景勋寄的工资我一分都没拿到，大哥说是借去盖房子，房子盖好了，一分钱都没还回来，现在我女儿吃个鸡蛋怎么了？” 苏清禾说起话时，轻声细语，语气也淡淡的，但却没有半分退让。 她擦了擦女儿的脸，“还有，绵绵很聪明，她不傻。您是她奶奶，没指望您多把她放心上，却也不能这么咒她。” 张秀梅被她的话一堵，脸顿时青了又紫，却没敢真耍横。 苏清禾嫁过来四年了，从来没和谁红过脸，唯独在女儿的事上态度强硬。 更别提，这些年霍景勋寄过来的工资每次还没捂热，就被张秀梅要了过去，补贴给大儿子家用。 单说今年，苏清禾的确没用上霍景勋一分钱。 看不惯归看不惯，想到这些，张秀梅还是忍不住心虚，只色厉内敛地嘀咕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景勋就快回来了，我就不信他能计较这些事？！一个赔钱货养的再金贵有什么用？！” 苏清禾早就习惯了婆婆这幅德行，手上的动作却微微一顿。 是啊，她的丈夫很快就回来了。 她垂下眸，脑海里略过梦中的场景，心中的欢喜却淡了许多。 她和丈夫霍景勋是相亲认识的，她那时候看中了霍景勋的模样，再加上霍景勋是军人，人品可靠，她就同意嫁了过来。 然而，嫁过来四年，丈夫常年在外，除了新婚夜那一晚，她就再也没见过。 直到半个月前，她才收到信，霍景勋受了伤，不能继续留在军队里，要回来转岗再就业。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苏清禾开始频繁地做梦。 在梦里，丈夫霍景勋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还带回了个女儿和孩子。 那对母子是他战友的遗孀，也是他曾经的白月光沈央央。 而梦中，霍景勋带回了沈央央母子，对他们事事照顾，甚至哄着她把服装厂的工作让出来。 苏清禾处处忍让，霍景勋却连退伍转岗后的工资都给了那对母子，而她因为没有钱，连高烧的女儿都没办法送去医院，等她找到霍景勋时，霍景勋正在陪那对母子庆生！ 后来，女儿越发沉默，她和霍景勋因为那对母子关系越来越僵，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她变得越来越刻薄偏激，也渐渐忽视了女儿。 直到女儿意外失踪，至此杳无音信，而苏清禾最终提出离婚，头也不回地踏上寻找女儿的路程。 翻来覆去的梦境有时让苏清禾分不清，那只是噩梦还是即将发生的现实。 在梦境里，她变得极端、泼辣，面目狰狞，再也没有了一贯的理智冷静，以至于连女儿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僻的样子都没有发觉。 想到这，苏清禾垂下眸，目光落在小口小口抿着红糖水的女儿身上，女儿一直不爱说话，只是吃到喜欢的东西时眼睛一闪一闪的。 等到最后一口时，才抬眸看向她，似乎有些迟疑地将勺子递给她： “妈妈。” 她的声音又小又软。 苏清禾摸了摸她的头，忽地有些释然，她笑了下：“妈妈不吃，你吃。” 无论如何，她不会变成梦里那样。 面目全非、身心俱疲。 如果霍景勋真的对不住她，那就好聚好散。 只是，这是她从小养大的女儿。 她绝不会像梦中一样，让女儿枯萎消散。 苏清禾哄着女儿喝完红糖鸡蛋水，就带着她出门去了服装厂。 女儿从小就很粘人。 苏清禾在服装厂上工时，女儿会待在厂里的休息室，有时也会偷偷跑过来看她裁剪缝纫。 苏清禾收拾好女儿的小鸭子，又给她穿上新做的鞋子。 女儿看着鞋子上的小雏菊，朝着苏清禾甜甜地笑了下。 苏清禾忍不住笑着问： “喜欢吗？” “好看。” 女儿用手戳着小雏菊，声音清脆可爱。 苏清禾笑了笑，她刚牵着女儿的手准备出门，耳边就响起三丫尖利的哭喊声。 “娘，我也要绵绵那样的鞋子！我也要！” “要什么要！”大嫂赵芳艳一把将人扯过，不耐烦地照着三丫的屁股重重地拍了几下，任由她哭闹不休，嘴里骂骂咧咧道：“穿绵绵那样的鞋子？你个赔钱货也配！你娘可没有服装厂的正经工作，成天把你打扮得跟资本家的小姐似的！” 苏清禾知道大嫂这是指桑骂槐，苏清禾这些年只带着女儿，服装厂的工资足够两人花销，因此日子也还算轻松。 而大嫂家养了五个孩子，再怎么扣婆婆手里的钱，看着苏清禾的日子舒坦，也难免眼红，平日里的酸言酸语苏清禾没往心里去。 只是，想到梦里的场景，苏清禾讽刺道：“大嫂，你这说谁是资本家的小姐？绵绵的这双鞋子，料子还是捡得三丫的，有这样的资本家吗？” “弟妹，我这也是随口说说。”赵芳艳依旧阴阳怪气道：“等景勋回来了，你和绵绵的日子就更舒坦了，不像我们家，一堆丫头片子，还个个难伺候！” “大嫂说的对，景勋快回来了，我和绵绵确实能松快不少。就是不知道大嫂准没准备好还借条上的钱。” 苏清禾语气淡淡，她牵着女儿没再管这对母女，扭头就离开。 赵芳艳的脸色一僵，看到正偷偷拿了块油滋啦往嘴里塞的三丫，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就照着屁股重重来了两下：“我让你贪吃！我让你要鞋子！” 三丫的哭闹声被苏清禾甩到耳后，她带着女儿到了厂里。 这两天绵绵有些低烧，苏清禾不放心，忙完手里的活又给她量了体温。 等到下工的时候，绵绵盖着苏清禾的衣服睡着了。 苏清禾轻声把她喊醒：“宝宝，回家了。” 她刚睡醒，有点迷迷糊糊，牵着苏清禾的手跟在她身后，头不小心撞在了苏清禾的腿上，下意识就抱着她的腿。 一旁的张丽红看过来，忍不住夸：“绵绵可真人招疼。你家那位也快回来了吧？以后日子就舒服多了。” 苏清禾抱起女儿，没接话，只是笑笑。 闲聊了一路，快到村口的时候，两人才分开。 然而，这时邻居家的王奶奶喜出望外地喊住她：“清禾，你怎么还在这，景勋回来了！还不快带绵绵回家看看！” 苏清禾愣了下，她才牵着女儿往家走，堂屋里，男人身边簇拥了不少人，那张脸还是依旧惹眼。 轮廓深邃，眉目精致，身材高大笔挺，在乌泱泱的人群里，淡漠清俊，与众不同。 然而，他的手边牵着个小男孩，另一边则跟着个眉目清秀的女人。 女人皮肤娇嫩，黑发披在身后，一身浅色的连衣裙，气质温柔又婉约，看得出没吃过什么苦。 站在霍景勋的身边，格外登对。 而这场景和她梦中的，别无二致。 第2章夫妻俩分房睡 “景勋这是外头有人了？怎么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可不止，这还多了个大胖小子。不是说当兵去了吗？这闹得哪一出？” 村里有点风吹草动瞒不住，一听说霍景勋回来，村子里的人都纷纷围在院里凑热闹。 然而，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 “哪啊！这不是从前隔壁的沈知青吗？原先嫁给江贺，跟着江贺随军的那个！” “还真是，江贺人呢！” 众人的目光落在女人手臂上的黑色贺章上，话音戛然而止。 江贺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知青们又没法返乡，也因此沈满月母子无处可去。 苏清禾没再听下去了。 她带着绵绵进了房里，给绵绵洗了洗手，绵绵才真正醒过来。 她的身上香喷喷的，涂了苏清禾托人带的宝宝霜。 整个人也不难受了，抱着苏清禾的胳膊，乖巧又安静。 苏清禾停顿了下，这才开口：“绵绵，爸爸回来了，你想不想去见爸爸？” 苏清禾其实并不清楚该怎么面对霍景勋，但他毕竟是绵绵的爸爸，就算她和霍景勋未来可能分开，她也不能阻止孩子和爸爸接触。 绵绵眨眨眼，睫毛又细又长：“我跟妈妈一起。” 苏清禾牵着女儿的手，忽然心就安定下来。 堂屋里，霍景勋让大嫂带着沈央央母子俩去休息，找到张秀梅说明情况：“...娘，在部队里的时候，贺子救过我的命，她是贺子的遗孀，这段时间就让她在咱们家先住下，等找到房子，再让她搬出去。” 男人的语气沉痛冷静，张秀梅的目光落在女人身旁牵着的男孩身上，连连点点头，心里有些可惜：“看得出是个好孩子，能生养，一下子就生了男娃，好歹给贺子留了后，不像你媳妇，把女娃当个宝...” 一提起苏清禾，张秀梅就忍不住嘀咕。 下不出蛋的老母鸡！败家！在一个丫头身上花了那么多冤枉钱。 霍景勋怔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媳妇信里提到过生了个女儿。 他和苏清禾接触不多。 但印象里，媳妇写了一手好字，曾经写信告诉她，他有女儿了。 霍景勋心里掠过丝异样，搓了搓手：“娘，清禾给我生了个女儿？” 话音刚落，苏清禾就牵着女儿走到房门口。 绵绵停下来，扶着门。 她眼睛一眨一眨地，有些好奇地打量屋里多出来的男人。 苏清禾的目光则落在霍景勋身上。 四年不见，他一如既往高大挺拔，身材劲瘦，眉眼锋利，神色淡漠中带着些冷意。 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多了些温度，但依旧并不亲近。 直到看到绵绵时，他的眼底才多了些笑。 “你叫绵绵？我是爸爸。” 他朝绵绵走近，想伸出手摸一摸她柔软的头发，绵绵躲进了苏清禾的怀里。 似乎怕吓到她，霍景勋的动作僵在半空。 苏清禾低声哄她：“宝宝，这是爸爸。你不是一直想要爸爸吗？” 绵绵这才探出头。 她认真地打量了他好久，小脸有些红，小声地喊他。 “爸爸。” 霍景勋有些手足无措。 绵绵歪着头，“你，想抱一抱我吗？” “可以吗？” 霍景勋受宠若惊，见绵绵不排斥，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 他的闺女。 霍景勋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愫，心里更是一片柔软。 张秀梅有些不乐意，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当个宝。 她瞥了眼去清禾，没好气道：“在这傻站着干嘛？快去给景勋烧水，他刚回来，还不让他好好洗洗？” 苏清禾一时间也不适应和霍景勋独处，心里松了口气。 绵绵却拉住她的衣袖，声音小小的：“妈妈，我们一起。” “妈，一会我自己烧水就行，我还有话和清禾说。” 霍景勋目光落在苏清禾身上，主动开口。 儿子都这么说了，张秀梅也不能真让他刚回来就自己烧水，扭头回了厨房烧热水做饭。 霍景勋把女儿放在床上，剥了颗糖喂给女儿。 绵绵眼睛一亮，又下意识看向苏清禾。 妈妈不让她吃很多糖，怕牙疼。 “爸爸在外面赚钱，给绵绵买的，好吃吗？” 苏清禾笑着问。 绵绵点点头，很认真地看向霍景勋：“谢谢爸爸。” 苏清禾心里一动。 父女天性。 绵绵并不是一个容易亲近别人的人，但却这么快亲近霍景勋。 并且接纳了他。 只是... 想到梦境里霍景勋的冷漠，苏清禾心头一紧。 霍景勋没察觉出苏清禾的异样。 他沉浸在喜当爹的快乐里，借着糖果和特意买的毛绒玩具哄了会女儿，这才脱下身上的外套，露出单薄的衬衫。 他洗了洗脸，随后坐到床的另一边。 整个人的气息，带着些许侵略意味。 苏清禾不自觉地想到四年前那一晚，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开口： “所以，接下来都不回军队了？” “嗯。”霍景勋点头：“接下来会留下来，在这边工作，部队里给了退伍的费用，钱不算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柔白的脸上，黑眸深邃，嗓音低沉磁性，但带这些温和的愧疚意味。 “这几年辛苦你了。绵绵被你教的很好。 他对自己的妻子印象不深，脑海里只有四年前她葱白的指节和羞涩秀丽的眉眼。 四年过去，她却给他生下了漂亮又乖巧的女儿。 霍景勋心头一软。 苏清禾闻言，心里忽地放松了许多。 四年前，她和霍景勋见过两面就结了婚，当时她看上了他惊为天人的外貌，可是四年过去，她早就没了当初的懵懂单纯。 更何况，如今的一切都在验证她的那些梦，不只是一个梦。 比起纯粹的负心汉，他还是在乎她和女儿的。 也会因为她的付出，内疚动容。 即便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也可以利用他的愧疚换取一场好聚好散。 她顿了下，“不辛苦，不过，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话音未落，门外，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勋哥，阳阳他好像发烧了。” 第3章男孩与女孩的差别 沈央央眼里挂满了急切的泪水，整个人慌乱不安。 她依赖地看向霍景勋，哀声道： “勋哥，阳阳的身体好烫，他烧得好厉害。你快看看他怎么回事。” 霍景勋眉头微皱，他看了眼苏清禾，微微顿住：“阳阳体质弱，我去看一下。” 苏清禾没拦他。 她看着他的背影，脑海里闪过女人满是依赖的模样。 一旁绵绵剥了颗糖，安静地塞进苏清禾的嘴里：“妈妈吃。” 苏清禾摸了摸她的头。 快到晚饭时，霍景勋才回来。 “阳阳长途奔波，有些低烧，刚刚我让妈找了药给阳阳喂下去，晚点再看看情况。” 霍景勋解释完，又停了下：“央央是贺子的媳妇，贺子家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没得去。所以我想让她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你怎么想？” 他的嗓音低醇，看向她时目光多了些悲痛。 苏清禾愣了下。 在梦里，霍景勋并没有和她解释，他在苏央央那边呆了很久。 直到快吃晚饭，两人才带着阳阳出来。 当时的她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毕竟，梦里的她守寡四年，可等来的丈夫一回来就陪在别的女人身边。 然而，现实的霍景勋却和她解释了，甚至征求了她的想法。 她不知道为什么梦境和现实不一样。 苏清禾没有反对，只说：“家里拢共四间房，去年大哥大嫂又新盖了一间，三丫几个女孩子一间房，爸妈一间，大哥大嫂一间，沈同志留下的话，实鸣两个孩子就只能和三丫挤一挤...” 霍家一共三个孩子，老大霍景国就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霍景勋常年不在家，霍景恒这两年跟着几个兄弟在深城淘金，杳无音信。 但即便如此，霍家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也不方便。 既然霍景勋提了，苏清禾干脆把话说清楚点。 “既然你回来了，不如这段时间把房子起了，我们自己盖一间，沈同志可以住久点，房子慢慢找。” 苏清禾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霍景勋离婚。 但无论离不离，她都不打算和霍景国还有公公婆婆挤在一起。 霍景勋却皱眉：“央央毕竟是外人，在这里住太久不合适，我也只是短暂帮衬下，这段时间我们尽快帮她找房子搬出去。” 苏清禾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梦里，霍景勋可不是这样的！ 她因为霍景勋时常陪着阳阳忽略女儿，心里有些不快，隐晦地提过几次帮沈央央搬出去。 霍景勋却责怪她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大约是她讶异的神色太明显，霍景勋有些莫名，微微蹙眉：“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苏清禾回过神，连忙摇摇头，试探着问：“那房子的事....” 霍景勋沉思片刻，“可以和爸妈商量。” 虽说父母在，不分家。 可他们也并不是要分家，只是要搬出去住。 孩子也会一天天长大。 绵绵现在只能在小小的房间里玩耍，如果搬出去，女儿会更自由快乐。 苏清禾压下心里的讶异，笑着点点头。 霍景勋又提起置办生活用品的事，两人说了会话，门外传来张秀梅的声音。 水烧开了。 霍景勋拎着桶，进来擦洗。 他脱下衬衣，露出紧实的身材，腰腹有力，几十年后标准的双开门。 苏清禾忽地想到新婚夜他把她压在身下，也是同样的劲实有力。 她的脸上忽地多了些燥热。 “我先去帮大嫂做菜...” 她话音未落，就被霍景勋打断：“帮我把毛巾拿过来。” 苏清禾心头一烫，她有些窘迫地将毛巾递过去，这才关上门。 霍景勋看着她的背影，忽地弯了弯唇。 苏清禾照常把女儿的小米粥和鸡蛋羹炖好，随后在院子里找到正在玩蚂蚁的女儿，给她洗了手，准备吃晚饭。 霍景勋听说女儿在玩蚂蚁，有些惊讶，笑着问她： “蚂蚁好玩吗？” 绵绵眨眨眼：“好玩。很聪明，和我们一样。” “哪里一样？” 霍景勋逗她。 绵绵很认真：“就是和我们一样，很笨，很小，但也很努力。” 霍景勋有些意外，他摸了摸她的头：“绵绵不一样，绵绵就是蚂蚁，也是最聪明的小蚂蚁。” 苏清禾有些意外女儿的敏感和锐利，她转而想到梦中绵绵的结局，心里有些难过自责。 在她变得偏激的途中，女儿失去了她的保护，也因此很快枯萎，她常常许久不说话，盯着外面的树发呆。 梦中的女孩比现在更安静，更沉默。 苏清禾牵着女儿的手微微用力。 不管梦境里的一切是真是假，她都不会再让绵绵受到伤害。 苏清禾和霍景勋牵着女儿来到饭桌前，刚走近，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张秀梅正搂着低烧的阳阳，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心肝，奶奶要是有你这样的孙子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惜，你景勋叔的媳妇不争气，只给他生了丫头片子！” “奶奶，景勋叔对我和妈妈很好，在我心里，和我的爸爸一样。要是您不嫌弃，我也会把您当亲奶奶一样看待的。” 小男孩只脸色有些苍白，精气神却十足，昂首挺胸的模样很讨喜。 苏清禾眼底略过丝讽刺。 这一幕倒是和她梦中的一模一样。 张秀梅确实疼孙子，对大嫂赵芳艳的两个儿子实鸣实承都很好，对几个孙女就很可有可无了。 赵芳艳撇撇嘴，原本脸色也不好看，可看到角落里的苏清禾，瞬间堆满了笑意，拉着沈央央的手，故意拉高尾音：“沈知青，还是你会教孩子，不像我们家的几个丫头片子，一个比一个金贵！” 沈央央连忙摆手，红着脸解释，“哪有，我没教阳阳什么，都是勋哥教得好。” 苏清禾神色淡了下去。 还没等她开口，霍景勋皱着眉，牵着绵绵走过去，淡淡道：“大嫂，现在不兴重男轻女那一套，女孩也很好。绵绵就很聪明优秀。至于阳阳，那是沈同志和贺子教的好。” 沈央央怔了下，脸色微微一僵。 第4章一碗小米粥 沈央央牵着阳阳，看向苏清禾下意识解释：“苏同志别误会，勋哥这一路上一直很照顾阳阳，阳阳才改了好多脾气，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没关系。贺子和我们家老霍是兄弟，又在战场救过老霍，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苏清禾笑了笑。 张秀梅看到苏清禾和绵绵就没好气，“行了，阳阳还病着，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一干人上了餐桌。 苏清禾把给女儿做的小米粥和鸡蛋羹放到她身边，又给她递了个小勺子。 绵绵就自己乖乖地吃。 她饭量不大，小半碗小米粥和鸡蛋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没有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霍景勋吃一口，看一下女儿，心满意足极了。 一旁的阳阳见霍景勋没像从前一般给他夹菜，有些赌气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叔叔，我也想喝小米粥和鸡蛋羹。” 霍景勋瞥了眼他苍白的小脸，顿了下，“妈，小米粥和鸡蛋羹还有吗？阳阳低烧胃口不好，这些菜他不一定吃得下。” “二弟，咱们什么家庭啊，能每个孩子鸡蛋羹小米粥。咱们家也就绵绵有这个待遇！你这是不知道，也只有弟妹舍得，自从绵绵能吃东西以后，顿顿都是精细粮！我们家三丫实承可都是有什么吃什么！你要这些吃食得问弟妹！” 大嫂赵芳艳憋着这口气好久了，一听霍景勋这么说，就忍不住阴阳怪气。 到底是个孩子。 苏清禾也不至于这么小气，没理会赵芳艳，只应声道：“小米粥熬起来麻烦，鸡蛋羹容易，阳阳要是还不饿，我现在就去给他弄。” “弟妹，你这也太亏心了！绵绵那不是有现成的吗！把绵绵的给阳阳不就好了。阳阳还生着病呢。” 她朝绵绵看过去。 绵绵愣了下，有些不舍地攥着自己的小碗。 苏清禾有些心疼。 女儿从小身体不好，脾胃娇弱，所以她宁愿自己省吃俭用，也坚持让女儿吃上好的。 从前，三丫和实承不是被试图从绵绵嘴里抢吃的。 但，一张脾气好的苏清禾大闹了一场，把霍家搅得天翻地覆，大嫂再也不敢怂恿孩子们闹了。 一旁的沈央央也连声拒绝，“不用的，阳阳吃什么都行。他就是小孩子，贪新鲜感，平常被勋哥惯坏了。再说，我们也只是客人，总不好太特殊。” 她说着，神色里透着失落。 “那怎么行？”赵芳艳就更来劲了，声音高昂道：“二弟，你是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外头出生入死，弟妹呢，带着个丫头片子吃香喝辣！这么养下去，我们家怕是要养出个小姐来！现在客人来了，不就是要碗小米粥和鸡蛋羹，难不成舍不得？” “那依着大嫂的意思呢？” 霍景勋语气微沉，听不出喜怒。 “要我说，弟妹就是把绵绵养得太娇气，以后三丫他们吃什么，绵绵也就吃什么。至于今天的小米粥当然是让给阳阳，人家还是客人呢...” 霍景国瞥了眼霍景勋的神色，察觉出什么，下意识扯了扯赵芳艳，呵斥道：“有你什么事？绵绵才多大，吃喝也不是你养着，弟妹自己花钱都不心疼，你在这吵什么吵？” 赵芳艳却不肯罢休，还没等她再说什么，苏清禾看向沈央央，语气温和：“厨房里有小米和鸡蛋羹，阳阳想喝，我一会再给他做。我女儿身体不好，需要准时吃饭，抱歉，她的东西，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没关系” 沈央央愣了下忙应声，一旁的阳阳撅了噘嘴。 然而下一秒，苏清禾却放下碗筷，淡淡看向赵芳艳： “不过，大嫂，我今天也把话放这。霍景勋的工资我没拿一分。女儿是我一个人养的，我想怎么养，乐意怎么养，那是我的事！” 她动起怒来，双颊绯红，明艳动人。 霍景勋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薄唇弯了弯。 只是听到工资，他蹙了蹙眉。 他的工资，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都按时寄回来了吗？苏清禾怎么说她一个人养的女儿。 苏清禾一手牵着女儿，另一只手捧着她的小碗进了房间。 绵绵倒也习以为常，平常她吃饭，也是妈妈把她带进房间喂的。 她两手端着小米粥，哒哒地跟进去。 张秀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指着苏清禾气得直嚷嚷：“反了天了。看看你的好媳妇！” 霍景勋抬起眸，语气平淡：“妈，清禾说的工资，是怎么回事？” 张秀梅张了张嘴，目光闪烁，眼底一阵心虚。 “你就听她胡咧咧，难不成我还有你大哥大嫂还能贪了你的钱？” 霍景勋锐利的目光略过张秀梅，神色又冷淡了些。 他压下心里的猜疑，重重放下筷子，语气冷淡： “好。别的不提。我闺女吃点小米粥和鸡蛋羹，大哥大嫂有什么意见？谁家的孩子谁养？清禾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闺女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带过兵，气势原本比别人强。 此刻更是多了些不容置疑的语气。 赵芳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霍景国虽然心里不满，可想到工资的事，沉默后还是解释道：“你大嫂糊涂，妇道人家爱瞎咧咧，绵绵本来身体就弱，该娇养着。咱们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大嫂的话别往心里去。” .... 而此时。 房间里，绵绵饭吃到一半，就开始磨洋工。 小姑娘慢吞吞地含着粥，眨巴眨巴眼，可怜巴巴地盯着苏清禾。 苏清禾没好气，“你呀，半碗粥喝得磨磨蹭蹭。” 一堆人盯着她的口粮呢。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绵绵抱着她撒娇，试图垂死挣扎。 恰巧这时，霍景勋走了进来，见苏清禾正在喂绵绵喝粥，他顺势接过来。 “我来吧。” 他的动作自然，苏清禾愣了下。 霍景勋已经接过碗。 他没喂过孩子，动作有些笨拙，小心翼翼的。 绵绵看了他一眼，乖乖把粥咽了下去。 苏清禾气得想笑，见绵绵乖乖吃饭，她还是扭头进了厨房。 没多久，端出来一眼鸡蛋羹和小米粥。 “给阳阳送去吧，小孩子体弱，生病的时候要吃点好的。” 她抬眸，语气平淡。 第5章一个人养家 霍景勋有些讶异，而后忍不住失笑：“你倒是是非分明，别人从你女儿嘴里抢吃的，你也不介意。” “几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苏清禾不以为然。 她压根不觉得阳阳一个孩子能懂什么。 小孩子嘴馋，看见好吃的好喝的，下意识就是想要。 但是，她不能把绵绵地让出去。 她不能让女儿觉得，她不重要，“客人”这个身份可以抢走她的东西。 她承认，那些连绵不绝的梦让她对沈央央和阳阳天然有了敌意，也让她对霍景勋天然地产生了不信任。 为了避免重蹈梦中的覆辙，她脑海里无数次闪过离婚的念头。 只是，在霍景勋没有做错之前，她不应该因为荒诞的梦境就毫无缘由地提出离婚。 沈央央和阳阳也是一样。 她会保护好自己和女儿，但也不会因为梦境迁怒他人。 霍景勋把小米粥和鸡蛋羹给阳阳送过去，恰巧，沈央央带着阳阳刚打水回来。 见到他，阳阳眼睛一亮：“景勋叔叔。” “苏阿姨做的小米粥和鸡蛋羹，吃了，病才能好得快。” 霍景勋语气温和。 阳阳却撇撇嘴。 他才不想吃那个女人做的鸡蛋羹和小米粥，景勋叔叔是他和妈妈的。 他就是看不惯景勋叔叔对那个小傻子那么好。 妈妈都说了，那个傻子说话都慢吞吞的，还是个丫头片子，只要他努力，景勋叔叔才不会喜欢她。 他眼睛滴溜溜地一转，可怜巴巴地扯着霍景勋的胳膊。 “景勋叔，我今天刚来这，睡不着。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 霍景勋没说话，看着似乎有些犹豫。 沈央央也咬着唇，“勋哥。阳阳这孩子刚没了父亲，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陪陪他？” 霍景勋没拒绝，阳阳忙露出笑容，故意大声道：“好耶！景勋叔，我要听上次那个故事！” 这个年代的隔音都很差。 阳阳兴高采烈的话自然也落入苏清禾和绵绵的耳中。 绵绵抿了抿唇，捧着空荡荡的小碗，神色有些失落。 苏清禾有些心疼女儿。 因为梦境的原因，她对霍景勋的期待并不高，可女儿不一样。 这是她期盼了好久的爸爸。 会给她糖吃，对她温柔的人。 只是...转眼就陪在了别的孩子身边，她难免有些失落。 苏清禾收起她的小碗，语调温柔：“绵绵也想听故事吗？洗漱完，妈妈也讲给你听好不好？” 绵绵乖巧地点点头。 苏清禾给女儿梳洗后盖好被子，又特意试了体温。 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苏清禾松了口气，正准备讲故事哄女儿睡下，门却推开。 绵绵眼睛睁大，惊讶极了。 霍景勋被女儿的目光注视得心头一片柔软。 他走过去，温柔地问：“绵绵，要不要听爸爸讲故事？” 绵绵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期待又害羞地看向他。 霍景勋的声音低沉温和，在夜色里格外动听。 女儿很快就睡着了。 苏清禾这才抬眸，她顿了下，放轻声音：“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沈同志和阳阳那....” “我对沈同志只是对好友遗孀的照顾，这么晚，依旧留在那给阳阳讲故事，不仅有损我的名声，传出去也对沈同志不利。” 霍景勋一只手轻轻拍着女儿，一边解释。 苏清禾心下微微一松。 无论如何，她不想看到绵绵失望的样子。 霍景勋有底线，是件好事。 见女儿睡着，霍景勋皱皱眉，才问：“那些工资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工资都汇给你了？” 苏清禾语气平静：“这些年你的工资都被妈收下了，去年说是把钱都借给大哥盖房子，等大哥有钱了再还。” 霍景勋眉头紧皱：“汇款单不是写的你的名字？” “有什么用？”苏清禾语气淡淡：“我去取钱的时候妈就跟着我，嚷得所有人都以为我亏了老人，后来银行的人都认得她，用不着抢，钱也是她的了。” 这年头，汇款单核对严格，也没那么严格。 张秀梅又好玩舆论压榨那一套。 苏清禾也是有苦难言。 后来，她就干脆懒得管了。 她的工资，张秀梅总是不好插手，也足够够她和女儿花销了。 霍景勋拧着眉，有些错愕道：“也就是说，这些年，都是你一个人养家，我闺女，我一分钱都没花？” 霍景勋看到苏清禾没回答，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脸色黑沉，却不再多语，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人也没心情继续留在这里，他要出去冷静一下。 苏清禾看到霍景勋脸色不太好的走出去，也没说什么，她现在自己可以把女儿照顾得很好，但是她没想到霍景勋会主动问起来。 绵绵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妈妈还没有睡。 赶紧伸出手来揉揉眼睛，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圈周围，发现爸爸不在了，只有妈妈还坐在床边。 苏清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绵绵已经醒了。 “妈妈，你不困吗？绵绵都睡醒了。” 耳边响起绵绵软糯糯的声音，苏清禾赶紧收起自己的思绪，摸摸女儿的脸。 “妈妈这就睡觉了，妈妈带绵绵接着睡觉吧。” 苏清禾赶紧侧着躺下，把女儿搂到自己的怀里，手轻轻地拍着绵绵的背。 “嗯嗯，我听妈妈的话，睡觉。” 绵绵乖乖地闭着眼睛，感受妈妈的温暖怀抱，背上是苏清禾的手轻轻地抚摸的感觉。 很快，绵绵很快就睡着了。 苏清禾听着女儿平稳的呼吸声，自己却有些睡不着，她思绪颇多，今天的情况让她得思考一下。 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她准备出去透透气。 一出门，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霍景勋，霍景勋一直在门口。 “你怎么站在这里？” 第6章她的处境 苏清禾面色疑惑，他怎么一直在门口。难道他不该去找她们吗？ 霍景勋看出她脸上的疑惑眼神，探头看了一眼屋子里面，苏清禾并没有把门完全关上，留了一点门缝，防止绵绵醒的时候没听到。 “绵绵睡着了。” “嗯。怎么了。” “我们不在这里说话了，吵到绵绵不好。” “行。” “在家里不太好，我们去河边吧。” “那快点。” “好。” 苏清禾听着霍景勋温柔的语气，淡淡地应着，跟随着他一路向河边走去。 “你受委屈了。这个工资我会要回来的。以后我的工资汇款单我会给那边打招呼，只让你取。家里我来养，你也别那么辛苦。还有我妈那里我去说。” 霍景勋郑重地对苏清禾说，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苏清禾。 苏清禾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而是抬头看了眼天空，低下头与他缓慢踱步朝前走。 此时，天空上有一轮浅浅的月亮，散发出朦胧的月光，苏清禾侧头有些想去看霍景勋的脸，发现自己看不真切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眼神的炽热。 “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苏清禾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她现在脑子一团乱麻，出现了好多人，沈央央…霍景勋，张秀梅，绵绵。 她索性也干脆抛开这些，只想赶紧回到绵绵的身边，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 霍景勋也是紧跟着苏清禾回去，心里琢磨自己得赶紧处理这件事，最好越快越好。 - 一夜无梦。 苏清禾听到外面有些嘈杂的声音，赶紧看了看绵绵有没有被吵醒，把被子往绵绵的脖子那里掖了掖。 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去洗漱，等下回来给绵绵收拾。 “央央啊！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来做客还给景勋洗衣服。你怎么那么勤快啊！” 张秀梅拿着个小凳子坐在离水管不远的地方，笑眯眯地看着沈央央给霍景勋洗衣服。 “哪有啊，伯母。我这不是闲得很啊。再说了，之前勋哥的衣服也都是我给洗的。” 沈央央也笑着答。 苏清禾站在门口，冷脸的看着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有来有回说话。 “央央，听说你还是读书人，家里父母都是干部吧。你这条件真的顶顶好。伯母我看你啊，干活也是有一套。就是可惜你下乡改造当知青了。” 张秀梅倒豆子叽里咕噜说了这一堆，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 心里对苏清禾的不满咕噜噜冒了出来，暗道自己真是倒霉，有苏清禾这么个儿媳妇。 苏清禾听到张秀梅说的话和她叹的气，知道自己婆婆又不舒坦了，可她才懒得管。 自己走去水管边接来做给女儿吃的水，沈央央一看到苏清禾走到水管边，假装拿衣服起来拧了拧。 “嫂子，你别误会。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我想做点事情来减轻一下你们负担。” 沈央央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话的语气也是轻轻柔柔的。 张秀梅一看苏清禾没有表情的脸立即不舒服了，两只眼睛滴溜一转。 “唉呀！央央，你怎么说这话啊。伯母最喜欢你这种人，会读书做家务又勤快，哪像某些人，只管自己。” 她眼睛一睨苏清禾，有些不忿。 “是啊，我也喜欢沈知青这种人啊。会读书还勤快，以后我看我婆婆的衣服你也一起洗了吧。” 苏清禾轻松接话，她根本不在意这些，爱做就多做，她可没有这种爱好。 “你！” 张秀梅脸色扭曲了一瞬，这老二媳妇真的软硬不吃，还很会气人。 “妈。” 霍景勋提着一堆东西，一进门就看到自己母亲对苏清禾的指点。 他把东西递给苏清禾，示意她提到屋子里面去。 “我不需要我媳妇给我洗，我自己有手有脚。” “不用你给我洗了，谢谢你。” 霍景勋对着两个人说，自己赶紧去沈央央手机拿过来，立即把剩下的都给洗了。 沈央央听到他的话，神色有些阴沉，这个男主真的不好处理，不过很快就恢复。 “勋哥…” 沈央央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但是面前的男人是个直男。 “你回去休息吧。” 霍景勋低着头一个劲的洗衣服。 两个人见他自己洗，都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屋子去。 “绵绵，这是爸爸给你和妈妈买的衣服和面霜。” 等霍景勋把自己的衣服晾晒好，他走到床边，看到绵绵已经被苏清禾收拾打扮好，坐在床上乖乖巧巧的。 他看着女儿嫩生生的小脸，心里软塌塌的。 赶紧把自己出去买的东西拿出来给女儿看。 绵绵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给自己买东西，她扭头看着妈妈。 苏清禾知道绵绵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 点点头，本来这就是他该做的。 霍景勋见她们收下自己买的东西，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几天他也看到自己媳妇孩子的处境，深知自己不能再让她们这样了。 “对不起。以前我忽略了太多事情，这几天才有更多机会了解。我会抓紧另修一个房子，带你们搬出去的。” 苏清禾很意外他给自己道歉，还说带她们搬出去，感觉霍景勋和自己梦里区别很大，本来打算离婚的想法，也往后想，目前还是需要观察他一段时间。 绵绵听到要离开这里，脸上笑嘻嘻的。 “真的吗？爸爸，绵绵可以搬出去吗？” “真的，爸爸不会骗你。”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绵绵的头。 而后，一家三口走出去。 苏清禾抱着安静的绵绵走出去，霍景勋和她并排一起走，侧脸一看，淡淡的阳光打在苏清禾身上。 她身上都温柔母性光辉和她美丽的脸庞交错在一起，霍景勋心中一动，只感觉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着。 阳阳看到霍景勋和那一对母女走在一起，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出门，心里好嫉妒又有失落。 霍叔叔果然见到自己的女儿和老婆，就不要自己和妈妈了。 第7章转变 “我有事，出去一趟，这是一百。你先用着。” 霍景勋取出十张大团结递给苏清禾，他现在要去把自己存在存折的钱给拿到手。 “好。” 苏清禾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受，这个钱也是给绵绵用，不然那群人要是知道霍景勋有钱，肯定也是想尽一切办法去问他要钱。 既然霍景勋，愿意给，她就收着。不过钱还是牢牢捏到自己手里才是最好的。奇妙的是钱的事情上苏清禾和霍景勋两个人不谋而合。 苏清禾抱着绵绵目送霍景勋高大的身影离开，她给绵绵喂了饭，陪她玩了一会儿。 很快，绵绵就到午睡的时间，在苏清禾轻声细语中，她很快睡着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绵绵轻轻的呼噜声，苏清禾把霍景勋给自己的钱，塞进一件常穿的外套包里，用针线缝紧。 苏清禾想到霍景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准备长期在这里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部队给他安排什么工作，自己也不能闲着，也得把赚钱提上日程了，现在她的钱也就是两个人温饱。 以后绵绵越来越大，需要花费的地方还很多，她要给绵绵早早做打算，也是给自己做打算。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苏清禾的手上动作，把钱缝好后，准备继续给绵绵做衣服，她准备开始手缝。 苏清禾把手上的东西放好，她看了眼绵绵，还在熟睡中。 门外赫然是霍景勋。 只见他手上又提了一堆东西，苏清禾看了一圈周围，见没人，让霍景勋提东西进去。 之前霍景勋给绵绵和她买了面霜还有一些东西被她们看见，当着霍景勋的面她们不说。 只要自己和绵绵单独遇到她们，就被阴阳怪气。 苏清禾不怕事，也是顶嘴还回去，但是说来说去，说多了，不免会觉得心烦。 她们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可她又不是多嘴的人，没有心情像他们一样浪费口舌。 “绵绵午睡了吗？” 霍景勋发现床上绵绵的大眼睛闭着，可爱的小脸蛋还咂咂嘴巴。 “嗯。” “这是我给绵绵买的裙子。” 霍景勋一边小声地说，一边拿出自己买的小裙子。 是姜黄色的格子裙，裙子下摆上还有个小包，非常可爱的小裙子，看着非常活泼。 苏清禾没想到霍景勋这个人挑的裙子还不错，都可以想象出来，绵绵穿这件裙子会有多可爱。 “妈妈！爸爸！” 绵绵揉揉自己的眼睛，看到爸爸妈妈都坐在自己的旁边，浅浅一笑。 “绵绵，睡好了吗？” 苏清禾怕自己和霍景勋把绵绵吵醒了。 “绵绵睡得好哦。” 绵绵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苏清禾怀里坐着。 两人见绵绵不是被吵醒，是自然醒的都舒了一口气。 “绵绵，这是爸爸给你买的裙子。喜欢吗？” 霍景勋把手里黄色的裙子对着绵绵和苏清禾抖了抖，示意她们看。 绵绵眼睛看到那条黄色的小裙子，大眼睛一直跟着那个裙子走。 苏清禾和霍景勋都看出来，绵绵的确喜欢这个裙子，特别是霍景勋，笑容忍不住溢了出来。 看来自己也不是不会挑，女儿现在就很喜欢自己挑的。 “喜欢！” 绵绵奶声奶气的，小手抓了抓。霍景勋领悟到女儿的意思，把裙子塞到她手里。 绵绵抱着裙子一直看。 “那爸爸给你换好不好？等下带你去玩。” 苏清禾也没阻止，霍景勋愿意学这些再好不过了，这样对自己和绵绵都好。 自己减轻了负担，绵绵又和爸爸接触。 “可以。绵绵想跟爸爸一起吗？” 苏清禾虽然同意了，还是打算自己询问一下女儿的意见，毕竟女儿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 绵绵看着妈妈和爸爸都看着自己的眼神，点点头说好。 苏清禾觉得既然女儿都同意了，那绵绵就让霍景勋带，让他负起爸爸的责任，也让她看看霍景勋对绵绵的态度。 想到女儿这没有爸爸的四年，苏清禾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一朝一夕是改变不了，他准备好好补偿吧！ 随即苏清禾开始手把手教霍景勋给绵绵换衣服，霍景勋虽然是一个男人，但是上手还是很快，迅速就掌握了技巧，给绵绵换好了衣服。 绵绵穿好小裙子还有小皮鞋，因为霍景勋还买了小皮鞋。 她跺跺脚，忍不住转了个圈圈，看着模样十分可爱。 苏清禾看得出女儿的心情很好，霍景勋更是被女儿萌了一脸，也是露出了笑容。 随后，霍景勋准备把绵绵带出了屋子，两个人走到外面，苏清禾还在收拾东西。 “绵绵，爸爸现在要去和妈妈说话，你等等爸爸，可以吗？” 霍景勋蹲下身子和绵绵对视。 “好，爸爸，你去吧。” 绵绵乖巧点头，自己开始玩蚂蚁。 “清禾，我让绵绵在外面玩一会儿，我有事给你说。” 霍景勋赶紧掏了掏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叠钱来。 “这里有一千二。” 他把钱递到苏清禾手里，苏清禾忍不住掂了掂，确实很有分量。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苏清禾惊讶的脱口而出。 “我有些工资存了部分，还有就是和朋友做了一些生意。” 霍景勋老老实实给苏清禾交代。 “我被安排到了县里的公安局，上面弄的。” 苏清禾知道霍景勋转岗的事，不过没料到他居然被安排到了公安局。 不过霍景勋这个高大威猛的身材，确实十分适合。 “好。有了这笔钱，我们可以盖房子了。还有绵绵也快到上学的年纪了。得提早做打算。” “嗯。过几天我去申请个宅基地。好，我会努力赚钱养家。” “……” “…” 两个人讨论了起来，霍景勋听苏清禾说着未来的安排，心里也是暖乎乎的。 他刚开始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迷茫的，但现在他有可爱的女儿和美丽的媳妇，他要为了她们拼搏，为了自己的一家努力。 “好了，你出去陪绵绵玩，你刚刚给她说了。要守承诺。” “我马上去。” 霍景勋一听苏清禾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忘了绵绵，立马就走了出去。 苏清禾不禁失笑，这个人真的是。 “绵绵，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霍景勋赶紧给绵绵道歉，希望女儿赶紧原谅自己，也给自己敲个警钟，不能再这样了。 “没事的，爸爸，绵绵自己玩得好好的。” 绵绵小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霍景勋的眼睛，软软的。 “谢谢绵绵。” 霍景勋就安静地守着女儿，两个人就这样玩了半天，之后，才决定开始动身盖房的事。 第8章闹事 霍景勋的动作很快，他很快就动身去了村长那里打听宅基地的事。 风声很快就传到霍家其他人的耳朵里，其中霍大嫂最不舒坦。 “你说老二这是什么意思？” 赵芳艳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心里真的酸死了！ 恨不得自己家也准备盖个房子。 “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我只是他哥。” 霍景国不在意的回道，他坐在凳子上，让自己的女儿给自己捏肩，整个人看着十分散漫。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赵芳艳气不打一处来，她把女儿的手推开，霍大嫂女儿见母亲又要发飙了，赶紧离开。 “捏什么捏？你看老二一回来给苏清禾那母女俩买这买那儿的！一个小丫头片子配用那些东西吗？怎么不见他给你这个大哥买点？” “你什么意思？老二给自己媳妇女儿买东西，管你什么事？还有那是老二自己的钱。” 霍景国听着自己媳妇的酸言酸语，也是火气蹭蹭的，更别说她还让女儿不给自己捏肩。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面干活，回来想放松一下，都要被她打断，一下子没了心情。 于是对着霍大嫂说话的口气也不太好。 赵芳艳一听霍景国训斥自己，心里也是酸涩怒火堆在一起。 “我还说不得了！我就是见不得他对一个丫头这么好。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赵芳艳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苏清禾女儿的恶意，她就是觉得她们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只会花钱。 老二也真是的，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苏清禾宠着也就算了，他怎么也和苏清禾一样当成宝？ “人家给自己女儿花的自己钱，再说了，老二工资全给我们了！你还要怎么样？” 霍景国被霍大嫂的话烦得要死，他一脸不耐，不知道赵芳艳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是他该给的，难道不给我们给其他的女人吗？我看他们也不配花！” 赵芳艳理直气壮地说，丝毫没有感激霍景勋的意思。 “还有老二带来的那个战友的遗孀，我看一点都不像那个战友遗孀，你看他对那对母子的态度，倒像是在是他养在外面的。” 她越说越来劲，话也是越来越离谱，还忍不住来回走了好几遍。 “够了！你别来回走了，走得我心烦。本来就累，你还这样，你不觉得你说话真的是太离谱了吗！一天天胡咧咧的，不着个调！” 霍景国听到她后面说沈央央这段话，忍不住站起来呵斥赵芳艳。 老二的秉性他这个当大哥的能不知道吗？ 她这么瞎嚷嚷，万一传到老二媳妇耳朵里岂不是平添是非？ 霍景国心烦的不行，干脆站起身来不跟她继续理论：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帮忙去了。” “哎哎……” 她话还没说出口，霍景国就走了出去，赵芳艳也是心烦意乱的，心想：还说不得了… 这时，两个毛孩子凑上来。 “娘！我要吃糖！” 实承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赵芳艳，一旁的二丫咽了咽口水。 “吃什么吃？老娘这里没有。” 赵芳艳骂骂咧咧。 霍景勋回来倒是带了不少糖，但都被她收起来了。 等着逢年过节再吃。 实承眼珠一转：“娘，绵绵就有糖，我看到她兜里一堆呢。二叔给了你那么多糖，你也分我们点呗。” 听到绵绵，赵芳艳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小丫头片子，不逢年不过节的，还吃上糖了？ 她刚要骂出声，忽地想到什么，冷笑一声： “你去问那傻子要，她肯定会给你的。你闷是她哥哥姐姐。” “娘，万一她不给呢？” 二丫有些犹豫。 “抢啊，你这么大个人，还抢不过一个小孩子？” 赵芳艳看着实承和二丫两个孩子高过绵绵的个子，仿佛看到哭泣的绵绵，幸灾乐祸给二丫支了一个损人不利己的招数。 死丫头，我看你吃什么。 “知道了，娘，我走了。” 实承眼珠子转了转，拉着二丫转身就走。 “傻子，我也想吃糖。” 实承一眼就看到在玩蚂蚁的绵绵，他拉着二丫走过去，盯着绵绵兜里的糖，抹了把口水。 绵绵没理，低头继续戳着小蚂蚁。 见她不理人，实承猛地推她一把，“喂，我让你把糖给我！” “就是！我娘说了，你是傻子，吃什么糖。” 二丫附声道。 绵绵皱了皱眉，没理她。 她不是傻子，她也懒得理傻子。 她拍了拍土，就要起身去屋里找妈妈。 见她转身要走，实承忙抓住她的胳膊，从她的兜里就要抢。 绵绵攥紧了小拳头。 糖是爸爸给她的。 她护着装着糖的布兜，不肯松开。 二丫和实承很快将她摁倒在地，去扒拉她口袋里的糖。 不远处。 阳阳看着这一幕，没有上去帮忙，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他才不喜欢那个臭丫头。 如果不是她，霍叔叔就会一直跟他玩了。 要是这个臭丫头打架，没准霍叔叔就不喜欢她了。 绵绵虽然很聪明，但架不住二丫比她大几岁，两人掏空了她口袋里的糖。 实承剥开一颗，塞进嘴里，得意洋洋的信口胡诌道： “你打小报告也没用，二叔不要你们娘俩了，绵绵你是爸爸不喜欢的小孩。” “你爸不要你和你妈妈了！他带了外面的女人和小孩回来！” 小孩子恶意真的十分直接，又让人恶寒。 绵绵到底还是孩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苏清禾从隔壁大婶借了针线回来，就看到可怜又狼狈的女儿，安静地站在不远处。 她脸上微赶紧跑出来，蹲着把绵绵抱起来，给女儿轻轻地擦脸。 “怎么了，宝宝。” 绵绵不肯说话，只是把头埋在苏清禾脖颈里。 恰巧，霍景勋也忙完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这一幕。 他看着裙子破了的女儿和拿着许多糖的二丫和实承，隐隐意识到发生什么。 还不等他近，阳阳扑过去抱住他的腿：“霍叔叔，阳阳好想你。” 霍景勋顿住。 窝在苏清禾怀里的绵绵看着这一幕，神色黯了黯。 第9章叔叔，我和妈妈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苏清禾目光落在二丫和实承身上，忍不住面色一沉，却还是缓了缓语气： “你们俩如果喜欢这个玩具和糖，我可以给你买。我是你们婶子，而你们是我的侄子侄女。” 苏清禾的声音温和平静，两个孩子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苏清禾的脸。 苏清禾深吸了口气：“但是你们不该无缘无故来抢绵绵的玩具和糖，更不该说那些话。” “我们……我们……这都是我娘教我们的……”两个小孩哭着张脸，被苏清禾的气势吓到了，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娘给供了出来。 苏清禾脸色一冷，霍景勋也皱皱眉，下意识看向女儿。 大哥家这些年不差钱，大嫂却为了几块糖，教唆孩子欺负绵绵。 他不在家的时候，绵绵和清禾还不知道要受多大委屈。 赵芳艳早就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忙推门出来，对着两个孩子骂道： “你们两个死孩子！我哪里让你们抢绵绵妹妹的玩具和糖？我明明是让你们问绵绵妹妹有没有？” 苏清禾见赵芳艳还在垂死挣扎，冷下脸看着她继续辩解。 “大嫂的意思是，实承二丫心术不正，说谎诬陷？” 赵芳艳一噎。 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顶着这么个名头，只能硬着头皮道：“弟妹，我……我就随口一说……谁承想这两个小混账真去抢了！我这就让他们道歉。” 赵芳艳瞪了眼傻杵着的孩子，咬牙道：“还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赶紧给绵绵道歉！听到没有？” 苏清禾却无动于衷，她牵着女儿冷声道：“大嫂，如果是几块糖，小孩子打闹也就算了，但是绵绵本就敏感，你却教他们说出那些诛心之语！还让绵绵受了伤，这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她注意到女儿的小脸有些红肿，恐怕就是方才被实承欺负时落下的。 “那二弟妹想怎么样？” 赵芳艳不以为然，不就是几块糖，一个丫头还想上天不成。 苏清禾自然注意到她的神色，心头微微发冷。 她不能忘记梦中女儿一天天瘦弱的场景，即便梦中的霍景勋是个渣男，但梦中的她的确没有保护好女儿。 她想改变女儿的命运，不仅仅是从霍景勋开始。 还有无数个有意无意伤害女儿的人身上。 比如，在梦中无数次贬低绵绵的赵芳艳。 “赔钱！” 她缓缓吐出两个字，而后道：“精神损失费，还有医疗费！大嫂要是不肯，我们就去公安局。” “你是疯了吗？”赵芳艳听到赔钱两个字，尖叫出声：“就几块糖，你还要赔钱？还要拉着我们去公安局？苏清禾，你脑子进水了？就一个破丫头片子，傻不拉几地，长大了也只是个拖累，你还真当个宝...” 话音未落，苏清禾抬手，二话不说给了她一个巴掌！ 赵芳艳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简直气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我的女儿很聪明，不是傻子。”苏清禾冷冷道：“父母什么样，孩子就什么样，我这一巴掌是希望大嫂能以身作则，免得实承二丫有样学样。” 赵芳艳捂着脸，扭头看向霍景勋。 却见霍景勋朝绵绵走去，一旁阳阳紧随其后。 他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语气温柔：“妈妈说得对，绵绵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 绵绵看了看霍景勋，又看了眼一旁的阳阳。 没有说话。 霍景勋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看向赵芳艳淡淡开口： “清禾说得对。我这些年不在家，让绵绵受了很多委屈，但她是我的女儿，以后只要我在，我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大嫂，医药费该是多少是多少，至于傻子这种话，以后再听到一次，就劳烦大嫂再破费一次。” 赵芳艳见两人夫唱妇随，彻底傻了眼，几秒后，她哀嚎一声，二话不说坐在地上拍大腿，哭天抢地。 “我不活啦！为了几块糖，你们这是要逼我和你大哥去死啊！” “够了！你们在吵什么！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老大媳妇，你这是在闹什么！” 张秀梅脸色铁青走出来，看到赵芳艳坐在地上哭喊，忍不住骂骂咧咧。 赵芳艳这才微微收敛，抹了把眼泪：“娘，二弟妹是要逼我们去死啊，二丫不过是抢了几块糖，推搡下让绵绵破了个皮，二弟妹又是赔偿又是动手杀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哪有什么钱，这是成心不让我们好过啊！” 张秀梅脸色顿时变了脸，指着苏清禾的鼻子骂道：“好啊！你们是要反了天了！老二媳妇，你平时怎么折腾我不管，现在竟然还动起手来！你是要把我们霍家捅破天啊！” 霍景勋见她不管青红皂白对着苏清禾就骂，眉头微蹙。 他半眯着眼，语气微冷：“妈，大嫂教唆孩子抢东西也就算了，还对着绵绵一口一个傻子。我在外头挣钱养家，没理由让老婆和闺女这么被欺负！” “她本来就是个傻子..”张秀梅脱口而出，又注意到霍景勋的神色，忙缓下声：“老二，你大嫂头发长见识短，你又跟她计较什么，不过就是孩子闹着玩，哪至于要医药费，老大日子也不好过...” 她话音未落，霍景勋就已经开口打断：“既然说到钱的事，大嫂也在，那我正好把话说清楚，我查过，我这些年寄回来一共两千块钱，都是妈你拿走的，听说是给大哥建房子养家用，房子也建了两年了。现在我回来了，家里地方也小，我不能让绵绵和清禾就这么跟着我受委屈，所以我打算建房子，还麻烦大嫂把之前从那里拿的钱还给我。” 张秀梅瞪大眼，张口就要反驳。 霍景勋却嗤笑道：“妈，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大哥大嫂吃香喝辣，让儿子欺负我闺女，我带着老婆闺女寄人篱下。这钱，您最好让大哥大嫂尽快还，闹大了也难看。您别忘了，我转岗后，是在公安局做事。” 他说完，就扭头就走，任凭张秀梅和大嫂怎么哭嚎怒骂都没搭理。 苏清禾有些讶异，也带着绵绵回屋。 阳阳却扯着霍景勋的衣袖，仰着头看向他：“叔叔，你要建房子吗？那我和妈妈可以跟你住一起吗？” 第10章谣言四起 这话恰巧落入不远处苏清禾的耳中。 苏清禾顿了下，目光落在霍景勋和阳阳的身上。 光线昏暗，阳阳仰着的小脸上，满是依赖和濡慕。 苏清禾下意识握紧绵绵的手。 这是一个一直没有父亲陪伴的孩子，现在好不容易父亲才回来，她心里不是没有怜惜。 只是，如果霍景勋和梦中一样，选择无底线地庇护这对母子，牺牲绵绵的利益，她只能选择离婚。 恰巧，沈央央收拾完房间，注意到了外头的动静。 听到阳阳的话，她有些惊讶的走过来：“景勋哥，你要起房子搬出去？” 霍景勋点点头：“从前是我不在，现在既然回来了，搬出去我们一家三口也安静些。” 他话说的明白，这是拒绝了阳阳也要一起住的要求了。 阳阳年纪小，但也听出了霍叔叔不打算让他和妈妈搬过去一起住，顿时更加委屈，哇地一声哭出来：“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你有了绵绵就不喜欢我了对不对？我讨厌她！” “阳阳！不许胡闹。” 沈央央拉住阳阳，低声呵斥，随后苦涩地说道：“霍叔叔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住在这，已经很麻烦霍叔叔了。” 阳阳瘪了瘪嘴。 霍景勋目光深沉，温声解释，“阳阳，你放心，霍叔叔搬走前，会给你和妈妈找好房子。” “多谢霍大哥，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和我说就好。” 霍景勋点点头，和苏清禾一起回了屋内。 沈央央看着他的背影，神色有些勉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霍景勋回到房间后，替绵绵上了药。 她的神色恹恹，有些无精打采，苏清禾哄了好一会，她才乖乖睡着。 一缕黑发从她的耳边垂落，衬得苏清禾肤色越发白皙，整个人柔和如月光。 霍景勋看看她，再看看女儿，神色微动，忽地开口：“绵绵她...似乎和别的孩子有些不同。” 大嫂说绵绵傻。 但是这两日的相处，霍景勋很清楚，女儿并不傻。 她敏锐，乖巧，很少哭闹。 只是，似乎反应迟钝，和外界沟通极少。 “绵绵很聪明，也很粘人，只是话少。”苏清禾语气平静：“我以前上工的时候，她就搬着椅子坐在我的身边。会帮我递东西，专注地看我做工。她很少和别人交流，我之前也带她看过医生，医生说她性格有些封闭，但长大了就好了。” 只是，梦中的绵绵，长大了，却不见了。 苏清禾的心口酸涩，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眼里却略过丝坚定。 霍景勋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安抚：“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欺负绵绵。” 苏清禾看着他，只是笑了笑。 她不完全相信梦境，但同样不完全相信她。 苏清禾打了盆水开始清洗，等到休息时，绵绵睡觉时已经折腾到了最里面。 苏清禾看着男人脱下衬衣，露出坚实健壮的身体，脸微微一红。 两人虽然结婚很久，但亲密的次数并不多。 霍景勋回来后这两天，绵绵一直都是睡在中间。 霍景勋也意识到什么，微微一笑：“今晚先将就着睡吧。闹醒了她，她会不舒服。” 苏清禾也没害羞，孩子都有了，现在装纯多少不合适。 更何况，霍景勋长成这样，就算以后离婚她也不吃亏。 床拢共就那么大。 迷迷糊糊间，苏清禾的后背贴上一股暖意，睡了过去。 隔天醒过来，霍景勋起了个大早，去办了宅基地手续。 苏清禾带着绵绵去了服装厂，虽说霍景勋回来了，但绵绵还是更黏妈妈一点。 张秀梅生霍景勋的气，对着霍景勋就没个好脸。 赵芳艳也知道霍景勋是打定主意要起房子，忍不住咬牙发愁。 “这个杀千刀的，要我们还两千块！你还不快想想办法！” “还能怎么办？”霍景国冷着张脸，不耐烦道：“赶紧凑凑钱，还给他！” 别人不知道，他还是清楚，老二的脾气拧！ 说要就是真的要！ “那可是两千块！”赵芳艳声音拔得老高，眼睛瞪得老大，咬牙道：“我们拿什么还他两千。” “这两天凑凑，先还一部分。”霍景国皱着眉，闷声埋怨：“当初就不该从妈手里捞老二的钱！” 赵芳艳气笑了。 她捞钱是为了谁？为了她自己吗？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大房因为两千块发愁时，霍景勋已经到了村长家。 村长把霍景勋带到自己的身边，指了指某个方向，给他具体说：“景勋啊，你来了啊！那个宅基地划分到那里，到时候你去把手续办了就可以修了。” 霍景勋跟着村长手指的方向看去：点头：“好，谢谢，麻烦叔了。” 村长让霍景勋和自己面对面坐着，好奇问他：“哎呀，多大点事！不过景勋你，怎么突然想着另修房子，你家房子不是挺大的？” 村长媳妇去弄白糖水给两人端了上来，他赶紧道谢。 又说：“叔，我就直接说了！那个房子也不是我一家住，我大哥孩子比较多，虽然大但是房间少我想着我另外修一个，到时候我一家住就更方便。” 村长了然点点头：“奥奥，是这样啊，那确实应该修的。” 霍景勋站起身给村长道别：“那叔不打扰了，我得去找其他人。” 村长挥挥手，对他说：“去吧去吧。” 他对抽着烟杆自己媳妇说：“景勋回家，看来他家估计不太平……” 村长媳妇叹了口气：“没办法，他家母亲确实不厚道。” 立马有好事人凑上来，“村长叔，景勋和那个沈知青到底啥关系？我怎么听说那个阳阳是景勋的孩子呢。” “去去去！”村长顿时吹胡子瞪眼，“胡说八道什么呢？阳阳是谁的儿子你们还不清楚？！” 对方笑嘻嘻一乐：“那谁知道呢，沈知青长得也不赖，这事可说不清楚……” 毕竟嘛，哪个男人在外头这么多年，带回来个女人都会让人猜疑。 然而霍景勋还并不清楚这些事，谣言疯长。 他办完手续后，就去黑市开始准备定砖！ 第11章心机婊果然很心机 沈央央专门出门一趟，拿着一罐子麦乳精，两斤炉果，进门就带着阳阳跑去找苏清禾。 苏清禾正在屋子里收拾这几天霍景勋买回来的新衣服，沈央央看见这些东西，眸色暗了暗，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容。 “清禾，我专门带阳阳来给绵绵道歉，今天是阳阳不好，平日里被我惯坏了，快去给绵绵妹妹道歉。” 沈央央轻轻推了一把儿子，脸上的笑容勉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 苏清禾见着沈央央这副样子，心头一阵冰凉。 梦里的事情又发生了。 “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清禾很平静，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压根儿没有像苏清禾预想的那样摆谱。 “清禾，这麦乳精和炉果是我专门买来道歉的，我们母子两个孤苦伶仃，到这里谁都不认识，我想让我家阳阳和你家绵绵做朋友，小孩子总是需要玩伴的。” 沈央央深吸了一口气，卖弄着她的可怜。 麦乳精和炉果被她放在了桌子上。 苏清禾唇角动了动，看着阳阳低着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刚刚放松的那一点警惕瞬间被拉满。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不容易，东西你拿回去给孩子补身体吧！” “我家绵绵不爱说话，又是个女孩子，别的事情就算了。” 苏清禾拿起麦乳精和炉果，塞回了沈央央的手里。 沈央央看着东西，眸色暗沉，似是受了天大的打击一样。 “那我就不打扰了。” 沈央央拉回阳阳转身往外走，忽地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连忙转头，从上衣的兜里拿出了一块手表。 “这手表是勋哥的，之前在火车上，阳阳不适应，哭闹得厉害，勋哥就把这块手表给了阳阳，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和阳阳都不能收，就算勋哥对阳阳跟爸爸似的，我也不能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留下。” 苏清禾心口一窒。 这块手表是自己在结婚的时候送给霍景勋的，居然被他轻而易举送出去。 心头火气刚冒出苗头，就被梦中自己疯魔的模样给浇灭了。 随即淡淡道：“这是霍景勋的东西，你还是自己还给他吧。” 苏清禾说完转身继续收拾衣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果然和梦里一样，只是梦里自己因为这块手表和霍景勋吵闹，还被霍景勋叱骂自己小肚鸡肠，手表还被砸了。 霍景勋的态度会和梦里不一样吗？ 苏清禾心里没有底，一想到绵绵，她整颗心都被攥紧了。 下午霍景勋才回来，跑了一天浑身的汗臭味，第一时间打水去了仓房里冲凉。 水珠滚落，小麦色的皮肤下裹着健硕的肌肉，只是不少地方都有圆形的疤痕，破坏了些许美感。 洗完澡，霍景勋刚端着盆走出来，就被沈央央给拦住了。 她一脸的委屈，浑身的矫揉造作，说起话来柔柔弱弱，像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 “勋哥，我和阳阳住在这里，不少事情都要麻烦清禾，我怕她心里不舒坦，专门买了东西给她送过去，不知道她是心里有气，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不肯收。” 沈央央微微垂下头，一副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霍景勋对此根本没在意，对于沈央央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小心翼翼又委屈可怜的模样，他根本没注意到。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东西你自己留着就好。” “把手表还给我吧！” 霍景勋伸出手，一张大手摊开在沈央央的面前。 这手表还是在回来的火车上，阳阳一直闹腾，闹得大半个车厢都不得安宁，霍景勋没办法，只能出声哄孩子。 阳阳却是一眼盯上了霍景勋的手表，闹着想要，沈央央开口炒霍景勋借的。 当时霍景勋很不愿意，可这是在火车上，又是长途火车，影响这么多人休息，他无奈之下才摘了哄阳阳安静的。 沈央央很是听话地从衣服口袋里把手表拿出来，放在霍景勋的手心里，抬头仰望着霍景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霍景勋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在手表上，根本没看见沈央央精湛的表演。 手表拿回来，霍景勋嘴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端着盆回屋。 沈央央错愣看着霍景勋的背影，他身上的衬衫沾了水，贴在身上，健硕的身材若隐若现。 人走进了屋子里，沈央央的视线还没收回来，双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想去了什么地方。 霍景勋回屋里。 苏清禾带着绵绵坐在桌边上，正在看霍景勋带回来的连环画和卡片。 这些东西都是霍景勋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女儿之后，零零散散买下来，攒着带回来的。 他倚在门边上，静静地看着苏清禾和绵绵，温馨的画面使得他挪不开眼。 一个平时一丝不苟板着脸的男人，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那个温和，有耐心的女人就像是印在了他眼睛里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都暗下来。 “绵绵，该睡觉了，明天再看吧！” 苏清禾温柔地哄着绵绵。 绵绵却不肯乖乖去睡，小手捏着连环画，满眼渴望地看着苏清禾。 苏清禾揉了揉绵绵的小脑袋。 “天都黑了，睡觉了。” 绵绵的目光投向倚在门边许久的霍景勋。 霍景勋面对女儿，根本做不到板着一张脸，一下子笑了。 “听妈妈的。” 绵绵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小手。 苏清禾回头见着霍景勋满眼慈爱，笑得温柔的模样，心头一阵悸动。 可霍景勋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刺痛了苏清禾的眼睛。 这样的笑容她曾在梦里见过。 他对沈央央母子两个，就是这么笑的。 这个念头一出现，犹如兜头浇下一盆冰水，瞬间清醒。 “上床吧！” 苏清禾拉着绵绵的小手上了床，如往常一样，轻轻地拍着女儿哄睡。 绵绵躺在被子里，水灵灵的眼睛一直看着霍景勋，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 霍景勋也上了床，躺在绵绵的身边，一只手搭在绵绵的肚子上。 “宅基地已经批下来了，这段时间就开始起房子，我几个部队的兄弟会过来帮忙，砖头瓦片的事情他们也能帮着想办法。” 第12章打地铺去 霍景勋说着，目光转向苏清禾。 苏清禾只嗯了一声，视线却无意之间撇到了霍景勋手腕上的表。 “明天你做些饭菜，招待一下我这些兄弟，他们都不肯收钱，总得请人家吃顿好的。” 霍景勋没见着苏清禾欢喜，倒是绵绵笑得很开心，小手已经悄悄地抓住的霍景勋的小拇指。 苏清禾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直接答应下来。 “好，我明天去一趟供销社，买点猪头肉和花生米回来，再炒几个菜。” 苏清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手表上落，视线停顿。 动作可真快，白天说要还，晚上就戴回来了。 苏清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这块表，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 霍景勋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眼底闪过柔情。 “这是结婚时你送我的礼物，跟了我很久。” 霍景勋目光柔和，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常盯着这块表出神。 此刻他心里念着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他倒是不急了。 苏清禾看着手表，目光越来越冷，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她平静地掸了掸被子，轻飘飘地开口。 “你那床被子湿了，去打地铺吧！” 霍景勋皱皱眉，好半天都没动。 到底什么地方招惹了她，居然赶我去地上睡。 苏清禾见霍景勋不动，她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霍景勋。 这双淡定清澈的眸子里，藏着丝丝缕缕不易发现的怒气。 霍景勋对上这双眼睛，他下意识地回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出来，只能叹口气，乖乖去打了地铺。 苏清禾闭上眼睛，思绪复杂，无声无息地思索。 以后到底要怎么过下去。 虽然霍景勋和自己梦里不一样，但是梦里的结局实在太过惨烈。 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也都在一一上演。 唯一和梦里不一样的，就只有霍景勋的态度。 梦里，沈央央来找过自己的当天晚上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那也是自己彻底崩溃的一个开始。 可是今天晚上什么都发生，没有争吵，没有质问。 人还被自己给赶去地上睡了。 或许可以试一试，可万一他忽然有一天变得和梦里一样，该怎么办？ 苏清禾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转天一早，苏清禾被闹钟叫醒，绵绵睁开眼睛，如平时一样坐起身，睡意还没完全消退，鼻尖红红的。 苏清禾连忙转头看了一眼地上，霍景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妈妈。” 绵绵等了一会儿，见着苏清禾没动作，奶声奶气地叫人。 苏清禾回神，连忙起床，带着绵绵洗漱。 饭桌上，苏清禾自己随便吃了些东西，一腔心思扑在女儿身上，照顾着女儿吃饭。 霍景勋从外头回来，身上沾了露水，身上都是潮气。 苏清禾只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绵绵往自己身边拽了拽了，躲避霍景勋身上的潮气，再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霍景勋有一种自己被嫌弃的感觉。 “我今天带着兄弟们去买砖和瓦。” 霍景勋心里疑惑更甚。 昨天自己都睡了地铺，怎么还没消气啊！ “嗯。” 苏清禾还是和昨晚一样嗯了一声，盯着女儿吃鸡蛋羹。 霍景勋心头有些无奈，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毫无办法，转身出门。 早饭吃饭，苏清禾照常带着女儿去上工，脚刚踏出屋门，就听见张秀梅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哎呦！我这心口疼得厉害啊！” “一家子兄弟还要把账算得这么明白，我看就是有丧门星不想让我们家过安稳日子。” “真是造孽啊！怎么就让这么个扫把星进了门。” “我老婆子命苦啊！” “让亲兄弟离心，我这心口快疼死了。” 苏清禾只当做没听见，带着绵绵往外走，一个眼神都没给。 沈央央带着阳阳在一旁看好戏，却见着苏清禾面色不变，根本不把这些话听在耳朵里，赶紧拉着阳阳上前。 “伯母，您要是不舒服就赶紧歇歇吧！” “这些活我来做。” 沈央央轻轻拉了阳阳一下，阳阳立刻上前抱住了张秀梅的腿。 “奶奶不痛，阳阳给奶奶吹吹，奶奶就不痛了。” 张秀梅面对阳阳，立马眉开眼笑。 “还是阳阳懂事，知道心疼奶奶，咱们阳阳可真聪明，比那赔钱货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张秀梅故意当着苏清禾的面夸阳阳聪明，就想看苏清禾生气。 一抬头，苏清禾已经带着绵绵走远了，母女两个没一个人回头看她们这场戏的。 张秀梅一张老脸瞬间垮了下来。 沈央央暗暗大量张秀梅，看她脸色不好，连忙拉着张秀梅坐下来。 “伯母，我给你说个事情吧！” “我在火车上，听着几个同车的人说闲话，可把我给惊着了。” 张秀梅一听有闲话，立马来了精神。 “啥事还能惊着人啊？” 沈央央立马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是哪个村子里的事情，我人家说，有户人家的儿子结婚之后当兵去了，一去就是好几年，那儿媳妇在家里不好好伺候公婆，跟他们村里的光棍胡搞，还被人家给抓奸在床了。” 张秀梅一听这么刺激，立马接了话茬。 “真是缺德，家里男人去当兵，那是挣前程去了，那儿媳妇就应该在婆家好好伺候公公婆婆，居然还惦记着裤裆里那点事，真是不知羞耻。” 沈央央也跟着点头。 “谁说不是呢！” 沈央央没急着继续往下说，胃口都已经吊起来了，她倒是不急。 张秀梅可急的不行，连连追问：“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沈央央凑近了张秀梅的耳朵。 “听人家说，那当兵的儿子可厉害了，在部队里当了个官，专门回来接爹妈和媳妇去部队大院，也是巧了，刚回家就堵着媳妇偷老光棍，直接就把人给扫地出门了，当时他们还有个女儿呢！连着女儿一起赶走的。” 张秀梅立马就解气了，狠狠一拍大腿。 “就该这么干，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谁家都不会留的，还有那赔钱货跟着一起丢出去就对了，往后还能再娶个好的。” 第13章无故刁难 沈央央见此，连忙说下去，期待着张秀梅的反应。 “我听那几个人说，人家那个儿子可出息了，把爹妈都接去了部队大院安顿，被赶出去的儿媳妇还上门去闹，又是哭又是求的，还把女儿拽出来求情，要不是人家那婆婆也是个厉害的，把人给赶走了，要是没有那婆婆在，那女的肯定带着女儿帖上去。” 果不其然，张秀梅连连点头，目光却闪了闪。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哪里来这么大脸，干出这种事情，还有脸去哭求，我听人家说，那女的还带着孩子去部队找领导闹，领导知道实情之后，直接让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女儿被丢给了那女人，” “不过也有人说是那个男的当了官，公公婆婆看不上家里的媳妇，也不喜欢女孩，为了把媳妇和女儿扫地出门，故意找了一个老光棍去欺负媳妇，卡着时间回去捉奸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听了都不信。” 沈央央一脸不相信的模样。 张秀梅那双浑浊的老眼一下亮了，笑的满口牙都露出来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我看就是儿媳妇偷老光棍，谁家能干出这么多缺德的事情啊！” 沈央央跟着一起点头。 “没错，就算是对儿媳妇不满意，不想让儿子搬出去单独过日子，也不至于搞出这种坏人名声的事情。” 沈央央状似无意，实则一直在悄悄盯着张秋梅的反应。 张秀梅表面上点头同意沈央央的话，那双耷拉的眼睛却是贼溜溜的。 “这都是别人家的闲事，我们霍家门风严谨，就算日子过得苦一点，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 张秀梅嘴上说的好听，人却是直接起身往外走，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沈央央看着张秀梅的背影，得意一笑，见着人走远了，才轻蔑的轻哼一声。 苏清禾带着绵绵去了厂子，照常上工。 绵绵一个人乖乖在旁边坐着，不吵不闹不惹祸，拿着本书在看。 副主任到车间转了一圈，脚步停在了苏清禾面前。 “有几箱货急着要，每件上衣的左胸口加一个口袋，还有拉链都要拆掉，换成绿色，你手脚快，今天务必赶工出来。” 副主任说完转身就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眼神在绵绵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间。 苏清禾愣了一下，没注意到副主任的那一丁点的不一样。 “清禾，那几箱子衣服都要重新做，你一个人能做得完吗？” 旁边的大姐伸头过来问。 苏清禾苦笑一下，赶紧把手上的这点活做完，立刻就去搬那几个箱子。 虽说是几箱子的货，幸运的是需要匹配的布料都已经准备好了，不需要重新划线裁剪，倒是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 只是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一整天都别想从缝纫机上下来了。 旁边的大姐趁着空闲的时间，过去帮苏清禾拆拉锁，有了人帮衬一把，速度还能快不少。 绵绵在边上看着苏清禾忙得不可开交，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看一会儿妈妈，就低头去看书。 “这么小的娃娃就看古诗啦！真厉害！” 同事打水回来，见着绵绵一整天都不闹，捧着书乖乖的看，忍不住的夸了一句。 绵绵腼腆的笑笑，苏清禾在繁忙之中抬起头，也笑了一下。 “绵绵，你跟阿姨说说这个字念什么？” 同事指着树上的一个字，满眼期待的看着绵绵。 “李，李白的李。” 绵绵声音不大，很认真的回答问题。 苏清禾对绵绵的聪明可是很有自信的。 这本唐诗三百首，苏清禾已经带着绵绵读过了，里面的字绵绵都认识，让她自己背诗，一是让她学知识，二是想让她消磨时间，别太无聊。 “绵绵可真厉害，知不知道李白都写过什么诗呀！” 同事见绵绵说得出李白，顺口问了一句。 旁边帮忙的大姐啧了一声。 “这孩子才多大啊！咋可能记得住这么多，能把字认全，就是咱们厂子投一份了。” 绵绵扬起小脸，很自信。 “我知道的，妈妈教过我，李白写过静夜思，还有望庐山瀑布，我都会背。” 帮忙的大姐惊讶又欢喜。 “绵绵知道这么多呀！可真厉害。” 苏清禾看着绵绵对这些人的善意并不排斥，也跟着开了口。 “那你就背一首给阿姨听。” 绵绵立马把书给扣下了，朗朗诵读，不见丝毫害羞。 静夜思和望庐山瀑布，她都背了一遍，惹的半个车间的人都在夸赞。 苏清禾看着如此优秀的女儿，想到了梦里女儿的结局，心里一阵钝痛，手上做工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不管梦里是不是真的，都一定要保护好绵绵，决不能让她像梦里一样。 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把副主任交代的工作做完，旁边的大姐可是帮着拆了许多要更换的拉锁，踩了一天的缝纫机，苏清禾双腿都有些抽筋。 下了班，苏清禾牵着绵绵的小手去供销社买猪头肉和花生米，还专门割了几两肉。 刚一回家，苏清禾回自己屋里放东西，目光瞥见衣柜里的衣角露出来一片，过去整理。 衣柜一打开，苏清禾的眉头一下子蹙起来。 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是她亲手整理的，根据颜色和大小排列的，可现在衣服都挂的乱七八糟，明显是被人翻过。 心里起了疑，立刻回身观察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或多或少都有被动过的痕迹。 幸亏自己的工资还有霍景勋给的钱都随身带着，不然还真是要糟了贼。 不用多想，这事肯定是婆婆干的。 也没丢什么东西，她便没计较。 绵绵自己拿了本书跑去院子里借着日光看书，苏清禾赶紧去厨房准备晚饭。 昨天可是说好了，今天霍景勋要带着兄弟到家里来吃饭。 沈央央从屋里走出来，看着绵绵自己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看书，立马来了主意。 “阳阳，你过来。” 沈央央的声音不小，阳阳赶紧跑过来，手上脏兮兮的都是泥巴。 第14章李白是诗圣，你是傻子 “妈妈。” 阳阳面对沈央央，笑得很开心，根本不担心他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会挨骂。 “你看小妹妹都在好好读书，你今天读书了没有？” 沈央央指了指正在看书的绵绵，阳阳看过去，立刻瞪了绵绵一眼，满脸的不服气。 头一扬，很骄傲地大声回答：“看书了，今天背了望天门山，是李白诗圣写的诗文。” 沈央央脸色有一瞬的尴尬，李白是诗仙啊！沈央央心里有点后悔叫儿子过来显摆，不过一想绵绵不过是那么点一个小豆丁，认字都认不全，怎么可能会背诗，这点小心思又收了起来。 “那你给妈妈背一遍吧！” 沈央央满脸柔和的笑意，鼓励地看着阳阳。 阳阳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立刻大声背诵。 “望天门山，唐，李白，天门中山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比，孤帆一片日边来。” 沈央央听着阳阳背的诗不对劲，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目光瞥了一下绵绵，又笑着开口，将场面撑下去。 “阳阳可真厉害，都会背李白的诗了，你这么大的孩子，正是锻炼记忆力的时候，可千万不能省着用脑子，更不能死读书，死读书的是傻子。” 沈央央嘴上在教育阳阳，目光却频频往绵绵那边飘。 “没错，整天只知道抱着书看的小孩都是傻子，是大傻子。” 阳阳故意朝着绵绵喊，故意尖声大笑，沈央央被吵得粗了蹙眉，却没有制止阳阳的吵闹。 绵绵抬头看向阳阳和沈央央，小嘴撅着，一副生气的模样，阳阳却忽然挣开了沈央央的手，跑到了绵绵跟前去。 “就是再说你，你就是个傻子，只会捧着书。” 绵绵气的笑脸涨红，她坐在小板凳上，气呼呼地一转头。 “李白是诗仙，诗圣是杜甫。” “望天门山这首诗你也背错了，第一句是天门中断楚江开，不是天门中山楚江开，还有第三句是两岸青山相对出，不是两岸青山相对比。” 绵绵说完就不在看阳阳，是谁傻子立出结果。 阳阳气的脸通红，指着绵绵大吼。 “你胡说，李白就是诗圣，就是天门中山楚江开，你撒谎，你不止是个傻子，还是个撒谎精。” 沈央央在一旁把绵绵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她本来是想多方下手，让绵绵受委屈，自然就会逼得苏清禾大闹，住进来这两天她早就已经看出来了，除了绵绵，别人根本无法拉扯她的情绪。 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不争气，一首诗也能背错。 “你就是背错了，不信你去看书，书上一定不会写错，就是天门中断楚江开，你说的天门中山楚江开。” 绵绵绷着小脸，气得厉害。 阳阳一张脸涨得通红，立马跑回去拿书，风风火火的跑到了绵绵的跟前。 “就是天门中山楚江开，李白就是诗圣，你就是个傻子。” 绵绵根本不着急，她已经看见望天门山这首诗。 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李白，诗仙，望天门山第一句就是天门中断楚江开。 阳阳根本没看书，直接把书放在了绵绵的眼前，他还想等着看绵绵心虚，他好继续嘲笑。 可绵绵看了书，又看着阳阳，根本没有半点心虚，反倒是不解地看着阳阳。 阳阳看着绵绵这么理直气壮，立马去看书。 结果绵绵说的是对的。 阳阳气得不行，一把摔了手里的书。 “就是你的错，你不许看书了，傻子不许看书。” 阳阳无理取闹，沈央央看着绵绵挨了自家儿子的欺负，她立马脚底抹油，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 绵绵争抢不过，书被阳阳抢走摔在地上，在书上又蹦又跳。 “傻子就是不许看书，我把你的书都踩烂。” 绵绵哇的一声哭了，苏清禾听见绵绵的哭声，赶紧跑出来把绵绵护在怀里。 阳阳看见苏清禾还狠狠地踢了一脚绵绵的书，书页哗啦啦地散开，阳阳追着书页不停地踩。 苏清禾看着女儿的眼泪，心疼得厉害，绵绵的书被踩得乱七八糟，脏兮兮的，书页都掉了。 “绵绵不哭了，妈妈在这呢！妈妈保护绵绵，没事了。” 苏清禾气得不行，刚刚院子里只有阳阳大吵大闹的声音，她自己忙着做饭，没往女儿身上想。 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绵绵居然挨了欺负。 “妈妈，我的书。” 绵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清禾看了一眼院子，没见着沈央央的身影，只看见阳阳在这里蹦跶。 苏清禾的怒气根本压不住。 “沈央央，出来管管你儿子。” 苏清禾一嗓子吼出去，旁边的阳阳立马往屋里跑，边跑边喊。 “妈妈，她欺负我。” 沈央央这才慢腾腾地从屋子里出来，脸上还带着笑容。 院子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全家人都能听得见，更何况沈央央这个亲妈。 “阳阳，这是怎么了？” 沈央央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出来，看见院子里到处都是书页，她装作震惊，立刻拉着阳阳上前去。 “怎么把书给祸害成这样子了，阳阳，你的书怎么在地上？” 沈央央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阳阳抓着沈央央的衣服，一下子躲在了沈央央身后。 苏清禾抱着绵绵，脸色难看得厉害，一见到沈央央装模作样的板着脸，心底的火气更胜。 “妈妈。” 绵绵的软糯的声音将苏清禾的理智拉回来。 “绵绵不怕，先别哭，跟妈妈说是怎么回事！” 绵绵吸了吸鼻子，小手指着沈央央背后的阳阳。 “他骂我是傻子，他自己背错了诗，就把我的书抢走，还把书给毁了。” 苏清禾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面对一个小孩，她还真没办法怎么样，目光落在沈央央的脸上，就看见她对着自己得意一笑。 “你儿子骂我女儿，还毁了我女儿的书，让你儿子过来给我女儿道歉，再把书赔给我女儿。” 苏清禾冷声，拳头都攥紧了。 沈央央却是撇了撇嘴。 “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何必这么当真啊！” 第15章一码归一码 苏清禾气得肺快炸了，恨不得上去狠狠给沈央央一个耳光，把人从自己家里给赶出去。 这口气她硬生生地忍着，这件事情，梦里似乎没有。 在梦里，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开始忽略绵绵，梦里只记得绵绵捧着稀巴烂的书流眼泪，自己问了一句是不是阳阳干的，就冲去找沈央央讨说法，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原来这么早，绵绵就在挨欺负了。 一想到这里，苏清禾心疼的发抖，看着沈央央的眼神平静却狠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清禾，小孩子打打闹闹，你怎么还真生气了啊！我替阳阳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 沈央央得意的笑容没几秒钟，立刻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面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挨了天大的欺负。 苏清禾满心的愤怒即将炸开，霍景勋回来了。 院子里飞散破败的书页还没收起来，绵绵的小脑袋埋在苏清禾的腿上，眼泪打湿了布料。 “怎么回事？” 霍景勋进门的时候就听见沈央央茶味十足地替阳阳给苏清禾道歉。 “绵绵的书被……” “景勋叔叔，我害怕！” 苏清禾的话还没说完，阳阳立刻大声呼喊，朝着霍景勋跑过去，一副找亲爹告状的模样。 绵绵缩在苏清禾的身边，小手抓紧了苏清禾的裤子。 苏清禾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再说，只等着看霍景勋的态度。 霍景勋看了一眼阳阳的鞋子，把阳阳从自己腿上摘下来，直奔着绵绵走过去，蹲在了绵绵的跟前。 “绵绵怎么哭了，你跟爸爸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景勋的注意力全都在绵绵的身上，这个瞬间，苏清禾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他骂我是傻子，还抢我的书，把我的书毁了，明明是他自己背错了古诗。” 绵绵看着霍景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霍景勋的心被绵绵的眼泪重击，看着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他整张脸都冷下来。 沈央央眼看着霍景勋根本没理会阳阳，赶紧上前去。 “勋哥，都是我不好，是我给你惹麻烦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是阳阳不懂事，阳阳，赶紧给景勋叔叔道歉。” 沈央央一句事情都不提，话没说完，眼圈倒是先红了，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苏清禾一言不发，退后了两步，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地看着眼前事端。 不管梦里的事情会不会变成真的，此刻霍景勋的态度和做法都十分重要。 但凡霍景勋有那么一点护着沈央央的苗头，离婚的事情就必须要立刻提上日程。 阳阳偷偷瞪了绵绵一眼，上前拉着霍景勋的胳膊，此刻倒是一副乖小孩的样子。 “叔叔，我错了，你不要生阳阳的气好不好，阳阳离不开你。” 霍景勋轻轻地擦了绵绵脸上的眼泪，转头看向阳阳，满脸严肃。 “你欺负的人是绵绵，你该和她道歉。” 阳阳瘪着嘴，一副自己被欺负了模样，伤心地转头跑去了沈央央的怀里。 “妈妈……！” 阳阳哭得十分真情实感，沈央央满脸心疼，再看向霍景勋，眼眸之中含着些许祈求。 “勋哥，这件事情就当是阳阳不对，这孩子日子过得苦，这次我替他道歉，有什么苦都让我替他受了吧！” 说着话，沈央央的哭腔恰到好处地展现，当真是一对落难母子的凄惨可怜样。 霍景勋眉头一簇，看着沈央央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脸色越发的沉重。 “一码归一码，是非曲直我还是分得清的，这地上书页全都是阳阳的脚印，难道不该道歉吗？” 霍景勋一点面子都没给沈央央留，反倒是刚上了。 沈央央有一瞬间的错愕，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阳阳，景勋叔叔说得对，去道歉吧！” 沈央央开了口，阳阳才别别扭扭地走到绵绵跟前，一张脸都憋红了，吭哧瘪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转头就跑了。 沈央央抹了一把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眼睛倒是被蹭红了。 “我去劈柴，刚才伯母说屋里的柴不够用了。” 沈央央嘴上说着，脚步却是没动一下。 这种重活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一个女人来干，更何况沈央央还是客人。 “我去吧！” 霍景勋揉了揉绵绵的脑袋，将绵绵朝着苏清禾轻轻推了推，看着绵绵去找苏清禾，他转身去劈柴。 苏清禾拉着绵绵回屋，兑了些温水给绵绵洗脸。 “妈妈，书毁了。” 绵绵洗干净哭花的小脸，嘴角向下瞥着，一看就知道是在憋着不哭。 “书只是脏了，没有毁掉，你乖乖等着吃晚饭，妈妈去把书捡回来，擦干净还是一样能读的。” 绵绵一听书还能要，终于高兴了一点，乖乖回屋里等着。 苏清禾转身朝着外面走，还没等踏出屋门，忽然被一双手抱住了。 “清禾，你可想死我了。” 苏清禾下了一大跳，惊叫出声，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的小猫，手脚并用地挣脱突然出现的一双手。 “喊什么，把人招来就不好了，快过来让哥哥香一个。” 十里八村有名的老光棍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苏清禾的屋子里。 眼看着老光棍一双手朝着自己伸过来，苏清禾顺手把水盆拿起来，刚刚给绵绵洗脸的全都泼在了老光棍的脸上。 紧接着，水盆就成了趁手的武器，嘭嘭嘭地朝着老光棍头上砸。 “救命啊！来人啊！” 苏清禾一边打，一边大声喊叫。 老光棍用手臂搪着水盆，伸手去捂苏清禾的嘴，苏清禾躲避的功夫，水盆被打飞了。 啪！ 苏清禾抓住机会，狠狠抽了老光棍一耳光，手掌瞬间麻透了，就连小手臂都跟着麻。 “哎呦！” 老光棍被打得一个趔趄，半张脸迅速肿起来，苏清禾什么都顾不上，一脚踹过去，顺手拿了擀面杖，立刻堵在了里屋门前，生怕老光棍伤着绵绵。 “小婊子，不是你在床上求老子的时候了，看我不打死你！” 老光棍被打出了火气，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地上，凶神恶煞地朝着苏清禾扑过去。 第16章陷害，赤裸裸的陷害 苏清禾堵在门前就抓过了门边放着的洗衣棍，方形的木棍，又沉又结实。 看准了时机，狠狠一棍子朝着老光棍的头砸过去。 老光棍吓了一跳，连忙躲闪，一棍子打在了老光棍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道震得苏清禾差点握不住洗衣棍。 老光棍吃了亏，被砸得弯了腰，苏清禾趁机举着棍子疯狂地往老光棍的身上砸。 霍景勋听着动静不对，急忙往屋子里跑，进门就看见苏清禾疯了一样疯狂地打人。 挨打的这人他已经认不出了。 看着苏清禾惊恐又慌乱的神色，霍景勋立刻上前将苏清禾抱进怀里。 “我在，你别怕。” 霍景勋的怀抱让苏清禾找到了些许安全感，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慌慌张张地挂在她的脸上。 老光棍好不容易爬起来，半张脸肿成了猪头，脑袋也被打破了，满脸都是血。 “他欺负我。” 苏清禾再怎么冷静，也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光棍见着霍景勋立马害怕了，爬起来就要跑，霍景勋上半身抱着苏清禾，抬腿一脚踢在了老光棍的脸上。 嘭的一声，老光棍应声倒地，后脑勺磕在了地面上。 “说，你怎么进得我家？” 霍景勋的大手揽着苏清禾的肩膀，坚实有力的臂膀让苏清禾迅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屋里被翻过，他应该一直藏在屋里，趁着没人才出来的。” 霍景勋眉头狠狠一簇，当即松开了苏清禾，上前一把抓住了老光棍稀疏的头发，直接把人拖拽出了屋子，就在院子里对这老光棍拳打脚踢。 老光棍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院子。 张秀梅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见着老光棍被霍景勋打得根本起不来，赶紧上去拦着。 “儿子，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死了。” 张秀梅往前一扑，霍景勋这才被拦住了手脚。 老光棍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刻都不敢停留，连回头都没敢。 “这是咋回事啊？你咋还动手打人呢？” 张秀梅心里明镜似的，此刻故意伪装出一脸的不可置信来。 “勋哥，出什么事了？” 沈央央躲在门边，看着老光棍落荒而逃，赶紧走出来追问。 霍景勋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屋里，心里惦记苏清禾是不是吓坏了。 “那人摸进了我们屋子，欺负清禾，打他一顿算轻的。” 霍景勋说完就往屋里走。 “青天白日的，外人怎么会摸进屋子里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央央咬着下唇，左边看看张秀梅，右边看看霍景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霍景勋眉头狠狠一拧，看着沈央央憋着话不敢说的样子，心头一阵烦躁。 “能有什么误会？回头把人送派出所去。” 沈央央张了张嘴，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么大一个院子，进来人不可能没人看见，偏偏钻进清禾屋里，谁都不知道，没准不是第一次来了。” 沈央央话说到这里，看着霍景勋的眼神里还透着可怜。 这么一番意有所指的话，可是给张秀梅铺好了垫脚石。 她立马丢了手里的锅铲，哭天抢地地往屋子里钻。 “天杀的贱种，居然敢在家里偷人，我打死你。” 霍景勋冷脸横了沈央央一眼，一错身，挡在门前，将张秀梅给拦在了门外。 “沈央央，我看在贺子的面子上照顾你，你现在也给我把话说清楚！” 沈央央脸色一僵，心底闷着一口气，又一次摆出了一副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人是不是来偷东西，已经过来踩过点了，要不然也不会没人发现他。” 沈央央一副自己受了好大的误解的样子，往后退了两小步。 “是我多管闲事了，对不起。” 沈央央低着头，缩着脖子，一副害怕的样子，这种状况下，谁也不能对她发难。 张秀梅立马过去给沈央央撑腰。 “不要脸的事又不是你做的，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霍景勋，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我离婚，我们霍家容不下这样下贱的儿媳。” 张秀梅插着腰，恨不得把这件事情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 苏清禾心思微微一动。 倘若霍景勋是个心里不清楚的，趁此机会离婚也是好事，自己有工作，带着绵绵自己过日子，反倒更好。 “妈，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人家都欺负到我家里来了，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 “明天我就去公安局，正好我调职回来，查这件事情更方便，清禾是我的妻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和她站在一起。” 霍景勋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喙。 张秀梅一下子冷静了，脸色几经变化。 “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人都被打成这样了，闹到公安局去，咱们家可要赔钱的，算了吧！” 张秀梅生怕这件事情闹大，连忙劝阻。 至于离婚的事情，她是一句都没再提。 “妈，起房子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有空出去闲逛，就帮着贺子媳妇找房子，她带着儿子一直住在咱们家，名声上不好听。” 霍景勋进屋去，关上了房门。 张秀梅一张老脸拉到了地上去，嘴里嘀嘀咕咕地骂人。 沈央央一张脸都白了。 自从沈央央跟着霍景勋回来，她就没打算搬出去，要是就这么搬出去了，那以后她还怎么过好日子。 苏清禾就在门里站着，方才外面的话她全都听得清清楚楚，说不感动是假的。 霍景勋进门就对上了苏清禾微红的眼眶，眼里已经没了委屈。 “我去看看绵绵，不知道她有没有吓着。” 苏清禾转身去里屋，绵绵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 “绵绵，是妈妈，没事了，坏人都被打跑了。” 苏清禾轻轻柔柔地开口，把杯子扯开了一点缝隙。 绵绵透着缝隙往外看，眼睛里蓄着泪。 “绵绵不怕了，妈妈抱。” 苏清禾拉开被子，将女儿抱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哄着。 第17章彼此彼此 霍景勋上前，蹲在床边平视着绵绵。 “爸爸会保护你和妈妈的，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霍景勋尽可能的将声音放柔。 绵绵点点头，惊恐消退，朝着霍景勋扑过去。 霍景勋立刻抱住绵绵，在屋子里慢悠悠的走着。 目光所到之处，尽是屋子里的细节，越看他的眼神越冷冽。 苏清禾看着霍景勋，注意到他手上的擦伤，起身去柜子拿了一个纸盒子放在桌子上。 “过来！” 苏清禾心情复杂，离婚的念头并没有消失，可却不是现在。 霍景勋抱着绵绵走去桌边。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棕色的瓶子，几团干净的棉花和一个镊子，纱布只有细细的一小卷。 苏清禾拧开瓶子，拆了棉球，用镊子伸进去蘸满紫药水。 苏清禾低着头，捏着镊子。 “手！” 霍景勋偏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擦伤，眼角微微翘起，单手抱着绵绵，把手伸了出去。 蘸着紫药水的棉花在霍景勋手上的擦伤上擦拭按压。 手背上传来轻微的刺痛，霍景勋的视线落在苏清禾的脸上。 看着她沉静的面容，不知不觉地将自己看了进去。 擦伤并不严重，简单几下就擦好了紫药水。 “另一只。” 苏清禾换了一块棉球，继续去蘸紫药水。 霍景勋换了一只手抱着绵绵，将另一只手伸过去。 紫药水擦过，霍景勋嘴角微微向上挑了挑。 刚刚还哭着抡棍子，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原本以为苏清禾这平和的性子不会动手解决问题，没想到亲眼见着她的另一面。 下手稳准狠，很好，很优秀。 “今天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错。” 霍景勋想安慰苏清禾几句，憋了半天，只说了这么一句。 苏清禾点点头，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倒是吐槽了两句。 当然不是我的错，不过还是要放在心上的，这一次是冲着自己来的，万一对女儿不利可怎么办！ “我去做饭。” 苏清禾给霍景勋上过药，手脚麻利地收起了盒子。 “别做了，去馆子里吃吧！” 霍景勋想着让苏清禾能开心点，正好自己刚取了些钱，正好补偿一下。 苏清禾脸色不佳，正要拒绝，绵绵一下子笑起来，双手勾着霍景勋的脖子。 “真的可以出去吃饭吗？” 苏清禾看着绵绵这么高兴，只好答应下来。 “真的，走吧！” 霍景勋抱着绵绵往外走，绵绵微微挣了一下。 “我可以自己走。” 绵绵眼睛一闪一闪的，霍景勋只好把小家伙放下来。 绵绵抓住了苏清禾的手，另一只小手抓住了霍景勋的小拇指头。 三个人并排在屋子里还能站开，可到了门口就走不开了。 霍景勋先走，牵着绵绵，绵绵牵着苏清禾，三个人成串地走出了门。 “绵绵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霍景勋低着头看着女儿，被女儿柔软的小手抓着，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给妈妈买。” 绵绵说得很认真，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停下脚步盯着霍景勋，不肯走了。 霍景勋想都不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好，爸爸听你的，给妈妈买。” 绵绵这才笑起来，满意地迈开步。 苏清禾被绵绵逗笑，抬眼的瞬间和霍景勋视线相接。 霍景勋眸子里带着笑。 “绵绵听妈妈的话，爸爸听绵绵的话，我们都听妈妈的话。” 绵绵很认真地看着霍景勋，一副自己发现了真理的模样。 霍景勋笑着点头，目光仍旧落在苏清禾的脸上，没有半分便宜，“没错，绵绵说得很对，爸爸和你一样听妈妈的话。” 苏清禾被这样的霍景勋晃了眼，脸颊浮上了朵红晕，心头一颤，一颗种子悄悄萌芽。 绵绵两只小手分别抓紧了霍景勋和苏清禾的手，两只小脚一下子就离地了。 苏清禾吓了一跳，连忙抓紧了绵绵的手往上提，霍景勋倒是更从容些，还配合着绵绵微微晃了一下手臂，让绵绵抓着自己的手荡秋千。 路程过半，绵绵有些走不动了，霍景勋蹲下身子，让绵绵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苏清禾连忙伸手去阻止。 “太高了，危险，快把绵绵放下来。” 苏清禾伸着手，却只能够到霍景勋的头，根本没办法抓到绵绵。 霍景勋两只手在前抱紧了绵绵的小腿，身子微微前倾，让绵绵很轻松地坐在他脖子上。 “不会掉下来的。”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慌乱的样子，故意轻轻颠了一下绵绵，绵绵立马就抓住了霍景勋的头发，小脸上满是兴奋，根本不见丝毫害怕。 苏清禾可是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对上了霍景勋那双藏着笑意的眸子。 “绵绵怕不怕？” 霍景勋盯着苏清禾问了一句。 “不怕。” 绵绵高兴的小脸都红了，苏清禾无奈的放下手。 “绵绵的胆子是不是随了你？” 苏清禾看着平时在自己身边乖乖地绵绵在霍景勋的手上，就变淘气了，也开朗了，没再阻止。 “应该是随了你，别的女人可不敢打男人。” 霍景勋总是想起苏清禾带着眼泪，拼命抡木棍子打人的模样。 苏清禾脑海之中瞬间满是霍景勋扯着那老光棍的头发把人拖出去打的模样，轻轻一笑。 “彼此彼此吧！” 霍景勋腾出一只手，拉住了苏清禾的手，苏清禾心尖儿一软。 “你好好抓着绵绵。” 苏清禾扯了扯手，霍景勋紧紧地抓着，没让她的手。 “我抓着呢！不会摔的。” 到了国营饭店，一家三口坐下来。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送了菜单过来，一看见霍景勋眼睛就挪不开了。 霍景勋把菜单推到了苏清禾面前，“说话算话。” 苏清禾没推辞，心里只觉得霍景勋小孩子气，这种哄孩子的话居然也放在心上。 “清蒸鱼，凉拌豆腐丝，两大碗米饭。” 菜单被苏清禾推向霍景勋，霍景勋直接把菜单推向了服务员。 年轻服务员看着苏清禾带着个孩子，心里一阵嫉妒，没好气地把菜单抽走。 “还要别的吗？” 服务员语气很冲，臭着一张脸瞪着苏清禾。 第18章好大的架子 苏清禾眉头微微一簇，想着女儿还在，便没有理会，只当做没听见。 “问你话呢！还要不要别的了？” 服务员的声音一下子大起来，绵绵吓得往苏清禾怀里缩了缩。 苏清禾连忙揽住绵绵的肩膀，低头去看绵绵。 “嚷什么？”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没吭声，关注点都在女儿身上，还以为苏清禾是在忍气吞声，立刻开了口，语气很不善。 他眉头微簇，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服务员面对霍景勋，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讪笑两下。 “让她上菜的时候多拿一个小碗来，绵绵现在还小，大人用的碗绵绵抓不住。” 苏清禾看都没看服务员一眼，淡淡开口。 服务员脸色僵着，咬着半边牙齿瞪向苏清禾。 “听不见，聋了？”霍景勋看着服务员坚持给苏清禾脸色看，语气又重了三分。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服务员看过来， “听见了，我这就去下菜单。” 服务员连忙退了两步，眼神又往苏清禾的身上瞟了瞟，看着霍景勋这么护着苏清禾，咬着牙走了。 结果苏清禾根本没抬头，目光只落在绵绵身上。 菜很快端上桌，苏清禾精心挑了几块没刺的鱼肉放进绵绵的小碗里。 一家三口很少说话，气氛格外的和谐。 年轻服务员忍不住地盯着苏清禾，心里嫉妒她能和霍景勋这么好看的男人一起吃饭，越看越觉得苏清禾眼熟，眼睛不动地方了。 “婷婷，看什么呢？” 一旁年龄大些的女人拍了她一下。 “红姐，你看那个女的眼熟不？” 婷婷深吸了一口气，陷入回忆中。 “咱们这是饭店，看谁都眼熟！” 红姐只随便看了一眼，根本没往心里去。 “不是，这个女的我见过，你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回家，好像是你们家邻居。” 婷婷想了半天，才想到在什么地方见过苏清禾。 “我们家邻居？” 红姐常年在饭馆做服务员，回家的次数不多，好几年也才回家了三五趟，对苏清禾的记忆很久远。 “没错，你再看看是不是！” 红姐盯着苏清禾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 “没错，是我家邻居的二儿媳，她嫁过去没几天，他家男人就当兵走了，好几年都没回家了。” 红姐终于从记忆里的犄角旮旯把苏清禾给翻出来。 “那跟她一起吃饭的男人是谁啊？该不会是外头找的吧！” 婷婷压低了声音，说起这事，眼冒精光。 “不能吧！那还带着孩子呢！” 红姐嘴上说着不能，心里却是起了疑，紧紧地盯着苏清禾。 “咋不可能啊！胆子可真大啊！偷汉子居然还敢带着女儿。” 婷婷眼珠一转，立马拉着红姐去了后头，趴在红姐的耳边小声蛐蛐。 红姐听后瞪大了眼睛，面露为难。 “这不行吧！万一闹起来，咱们俩可就遭殃了。” 婷婷满脸兴奋，根本不把苏清禾放在眼里，“他们可不敢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等他们走了，咱们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红姐左思右想，咬着牙点了头。 “那行，就这么干。” 一顿饭吃完，霍景勋叫来服务员结账。 “十块钱。” 红姐脸上带着笑容，看着霍景勋觉得有几分眼熟，以为霍景勋来吃过饭，根本没多想。 霍景勋蹙了眉头。 心里暗想，怎么这么贵，一条鱼一盘小菜，居然要十块钱。 红姐看着霍景勋蹙眉，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霍景勋思量了一瞬，想着这里是国营饭店，肯定不会胡乱收钱，贵点就贵点，准备付钱。 苏清禾一看霍景勋要掏钱，连忙出声制止。 “等一下，我们这顿饭要十块钱，一条鱼，一碟豆腐丝，两碗米饭，你确定是十块钱？” 苏清禾话音刚落，婷婷炮弹一样冲过来，直接拦在了红姐身前。 “就是十块钱，来国营饭店吃饭，你还想不给钱啊！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还想吃霸王餐不成？” 婷婷一脸瞧不起，鼻孔朝天。 “鱼多少钱？” 苏清禾冷了脸，语气淡淡，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执拗。 霍景勋坐在座位上，没接着付账，静静看着。 “六块五，米饭五毛一碗，豆腐丝两块五，正好十块钱，赶紧付账。” 婷婷双手环抱着，态度十分恶劣。 苏清禾听了这个价格，被气笑了。 “行，你去给我开个收据，我付你十块钱。” 苏清禾面带嘲讽地看着婷婷。 收据二字瞬间让婷婷哑了火，整张脸都拧到了一起去，好一会儿才重振旗鼓。 “什么收据，你赶紧付账，没听说过吃饭还要收据的！” 婷婷明显的心虚，态度虽然嚣张，话却说得没底气。 霍景勋一眼就看穿了这两个服务员的勾当，冷声质问。 “是不能开，还是不敢开！” 婷婷见着霍景勋开口询问，心底虚得更厉害。 “我们从来都不开收据。” 婷婷紧张的呼吸都加重了，面对霍景勋冷漠的眼神，一阵胆寒。 红姐眼看着事情要闹大，连忙把婷婷拽到了身后。 “不好意思，算错账了，一共四块二，我这就去给你们开收据。” 苏清禾凉凉出声。 “要收据就四块二，不要收据就十块钱，国营饭店好大的架子啊！” 红姐脸色一僵，连忙给苏清禾和霍景勋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这事是我们俩不对，我们俩想多收点钱偷偷留下，都是我们的错，饶了我吧！” 红姐紧张得厉害，生怕闹腾起来，这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丢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这事没完。” 苏清禾根本没理红姐的道歉，从进门就被刁难，处处透着奇怪。 婷婷翻了一个白眼，拿捏准了苏清禾偷人，不敢把事情闹大。 “有什么不清楚的啊！花野男人的钱，也不知道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小心这事情捅到你婆家，让你被扫地出门。” 婷婷一脸倨傲地看着苏清禾，还等着苏清禾回头来求自己。 霍景勋气愤不已，满脸怒容，忍无可忍地拍了桌子。 “把你们负责人给我叫过来！” 第19章你被辞退了 苏清禾被这话给说愣了，眼前这两人，她全都不认识，怎么还能说到偷男人的事情上去。 难不成她们两个认识自己？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怔愣的模样，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四年！这四年的时间里不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 红姐面露为难，这件事情要是闹到负责人面前，自己肯定是要被处罚的。 “这位同志，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红姐怕得要命，她在这家店里干了好几年，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虽说是个伺候人的活儿，却也是体面的。 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辞退，再想找这样的工作，可就难了。 “你求他干什么，他们要是敢把事情闹大，那咱们就把这件事情给捅出去，咱们顶天就是丢个工作，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婷婷仍旧一副理直气壮，什么都不怕的模样。 苏清禾都被气笑了，这样的傻子，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霍景勋脸色阴沉，目光撇到厨房入口有身影晃动，他也懒得再多说。 “清禾，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报警。” 霍景勋起身就往外走，婷婷和红姐都变了脸色，红姐连忙上前去拉霍景勋。 “我去叫负责人，你别报警，咱们有话好好说，我道歉。” 红姐此刻满心都是后悔，就不该贪那几块钱，她现在只想息事宁人。 红姐都快要哭了，婷婷也变了脸色。 这事要是真的报警处理，那她说不定要蹲进去。 “去叫负责人吧！” 苏清禾心思转动，阻止了霍景勋去报警。 霍景勋日后还要去公安局上班，这件事情闹到公安局去，影响不好。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面不改色，根本没把婷婷的话放在心上，心思沉闷得厉害。 “我这就去，这就去。” 红姐一路小跑着去叫了负责人。 眨个眼的功夫，红姐就带着负责人过来了。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国营饭店负责人，我叫林盛。” 此人看上去三十左右，穿得板正，脸上带着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和煦。 霍景勋仍旧沉着脸，把高价饭菜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盛听到不开发票十块钱，开发票四块二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赶紧道歉，另外，作为补偿，我做主给这位先生免单，这顿饭你们两个付钱。” 林盛面上一副愤怒的样子，面对霍景勋满脸堆笑，转头看向婷婷和红姐，立刻瞪起眼。 苏清禾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绵绵吃饱饭，已经打了哈欠，她现在心里只想赶紧带着绵绵回去休息。 “不必，这件事情的影响非常恶劣，钱我照付，但是这件事情必须严惩。” 霍景勋可没有吃哑巴亏的习惯，在部队里带兵，他都是最护犊子的一个，自己媳妇被欺负了，更不可能因为一顿饭就此作罢。 林盛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赶紧上前赔礼道歉。 “真是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你们两个，赶紧给我过来道歉！” 林盛还想着让霍景勋消消气，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就算了。 霍景勋却是拧着眉毛，眼神锐利，一身军人特有的杀伐气息泄露出来。 “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我错了，这顿饭我出钱，求您消消气，饶了我吧！” 红姐立刻上前鞠躬，诚恳道歉，就怕这件事情被霍景勋抓着不放。 婷婷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很是敷衍地弯了一下腰，语气生硬：“对不起！” 霍景勋的眉头没有松开一星半点。 “既然你不肯严惩，那咱们就去公安局说道理吧！”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胡乱收费中饱私囊，造谣中伤来吃饭的女顾客，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能严惩，我就去找你的领导，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处理这件事情。” 霍景勋不依不饶，根本没想息事宁人。 苏清禾坐在桌前，看着霍景勋硬着一张脸，据理力争，心间一动。 或许他不会像梦里那样对待自己，不管什么事情，他总会站在自己的身前。 林盛心里一惊。 这事要是往上面闹，自己这个负责人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国营饭店的负责人，可是个大大的肥差，多少人抢破了脑袋，可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毁了自己的工作。 他里面转头看向婷婷和红姐，疾声厉色。 “看看你们两个干的好事，你们两个被辞退了，立刻给我走人，这个月的工资减半。” 林盛黑着一张脸，再不敢说一句包庇的话。 红姐瞪大了眼睛，慌得不得了，连忙冲上前拉住了林盛的胳膊。 “领导，这件事情是婷婷出的主意，她跟我说这位女同志带着女儿偷汉子，让我多收钱，他们这样的关系肯定不敢声张，我一时糊涂，起了贪心，信了婷婷的鬼话，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在这里上了好几年的班，你知道我的，都是婷婷怂恿我去做的，点菜的时候，婷婷还故意难为这位女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红姐一听自己要被辞退，慌慌张张地把实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婷婷涨红着一张脸，眼看着红姐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给卖了，立马上前把红姐给扯开了。 “你装什么好人啊！这女的是你的邻居，又不是我的邻居，别想把事情全都扣在我头上。” 婷婷恶狠狠地瞪着红姐，看着苏清禾从始至终都没说两句话的样子，立刻又冲着苏清禾去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要是追究，我保证明天就闹到你家里去，我就不信，你在外面偷汉子，你还有理了，我今天就是要替天行道。” 婷婷又往苏清禾的头上扣了一盆脏水，当着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盛气得眼睛都瞪圆了，立马上前将婷婷从苏清禾的面前推开。 “你被辞退了，做错了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污蔑别人，工资扣光，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林盛本想大事化小，架不住婷婷自己找死，况且这种话她当着人家的面说出口，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不能再留了。 第20章好狠的心 霍景勋攥紧了拳头，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这位领导，你这里的服务员坏我名声，这是污蔑，我看还是去公安局解决吧！” 苏清禾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忍不住了。 让恶人遭受惩罚，才是天经地义的。 婷婷见苏清禾一点都不害怕，心里已经明白是自己想错了。 可是她刚刚实在是太过嚣张，根本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解决的。 “这位女同志，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真是对不起，我已经处罚了她，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你就来找我，我给你作证，这两个服务员全都辞退，她们两个的工资全部扣光，您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林盛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霍景勋不依不饶，苏清禾泰然自若，这件事情越闹越大，真正可以做主的人，就在这里坐着呢！ 霍景勋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静静看着苏清禾。 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撑腰的。 “她就算了，但是她，必须严惩。” 苏清禾指了红姐和婷婷，放过了红姐，但是对婷婷，没有丝毫的手软。 从事情发生，红姐早早就开始给自己道歉，要是没有婷婷在这里胡搅蛮缠，事情也不会闹起来。 “好，就听你的。” 林威脸一板，转头看向红姐。 “你认错态度良好，人家女同志不跟你计较，但是不能不罚，你停职反省七天。” 红姐连忙上前道谢，连忙转身走了。 婷婷一看红姐保住了工作，她立刻急了，眼泪哗一下留下来。 “都是你们害的！” 婷婷眼看着自己没了工作，疯了似的朝着苏清禾和霍景勋怒吼一声，抹着眼泪就跑了。 林盛又赶紧道歉，苏清禾对此根本没放在心上。 “走吧！绵绵困了。” 苏清禾抱着女儿起身，霍景勋拿了四块两毛钱放在桌子上，将绵绵从苏清禾的怀里接过来，离开了国营饭店。 路上，绵绵趴在霍景勋的肩膀上睡着了。 “这几年，是不是经常挨欺负？” 霍景勋声音压得很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苏清禾想起这四年的日子，心中苦楚不少。 嫁了过来，没男人撑腰，上班时候，工作组里但凡有重活，必然是自己的。 家里的婆婆也处处欺负，大嫂日日算计。 挨欺负这种事情，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苏清禾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平淡的眸子，说起这种事情来，她竟然不委屈，不愤怒，更没有埋怨自己。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我这几年一直在执行任务，回不来，中间受了伤，在医院躺了三个月，也没敢和家里人说。” 霍景勋抱着绵绵，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苏清禾究竟是怎么过的，居然还能将女儿养得这么好。 自己的寄回家的工资她一分都拿不到，自己回来了，她还在家里受了这么多委屈。 那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年，岂不是谁都能欺负她。 “受伤？” 苏清禾心里咯噔一下。 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到骨头才修养三个月。 霍景勋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居然躺了三个月。 “你调职回来，也是因为受伤吗？” 苏清禾眉心微皱，心底一阵酸楚。 “有这个原因。” 霍景勋侧头，见着苏清禾眉眼之间的动容，歉疚感越发的深沉。 “挨欺负了，怎么不给我写信。” 霍景勋回想起这四年，通信的次数十分有限，只有生下女儿那年给自己来了一封信，之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写信了，你没收到吗？” 苏清禾心里对霍景勋还是有些芥蒂的，这些年，一封封的信寄出去，根本收不到半点回音。 “什么时候写的信，寄到什么地方去了？” 霍景勋心中起疑，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天水军区大院，这几年的信都是寄到那边的。” 苏清禾眼看着霍景勋脸色骤变，绷着脸，嘴抿成了一条线。 “怎么了？” 苏清禾根本没想过霍景勋没收到信，可看着霍景勋现在的脸色，心里跟着起疑。 “我在阿里军区，在西藏。” 霍景勋心头火起。 天水在甘肃，一封封信寄出去，自己根本不可能收得到。 苏清禾怔愣一瞬，酸楚蔓延。 “我也给你打过电话，一直都没人接。” 苏清禾想了很多可能性，过去的四年里，等不到回信，一颗心早就冷透了，此刻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打电话？我在队里从来没接到过电话，家里出什么急事了？” 霍景勋明明知道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却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绵绵小时候身体弱，生了几次病，我想让你给我汇点钱回来给女儿治病。” 苏清禾说起这些，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霍景勋，只觉得十分好笑。 霍家上上下下，在人前句句说大儿子孝顺，在家尽孝，二儿子有出息，出去当兵建功立业。 内里却是烂透了，嫌弃绵绵是女孩，就连霍景勋给自己寄回来养孩子的钱都抢。 绵绵生病住院，苏清禾请假忙上忙下，交钱的时候找张秀梅借十块钱，借不到钱也就算了，还要挨顿骂。 要不是苏清禾自己有工作，跑去借了钱给绵绵交医药费，孩子就活活病死了。 霍景勋抱着绵绵的腰不由自主地收紧。 “没钱怎么不找妈要？” 绵绵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听到霍景勋的话立刻瘪了嘴。 “爸爸，奶奶不会救我的，奶奶不让妈妈给我治病，说我是丫头，病死最好，免得浪费粮食。” 绵绵憋着眼泪，每句话都说得清清楚楚。 平时少言寡语的绵绵，这次倒是说了一长串的话。 苏清禾心头疼得厉害，深吸了一口气。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赶紧回家啊吧！” 苏清禾对此没多说一句，淡淡开口，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打算。 霍景勋心头狠狠闷着一口气，对母亲的愤怒已经压不住。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母亲居然如此无情，心里更觉亏欠她们母女二人。 第21章嚼舌根的来了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平淡的神情，这些糟污的事情，根本无法影响她一星半点。 她仿若一朵洁白冷幽的雪莲花，哪怕身处雪山，也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绽放。 一夜安稳。 转天苏清禾照常去上工，霍景勋也为了房子的事情奔波。 沈央央带着阳阳住在霍家，日子安稳又舒坦。 她和孩子被霍景勋带回来，本就有不少风言风语，她心里明明清楚，还是走出去闲逛。 昨天刚被国营饭店辞退的婷婷找了过来。 她昨天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全都是愤怒，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登门去说这件事情，就看见沈央央走霍家大门走出来。 她赶紧追上前去。 “你是这家的人吧！” 婷婷故意摆出了一副神神秘秘，又事态严重的表情。 “怎么了？你这是有事情？” 沈央央被错认成霍家的人，心里暗喜。 “昨天我看见霍家的二儿媳带了个野男人去国营饭店吃饭，还带着个小丫头，我都把她给认出来了，她还愣是不承认，还把我国营饭店的工作给搅和了。” 婷婷刚说完，沈央央瞬间瞪大了眼睛，心里激动得不得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清禾可不是那样的人，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沈央央故意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引着婷婷把事情都说出来。 “怎么可能认错人，还带着个小女娃，叫绵绵的！” 婷婷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立刻说起当天的情况。 把整件事情里里外外的都给说了个明白。 沈央央听后大喜，表面装着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你给我说说，那野男人长什么样子，多高，多大年纪，这可不是小事。” 沈央央一副要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的架势，实则她只想死死抓住这个把柄。 “那男的长得可好了，就是总冷着脸，大高个，人也结实，后背挺得板直。” 婷婷刚说完，沈央央心头的喜悦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人，整个公社能有几个啊！ 苏清禾还带着绵绵，那人肯定是霍景勋。 “哦，那你可能是误会了。” 沈央央表面礼貌笑着，心里已经把这人给骂了好几个来回。 “这有啥可误会的啊！那男的还给夹菜呢！是个有钱的主，要不是苏清禾嘴贱，那男的就付账了，这么贵的价格，要是心里没鬼，咋可能一句话不说。” 婷婷一副自己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干出这些恶心事情来还洋洋自得。 “你真是误会了，你说的那人就是霍景勋，人家两个是正头夫妻。” 沈央央解释了一句，心思来回转动。 “不可能，不是说去当兵了吗？” 婷婷肉眼可见的慌张，不愿意相信沈央央的话。 “这不是刚回来嘛！你误会了，人家夫妻带着孩子去吃个饭而已。” 沈央央维持着表面的礼貌，轻轻笑着，暗自咬牙在心里骂。 真是个蠢货，连事情都搞不清楚，就敢胡乱说话，害得自己白高兴一场。 婷婷整个人都蒙了，脸色一点点的变白，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眼泪唰的掉下来。 沈央央看着婷婷这蠢样子，心思微微一动，上前轻轻拍了拍婷婷的背。 “都是误会，别哭了，霍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就是害得你丢了工作，跟我进屋喝口水，我也让你出口气。” “别说什么找野男人的话，这事传出去，闹大了，那可真就要被抓去公安局了。” 沈央央说着好听的话，故意朝着婷婷眨了眨眼，将婷婷拉进了屋里。 张秀梅见着婷婷是被沈央央给带回来的，给了几分好脸色。 “央央，这是你的朋友吧！快进来坐。” 张秀梅顺手拿了个杯子，给婷婷倒了一杯水。 “谢谢大娘。” 婷婷捧着杯子喝了几口，就看着沈央央坐在张秀梅边上。 “伯母，这是刚刚遇见的，闲聊了几句，她昨天还碰见勋哥一家了呢！” 沈央央将话茬挑起来，婷婷心口一紧，不过是一瞬间就想通了。 刚刚沈央央可是称呼张秀梅伯母，显然不是这家的儿媳。 “在啥地方碰见的啊！” 张秀梅的视线毫不避讳的朝着婷婷上下打量，就跟物色儿媳妇是不是个能生的一样。 “国营饭店，我在国营饭店上班，昨天碰见他们去吃饭。” 婷婷刚说完，就看见张秀梅脸色骤变，一张脸都扭曲了。 “伯母，你这是怎么了？” 沈央央看着张秀梅变了脸色，立刻上前关心，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真是个败家子，扫把星，哄着我儿子去饭店吃饭。” “怎么没把她给噎死。” “不下蛋的母鸡，连个男孩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花我们家的钱。” “那国营饭店，一顿得吃掉好几块钱，买粮食都够全家吃半个月了。” 张秀梅压制不住火气，当场开骂，根本不顾及有没有外人在。 沈央央见状，赶紧给婷婷使了个眼色，婷婷立马起身往外走。 “你别走，他们昨天花了多少钱？” 张秀梅一张老脸都扭曲了，心疼钱心疼的受不了。 婷婷一看这情况，张嘴就来。 “十块钱，一桌子菜呢！他们没把剩下的菜带回来吗？” 婷婷嘴里全都是谎话，张嘴就来。 沈央央可是知道实情的，听了这话心里对婷婷的表现格外满意。 “败家子，搅家精，十块钱她一顿就都给吃了，怎么不馋死她。” “不行，不行！” 张秀梅气的走路都有些不稳，火急火燎地出了屋子。 沈央央对着婷婷轻轻一笑，把人给送了出去。 刚回院子，就看见张秀梅气的在院子里转圈。 “伯母，那人说的不一定是实话，您快别生气了，勋哥他一直念叨着要孝顺您，说不定是外人故意多说了钱，骗您的呢！” 沈央央在旁边劝着，一副跟着一起着急的模样。 张秀梅站定了步子，还是满脸的愤怒。 “不管是不是多说了钱，他们肯定是去饭店吃饭了，这个贱人，肯定是她撺掇的。” 第22章惊喜 沈央央轻抚张秀梅的后背，给她顺气。 “伯母，你别生气了。” “这几年勋哥经常提起您，还说一定要好好孝顺您的，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张秀梅自然相信沈央央的话。 “能有什么误会，还不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要是那苏清禾有你一半的好，我也舒心了。” “生个丫头片子，天天捧着跟个宝似的。” 张秀梅的矛头全都对准了苏清禾，提起孩子，张秀梅对沈央央更加满意。 哪怕贺子死在了战场上，沈央央可是争气，生了个男孩，好歹也是留了后。 沈央央眼底里藏着得意，面上仍旧一副劝解的模样，扶着张秀梅回屋。 一直到了下午，苏清禾下工，牵着女儿的手走出厂子。 “清禾！” 霍景勋就站在厂子大门口，等着接苏清禾下班。 绵绵一看见霍景勋，一边拉着苏清禾，一边朝着霍景勋伸手。 “你怎么过来了？” 苏清禾看着绵绵这么高兴，也跟着笑笑。 “来接你下班，绵绵过来，爸爸抱。” 霍景勋蹲下来，被绵绵扑了一个满怀。 “走，爸爸带你买糖葫芦去。” 霍景勋抱起绵绵，另一只手牵住了苏清禾。 下班时间，厂子门口人特别多。 几年时间里，苏清禾一直都是自己带着女儿，忽然有人接她下班，还牵着手，认识的人都在小声嘀咕，几个胆子大的还在他们身后指指点点。 苏清禾只觉得脸颊发烧，连忙将手抽了出来。 “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清禾声音很小，霍景勋则是摸了摸女儿的小脸。 “绵绵，爸爸给你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霍景勋笑得温柔，看着苏清禾脸颊上的红晕，心头一动。 绵绵点头，勾着霍景勋的脖子，眼睛一闪一闪的。 苏清禾看着女儿高兴，也跟着一起去，心里念着，晚上一定要盯着绵绵刷牙。 走着走着，霍景勋的速度提了不少，苏清禾被落下了两步远。 眼看着霍景勋悄悄和绵绵说了两句什么，绵绵连连点头，正要追上去的苏清禾放慢了脚步。 父女两个的感情还是需要时间培养的，还是多给他们些相处的机会比较好。 眼看着绵绵和霍景勋神神秘秘的样子，心头一阵柔软。 “清禾，你在这边歇一会儿，我们俩去就回来。” 霍景勋将苏清禾安顿在了路边大树下头的长凳上。 苏清禾点头，坐在了树下，看着霍景勋抱着绵绵的背影，心底一片喜悦。 十几分钟过去了，苏清禾还没见到霍景勋带着绵绵回来，心里有些着急。 就在苏清禾忍不住要去找人的时候，霍景勋牵着绵绵的手回来了。 绵绵吃着糖葫芦，霍景勋很耐心地陪着绵绵一小步一小步地走。 苏清禾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绵绵的身上，根本没注意到霍景勋手上还提着一个牛皮纸袋。 “妈妈，给你的。” 绵绵指着霍景勋手里的袋子，苏清禾这才看过去。 霍景勋将袋子递过去。 “绵绵给你挑了一条裙子，你穿上一定好看。” 苏清禾惊喜接过袋子，心里泛起一丝甜。 “回家试试。”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勾了嘴角。 回到家里，苏清禾放下裙子就要去厨房做饭，绵绵伸出小手拉住苏清禾。 “裙子。” 霍景勋将绵绵给拉到身边来。 “你先试试裙子，绵绵都着急了。” 苏清禾点头，揉了揉绵绵的小脑袋。 “好，先换裙子。” 一条白底红色小碎花连衣裙穿上身，尺码正好，裙摆过膝一掌的距离，衬得苏清禾很是娇美。 “妈妈好漂亮。” 绵绵开心地直拍手，蹦蹦跳跳的。 霍景勋的目光定在苏清禾的身上，被晃了晃。 “还是你挑的好看。” 苏清禾哄了绵绵一句，转头去衣柜上的大镜子跟前照镜子。 自从嫁过来，生了绵绵之后，就没再穿过新衣服了，自己的裙子都是嫁人之前的，早都旧得不成样子了。 “爸爸！” 绵绵转头期待地看着霍景勋。 苏清禾很了解女儿，知道绵绵的意思是霍景勋给自己买的。 “的确很漂亮，绵绵的眼光很好，你很美。” 霍景勋上前，帮着苏清禾整理了一下衣领，心底窜起的小火苗正在壮大。 “谢谢。” 苏清禾看着镜子里的霍景勋，面对他火热的目光，想到了些什么，脸颊微红，声音都小了不少。 霍景勋从背后轻轻抱住了苏清禾，苏清禾呼吸微微一紧，脸上的红晕散开，染了一池春色。 “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公安局任职，会忙一些，你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保护你，保护绵绵，绝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们母女。” 霍景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谁都不行。” 苏清禾对此只是笑了笑，并没太过放在心上。 “知道了。” 不咸不淡的回答让霍景勋心底的愧疚翻涌。 “我说真的，你相信我吗？” 霍景勋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将头伸向苏清禾左侧，盯着她的侧脸。 “信，我先换衣服。” 苏清禾根本没把霍景勋说的护着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这么长时间，没有霍景勋在旁边护着，也都过来了，日子也过得不错，女儿也养得很好，有没有他护着，日子都是照样过的。 “别换了，穿着吧！以后都给你买新的。” 霍景勋面上笑着，心底却是一片阴沉。 这几年当真是自己亏欠了太多，连信任都没有，何谈以后呢！ “不用了，我自己有工资，这裙子多少钱，我拿给你。” 苏清禾挣开了霍景勋的怀抱去拿钱，打算把钱还给霍景勋。 霍景勋连忙把人拉住，没让苏清禾去拿钱。 “不用给我，以后咱们家的钱都交给你保管，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 霍景勋拉着苏清禾的手，将自己的工资放在苏清禾手里。 苏清禾看着手上几张大团结里面夹着毛票，心底升起一阵抵触。 霍景勋眼看着苏清禾脸色变化，不见丝毫开心，反倒是一脸为难，仿佛这钱是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你必须收下，以后每个月给我发些零花钱就行。” 第23章娶了媳妇忘了娘 霍景勋抓着苏清禾的手，把这些钱留在了她手里。 绵绵颠颠颠地跑过来，推着霍景勋往苏清禾的身边靠。 “妈妈，你不开心吗？” 苏清禾摇了摇头，把钱揣好了。 “开心，让爸爸陪你看书，妈妈去做饭了。” 苏清禾扯着嘴角不自然地笑了笑，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霍景勋。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爸爸，我想看连环画。” 绵绵坐在桌前，兴致勃勃，霍景勋压下心事，陪着绵绵看书。 苏清禾一个人站在厨房里，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些，便开始烧火做饭。 正切着菜，这几天的事情不停在脑海中翻转。 自从霍景勋回来，自己和绵绵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可就在刚刚霍景勋把工资上交的时候，梦里的场景猛然乍现。 在梦里，霍景勋可是把他工资三分之二都给了沈央央，另外三分之一给了张秀梅。 工作也被迫让给了沈央央了，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绵绵更是凄惨，爹不疼娘不爱。 现在什么都好，眼看着绵绵和霍景勋的关系也越来越亲近，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自己早有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绵绵一个小孩子肯定受不了。 想到这里，苏清禾瞬间清醒，决不能让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大不了离婚，自己带着孩子一样过。 刚刚松动的一颗心，在想到女儿的瞬间，立刻封锁起来。 吃过饭，苏清禾看着天气已经暖和了，打算把过冬的厚衣服都洗干净收拾起来。 打开衣柜，苏清禾蹙起了眉头，站在衣柜前久久不动。 霍景勋见着苏清禾不动了，走过来看。 衣柜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衣兜，裤兜，棉袄夹层的兜都被扯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翻的。 苏清禾此刻只觉得庆幸。 幸好自己习惯性将家里的钱都随身带着，要是留在家里，肯定一毛钱都留不下。 霍景勋一看这场面，心里就明白了，气势汹汹地去了隔壁屋。 一进门就见着张秀梅，大哥一家子，以及沈央央母子正在吃饭。 张秀梅见了霍景勋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不满地瞪了一眼。 “你过来干啥？” 霍景勋本就压着火气，听到这一声质问，都被气笑了。 “我屋里柜子被翻了，衣服裤子的口袋全都被掏出来，是想去我屋里翻什么？” 霍景勋声音透着寒冷，霍景国一脸诧异，随即想到什么，立马转头看向赵芳艳。 赵芳艳对此毫不知情，也是愣愣的。 沈央央低头捧着碗，仿佛隐身了一般。 张秀梅老脸一红，她一时生气跑去翻了苏清禾的衣柜，想把霍景勋带回来的钱全都收起来。 钱没翻到不说，还被亲儿子找上了门。 “就是我翻的，怎么了？” “自从你回家，就没给家里一分钱，还带着赔钱货出去下饭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 “没给你老娘我花一分钱，全都往外人身上贴，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的工资都交到我手里，我给你攒着。” 张秀梅说着说着，变得越发的理直气壮。 “这几年的我寄回来的钱都是养活我老婆孩子的，现在把钱还我。” 霍景勋看着张秀梅，转瞬间又把目光落在了大哥霍景国身上。 “大哥，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两千块钱你拿去起了房子，这也一年多了，我也得起房，两千块钱什么时候还我？” 霍景勋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管是亲妈，还是亲大哥，都是一视同仁的。 赵芳艳脸色难看得厉害，这个钱借了，就是没打算还的。 “二弟，我们家这日子你也看见了，你别着急，等收了秋，一定还你一部分。” 赵芳艳笑着，手一直在扯着霍景国，让他帮着说话。 “霍景勋，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娘了。” “你当弟弟的，拿钱给你哥盖房子有什么不应该的，这钱你也好意思要，我看你就是被你那媳妇给撺掇的六亲不认了。” 张秀梅气得攥着拳头，她本来想着几句话就能拿捏了儿子，以后整个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全都听她的。 谁想到霍景勋根本不按照她想的去做，不仅没答应上交工资，还往回要钱。 “娘，这四年我往家里汇的钱有五千块，两千块借给大哥起房，还有三千在您手里，把这三千也还给我吧！” 霍景勋把账算得明明白白。 这五千块钱，两千给了霍景国起房子，剩下的全都在张秀梅手里，平时日子过得净胜，苏清禾自己有工资，根本没要过一分钱，赵艳芳仗着她生了儿子，经常找借口从张秀梅手里扣钱。 现在霍景勋往回要钱，赵芳艳一声都不敢吭，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来。 “什么三千块钱，养你那个媳妇和赔钱货女娃早就花光了，你退伍的安置费呢！拿出来，家里都要活不下去了，等米下锅呢！” 张秀梅一拍桌子，将耍赖进行到底。 霍景勋满心的怒火，快要把胸膛给炸开了。 “没有，以后也一分都没有，大哥，那两千块钱你怎么说？” 霍景勋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后，想着自己在家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她却变本加厉，当即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霍景国。 “二弟，你别着急。” 霍景国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叹气。 张秀梅一听以后也一分都没有，立马变了脸，旁边的赵艳芳也跟着急了。 这些年她能过得舒舒坦坦的，都是因为霍景勋的钱都在张秀梅手里攥着，她遇到难处就哭一鼻子，总能哭出钱来。 要是没了霍景勋往家里交的钱，她就算是哭死了，也没钱拿啊！ “霍景勋，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居然不孝顺老娘，你个不孝子啊！” “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肯定是苏清禾那个贱人撺掇你来忤逆我这个老娘。” 张秀梅两手不停地往大腿上拍，哭天抢地。 赵艳芳起身去了霍景勋跟前。 “二弟，你这么干不是回事啊！” “当初你媳妇怀孕生孩子的时候，那都是我和妈一手伺候的，你咋能不孝顺妈呢！” 第24章不能过就分家 赵芳艳还想再劝几句，被张秀梅给抢了话茬。 “我命苦啊！伺候儿媳妇生了孩子，转脸人家就六亲不认了，我命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啊！” 张秀梅哭闹不休，句句话都往霍景勋心窝子上戳。 这会儿大哥霍景国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布包。 “景勋，这是两千块钱，你拿着。” 霍景国刚把钱放进霍景勋的手里，赵芳艳立刻炸了庙。 “你干啥啊！咱家日子还过不过了，几个孩子要吃饭，儿子还得念书呢！” “你给我要回来，赶紧给我要回来。” 赵芳艳刚喊了两嗓子，就被霍景国扯住胳膊往外拽。 “你知道个啥？赶紧回屋去。” 赵芳艳眼看着钱没了，又哭又嚎的说不过了，霍景国生拉硬拽地把人往外拽。 “景勋，你嫂子不懂事，别放在心上，跟妈好好说。” 霍景国在一片混乱中跟霍景勋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等霍景勋开口，就拽着人出去了。 旁边的沈央央满脸惶恐，心里咬牙切齿的。 一家子都闹起来了，苏清禾连个面都没露。 “勋哥，这几年都靠伯母撑着，好歹也养活了清禾和绵绵，伯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消消气，跟伯母好好说，我先带阳阳出去了。” 沈央央生怕火烧不到苏清禾的身上，趁着这个机会提了一句，赶紧拉着阳阳出去。 霍景勋心里很清楚，一切的根源都在张秀梅身上。 “当初苏清禾那个贱人坐月子，吃了我多少红糖鸡蛋，我还能下地呢！就撺掇着我儿子不养我，扫把星，搅家精。” 张秀梅哭着嚎着，把事情扯到了苏清禾的身上。 “清禾都是靠着她自己的工资过日子，女儿也都是清河自己养着的，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家，大不了我带着清禾和绵绵出去单过。” 霍景勋趁着练，面对张秀梅的哭嚎，他没有半点心软。 这样的招法他早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次，雷声大雨点小，要是因为哭闹就妥协，以后有半点不如意就会又哭又闹。 正哭嚎的张秀梅一下子不出声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霍景勋。 “你说啥？” 张秀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霍景勋看着张秀梅不哭不闹的，这才顺心了不少。 “这些年给家里寄的钱我可以不要，但是以后没什么事情，我也不会再给家里拿钱，等房子起来我们搬出去住。” 张秀梅慌得不行，这会儿也不闹了，一个箭步就窜到了霍景勋的跟前。 “不行，你搬出去住算怎么回事，你搬走，这个家就散了，你不是要起房子吗？就在咱家院子里起房子，咱们一家子得一起过日子。” 张秀梅这回是真害怕了，赶紧过去拉着霍景勋。 “娘，我已经成家了，清禾很好，以后还是要搬出去的，我得过自己的日子，您好好歇着吧！” 霍景勋说完往外走。 门外，听了全程的苏清禾微微低下了头，心中感动，立刻回屋去。 这么一折腾，也没了吃饭的胃口，霍景勋一个人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清禾只哄着绵绵吃了晚饭，就躺上了床。 “爸爸？” 绵绵躺在苏清禾怀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爸爸还没吃晚饭呢！咱们先睡觉。” 苏清禾轻声哄着绵绵，想着刚刚霍景勋维护自己这个小家说的话，心里除了感动，还增添不少信心。 或许他不会像梦里那样逼疯自己，忽略女儿，离婚的事情或许不用太着急。 等霍景勋进屋来，苏清禾已经抱着绵绵睡着了。 看着床上睡熟的母女两个，霍景勋心头一阵酸涩。 自己在家，她们母女两个还要过这样的日子，自己不在家的这些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 怪不得苏清禾面对什么事情都没波澜，怪不得绵绵不爱说话。 霍景勋把打开自己的包，包里两本书放得好好的，霍景勋才安心了不少。 他刚回家的时候就在柜子里看见了苏清禾的书，这是按照苏清禾柜子里的书找来的后续两本。 本来是想回家就送给苏清禾的，结果回家之后闹腾了一场，把这件事情给耽误了。 他轻手轻脚地换了衣裳，躺在床上。 四年过去，他看着眼前的母女两个，心头除了亏欠，就是对苏清禾十分好奇。 好奇她是个什么脾气，好奇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好奇她嫁给自己之后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苏清禾受过的所有委屈，他都想弥补回去。 天色微亮，霍景勋仍旧没能睡着，悄悄起床去做早饭，顺手按掉了苏清禾的闹钟。 早饭做得差不多了，霍景勋进屋去。 “清禾，起床了，绵绵，醒醒，天亮了。” 霍景勋站在窗边，看着苏清禾睡的头发乱糟糟的，绵绵的小脸红扑扑的，头发也是同款的乱七八糟。 一大一小当真是像得很。 苏清禾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腾的一下坐起身去看闹钟。 “糟了糟了，闹钟没响，起晚了。” 苏清禾赶紧把绵绵给拽起来，绵绵还闭着眼睛，已经站在了床上。 “绵绵，快起来了，今天不能磨蹭。” 苏清禾顶着鸡窝头急慌慌地给绵绵穿衣服。 霍景勋笑眯眯地看着苏清禾，心里只觉得苏清禾可爱。 “早饭已经做好了，收拾好就能吃饭，不会晚。” 霍景勋的话让苏清禾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霍景勋一眼，见着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头发，脸一红，赶紧顺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继续给绵绵穿衣服。 等苏清禾收拾好自己和绵绵，早饭已经端上了桌，包子，鸡蛋羹，一人一碗。 刚坐下，霍景勋将之前准备好的书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专门给你找来的，你看看。” 苏清禾让绵绵自己吃饭，她的视线被两本书紧紧抓住。 “谢谢，这两本一直都找不到。” 苏清禾拿起书翻看，心里很是感激。 霍景勋没吭声，盯着苏清禾看，自从回来开始，还是第一次见着苏清禾这么开心。 第25章两头讨好 明媚的笑脸，浓厚的兴致，只是刚刚道谢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神更多是感激。 霍景勋盯着苏清禾，眼看着她把吃饭的事情抛在脑后，一边翻着书，一边看着绵绵吃饭。 “清禾，上工啦！” 邻居婶娘到门口喊了一嗓子，平时也是一起上工，今天苏清禾起得稍微有点晚，没在路口遇见。 “来了。” 苏清禾连忙起身把书收起来，抱着绵绵就往外走。 霍景勋看了一眼时间，上前将绵绵给接了过来。 “我在家带绵绵，你早饭都没吃，拿两个包子路上垫一垫。” 霍景勋话音刚落，邻居婶娘已经进了门。 “清禾，走啦！” 苏清禾生怕去晚了扣工资，只好点头。 “成，我先去上班，绵绵不太爱说话，你多盯着点，别让她挨欺负。” 霍景勋把绵绵放在地上，连忙将早晨新弄好的包子连着盘子一起端到苏清禾的面前。 苏清禾拿了个包子就往外走，邻居婶娘看在眼里，笑眯眯的。 “婶娘，这包子都是早晨现做的，您尝尝，这几年多谢您照顾清禾。” 霍景勋说着，转头就去找饭盒。 “不用，不用，我早晨吃过饭了，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霍景勋还是拿了饭盒，捡了一饭盒的包子递给婶娘。 “这几年我也不在家里，也不知道清禾她们母女过得怎么样？” 霍景勋话茬刚递出去，苏清禾接过饭盒，催促着。 “婶娘，走吧！再晚要迟到了。” 苏清禾拉着人出了家门，似是生怕活霍景勋真的问出来些什么。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离开的背影，低头看向绵绵。 “吃饱了吗？今天爸爸陪着你，咱们可以在家看书，也可以出去玩。” 霍景勋微微弯腰，看着绵绵亮晶晶的眼睛，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在家看书。” 霍景勋点头，抱着绵绵坐好，把她平时看的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他才开始吃早饭。 张秀梅起来转了一圈，正要去厨房做早饭，鼻尖动了动，蹙着眉头去了霍景勋屋里。 一看桌子上的包子和鸡蛋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丫头片子，你要跟那苏清禾一样捧起来养啊！” “又是白面包子，又是鸡蛋羹，再怎么有钱也禁不住这么花。” 张秀梅看着桌子上的白面包子，绵绵吃剩下的鸡蛋羹，一张脸都绿了。 平时苏清禾自己花自己的工资给绵绵吃点小米和鸡蛋，她也没法说什么。 现在霍景勋回来了，反倒是变本加厉，看着桌上的空碗就知道，这一人一碗鸡蛋羹，就连苏清禾都吃上了好的。 “娘，你过来是有啥事？” 霍景勋看着绵绵缩了缩脖子，小脑袋低了下去，一颗心瞬间冷下来。 “我还能有啥事，就这么个丫头片子，你还给她吃鸡蛋，白瞎了那好东西。” “以前苏清禾花她自己的工资，我不好说什么，现在回家了，这事你必须得管。” 张秀梅叉着腰，一副天老大，她老二的模样。 “我管啊！我女儿爱吃什么吃什么，她想吃什么，我这个当父亲的就给她买什么。” 霍景勋脸色不太好看，关注点大多都在绵绵的身上。 果然，绵绵听到霍景勋的话后，低下的小脑袋抬起来了。 张秀梅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景勋是在跟自己顶嘴。 昨天吵的那一架的确是怪自己去翻人家衣柜，但是今天这事分明就是自己占理。 “你这要是个男娃，我保证比你还心疼，一个女娃你还当成宝贝了，那鸡蛋我都舍不得吃一口，你一早晨给她们做了几个？” 张秀梅追着霍景勋问，见霍景勋不理人，跑去看扔的鸡蛋壳。 三个鸡蛋壳丢在灶坑里头烧着，张秀梅顿时气得直仰脖子。 “败家子，败家子啊！” 张秀梅这边闹腾的声音惹得沈央央看过来。 “伯母，这是咋了？” 沈央央看着张秀梅一早晨起来就在生气，立刻上前表现。 “这个贱人，哄着我儿子天天给她吃好的，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张秀梅气哼哼的要去招霍景勋，被沈央央给拦了下来。 “伯母，别生气了，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勋哥有工作，赚得不少，几个鸡蛋不值当您这么气。” 沈央央上前劝着，霍景勋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吃完了饭就去收拾碗筷。 “这一早晨就祸害了三个鸡蛋，这要是天天这么祸害，日子还怎么过。” 张秀梅现在还没认清现实，根本没把霍景勋先前说的搬出去住放在心上。 就连霍景勋已经批了一块宅基地起房子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伯母，您消消气，勋哥这才刚回来没几天，您总得让他适应一下，我跟着贺子随军的时候，有补贴，每天都能吃上鸡蛋，勋哥只是还不习惯而已，您别生气了。” 沈央央嘴上说着瞎话，连忙扶着张秀梅出去了。 走到了门口，沈阳回头看向霍景勋，霍景勋根本没看她一眼，专心洗碗。 沈央央心思发沉，自己帮着他说话，怎么也不见他有所表示，连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劝走了张秀梅，沈央央去而复返，阳阳跟在沈央央身边，满眼都是希冀地看着霍景勋。 霍景勋牵着绵绵，手里拿着绵绵的书。 “勋哥，你别生伯母的气，老人家节俭了一辈子，习惯了。” 沈央央扬着一张笑脸，看起来阳光又温柔。 霍景勋微微点头，并没说什么，拉着绵绵继续往外走。 阳阳拉住了霍景勋的衣服。 “叔叔，你好久都没有陪我了，妈妈说你有事情要忙不许我找你，今天能不能陪我玩呀？” 阳阳仰着头，噘着嘴。 沈央央赶紧把阳阳的手从霍景勋的衣服上摘下来。 “别闹，你景勋叔叔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沈央央将阳阳拉到身边，歉意一笑。 “阳阳没了爸爸，有些粘人。” 霍景勋察觉到绵绵牵着自己的手捏紧了些，低头一看，绵绵一张小脸满是紧张。 “没事。” 霍景勋没理会阳阳，牵着绵绵的手回屋去了。 第26章传言说给正主听 阳阳瘪了嘴，满脸委屈。 “妈妈，景勋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阳阳快要哭出来了，看得沈央央心里不是滋味儿。 “当然那不是了，景勋叔叔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一直陪着你，你乖一点，等你景勋叔叔忙完了事情，他就来陪你玩了。” 沈央央哄着阳阳，心里盘算着再去找张秀梅说些好听的，只要把这个老家伙给哄高兴了，自己想留下来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要自己能劝和这对母子两个，两头做好人，那唯一的坏人就是苏清禾了。 沈央央盘算着，拉着阳阳去找张秀梅，还专门吩咐了阳阳要哄张秀梅开心。 苏清禾上班的路上，邻居家婶娘勾着苏清禾的胳膊。 “我看那霍景勋对你不错，挺细心的，还记着你没吃早饭呢！” 婶娘看着苏清禾的气色都比前一阵子更好了，打心眼里替苏清禾高兴。 苏清禾笑了笑，神色有些不自然。 要是真的这么细心，怎么可能好几年都不知道自己和女儿的情况。 “还行吧！” 婶娘还以为苏清禾是害羞了，笑得像要开花了一样。 “赶紧把早饭吃了吧！” 苏清禾点头，把包子往嘴里一塞，味道意外的还不错，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干了一上午活，中午就在厂子的食堂吃饭。 工人成群结队，苏清禾手上拿着早晨霍景勋塞的一饭盒包子，早晨走得匆忙，都把这包子的事情给忘了。 叫上婶娘一起坐下来，两个人只打了点素菜，饭钱还能省一部分。 昨天霍景勋跑去厂子接苏清禾下班，惹了不少人的眼，一闲下来，相熟的人都凑了上来。 “清禾，你那当兵的丈夫回来了，昨天看见他来接你下班了！” “没错，我也看见，长得是真好，怪不得清禾把日子过下去了，要是让我等这么好看的丈夫，我肯定也等着啊！” 苏清禾笑了笑，淡淡开口：“是回来了。” 婶娘还以为苏清禾脸皮薄，抹不开面子。 “我跟你说，清禾的男人才是个好的，我今天亲眼看见的，可细心了，专门给清禾准备的早饭。” 婶娘说着用筷子指了指饭盒。 “瞧瞧，这是早晨清禾男人专门塞给清禾的，还谢谢我照顾她嘞！” 苏清禾此刻只觉得尴尬，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不对啊！我听说霍景勋带了个女人和孩子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听说了，我还看见那女人了，长得不错，咋还跑出来破坏别人家庭啊！” “清禾啊！都是当女人的，听我一句劝，男人的心肯定是要往回拽的，你可千万别犯傻。” “对对对，那霍景勋现在对你好，那是他心里还有愧疚，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千万不能因为一时生气，就把人往外推。”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全都在劝解苏清禾不要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牢牢抓住霍景勋才是真的。 苏清禾听着这些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知道了，谢谢你们。” 苏清禾淡淡回应了一句，脸上虽然笑着，可这笑的实在过于敷衍。 众人看着苏清禾这态度，一个个都收敛了不少。 邻居婶娘狐疑地看了一眼苏清禾，连忙打了个圆场。 “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还要上工，中午吃不饱，下午可没力气干活。” 众人都散去了，邻居婶娘只吃饭，什么都没再说。 苏清禾好不容易得了点清静，想起霍景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她根本不觉得需要争抢。 梦里自己倒是又争又抢，最终只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就连女儿都给弄丢了。 还不如顺其自然，一旦霍景勋变了，直接离婚就好了，何必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和女儿的未来。 下午上工，几个女人凑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今天中午，清禾对她那丈夫的态度够冷淡的啊！” “还没看出来吗？咱们都劝她别放手，人家根本就听不进去，恐怕早就有打算了。” “要是我，我也早就打算了，那是个什么人家啊！孙女病得快死了，就缺十块钱救命钱，那死老婆婆抓着儿子的工资，一分都不给，那不是逼着孩子死嘛！” “你说这事我想起来了，我先前听人家说闲话，就说清禾的那婆婆还说过，那女娃娃没病死是她们霍家倒霉呢！” “哎呦，只怕清禾动了离婚的念头了。” “换了我，我也离婚啊！更何况那霍景勋回来还带了一对母子回来，嘴上说得好听，是战友遗孀，那事实是啥样子，咱们谁能知道啊！” 几个女人挤在一起，七嘴八舌，愣是把苏清禾家里那点事情全都给翻了出来，没一个人不心疼苏清禾的。 “我听说苏清禾这段时间一直在打听一个小学男老师，叫什么孟辉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男老师才决定离婚的啊！” “别瞎说，清禾可不是这样的人。” 几个女人各自干活，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飞出去。 那些下早班的女工一出厂子，这小范围的谣言就开始满天飞。 民房大院儿树下头，几个女人家凑在一起做针线活，嘴里念叨的就是这事。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句句不离苏清禾委屈，更是把之前苏清禾为了救女儿到处借钱的事情讲得绘声绘色。 霍景勋就站在这些人身后不远的地方，他刚去买了两块胰子，正好路过这里。 “我跟你说，前些日子苏清禾还打听了孟辉，是个小学老师，说不定人家早就有打算了。” “我今天在厂子里也听说了，要我说，也不能怪苏清禾另找出路，亲闺女差点死了，换了谁心里都过不去。” “我听说苏清禾那丈夫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事最后是啥样子。” “我看悬了，今天在厂子里头说起这事来，苏清禾啥都没说，也看不出她对丈夫上心。” 霍景勋眉头紧蹙，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前靠。 侧边一个妇女看见霍景勋，满脸尴尬，针线活都停下了，起身站在一旁，满脸羞愧。 第27章他人品怎样 其他几个人见状都回头看过去，见着霍景勋这张难看的脸，都尴尬得厉害。 “那啥，我得回家做饭了。” 有一个人起头，剩下的人都跟着附和，这几个说闲话的女人迅速散了。 霍景勋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颗心沉甸甸的，回家的脚步都格外沉重。 他一直想的都是用后半辈子好好补偿苏清禾，当他听到了苏清禾是如何求人借钱救下女儿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苏清禾对自己家里人都如此淡漠。 不管是难听的话，还是为难她的事情，只要没有威胁到女儿，她就什么都不计较。 一直以为是苏清禾脾气软，需要自己撑腰，得知这些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苏清禾从来就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 她冷静，理智，不计较只是因为不值得而已。 霍景勋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没想过苏清禾因为嫁给自己，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霍景勋脚步顿住，看着这个熟悉的院子，霍景勋只觉得压抑。 “景勋，咋在门口站着？” 邻居李婶子刚买菜回来，篮子里放着一把芹菜，见着霍景勋上前打了个招呼。 “婶子，你知道服装厂小学不？” 李婶子一听这话茬，脸色微微一变，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知道点。” 霍景勋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口。 “服装厂小学有个男老师，叫孟辉，我想问问那老师人品怎么样？” 李婶子听了这话，愣了愣，她以为霍景勋是要问责的，没想到他打听的居然是人品，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 “孟辉是教数学的，听说人不错，就是平时不爱说话，上课也认真负责，他教的孩子，数学都挺好的。” 李婶子有些尴尬，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传言飞的遍地都是，她也有所耳闻。 “有房子吗？老家是不是咱们这的？” 霍景勋眼底的苦涩都快要溢出来了，心思沉重的厉害。 李婶子叹了一口气，心里对霍景勋的评价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先前孟家其他人的做法她这个邻居都看在眼里，以为霍景勋也是一路货色，没想到根本不是这样的。 “听说是住在职工宿舍，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你也别多想，说不准是为了孩子上学的事情操心呢！” 霍景勋点了两下头，心里琢磨着亲自去见见这个孟辉才好。 就算苏清禾真的不能原谅自己，要跟自己离婚，再找的人必须是个人品好，能配得上她的。 “嗯，谢谢婶子。” 霍景勋回了家，两块胰子放在水盆架子上，胰子都被捏得变了形。 晚班下工，苏清禾到家的时候，天都有点暗了。 “妈妈。” 绵绵一下子扑到了苏清禾的身上，苏清禾看见女儿开心的笑脸，一整天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吃饭了没？” 苏清禾捏了捏绵绵的小脸。 “吃了，爸爸做的小米粥和鸡蛋羹。” 绵绵拉着苏清禾往厨房里面去，小手指着锅。 “给你留的。” 苏清禾打开锅盖，丝丝缕缕的热气飘出来，包子，小米粥，鸡蛋羹，还有一盘清炒的白菜。 苏清禾看见这些饭菜，心头一暖。 霍景勋回来之前，每一次晚班回来，都是冷锅冷灶的，还要重新忙活着做完饭，有些声响还要挨骂。 “那绵绵陪妈妈吃饭。” 苏清禾把绵绵抱上凳子，端了饭菜出来吃。 饭都吃完了，霍景勋才从外面回来。 苏清禾一抬头，对上的就是霍景勋一张臭脸。 “出什么事了？” 苏清禾疑惑开口，顺手抱着绵绵上前去。 “没事。” 霍景勋定定地看着苏清禾，嘴硬的不肯直接问。 “哦，那你带着绵绵休息，我出去一趟。” 苏清禾将绵绵推向男主，她自己步履匆匆的出了门，朝着服装厂小学的职工宿舍走去，约么半个多小时过去，苏清禾才回来。 霍景勋坐在床头等着苏清禾，绵绵已经睡着了。 苏清禾进门就去看绵绵，见着女儿睡得安稳，伸手轻轻摸了一下绵绵软乎乎的小脸。 霍景勋一言不发，只看着苏清禾，等着苏清禾自己坦白。 苏清禾根本没去看霍景勋的脸色，收拾了一番直接上床关灯睡觉。 霍景勋被无视了个彻底。 他心底压着火气，可一想到苏清禾在自己家受的委屈，天大的火气也都被浇灭了。 转天一大早，苏清禾照常起床，带着女儿去上班。 霍景勋沉默了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苏清禾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好像有没有霍景勋这个人都一样。 直到苏清禾走得没了影子，霍景勋咬了牙，立刻跑去了服装厂小学职工宿舍去找人。 略微打听，霍景勋直接去了孟辉的宿舍。 宿舍的门开着，屋里没人，只有简单的书桌，床铺，脸盆凳子，以及几个拼凑起来的柜子，柜子里面全都是书，房间算得上干净整洁，只是这个宿舍实在是不大，根本住不下第二个人。 没找到人，霍景勋转头往外走，路过水房的时候，被里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孟辉，别以为你当了老师，就能不负责任，我告诉你，有能耐你就跑得让我找不到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不负责任，跟我没关系的事情，你来找我做什么，那孩子又不是我的。” “你敢说孩子不是你的，当初地窖里头就你和妹妹在一块，要不是你哄骗我妹妹，我妹妹咋能跟了你，你必须对我妹妹负责。” “你胡搅蛮缠，我都说了跟我没关系，这里是服装厂小学职工宿舍，你再闹腾，我就喊保安了。” “你还敢打我是怎么着……” “……” 霍景勋眉头狠狠一簇，孟辉身上有这样的事情缠着，肯定是他骗了苏清禾。 以苏清禾的为人和品性，绝不可能将自己托付给这样的人。 霍景勋大步离开，下定决心要守着苏清禾和绵绵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绝不会放手。 第28章吃什么吃，没你的份 到了起新房的宅基地，地基已经打得差不多了，干活的人不少。 工头见着霍景勋，立马乐颠颠地跑过来。 “东家，今天地基就能打完，砖头，瓦片，水泥，木料，全都准备好了，那边正卸车呢！” 霍景勋微微点头，按照工期来算，这速度已经不慢了。 “劳烦你多费心，我这弟兄们都还没成家立业的，将来都是要起房子的，我这活你做得好，以后他们起新房的活儿都交给你来做。” 霍景勋许了利出去，工头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好好好，你就擎好吧。” 霍景勋看着宅基地，心里默默想着。 等房子盖好了，就立刻搬出来单独住，绵绵也大了，也该有她自己的房间。 等搬出来，日子轻松了，自己对她们母女两个好些，清禾应该就不想离婚了。 在工地帮忙盯着的工人干活的赵瑾满脸坏笑地走过来。 他是霍景勋在部队时候的好兄弟，也是左右手，都是从战场上一起经历了生死又一起转业的回来的。 霍景勋提起房子这事，一直都是他在工地帮忙盯着，才让霍景勋有时间陪陪孩子。 “看你这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挨了嫂子的骂，还不敢还嘴啊！” 赵瑾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看上去活像个二溜子。 霍景勋眉心微微一皱，看着赵瑾站没站相，眼底闪过嫌弃。 “我说对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你霍景勋也有今天。” 赵瑾笑得极为灿烂，上前一把勾住了霍景勋的肩膀。 “别装深沉了，为啥挨骂，我帮你分析分析。” 霍景勋肩膀一抖，将赵瑾的手错开。 “关好你自己的事情，你好好盯着工地，我回家照看闺女。” 霍景勋憋着心事，转头往外走，赵瑾连忙追上去。 “地基都弄好了，剩下的事情也不用一直盯着，回来这么长时间，我还没见过嫂子和小侄女呢！我跟你一起回家。” 赵瑾和霍景勋并排走着，霍景勋倒是没拦着不让见。 “哥，你这不对劲啊！” 赵瑾到底是在霍景勋身边呆了好几年的时间，对霍景勋十分了解。 他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好像是个没情绪的机器一样，实则他心思比谁都细腻。 哪怕是在战场上玩命的时候，他都没见过霍景勋这么愁。 “什么不对劲？” 霍景勋有些不耐烦，心口闷着一口气，吞不下吐不出去。 “你该不会真和嫂子闹别扭了吧！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你这才回家几点，就惹嫂子烦你了！” 赵瑾就像一个在刀尖上起舞的鸭子，一直在霍景勋的雷点上来回横跳。 “滚蛋。” 霍景勋心里烦着，这会儿根本压不住火气。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见见嫂子和小侄女，不乱说话。” 赵瑾看着霍景勋是真的心情很不爽，只好收敛一些。 进家门的时候，苏清禾刚刚洗完菜。 “清禾，这是我部队兄弟，赵瑾，这是我妻子，苏清禾。” 霍景勋分别做了个介绍，目光落在了苏清禾的脸上。 苏清禾手里拿着一盆青菜，淡淡一笑，打了个招呼。 “你好，进屋坐吧！” 赵瑾乐呵呵地点头，看着苏清禾的眼神里带着敬重。 “诶！谢谢嫂子。” 苏清禾脸颊微微一粉，这种称呼对于苏清禾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只轻笑着去给赵瑾倒了一杯水。 “喝点水，绵绵，叫叔叔。” 苏清禾看出绵绵对赵瑾好奇，站在了绵绵的身旁。 “叔叔好。” 绵绵甜甜地叫了人。 赵瑾点点头，蹲下来看着绵绵。 “你叫绵绵？” 绵绵乖乖点头，对赵瑾这个陌生人一点都不害怕。 赵瑾想捏捏绵绵的小脸，手伸了一半又缩回来，双手握在一起搓了搓。 “哥，你闺女也太好看了，哎呀！” 赵瑾兴奋得很，硬是围着绵绵转了两圈，也没敢碰一下。 苏清禾看出赵瑾是个知道分寸的，放心下来。 “你们聊，我去做饭。” 赵瑾乐呵呵地点头。 “谢谢嫂子，有没有雪里蕻辣椒啊！我在部队就想家里这一口。” 不等苏清禾应声，霍景勋把话茬给截住了。 “吃什么吃，空着手过来还想吃你嫂子做的饭，没你的份。” 霍景勋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拒绝了一个晚饭请求。 “哥，活还没干完呢！你连饭都不给我吃，伤心了伤心了。” 赵瑾戏精地捂着胸口，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消不退。 “等房子起来了，去新房子吃。” 霍景勋看着赵瑾装模作样捂着心口的模样，当真是那他没什么办法。 “成，今天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下次一定给嫂子和绵绵准备礼物，我先回去了，嫂子再见。” 赵瑾转头往外走，来得快，去得也潇洒。 苏清禾张了张嘴，人家来一趟，连口饭都没吃，心里总觉得不太好。 霍景勋看向苏清禾，脑海里不断涌现白天听见的闲话，以及孟辉的事情。 “地基已经打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新房就能起来。”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目光紧盯，侵略性极强，似是生怕苏清禾会消失一样，那是一种将苏清禾当做所有物的强烈占有欲。 苏清禾从没见过霍景勋这幅模样，愣住了，他和以往不同，浑身的锋锐都暴露出来，而自己就是那个被盯死的目标。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的脸色微变，连忙柔和下来。 “新房子起来，咱们就搬出去自己住，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霍景勋跟了一句，似是在解释他刚刚的不对劲。 “好，我先去做饭了。” 苏清禾转身去厨房，心里暗暗想着，霍景勋若是真的被惹急了，应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霍景勋暗暗吸气，转头回去带绵绵读书。 桌前，霍景勋看着书上做的笔记，娟秀的字迹，就如同苏清禾这个人一般。 看似柔弱，实则坚韧，自有风骨，更有傲骨。 盯着笔记看了好一会儿，霍景勋心思微动。 还是买一只钢笔送给她更好，她喜欢看书，写字也漂亮，送钢笔她一定会喜欢的。 霍景勋伸手拿起书，起身去了厨房。 第29章服装厂招工 苏清禾正在炒菜，锅边都是油烟。 霍景勋站在边上，看着苏清禾熟练地翻动锅里的青菜，他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 心里暗暗想着，这样一双漂亮的手，就应该坐在书桌前，拿着钢笔写字，让她下厨做饭，还是委屈了她。 苏清禾将炒好的青菜盛出来，一舀子水添进锅里，这才有空抬头去看霍景勋。 “正好把菜端进去，我刷个锅温些水，吃完饭正好泡脚。” 苏清禾将青菜盘子坐在灶台边上，手脚麻利地刷锅。 “好。” 霍景勋将青菜端去桌上，转头放菜的功夫，苏清禾已经把锅里的水往外舀。 “你的字很好看。” 苏清禾忙着手上的活儿，根本没注意霍景勋说什么，胡乱地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多热些水，自己也能泡泡脚，解解乏。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忙活着，转身回屋将书放下，抱着绵绵去饭桌边上做好，拿了碗筷，盛饭摆好。 苏清禾将灶坑用铁板子堵上，一转头，什么都弄好了。 “洗手吃饭吧！一会儿你带着绵绵休息，我洗碗。” 霍景勋坐下来给绵绵喂饭，将苏清禾平日里做的事情接手过来。 苏清禾看着绵绵乖乖地吃饭，平时不爱吃的青菜，也因为霍景勋喂饭，吃了两根，心底暗暗吃醋。 自己喂她，总说青菜苦，换着花样地做也不肯吃。 平时吃两口青菜都是自己哄着，到了霍景勋这里，放在勺子就行。 眼看着绵绵小碗里的饭快要吃光了，绵绵撅着小嘴偏了头。 勺子里赫然放着两根青菜。 霍景勋愣了一下，又把勺子往绵绵嘴边递了递，绵绵偏头偏得更厉害了。 “苦！” 绵绵一张笑脸皱巴巴的，眼里都是委屈。 苏清禾轻轻笑了一声，继续吃自己的饭，根本没有帮忙的打算。 转天一早，绵绵交给霍景勋带着，苏清禾照常上工。 刚进车间没一会儿，副主任一脸不爽地来到苏清禾跟前。 苏清禾一看见副主任，心思就沉了下去，看来今天又是有重活要交给自己了。 “你去一趟主任办公室，主任有事交代给你。” 苏清禾一愣，副主任已经臭着一张脸走了。 旁边的大姐伸头过来，好奇地看着苏清禾。 “咋回事啊！你是犯什么错误了？主任还亲自来找你谈话！” 苏清禾耸了一下肩膀。 “我也不知道，我先过去了，在这拉锁再走一圈线就成，你帮我弄一下。” 苏清禾把手上做了一半的拉锁交给旁边大姐，步履匆匆去了主任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主任和副主任都在屋里坐着，副主任一脸的不甘心。 “主任，您找我？” 苏清禾一看副主任难看的脸，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清禾，你工作能力突出，咱们服装厂要招会针线活的女工，尤其要会用缝纫机，至少要招三十人，你缝纫机用得好，画线剪裁也是好手，这几年厂子里进来的新人都是你带的，这次招工的事情也交给你来做。” 苏清禾根本顾不上高兴，立马转头看向了副主任。 往年这些活儿可都是交给副主任去做的，服装厂的正式工，一个月的工资有20块，足够吃喝开销，副主任每年都靠着招工这事捞油水，怪不得副主任看自己脸色这么不好。 “主任，招工可是大事，我就……” 不等苏清禾拒绝，主任直接拍了板。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一定要好好筛选，画线剪裁，使用缝纫机，这两样都是重中之重，最好是成熟，招进来适应各三五天就能正式上工，别像往年一样，招进来的人还要咱们厂子从最基础的开始培训，浪费时间不说，头一个月的工资几乎就是白给的。” 主任这话就是专门说给副主任听的，苏清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点头应下来。 “那我就试试，招工这事得写出一些单子贴出去，我回去也跟邻居相亲说说，消息传出去，肯定有人来应聘，还有招工的时候得用缝纫机，能不能调配一台缝纫机，我好检验一下应聘工人的能力。” 苏清禾心里很清楚，画线裁剪需要手稳，更需要对衣服和布料有了解，这些看看画图，再弄几块边角料去试就成，使用缝纫机就必须现场看能耐了。 “行，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你去办，务必招些熟手来，咱们生产压力大，耽误不起时间。” 苏清禾点头，立马回了车间里，苏清禾直接当众喊了两嗓子。 “咱们厂子要招收女工，专业素质必须要过关才能录取，想应聘的人明天去我家，最起码也要回用缝纫机，能看得懂图，会画线裁剪。” 苏清禾话音落下，车间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真的，咱们厂子真要招人啊！” 苏清禾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大声开口。 “不过这一次主任说了，只要成手，上工两三天熟悉熟悉就得能独立作业，审核会非常严格，卖不了任何人面子，都得凭真本事上岗。” 苏清禾当着这么多人把丑话说在前头，不少心思活泛的人都闭嘴了。 苏清禾去写单子往外贴，忙活了一小天，单子在附近的居民区都贴了个遍。 当天消息就传出去了，招工可是热闹的大事，尤其是只招女工，消息刚传出去，就有人去苏清禾家里打听了。 霍家人对这事根本就不清楚，大嫂赵芳艳被几个女人堵在院子里，七嘴八舌地问了半天，问得赵芳艳直烦。 “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是等苏清禾下了工在来找她问，我不知道。” 赵芳艳黑着脸回屋去，满心都是怨气。 “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还专门跑到家里来问，就算是招工，还能让苏清禾说了算！” 赵艳芳一边嘟囔一边往屋里走。 院子里几个女人对视了一眼，立马转头往外走。 “走走走，等苏清禾下班了咱们拎点东西过来，好好说说情，能挣工资，日子肯定好过不少。” “没错，省得我家那爷们总说什么家都是靠他养着的，让我少说话。” 第30章你被刷下去了 “没错，我家里攒了十几个鸡蛋，晚上我都拿过来。”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说着话走了。 赵艳芳狐疑的看着这几个女人，嗤了一声回屋去。 等到苏清禾下了工，刚走出厂子的大门，就被一群女人给围住了。 都是三十几岁在家里待业的妇女，见着苏清禾就像是看见了财神爷爷似的。 苏清禾废了好大一番口舌，才把从这些人的围困下脱身。 好不容易进了自家院子，赵艳芳朝着苏清禾撇了撇嘴，一盆水就朝着苏清禾脚边泼过去。 苏清禾连忙躲了两步，惊讶看过去。 “哎呦，是二弟妹回来啦！今天不少人跑上门来找你问招工的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服装厂的厂长了。” 赵艳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们家刚刚还了两千块钱给霍景勋，家里本来就没钱，这几天她法子从婆婆手里扣钱，全都被拒绝了，心气不顺的很。 “明天才招工，怎么今天就找到家里来了。” 苏清禾皱眉进了屋，没理会赵艳芳。 赵艳芳见着苏清禾直接回屋去，脖子一梗，翻了个白眼。 晚上苏清禾把招工的事情和霍景勋说了，明天家里会来不少人，霍景勋答应帮着照顾女儿，维护秩序，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收任何人送来的东西，尤其是婆婆还有大哥大嫂那边。 霍景勋心里清楚，这是原则问题，决不能犯，立刻答应下来。 转天一大早，来应聘的人挤了一院子，不少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各个双眼放光。 霍景勋早早就起床在外面堵着，愣是没让一份礼进霍家门。 苏清禾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只匆匆洗脸刷牙换了衣裳，就赶紧去应对。 “大家伙儿都安静一下，听我说。” 苏清禾看着院子里已经挤不下人了，赶紧搬了凳子出来，站在凳子上。 “服装厂招工的事情交给我来办，这一次招工只看能耐，不看关系，话是服装厂主任说的，拿了东西过来的，一律不允许面试，全都回去。” 苏清禾一嗓子，拿东西过来的人都脸一红，急忙忙的把东西都送回去，院子里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人，宽松了不少。 张秀梅在旁边咬着牙，硬是一声没吭，也不知道霍景勋是怎么做到的，又是鸡蛋，又是布料棉花的，愣是没被张秀梅把事情给搅和了。 苏清禾看了一眼霍景勋，眼里都是感激。 “清禾，是在你家面试，还是去厂子里啊？” 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立马迎来一片附和的询问声。 就在苏清禾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的时候，张秀梅瞪了一眼苏清禾，直接回屋里去。 “想应聘的人都跟我去厂子里报名，明天统一去厂子里面试。” 苏清禾一嗓子，直接把围堵着家里的人全都给带走了。 倒是赵艳芳活了心思，看着这么多人都上门来应聘，这事肯定是苏清禾说的算的。 她想着自家现在的状况，霍景国还了两千块钱，为了凑齐这两千，还借了外债，家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要是她也能去服装厂上班挣工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想着到这里，赵艳芳也跟着过去。 到了厂子里，苏清禾拿着纸笔记下名字，随着一个个人名写下来，招工的事情变得井然有序。 整整一天，苏清禾都在记人名，写字写的手腕都酸了。 霍景勋就在家里带着绵绵看书，做饭，时不时的去看苏清禾一眼。 下午四点多钟，苏清禾才把报名表交上去，为了面试的事情，专门在厂里的院子摆上桌子和缝纫机。 转天一大早，苏清禾早早去了厂子里。 点名叫人上来面试，面对缝纫机，只能做最最基础的缝纫工作，缝纫机有很多的功能，很多种针法，苏清禾专门说了要求，这些人要么不会，要么弄得歪七扭八，两个小时过去了，根本就没人会用。 苏清禾叹了一口气，拿了设计图出来给面试的人看，让她们根据设计图来划线裁剪。 从最开始的划线，就剔除了一批人，等到裁剪的时候，有几个人连裁剪用的大剪刀都握不住，刚拿起来就掉在了地上，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眼看着过了三点钟，来面试的人都被剔除了一大半，叫到名字上前来的人里头，有一个让苏清禾意外的人。 大嫂赵艳芳。 报名的时候人乌央乌央的，苏清禾根本没注意到，这会儿看见赵艳芳过来面试，多说了一句。 “大家伙儿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这次面试非常严格，不光是我提出来的这些要求，你们要是会什么别的花样，也都使出来，只要能耐过关，一定录取，能耐不过关，我亲娘来了也不好使。” 苏清禾话音落下，众人一阵哄笑。 赵艳芳脸色有些不自然，心想着，只要自己能用缝纫机就够了，好歹是妯娌，这种好事都轮不到自己，那才是没天理。 轮到赵艳芳，坐在缝纫机前头，赵艳芳深深看了苏清禾一眼，眼里透着威胁。 苏清禾只当什么都没看见，眼神一直盯在布料上。 随着缝纫机转动，刚轧了一排线，苏清禾眉头就蹙起来了。 赵艳芳用缝纫机轧出来的排线都不直，这样的手艺，根本就不可能入选。 “好了，还会不会别的花样？” 看在妯娌的面子上，苏清禾已经多给了赵艳芳一次机会。 赵艳芳看着自己轧出来的线歪了，脸一红，却还是硬着头皮把布料换了一面。 踩着踏板，布料在她手上来回转圈，看样子她是想用缝纫机直接绣花。 苏清禾见状眼睛亮了亮，不过是两个呼吸，苏清禾瞬间没了兴致。 缝纫机的线没换，针头也没调，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形印在布料上，实在是惨不忍睹。 “下一个！” 苏清禾二话不说，直接在赵艳芳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叉。 赵艳芳愣了愣，她看着自己刚刚轧出来的线圈，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清禾。 苏清禾看着赵艳芳不动地方，脸色沉下来，“你被刷下去了。” 第31章我可是你嫂子！ 赵艳芳气的不行，一巴掌拍在缝纫机的边上，腾的站起来。 “凭啥把我刷下去。” 赵艳芳似乎忘了，这里全都是来应聘的人，一嗓子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苏清禾心里一阵烦躁，不留一点情面。 “你的手艺不过关，当然要把你刷下去，这么多人都等着面试呢！赶紧让开。” 此刻苏清禾只觉得丢人。 这么大庭广众的，要是自己明目张胆的走后门，被人戳脊梁骨也就算了，说不定自己这份工作都保不住。 苏清禾刚说完，后面等着面试的也跟着起哄。 赵艳芳气的满脸通红，被这么多人起哄驱赶，她更是不甘心。 “我可是你嫂子，你就这么把我刷下去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所有人都炸锅了。 所有人都在说话，根本听不清大家伙都说了些什么，苏清禾只觉得脑袋嗡嗡的。 好声好气的劝着众人安静，根本没人听她说话。 几个来面试的邻居看着苏清禾和赵艳芳吵起来了，立马跑去霍家报信。 光是为了安抚来面试的一大批人，苏清禾就费劲了口舌，场面乱哄哄的，根本就听不见苏清禾说了什么。 赵艳芳就站在缝纫机前面不肯走，指着苏清禾，嘴巴一开一合，一刻都不停，只是场面混乱，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眼看着众人要乱起来，苏清禾卯足了力气大喊一声。 “闭嘴，都安静点。” 众人看着苏清禾发了火，声音都小下来。 赵艳芳也被苏清禾猛然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上一次苏清禾这么生气，还是在家里头，苏清禾因为抢绵绵口粮大闹一场的时候。 这时候霍景勋和霍景国也赶了过来，眼看着赵艳芳和苏清禾站在最前头，兄弟俩赶紧往前挤。 “今天我也不避讳了，嫂子，你的手艺不过关，被刷掉了，厂子招工严格，就算你是我嫂子，这样的手艺厂子肯定不会要。” 苏清禾本来想着让赵艳芳悄咪咪的被刷掉就算了，回家再解释一下，谁知道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闹起来。 既然闹了，面子也留不下。 苏清禾直接把赵艳芳做的布料拿起来，展露再众人面前。 “大家伙儿都看仔细了，来服装厂上班，不是会用缝纫机走线就行的，要是只有这种水平，干脆别来应聘。” 苏清禾俏脸儿微红，气的不轻。 赵艳芳看着自己轧的线圈被苏清禾拿给所有人看，又羞又怒。 “苏清禾，今天你必须录取我，必须给我个交代，要不然我就去告状。” 赵艳芳气恼大喊，招人的事情被闹的只能停下。 “就算你是我嫂子，这样的水平也不能进服装厂，不管你告到什么地方去都没用。” 苏清禾冷着一张脸，根本没把赵艳芳的威胁放在眼里。 要是胡搅蛮缠就能有一份服装厂的稳定工作，那还练什么本事，直接学撒泼耍赖就能过好下半辈子。 “不录取我，那你就谁都别录取了，我今天就站在这，我看谁还能上来应聘。” 赵艳芳咬牙切齿的，往缝纫机跟前一堵，手抓着缝纫机的机轮，单手叉着腰，就是不肯走。 苏清禾气的直咬牙。 招工是服装厂的大事，要是因为她一个人耽误了，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边刚闹腾起来，厂子里的人就去找找厂长了，不等苏清禾开口，厂长就到了跟前来。 霍景勋和霍景国这会儿还在人堆里挤着，刚走了一半。 “怎么回事，招工怎么闹成这样？” 厂长阴沉着一张脸，苏清禾见着厂长，脸色更加难看，立马上前道歉。 “厂长对不起，这次招工是我负责的，这是我婆家嫂子，她来应聘，我没录取她，就闹起来了。” 苏清禾手上还拿着赵艳芳用缝纫机轧过的那块布，涨红着一张脸。 厂长一听苏清禾是因为不肯谋私，脸色好看了不少，转头一看赵艳芳死死抓着缝纫机的机轮，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叹了口气。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给我看看她的手艺。” 苏清禾也没含糊，直接把手里的布料递过去。 厂长一看这布料上轧的线圈，以及旁边那条走针走歪了的排线，脸色瞬间垮下来。 “厂长，这样的手艺咱们厂真的不能收。” 苏清禾无奈又苦涩，这次招工的事情要是干的好，自己的职级说不定就会往上升一升，现在全都被搞砸了。 “厂长，我就是紧张了，才没弄好的，我们俩是妯娌，她就是故意给我难看。” 赵艳芳看着厂长脸色不好看，连忙出声，还想为自己辩解。 “苏清禾是我们服装厂的优秀职工，她的手艺在服装厂里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你是她嫂子，我做主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手艺过关，我做主留下你。” 厂长一看那布上的走线就知道，赵艳芳使用缝纫机不熟练，想要达到进厂做工的水平，起码也要练上一个月。 赵艳芳一听这话，脸色十分精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清禾眉头微微一挑，反倒是放心了。 这会儿霍景勋和霍景国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霍景勋一言不发的往苏清禾身边一站，目光沉静的看着赵艳芳。 霍景国一把将赵艳芳从缝纫机跟前拽开。 “你跟着起什么哄，赶紧跟我回家！” 霍景国脸色难看的很，看着霍景勋和苏清禾的眼神里满是歉意，可他是做哥哥的，又是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张不开嘴求情。 “我不回家，人家厂长都说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艳芳挣扎着甩开霍景国的手，到缝纫机跟前去继续去走线。 霍景国一张脸臊的通红。 “你有多少本事我能不知道吗？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跟我回家。” 赵艳芳抬头反驳，缝纫机一下子扎了手，血珠子瞬间冒出来。 赵艳芳哎呦一声，立马拎着手指头从缝纫机跟前跳起来。 厂长上前拿过了赵艳芳刚刚轧过的线，用缝纫机做的针脚都不匀称，简直是没眼看！ 厂长顿时拧起了眉头。 第32章睡地上不冷的 “大家伙都看看，都评评理。” 厂长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赵艳芳留。 “用缝纫机走线，这是最基础的，这位女同志用缝纫机走线都不匀称，我们厂要是录取了她，对其他人也不公平，苏清禾同志处事公正，没有辜负厂子对她的信任。” “各位放心，我门厂招工公平公正，苏清禾同志顶住了来自家庭的压力，只看本事不论亲疏，大家完全可以相信她的判断，我作为服装厂的厂长，有这样的工人我很骄傲。” 厂长一番话说的所有来应聘的人都连连点头。 赵艳芳这会儿也顾不上还冒着血的手指头，听着厂长夸苏清禾，她心里这口气憋闷的更厉害。 “我……” 不等赵艳芳开口，厂长立马瞪过去。 “立刻给苏清禾同志道歉，你这样做是在逼迫苏清禾同志犯错误。” 随着厂长的话落下，来应聘的人也都跟着一起七嘴八舌的让赵艳芳道歉。 赵艳芳满脸通红，被千夫所指，逼着给苏清禾道歉，她根本做不到，转身就要走。 就近的几个人立马把赵艳芳给抓了回来。 “你干出这种事情，不道歉就想走，当我们都是死人啊！” “赶紧道歉，要不今天你别想走出去。” “反正招工的事情都被你给搅和了，你今天必须道歉。” 赵艳芳可不敢和这么多人对着干，吓得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霍景国。 霍景国又气又恼，更觉得羞愧于苏清禾和霍景勋，可现在这种状况，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清禾，是你嫂子不讲理，对不住，我替她道歉。” 霍景国看着情况越来越恶劣，赶紧站出来。 苏清禾对此没有深究。 “大哥，没事的，快带嫂子回家吧，我没放在心上。”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招工的事情，苏清禾拎得清，厂长还在这看着，对于厂长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招工的事情顺利完成。 赵艳芳此刻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结果霍景国直接道歉了事，她气的直跳脚，却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眼看着赵艳芳闹起来没完，厂长开了口。 “这位女同志，只要人还没有招满，就还有应聘的机会，回去好好练一阵子，技术过关了就能进厂子里上班，快回去吧！” 厂长给了台阶，霍景国连忙点头称是，连忙拽着赵艳芳走了。 苏清禾继续招聘，一切都没有被打乱，厂长在旁边看着苏清禾头脑清楚，条理清晰，并没有因为突发事件影响正常工作，这才放心的离开。 招工没受影响，赵艳芳这个名字可是叫响了。 只要有空的人，嘴里念叨的都是赵艳芳胡搅蛮缠，欺负妯娌的事情。 霍景勋默默站在边上，陪着苏清禾半招工的事情。 他站在苏清禾身边后，就一句话都没说过，看起来像是苏清禾的保镖。 苏清禾看霍景勋沉默站在一旁，也不理会，照常工作。 来应聘的人还以为霍景勋是服装厂安排过来维护秩序的保安，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站在这里突兀。 一整天，来面试的人有上百个，真正过关留下来的，只有三个人。 这三个都是年轻人，平时爱美，经常给自己做衣服，要么是自己琢磨，要么就是找人专门学习过，剩下的人，就算缝纫机用的熟练，也不会什么花样，一旦换了针法，就不会用了。 至于那些画线裁剪的人，要达到准稳，也是需要时间练习的。 原本苏清禾不觉得招来三十个人有什么困难的，面试下来，招工之路道阻且长啊！ 过关了的三个人跟着苏清禾去了主任办公室，技术没问题，剩下的就是适应车间工作。 把这三个人交给主任，又分派给一线工人带着，这事才算是办完。 苏清禾站在走廊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招工这事她开始头疼了。 下工回家，一切照常，吃了晚饭后，苏清禾打了水泡脚。 霍景勋从外面回来，脱了外套挂起来，见苏清禾低着头，还以为她因为白天的事情心情不好。 “你今天做的对，公私分明才是正确的，大哥大嫂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去和大哥说。” 霍景勋起身去拿了擦脚布，蹲在了苏清禾面前。 苏清禾猝不及防的对上霍景勋的目光，苏清禾反应了一下霍景勋的话，淡淡开口。 “别去了，大嫂那边没什么可说的，我没对不起她，大哥是个心里明白的，你因为这事再去说，显得咱们咄咄逼人，就当没发生过算了。” 苏清禾晃了晃盆子里的水，温热的水随着晃动跟着飘。 “你不生气？” 霍景勋认真的看着苏清禾，生怕遗落她丁点神情，会错意。 苏清禾抬眼看向霍景勋，一双清丽的眸子里，不见任何异色，没有小女儿家的矫揉造作。 “这件事情影响不到我什么，没必要生气。”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不像说谎的样子，安心许多。 今天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嫁了自己，才有这样的麻烦。 霍景勋生怕苏清禾会迁怒自己，已经做好了挨数落的准备，结果苏清禾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霍景勋伸手到盆子里试了试水温，水已经凉了许多，顺手把苏清禾的脚从水里捞出来，将水擦干。 苏清禾愣了一下，触电般把脚收回来，倾下身子把擦脚布也拿过来，抱着腿自己擦。 霍景勋眼里藏了些笑意，端起水盆去倒洗脚水。 等霍景勋回来，苏清禾已经铺好了被子，轻轻拍着绵绵哄睡。 霍景勋看了一眼苏清禾，眼底划过一抹不明的笑意，拿了被子就往地上铺。 绵绵伸着小脑袋看，眼看着霍景勋躺在了地上。 “爸爸，你为什么睡在地上。” 苏清禾侧身起来，满脸疑惑的看过去。 “因为爸爸的关系，让妈妈受委屈了，所以爸爸要接受惩罚，更要给妈妈道歉。” “你躺下睡觉，不用管我，睡地上也不冷的。” 霍景勋柔声安慰绵绵，他已经躺了下去。 苏清禾原本就没想计较这事，见霍景勋这副模样，心里一软，反倒觉得有些歉疚。 第33章是不是晚上折腾太狠了 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头，嫂子想要一份正式工作无可厚非，自己这么不顾情面的把嫂子给刷下去也就算了，霍景勋却用这样的法子给自己道歉。 “上床来睡。” 苏清禾声音平平的，却能听出软下来的态度。 霍景勋没动，在苏清禾看不见的那半边脸上，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明天吧！给你工作造成这么大的影响，我活该睡地上。” 霍景勋双手放在脑袋下面枕着，一动不动。 “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上来吧！” 苏清禾软了语气，下地将被子的一角拽了起来，霍景勋这才顺势起来。 躺上床，霍景勋正暗暗高兴着，结果苏清禾便将绵绵放在了二人中间，偌大的一张床，以绵绵作为楚河汉界分割开来。 霍景勋看着躺在中间的绵绵，心底略有些失落。 “你就是个窝囊废，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就知道道歉。” 赵艳芳气的直哭，白天的事让她丢了好大的脸，结果回家来，霍景国一直都在数落她。 “你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还用别人说吗？你不就是想让弟妹看在妯娌的面子上，让你当服装厂的正式工，谁能看不出来这点猫腻。” 霍景国也没忍着，冲着赵艳芳嚷嚷。 “好歹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帮帮忙怎么了？她不该帮这个忙吗？” 赵艳芳边哭便吼，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巴掌声。 “你消停点吧！那服装厂招人多严格你看不见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弟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是指望着弟妹把自己的工作搅和黄了，让你去干正式工？” 霍景国平时不怎么说话，吵起架来倒是很能抓得住理。 “凭啥不行，为了还那两千块钱，咱家连下个月的粮食都买不起，别说咱们俩，几个孩子都得跟着一起挨饿，要不然你当我愿意去露这个脸。” “你个没能耐的，连老婆孩子都要养不活了，你还替别人家想，这日子没法过了。” 赵艳芳又哭又嚎，霍景国的声音倒是没有了。 这两口子闹腾了好长时间，光是哄绵绵睡觉都比以往用的时间更多。 苏清禾看向对面躺着的霍景勋，心思不由自主的往梦境的事情上琢磨。 梦里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少，但是霍景勋和梦里几乎完全不一样。 事情没变，但是每件事情的结果都变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像梦里那样发疯发狂，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还是因为霍景勋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自己的梦全都是假的。 可若是假的，那些和梦里一模一样的场景和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啊！ 苏清禾想着这些，根本睡不着觉，轻轻翻动了一下身子。 “睡不着吗，还在想白天的事情？” 霍景勋轻声开口，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就在苏清禾的耳边轻轻流过。 “没，就是不太困。” 苏清禾同样虚着声音，音量控制的极低，生怕吵醒了绵绵。 “窝囊废！你给我滚出去！” 隔壁吵架的声音又飘过来，霍景勋皱了皱眉头，看着绵绵不安的动了动，霍景勋想拍拍绵绵，能让她睡得安稳些。 手一伸过去，碰到的不是绵绵的被子，是苏清禾的手。 苏清禾没立刻把手抽出去，霍景勋鬼使神差的捏住了苏清禾的掌心。 苏清禾莫得脸一红，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刚结婚的那天晚上，不由得羞红了脸。 霍景勋握着苏清禾的手，心头一阵火热，身上也跟着燥热。 苏清禾只觉得霍景勋的手有点发烫，默默的将手给缩了回去。 隔壁霍景国夫妻两个闹腾了大半个晚上，苏清禾这一夜睡得不太好。 闹钟响起，苏清禾按了闹钟爬起来，绵绵倒是睡得不错，小家伙自己跑去床尾穿袜子。 苏清禾看着霍景勋还睡着，不想吵醒他，便想着从他身上跨过去。 谁知道刚迈了一只脚过去，还没站稳，霍景勋居然弹起来，双手按着苏清禾的肩膀，一条腿压在苏清禾的膝盖上，把她死死的按在了床上，霍景勋冷着一张脸，浑身戒备，满脸杀气。 苏清禾吓得惊叫一声，满眼惊慌的看着霍景勋，肩膀被捏的生疼。 霍景勋看清眼前人是苏清禾，也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松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霍景勋连忙从床上下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 苏清禾躺在床上，肩膀和膝盖疼的厉害，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自己是怎么被撂倒的，怎么突然就被人给摁住了。 “你没事吧！我是不是伤着你了。” 霍景勋刚要去查看，苏清禾就坐起来了，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也不见生气。 “没事，你给绵绵换衣服，我去洗漱。” 苏清禾照常起身，穿了鞋走出去。 霍景勋张了张嘴，只好听话的去给绵绵换衣服。 苏清禾站在水盆边上，轻咬了一下牙，悄咪咪的揉了揉肩膀和膝盖。 早饭出锅，苏清禾刚吃完，邻居家婶娘进门。 “清禾，上工了！” 苏清禾点点头，状态不太好，早饭都吃完了，膝盖和肩膀动作稍微大一点还是疼。 “这就来。” 苏清禾把碗筷收起来，婶娘已经进了屋，看着苏清禾蔫蔫的，见她起身的时候腿不太利索，压低了声音，凑近，“你这脸色可不咋好，是不是晚上折腾的太厉害，没睡醒啊！” 苏清禾一下子红了脸，这种事情也没办法解释。 “婶娘你别胡说。” 霍景勋换好了衣服，带着绵绵走出来，见着苏清禾整张脸都红着，有些担心。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话，霍景勋的手就往苏清禾的额头上探过去，苏清禾连忙躲开，脸上的红晕更深。 “我没事，上工去了。” 苏清禾连忙往外走，霍景勋看着桌上的三个煮鸡蛋，赶紧拿了一个追到门口，把鸡蛋放在苏清禾手里。 “早晨还是得多吃点，我今天在家带绵绵，你放心。” 霍景勋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对于方才苏清禾对自己的拒绝，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第34章梳个炸毛头 明明是夫妻，却连这样的触碰都要躲避。 他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到，苏清禾对自己实在不亲近。 自己只是站在了她丈夫的位置上。 霍景勋站在门口看着苏清禾的背影，心里竟然一片惆怅。 “爸爸。” 绵绵扯了扯霍景勋的衣角，声音又甜又软。 霍景勋的心情好了不少，转头蹲下来看着绵绵。 “怎么了？” 绵绵指了指的小脑袋。 “今天还没梳辫子，你给我梳辫子好不好！” 绵绵扬着小脸，眼底都是憧憬。 “好，咱们先吃早饭，吃完饭爸爸给你梳辫子。” 霍景勋心头的郁闷一扫而空，带着绵绵吃了饭，就坐在了镜子前头。 先是把绵绵的头发梳顺，然后霍景勋就顿住了。 梳头发这种事情，他从来也没做过，根本不会。 当时答应的多爽快，现在就有多为难。 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绵绵的小脑袋瓜上只有一个冲天鬏。 绵绵看着自己脑袋上立起来的头发，委屈的直噘嘴。 “还是妈妈扎的头发好看。” 霍景勋自知不对，这头发扎成这样，已经是他全部的本事了。 不过这并不耽误他当父亲的一颗心被小棉袄重创。 “拆了重新扎吧！你妈妈是怎么给你梳头发的，你告诉爸爸。” 霍景勋小心翼翼的去拆猴皮筋，生怕弄疼了闺女。 在镜子跟前坐了快两个小时，绵绵看着自己脑袋上歪歪扭扭的辫子，还有好几缕头发没扎上，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绵绵将就的模样让霍景勋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也能把自己给难住。 一整天绵绵都没有出门，就在屋里看书。 苏清禾去了厂子，忙活招工的事情，为了能扩大招收工人的范围，专门写了不少传单，打算下午不忙的时候再去张贴，招工要求写的十分清楚。 昨天的事情闹腾过后，来应聘的人少了许多，不过这一次来应聘的人质量还不错，又录取了五六个人。 为了招工的事情，苏清禾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忙了一天，应聘，贴转单，去更远一点的居民区做动员。 等苏清禾下班回家，只觉得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进门就看见绵绵顶着歪七扭八的辫子，还散落了好几缕没能梳上去的头发，一下子笑出声来。 奔波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妈妈！” 绵绵看着苏清禾一见到自己就笑，委屈的叫人。 霍景勋手里拿着锅铲，转头看见苏清禾笑的开心，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不会梳头。” 霍景勋看着苏清禾笑的开心，也跟着弯了嘴角。 “我教你。” 苏清禾连忙上手拆掉了绵绵头上的猴皮筋，找了梳子过来将纠缠在一起的头发顺开。 霍景勋将菜盛出来，没急着吃饭，就站在一边认真的学。 绵绵的头发在苏清禾的手里十分乖顺听话，一根都没有漏掉。 将头发分区，简简单单的扎了麻花辫，从耳后落下，垂在肩膀上。 霍景勋看了一遍，心里只觉得没什么难的，立马上手去梳另一半。 看起来是没什么难的，可头发到了他手上，听话不到两秒钟，就开始脱落，柔顺的头发都开始炸刺。 苏清禾眉头挑了挑，只觉得不可思议。 “停一下。” 苏清禾眼看着绵绵半边脑袋的头发快打结了，连忙叫停。 霍景勋立马松开了手，看着又乱了的头发，仍旧跃跃欲试。 “我觉得差不多学会了，你在让我试试。” 霍景勋拿起梳子，重新将绵绵的头发梳顺。 苏清禾上手帮着把头发分开三股，重新交还到霍景勋的手里。 在苏清禾的帮忙之下，另一根麻花辫终于扎好了。 “你可真厉害。” 霍景勋好不容易扎了一个麻花辫，手心里都是汗，由衷夸了一句。 “你也挺厉害的，这么一会就能学会。” 苏清禾看着绵绵恢复了往常的可爱模样，把镜子拿过来给绵绵照了一下。 “明天我继续给绵绵梳头发，要不了几天我一定能梳的好看。” 霍景勋看着自己扎的这半边头发，还是不如苏清禾扎的那半边规整顺滑，立刻决定要好好练练手。 “好，那给女儿梳头这件事情就全都交给你了。” 苏清禾收起梳子和镜子，绵绵终于有了笑脸，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吃着晚饭。 门外，沈央央站在门边，将屋子里面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苏清禾和霍景勋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像她预料的那样产生裂痕，根本就没有见缝插针的机会。 昨天晚上霍景国和赵艳芳吵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早就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她还想着去服装厂应聘，这样自己也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可是赵艳芳作为苏清禾的大嫂都被刷下来了，闹得这么厉害，苏清禾连面都没漏露，她就歇了这个心思。 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沈央央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有工作，现在还要寄人篱下，虽然讨好了张秀梅，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赶走。 手里剩下的钱也不多，要是不能找到工作，那就只能让霍景勋给钱，不然自己的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现在每天住的也挤，只要自己能死死的抓住霍景勋，日后安排工作肯定也不成问题，只要挤走苏清禾，好日子就全都是自己的。 况且贺子在战场上救过霍景勋的命，有这层关系在，不管什么时候，霍景勋都不能不管自己。 沈央央心思飞快的转动，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都没注意到。 昨天上午，苏清禾在厂子里刚刚面试完来应聘的女工，都是有些基础，但是专业能力不过关的，苏清禾心里想着是在招不到足够厉害的成手，就去找主任说说情，从中挑选一些基础不错，人也踏实肯学的顶上。 “苏清禾，有人找。” 苏清禾拿着材料正要去找主任，在走廊里被叫住。 “谢谢。” 苏清禾看着手里的名单，心思微微转动，调转了脚步朝着厂子的传达室走过去。 第35章好友到访 推开传达室的门，苏清禾瞬间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欣喜。 “梦梦，怎么是你啊！” 苏清禾激动的上前去，一下子抱住来人。 专门跑到这里来找苏清禾的是个年纪差不多的姑娘，名叫楚梦，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最好的玩伴。 直到后来苏清禾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后才不得不减少联系。 “不是我还能是谁啊！也不知道是谁，嫁了人就不理我了。” 楚梦故意抱着膀子，一副准备兴师问罪的模样，扬着脖子，一脸的傲娇模样。 “谁不理你了，这不是离得远嘛！” 苏清禾自知理亏，在结婚生了女儿之后，她的生活里除了女儿就是柴米油盐，每天还要上班，根本就顾不上这么多。 “我知道啊！所以我来找你了！你明天请假吧！我带你去烫头发去。” 楚梦绽开笑脸，满眼都是兴奋。 “算了吧！浪费钱不说，还浪费时间。” 苏清禾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行，你明天必须请假陪我去烫头发，买衣服，你看你穿的都是好几年前的样式了。” 楚梦看着苏清禾身上穿的还是几年前的旧衣服，老大不满意。 苏清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没放在心上。 “这有啥大不了的，穿着舒服就行呗！” 苏清禾和楚梦很自然的挽着手臂往外走。 “那可不行，你必须答应我，明天给你买衣服，烫头发，咱们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这么敷衍我呀！” 楚梦挽着苏清禾的胳膊，就和小孩子一样，小姐妹两个手挽着手一起从传达室走出来。 迎面碰上了婷婷。 国营饭店里找麻烦，还多收钱被开除了的那个婷婷。 苏清禾看她手上拿着服装厂贴出去招工传单，心下了然。 “你是来应聘的吗？” 苏清禾问了一句，先前的事情苏清禾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惊讶会在这里碰见。 婷婷别别扭扭的看着苏清禾，好半天都不说话，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被国营饭店辞退之后，就成了无业游民，家里人就催着她相亲嫁人，相亲对象都找了好几个。 可婷婷根本不想嫁给村里人，一辈子留在农村，看见招聘启事，就赶紧跑过来面试，不曾想见到了苏清禾。 “你怎么不说话啊！” 楚梦看出情况不太对劲，又问了一句。 婷婷此刻只觉得屈辱，自己落到这个下场也就算了，偏偏来找工作还要碰上这个让她被辞退的人。 “我是来面试的。” 婷婷咬着牙，为了能走出村子，只能强忍着开口。 “那你跟我过来吧！” 苏清禾本想让她直接走人，可这里是厂子，来人面试总不好做的太过分，如果她当众直接驳回，怕小姑娘会想不开，这才松了口。 婷婷有些诧异，她本以为苏清禾会直接把自己给赶走，没想到居然给了自己面试的机会。 婷婷沉默的跟在苏清禾的身后，跟着苏清禾去了面试的办公室里。 依照面试的流程，婷婷一项项的完成，手艺很不错，让苏清禾有些惊讶。 缝纫机停下来，秀的一朵牡丹花很是漂亮。 苏清禾心底只觉得可惜。 见此时四下没几个人了，她才轻声开口： “你的技能是过关的，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让你通过面试，你的品德不过关。” 苏清禾直接说了实话。 婷婷刚浮起了一半的笑容僵住，脸色一寸寸的白下去。 她从来都没想过当初在国营饭店里做的恶作剧，居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就连工作都找不到了。 要是不能找到工作，就得回去嫁人，村里那些庄家汉子她根本就看不上，更不想一辈子住在农村。 “对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婷婷急的眼眶都红了，满心都是懊悔，却已经无用。 “就算我让你过了，领导那边也会因为你上一份工作的违规行为把你刷下来，白费力气而已。” 苏清禾很平静，淡淡开口。 婷婷满脸悔恨，脸色已经白到了底，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直跟在苏清禾身边的楚梦拐了一下苏清禾的胳膊。 “你认识啊！我听着话茬不对呢！” 苏清禾看着婷婷用缝纫机绣出来的牡丹花，惋惜摇头。 “之前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遇见的，手艺是真不错，可惜了。” 楚梦更加好奇，跟着一起伸头去看这朵牡丹花。 “怎么回事啊？快跟我说说。” 苏清禾将自己和霍景勋去国营饭店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讲明了前因后果。 楚梦一脸震惊，紧接着蹙起了眉头。 “霍景勋回来了？” “他怎么没死在战场上，现在回来管什么用啊！” 楚梦心底满是愤怒，提起霍景勋这三个字，楚梦就气的直咬牙。 当初苏清禾刚刚嫁过去，霍景勋就当兵去了，苏清禾一个人住在婆家，处处都受刁难。 等苏清禾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那一家子倒是消停了几日。 直到霍景勋把工资寄回来给苏清禾开始，霍家那一家子又开始闹腾。 苏清禾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害口，最是难受的时候，那一家子又开始欺负苏清禾，整天找茬骂人。 直到苏清禾生了女儿，那一家子彻底变了嘴脸，还没出月子，就动了让苏清禾把工作让出来的心思。 苏清禾坐月子，下不了地，手边连口热乎水都没有，更别提吃喝了，无奈之下，苏清禾给楚梦打了电话过去求助。 楚梦连夜跑过来给苏清禾撑腰，大骂霍家上下老小，留下来照顾了苏清禾好几天。 孩子一岁哪一年，楚梦还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苏清禾，送吃送喝，就怕苏清禾受了委屈。 绵绵快要病死那一次，苏清禾走投无路，也是找楚梦借的钱，否则孩子一条命真就要没了。 “我快下班了，先去找主任请假。” 苏清禾知道楚梦是在为她抱不平，只是她和霍景勋之间的事三言两语也难和她解释清楚，于是看了一眼时间，连忙把话题岔开。 楚梦张了张嘴，一副根本没骂过瘾的模样。 第36章好一巴掌 楚梦也不想多说那些伤心事，惹苏清禾不痛快，立马陪着苏清禾去请假。 请假这事主任答应的并不痛快，毕竟苏清禾现在管着服装厂招工的事情，只抠抠搜搜的给了半天假。 苏清禾答应下来，毕竟寥胜于无。 本想着下了班，好好哄一哄楚梦，让她别太为难霍景勋，毕竟这段时间霍景勋一直都是向着自己的，没想到刚走出厂子的大门，霍景勋就带着绵绵来接自己下班了。 “妈妈！” 绵绵看见苏清禾，甜甜叫人。 霍景勋牵着绵绵的手上前。 “清禾，我和绵绵来接你下班。” 霍景勋扫了一眼苏清禾身边的楚梦，还以为是她是苏清禾的同事，礼貌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苏清禾看见霍景勋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楚梦的脾气，恐怕不会给霍景勋什么好果子吃。 “这谁啊！” 果然，楚梦看见绵绵乖巧牵着霍景勋的手，听见他说话的时候，脸色立马难看的厉害。 苏清禾心底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上前一步介绍起来。 “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楚梦。” 苏清禾赶紧给霍景勋介绍了一下楚梦，清亮的眼眸里的不安，被霍景勋看了个清楚。 “梦梦，这是我丈夫霍景勋。” 苏清禾已经做好了拉住楚梦的准备，一把抓住了楚梦的胳膊。 楚梦就像没有知觉一样，哼笑了一声，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霍景勋两眼。 “就是你害的清禾整天受委屈，差点死女儿啊！” 楚梦一句话，就让霍景勋僵住了，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瞬间凝固。 “梦梦，回头我跟你说，先走吧！” 苏清禾可不想把事情闹腾起来，尤其楚梦是个女孩子，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两人加在一起也不是霍景勋的对手。 “你说话啊！” 楚梦就像听不见一样，看着霍景勋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怒火腾腾的往上窜。 霍景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微微向下垂。 苏清禾拉扯着楚梦的胳膊刚迈了一步，楚梦一侧身，直接躲开了苏清禾，上前一巴掌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霍景勋的脸上。 啪的一声，引得不少人都看过来。 苏清禾心底一惊，吓了一大跳。 “梦梦，你……” 苏清禾连忙上前拦着，生怕闹起冲突。 “她打的对。” 不等苏清禾的话说完，霍景勋的话掷地有声的落下来。 楚梦甩着手掌，恶狠狠的瞪着霍景勋。 这会儿苏清禾已经站在了楚梦和霍景勋的中间，将此事拦住了。 “装模作样，既然打的对，就站在这老老实实的挨打。” 楚梦甩着手还要上前，被苏清禾一把拦住。 “吓着绵绵了。” 苏清禾一手扯着楚梦，紧张的看着绵绵那张满是惊慌的小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楚梦看见绵绵害怕的样子，立马冷静下来。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聪明乖巧，只是胆子有点小。 楚梦此刻有点后悔，绵绵还小，这种事情让一个小娃娃看见可不是好事。 “绵绵不害怕，姨姨不打了。” 楚梦弯腰去哄绵绵，绵绵却对她更害怕，直往霍景勋的身后躲。 霍景勋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把掌挨得不冤枉，甚至还很不够。 只是这样难看的场面被绵绵看见了，霍景勋心里分外的懊恼。 “绵绵不害怕，到妈妈这来，楚梦姨姨不会随便打人的，你别害怕。” 苏清禾柔声细语的，心疼的厉害。 霍景勋也想去哄孩子，可听着苏清禾的话，心里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她没护着自己，不会随便打人，换句话说就是自己的确该打。 “爸爸！” 绵绵的惊恐褪去，抬头看向霍景勋，小家伙满眼都是心疼，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夹着哭腔。 霍景勋赶紧把绵绵抱起来。 “绵绵不害怕，楚梦姨姨没有打爸爸，都是开玩笑的，不哭好不好。” 霍景勋尽力放柔了声音，学着苏清禾的样子哄绵绵。 绵绵伸出小手去摸霍景勋已经被打红的脸，看起来根本没有相信霍景勋的话。 “真的是开玩笑的，一点都不疼。” 霍景勋哄着绵绵，把绵绵抱到另一边，不让绵绵看见被打红的脸。 苏清禾看着绵绵的情绪被安抚下来，轻轻送了一口气。 “你带绵绵去食堂吃饭吧！我和楚梦出去转转，晚些回家，今天不做饭了。” 苏清禾心里也不是滋味。 自从霍景勋回来，他处处都护着自己，今天这一巴掌都是替他家里人挨得。 “好。” 霍景勋没有任何异议，过往的那些事情，不提不代表没发生过，更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 先前那些说苏清禾有意离婚的传言，今天倒是显得有些真了。 苏清禾从头到尾，除了维护楚梦就是保护绵绵，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霍景勋的身上。 “我定了桌，带你去吃好吃的，既然见到了，就一起吧！” 楚梦看在绵绵的面子上，松口带上霍景勋一起。 霍景勋没吭声，宽大的手掌安抚的轻轻拍着绵绵的背。 “不用了，咱们俩一起去，你带绵绵先走吧!” 苏清禾只觉得这不是个好时机，刚刚发生了冲突，还要在一起吃饭，实在是难为霍景勋。 “好。” 霍景勋很听话，抬步就走。 楚梦捏了捏掌心，她刚刚可是用足了力气，这会儿她整只手都疼的不行。 “等等，我开车来的，咱们去镇里吃饭，都上车。” 楚梦打定了主意，拉着苏清禾就往旁边的一辆白色小轿车边上走。 霍景勋略思量了一下，抬步跟了上去。 车子发动，朝着城里开过去。 “梦梦，这些事情里面有误会，那些事情霍景勋都不知道，不能怪他。” 苏清禾坐在副驾驶上，透过后视镜关切的看了一眼霍景勋。 见他脸上的红肿越来越厉害，隐隐约约的能看出一个巴掌印子来。 霍景勋一声不吭，就连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根本看不出情绪来，平静的像是一瓶放在高台之上的一瓶酒，没有丝毫波澜。 第37章跟我去城里吧 楚梦听着苏清禾替霍景勋辩解，没有丝毫隐藏的翻了一个白眼。 “我看他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去外地当兵，不是去月亮上当兵，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他媳妇，他不答应谁敢难为你。” 楚梦的话让苏清禾心底蔓延出苦涩来。 “我寄出去的信，他一封都没有收到。” 苏清禾的话让楚梦眉头紧紧蹙起来。 “怎么可能收不到，信没寄出去？” 楚梦满眼狐疑，车速都降低了不少。 “寄出去了，但是地址不对，根本没人收，电话也是错的，根本打不通。” 苏清禾说着，靠在椅背上，眼底藏着怒火。 “开什么玩笑，地址和电话怎么会错，那不都是你婆婆……” 楚梦说了一半，一下反应过来。 顿时气得她直咬牙，车开的四平八稳，驾驶位上的楚梦把牙咬的咯噔咯噔直响。 “真不怪他，他给我写的信我也都没收到。” 苏清禾说完这些，目光落在窗外，不再开口。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气氛沉重。 好一会儿过去，楚梦才平息了怒火，恨恨的说了一句，“那也是他活该。” 苏清禾被楚梦气呼呼的样子逗笑了，立马附和了两句。 “好，活该，别生气了。” 苏清禾这一笑，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 “你不用哄我开心，我不为难他就是了，不过这些事情可没完，这次我就是来给你撑腰的。” 楚梦就当没有霍景勋这个人存在一样，说话根本不避讳。 “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看着绵绵好好长大，为了绵绵，我都可以的。” 苏清禾说的轻松，可她的坚定却不容忽视，根本不是言语上的轻松就可以掩盖的。 楚梦没在说什么，专心开车。 她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苏清禾看起来温和，好说话，脾气也好，可她才是最坚定的那一个。 坚定地执拗，除非她自己改了心意，否则谁也不能改变她的决定。 到了镇上的饭店，几个人坐在包间里，一盘盘菜端上来，都是苏清禾喜欢吃的。 红烧肉，鱼香肉丝，锅包肉，三不沾，这些甜口的菜向来是苏清禾的心头爱。 姐妹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苏清禾整个人都很鲜活，像是褪去了石壳活过来的雕像，生机勃勃。 霍景勋喂绵绵吃饭，只静静听着苏清禾和楚梦聊天。 绵绵吃了小半碗饭就饱了，霍景勋才开始吃饭。 “绵绵吃的太少了，我看邻居家的小娃娃，比她还小一岁呢！刚能吃饭，吃的都比她多些。” 楚梦关切的看着绵绵，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转头看向苏清禾，见着苏清禾的身子也很单薄，心底闷着一口气出不来。 “绵绵体弱，现在能吃这些已经很好了，这两年一直用小米和鸡蛋养着，脸上已经多了点肉。” 苏清禾看着绵绵可可爱爱的样子，心里满足极了。 “要不你跟我来城里发展吧！我照顾你们母女，赚得多，吃的用的肯定比你在公社好，将来绵绵也能在城里上学。” 楚梦说的很认真，放下碗筷盯着苏清禾，只等苏清禾一句话。 苏清禾没出声，楚梦拿不住苏清禾的主意，又继续劝着，说着城里的繁华。 霍景勋握着筷子的手捏紧了，竹筷子都变了形。 说了好半天，都不见苏清禾意动，楚梦深吸了一口气。 “城里的医院肯定比公社的更好，等你站稳了脚跟，就把奶奶接过来养老，还能给奶奶治病。” 楚梦这话说完，苏清禾拨弄饭粒的筷子顿了一下。 楚梦立马露出了笑容，心里暗道：有门。 “清禾，你爸妈啥样子咱们心里都清楚，留在这里也什么好的，不如跟我去城里，多赚些钱，又能让绵绵上好学校，还能给奶奶治病，你好好考虑一下。” 楚梦拍了拍苏清禾的胳膊，拿起旁边的杯子倒水喝。 苏清禾陷入了纠结中。 楚梦家里富裕，她家父母都是党员，根本没有重男轻女那一套，对楚梦尽心尽力的栽培。 她能开上小汽车，虽说是她自己靠本事挣来的，也离不开她家里的帮助，她满口答应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出过差错。 “我想想吧！” 苏清禾这话说出口，楚梦一下子乐呵起来，不由自主的看向霍景勋。 只见着霍景勋一言不发，看起来很寻常，好像这些事情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一样，可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低气压，压迫感铺面而来。 楚梦并没有被霍景勋常年带兵养出来的一身威慑力给吓住。 霍景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多说什么，拿起一旁晾温了的半杯水递给绵绵，盯着绵绵小口小口的喝下去。 拳拳爱子之心，只在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之中展现出来。 楚梦看着霍景勋的眼神不知不觉的少了些苛责。 霍景勋盯着绵绵喝水，整个人都慌得很，生怕苏清禾做出离开的决定。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这是苏清禾自己的选择，他不能干涉，更不该去干涉。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坐了一会儿。 霍景勋见几人都吃饱了，起身往包间外面走。 “清禾，你看着点绵绵，这凳子有点高，别让她摔了，我去结账。” 苏清禾刚点了头，一旁的楚梦腾的一下子站起来。 “是我带着我的好姐妹出来吃饭，哪里显着你了，多事。” 楚梦白了霍景勋一眼，拉开门走出去。 苏清禾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抱着歉意朝着霍景勋一笑。 “她脾气有点急，没坏心的，前些年都是她帮衬着我，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 苏清禾解释的话让霍景勋揪起来的那颗心舒缓了些。 “她对你很好，我这一把掌挨的不冤，要是给你出气的话，这一把掌可不够。” 霍景勋本就不是心胸狭窄之人，看着楚梦对苏清禾这么好，有好事都想着苏清禾，倒是更放心了些。 苏清禾看着霍景勋轻轻笑着，根本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心里也送了一口气。 “从小都是她护着我的，小时候被同村的孩子欺负了，都是她帮我讨回公道的。” 第38章糟糕，媳妇要丢 苏清禾想起小时候的事情，陷入追忆。 “那时候村里的男孩都绕着她走，根本没人敢招惹她，除了我以外，村里差不多大的小孩都被她给打过，要是对方人多打不过，她吃亏了也不告状，整天找机会打回去。” 苏清禾说起小时候的事情，笑的眉眼弯弯的。 霍景勋跟着笑了，此刻他只觉得苏清禾在自己面前也鲜艳起来。 若将她比作花，先前那些平静理智，就像是一朵在最美的时候被烘干的花，美丽却不鲜活。 现在的苏清禾才是被肥沃土壤滋养盛开的鲜花。 “直来直去的性子挺好的，就是手劲儿大了点。” 霍景勋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说了句玩笑话，苏清禾听了这话也跟着笑起来，看着霍景勋半边脸还肿着，心底有一抹心疼。 “回家给你煮个鸡蛋揉一揉，消肿的快一点。” 苏清禾偏头看了看霍景勋的脸。 “楚梦姨姨坏。” 绵绵忽然出声，苏清禾和霍景勋都愣了一下，刚才光顾着说话，忘记避讳绵绵了。 “绵绵，楚梦姨姨不是坏人，是因为爸爸的关系，让你和妈妈受委屈了，楚梦姨姨在替你和妈妈出气呢！她很护着你和妈妈的。” 霍景勋面对绵绵，直接说了实话，至于其中缘由是什么，他还是说不出口。 绵绵眨了眨眼睛，眼里都是迷茫。 苏清禾看的出来，绵绵这是想不通了。 “绵绵，楚梦姨姨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动手的，是个误会，绵绵阿姨不认识爸爸，以为爸爸是坏人，现在误会解除了，绵绵不生气了好不好？” 苏清禾的解释让绵绵更能接受，眼看着她神色变化，却没有点头，似乎在思考。 霍景勋揉了揉绵绵的小脑袋，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绵绵一下子变了脸，不再纠结，而是笑起来。 苏清禾对此十分震惊，根本想不通霍景勋到底说了什么，居然一句话就让绵绵露出了笑脸。 就在苏清禾疑惑的时候，楚梦推门进来。 绵绵看见楚梦，甜甜开口，“姨姨，抱。” 楚梦惊喜不已，连忙过去抱绵绵。 “我们绵绵真漂亮，快让姨姨抱一抱。” 楚梦抱起绵绵，朝外走去。 上车前，楚梦将绵绵交给了霍景勋，苏清禾没急着上车，倒是让霍景勋和绵绵先上车等着。 苏清禾拉着楚梦往旁边走了两步。 “我正想问你呢！绵绵怎么对然对我的态度变好了，就结账的功夫，你跟她说什么了？” 楚梦心里很高兴，以为是苏清禾趁着结账的空隙，给自己说好话了，惊讶询问。 苏清禾摇摇头。 “不是我说的，是霍景勋，他趴在绵绵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绵绵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再见到你就让你抱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苏清禾说的都是实情，楚梦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刚刚才动手打了霍景勋，结果居然是霍景勋来解围。 “你别逗我，霍家那一家子豺狼虎豹，霍景勋怎么可能例外。” 楚梦还是不太相信，狐疑的朝着车里的霍景勋看了一眼。 “回头再跟你解释吧！总之霍景勋和霍家其他人不一样，也是我傻，居然信了婆婆的鬼话。” 苏清禾说起这些事情来，心里酸涩翻涌，眼底盖着一层怒气。 “有机会我替你出气，我送你们回去。” 楚梦心里还是疑惑，不过她倒是觉得，用耳朵听不如用眼见看。 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霍景勋是真的不一样。 车子停在霍家门前，霍景勋抱着绵绵下车，站在一旁等着苏清禾。 “明天我来接你，你起早一点。” 楚梦嘱咐着，似是生怕过错什么一样。 “我知道，明天见。” 苏清禾和楚梦告了别，看着楚梦的车开走，她才和霍景勋进屋。 霍景勋心里揣着心事，一言不发，眼看着苏清禾带着绵绵洗漱上床睡觉，还是和以前一样，绵绵睡在中间苏清禾睡在最里面，旁边给霍景勋留了位置。 苏清禾一心都扑在绵绵的身上，哄着绵绵睡觉，她自己也有点迷迷糊糊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绵绵睡着，霍景勋站在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床上给自己留的地方，躺了下去。 “清禾，过一阵子我就要去上任，房子也很快就能完工，专门让他们铺了火炕，绵绵四岁了，也该有她自己的房间，咱们独门独院，邻居我已经见过，都是好说话的，等咱们搬过去，日子就安生了。” 霍景勋忽然提起房子的事情，苏清禾撑着眼皮听了一会儿，随意嗯了一声。 “绵绵可以跟着我一起去上班，你在服装厂的工作也能轻松些。” 霍景勋想着新房盖好之后的日子，心里一阵满足，可转瞬间他又想到了楚梦说的那些话。 能开得起小汽车，必定是不缺钱的，要是苏清禾真的为了女儿上学，奶奶治病动了心，一定会跟去的。 想着这些，霍景勋偏头看了一眼苏清禾，见着她已经睡着了，心底一阵阵的钝痛。 这一夜霍景勋辗转反侧的，质量极低的睡了两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就躺不住了，悄悄起身去了外头。 苏清禾还是像往常一样起床，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刚收拾好了自己和绵绵，楚梦的小汽车停在了霍家门前。 这个时候街坊邻居全都起来了，整个公社都没有一辆小汽车，这会儿不少人都跑到院子里头看热闹。 楚梦打开车门下车，发箍，卷发，连衣裙，矮跟小皮鞋，精致漂亮的不得了。 赵芳艳在院子里打水，一见着楚梦，水也不打了，连忙进屋去找张秀梅说嘴。 “妈，上回给苏清禾撑腰的那女的又来了，还开着小汽车呢！” 赵艳芳刚撇的嘴，听见小汽车三个字，一下子正过来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也不急着做饭，跑到屋门口往外望。 只见着楚梦直直的朝着苏清禾住的屋子走过去，张秀梅眼珠子咕噜噜的乱转。 苏清禾刚坐下给绵绵喂饭，楚梦便推门进来。 第39章我不是逗你玩的 “早上好呀！” 楚梦看着苏清禾已经收拾好，笑眼弯弯。 “这么早啊！你吃早饭了没呢！快坐下一起。” 苏清禾说话的功夫，霍景勋已经起身去拿了碗筷放在桌上。 楚梦也不扭捏，直接坐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这公社还是有点偏，天不亮我就开车出来了。” 楚梦拿过碗筷，朝着霍景勋微微点头示意，没了昨天的剑拔弩张。 早饭吃了两口，霍景勋主动开口。 “清禾，今天我带绵绵，正好新房子那边也得去看一眼，让绵绵先看看咱们的新家。” 霍景勋话音刚落，苏清禾脸上的笑收起来，眼底有些许担心。 “绵绵还小，那边盖房子什么人都有，乱糟糟的，你去吧！别让绵绵去了。” 苏清禾担心盖房子的工地上乱七八糟的，在伤着绵绵。 楚梦也跟着插话，“让绵绵跟着咱俩吧！正好也给绵绵买两身漂亮衣服。” 楚梦说着，外头去看绵绵。 霍景勋心头一紧，神色如常。 “没事，新房子那边都差不多了，有赵瑾在那边盯着，我过去看一眼就回来了，你们好好玩，不用担心家里这边。” 霍景勋说着，看向绵绵。 “咱们家的新房子快要建好了，爸爸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霍景勋看着绵绵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柔。 绵绵点头，新家对于绵绵来说，比出去玩更有新引力。 “好。” 绵绵认真吃着饭，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明显很高兴。 苏清禾见状也没再拦着。 “好吧！那你跟爸爸在家，妈妈和楚梦姨姨出去。” 苏清禾摸了摸绵绵的小脸，自己也吃起饭来。 一顿早饭吃完，霍景勋抱着绵绵率先出门，临出门的时候给苏清禾手里塞了些钱，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苏清禾看着手里十几张的大团结，心里一阵动容。 霍景勋自从回家之后，他的钱几乎都交给苏清禾，身上的钱都是队伍费，这分钱被霍景勋拿去盖了新房子，先前大哥还的那两千块，也都交给了苏清禾。 盖房子可不是小事情，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些钱都是霍景勋的退伍费。 霍景勋抱着绵绵，脚步飞快，似是怕被人追上一般，到了新房子的工地上，他才舒了一口气。 新房的雏形已经弄好了，只剩下刷墙面，安窗户，搬家具这些琐碎的事情。 工人拿着水泥往砖头上贴，一点点的将墙面刮得平整。 绵绵第一次见着盖房子，四处看个不停。 霍景勋抱着绵绵，心里暗暗想着。 孩子还在，那苏清禾就一定会回来，不会被楚梦直接带走。 幸亏自己把孩子留在了身边，万一楚梦开车把苏清禾和绵绵直接带走，自己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赵瑾沾了一身白灰，从房子里面走出来。 “大哥，绵绵也来啦！” 赵瑾上前，距离绵绵两步远站定。 “怎么样？” 霍景勋心里全都是苏清禾会不会离开的事情，新房子的事情没那么上心。 “快了，再过两天就打水泥地面，等水泥干透了，屋里就能安窗户了，我听说有那种泡沫板子，把泡沫板子贴在墙上，糊进水泥里，到了冬天屋里特别暖和，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等水泥地面弄好，这事也安排上。” 赵瑾笑呵呵的，偏偏霍景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大哥，你咋了？” 赵瑾虽说年龄小一点，人欢脱了些，办事还是靠谱的，关键是他很有眼力见，一看霍景勋就知道他心里藏着事。 “没事，就听你的安排，钱不够了跟我说。” 霍景勋看着院子里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危险的东西，把绵绵放下来，让绵绵在这院子里四处看看。 “成，那我先进去忙，那边的袋子里都是钉子，扳手啥的，你盯着点绵绵，别伤着孩子。” 赵瑾转身回去接着忙，霍景勋就陪着绵绵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转。 霍家门口，苏清禾和楚梦挽着手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不少邻居都站在外头盯着楚梦的小汽车看，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赵芳艳记恨着之前应聘被刷下来的事情，偷偷瞪了苏清禾一眼，转身回屋去。 赵秀梅却一改态度，看着苏清禾和楚梦笑眯眯的。 楚梦可没忘了她专门跑过来给苏清禾撑腰的事情，面对赵秀梅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苏清禾对此置之不理。 赵秀梅打的是什么注意，不用说一个字儿，苏清禾心里就能猜的清清楚楚。 还不就是看见楚梦开着小汽车来，想巴结巴结好捞点好处。 “上车吧！” 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楚梦坐进了驾驶位，苏清禾坐上了副驾驶。 “坐好了，咱们去县城逛街，给你烫头发。” 楚梦扎上安全带，不等发动车子，苏清禾就拒绝了。 “县城太远，我就请了半天假，下午还得回厂子招工呢！时间不够。” 苏清禾说完，楚梦双手往方向盘上一搭。 “你这工作也太辛苦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啊？连个逛街的时间都没有。” 楚梦微微蹙眉，心里已经在想去近的地方玩了。 “一个月二十块钱，不少了。” 苏清禾说起工资来，心里安稳了不少，这几年，她可就是靠着这二十块钱的工资养活了绵绵，还了外债。 “才二十块钱，请个假还这么麻烦，别干了，跟我去城里干，我一个月给你开三百块钱。” 楚梦财大气粗的样子，让苏清禾狠狠心动了。 一个月三百块钱，那可比她一年挣得还多。 转瞬间，苏清禾就冷静下来。 “别开玩笑了，我这工作稳定，赚的已经不少了。” 苏清禾显然没相信楚梦的话，惹得楚梦心口一闷。 “清禾，我说的都是真的，别再这破公社呆着了，跟我去城里吧！我在城里开了原料厂，最基础的工人工资都一百多块，厂子里的会计人手不够，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会计的基本工资，就是三百块钱一个月，我不是逗你玩的。” 第40章之前是我错了 楚梦看着苏清禾满眼的心疼。 苏清禾听到会计两个字，无奈笑了。 “算了吧！我也没学过会计，去了会给你添乱的。” 苏清禾还是拒绝了，她清楚自己的能耐，若是去学过，这份工作一定能做好，现在肯定不行。 “不会，就算不做会计，我那边也有很多适合你的岗位，轻松又赚钱，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我带你去城里。” 楚梦很强硬，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苏清禾就这样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公社里。 当初她们两个都是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只是可惜苏清禾后来没有继续读书，没嫁人之前，楚梦经常把她上学的书拿来和苏清禾一起学习，苏清禾只是看课本，没听老师讲解都能学的很好。 她才不信苏清禾会无法胜任原料厂的工作，只要苏清禾肯学，什么工作她都能做的非常好。 “梦梦，我不去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现在的日子过的很顺心，霍景勋和他家里那些人不一样，他一回来知道了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立马决定搬出去住，房子都快盖好了。” 苏清禾提起霍景勋，脸颊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些笑。 “搬出去之后，日子肯定好过，我有服装厂的工作，霍景勋去公安局上班，绵绵也能在服装厂小学上学，往后都是好日子了。” 苏清禾说起未来，脸上泛着幸福的笑意。 “绵绵有爸爸在身边陪着，开朗了不少，我还是想让绵绵在正常的家庭里长大。” 楚梦看着苏清禾满意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毕竟跟着自己去城里，那肯定是要和霍景勋两地分居的，霍景勋的工作肯定不能随便调动，到时候绵绵不是却爹就是少妈。 “那行吧！这个你收好，改变注意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楚梦拿了一张名片出来塞进苏清禾的手里。 “好，我一定好好考虑。” 苏清禾把名片收起来，眼角余光瞥见一张老脸靠在楚梦那边的车门边上偷听，瞬间蹙起了眉头，立马下车。 “妈，你干什么呢！” 苏清禾语气很不好，脸色也沉了下来。 张秀梅赶紧起来，白了苏清禾一眼。 楚梦打开车门下车，看见张秀梅这张老脸，她是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这丫头长得可真俊啊！快进屋坐坐。” 张秀梅就像不认识楚梦一样，上前拉着楚梦的手，就把人往屋里拽。 楚梦一下子把手抽出来，嫌弃的在衣服上蹭了蹭手。 “什么狗东西，往我身边凑，你是不是忘了姑奶奶我是谁了！” 楚梦说话的功夫，双眼四下看了看，没见着趁手的东西，索性直接把自己的鞋脱下来去砸张秀梅。 带点跟的鞋子派上了大用场，梆硬的鞋跟拍在张秀梅的脑袋上。 张秀梅一下子被打蒙了，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芳艳本来在院子里看热闹，一看张秀梅被打的摔在地上，连忙跑过来。 “老不死的老虔婆，姑奶奶我让你涨涨记性，我让你欺负苏清禾。” 楚梦彪悍的很，脱了另一只鞋，双手并用的拿鞋跟去刨张秀梅的脑袋。 张秀梅吓坏了，练练往后退，赵芳艳赶紧拦着。 “你干啥啊！我妈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咋还动手打人啊！” 赵芳艳可是对楚梦害怕的很，当初楚梦来给苏清禾撑腰的时候，就是拿赵芳艳开刀的，大耳刮子挨了好几个。 这会儿赵芳艳根本不敢和楚梦对峙，拉着张秀梅往回走，后背挨了好几鞋跟，也不敢吭声。 “王八蛋，一家子蛇虫鼠蚁，别以为你们干过的事情我都忘了，当年清禾坐月子，你们这一家子连口饱饭都不给吃的事情，我可没忘，一天半碗凉粥，亏你做得出来。” “不就是看苏清禾生了个女儿，霍景勋在外头当兵，没人给苏清禾撑腰，你们就死命的欺负人嘛！” “我告诉你，有人给苏清禾撑腰，她和孩子出了半点事，我卸了你们全家的脑袋。” 楚梦几嗓子就把张秀梅干的那些好事都给抖落出来。 张秀梅被赵芳艳拽着拖着往屋里去，等张秀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快到屋门口了。 “天杀的小贱人，你敢打我，贱货，破烂货，跑到我家来充大头。” “放开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贱人！” 张秀梅气的不行，张牙舞爪的要去打楚梦，模样看起来很吓人。 赵芳艳却丝毫不费力的把张秀梅给带进了屋里。 张秀梅那架势看起来吓人，其实根本没用什么力气，身体很诚实的跟着赵芳艳回了屋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等苏清禾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芳艳已经拖着张秀梅进屋了。 “看吧！就是你心太软才被她们欺负的，当初她们捏着霍景勋的工资，连口饭都不给你吃，就该这么打她们。” 楚梦扫了扫自己脚下的石子和土，把鞋重新穿上，像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 苏清禾见状笑起来。 “之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苏清禾话音刚落，张秀梅怒骂的声音传出来。 “赔钱货，咋不瘟死你，都是赔钱货，贱人！” 楚梦拔腿就往屋里去，苏清禾见状不好，连忙追过去。 “梦梦，梦梦！” 苏清禾连忙拦着，却没能追上楚梦的速度，只好跟着一起进屋。 张秀梅见着楚梦追进屋来，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屋里退。 “老贱货，我让你满嘴喷粪。” 楚梦的巴掌扬起来就朝着张秀梅脸上扇。 眼看着耳光要落下去，苏清禾及时把楚梦给拉住了。 “别动手，别动手。” 苏清禾微微气喘，看着张秀梅满脸惊恐的模样，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赵芳艳这会儿根本不敢拦着，冷冷的站在张秀梅的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跟着受连累。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早该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活着就是带灾的，还不知道赶紧去死，非要祸害的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清禾好脾气，我可看不得她挨欺负，就你这样的恶婆婆，就该被丢出去讨饭，你这种贱人，出去讨饭都得饿死。” 第41章再添战绩 楚梦骂起人来，滔滔不绝，声音可比张秀梅大多了。 张秀梅被骂的张不开嘴，气的脸通红，没一会儿就往后倒过去。 赵芳艳吓坏了，赶紧过去扶张秀梅。 眼看着张秀梅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倒下去，吓得她大喊。 “妈，妈你怎么了，妈！” 楚梦愣了一下，心想着，自己都没动手，人咋就晕了。 赵芳艳慌了神，不停的摇晃张秀梅。 苏清禾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心惊之余，立刻让自己冷静起来。 “送医院，赶紧送医院。” 苏清禾说着，上前扯开了赵芳艳。 楚梦也回了神，手上帮忙，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送我车上去，我送她去医院。” 楚梦的笑让苏清禾心底无奈，却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张秀梅送上了车。 车子发动开去了镇上的医院。 张秀梅被安排在病床上，大夫过来检查了一下，把几个人都叫去了病房外头。 “老太太没啥事，就是情绪太激动了，躺着缓缓就行，一个小时后没别的不舒服就能回家了，老太太岁数大了，禁不住气，你们当晚辈的注意点。” 大夫上了点年纪，一看这状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劝了两句就走了。 苏清禾送了一口气，楚梦靠在墙边，眼底都是得意。 赵芳艳送了一口气，抬头看见楚梦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连忙回病房守着张秀梅去了。 “清禾，我还是第一次把人给骂晕，之前都是打晕的。” 楚梦对此没有丝毫的惧怕，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倒将这事当做了自己的战绩。 苏清禾无奈笑笑。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次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苏清禾看着病房门口，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她什么事都没有，医生的诊断都在，大不了报警处理，我就不信把人骂晕了，也要把我抓去蹲监狱。” 楚梦根本没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 “那倒是不至于吧！” 苏清禾跟着一起在走廊的墙上靠着，这些年积压的恶气算是彻底出了。 屋里张秀梅没躺多一会儿就醒了，看着床边只有赵芳艳，一下子急了。 “咋还来医院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张秀梅起身就要下床，赵芳艳连忙把人拉住。 “没事，不用咱家花钱，楚梦掏的钱，您安心歇着。” 赵芳艳刚刚坐在病床前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张秀梅一听不用自己花钱，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这事没完，让苏清禾留下照顾我，你回家去报信。” 张秀梅可没想让这件事情这么轻轻松松的过去，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她盘算着要让苏清禾老老实实的给自己道歉。 还有霍景勋的工资，也得趁着这次要过来攥在手里。 赵芳艳刚起身就被张秀梅给抓住了胳膊。 “去找霍景勋报信，就说我被人打进了医院，快死了。” 张秀梅一双老眼浑浊，满肚子坏水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赵芳艳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事情肯定没这么容易完事，立马点了头。， “妈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人。” 赵芳艳走出病房，看着苏清禾和楚梦还在走廊里站着，两个人轻松惬意的聊着天，心里火气腾腾的，却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孩子还在家呢！我得回去照顾孩子，妈住院的事情我得跟景国说一声，这边麻烦弟妹你照顾一下。” 苏清禾并没有推诿，给楚梦递了一个眼神，示意楚梦，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楚梦撇嘴挑眉，什么都没说，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赵芳艳。 “那啥，我先回去了，你别忘了给妈弄点水喝。” 有楚梦在，赵芳艳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语气态度都好的不得了，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苏清禾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看向楚梦。 “进去坐会儿吧！” 楚梦点头，昂首挺胸，脸上带着笑意，进门就笑眯眯的看着张秀梅，随手拽了个凳子坐下来。 苏清禾在床边看了两眼，来的匆忙什么都没有，喝口水都难，想着去买个杯子去接些热水回来，刚站起来被张秀梅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去？” 张秀梅中气十足，根本看不出虚弱的模样。 “去找点水喝。” 苏清禾看了一眼张秀梅，又看了看旁边坐着一言不发的楚梦，瞬间明白过来。 张秀梅这事害怕和楚梦单独呆在一起，这才不肯让自己走的。 “我不渴，你就在这坐着。” 张秀梅警惕的看了一眼楚梦，眼珠子呼噜噜的乱转。 苏清禾对此没有太多反应，只是给了楚梦一个你很牛的眼神示意，楚梦得意一笑。 这俩人什么都没说，张秀梅又开始生气了。 楚梦起身拉着凳子到苏清禾身边坐下来，小姐妹两个在什么地方都能开开心心，俩人在旁边说着话，根本没人把张秀梅放在心上。 张秀梅越看苏清禾越生气，暗自咬牙，顾忌楚梦，她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苏清禾看了一眼时间，眉头微微蹙起。 “十点了，我下午还得上班呢！得回去了。” 苏清禾心里觉得可惜，好不容易和楚梦相聚，请了半天假居然就这么泡在医院里了。 “那得赶紧的，以会儿买点东西，你路上吃。” 楚梦拉着苏清禾往外走，张秀梅一听这话，还以为苏清禾和楚梦就这么走了，不管自己，也不想负责任，一下子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你们不能走，你们走了我咋办，不行，你们不能走。” 张秀梅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医院里住下，反正都是楚梦花钱，她也不心疼。 “哎呦，这身体挺好的，也没啥事啊！正好一起送你们回去。” 楚梦嘲讽的看着张秀梅。 张秀梅一听要出院，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清禾心里惦记着回去上班，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拉着楚梦就往外走。 张秀梅心里一急，快步往外追，一脚没踩稳，啪叽一下拍在了地上，等她爬起来，连苏清禾的影子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