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红尘剑仙》 01,跷家黄蓉捡到了穿越者 东海之上,海风轻拂,波澜起伏。 一艘单桅小船,乘风破浪,朝陆地方向驶去。 一位白衣飘飘,金环束发,约摸十五六岁年纪,俏丽不可方物的少女,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稳稳立在桅杆上方的横桅之上,一手扶着桅杆,一手叉着小腰,翘首眺望前方。 当海岸线隐隐在望时,少女眉眼弯弯,唇角上扬,豪气自语: “陆地,我黄蓉来啦!哼哼,这一次,我至少要在外边玩耍半年……不,玩上一年!整整一年都不回家,看爹爹他急不急!” 少女名叫黄蓉,乃是东海渔民谈之色变的“禁地”桃花岛岛主之女。 她不久前刚刚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目前正在跷家中。 此刻。 黄蓉满怀期待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正畅想着独行江湖的潇洒惬意时,忽见一道人影自上方掉落下来,就在她眼前“嗵”地一声,重重砸进小船前方海水之中。 “咦,投海自尽?什么人这么想不开?” 黄蓉之前正在畅想走神,突然看到有人落海,本能以为撞上了轻生之人,可回过神来马上就察觉不对。 此间虽离海岸不远,可小船周围连块冒出海面的礁石都没有,更别说山崖了。也没有任何其它船只。 所以,那“投海自尽”的家伙,究竟是打哪儿掉下来的? 黄蓉眨眨眼,疑惑地仰起俏脸,就见碧空之上,白云朵朵…… 呃,白云、碧空……天? 那个人,是从天上掉下的? 黄蓉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当即轻轻一纵,好似一朵轻盈白云,自桅杆之上翩然飘落船头,俯身抄起一根长长竹篙,朝那人落水处递去。 嗯,那人落水之后并未沉底,此刻正在海面拼命扑腾。瞧那水花四溅的架势,那人显然并没有很想死。 于是当竹篙递到面前,那人顿时不顾一切伸出双手,死死抱住了竹篙。 见那人抱住竹篙,黄蓉微微一笑,也不见她如何使劲,只将竹篙轻轻往上一挑,那人便哗地一声飞出海面。 之后黄蓉又抖大枪般一抖竹篙,竹篙顿时先往下一弯,再猛地往上回弹。 一股弹抖劲力,亦随着黄蓉这一挑,传导至那人手上,令那人紧抱竹篙的双手倏地一麻,不由自主松开十指,身子霎时飞腾而起,凌空划出一道弧线,手舞足蹈地越过黄蓉头顶,咚地一声,砸落在船板上。 …… 作为一个已经胎穿过一次,活出了第二世的熟手穿越者,陆沉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第一次的肉身穿,居然会来得如此突然且狼狈。 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海面上空,还没回过神呢,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往下坠落,然后连句“卧槽”都来不及叫出来,就径直砸进了海水之中。 他游泳技术十分一般,只能在泳池里勉强扑腾两下。现在掉进无风三尺浪的海里,不想死的话,貌似就只能放弃这一次的穿越,选择回归。 可那样一来,没能在这个世界留下足够多的“印记”,下次可就再无法找到这个世界,穿越过来了。并且浪费了这一次机会,下次穿越,还不知要再等上多久。 所以陆沉并不想轻易放弃。 再说落海之前他也看到,有一条小船就在他不远处。 于是他决定再挣扎一下,拼尽全力在海面扑腾,掀起大片水花,希望能引起小船上的人注意,对他施以援手。 苍天不负苦心人,正玩命扑腾水花时,一根救命竹篙果然递到了他面前。 陆沉就这么登上了小船。 只是登船的方式并不怎么舒服。 救他的人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直接一竹篙把他给挑得飞上了船,落到船上时,差点把他给摔散了架。 就在他嘶嘶抽着凉气,揉着腰杆勉力坐起时,一道背对夕阳的纤柔身影站到了他面前。 陆沉眯着双眼,适应了一阵光线,这才看清,一竹篙把他挑飞上船的那位,赫然是个看上去弱质纤纤的娇俏少女。 少女本就眉目如画,姿容绝美,此时她的白衣黑发随着海风轻舞飞扬,背后的夕阳又为她打上一层金红光边,令她宛若一位凌虚御风,晚霞为帔的少女仙子。 然后。 陆沉便听这位少女仙子,用清脆甜美的少女音,以满是好奇的语气,问出了一句话: “你是神仙?” 神仙? 我要是神仙,我能这么狼狈? 陆沉哭笑不得: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不幸落水的普通人,还得多谢姑娘援手搭救……” “普通人?” 少女一脸不信: “普通人能从天上掉下来?” “嗯……” 陆沉想了想,以商量的语气说道: “如果我说,我是被一道龙卷风刮到了天上,途经姑娘的小船时,风恰好散了……姑娘会信吗?” 少女唇角上翘,纤眉微扬,一副发现真相的模样: “都能驾风了,还说你不是神仙?” “……” 所以我那番解释,还能这么理解的么? 陆沉一脸无语。 “好啦,我也读过不少传奇话本,知道神仙们游历人间时总爱隐藏身份,扮乞丐的都有,扮成溺水者也不算稀罕。” 少女笑嘻嘻地冲他眨了眨眼,递给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放心,你从天而降这件事呢,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不过……” 她拖长尾音,黑白分明的灵动美眸瞧着陆沉,等他接茬。 陆沉相当知趣,接道: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去仙界。或者你回去时,带我去仙界游玩一趟?” “啊?” “有什么问题?” “这……” 少女看起来很不好糊弄。 关键陆沉自己也确实解释不清“从天而降”这事儿,又仗着可以随时回归,索性变相承认某些真相: “我来的地方,真算不上什么仙界……” 他魂穿活出第二世,如今算是他“主世界”的那方世界,比起前世的地球,虽然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超凡灵异,但也确实跟“仙界”扯不上关系。 不过早认定他来自“天外”的少女却不理那么多,见他终于承认,顿时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细说!” “这个,聊之前,我们是不是先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陆沉,陆地的陆,沉稳的沉。不知姑娘芳名?” 虽然急着了解“仙界”,但互相认识也是应有之意,少女当即嫣然一笑,脆声道: “我叫黄蓉。芙蓉的蓉。” 黄蓉? 这个名字! 看着少女绝色姿容,回想她方才一竹篙将自己轻松挑飞上船的手段,再瞧瞧眼下所处的环境,陆沉心中一震,问道: “黄姑娘,你方才用竹篙挑我上船的手段,可是武功?” 黄蓉嫣然一笑: “一点小伎俩,算不得什么高深功夫,不值一提。” 算不得高深功夫? 那也是武功啊! 这位独自泛舟于海,仙子也似的娇俏少女,果然正是那位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的宝贝女儿么? 想不到居然穿越到了射雕世界…… 而这也正好满足了陆沉的需求! 他正需要找到一个有着超凡武道的世界,来积攒在主世界找不到的成长资粮! 射雕世界有什么适合他的武功? 那可真不少! 眼前这位东邪之女,应该就有他需要的武功! 正满怀激动浮想联翩时,黄蓉伸出白生生,柔嫩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发什么呆呢?等着你给我细说仙界之事呢。” 陆沉回过神来,按捺住激动之情,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黄蓉看着陆沉那一头还俗和尚似的寸长短发,以及那一身奇装异服——这也是她笃定他来历不凡的铁证,循循善诱地启发道: “先说说仙界之人的衣食住行。你们平时吃什么?餐风饮露,辟谷不食?还是龙肝凤髓,琼芝瑶草?出行除了乘云驾风,是不是还会骑乘龙凤大鹏?还有还有……” 见黄蓉好奇宝宝似的连连发问,陆沉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黄姑娘你先别急,我已经说过,我来的地方,算不上什么仙界。我们并不餐风饮露,也没有龙肝凤髓可以吃,食物方面,我们跟你们没什么区别,最多食材种类多一些,调料丰富些,吃法花样多些。至于出行倒是值得一说,但也并没有龙凤大鹏可以骑乘……” 陆沉给黄蓉一一说起了汽车、火车、轮船、飞机等交通工具。 这些在他认知中,再寻常不过的交通工具,在黄蓉听来却是无比神奇。 不需要牛马拉车,就可自行行驶,一个时辰能跑数百里的钢铁汽车。 同样可以一个时辰跑上数百里,载人的话可以一次拉上数千人,载货则可一次拖运千万斤货物的火车。 可在海上风暴之中如履平地,无需借助风力洋流驱动,可载运数亿斤货物的钢铁巨轮。 还有能将数百人载上云霄,乘风而行,一日万里的“飞机”…… 就凭这些听起来宛若天方夜谭,令人不可思议甚至无法想象,却人人皆可乘坐的交通工具,陆沉所在的世界,不是“仙界”又是什么? 至于陆沉所言真假…… 都亲眼看着他从天上掉下来了,难道还能是假的? 反正黄蓉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时间,她美眸之中满是异彩,原本去陆地上行走江湖,独自潇洒的想法,瞬间改易成了去仙界一游。 想去仙界。 好想去仙界玩! 然后回来向爹爹炫耀,用那些神异机关馋死他! 02,黄蓉与陆沉的约定! “陆仙长……” “叫我陆沉就好。” “仙长乃是仙界来人,直呼尊名怎么好意思?再说仙长看着年轻,实则已然有数百高龄了吧?要不,蓉儿叫你陆爷爷?” “……我才十八。” 哪怕算上前世,也才四十挂零,叫爷爷过份了啊! “呃哈哈,我方才说笑的……嗯,陆兄,那个,不知你要怎样才能带我前去仙界见识见识呢?” 虽然黄蓉那目光炯炯,一脸期待的模样挺可爱,但陆沉还是歉意地摇了摇头: “黄姑娘把我从海里捞起来,这份恩情我本当回报,只是我这趟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暂时不能回去。” “重要的事情?”黄蓉眼睛一亮:“什么事情?我帮你呀!” “我需要学习一些剑术……” “剑术?”黄蓉有些诧异:“仙界也需要凡人的剑术吗?” “主要是我个人需要。”陆沉坦然道:“黄姑娘,我不否认,我来历有些特殊,但我也一直在说,我本身只是个普通人,这一点,当真不是哄你。” 黄蓉笑嘻嘻地点头: “知道知道,你是普通人,来自天外仙界的普通人嘛。” 啧,这姑娘,已经彻底先入为主,坚信不疑了。 陆沉已经无力解释,只得强调自家需求: “总之,我需要学习剑术,这对我很重要。” 虽然不太理解一个仙界之人为何要学习剑术,但黄蓉觉着,这个忙自己完全可以帮得上。 要不是桃花岛的规矩在,她自己甚至都可以教他桃花岛剑法。 不过即使没有征得爹爹同意,不能擅自传授外人桃花岛剑法,黄蓉也有其它办法。 “陆兄对剑法可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哪怕是江湖上的大路货剑法也无所谓,唯有一点,至少需得能够自外而内,练出内力。” 陆沉今生所在的“主世界”,其实也有古代流传下来的剑术,但都跟他前世地球的剑术一样,只是普通的兵击之术,怎么都练不出内力。 而他身为穿越者的外挂,其中关系他个人实力的那部分功能,偏偏又需要至少能够练出内力的剑术来解锁。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得找到这种有着超凡武道的世界了。 黄蓉左手环抱胸口,右手食指拇指比成八字,托着下颌沉吟一二: “但凡能够自外而内,练出内力的剑术都可以吗?对剑术是否高深精妙,练出的内力是否精纯凝炼、威力强弱都没有要求吗?” 陆沉颔首:“对。只要能练出内力即可,没有其它任何要求。” 反正剑术只是解锁的“钥匙”,只要能打开“宝库”就行,钥匙本身质地如何并不重要。 “那就简单啦。” 黄蓉啪地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地说道: “吴越一带,有一门‘越女剑法’,这门剑法虽然普普通通,练出的内力也稀松平常,威力平平,但胜在流传甚广,花银子都能学到。” 所以你就没打算教我桃花岛剑法吗? 那不是更容易吗? 陆沉有点小疑惑,但很快想到了江湖上的门派规矩,以及黄药师的教学手段。 算了,桃花岛武功自带残疾buff,越女剑就越女剑吧。 反正他解锁外挂第一阶段,也只需要练成一门超凡剑术就够——能练出内力的,哪怕内力再是稀松平常、威力平平,那也能算“超凡剑术”了吧? 当下陆沉点头: “好,就学越女剑。只是……” 他神情很不好意思: “我身无分文……” 黄蓉小手一拍胸脯,尽显白富美豪气: “放心,我有!” 陆沉露齿一笑: “那就多谢黄姑娘了。” 黄蓉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事成之后?” “定带黄姑娘前往仙界一游!” “击掌为誓!” 黄蓉伸出小手,雪白掌心对着陆沉。 看着黄蓉肃然神情,陆沉忽地有种明悟: 这是她即将正式对他付诸信任的表现,盟誓之后,她将会全力以赴,完成与他的约定。 这时代的人,尤其是江湖人,大多极重信诺,江南七怪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而陆沉…… 上一世的地球,喜欢赌咒发誓的多半是骗子,普通人也不会信什么誓言。 这一世的“主世界”,口头发誓、击掌拉钩,也没有任何信力。 陆沉本身也并不信任这样的盟誓方式。 不过,黄蓉先救他于溺水困境,可以说一手挽救了他这次肉身穿越的机会,后又要帮他学剑,这样的恩情,他又怎会言而无信? 于是陆沉也肃容正色,抬起手掌,郑重其事地与她软嫩小手轻击三掌。 啪!啪!啪! 三次击掌,立约盟誓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彼此亲近了许多。 “黄姑娘,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绍兴府。听我爹爹说,绍兴府那边,有不少越女剑流派,咱们可以随便挑。” “那好,就依黄姑娘安排。” 黄蓉有了前往“仙界”游玩的机会,一时干劲满满,辨识一阵方向,麻利地调整船帆,改变航向,将小船往钱塘入海口方向驶去。 她这次虽是独自跷家,但随黄药师学过天文地理,不仅懂得在海上辨识方向,陆上交通也是成竹在胸,一个人跑去北方都没问题。 因此她知道,驾船去绍兴府最是方便,都不用下船,直接进入钱塘江,再溯流而上,至钱塘江与曹娥江交汇处,便可转入曹娥江,直抵绍兴府。 见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独自忙来忙去,一会儿调帆,一会儿掌舵,陆沉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 “我可以做点什么?” “你会驾船么?” “不会。” “那我可不敢让你帮忙。嗯,你再给我说说仙界的事情。” “黄姑娘想听什么?” “我想听大轮船。就是那种可以装载几亿斤货物的钢铁大船。” “货船没意思,我给你讲讲邮轮吧。我们那最大的一艘邮轮,连客人带船员,可以装载近万人……” “可以装近万人?那船岂不是像山一样巨大?” “嗯。那艘大邮轮,确实可算是一座海上的浮动城池、钢铁小山。船上还有影厅、剧院、游乐场……” “等等,影厅又是什么?” “影厅就是……” 随着陆沉逐一描述那大邮轮上的情形,越来越多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从他嘴里冒出来,叫黄蓉都不知道该先打听哪个,只能先迷迷糊糊听着,一边胡乱想象,一边心驰神往地呢喃: “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到了仙界之后,我也要坐一回那种海上浮城般的大船,亲眼看看那些仙界事物。” “唔……” 陆沉想想自己这次如果能够学成剑术,解锁外挂第一阶段,应该能在“主世界”赚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再者回归时,也可以随身携带自身体重百分之一的物资,这样就能弄点黄金带回去,带黄蓉乘邮轮一游的资金应该不成问题,当下含笑说道: “没问题。到时我带你乘大船观光。” “嗯嗯。”黄蓉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陆沉与黄蓉相遇时已经临近黄昏。 黄蓉捞陆沉上船后,两人先聊了半晌,之后小船又临时转向,风向也不太顺,因此直至暮色降临,也没能抵达钱塘江入海口。 好在小船本已离岸不远,乃是贴着海岸航行,见天色渐黑,黄蓉索性找了处风浪较小的浅湾,下锚夜泊。 停好小船,她看向陆沉说道: “我们今晚就在此歇息一宿,明天一早再启程。” 陆沉人生地不熟,自然一切听她安排,从善如流地点头说好。 黄蓉又问:“你吃鱼不?这里海鱼不少,我可以弄点鲜鱼来吃。” 陆沉含笑说道:“鱼虾蟹贝,来者不拒。” 黄蓉嫣然一笑:“那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弄只大虾。” 说着,她点亮一盏灯笼挂在船边,又从船舱里拎出一个小桶,抓起饵料撒入海中,之后便抄起一杆渔叉,抿着粉唇,聚精会神地盯着海面。 陆沉想过去瞧瞧,又怕惊走鱼儿,只能坐在原地,屏息观看。 很快,就见黄蓉眼神一凝,猛地挥手掷出渔叉,渔叉嗖地一声刺入水中,叉尾系着的麻绳一下绷紧。 黄蓉一把抓住麻绳,嘿哟一声,一抖一拽,渔叉便猛地跳出海面,叉头之上,赫然戳着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 “漂亮!” 陆沉眼睛一亮,鼓掌喝彩。 黄蓉回头冲他得意一笑,抓着麻绳往回一拽,就将渔叉连带大鱼一把拽回了船上。 那大鱼虽被渔叉贯穿身躯,但并未死去,到船上后还在摇头摆尾拼命挣扎,强劲有力的尾巴拍得船板砰砰作响。 黄蓉也不惯它,袖口里滑出一枝峨嵋刺,噗地一声扎入大鱼脑壳,大鱼猛地挣扎一下,便再没了动静。 这么大一条鱼已经足够两人吃了。 不过黄蓉少女天性,又自幼没有同龄玩伴,见陆沉这位只比她大两岁的“仙界之人”对她捕鱼技术钦佩有加,心中难免得意,有心在他面前尽情炫技一把,加上之前又说过要试试给陆沉捕只大虾,便再接再励,盯着海面继续捕鱼。 随后就见一条又一条不同种类的鱼儿被她叉上船头,转眼船头渔获便已堆成小山。 陆沉刚开始还连连拍掌喝彩,可见她越叉越起劲,连忙叫道: “够了够了!这么多鱼,咱俩根本吃不完!” “嗯嗯,我再抓只大虾……有了!” 说话间,黄蓉眼睛一亮,又一次飞掷出渔叉,待抓着叉尾麻绳将渔叉拽出水面时,叉头之上,赫然已多了一只一尺多长的大龙虾。 “看,你要的大虾!” 黄蓉两手捉着大虾,转头看着陆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瞧着她那开心得意的娇俏模样,陆沉也不禁嘴角上扬,开怀畅笑。 03,黄姑娘,你看我还有救吗? 陆沉尝到了黄蓉那传说级的厨艺。 确实相当惊艳,反正陆沉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未吃过如此鲜美的海鲜。 哪怕小船上炊具简单,调料也不够丰富,黄蓉也只是简单做了一条烤鱼,一只烤虾,再炖了一锅鱼汤,陆沉仍然吃得颊齿留香,赞不绝口。 美美饱餐一顿,黄蓉收拾好餐具,又把船头堆积的渔获统统扫回海里,回馈自然,再从船舱里找出一把木剑,笑嘻嘻对陆沉说道: “你既是要学剑术,可曾练过基本功?” 陆沉点点头:“倒是练过。” 他在主世界网络上找过不少剑术教学视频,也搜集过许多号称古代秘传的剑谱,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能练出内力的剑术,但剑术基本功确实已经下了一番苦功。 黄蓉将木剑递给陆沉: “那便练一练,让我瞧瞧你的剑术功底如何。” 陆沉也不扭捏,接过木剑,就在船头甲板上拉开架势,一板一眼地练起了刺劈撩挂、云点崩截等基本剑术动作。 黄蓉一手环抱胸口,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陆沉练剑。 开始她还挺认真的,可看着看着,就有点压不住嘴角了。 很想笑。 但不能笑。 我憋! 黄蓉以无上毅力紧绷小脸,强压嘴角,坚持看完了陆沉练剑。 而陆沉耍完一套基本剑术之后,一脸期待地看向黄蓉: “黄姑娘,我练得如何?” 黄蓉小脸严肃: “嗯,看得出来,这套基本剑术,陆兄还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陆沉也不谦虚,笑道: “我已经练了整整三个月,每天早晚都要练上两个……一个时辰,风雨无阻。平时也是一有空就上手练练。” 黄蓉颔首: “陆兄这三个月的苦功倒也没有白忙,至少肯定把你给累着了。” “……” 陆沉一脸无语地看着黄蓉。 这是吐槽吧? 这一定是吐槽吧? 黄蓉噗地一声,终于再也绷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那什么,陆兄勿怪,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啦!” “……” 陆沉一脸不甘心: “黄姑娘,我的基本剑术,真就那么不堪入目么?” 好歹风雨无阻苦练了三个月啊! “那不是不堪入目的问题,而是……你那么一板一眼的……嗯,我还是学给你看吧。” 黄蓉自陆沉手里拿过木剑,一板一眼地学他。 她模仿地维妙维肖,那绷着小脸,一剑一顿,好像卡帧一样的机械式剑术动作,瞧着活像个关节没上润滑油的人偶少女。 “……我真是这么练的?” “真的,没骗你,你刚才就是这么练的。我觉着你这套基本剑术也许会有奇效,说不定敌人看你剑术这么好笑,直接就笑的满地打滚,那样陆兄你不就可以走过去,随手一剑把敌人刺死了吗?” “……”陆沉木着脸看着黄蓉:“请问我还有救么?” 黄蓉赶紧拍着胸脯打保票: “放心,当然有救。既然遇上了我,陆兄你又怎么会没救呢?” 没救的话,那我的仙界游岂不是要泡汤啦? 为了去仙界一游,我也得把你这练歪的基本剑术给救回来! “陆兄你现在的问题……且先不说你方才练剑时,完全没有步法、吐纳,就说握剑吧。陆兄你可是连握剑的手法都不对。” 黄蓉一手提剑,一手背负,肃容看着陆沉,语气也再无半点说笑之意,极是认真: “你方才那握剑的手法,就好像跟剑柄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捏碎它似的,用力太猛啦!那你手上不留力,五指用尽全力握紧剑柄,手腕、胳膊便会僵硬。而剑走轻灵,你手腕胳膊僵成那样子,如何运剑轻灵?” 见陆沉认真聆听,若有所思,黄蓉满意地点了点下巴,继续说道: “还有,你出剑时,也是用力太尽。每一剑都恨不得使出全力。我知道你是在求快,但武功一道,势不可去尽。除非到了与敌偕亡、不惜一切、决死一搏的最后关头,否则便不可轻易倾尽全力,出招须得留有三分余力,以应对变故。 “陆兄你每一剑都出尽全力,不仅会令招式变得僵硬,露出巨大破绽,还会让你没有任何余力,来应对突发变故。你且看我……” 说着,她又演练了一次那套基本剑术。 这次她没再学陆沉,而是用她自己的手法运剑,明明一模一样、简简单单的基本剑术架势,可在她使来,偏就有着一种行云流水的丝滑,以及游刃有余的灵动。 并且不仅运剑姿态优雅飘逸,木剑破空时,还隐隐透着一种含而不露的凌厉锋芒,让人感觉哪怕只是一把木剑,叫她刺上一下,恐怕也会受伤不轻。 给陆沉演示了一遍,黄蓉又笑嘻嘻说道: “不过陆兄你也不必太担心,毕竟你还只是练了三个月。倘若用这种错误的方法再苦练三年,把功夫练进骨子里,那再想要救回来,可就真的难如登天啦!” 黄蓉这番点评,可谓是一点都不客气。 但陆沉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觉着脸上挂不住。 因为他很清楚,如今这年纪的黄蓉,本身武功或许不算太厉害——当然打他陆沉足以轻松吊打——可眼光见识绝对一流,做他剑术老师绰绰有余。 所以黄蓉的点评,反而让陆沉松了口气,欣然道: “多谢黄姑娘为我指出这些毛病。既然我还有救,还请黄姑娘不吝赐教。” 黄蓉嫣然一笑,颊边露出两个精致可爱的小小梨涡: “赐教不敢当。不过呢,我倒确实可以帮你把你那些毛病纠正过来。” 桃花岛的剑术,不得父亲允许,她不敢擅自传授。 但所有剑术共通的那些基本架势,教教他倒是没问题。 “我们先来练习握剑……陆兄手指再放松些,对,就是这样,把剑平举起来,哎呀,你手指怎么又捏紧了……” “抱歉,习惯了。” “忘掉你这错误的习惯。” “正在努力!” “唉,三个月风雨无阻下苦功养成的坏习惯,还真是麻烦……看来得下重手了。陆兄你可别怪我……” 然后黄蓉就找了根串烤鱼的细竹竿,一旦陆沉握剑手法不对,就一竹竿抽过去。 她手法巧妙,劲力不轻不重,抽得陆沉手背生痛,偏又不伤皮肉,最多只留下一点淡淡红痕。 这种疼痛教育果然有效,短短一刻钟不到,三个月积累养成的错误习惯,就硬生生给她抽了过来。 接着黄蓉又教陆沉“刺”剑。 脚下如何站位,出剑时身体各部位如何发力,每个细节都给他掰开了,揉碎了,手把手教到位。 嗯,为了能去仙界一游,黄蓉已是全力以赴。 值得庆幸的是,陆沉虽然自己练出了岔子,养成了一堆坏习惯,但根骨、悟性似乎都挺不错,在她的疼痛教育下,基本可以做到一点就通,一教就会,养了三个月的那些坏习惯,纠正起来也是快得很,叫黄蓉省心不少。 海风轻拂,波涛轻哗。 灯笼随着海风轻轻摇晃。 陆沉忘却了时间,就在那摇曳的昏黄灯光下,全身心沉浸在黄蓉的教导之中。 04,诛仙剑意! 也不知练了多久。 黄蓉都开始打哈欠,睡眼惺忪昏昏沉沉了,陆沉居然还在全神贯注,一下又一下地练着黄蓉教他的“刺”剑式。 虽然他脸上也已满是疲惫,出剑也不像刚开始时一样迅捷有力,但哪怕手臂已经累到微微颤抖,他每一剑刺出时,仍然尽力保持着精准,竭力保证刺剑姿势不因乏力而走形。 这让黄蓉都不禁有些佩服他的专注和毅力了。 不过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说道: “陆兄,到此为止吧,时辰不早,该休息啦!” 陆沉这才回过神来,看一眼黄蓉那眼角含泪,昏昏欲睡的模样,歉意道: “抱歉,练得入神,忘了时辰,累着黄姑娘了。” 说话间,他仿佛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状态似的,双手拄着木剑,撑住了疲惫不堪的身体。 “没事。” 黄蓉摆摆小手,一脸不以为意: “方向若错,闷头苦练当然没用,不仅只会练出一身笑死人的烂功夫,甚至还可能把自己给练废。但若是有明师教导,勤修苦练就是习武正道啦。” 虽然黄蓉自己并没有这份勤修苦练的恒心毅力,练起武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并不妨碍她如此教导陆沉,顺便凸显一下她这位“明师”的作用。 陆沉果然闻弦歌而知雅意,郑重道谢: “多谢黄姑娘教导。将来我若剑术有成,黄姑娘便是我的启蒙老师。” 黄蓉心里得意直笑,面上却作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背着双手悠然说道: “陆兄客气了,无需如此郑重。毕竟我也只是教了你打基础的剑术架势而已……” 嗯,贤师架势很完美,如果不是话音落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就更完美了。 看着她哈欠连天的可爱模样,陆沉忍不住一笑: “黄姑娘,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快些休息吧。” “嗯嗯,这就要歇了,我先洗漱一下……” 等黄蓉从舱里取了清水,拿了家什出来漱口时,陆沉又小小呆了一下。 因为黄蓉手里赫然拿着一只精致的骨柄牙刷,看那形制,跟现代牙刷没两样。她甚至还有牙膏…… 好吧,这就是陆沉孤陋寡闻了。 事实上,早在隋唐时,就已经有了和后世形制相差无几的牙刷,手柄多为木制、骨质,刷头有并排小孔,植以猪鬃或是马尾毛。 到了宋代,临安城等大城市里,甚至还有牙刷铺子,专卖牙刷以及牙膏、牙粉等口腔清洁用品。 大户人家用的牙膏、牙粉还很讲究,牙膏乃是以多种具备清洁、芬芳功效的中药材熬制,牙粉也多以珍珠细细研磨而成,再掺上青盐等材料。 陆沉前世没怎么研究过这些历史细节,因此还真不知道宋代人能用牙刷牙膏刷牙,他还以为,宋人就只是嚼柳枝蘸青盐漱口呢。 正愣神时。 黄蓉已在船舷边上麻利的漱完了口,用手帕擦了擦小嘴,回过头对着陆沉一笑,露出一口雪白贝齿: “等进了城,也给你买一把牙刷。今晚就将先就着,用麻布蘸牙粉漱口吧。” 陆沉木然点头,感觉跟黄蓉相比,自己这个来自科技世界的穿越者,好像变成了原始人…… 漱完口,黄蓉叫陆沉在船头候着,自己进船舱里面,关上舱门,简单擦洗了一番。 之后她给陆沉找了一块干净的麻布条,给了他一盒牙粉,再找了条棉巾给他,还给他打了清水端出来,叫他就在船头洗漱。 这让陆沉又不禁有了一种……被小富婆包养的微妙感觉。 晚上休息时,黄蓉倒是没叫他在船头吃风,把他唤进了船舱。 小船虽然不大,但终究是条海船,几间小小的舱室还是有的。 黄蓉给陆沉安排了一间能容他伸展开腿脚的舱室,还给他系了张吊床。 然而陆沉睡不惯吊床,最后干脆躺到了地板上。 双手枕着后脑勺,回味了一番今天与黄蓉的相遇相识相处,陆沉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了一抹笑意。自从在如今的“主世界”活出第二世,觉醒胎中之迷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稍微放松一阵思绪,他闭上双眼,意念沉入识海。 先是一阵黑暗。 旋即便是明光大盛。 当陆沉的意识,在识海当中“睁开”双眼,眼前立时出现了一道煌煌明光。 那将他识海映照得一片通明的煌煌明光,乃是一把剑。 一把宛若天穹大日一般,高悬在他识海中央,绽放出万丈毫光剑芒,毫光之中,不断演绎着种种破灭、终结、杀戮之景的仙剑。 诛仙剑意。 这就是陆沉的外挂。 说起来,陆沉在地球的第一世人生,也是被这道诛仙剑意终结。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在夜市独自吃着烧烤,庆祝毕业找到工作? 反正就在那时,一道明光从天而降,瞬间将他化为灰灰。 关键它还非常精准,除了陆沉,再没破坏其它任何事物。 之后这道明光,就带着陆沉的灵魂破开时空,去到了异世,托生到一个尚在娘胎之中的婴儿身上。 之后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直至三个月前,年满十八岁,陆沉方才觉醒胎中之谜,拾回了前世记忆。 同时也知道了那道明光,竟是一道“诛仙剑意”。 这一道“诛仙剑意”,虽非真正的实体仙剑,但也有着莫测伟力,能破开虚空,穿行诸天。 在与陆沉融合之前,诛仙剑意还只能携带他的灵魂穿越。 但在经过漫长的十八年时光,与他的灵魂彻底相融之后,已能携带他肉身穿梭。 只是这穿越目前陆沉还不能自如掌控。 觉醒之后,他虽然知道了“诛仙剑意”能带他肉身穿越,还可携带一定的物质,甚至带人都可以,也知道十八年的时光,已令“诛仙剑意”攒够了一次穿越的能量,但具体什么时候穿越,将会穿越到哪个地方,暂时却不是他能掌控的。 所以他这第一次的肉身穿,才会如此突然且狼狈,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当时他就只是在结束一次练剑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吹干了头发,然后心里嘀咕了一句: 苦练三个月,剑术都没有任何进展,什么时候能带我去一个有着超凡武道的世界啊? 然后识海里诛仙剑意就当场爆发,瞬间把他带来了射雕世界,还精准地将他扔到了黄蓉的小船前头。 就很突然,好像当初终结他第一世人生一样。 除了这十分突然的穿越之能。 诛仙剑意还能授予陆沉以剑入道的剑仙之道。 但想要得到诛仙剑意传道,首先,陆沉得学会超凡剑术。 以超凡剑术作为钥匙,来逐层解锁诛仙剑意,使之给予他回馈。 此前三个月,陆沉一直找不到超凡剑术,只能望剑兴叹。 而现在…… 看着那高悬识海,明光煌煌,剑芒毫光之中,不断演绎种种大破灭、大终结、大杀戮之景的诛仙剑意。 陆沉心中呢喃: “快了,快了……” 05,陆沉的特殊天赋 清晨,黄蓉一觉睡醒,跳下吊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衣襟,正要出去打水洗漱,忽然隐隐听见柔柔的海浪声中,似还夹杂着一道道疾劲的破空声。 呼、呼、呼…… 破空声节奏分明,每两声间隔的时间几乎完全一致,给人一种稳定、精准的感觉。 黄蓉侧耳聆听一阵,俏脸露出一抹讶异: “昨天累成那样子,今天这么早就能起来练剑了?” 昨晚陆沉练剑累到几乎脱力,他又没有内力,无法用内力舒活筋络、调理气血,哪怕休息一晚,按理今天也该手臂酸软,连抬起胳膊都费劲的。 可听外边那节奏分明的木剑破空声,他分明就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黄蓉按捺住好奇,先打了些清水漱口洗脸,又梳理一番头发,把自己打理地美美的,这才步履轻盈地出了船舱,来到船头甲板上。 柔和的海风中,陆沉手持木剑,目视前方,脊梁笔挺,照昨晚黄蓉教导的基础刺剑式,专注地一剑又一剑不停连刺。 他的动作已然极其精准,并且昨天那些坏习惯,如握剑过紧、运劲太过、肢体太僵等毛病,也都已彻底改正,至少在“刺剑”这一基本剑势上,黄蓉已挑不出半点错处。 负手站在他侧后方,静静看他连刺上百剑,黄蓉方才脆生生开口: “这么早就起来练剑,你胳膊不疼吗?” 直至她发声,沉浸在练剑当中的陆沉方才意识到黄蓉到来,收起架势,抹去额头细微汗水,冲着黄蓉微微一笑: “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恢复挺快,再怎么疲累,歇上一阵,就能缓过来。” 他拍拍自己胳膊: “胳膊昨晚确实累到脱力,但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虽然是个有挂的穿越者,但陆沉体质方面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力量、速度、耐力都跟普通人差不多。 唯一值得一提的长处,也就只有恢复了。 无论累成什么样子,他最多只需休息个把钟头,就又能变得龙精虎猛,全然不会有疲累过度之后,身体虚乏,肌肉酸痛,手脚无力,连水杯都抓不稳的后患。 “你这样的恢复能力,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天赋啦。” 黄蓉表示钦佩,一脸认真地说道: “武学之道,一张一弛。为何要有张有弛?因为过犹不及。若是练武过度,来不及休养恢复,暗伤积累过多,迟早把自己给练伤甚至练废。但陆兄你却有这般强大的恢复能力,每日能够练武的时间,便能比常人多出许多。 “昨晚教你时,你悟性也是不错,又有过人的专注毅力,再配上这恢复天赋,未来陆兄你的武学成就,或许不可限量呢。” 听得黄蓉认可,陆沉也是心中欣喜,哈哈一笑: “承黄姑娘吉言。我若剑术有成,黄姑娘当记首功!到时带黄姑娘去我那里游玩时,无论黄姑娘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做到。” 黄蓉俏皮地眨眨眼: “陆兄你这么说,我可就要当真了哦!” 陆沉意气风发,豪情盈胸: “尽管当真。” 说笑几句,陆沉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黄姑娘,我感觉照你教的法子练基础剑式,似乎对我体魄益处不小,会不会就这么练出内力来?” 黄蓉背着小手,笑嘻嘻说道: “由外而内练出内力,可没那么容易哦。内力源自人身气血,道家谓之‘炼精化气’。以外功练内力,需得以招式配合步法,活络筋骨,搬运气血,同时辅以配套的呼吸吐纳之法。待至气血旺盛至一定程度,才能渐渐内力自生。 “陆兄你的基础剑式,既无步法,也无配套的呼吸吐纳法门,因此最多只能强身健体,为将来打好基础。内力却是练不出来的。” 陆沉闻言也不失望,笑道: “倒是我想多了。不过能以正确的方法强身健体,打好基础倒也不错。” 黄蓉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嗯嗯,基础打得够牢,练出内力就快。以陆兄的天赋,只要学到合适的剑术,我看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练出内力啦。” 探讨一阵武学,黄蓉又拿出干粮,与陆沉简单吃了顿早餐,便拔锚启航,继续驶往钱塘江口。 陆沉本想学着驾船,稍微给黄蓉帮帮忙,黄蓉却叫他只管练剑,杂事交给她就好——为了去仙界一游,亲眼见识那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仙界奇观,黄蓉可是有了全力以赴助他练剑的决心。 正好他又有那种强大的恢复天赋,可以一天到晚不停练剑,黄蓉觉着,“仙界”已经在向她招手,热情招呼着“蓉儿快来玩”了。 就这样,黄蓉驾船,陆沉练剑,柔和海风中,小船沿着海岸破浪前行,午时将近时,钱塘江口已然在望。 黄蓉操纵船帆,借风力逆流驶入江口。 此时大宋海贸昌盛,往来钱塘江口的商船数不胜数,连黄蓉控帆掌舵之余,都忍不住顾盼频频,陆沉却依旧沉浸在练剑之中,保持节奏不停练着那刺剑式,似乎一点都不觉单调枯燥,对那帆樯林立的繁华景像视若无睹。 黄蓉见状,对他愈加钦佩,心说单凭这份心无旁骛,又有我的辅佐,陆兄若是练不成剑术,那才叫老天不开眼。 溯江上行船速甚缓,纵是小船吃水不深,又可八面借风,也是直至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曹娥江与钱塘江交汇处。 驶入曹娥江后,又遇一处码头,黄蓉见天色不早,便欲在此停泊一夜。 找了处泊位停好船,黄蓉叫陆沉在船上等着,她自去码头镇上一行。 “黄姑娘要去做甚?” “给你买牙刷和衣裳。陆兄你这头短发,还可说是还俗不久的和尚,头发尚未蓄好。但这身奇装异服须得换了,不然走在路上,说不得会被人当成‘服妖’,惹出麻烦呢。” 陆沉一想也是,便颔首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看着船。” “我很快回来。” 黄蓉嫣然一笑,冲他摆摆手儿,转身纵下船头,飞纵之时,那白衣飘飘,秀发飞扬的模样,好似乘风御虚的谪凡仙子,叫陆沉好一阵出神。 直至目送黄蓉轻盈身影远去,陆沉方才收回视线,继续在船头甲板上练剑。 一旦沉浸在练剑之中,陆沉便不知时光流逝,直至听到码头岸上传来一阵嘈杂喧哗,方才惊醒回神,却见天色已变得更暗,码头有些地方已经亮起了灯火。 至于那嘈杂喧哗的来源…… 陆沉举目望去,就见黄蓉拎着个包裹,笑嘻嘻地在前飞跑,后面跟着十多个手持刀棒,一身短打的汉子,大呼小叫紧追不舍,一副誓要将她擒拿的架势。 陆沉见状一阵紧张,也不知黄蓉惹了什么麻烦,又看看手里不过三尺来长的木剑,果断把剑往甲板上一扔,抄起那一丈多长的竹篙,握着竹篙跳下船头,迎着黄蓉飞奔过去。 06,叫我蓉儿吧 见陆沉提着竹篙迎面冲来,黄蓉唇角微扬,晨星般璀璨的明眸之中,浮出一抹欣然。 练武之人,需有胆气。 心中没有一股“气”的怯懦之辈,纵是送他绝世神功也练不出多大名堂,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中规中矩的“武匠”,却难成一流,更无望宗师。 而陆沉,虽然绷着脸庞,紧咬牙关,看上去满脸紧张,但看到她被十几个大汉追赶,他还是毫不犹豫下船接应,足见他的勇气。 要知道,那十几个大汉手里可都是提着家伙的,虽然陆沉的竹篙更长,但他不会武功,纵有“长兵”在手,也发挥不出威力。 可他还是冲了。 怒目圆瞪,大步流星,一往无前,颇有一种决死沙场、有我无敌的骁勇气势。 双向奔赴之下,陆沉很快就迎上了黄蓉,之后他毫不犹豫上前,将黄蓉护到身后,手握竹篙直面那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 此时陆沉高度紧张,心弦紧绷,眼里已只有那些恶汉,准备放手一搏,却是浑然忘了,眼下这种情形,相比黄蓉,他自己才是需要受保护的那一个。 而陆沉那不假思索的护持举动,也让黄蓉微微一怔,随后眉眼弯弯,浮出一抹柔和笑意。 跟着她就一把拽住他胳膊,老不客气地将他拉到她身后,又把包裹拍进他怀里,纤指抚琴一般往他腕上轻轻一拂,陆沉手腕顿时微微一麻,握着竹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黄蓉顺势一把抄过竹篙,朝着追在最前的大汉一拨一挑,先轻松拨开他手里的钢刀,再挑着他的腰带往后一甩,那大汉顿时手舞足蹈倒飞出去,砸倒了身后一个同伴。 之后黄蓉又侧首朝陆沉嫣然一笑: “我跑可不是因为打不过哟,逗他们玩而已,不过还是谢谢啦,你能来接应,我很高兴呢。” 话音一落,便迈着轻盈步伐,迎上了陆续追来的大汉们。 陆沉捧着包裹,怔怔看着黄蓉。 只见她或扎或点,或扫或挑,把丈长竹篙使得好似一杆破阵大枪。那些个个膀大腰圆,身形健硕,与黄蓉娇俏身形对比鲜明的大汉,无一能接住她随意一击,远在丈许开外,就给她打得痛呼连连,满地打滚。“长兵”威力一时被她发挥地淋漓尽致。 只短短片刻,那十几条大汉便无一站着,统统躺在地上呻吟。 黄蓉双手一抖竹篙,竹篙杆身呼地弹抖,铸铁篙头凤凰点头般往下一点,啪地一声将最后一个试图站起来的大汉打得头破血流,惨叫着扑倒在地。 见再也无人胆敢起身,黄蓉这才满意一笑,对着陆沉嫣然说道: “打完啦,回去吧。” 说着把竹篙往陆沉手里一抛,迈着轻盈雀跃的步伐,向着小船行去。 陆沉一手拎着竹篙,一手提着包裹,跟在她身边,回头看看那些兀自不敢起身的大汉,好奇问道: “黄姑娘学过枪法?” “只会一点点。在高手面前派不上用场,也就只能打打这些小喽罗。” “那也很厉害了。” 陆沉一脸佩服,反正他的话,哪怕拿着长兵器,也肯定挡不住那么多手提刀棒的恶汉。 “等你练好剑术,像这种只会些粗浅把式的小喽罗,你也可以随便打。对了。” 黄蓉侧首,又冲着陆沉一笑: “老是叫我黄姑娘,听着太生份了。以后你便叫我蓉儿吧。” 这就是陆沉方才明明紧张地要命,却仍然勇敢接应她,乃至将她护在身后的回报了。 陆沉微微一怔,看着黄蓉那璀璨明眸,心绪也不觉被她甜美笑意感染,含笑点头: “好。我以后便叫你蓉儿了。话说回来,黄……蓉儿你为何会与他们冲突?” “哼,我去镇上店铺采买牙刷成衣,有两个闲汉见我孤身一人,竟上前来花言巧语纠缠于我,当我不知道他们是想拐卖我么?便当场打断了他们的胳膊腿。追我的这些人,就是那两个闲汉的同伙了,一群下三滥的帮派恶汉而已。” 黄蓉说得轻描淡写,陆沉却知道,被她打断胳膊腿的那两个闲汉,伤势恐怕不轻,下半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手也恐怕连筷子都拿不稳当了。 黄蓉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别看她对陆沉挺友善,那只是因为陆沉是她亲手捞到的“仙界之人”,又对她完全无害。 至于别人,但凡对她流露出一点恶意,她自会叫对方知道东邪之女的手段。 话说回来,以黄蓉的美貌可爱,又年纪小小,出门在外,身边若没个伴当,难免招人觊觎。她后来会扮成小乞丐,还用煤灰把脸给涂黑,这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回到船上,黄蓉果断拔锚启航。 她虽不惧此地帮派,但江湖上黑道帮派下三滥的手段可不少,哪怕奈何不了她,若是趁夜来袭也是烦人,万一伤到了陆沉,那就更不妙了。 因此她也不打算在此停泊过夜了,将小船驶离码头,沿曹娥江溯流而上,一直行船个把时辰,直至天色全黑,来到一处岸上林深草密、杳无人烟的河湾,方才在水浅处下锚。 停好船,黄蓉又朝陆沉招招手: “来试试衣裳,瞧瞧合不合身。” 陆沉随她进了船舱,接过她从包裹里取出的一套短打劲装,去昨夜睡觉的舱室换衣服。 虽然没穿过古装,但这种跑江湖的汉子们穿的短打衣裳也并不复杂,稍微琢磨一下,陆沉就知道该怎么穿了。 很快他就穿好了衣裳,把长长的腰带在腰里缠了两圈扎好,走出舱室时,黄蓉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衣劲装,身姿挺拔的江湖少年。 黄蓉笑嘻嘻赞道: “不错不错,瞧着就很神气。以后把头发留起来结成髻,再戴顶斗笠,佩一把长剑,就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剑侠了!” 陆沉一笑: “是蓉儿你眼光好,这身衣裳我穿着正好合适。” 黄蓉也不客气,得意一笑: “可不是么?我的眼睛就是尺呢。嗯,还差一顶斗笠和一把剑,等到了绍兴府,便给你配上。” 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 被白富美包养的感觉更加强烈,陆沉心情微妙之余,也只能暗下决心,将来带她去主世界游玩时,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体验了。 接下来,黄蓉做了顿简单的晚饭,与陆沉分享之后,稍事歇息,便又开始指导他练剑。 今晚陆沉又是不知疲倦,练个不停。 黄蓉倒是学乖了,在他沉浸练剑之后也没硬熬着,瞌睡来了便招呼一声,自去洗漱休息。 而陆沉一直练到午夜时分,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方才停下。 稍微休息片刻,等到手能动了,就用黄蓉给他买的骨柄牙刷就着中药熬成的牙膏刷了牙,再自河中打了几桶清水冲洗一番,自回舱中休息去了。 翌日大早。 状态回满的陆沉又在黄蓉前头起来,提着木剑去船头练剑。 当黄蓉打着哈欠出舱时,陆沉已然练得额头微微见汗了。 黄蓉自己天性贪玩,武学之道的一张一弛,在她身上就只有一张一弛弛弛弛弛。但见陆沉如此勤修苦练,她倒也不觉他枯燥无趣,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片刻,方才招呼他吃早餐。 吃过早餐,黄蓉告诉他: “今天我们就能抵达绍兴府城。” 陆沉眼睛一亮: “所以,今天就能学到越女剑了?” 黄蓉笑吟吟点头: “运气好的话,今天就能学到。” 陆沉眼里顿时满是期待。 黄蓉又嘻嘻一笑: “既然这么高兴,唱支仙界的歌庆祝一下呗。” 陆沉笑道: “我会的歌,与你熟悉的歌曲差异太大,只怕你听不来。” 宋代时,俚曲野调且不说,无论宫廷燕乐还是青楼小唱,都是照着词牌填词演唱的。词曲风格,都与陆沉熟悉的流行曲风截然不同。 而黄蓉老爹乃是能作诗填词的大才子兼音律大家,黄蓉自己也会唱曲,陆沉实在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献丑。 然而黄蓉却是笑道: “没关系,你只管唱就是,我保证不笑话你。” 陆沉想了想,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支前世的歌。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尽管词曲风格截然不同,但足够优秀的音乐,可以无视语言乃至文化风俗的隔阂,直击人心,引发共鸣。 而这首江湖味十足的歌,显然正是一支优秀的歌曲。 加上黄蓉年少,接受力强,陆沉的嗓音也很有韵味,又身临这射雕世界,心有所感,当真唱出了几分江湖气。一时间,黄蓉手托粉颊,目不转睛看着陆沉,已然听得入神。 “看似花非花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07,跟我学剑吧,我是韩小莹师兄啊 绍兴府城。 陆沉一身黑色劲装,怀抱一把黑鞘长剑,头戴斗笠半遮面庞,只露出鼻子以下,默默走在黄蓉身侧。 他身形高大,脊梁挺拔,再配上现在这副剑客装束,只要不动手,还真挺唬人。 至少现在走在府城大街上,哪怕身边有着黄蓉这么一位叫人一眼惊艳的娇俏少女,街头市井那些没眼力看破陆沉虚实的无赖闲汉,也没一个敢过来纠缠。 黄蓉白衣如雪,金环束发,美眸顾盼生辉,步履轻盈雀跃,口中还小声哼着曲子,仔细听,正是陆沉给她唱的那首《江湖笑》。 在街头行走一番,望见一家武馆,黄蓉当即带着陆沉走了过去。 武馆门口两个弟子正在闲聊,看见这么一位明丽无双的娇俏少女过来,顿时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姑娘莅临敝馆,不知有何贵干?” 黄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发问: “你们这武馆,可教授越女剑法么?” “赵女剑法?这个……”一个弟子无奈道:“我们师傅教的是太祖长拳、盘龙棍法。” 见黄蓉一脸无趣,转身要走,另一个弟子连忙挽留: “姑娘留步。我们师傅的太祖长拳、盘龙棍法,和江湖上流传的那些不一样,我们师傅有绝活儿……” 绝活儿? 能有天下五绝的绝活绝么? 黄蓉撇撇小嘴,懒得多说,带着陆沉扬长而去,留下那两个看门弟子满脸遗憾。 这家不成也不打紧,黄蓉很快就带着陆沉找到了另一家武馆,找看门弟子一问,这家武馆还正好就主打传授越女剑法。 黄蓉便带着陆沉进了武馆,要亲眼瞧瞧这家武馆剑法的成色。 武馆馆主听弟子通报说,有一位气度不凡,貌似贵人家千金大小姐的少女,带着一位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剑客护卫前来拜访,忙不迭迎了出来,隔着几步远就拱手笑道: “在下莫怀远,忝为莫家武馆馆主,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冒昧请教大小姐尊姓?驾临敝馆有何指教?” 黄蓉背着手儿,下巴微仰,一副神气模样,脆声说道: “我姓黄。我同伴姓陆。我们是来学剑的。” 学剑? 莫馆主瞧瞧黄蓉身边一身黑衣,怀抱长剑,头戴斗笠,气质“冷漠”的陆沉,心说您身边就有这么一位剑手护卫,瞧着还是个大高手,犯得着来咱们这小小的民间武馆学剑么? 不过贵人家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脑子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行事异于常人很正常。就像过去那位名扬天下的大才女易安居士,不还喜欢豪饮大醉打马吊,甚至跟人骂战么? 所以大户千金放着家中护卫的高深剑法不学,来民间学“越女剑”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如今江湖上流传的越女剑,虽已沦为了大路货,但传说之中越女剑的来头可不小,乃是一门上天借神猿之手,授予越女剑祖师的绝世神剑。 说不准这位千金大小姐,就是听了越女剑的传说,心比天高地以为自己可以推演出神剑真貌呢? 当下莫馆主笑眯眯说道: “原来是黄小姐与陆先生。幸会幸会。黄小姐能看得上敝馆的剑术,是敝馆的荣幸……” “慢来!” 黄蓉抬手止住莫馆主话头,笑嘻嘻说道: “越女剑流派众多,良莠不齐,我们虽想学剑,但也不是哪家的剑法都愿学的。贵武馆的越女剑法,不知又有几分真颜色?” 莫馆主呵呵一笑: “好教黄小姐知道,莫某虽然不成器,但有个同门师妹,在江南一带也算鼎鼎有名。不知黄小姐可听说过江南七侠?七侠中的‘越女剑’韩小莹,正是莫某同门师妹。” “哦?” 黄蓉秀眉一挑,唇角微微上扬,心里觉着这家伙怕是在扯虎皮吹大牛。 因为江南七怪据说已在江湖上消失十余年了,谁也不知他们现在何方。这家伙就算吹牛,“越女剑”韩小莹也不可能来揭穿他。 当然黄蓉也懒得揭穿他。 反正陆沉对剑术品阶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一门可自外而内练出内力的剑术就行,当下便悠然说道: “既是越女剑韩小莹的同门,莫馆主的剑术,想来是相当了得了。” 莫馆主惭然道: “惭愧,莫某资质不堪,武艺远远不及韩师妹。不过黄小姐且放心,莫某武艺虽不成,但师门剑术是学全了的,武艺不行,也只怨自己愚钝,未能像韩师妹一样练出名堂。可是论教授弟子,莫某敢打包票,在这绍兴府城,莫某的授徒水准,绝对是首屈一指。” 黄蓉微微一笑: “既如此,不知莫馆主可否叫弟子演练一番剑法,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贵客要见识弟子本领,验证武馆教授水准,这本就是应有之意,莫馆主自不会拒绝,当即命武馆大弟子下场演练。 大弟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领师命下场后,提着木剑一丝不苟地练了起来。 越女剑虽然流传甚广,习者众多,但能用这套剑法闯出名堂的,也就一个韩小莹。并且还是跟其他六怪一块儿闯出的名堂。 由此可见,如今流传下来的越女剑,是真的不行。 反正以黄蓉的眼光看来,这位莫馆主的得意大弟子,剑法属实稀松平常,她绑上一只手,不用兵器都可以轻松放倒他。 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只是剑术基本功还算扎实,脚步也勉强可堪一看。另外也有配套的呼吸吐纳法门,确实可以练出内力来。 只是如此稀松寻常的剑法,自外而内练出的内力,也别指望有多厉害了。只怕十年苦功,都不及她桃花岛内功一年修行。 当然这其实就是越女剑的大众水准,实在没法儿要求太高——韩小莹其实可算众多越女剑习练者当中的一个异类,或许是她武功天赋确实不错,又或她师父传她的越女剑已然推陈出新,有别于广为流传的大众剑法,所以才能以越女剑闯出名堂。 当下黄蓉小声问陆沉: “要学这家的越女剑么?” 陆沉:“这家的越女剑能练出内力?” “嗯。剑法倒是不假,有步法也有吐纳,就是太过稀松寻常。” “无妨,能练出内力就行。” “那就学这家的剑法?” “可以。” 陆沉点了头,黄蓉也就不再挑剔,对莫馆主说道: “学贵武馆的剑术,不知束脩几何?” 莫馆主笑眯眯说道: “只学剑术,每月只需一贯钱。若要学吐纳法,需得再加十贯。另外,敝馆还有强壮筋骨、补益气血的祖传药汤,药毒极轻,每日可饮三碗,每碗只需两百铜钱。” 黄蓉虽然从不在乎钱,却也不会任人拿她当肥羊,当即皱眉说道: “若你存心拖延,迟迟不把剑术和吐纳法教全,我岂不是要蹉跎数年,都无法把剑术学全?” 莫馆主笑道: “黄小姐多虑了。莫某在府城开馆多年,师德有口皆碑,岂会做出此等自毁名声之事?若黄小姐不放心,这样,一百贯,只需一百贯,连剑术带吐纳法,黄小姐想学多久学多久,直至学会为止。嗯,可以先交五十贯,学会之后,再交另五十贯。” 黄蓉这才满意点头,当场拍板: “那就学一百贯的!” 豪客啊! 不愧是大户千金! 莫馆主肃然起敬,拱手说道: “黄小姐放心,莫某传授剑术,定当毫无保留。” 08,什么叫天赋?这就是天赋! 计议已定,黄蓉当即示意陆沉给钱。 陆沉便从怀里摸出一叠会子,数出五十贯交给莫馆主—— 这年月蒙古刚刚完成一统,尚未攻打金国,金国也未因被蒙古暴打转头打大宋找补,大宋仍然岁月静好,商贸繁荣,朝廷也未因军费开支巨大滥发纸币,会子币值尚且坚挺,相当好使。 莫馆主接过会子,验过真伪,立刻满脸堆笑地请黄蓉、陆沉入武馆大堂喝茶。 黄蓉却没这份耐心,小手一摆: “喝茶就免了,莫馆主现在就开始教我剑法吧。” 嗯,黄蓉是要自己学剑,然后传给陆沉。 在她看来,莫馆主水平太次,自己剑法都没练明白,陆沉这么一个新手若是跟他学剑,还不知要学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她决定自己先把剑法学会了,琢磨通透了,再传给陆沉。 反正就越女剑法这种她从前压根儿瞧不上眼的大路货,以她的天资,只要认真起来,很快就能学会。 莫馆主见她着急学剑,也不推脱,豪客最大嘛,当下将黄蓉、陆沉请到武馆练功场,道声“献丑”,便亲自拿着木剑下场,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越女剑,共有三十六式,招式中规中矩,变化也平平无奇,以黄蓉的记忆与悟性,看上一遍,就把三十六式剑法招式,以及配套的步法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单是学到剑法招式和步法是没用的。 没有配套的呼吸吐纳法门,怎都练不出内力。 剑术耍得再好看,招式再纯熟,也都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正因此,呼吸吐纳法的学费才会那么贵—— 越女剑法练出的内力再是稀松平常,威力羸弱,那也是内力。 在高手面前固然远远不够看,但苦练十年,在普通的江湖闲汉面前耀武扬威,做个小镇豪强还是够格的。 莫馆主演练了一趟,正要给黄蓉逐招拆解招式动作,就听黄蓉说道: “拆解招式时,顺便把每招配套的呼吸吐纳法也讲一讲吧。” 听她这一说,莫馆主就觉着这位大小姐有点好高骛远。 招式都没学会,只看我演练了一遍,就想学呼吸吐纳法? 练武功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天大地大,豪客最大,既然收了钱,那就得按豪客的要求来。 因此莫馆主也没啥不满,当即一边逐招拆解招式动作,一边口述运剑之时,呼吸吐纳的节奏。 黄蓉抿着粉唇,绷着小脸,听得很是认真,同时也在以自己的武功见识,辨别莫馆主有没有藏私或是乱教。 好在莫馆主的师德,或者说商业道德相当过硬,收了钱他真办事,教的呼吸吐纳法,以黄蓉的见识也觉着并无问题。 虽然其中也有些许瑕疵,但那应该是莫馆主自己没有练到家,倒并非故意使坏。 既如此,黄蓉自然满意,莫馆主也因自己过硬的商业道德,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三十六式越女剑法配套的呼吸吐纳法,对黄蓉来说也不算难,复杂程度远远不及桃花岛的外门武功。 以她的武功底子和聪慧头脑,莫馆主只讲一遍,她便已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为免有误,在莫馆主讲完一遍之后,黄蓉又要求他再讲一遍,莫馆主对待豪客耐性十足,当即又爽快地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两相对照,前后都是一模一样,确定此呼吸吐纳法无误,黄蓉笑嘻嘻点了点头: “很好,多谢莫馆主指教,今天就学到这里,有空再来尝尝莫馆主祖传的汤药。” 说罢小手一挥,领着陆沉离去。 看着黄蓉扬长而去的身影,莫馆主摇了摇头,心说黄大小姐这压根儿不是学功夫的态度,只怕也就只是一时兴起,起了玩心,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失去兴趣。 不过莫馆主也无所谓。 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乐意拿钱打水漂,又碍着他什么事了? 反正钱他是赚到了。 哪怕黄大小姐没能学成剑法,不给他剩下五十贯尾款,他也已经大赚了一笔。 离了莫家武馆,陆沉终于开口: “蓉儿你已经学会了?” “嗯嗯,全记下了。” “蓉儿你这记性可真是厉害!” 陆沉感慨,他方才也是全程旁观,可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记性,剑招只记住了五分之一,更复杂些的呼吸吐纳法听了两遍,到现在已只记得十分之一。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龙套,在天之骄女面前只能山呼666。 黄蓉背着小手,步履轻盈,眼含得意,唇角也止不住地上扬,语气却是轻描淡写: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你且放心,我亲自教你,肯定比那位莫馆要强上不知多少。” 陆沉含笑颔首: “我对此深信不疑。”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到了住处。 这住处是初进府城时找牙行租赁的,乃是一座四合小院。 正屋两侧有东西厢房,三间房围成一个宽敞的院子,院里还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树下摆着张刻着棋盘的石桌,闲来无事可在树下乘凉下棋。 黄蓉自然住的主屋,陆沉住东厢,回来后见天色不早,黄蓉便径直进了西厢厨房做饭,陆沉则在院中继续练着基础剑式。 今晚黄蓉做的是炒菜,那出神入化的厨艺,又叫陆沉吃得赞不绝口。 “今天晚上我先琢磨琢磨,明天早上便开始教你。” “嗯,我不着急。只是蓉儿你觉着,练这套剑法,我得多久才能练出内力?” “这个……可不太好说。” 黄蓉略一沉吟,给他说起了“自外而内”这种练法的关窍。 用外门功夫修炼内力,没有内功那么复杂,对心性的要求也比内功低上一档。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打坐之时,可以很快凝神入定的。 有很多练武之人,连心猿意马都降伏不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杂念纷呈,思绪天马行空,久久进入不了入定状态。 所以内功对心性天赋的要求更高,外功则简单许多,只要在动功之中,辅以呼吸吐纳法即可,运功岔气、走火入魔的风险也小了许多。 当然这“简单”也只是相对内功心法而言。 一边脚踏步法,手运剑招,还要一边保持特殊的呼吸节奏,也并不如何容易。 初学乍练的新手,往往会顾此失彼。注意手上招式吧,脚步乱了。手脚都注意了吧,呼吸节奏又乱了。注意呼吸节奏吧,手脚又乱了。 因此,即使自外而内的练法相对容易,等闲练武之人,也需持之以恒修习很长时间,渐渐形成习惯,把功夫练进骨子里,才能做到手脚心神一体,招式、步法、呼吸兼顾。 说完这番道理,黄蓉又正色说道: “你的悟性是够的。学招式、步法、吐纳应该用不了多久。但需要多久才能练熟,将三者兼顾,直至练出内力,我可就说不准啦!” 陆沉倒是信心十足: “无非苦练而已。我恢复力强,从早练到晚都没事,又有蓉儿你这位明师亲自指教,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练成。” 听他这一说,黄蓉顿时精神一振,拍着胸脯打包票: “尽管放心。我当然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教你练会越女剑。” 当晚,黄蓉回房琢磨越女剑法,陆沉则继续练黄蓉帮他矫正过来的基础剑式,又是练到午夜,近乎全身脱力,方才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 黄蓉正式开始教授陆沉越女剑法。 原本,她是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的。 可当真上手教授之后,陆沉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虽做不到过目不忘,每一个招式,以及配套的步法、吐纳,都要教上好几遍,他才能学会。 但只要一学会,他顷刻之间,就能做到三者兼顾,手上运剑,脚踏步法,口中呼吸吐纳,三者完美融洽,丝毫不乱。 发现这一点之后,黄蓉已不只是为自己的“仙界游”终于看到曙光而高兴,更有一种,亲自发掘到了良材璞玉的兴奋。 若将来陆沉武功有成,名动江湖,甚至在“华山论剑”上大放异彩,那她黄蓉岂不是也能不仗父亲威名,纯以自己“明师”的名声名扬天下? 到时候父亲说不定都要对自己肃然起敬。 想想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09,剑法成,内力生 这一整个上午,陆沉只学会了三招剑法。 但他能够做到剑招、步法、吐纳三者兼顾,毫无错漏。 虽还不够纯熟,运剑之时,没有行云流水的丝滑灵动,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姿势标准,可作为初学者,这已经是非常了得,甚至可称天赋惊人了。 黄蓉很是高兴,中午特意花了些心思,做了几道她自己钻研的好菜犒劳陆沉,吃饭时还连连给他夹菜。 “多吃点,吃饱了好好练!上午三招,下午三招,晚上再学三招,四天之后,便能把三十六招越女剑学全。以你的专注勤奋,学全之后,快则十日,慢则一月,必能练出内力……” 黄蓉语气轻快,声音脆甜,越说越开心,灵动明眸都弯成了两弯可爱的月牙。 其实如果专修内家心法,又有足够的内功天赋,快的话,一晚上就能练出一丝微薄内力。 而以外功修炼内力,要求虽不及内功严苛,但修炼速度就难免要慢上不少。 再加上这吴越大地广为流传的越女剑,品质实在太低,一月之内练出内力,已经是算上了陆沉的天赋与勤奋了。 陆沉却并不觉着慢。 来射雕世界之前,他苦练三月一无所获,还因自己瞎琢磨,练出了一身坏习惯。 如今若能在一月之内,以剑术练出内力,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而能有这番既遇,全因他遇上了黄蓉。 否则就算来到射雕世界,他一个无根无底、身无分文的穿越者,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学到剑术了。 感谢的话已说过多次,如今已无需多言,陆沉也不想口惠而实不至。 他能回报黄蓉的,只有努力修行,争取早日助蓉儿达成往“仙界”一游的心愿。 午饭后,黄蓉去厨房收拾餐具,嘴里还哼着那支《江湖笑》。 陆沉则坐在院中休息消食,同时保养黄蓉给他买的长剑。 宝剑难寻,一口上好宝剑,往往会被武林中人视若珍宝,再是有钱,也难以弄到。 因此黄蓉买给他的,只是一口钢火较好的钢剑。 即便如此,这也是陆沉两世以来首次入手的真剑,又是黄蓉所赠,他对此剑相当珍惜,此时便用棉巾蘸着油脂,逐寸逐寸仔细擦拭着剑身、剑刃。 保养长剑时。 听到西厢厨房中,蓉儿那轻松欢快的哼唱声,陆沉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也开口唱了起来: “……江湖笑,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倒。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江湖气十足的歌声,回荡在小院之中。又有清甜悦耳,犹带几分清稚的少女音,为之和声伴唱,宛若琴与箫,剑与酒,谐鸣共奏。 接下来数日。 黄蓉悉心教授着陆沉,陆沉亦不负她所望,因着基础剑式已苦练矫正过来,仅用了四天,他便学全了三十六招越女剑法,且招式、步法、吐纳法三者兼顾,完美融洽。 学会之后,便是勤修苦炼,不断提升熟练度,直至能够由外而内,衍生内力。 自第五天开始,黄蓉也每天给陆沉熬煮汤药,助他补益气血——她自己就通晓药理,脑子里也记着几剂不错的补方,皆有强身健体、补益气血之效,自然不会当冤大头,去买莫家武馆那两百文一碗的所谓祖传药汤。 再说她亲自抓药,验看药材,又亲自熬煮出来的药汤,也理所当然要比喝别人熬的药放心。 有黄蓉这位眼界过人的明师教导,还有她亲自熬煮的药汤进补,陆沉修炼进境极快,每过一天,都能感觉筋骨更加强健,气血也更加雄浑旺盛。 内力源自人身气血。 照此趋势,陆沉觉着,自己或许真的只需十天半月,就可练出内力。 这些时日,他当然也不是一味苦修。 休息时,他也会和黄蓉闲聊打趣,或给她说说“仙界”事物,或是讲讲前世的有趣故事。身为活出第二世的穿越者,他见闻极广,连黄蓉都为之佩服。口舌也算便给,总能将黄蓉逗得乐不可支。 有时他也会给她唱唱歌。 他天生嗓音条件不错,如今练武养气,气息也渐渐练了起来,音域更加宽广,又有前世那么多优秀的歌曲储备,叫蓉儿很是喜欢。 有时他也会陪她下下棋。 当然下棋的话,无论围棋还是象棋,陆沉都是有败无胜。只在教她下五子棋时,仗着背谱赢过几回。可黄蓉很快就摸清了关窍,他便再也没有赢过。 除了日常休闲玩耍,他甚至还曾陪她出去打过架。 那天黄蓉出去抓药买菜,和几个市井里的无赖少年起了冲突,气冲冲跑回来,叫陆沉给她出气。 陆沉二话没说,提起真剑便要出门,却被黄蓉止住,只让他拿了木剑。 用她的话说,那几个无赖少年年纪还没她大,嬉皮笑脸冲她吹口哨固然轻浮可恶,但并未真个过来纠缠她,不像那些黑道帮众一样用心险恶,因此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就够了。 于是陆沉带着木剑,跟黄蓉去了市井,找到那几个无赖少年,在黄蓉的呐喊助威下,提着木剑冲上去揍人。 刚开打时他还记得招式,不过真打起来,吃了对方几记拳脚,他就只会乱劈乱砍,浑然忘记招式了。 没办法,这就是新手的通病。 陆沉才练几天功夫? 热血上头时哪还顾得上什么招式? 当然是怎么顺手怎么打了。 这一场恶仗,几个无赖少年被打得哭爹喊娘,对黄蓉大叫姐姐我们错了,以后不再也敢了。 陆沉虽然也结结实实吃了几记拳脚,但他体格健壮,皮糙肉厚,又恢复力强,也就当时痛了一下,打完就若无其事了。 回去时,黄蓉背着手儿,步履轻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很开心。 虽然她自己就可以轻松应付那几个无赖少年,可看着陆沉为她出气,她就是莫明开心。 就像之前码头那次一样。 不过…… 黄蓉虽然很开心陆沉为她出气,但对他的实战水平,她表示很不满意。 所以回去之后,她便开始与陆沉对练,并再次祭起了棍棒教育。 之后也是每天都要用一个时辰,教陆沉如何在实战中运用剑术。 疼痛教育的效果勿需多言。 在黄蓉严厉教导下,陆沉天赋被飞快激发,短短几天,就已能在实战之中,依据黄蓉的攻守态势,近乎本能地实时选择相应的招式。 实战对练,也令陆沉对越女剑法的理解更加深刻。 于是在正式学会整套越女剑法的第十三天。 当陆沉又配合着步法、吐纳,将三十六招越女剑法从头到尾演练完成时,他日益雄浑的气血,忽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股微弱的暖流,倏地衍生而出,在他胸腹之间循环流转。 察觉到这变化,陆沉顿时一脸惊喜地看向坐在树下石桌前,手托粉颊,目不转睛看他练剑的黄蓉: “蓉儿,我好像练出内力了!” 黄蓉眼睛一亮,倏地起身,裙袂飘扬间,宛似云雀般掠至他面前,小手毫不避忌地往他小腹一按,输入内力感应一番,顿时喜上眉梢: “半个月都不到,居然真就用越女剑法练出内力了!快,继续练剑,外功练出的内力,无需用心法刻意导引,只要继续练习外功,它就能自然运转壮大。” 陆沉点点头,又拉开架势,继续练起了越女剑。 随着他运使剑法,那一缕微弱气流,也开始自胸腹扩散出去,在他腿脚、四肢间循环,提升他步法的灵敏与剑招的力量、速度。 然而这点微弱内力的加持效果,堪称微乎其微,极不明显,陆沉甚至都没觉得身形步法有变得轻灵,也未觉得剑招的力量与速度有多少提升。 不过随着剑法持续运转,他胸腹之中,又开始衍生出更多的气流。 虽然每一丝气流都很微弱,且即便数道气流同时加持,提升的效果依然不怎么明显,但终究是真正练出内力了。 当陆沉又演练了两趟剑法,将内力稍微壮大了几分,识海之中忽然铮地一声,发出一道震动他神智的清越剑鸣。 剑鸣一起,他便眼前一黑,在没有主动观想的情况下,意念进入识海,来到了那道煌煌剑光之前。 10,剑一,白虹贯日! 识海之中,一剑高悬,宛若煌煌大日,绽放灼灼剑芒。 万丈剑芒之中,不断演绎着一幕幕破灭、终结、杀戮之景,予人大恐怖、大寂灭之感。 陆沉伫立剑光之下,“视线”刚刚投注到剑光之上,那天穹大日似的剑光便微微一震,投射出一道丝缕般细微的剑芒,映入他瞳孔。 剑芒入目之时,陆沉神智一震,眼前飞快闪过一幕幕凌乱破碎的奇异幻景: 雨夜,大雨倾盆,墨云如山,一道纵贯天际的闪电倏忽一闪,乍起旋灭,漫天雨云随之绽裂开来,有奇形身首两分…… 大洋,狂风怒嚎,波涛肆虐,天外飞来一道璀璨极光,于是风停浪歇,海水分裂,极光直抵万丈海渊,有不知几千丈长的墨龙头颅迸裂…… 星空,无数恒星静静燃烧,释放光热,一道白虹倏忽掠过,贯穿星辰,恒星瞬灭,一头不知多么庞大,三足金羽的巨鸟,自恒星核心跌落而出,庞大身躯缓缓一分为二…… 不知过了多久。 陆沉眼前那一幕幕飞快闪掠的幻景破灭消散,心神之中,只留下那一道闪电、一束极光、一道白虹。 随后,闪电、极光、白虹又缓缓融为一体,化为一道仿佛亘古不灭的鲜明烙印。 感悟着心神深处,那由闪电、极光、白虹融合而成的“烙印”,陆沉心中了悟: 这是“剑一”。 是他终于解锁“诛仙剑意”第一层封禁之后,诛仙剑意给予他的第一次回馈。 有了剑一,以后自然还有剑二、剑三…… 不过现在,他还只有感悟“剑一”的资格。 其后的剑二、剑三等,还需要积累更多的“超凡剑术”,逐层解锁更高层次的封禁。 至于现在的剑一。 陆沉心神沉浸于那烙印之中,种种明悟渐上心头。 这是一道纯粹的“剑意”。 没有招式,也没有心法。 需要他自己感悟这纯粹的“意”,发掘剑意当中蕴含的“道”,将之融入他自己的剑法,演绎出独属于他的“剑一”。 那么,那撕裂雨夜斩首的闪电、平息风浪分裂大洋斩杀墨龙的极光、纵横宇宙贯穿恒星瞬杀金乌的白虹,该如何用自己的剑术来表达? 陆沉感悟着心神深处的“烙印”,陷入了最深层次的冥思之中。 外界。 黄蓉叫陆沉继续练剑,自己坐回大树下的石桌旁,跷着小腿,晃着小脚,惬意地磕着瓜子——宋代已经很流行磕瓜子了,不过这时节还没有葵花籽,人们磕的是西瓜子。 陆沉练出内力,最令她开心的,还不是“仙界游”十拿九稳。而是那种亲自将一块璞玉,渐渐雕琢成器的成就感。那种愉悦与满足,令她由衷快乐。 不过正边磕瓜子边开心呢,就见陆沉耍出一个进步刺剑的架势之后,突然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呆住,身体定格,一脸木然,眼神空洞,看上去好像失了魂似的。 黄蓉还以为他是岔了气,当场吓了一跳,赶紧抛下瓜子,飞快起身,一步掠至他面前,探手往他小腹按去。 行功岔气,原本最怕外力干扰。尤其在事主无法主动配合的情况下,外力贸然介入,一个不慎,就可能令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不过陆沉才刚刚练出内力,还是以越女剑法练出的内力,既薄弱又稀松,黄蓉虽然也不以内力见长,但好歹也是东邪之女,内力量虽不多,精纯凝炼却远胜寻常武人。 以她内力修为,哪怕陆沉真个岔气走火,她也能轻松压制他的内力,将他挽救回来。 然而她小手按着陆沉小腹,输入内力一番查探之后,却发现他那稀薄内力并无问题,此际虽因他停下练功没再运转,却也都老老实实呆在丹田之中,并未失控乱窜。 “怎么回事?” 黄蓉一怔,再看陆沉,还是满脸木然,两眼空洞,身子也僵着一动不动,保持着进步刺剑之势。 “陆沉,陆沉……” 抬手在陆沉眼前晃了几下,又唤了他几声,也未激起他任何反应,黄蓉不禁有点心慌。 她再是聪慧,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又从未见过陆沉这种诡异状况,一时真不知该如何解决,当然难免发慌。 就在她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之时,陆沉眼角忽然微微一跳,空洞双瞳之中,倏地亮起一道剑芒也似的灼目神彩,嘴角也微微扬起,木然脸庞浮出一抹笑意。 黄蓉瞪大双眼,心说他自己回过神来了? 难道之前他是故意假装的,就是想看我担心着急,又无计可施的样子笑话我? 想到这里,黄蓉不禁嘟起了小嘴,想要嗔恼一番,可还没等她开口,陆沉就哈地一笑: “哈,我悟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将黄蓉小小吓了一下,正要开口问他悟了什么,就见陆沉一脸狂喜地瞧着她,大笑道: “蓉儿,我悟了!多谢你蓉儿,要不是你教我,我也悟不了这么快!” 说着竟是一把抱住黄蓉纤腰,将她高高举起,原地转了两圈。 黄蓉一呆,俏脸微微一红,旋即羞恼地用手连拍他肩膀: “发什么痴,快快放我下来!” 沉浸在“悟道”狂喜之中的陆沉,这才惊觉自己行为对古人来说相当不妥,赶紧将黄蓉放下,退开两步,致歉道: “抱歉蓉儿,我实在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冲撞了你……” 黄蓉鼓了鼓粉颊,嘟着小嘴,双手掐腰作生气状: “你也知道冲撞了我呀?真是的,无缘无故发什么痴……” 其实她自己也觉着有点奇怪。 以她的身手,陆沉莫说抱住她了,想要挨到她一片衣角都不太可能。 可偏偏他大笑着抱向她时,她却没想着去躲,竟是任他将自己一把抱住,高高举起…… 回想自己方才的反应,黄蓉也怪不好意思。 当然她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也有失误,也不想老在这羞人的话题上纠缠,当即轻咳一声,小脸微红着好奇问道: “你究竟悟了什么?” “蓉儿你就瞧好了!” 陆沉一笑,大步走到院中那合抱粗的大树面前,屏息凝神,摆出了基础剑式的“刺剑式”起手势,盯着树干,抬手刺出了木剑。 就在刺出木剑的那一刹。 一种玄妙的感觉,自他心底涌起,顺着这一丝玄妙感觉,他脚掌陡然踏地,爆炸般的劲力自足底生发,宛若逆涌的潮汐,沿膝腿、腰胯、脊背倒卷而上,层层叠加,过肩膀,经手臂,凝于指掌,发于长剑。 飒! 原本并不锋利的木剑,在这潮汐逆卷般的爆炸劲力推动下,竟发出了一声凌厉的风啸。 而在黄蓉眼中,陆沉刺出这一剑时,那木剑竟然化作了一道乌芒,一线残影,快到以她的目力,都只能勉强捕捉到模糊剑影。 随后,就听噗地一声闷响,木剑狠狠刺在树干之上,竟是足足洞入树身半尺,剑身才啪地一声折断开来。 “啊?” 黄蓉小嘴微张,明眸瞪得溜圆,一脸呆萌震撼。 武林之中,确实有草木竹石皆可化为杀人利器的说法,但那必须是内力极深厚精纯的绝世高手方可做到。 在黄蓉看来,能以毫无锋刃的练习木剑,一剑刺破坚韧致密的活树树身,并且入木半尺的,当世除了天下五绝,其他人想都别想。 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陆沉说“悟了”,然后以基础剑式的“刺剑式”,刺出了快若残影的一剑,并以木剑刺破树身,入木半尺! 这…… 他是怎么做到的? 又怎可能做到? 正震撼时,就见施展出了那惊人一剑的陆沉,忽地两腿一软,噗嗵一声坐倒在地,胸膛风箱似地急剧起伏,同时额头、脖颈飞快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脊背衣襟也在转眼之间,就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 黄蓉眨眨眼,只出一剑,就累趴下啦? 虽然这一剑有五绝级的威力,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但她还是有点想笑…… 11,一通百通,剑术大进 “所以你方才那一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大树下,石桌旁,黄蓉坐在陆沉对面,瓜子都顾不上磕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好奇。 她方才将陆沉扶到椅子上坐下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树身上的剑痕,确定那半尺长的一截剑尖,确然悉数嵌进了树干里面。 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以陆沉那点微弱的内力,和他入门级别的剑术功底,哪怕竭尽全力,一剑就累到浑身脱力,也不至于能做到这一步吧? 那可是五绝的领域! 陆沉大口大口喝着黄蓉事前熬好的药羹,调整气血,补充体力,同时恢复能力也在发挥作用,双管齐下之下,他只觉自己好像被彻底掏空的身体,正一点点地重新变得充实起来,最多半个钟头,应该就又能变得生龙活虎。 听得黄蓉询问,他哈哈一笑,意气飞扬: “因为我悟出了一招绝世神剑!我那一招……” “等等!” 黄蓉抬手止住他,绷着小脸,一脸严肃地叮嘱他: “你自己压箱底功夫的秘密,可别傻乎乎地见人就往外说。” 陆沉笑道:“我也没那么傻。再说蓉儿你又不是外人。” 听他这一说,黄蓉心里美滋滋的,唇角也有点压不住,不自觉地浮出一抹浅浅笑意: “我可不想听你说你这招的底细,万一听了忍不住想学,学了又忍不住想用,岂不是会变得像你一样狼狈?” 其实她心里还很好奇。 陆沉一个习剑不久的新手,为何突然就悟出了这般厉害的剑招?不过好奇归好奇,她都不肯听陆沉讲解他那一剑的奥妙,还郑重告诫他要保密,自然也不会去打听他的秘密。 她只是猜测,这或许与他“天外之人”的身份有关。 他都能从天而降了,身上就不许有点不可思议的秘密呀? 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陆沉听黄蓉打趣他方才模样狼狈,也不由得尴尬一笑: “我那只是……嗯,绝招刚刚入门,掌控力还欠了些火候。” 方才那一剑,不仅耗尽了他那一点微薄内力,还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几乎将他彻底榨干。 当然即便如此,用没有锋刃的练习木剑,本也不应该、不可能入木半尺。 活着的大树,木质可是相当坚韧致密的。 在这种低武世界,哪怕武功高陆沉许多的成名好手,再是耗尽全力,只用木剑,也一样不可能做到。 陆沉之所以达成了这种惊人效果,显然正是“剑一”的威能。 是的,他已悟出了自己的“剑一”,且他选择演绎“剑一”的招式,正是黄蓉最初教给他,并且他也练得最多的基础剑式“刺剑式”。 在小船上时,他每晚都会练刺剑式直至午夜,清晨又会在黄蓉睡醒前,便早早在船头甲板上开练。 行船途中,他也一直全神贯注练这刺剑式。就连到了绍兴府城,开始修炼越女剑法之后,他每日清早起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先刺上一千剑热身。 如此高强度的修炼下来,黄蓉教他的刺剑式,已被他练进了骨子里。 而“诛仙剑意”演绎的“剑一”,也是剑光一闪,天开海裂,星辰瞬熄,伏诛,墨龙授首,金乌殒灭。 那一道闪电、一束极光、一道白虹,都是极尽辉煌又极致简练的“一”。 而最适合演绎这极简之“一”的剑式,无疑正是陆沉那已然千锤百炼的刺剑式。 当他在识海之中,将刺剑式与他对那道“剑意烙印”的感悟相融,便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剑一”。 唯一的问题是,这一招消耗太大了。 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支撑不住,只刺出一剑,便要当场脱力。 另外,也是他掌控力尚且不足。 如果掌控力足够,他完全可以做到留力,至少不必如此狼狈。 而想要提升掌控力倒也不难,勤修苦练就是。 至于提升功力…… “剑一”也可以提升功力。 只要不停修炼剑一,就可如同修炼越女剑一样,自外而内衍生真气。 正思索时,忽听黄蓉问道: “你那一剑,叫什么名堂?” “剑一。” “剑一?这什么怪名号?就没个好听点的招式名吗?” “唔……” 陆沉略一沉吟,回想着那星空深处,白虹贯穿恒星,瞬杀金乌的震撼画面,郑重道: “我的剑一,也可叫做‘白虹贯日’。” 白虹贯日。 这就是陆沉的“剑一”。 “白虹贯日?你这是要学聂政、荆轲,做刺王杀驾的英雄么?” 黄蓉笑嘻嘻说着“刺王杀驾”这等大逆之言,俏脸上满是漫不在乎的打趣神色。 陆沉也笑: “这就只是个招式名而已。我这招用一次就要脱力,哪里敢那般狂妄?” “你知道就好。你这招‘白虹贯日’虽然极是厉害,但能发不能收,又只一剑之力,乃是生死关头,决死一搏的最后手段,切不能轻易施展。” “嗯,多谢蓉儿提醒。其实悟出了‘白虹贯日’之后,我感觉我的越女剑法,或许也会有些变化。” “哦?那等你歇好了,便使出来给我瞧瞧。” “好。”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等着陆沉恢复。 黄蓉亲手调制的药羹,加上陆沉自身恢复能力双重作用,只过去短短两刻,一度脱力到起身不能的陆沉,就已恢复如初,龙精虎猛。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拿起一把新的木剑,走到院中,对黄蓉行了个剑礼,然后拉开架势,一招一式演练起了越女剑法。 这次他甫一出剑,黄蓉就觉气象与前时大不相同。 此前他三十六招越女剑虽已练熟,且在她棍棒教导下,已可基本用于实战,乃至练出了内力,但招式还是过于循规蹈矩,匠气太重,当然这也是新手应有之意—— 新手就不要想什么挥洒自如、信手拈来了。先老老实实依葫芦画瓢,把招式练至熟极而流,再才有资格尝试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而此刻,虽只是演练,招式也还是那些招式,可陆沉的剑法,俨然有了几分法度森严,又不失行云流水的灵动之感。 那种与前时截然不同的气象,几乎让人以为,他已是一位浸淫剑道数年,并且灵性十足的老手了。 “这就是一窍通,百窍通么?” 黄蓉目不转睛看着陆沉舞剑,心里琢磨: “悟出一式绝招,对剑术本质有了更深刻的感悟,连带越女剑法的造诣,也随之大进?” 她猜得没错。 陆沉越女剑法造诣大进,正是因他悟出了“剑一,白虹贯日”。 “诛仙剑意”给他的回馈,乃是一道纯粹的“剑意”。 能自“剑意”中悟出道理,将最基础的“刺剑式”,演绎为一式远远超迈自身修为的凌厉绝杀,那么触一通百,实乃应有之意。 而单纯演练招式,其实还看不出陆沉剑术究竟有了多大长进。 想要知道他此时剑术造诣,还得真正上手一试。 黄蓉也是看得兴起,抄起一把木剑,起身跃进场中,对着陆沉嘻嘻一笑: “来,咱俩对练一把,让我瞧瞧你现在的越女剑法,究竟到了什么境地。” 说着,斜斜一剑刺向陆沉肩头,用的也是越女剑法中的招式。 12,蓉师傅教得好啊! 面对黄蓉刺来的一剑,陆沉不假思索,也倏地刺出木剑,以越女剑法当中的守招封挡截击。 黄蓉手肘微沉,皓腕轻颤,剑尖呼地一声,霎时转为刺向他胸口,陆沉应对自如,先一剑格开黄蓉木剑,又反手刺向黄蓉胸腹。 黄蓉碎步横移,避开陆沉剑势,倏忽绕至他侧翼,又一剑刺向他腰肋。 陆沉脚步微动,身形侧转,木剑一旋,绞在黄蓉剑上,将她木剑弹开,再顺手一剑削向她手腕。 呼呼呼…… 木剑破空声中,两人你来我往,不停互换剑招,黄蓉剑法轻灵,变招极快,身法步法更是翩若惊鸿。 陆沉脚步也是不差,纵身形步法灵动迅捷远逊黄蓉,却也能稳稳跟上她闪转挪移的节奏,并不会被她瞻之在前,忽焉在侧的灵动身法迷惑。 手中木剑亦是稳扎稳打,守得滴水不漏,不时还击一剑,总能逼得黄蓉不得不闪身躲避,抑或撤剑格挡。 此前对练时,即便黄蓉也只施展学会不久的越女剑法,仍可轻轻松松就将陆沉打得手忙脚乱,不过数招就要败北。哪怕她刻意放水,陆沉也从未撑过十招。 可是今天,黄蓉起先也只用了三五分功夫,结果十招过去,竟是拿陆沉毫无办法。 黄蓉渐渐认真,虽还只是用越女剑法,但也用上了她在此剑法上的十分功夫,可即使如此,斗到二十招都还没能拿下陆沉。 陆沉不仅没有露出败相,剑法反而还在飞快提升,甚至时不时宛若灵光一闪般施展出一招妙手,竟令黄蓉都不知该用越女剑法的哪一招才能拆解应对,只能仗着轻功身法强行闪避。 待得斗过三十招,原本平平无奇的越女剑法,在陆沉手上,竟渐渐演变出了某种奇异的灵性,焕发出了一种惊人的活力。 他的剑法愈发法度森严又充满灵性,隐然有了几分天马行空、挥洒自如的气象。 斗至此时,黄蓉已经无法单用越女剑法取胜了。 再斗一阵,见陆沉越战越勇,越来越强,黄蓉嘟了嘟粉唇,轻哼一声,手上剑法忽地一变,剑势陡然加快数分,剑招或三虚一实,或五虚一实,虚实之间又可随心转化,剑法也变得愈加轻灵飘逸,仿佛大风乍起,卷起缤纷落英,随风漫舞。 陆沉从未见过她施展这门剑法,一时被她那虚虚实实、变化莫测的剑法打得手忙脚乱,没几招,就被她抓住了破绽,手中木剑被她的木剑用一股奇异“黏”劲黏住剑脊,旋即又有一道震劲传导至剑柄,令陆沉五指一麻,木剑霎时脱手飞出。 黄蓉成功震飞陆沉木剑,踏步之际木剑嗖地一刺,将剑尖停在陆沉喉前,距他咽喉肌肤只差毫厘。 她一手持剑,一手背负,一派渊亭岳峙的宗师架势,悠然说道: “如何?” 陆沉肃容拱手,沉声说道: “蓉师傅剑法盖世,陆某佩服。” 黄蓉唇角上翘,下巴微仰,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剑法虽然大有长进,但终究经验太浅,日后还得戒骄戒燥,砥砺前行。” 陆沉作心服口服状: “谨遵蓉师傅教诲。” 黄蓉微微颔首: “嗯,孺子可教,良木可雕。” 得意之余,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小惭愧: 以她的天资和武功底子,只用越女剑的话,居然都拿不下陆沉了。 最后不仅动用了父亲传她的“落英神剑掌”前身“落英剑法”,甚至还用上了“玉箫剑法”的“黏”字诀,方才将他缴械,保住了她“蓉师傅”的面子。 这还是仗着他从未见识过落英剑法、玉箫剑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以他的剑法天赋,等他再成长一阵,自己恐怕早晚不是他的对手。 得趁着还能压制住他,多和他练练。等他成长到一定程度时,就及时收手,再不和他对练。 如此,我蓉师傅就能一直保持“对陆沉不败”的战绩了! 黄蓉心里打着这般主意,面上还是勉励了陆沉几句,又叫他继续练剑,自己则去厨房为他做大餐庆祝—— 必须得庆祝,以陆沉剑法进境之速,作为他的剑术启蒙者、引路人,她蓉师傅将来注定名扬天下,得天下武林敬仰。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至于“仙界游”…… 暂且不急,陆沉现在已经展现出了天赋,正是勤修苦练突飞猛进之时,可不能因游玩之事耽搁了。 不知何时,陆沉的武功修为,已在黄蓉心中上升到了第一位。 她自己那从初遇陆沉起,就念念不忘的“仙界游”,反而退居次席了。 黄蓉在厨房里愉快地哼着歌,做着菜。 陆沉则在院中继续练剑。 这一次,他练的不再是越女剑,而是“剑一”。 剑一能发不能收,一旦出剑,就要全身脱力,哪怕以他那超强的恢复能力,又有药羹进补,至少也得半个钟头才能回满体力,自然不能施展剑一来修炼。 所以陆沉的修炼方式是,只催动半招剑一,调动劲力,却不将劲力激发出去。 他立在树下,回味方才施展剑一的感觉,默默酝酿一阵,脚掌猛然踏地,又有爆炸般的劲力自足底生发,潮汐逆涌般沿膝腿、腰胯、脊背层层倒卷,过肩膀,经手臂,叠加汇聚于指掌。 正常的节奏,下一刹就该彻底激发劲力,刺出长剑。 但陆沉这次却是以感悟“剑意烙印”时领悟的法门,强行抑止住劲力爆发,以特殊的呼吸节奏,疾速吐纳之际,将本该一口气倾泻出去的劲力悉数逼回。 于是那狂暴汹涌的劲力,又自指掌反向席卷而回,散于他的胸腹及四肢百骸。 劲力往返间,陆沉浑身皮肤霎时变得通红,头上也冒出腾腾白汽,像是一气不歇从头到尾连续练了好几趟越女剑法。而劲力散入全身之际,一丝热流,亦自体内衍生而出,于胸腹及四肢间循环流转。 正是用“剑一”练出的内力。 此内力量虽不大,只得一丝一缕,但论及精纯凝炼,已远远超过了陆沉用越女剑练出的内力,“气感、质感”都更加强烈,或已然可称为“真气”。 而练出这一丝真气之后,陆沉体力也消耗小半——尽管没有将劲力悉数倾泻出去,可这般强行遏停劲力,并迫其倒卷,也是消耗甚巨。 陆沉稍歇一阵,继续修炼,之后又练了两次,再凝炼出两丝真气,体力终于告尽,虽不至于脱力倒地,也不得不暂停修炼,歇息恢复。 “没有累到彻底脱力,即使不喝药羹,也只需半个钟头就能恢复过来。照此规律,补满一次体力,可以修炼三次,之后就得休息至少半个钟头。一天的话,极限可以练六七十次,积累真气的效率,应该也不算低了……” 当然效率也没高到哪里去。毕竟每练一次,只能凝炼一丝一缕的真气,还不知何时,那丝丝缕缕的真气,才能汇聚成潺潺小溪,继而化为滔滔长河,最后又聚成汪洋大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射雕世界,修炼内功本来就不容易。 若没有药蛇、菩斯曲蛇之类的奇遇大补,就基本只能靠磨时间熬功龄,等闲武人想要将内力练出名堂,少说也得熬到四五十岁。 哪怕有九阴真经、九阳真经这样的神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就像张无忌,心性既契合九阳神功,还天天啃珍奇异果,结果山中数年也没能将九阳大成,全靠在布袋和尚的特制布袋里有了一遭奇遇,才彻底成就九阳,成为年纪轻轻就跻身时代顶流的内功高手。 而其他武人,若无绝世天赋,又没有奇遇的话,便大多都要熬到大几十岁,才能练出一身还算深厚的内力。 “说到奇遇,襄阳那边的菩斯曲蛇,或许可以去找一找,还可找神雕帮忙练剑……” 正琢磨时,黄蓉在厨房里发声了: “陆沉,从明天开始,咱们不仅要自己练功,还得开始找不同的对手,实战磨砺了。” 陆沉:“啊?” 黄蓉从厨房门边探头出来,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笑脸: “明天开始,先挑战绍兴府城的武馆,等打完府城武馆,再去别处逐一挑战。若当地有成名好手,也可登门挑战。如此一来,你既可磨砺实战,积累经验,又可开拓眼界,免得将来因经验太浅、眼界太窄,一遇未曾见过的新招,就又给打得手忙脚乱。” 13,花太香 黄蓉的安排,陆沉当然是赞同的。 不过他也提出了一点小小的建议: “蓉儿,你看我现在才刚刚练出内力,功力还是太浅。是不是先缓几天,容我再积累些内力,咱们再去实战磨砺?” 黄蓉本来也是想着,得趁他还未真正成长起来,多跟他练练,好积累更多的“胜绩”,闻言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嫣然道: “嗯,好吧,那就先缓七天。七日之后咱们再出征。” 计划就此议定,当晚,陆沉吃了黄蓉做的大餐以做庆祝,晚上和她下棋闲聊一阵,便又趁热打铁继续练剑,积攒真气。 以“剑一”练出的真气,威能比起越女剑练出内力属实要强大太多。 当真气循环运转之时,陆沉能明显感觉身形步法变得更加轻便迅捷,耳目感官也更加灵敏,出剑时的力量、速度也都有显著提升。 不过真气加持会有消耗,陆沉眼下这点微薄真气,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全面加持的话,最多五分钟,真气就会消耗一空。 当然,作为第一天练出真气的新手,只有这点持久力再正常不过。 想要提升持久,无非就是勤修苦练、不断积累。 接下来七天,陆沉每日勤修“半招剑一”,积累真气。 虽真气一丝一缕地积累起来相当磨人,可每天都能感受到功力一点一滴地提升,实力也一点一点的进步,持久力也是每天都有显著增强。 这种有着清晰正反馈的修行,令本就专注坚毅的陆沉,修炼起来更加不知疲倦、干劲满满。 除了日常修炼剑术,积攒真气,这七天黄蓉也每天都与他对练。 因着陆沉剑术一天一个样,功力也日益提升,黄蓉与他对练时,想要保持胜绩,便再不能只用越女剑了。 不仅轻功拉满,落英剑法、玉箫剑法,乃至桃花岛的拳法、掌法、兰花拂穴手等功夫,也都一一施展出来,如此,才能保证绝对压制只会一套“越女剑法”的陆沉—— 陆沉成长实在太快,黄蓉每一门新功夫练出来,起初还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可只要用过一两次,他纵然不能轻易拆招破解,却也不会再被打得不知所措。 甚至随着他剑术与实战能力不断提升,黄蓉就算突然施展未曾用过的新功夫,陆沉也已知道该如何应对。 无非就是看到未曾领教过的新功夫时,先谨守门户,稳住不败,再思如何招架拆解。 实在不行,就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我不管你的功夫我能否看懂,我只知我的剑一样能威胁到你,我就与你对攻,看谁招式更快更高明。 如此神速提升之下,到得第七天对练时,黄蓉与陆沉足足酣战至三百招开外,最后在招式已拿他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仗着功力更强,硬生生耗干了陆沉真气,这才将他拿下。 对练结束,陆沉固然汗透重衫,功力耗尽,体力也接近枯竭,只能用木剑支着身子,扯风箱般大口喘气,黄蓉却也是俏脸酡红,如抹胭脂,小荷初现的胸脯亦是不断起伏。 她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抹着额头汗珠,气息有些不匀地说道: “你如今的功夫,已经够可以了,明日咱们就去挑战各家武馆。” 陆沉喘着粗气点头: “好。” “今晚就先别练了,好生歇息一晚吧。” “嗯。” “晚上给我讲故事。” “没问题。” “我还要听歌。要听新歌。” “行。” 夜晚。 月盘高悬,繁星点点。 陆沉坐在主屋屋脊上,享受着夜晚清风,为坐在他旁边的黄蓉讲着故事。 两人坐得很近。 彼此肩头相距不过半尺。 黄蓉能感受到陆沉灼热的体温,陆沉也能嗅到她身上那沁人心脾,宛若花香的幽幽清香。 但二人心中皆无杂念。 连续苦练二十多天,每天都从清晨练到午夜,从无一日松懈的陆沉,今天难得放松一晚,黄蓉那动人的少女清香,令他宛若置身清晨时分,犹自沾染着晨露的花海当中,心神一片澄澈安宁,浑无半点会亵渎这份美好的杂思邪念。 黄蓉则年纪太小,天真烂漫,心里本就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心思。 此时她只是单纯地享受陆沉用好听的声音,阐述精彩的故事,心绪深深沉浸在故事当中,随着故事展开时而开怀,时而低落,时而畅笑,时而悲戚…… 讲完故事,陆沉又给她唱了一支新歌。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 黄蓉纤手托腮,星辰般的灵动明眸,目不转睛看着陆沉侧脸,听过一遍,记住旋律,也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狂饮高歌~爽快唱……花太香……” 一曲唱罢。 两人相视一笑,黄蓉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儿,笑道: “好听是好听,但总觉得这歌不太适合我们这年纪。明天你给我唱支豪迈大气些的。好啦,故事听完,歌也唱完,该休息了。今晚不许偷偷加练哦,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说完,又给了陆沉一个大大的笑脸,便纵身一跃,轻飘飘飞身下了屋顶。 看着黄蓉那轻盈飘逸,翩若惊鸿的优美身姿,陆沉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 我好像…… 还不会正经轻功? 剑法基本都有配套的步法,不过剑法的步法,乃是配合招式,攻守进退、挪移闪转的“走位”技巧,应用范围有限,并不能算正经的轻功。 所以,陆沉即便七日积累,真气已小有火候,可以在黄蓉手下坚持三百来招,但轻身纵跃之术,他还真是不会。 以后慢慢学吧。 至于现在,屋檐那边还搭着梯子,下屋倒是不成问题…… …… 次日大早。 陆沉穿上黑色劲装,扎好腰带,戴上斗笠,提上黄蓉买给他的真剑,作冷酷剑客打扮,推门出去。 院中,黄蓉已在等着他。 她今天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织锦男装,梳着男式发髻,用一枚小小玉冠束发,手里还拿了把扇柄挂着羊脂玉坠的折扇,活像个精致漂亮的世家小公子。 可惜她生得太娇俏,只要不瞎,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见陆沉出来,她唰地一声展开折扇,神气活现地摇了两下,小手一挥: “出征!” …… 莫家武馆。 莫馆主本以为那位黄家大小姐二十多天没来,已经是彻底放弃学剑,五十贯尾款收不到了,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打扮成漂亮小公子模样的黄大小姐,又带着她那个深不可测的剑客护卫登门来了。 莫馆主得弟子通报后,赶紧迎出来,揖礼相迎: “黄小姐贵人事忙,好久没来了。今日大驾光临,敝馆蓬荜生辉啊!” “呵呵,确实有阵子没来了。我今天是来结清尾款的。” 莫馆主教的既是真本事,那么不管他这一流派的越女剑法多么稀松平常,黄蓉也不会赖他的尾款,当即示意陆沉给钱。 陆沉数出五十贯会子交给莫馆主,直把莫馆主笑得合不拢嘴,连赞黄小姐大气,同时心里也纳闷儿: 黄大小姐就学了一天……不对,她都没学上一整天,只是看了一遍剑法招式,听了两遍吐纳法门,难道就把剑法给学会了? 没这么离谱吧? 正纳闷时,就见黄大小姐又从她那位剑客护卫手里接过一叠会子,刷地一下展开,笑嘻嘻说道: “我今天来呢,还有一件事。我想请莫馆主,与我这位陆兄切磋一场。若莫馆主胜,这一百贯就是莫馆主的了。即便败了,也有十贯可得。不知莫馆主意下如何?” 14,天外剑神?不知天高地厚! “啊?” 听得黄蓉提议,莫馆主先是一呆,再看看黄蓉身边那位一身黑衣,怀抱长剑,头戴斗笠,只露出鼻子以下,予人高深莫测之感的冷漠剑客,心里顿时好一阵发懵: 要我跟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剑客打? 我这是怎么得罪黄大小姐了? 愣好半晌,他方才小心翼翼问道: “用,用真剑啊?” 黄蓉微微一笑: “我们是来切磋的,不是来杀人的,当然用木剑了。” 木剑还好。 莫馆主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发怵: “黄小姐,莫某这点微末本领,怎敢与这位陆……嗯,陆剑侠切磋?您看……” “放心,我这位陆兄,只用你这一派的越女剑法。” 黄蓉拿着那叠会子,当扇子摇了摇,脆生生说道: “并且,他会把功力压制到与你相当。” 只用我这一派的越女剑法? 还把功力压制到与我相当? 那我还怕什么! 莫馆主精神一振,看一眼黄蓉手里那叠足足一百贯的会子,沉声说道: “便依黄小姐所言。陆兄,请教了!” 陆沉不发一语,维持冷酷剑客人设,只微一颔首,把真剑递给黄蓉,抄起一把武馆的练习木剑,与莫馆主在练功场上相距七步,相向而立。 莫馆主将自己放在下位,又一心想赢那百贯会子,当然不会让先,低喝一声: “陆剑侠,得罪了!” 说罢脚步一动,碎步疾突至陆沉面前,木剑一扬,起手就是练得最熟的得意招式,一招连环三剑攻向陆沉。 莫馆主武功虽不入黄蓉法眼,但能够在府城开馆赚钱,功夫其实还是可以的,至少跟黄河四鬼一对一单挑,还是能有一定胜算。 但这种层次的功夫,放在饱受黄蓉锤打,如今已能在她全力出手下坚持三百招不败的陆沉眼里,就显得太不够看。 面对莫馆主连环三剑,陆沉没有急着出手,脚步一撤,轻易避开第一剑,上身又微微一仰,避开第二剑,之后手腕一抖,木剑斜斜劈出,啪地一声,轻松截住莫馆主第三剑。 莫馆主也没奢望能一招击败这位高深莫测的斗笠剑客,起手三剑被轻松化解也并不气馁,脚步快速挪移,转至陆沉左手侧,一剑削向他软肋。 陆沉随手一格,轻松挡开莫馆主木剑,莫馆主再次变招,木剑嗖嗖嗖连刺七剑,笼罩陆沉上半身。陆沉毫不动容,木剑随手拨打格挡,将莫馆主剑势一一挡下。 虽连续化解莫馆主攻势,但他也并未展开反击,还在观察试探莫馆主身手。 莫馆主却以为自己已将陆沉压制,一时越战越勇,嘴里哼哼哈兮,呼喝有声,将三十六招越女剑法逐一施展,打得酣畅淋漓,痛快无比。 陆沉试探一阵,心里就有了底。 这莫馆主单论越女剑的造诣,比蓉儿还是要强上不少,毕竟练的年头够多,又是他吃饭的本事。 可其它方面,就实在不值一提了,综合实力远远不及蓉儿。 既如此,陆沉也懒得再与之周旋,一直采取守势的剑法猛地一变,先是一招莫馆主用过的连环三剑,轻易破掉莫馆主攻势,逼得莫馆主转攻为守,连连后退,之后陆沉也一步闪转至莫馆主左手侧,一剑削向他软肋。 招式还是跟莫馆主用过的一模一样,但出剑的速度、精准、时机,乃至某种玄之又玄的气势,都远在莫馆主之上,直令莫馆主惊出一身冷汗,竭尽全力才勉强架住此剑。 但陆沉紧接着又施展连环刺剑,招式还是莫馆主之前用过的。 这一次莫馆主再也招架不住,只勉强挡住前两剑,第三剑便再也跟不上陆沉节奏,被陆沉绕过格挡,剑尖轻轻点在了他心口之上。 “承让。” 陆沉木剑一触即收,挽了个剑花,倒提木剑,对莫馆主拱手一礼。 莫馆主一脸失落地回了一礼: “陆剑侠高明,莫某甘拜下风。” 他倒不是失落切磋落败,只是心痛那一百贯彩头罢了。 黄蓉嘻嘻一笑,对这结果毫无意外: “依前约,这十贯是莫馆主的了!” 说着,数出十贯会子,交给莫馆主,之后道声:“告辞。”便摇着折扇,带着陆沉潇洒离去。 莫馆主虽然没能赚到百贯彩头,但这十贯会子也多少算个安慰,当下摸着钞票,看着黄蓉的背影连声道谢,心里盼着黄大小姐能再来、常来。 可惜他这盼头注定落空。 黄大小姐已打算今天便打遍府城诸武馆,明天便要离开此地,去它处寻访武人,实战磨砺了。 接下来一整天。 黄蓉带陆沉访遍府城诸武馆,以彩头相诱,令各馆馆主与他切磋。 陆沉功力虽浅,恢复却快,这般连续挑战倒也支撑得住,一天下来,成功打遍府城所有武馆,领教了剑法、刀法、拳脚、枪棒等各种功夫。 这些民间武馆当中,虽然并没有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好手,甚至多半连“黄河四鬼”的层次都不够,但各种不同的兵器、拳脚技法,也算是让陆沉开了番眼界,大涨了一番应对各种不同对手的实战经验,并且触类旁通,对自身剑法也有些微增益。 一天的挑战全胜,黄蓉心情自是极好,回去后又给陆沉做了大餐犒劳他。 就在两人在院中石桌上开开心心吃饭聊天时,二人居住的这座小院所在的街巷巷口,缓缓走进来一道青色身影。 那身影身量高瘦,着一袭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除了眼珠,其口鼻脸颊,皆给人一种木石般僵硬的感觉。 他步履不疾不徐,落足时不仅悄无声息,还不曾留下半点足印,仿佛一道浑无半点重量的轻飘幽影。 他目的也很明确,远远望见一株冠盖如伞的大树,便径直朝那大树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那大树,就在小院里面。 青袍人背负双手,伫足小院大门外,静静聆听一阵,当听到院中那活泼清脆的少女声音时,他僵硬的脸上并未有丝毫表情,眼中却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欣慰。 但很快,他又听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声。 当听到那男声竟然叫着“蓉儿”时,青袍人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隐隐闪过了一抹杀机。 但他并未立刻展开行动,继续伫立院外,凝神倾听。 就听少女说道: “陆沉,我们接下来,就要一路拜访挑战各地名家好手了。若你能一直连胜,说不得就要扬名江湖,可想好叫什么绰号了么?” 那小子叫陆沉? 哼,名字如此大不吉,任何一艘海船,都不会许他登船。 这时,又听那年轻男声接道: “我才刚开始实战磨砺,现在就想绰号,会不会太早了些?” 少女笑嘻嘻说道: “一点都不早呢。现在就想好,之后你连战连胜,别人问你:尊驾究竟何方神圣?你不就可以当场报出名号,扬名立万啦?” “呃,这个,我不太擅长取绰号。要不,蓉儿你帮我取一个?” 又叫蓉儿了! 此子已有取死之道! “我想想……嗯,你那一招绝剑威力惊人,再加上你的来历,不如就叫‘天外神剑’如何?” 一招绝剑,威力惊人? 能有多惊人? 还天外神剑…… 蓉儿这丫头,也真是被骄纵坏了,竟敢给人取如此狂妄霸道的绰号,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名号……唔,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我现在还担当不起。” 青袍眼中浮出一抹冷笑: 现在担当不起,就是说将来担当得起喽?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好吧,现在叫这绰号,确实有点嚣狂哈,容易招揍。我再想想……” 不等少女再想出一个新绰号,青袍人身形一动,好似被轻风拂动一般,倏地飘飞而起,瞬息之间便纵上了院墙。 15,黄药师! 青袍人纵上院墙,凌厉目光一扫,先看院子格局。 见此院有主屋有厢房,青袍人运足目力,透过主屋与东厢敞开的大门、窗口望进去,见两屋内里皆有居住痕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知道蓉儿至少未与那“陆沉”同宿一屋。 跟着才看向院中大树下,就见树下石桌旁,蓉儿正与一个十八九岁的黑衣少年对坐吃喝,好不快活。 再扫一眼石桌上的菜肴,虽已至残局,却也可依稀看出,每一道都是蓉儿的拿手好菜。 一想到自家宝贝蓉儿竟给自己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做菜,青袍人本就凌厉的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冽杀机。 但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在不惹怒蓉儿的情况下发作,就听黄蓉笑嘻嘻说道: “快给我唱支大气豪迈的歌,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想出更好的绰号啦。” 就见那名为“陆沉”的少年道了声好,抄起木剑去到院中空地,一边舞剑,一边慷慨高歌: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忠肝义胆壮山河……” 歌声倒确实豪迈大气,且曲调也与当今江南风行的靡靡之音大不相同,令人精神一振,耳目一新,只是…… 这是依哪个词牌填的词? 怎从未听过? 青袍人正奇怪时,就见陆沉剑舞之际,继续高歌: “好一个,风云来去~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听到这一句,青袍人眼睛一亮,只觉这词虽不合词牌,但其中蕴含的精气神,简直唱到了他心坎去,当即按捺住性子,继续倾听。 同时他也注意到,这少年的剑舞,似也有几分不一般的气象,看招式,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越女剑,可气势却似相当不凡。 陆沉歌声继续,黄蓉眉眼含笑地瞧着他,拿起木剑,拍着桌子为他打着节拍: “柔情铁骨,千金一诺,生前身后起烟波……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风云来去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富贵如云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青袍人品味这两句歌词,尽管与当世诗词相比糙了些,可内里的精气神却越品越觉慷慨大气,道尽了江湖中,似自己这般人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视王权富贵如无物的潇洒豪迈。 陆沉剑舞愈发凌厉,甚至隐隐呈现出几分金戈铁马、纵横疆场的气象。 青袍人知道,这在吴越大地广为流传的越女剑法,原是春秋越国军中甲士传承,原本就该有金戈铁马的沙场气象。 只是历经悠久岁月,剑法散佚太多,又历经后世之人不断填充推演,已然渐渐演化成了一门普普通通的江湖剑法,与沙场再无关系。 可陆沉这少年的剑舞,居然隐隐有了几分沙场古风…… 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沉吟之间,就听陆沉的歌声,亦随剑舞气势,变得更加激昂: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破了,大漠长河;三声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听着这慷慨激昂的歌声,看着那仿佛争锋沙场、杀伐凌厉的剑舞,再瞧瞧黄蓉明眸闪闪,唇角含笑,目不转睛瞧着少年的模样。 青袍人眼神依旧凌厉,可杀机却是淡了不少。 歌以咏志。 这名字大不吉的少年,嘴上倒是器量不小,胸襟不凡。 只是…… 漂亮话人人会说,曹操还写“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可他下令屠城时犹豫过么? 这少年,究竟是豪言壮语、蛊惑人心,还是真正气宇轩昂、器量不俗? 暂且观之。 倘若只是个大言不惭之辈…… 剑舞毕,歌声止,黄蓉拍着手儿连声喝彩,陆沉笑看黄蓉,正要说话,眼角余光扫过院墙,顿时一下怔住。 黄蓉见他神情不对,顺着他视线转首望去,看到院墙上那静静伫立的青袍人,也是当场怔住,旋即欢呼一声: “爹爹!” 起身向着青袍人那边飞跑过去。 青袍人亦自院墙上飘掠而下,轻轻拥住一头扑向他的黄蓉。 陆沉站在院中,看着扑在青袍人怀中,笑嘻嘻说个不停的黄蓉,心中还真有点小紧张: 毫无疑问,那一身青袍,面容看似木然僵硬的高瘦身影,正是黄蓉的父亲,威名赫赫的桃花岛主,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 黄药师邪气地很,尤擅一手打断腿之术,看到我和蓉儿在一起,会不会发飚打我? 虽然我不怕他打我,毕竟已经学到了剑术,解锁了“剑一”,随时可以回归,可答应蓉儿的事情…… 还有,黄药师怎么这么早就找过来了? 这时黄蓉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爹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的脸怎么……” “爹爹戴着面具。” 黄药师眼中含笑,宠溺地看着女儿,揭下脸上那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一张丰神隽朗的清瘦面庞。神色看上去颇为慈爱,但陆沉知道,这慈爱仅仅针对黄蓉一人。 “至于怎么找到你的……你这丫头,自月前偷跑出来,自桃花岛至绍兴府,一路都未曾换过船。到了绍兴府城,又时常去市集采买,还曾在市井与人斗殴,今日更是带人打遍府城武馆……留下这般多的痕迹,爹爹若还是找不着你,岂不是枉负五绝之名?” 听黄药师这一说,陆沉已是恍然。 黄蓉自在海上遇到他,便没有扮成小乞丐,把脸涂黑到处乱跑,而是一直保持原貌,行程也相对简单,又在绍兴府城滞留了将近一月,以黄药师的本领,找过来再正常不过。 黄蓉当日与父亲大吵一架,一时负气出走,一个月过去,气早就消了,此时见到父亲,自是开怀不已,偎依在父亲怀中撒娇一番,又向陆沉招了招手: “陆沉,快来见过我爹爹,我爹爹可了不起啦,武功天下第一呢。” 嗯,虽然黄药师从未说过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但在黄蓉心目中,自家爹爹肯定是最强。 “为父尚不是天下第一,当今与我齐名的还有三位……” 黄药师提醒女儿时,陆沉已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那点小紧张,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对着黄药师抱拳一揖: “晚辈陆沉,拜见黄前辈。” 黄药师笑容收敛,慈祥之色霎时消失,冷冷清清地看了陆沉一眼,淡淡道: “你就是‘天外神剑’陆沉?” “……” 陆沉嘴角微抽,刚待解释,黄蓉已抢先开口: “这是我取的绰号!陆沉他可谦逊了,觉得自己不够格,坚辞不受呢。不过蓉儿觉得,他早晚有一天,能配得上这个绰号!” 就这么迫不及待为他说话? 黄药师眼角微微一跳,很想瞪女儿,但此前才惹得女儿负气出走,他不敢再激怒蓉儿,只得隐蔽地瞪了陆沉一眼,淡淡道: “他又有什么本事,敢叫这等绰号?” 黄蓉嘻嘻一笑: “陆沉他是天生的剑客,习剑不过一月,就已用武馆学来的越女剑法,自外而内练出内力,还把这套平平无奇的剑法练出了灵性呢!” 顿了顿,又唇角带笑,下巴微仰,明眸忽闪,得意洋洋地说道: “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一手发掘的璞玉,他的基础剑式,都是我手把手教会的。越女剑也是我先学会,再传授给他的。我可是他的剑术启蒙人哦!” 16,天下真有这等旷世奇才? 听黄蓉说陆沉只练剑一月,黄药师两眼微眯,瞳孔深处,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冷意—— 他方才亲眼目睹陆沉剑舞,那等气象的剑舞,岂是一个月能够练出来的? 少说也得有三五年苦功! 一个剑术根基扎实,颇具功底的武人,假装不会武功,接近蓉儿,求得她指教,此子在图谋什么? 蓉儿天真烂漫,初出江湖,不识人心险恶,上了你这小子的恶当,但在黄某人这诈术宗师面前,你小子这点浅薄火候,还远远不够看! 黄药师心中冷笑,淡淡瞥了陆沉一眼: “是吗?蓉儿你没教他落英剑法、玉箫剑法?” 黄蓉抱着黄药师胳膊,一脸乖巧地说道: “没征得爹爹同意,蓉儿可不敢擅自传授本门剑法。” 黄药师这才稍觉宽慰,颔首道: “总算你还知道规矩。” 黄蓉虽然机敏,但在黄药师这种心智非凡的老江湖面前还太稚嫩了些,并未察觉黄药师已对陆沉生出误会,还在得意夸赞陆沉: “陆沉还有一招绝剑,那一剑可当真了不得,包管爹爹你见了,都会惊叹不已呢。” 绝剑? 之前黄药师在院子门口时,就听黄蓉说过什么“一招绝剑、威力惊人”,连那“天外神剑”的绰号,貌似都是依此而来。 所以,此子就是用那一剑,吸引了蓉儿瞩目,令她将之视作“璞玉、奇才?” “蓉儿你既如此盛赞,那为父倒真要见识一番。” 黄药师眼睑低垂,掩住瞳中冷意,对陆沉淡淡道: “陆小友,可否让黄某见识一番,你那招令蓉儿赞不绝口,许以‘神剑’的绝剑?” 黄药师语气听着有些怪异,态度也是冷淡疏离,陆沉只当是女儿奴老父亲,看到想拱自家小白菜的黄毛鬼火的正常反应,倒也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对。 他看向黄蓉,见黄蓉眼里满是期待,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手势,便退开三步,对黄药师行了个礼: “前辈既有令,晚辈不敢辞,请前辈指教。” 说着握住木剑,摆出了“剑一”的起手式。 黄蓉这时也松开黄药师胳膊,退至一边,还顺手给老父亲递来把木剑。 黄药师背负双手,淡淡道:“为父不需要。” 天底下有资格让他手持兵器应对的,只有西毒、南帝、北丐,余者皆不足以令他动用兵器。 然而黄蓉却是嘻嘻一笑,声音软糯糯的,撒娇似地说道: “爹爹你就拿着嘛,就当指点陆沉剑术,好不好?” 其实她这是为了黄药师的面子。 陆沉的“剑一”虽只一剑之力,但那一剑有着五绝级的威力。 她老父亲固然是天下五绝之一,不可能被同级别的攻击一招击败,但她深知父亲骄傲,面对陆沉这后生晚辈的当面一剑,不可能用身法闪避,必会原地硬接。 不闪不避徒手硬接兵器,哪怕只是木剑,以陆沉那一剑的威能,她父亲说不得也要吃点小亏。 而依父亲那性子,倘若真让他吃了亏丢了脸,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黄药师倒不知黄蓉想法,只是扛不住女儿撒娇,只得抬手接过了木剑,心里却没准备动用。 区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辈,就算心思深沉,剑术功底扎实,还有那么一两手绝活儿,也最多只能哄哄初出江湖的蓉儿。 在他这见识过天下名家看家绝技的“东邪”面前,那所谓的“绝剑”,定然不值一哂,随手可破。 黄药师一手持剑,一手背负,看着对面已摆好架势的陆沉,淡淡道: “你可以出手了。” 陆沉也不客气,低喝一声: “黄前辈,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脚掌蓦地蹬地,爆炸劲力轰地发自足底,狂潮逆涌般倒卷而上,转瞬便层叠凝聚于指掌之间。 飒—— 凌厉风啸声中,陆沉猛地刺出木剑。 狂暴劲力推动下,木剑化为一道模糊虚影,以不可思议的疾速,直刺黄药师胸口。 在陆沉出剑的前一刹,黄药师还嘴噙哂笑,眼神冷冽,心中不屑。可待得木剑刺出,风声乍起,黄药师嘴角的哂笑蓦地压下,眼中冷冽凝固,心中不屑更是化为了惊疑。 这一剑…… 只说威力,他黄药师亲自出手也不过如此了! 虽然火候远远称不上老辣,出剑时有一刹蓄力,对黄药师这层次的高手来说算是不小的破绽,想躲随时可以轻松躲开,可即便如此,这一剑也确有五绝之威,难怪蓉儿会那般盛赞,许以“神剑”之称。 可这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怎可能刺出这样的一剑? 心中震动之时,灰色剑影已近在眉睫。 剑尖尚未触及胸口,木剑搅起的凌厉劲风,已令黄药师心口隐隐发寒! 天下五绝,亦是血肉之躯。 被同级别高手打上一招,同样会伤,甚至会死。 黄药师原本还想一记“弹指神通”,直接把陆沉木剑弹碎,人也给震飞出去,但此时他已再无小视之心。 唰! 凌厉风声中,黄药师持剑手化为一道残影,木剑如受惊的灵蛇般倏地弹起,划出一道灰色弧影,于电光火石之间,截击在陆沉木剑之上。 这一剑,他赫然用出了八九成的功夫! 啪! 劲脆爆响声中,两把木剑相撞,同时迸裂折断。 陆沉木剑那断裂的剑尖,咻咻啸叫着,打着旋儿飙飞出去,咄地一声,钉在主屋门板上,直将门板钉了个对穿。 黄药师断掉的剑尖,则噗地一声,深深扎入他脚下地面。 陆沉身形微微一震,后退一步,身子一晃,额头唰一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脸色也变得苍白。 不过这些天的修炼也不是白给的,至少这一次,他没再坐倒在地,甚至还有力气说话: “多谢前辈赐教。前辈剑术盖世,晚辈钦佩无地。” 黄蓉原本还想奔过去搀他,见他竟然站稳了没有倒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止住脚步,背着手儿,对黄药师笑道: “爹爹,陆沉此剑如何?” 黄药师怔怔地看着手中断剑,想不到自己八九成功夫的一剑,居然只与陆沉拼了个平分秋色。 这一刻,黄药师很感谢蓉儿。 若不是她撒娇要自己接剑,若自己执意空手应对,那么在不能不顾身份闪身躲避的情况下,徒手硬接陆沉这一剑,他说不得就要吃点小亏。 再瞧瞧一副脱力模样的陆沉,黄药师眼神满是古怪: “陆沉他……真的只练剑一月?” 原本他还以为,陆沉乃是一个心机思深的小贼,明明有着至少三五年的剑术功底,却假装不会武功,欺诈蓉儿,图谋不轨,但现在他不再这么想了。 以陆沉的年纪,那迫得他黄药师使出八九成功夫才拼了个平手的一剑,莫说三五年剑术功底了,哪怕他从五六岁就开始练剑,也不可能施展出来。 他根本就没有这等功力。 便是竭尽全力刺出一剑,照常理,也断无这般威能。 可是现在,陆沉这招“绝剑”,已然颠覆了常理。 既然超乎常理,那么黄药师之前关于他剑术功底的判断就未必正确,蓉儿的判断亦未必有误,这陆沉,说不定真就是一位旷世奇才! “陆沉确实只练剑一月哦。” 黄蓉得意洋洋,语气轻快,脆生生说道: “初相识时,他连握剑的姿势都不对,自己瞎琢磨练出了一身坏习惯,还是蓉儿手把手给他矫正的呢。” “练剑一月……” 黄药师喃喃说着,看一眼明明已经脱力,却还在努力挺直腰杆的陆沉,眼中也不禁有了一丝欣赏。 虽只有一剑之力,但以他年纪,这一剑既已触及五绝领域,那么也确实堪称“绝剑、神剑”。因为等他将来功力更深,剑术更强,这一剑的威能,必然会超迈五绝。 尤其他还如此年轻,还只练剑一月,练的还只是蓉儿指导的基础剑式及越女剑…… 若以这种势头成长下去,这小子的未来,恐怕还不是“五绝”能够限量! 17,一年之约! 虽然心中已对陆沉改观,甚至对他武学天赋有了那么一丝欣赏,但黄药师性子本就古怪别扭,又出于老父亲的微妙心态,还是横竖看陆沉不顺眼。 尤其瞧着女儿那得意模样,再想想此前女儿对陆沉的诸般维护推崇,黄药师心中愈发不爽利,干脆对黄蓉说道: “蓉儿,你偷跑出来已有一月,是时候跟爹爹回家了。” “回家?我不要!” 黄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蓉儿还要带陆沉挑战各地名家,扬名立万呢。” 黄药师淡淡道: “江湖险恶,人心莫测。蓉儿你从未独自行走江湖,还要带一个初学乍练的小年轻,去踩各地名家颜面,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得月黑风高之时,某个被你们踩了脸面的所谓名家,就带上几十号蒙面人,石灰粉、渔网、暗青子一并招呼过来,害你们性命了。” 黄蓉嘻嘻一笑: “爹爹你是否太小看蓉儿啦?我这么机灵,谁能暗算到我头上呀!” 黄药师摇摇头: “无论如何,你必须随爹爹回家。” 身为老父亲,怎么可能放任自家宝贝女儿,跟着一个血气方刚的臭小子满江湖乱跑! 见黄药师态度坚决,黄蓉换了种方式,摇着他胳膊撒娇: “爹爹你若不放心蓉儿,不如随我们一起行走江湖?路上也正好可以指点陆沉一二。” 所以你这是怎都不肯与那小子分开喽? 居然还想我给他做随身侍卫兼武术教师! 黄药师心中恼极,又避开黄蓉视线,冷眼瞪了陆沉一眼。 “……” 陆沉一脸无辜。 黄蓉还在求情: “爹爹,你若执意要带我回家也行,将陆沉也带回去呀,你收他做关门弟子,亲自教他武功,他一定可以将桃花岛一脉发扬光大……” 我门下已无弟子,你又是我独女,收他做关门弟子,以后好把家业也一并传给他是吧? 见女儿一味维护陆沉,黄药师心中邪火直冒,但有过黄蓉负气出走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由着性子发作,不然再惹恼蓉儿怎办? 他总不能把蓉儿打断腿关起来,再一天到晚看着她吧? 逮着机会,她怕是还要偷跑。 动念之间,黄药师已有了主意: “蓉儿,你既如此看重陆沉,那为父便与你打个赌如何?” “打赌?”黄蓉眨眨眼:“打什么赌?” “为父两个逆徒你是知道的。” 黄药师淡淡道: “就赌陆沉一年之内,找到为父那两个逆徒,将他们擒拿回来,并带回他们盗走的东西。若他能做到,为父便依你之言,收他做关门弟子。如若不能……” 黄蓉嘟了嘟小嘴,不满道: “爹爹你这赌约太不公平!你那两个逆徒,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短短一年时间,陆沉怕连他们的踪迹都寻不到。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你教出来的徒弟,武功之高,连全真七子都未必奈何得了他们,陆沉天赋再惊人,也还需要时间成长,短短一年,哪怕侥幸找到他们,又如何能擒回他们?” 黄药师淡淡道: “想做我黄药师的关门弟子,自要能人所不能。这点小小的考验都不敢接受,怎配继承我桃花岛衣钵?” 听父女两个说到这里时,陆沉已经是一脸懵: 我是跟蓉儿很要好,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约定,可我真没想过要做你弟子啊! 黄老师傅你性子偏激执拗,情绪太不稳定,又喜怒无常还喜欢迁怒,那令人闻名丧胆的打断腿之术,除了黑风双煞其余弟子无一幸免,我这双脚杆儿承受不住啊! 陆沉心里吐槽着,可看看一力维护自己的蓉儿,想想剑术是她一手启蒙,“剑一”也是得她悉心教导才得以解锁悟出,还有日常吃穿用度,全都是蓉儿一手操办,再想想她提议黄药师收自己做关门弟子时,眼里那满满的期盼,终究还是上前一步,对着黄药师拱手道: “黄前辈,这赌约,晚辈愿接。” 黄蓉急道: “陆沉你别上当,我爹爹这赌约对你根本不公平……” 陆沉笑了笑: “蓉儿放心,我有把握。” 首先,他知道梅超风躲在哪,不必撞运气到处寻人。 其二,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奇遇,增加功力,一年时间,甚至无需一年,就够他将功力提升到足以对抗梅超风的境界。 第三,他悟出“剑一”,虽不敢自夸已然“悟道”,却也触及剑理,每天都有新的感悟冒出来,剑术修为也正处在一个狂飙突进的阶段,这七日与黄蓉对练时的神速进步便是明证。 以他这种提升速度,只要功力足以对抗梅超风,再配上剑术,将之生擒活捉并非无望。 陆沉心中有底,自然敢应下黄药师的赌约——答应蓉儿的事情,他要做到,蓉儿的期盼,他也要做到! 见陆沉还真敢应下这赌约,黄药师再看他,倒也稍微顺眼了一些。 “你倒有几分胆气。既如此,老夫便与你立约,一年之内,找到黑风双煞陈玄风、梅超风,将他们擒回桃花岛。事成,你便是我黄药师关门弟子。若不成……你也不必去桃花岛了。” “啊?”黄蓉一呆:“爹爹你的意思是,找陈玄风、梅超风之事,都由他一个人做?” 黄药师道:“不是他一个人做,难道蓉儿你还想陪他一起去做?” “可是……” “没有可是。你便随爹爹回桃花岛上等着,他若真如你看重他一般看重你,自会竭尽所能完成赌约。” “爹爹你好狡猾!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不仅武功初学乍练,还没有任何江湖经验……” “你也没有江湖经验,还是女儿家,年纪还比他小,不也一个人出来闯荡了?” “可蓉儿机灵呀!” “所以陆沉很笨?” “他呃,陆沉他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他是那种……” 他是天外来客,根本不了解我们这方天地好不好? 可她已和陆沉约定过,要帮他保守“天外来客”的秘密,即使面对爹爹,她也不愿说出来。 “他是那种什么?” “总之跟你说不清啦!” 黄蓉鼓着粉嫩脸颊,气乎乎地背过身去,不理黄药师。 跟为父说不清? 我看蓉儿你就只是不想与他分开! 黄药师也不揭穿女儿心思,只看着陆沉说道: “独自完成赌约,可有问题?” 陆沉当然也不想与蓉儿分开。 然而他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违抗黄药师的意志,再说他如今也算是有了几分安身立命的本事,独自行走江湖又有何惧? 当下沉声应道: “没有问题。这赌约,晚辈可独自完成。” 黄蓉其实也知道,爹爹性子执拗,一旦真正下定决心,她便是撒娇耍赖,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这赌约,已经是因自己这趟负气出走,让爹爹网开一面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任陆沉独自去做那么危险的任务,老爹这赌约既然如此不公,那就休怪她耍花招了。 当然硬顶也不是办法,须得徐徐图之…… 略一思索,心里有了主意,黄蓉转回去看着黄药师,一脸认真地说道: “爹爹,你若想带我回去,便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容我再教他十天!” 黄蓉语气坚决: “还要许我将落英剑法、玉箫剑法教给他!若你不答应,除非把我腿打断,否则休想带我回去。” 18,黄药师的考校 黄药师深知女儿性子,表面看起来古灵精怪,嘻嘻哈哈活泼俏皮,实则内心极有主意,性子也与他一般倔强执拗,否则这次也不至于一气之下,独自驾船出走,因此他也不愿太过逼迫。 再者考虑到如果陆沉真侥幸找到了陈玄风、梅超风,又真侥幸有了擒拿二人的能力,还真得用桃花岛武功才算合适——黄药师的弟子,再是忤逆不孝,也不能败在别派武功手上。 当下略一沉吟,缓缓说道: “许你教他落英剑法,玉箫剑法却是不成。” “落英剑法”乃是黄药师少年时用过的武功,如今早已融汇数门其它剑法,化为“落英神剑掌”,因此“落英剑法”已不算桃花岛核心绝学,教给陆沉也没什么。 但玉箫剑法则不同。 这是黄药师自创的得意绝学之一,陆沉尚未完成赌约,拜入桃花岛门下,自然不能传给他。 然而这结果早在黄蓉预料之中,这本就是她以退为进的策略,当即作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嘟着小嘴说道: “爹爹你太苛刻啦,赌约已经那么难了,你还只允我教他一门剑法……哼,玉箫剑法不许我传,那教他轻功总可以了吧?” 见女儿一副你不答应,我便不与你干休的样子,黄药师沉吟一二,颔首应允: “可。” 以他脾气,之所以如此好说话,除了不愿跟女儿再起冲突之外,还因为陆沉的旷世天赋,以及那首歌展现出的气魄,是真让他有些欣赏。 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与黄蓉、陆沉立下这虽然极难,但终究有一丝可能的赌约? 不是什么人,都配得到他东邪一诺的。 见计策得逞,黄蓉自不会再与父亲“剑拔弩张”,又拉起黄药师胳膊,笑嘻嘻说道: “爹爹吃饭没?” “没有。” “那我去给爹爹做碗蛋炒饭?” 黄药师看看石桌上那丰盛晚餐的残局,想想女儿对陆沉的一力维护,心里又是好一阵抑郁: 给陆沉这小子就做大餐,给老父亲的就只有蛋炒饭,虽然蓉儿的蛋炒饭也是一绝,但和大餐比起来,还是思之断人肠…… 女儿这就要留不住了吗? 心里抑郁时,黄蓉已经招呼陆沉收拾桌子,待得树下石桌收拾干净,她又去厨房给黄药师炒蛋炒饭,叫陆沉陪父亲说话。 陆沉请黄药师在石桌边落座,又给他泡了杯清茶。 黄药师面沉如水,饮了口茶,见陆沉侍立一旁,淡淡道: “方才的歌声不是很大气么?敢与帝王平起平坐,富贵如云奈你何?怎么,在我面前,就不敢平起平坐了?” 黄药师都这么说了,陆沉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到黄药师左侧的椅子上,对黄药师说道: “前辈是蓉儿父亲,蓉儿对我有大恩,晚辈当然不能对前辈失礼。” 黄药师眼皮一抬,见他坐得四平八稳,毫无拘谨惶恐之态,心里反而觉着此子气魄还算合他脾味,当下又饮了口茶,淡淡道: “你方才那一剑,叫什么名堂?” “剑一,白虹贯日。” “白虹贯日?”黄药师又正眼看了陆沉一眼,“你可知‘白虹贯日’的出处?” 陆沉道:“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荆轲白虹贯日,太子惧之。” 黄药师颔首:“难怪敢唱与帝王平起平坐。你读过书?” “读过一些。” “可懂诗词?” “不会作诗,只会背诵。” “可懂术算?” “懂一点。” “天文地理?” “略懂。” “可会乐器?” “会一种西洋打击乐器。” “……” 大宋海贸发达,以黄药师的知识量,当然知道南洋乃至西洋诸国,不过还真没听说过什么“西洋打击乐器”。 但他素来自负,自不会在小辈面前露怯,当即略过不提,又问: “农田水利、兵法战略、机关阵法……可懂?” “这个……稍微懂一点点。” 他好歹两世都生长在信息科技时代,前世还是双一流大学毕业,虽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样样精通,但知识面之广,也是古人无法想象的。 黄药师却不会听信陆沉的空口白话,不动声色开始考校,从文学到乐理,从天文到军事,从农田水利到机关之道,各种话题不断抛出来,然后陆沉的答复就让他感觉很复杂。 从陆沉言辞听来,他并非出身书香门第。 黄药师以文人士大夫的说话方式,稍微引经据典掉了掉书袋,陆沉就半懂不懂,措辞也没有半点书香士子的优雅,可他又真的懂得很多诗词,哪怕不会作诗也会吟,还能说出许多诗词的时代背景,历史典故。 而其它各方面,如术数、天文、军事,乃至农田水利、冶金炼铁等,陆沉居然也都有所涉猎,尽管多半深度不够,但论及广博,连黄药师都不禁暗自点头。 还有一些以黄药师的见识,都闻所未闻的新奇观点,乍听让人觉着荒诞不经,可细思却又似深藏道理,发人深省。 这就让黄药师感觉很古怪了。 大宋虽然文明昌盛,可再是文明,知识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尤其如此广博的知识,非藏书极丰、传承悠久的书香门第出身,基本不可能有机会涉猎。 甚至不少发人深省的新奇观点,当世都未必有人知晓,也就黄药师脑子够用,懂得够多,理解能力跟得上,等闲士大夫怕是听都听不懂,只会一味斥之为天方夜谭、歪理邪说。 若说是靠岁月不断积累,陆沉却又太年轻了些。 所以这小子究竟是哪来的怪胎? 怎会懂得这么多? 黄药师还想再考校他一阵,但黄蓉已炒好了蛋炒饭,配上两个时鲜小菜,用托盘端了过来。 已经有一个月没吃过女儿做的饭,尽管只是一碗简单的蛋炒饭,远比不上给陆沉做的大餐,可看着那金灿灿的米粒,嗅着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饭香,黄药师还是迅速抛开了那一点小小的怨念,拿起筷子,仪态优雅地吃了起来。 黄蓉坐在黄药师身边,手托粉颊,笑嘻嘻看了一阵父亲吃饭,见父亲吃得香甜,便拉起陆沉去到院中空地,要抓紧时间给他传授武功。 “不算今晚,十日之后,你就要独自行江湖了。” 黄蓉语气听起来分外不舍,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还特意幽怨不岔地瞥了父亲一眼,黄药师假装没看到,一味优雅干饭。 黄蓉轻哼一声,继续对陆沉说道: “现在我便教你行走江湖第一课。陆沉你觉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陆沉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一句: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不过他嘴上还是说:“武功高,能打?” “是跑得快啦!” 黄蓉背着双手,一本正经: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不过要跑,打得过但可能付出惨痛代价也要跑,被多人围攻更得会跑,先带着敌人遛圈子,把敌人分散开来,再找准机会各个击破。总之……只要跑得快,危险便追不上你。” 陆沉颔首赞同: “不错,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跑得快最重要了。” 黄药师听了,虽然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出言反驳——他武功大成之后,固然就再也不用跑了,但谁还不曾弱小过呢?他少年初出江湖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黄蓉这番话,都是他教的。毕竟没有哪个老父亲,愿意看到自家女儿动不动与人拼命,自然要教女儿打不过赶紧溜之大吉了。 黄蓉继续说着: “所以,我现在便要教你轻功。先教你提纵之术,方便上树翻墙,高来高去。你先试试双膝微曲,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放松肌骨,存想玉枕穴间,纵身上跃……” 19,天才的修行 陆沉跟着黄蓉学武一月,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剑,但即便只是自外而内修炼真气,无需打坐,经脉穴窍的知识也是要懂的。 因此早在练出内力之前,黄蓉便已将这些基础知识教给了他。 此时他按照黄蓉指点运转真气,两脚一蹬地,顿时纵起五尺多高。 这原地纵跃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他前世最强的篮球运动员了,即使在这一世的“主世界”,也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当然在轻功高手眼里,五尺多的纵跃高度还远不够看。 但也没办法,陆沉毕竟功力浅薄,只够支撑他跳起这么高。 学会原地提纵之后,黄蓉又教他如何提升奔行速度,如何在奔行之中呼吸吐纳,使真气消耗大幅降低,以及如何在飞奔之时突然纵跃、疾停、转折等等轻功决窍。 种种看似零零散散的运用法门,其实已经是桃花岛的上乘轻功了。 陆沉既已练出真气,学习运用法门自然极快。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经能一步掠出丈许,且飞掠奔行之时,纵跃、疾停、转折无不如意,身姿还颇为潇洒飘逸,很是得了几分桃花岛轻功神韵。 有黄蓉传授的呼吸法降低真气消耗,他尚且微薄的真气也可支撑许久,感觉一口气奔行个把钟头,都不会耗尽真气与体力。 教会陆沉轻功,黄蓉叫他继续修炼,自己则去主屋给黄药师收拾了一间卧室,又乖巧地请老爹进屋休息。 黄药师见女儿将自己安排到主屋,与她的卧房之间只隔着一间静室,这么近的距离,她已没有瞒过他耳目,趁夜偷溜的可能。 黄老师傅就此认为,女儿在为陆沉争取到不错的条件后,已经认了他的安排,愿乖乖随他回桃花岛等陆沉完成赌约,当即老怀大慰,自去卧房打坐休息。 当然,即便打坐,他也还是分出几分注意,关注小院里的动静,免得蓉儿跟他使诈。 黄蓉并没有使诈。 反正老爹到来的这头一个晚上,她并没有任何异动,早早就洗漱一番,回房休息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陆沉独自苦练轻功的衣袂破风声,直至午夜。 黄药师本以为,这是陆沉为了给他留一个好印象,才会用功至午夜。 可没想到,次日天还未亮,院子里,又响起了长剑破空的风声。 等到黄蓉打着呵欠出来,天光已经大亮。 黄药师正站在主屋檐下,负手看着全神贯注练着刺剑式,将这一最基础的招式演练了几百上千遍,却浑无半点枯燥厌烦之色的陆沉,对黄蓉说道: “他每天都是这么练的?” 黄蓉也和父亲一样背着双手,看着陆沉,小脸上满是骄傲: “对呀,每日都是练到午夜,次日五更便起来接着练,自与我相识以来,日日如此,风雨无阻,从无懈怠。” 黄药师皱眉道: “那他岂不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你也未教他内功,单是这般苦练外功,不怕把自己练废?” 黄蓉笑道: “陆沉他天赋异禀,恢复过人,无论再怎么疲惫,睡上两三个时辰,就能彻底恢复过来。蓉儿开始也不信的,担心会有什么隐患,以内力仔细查探一番,才知他是真的彻底恢复,未有留下半点暗伤隐患呢。” 黄药师小有讶异: “这倒真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以华夏之大,自古以来,便有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天生神力者有之,天生百脉俱通者有之,天生智慧过人者亦有之。 陆沉这种异于常人的恢复力,黄药师虽未曾听闻过,可出现一例倒也并不出奇。 但再是天赋异禀,恢复惊人,如此持之以恒地苦修,也需要过人的心志毅力支撑。 黄药师自己练武远远称不上专注,女儿也有他这毛病,但他并不反感勤修苦练之人,甚至还一度期盼女儿练武能够专注刻苦一点。 只可惜女儿性子实在太随他,怎都无法纠正。 他又舍不得对女儿太过严苛,便也只能听之任之,以至蓉儿明明天资过人,悟性、根骨都不比当年的林朝英女侠逊色,又有他这五绝宗师亲自教导,武功却只能算是一般般。 而陆沉,既天赋绝世,又如此专注勤奋,若一直保持这势头,恐怕三十岁不到,就有可能跻身五绝。 并且他还不是单纯的武痴,学问才情也相当不错…… 黄药师看一眼身边的黄蓉,见女儿唇角含笑,目不转睛瞧着陆沉练剑,灵动明眸之中满是骄傲期许,心中不禁又腾起一股邪火,索性拂袖进屋,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老父亲又无缘无故发脾气,黄蓉唇角上扬,冲他背影扮个鬼脸,蹦蹦跳跳进西厢做早餐去了。 吃过早餐,她检验了一番陆沉轻功,便开始传他“落英剑法”。 陆沉对此相当期待——解锁“剑一”之后,想要继续解锁“诛仙剑意”第二层,有两个前置条件。一是再练成两门超凡剑术,二是将“剑一”掌控自如。 掌控“剑一”,只需不断感悟剑意烙印,并不停练习,提升熟练度即可,迟早能够收发随心,驾驭自如。 但超凡剑术就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了。 武林之中,门户之见颇深,各门各派都有不许武功外流的门规。 除了越女剑这样的大路货剑术,似“落英剑法”这等高深剑术,不磕头拜师,加入门派,根本没机会学到——连越女剑都是靠蓉儿花了大价钱才学到,至于拜师或是加入门派,那也得人家愿意收。 没点机缘,或是恰好得明师青睐,一般人就算找到山门,都未必拜得进去。并且陆沉他还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无根无底的黑户,想正常拜师学武,连个保人都没有…… 现在却是托蓉儿的福,直接就能学“落英剑法”这种高端剑术,解锁“剑二”的第一个前置条件“两门超凡剑术”,很快就能达成一半了。 作为桃花岛核心绝学“落英神剑掌”最主要的前身剑法之一,“落英剑法”招式精妙繁复,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比起大路货越女剑法要难上太多。 此前陆沉学越女剑法,一个上午只能学会三招。 但自从悟出“剑一”,触及剑道至理,他剑术悟性也开始狂飙突进,学起更加精妙繁复的落英剑法来,居然比学越女剑更快,只一个白天,就已学会了小半套落英剑法。 晚上他自行练习已学会的小半套招式,黄药师坐在石桌上,一边与黄蓉下棋,一边偶尔关注几眼,看了一阵,眼中渐渐浮出惊异。 陆沉初练落英剑法时,跟所有初学者一样,一招一式依葫芦画瓢,中规中矩毫不出彩。 可练了几趟,他的剑法,便渐渐生出灵性,原本中规中矩的剑法,竟仿佛活了过来,予人一种挥洒自如,潇洒肆意之感。 而以黄药师的性情,这“挥洒自如、潇洒肆意”,正是桃花岛武功的精髓。 黄药师还真没想到,陆沉初学乍练,剑法招式都只学会了小半,也才练了几趟而已,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桃花岛武功的神韵! “这就是剑术奇才么?” 陆沉此时展现出来的剑术天份,以黄药师的眼界,都觉前所未见,心中不禁暗暗为之惊叹。 想想陆沉那“敢与帝王平起平坐,富贵如云奈我何”的气魄,再瞧瞧他这剑术天赋,以及用剑时那份潇洒肆意,黄药师甚至忍不住想: 此子,或许是天生的桃花岛门徒? 之后又过两日,陆沉学全了整套落英剑法,本想与黄蓉对练试招,但黄蓉坚决不干—— 陆沉只用越女剑法,就能与她拼到三百招开外,如今轻功也学了,落英剑法也会了,真要再跟他对练,她那“对陆沉不败”的金身,岂不是就要破掉了? 这可万万不成。 于是黄蓉便撒娇求老父亲下场指教陆沉。 黄药师这三天来,其实早已见猎心喜。只是他性子别扭,又自矜身份,哪怕再是欣赏陆沉的剑术天赋,也忍着没有下场亲自指教他。 此时女儿撒娇央求,他正好就坡下驴,故作沉吟一阵,作出一副拗不过女儿的姿态,接过女儿双手奉来的木剑,起身去到了陆沉面前。 20,蓉儿夜奔 “请黄前辈赐教!” 陆沉行了个剑礼,身形一动,倏忽突至黄药师面前,木剑连环刺向黄药师。 面对黄药师这位射雕世界武功最高的几人之一,他可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出手就是“落英剑法”中最精妙的杀招,连刺之势直如疾风骤雨,一剑快过一剑。 量虽微薄但质地极之精纯凝炼的真气贯注之下,明明只是木剑,却刺出了真剑破空似的尖锐咻咻声。 黄药师一手背负,悠然伫立,毫无烟火气地随手挥剑,只以剑脊拍打截击,就轻轻松松将陆沉连环快攻尽数化解。 陆沉对此早有预料,毫不气馁,脚步连踏,绕着黄药师快速游走,手肘弹抖,手腕轻颤,木剑嗤嗤有声,或刺或削,或点或挑,连绵攻向黄药师,招式或三虚一实,又或五虚一实,虚实之间又可随时转化,变幻莫测。 以落英剑法攻黄药师,无异班门弄斧。 黄药师不仅双脚伫立原地纹丝不动,就连转身、侧身之类的动作都没有,单手运剑,随意挥洒,便可轻松化解陆沉来自各个方位的剑招。 哪怕陆沉游走至他背后,黄药师亦仿佛脑后生眼,头也不回便反手破掉陆沉剑招。 即便如此,黄药师心中却仍然颇为满意。 陆沉学落英剑法也不过三天,就已能在实战之中运用自如,招式也不像一般初学者一样呆板,按部就班地从第一招依序打到最后一招,而是依时依势随心变化。 甚至不受固有招式拘泥,一招使到一半,察觉情况不对,竟可瞬间接上更适应当下情况的另一招下半招。 这等实战应对的灵性,可以说已经得了几分“运用之妙”。 须知武功之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任何武功,招式、心法都可以教,唯独如何运用几乎没法教。 同一套武功,有人能信手拈来、随心所欲,化腐朽为神奇,连武林与民间都广为流传的“太祖长拳”都能打出惊人威力。 有人则只能一板一眼,老老实实施展招式,甚至连运用时机都未必能把握精准。两者展现出来的威力,堪称天差地别。 而这,正是天才与庸才的区别。 天才能把武功用出灵性,天马行空不受拘泥;庸才就只会依葫芦画瓢,不敢也没能力作出丝毫逾越。 陆沉无疑正是剑术方面的旷世奇才。 黄药师甚至忍不住想,倘若陆沉早生数十年,与他同处一个时代,又自幼得明师指教,那么当初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究竟会花落谁家,只怕还是未知之数。 斗得数十招,待陆沉转至正面,一直处于守势的黄药师剑势忽地一变,蓦地展开反攻。 一时间,陆沉只觉自己眼前尽是虚虚实实、难以分辨的模糊剑影,更有凛凛剑风扑面而来,直令他浑身冰冷,眉心刺痛,毫毛倒竖。 这等凌厉攻势,陆沉莫说拆解,连招架都没法儿招架,以步法竭力闪避同时奋力格挡了几剑,手中忽地一轻,木剑已被黄药师一剑挑飞,咽喉亦被木剑指住。 “前辈高明,晚辈佩服!” 陆沉由衷说道。 轻松击败这么一个小辈,对方纵然再是佩服,黄药师也不至于得意,微一颔首,淡然说道: “剑法太粗疏,火候太浅薄,还需勤力苦练。另外,你那一招‘白虹贯日’固然厉害,却也有着不小破绽,又是直来直去的一刺,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说破你剑招,至少躲过去绝无问题。 “你切不可仗着有此一剑,便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当思如何以普通剑招创造时机,于电光火石间施展那式绝剑,令敌人避无可避。” 陆沉感激点头: “多谢前辈指教!” “嗯。” 黄药师淡淡嗯了一声,把木剑抛还给黄蓉,又回树下石桌那边喝茶去了。 陆沉则静立思索一阵与黄药师交手时,尤其是黄药师反击之时展现的剑术,不久便若有所悟般点了点头,又拉开架势练了起来。 这一次,他剑术很快又衍生出新的变化,比此前更具灵性,剑影闪处,直如桃林之中狂风乍起,漫天都是缤纷落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 黄药师眼角微微一跳,万没想到,陆沉居然这么快就有所感悟,落英剑法造诣又上一层,心中惊叹之余,也忍不住偶尔开口,出言点拨一二。 黄药师的武学见解,比起黄蓉自是高了不知多少,纵是随口点拨一言,也皆是发人深省的剑术精髓。 陆沉每得点拨,总会停下来思忖一二,待再次开练时,剑术又能有肉眼可见的提升。 这等恐怖悟性,令黄药师越看他越是顺眼,但不经意间瞥见黄蓉手托香腮,笑吟吟瞧着陆沉的骄傲模样,黄老师傅心里又不爽了。 这小子天赋惊人,还心志坚毅,文武双全,长相也不赖,分明就是个大祸害! 越看越是不爽,黄老师傅别扭性子发作,又瞪了陆沉一眼,冷哼一声,起身回屋去了,直叫陆沉满头雾水,莫明其妙,一脸疑惑探究地看向黄蓉。 深悉老父亲性子的黄蓉却只吐了吐舌尖,冲黄药师背影扮了个鬼脸,便当作无事发生,给了陆沉一个大大的笑脸,示意他不必多心,继续练剑。 黄老师傅别扭性子虽然时不时发作一番,但接下来几天,还是雷打不动观看陆沉练剑。 黄蓉这几天也乖乖侍奉老父亲,拿出全部功力,给黄药师做他最喜爱的佳肴,还每天都陪黄药师喝上几盅绍兴黄酒。 女儿如此乖巧孝顺,黄药师自是老怀大慰,以至她稍一恳求,黄老师傅便会再次下场指教陆沉,对练之时亦会开口指点陆沉运用之妙。 这武功运用之妙,对庸人来说,手把手都教不会,可对陆沉这等天才,随口一语,便能令他豁然开朗,实战运用再次提升。 于是几天下来,陆沉剑术狂飙突进,一天一个新台阶。 当黄药师将功力压制到与他相当,他甚至能与黄药师斗上四五十招方才落败,如此神速进境,叫已相信他学剑不过月余的黄药师都深受震撼。 不知不觉,已至第八天夜里。 这天陆沉又苦练至午夜,刚刚冲洗一番回屋躺下,还没进入梦乡,便听门栓轻轻一动,跟着房门又传出吱呀一声轻响。 陆沉坐起来一看,就见房门倏地打开一线,跟着一身劲装短打,手里拎个包裹的黄蓉,便自门缝里溜了进来。 “蓉儿?”陆沉愕然:“你这是?” “嘘!”黄蓉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来到陆沉榻前,抓起搭在床头架上的衣裳抛给他,压低声音说道:“快,穿衣服,准备走了!” “走?”陆沉无语:“黄前辈还在这儿……” “没事。我最清楚爹爹的武功,他每到这个时辰,都会陷入最深层的入定,两刻钟内,除非有人接近到他身边十步,否则他便不会对外界之事有任何反应。” 黄蓉小脸红扑扑,眼睛亮闪闪的,眼里既有激动,又有得意: “这几天我一直在用轻敌之策麻痹他,让他以为我已乖乖认命,要跟他回桃花岛。头几晚爹爹他还不曾深层入定,一直在暗中留意,但见我这么乖,自前晚起,他就彻底放松了警惕,放心入定。我又等了两晚,直到今天才行动,一定能成功溜走。” 陆沉有些迟疑:“可我答应过黄前辈……” “然而我并没真正答应他。再说他给你的任务简直要命,对你分明就极不公平,我就算答应了,也可以耍赖。反正我也不是大丈夫,只是爹爹的宝贝女儿。” 黄蓉理所当然地说着,又目光炯炯地瞧着他: “我才是你的启蒙师傅,你究竟是听我爹爹的,还是听我的?” 那这就没得选了。 “我当然听你的。” 陆沉不再迟疑,麻利地穿好衣裳鞋袜,又把斗笠往头上一戴,提上黄蓉买给他的真剑,拎起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裹,就已做好了跑路准备。 “走!你已经学会轻功,咱们可以在两刻钟内跑到曹娥江边,借水遁掩去我们踪迹,如此一来,父亲再厉害,短时间内也抓不到我们啦!” 黄蓉嘻嘻一笑,与陆沉出门离开。 21,姜还是老的辣! 两人一溜烟出了院子,施展轻功望城南方向奔去,直至远离小院,陆沉方才开口说道: “蓉儿,我水性一般,在江河之中怕是游不动……” 黄蓉笑嘻嘻道: “没关系,我教你几手水上功夫,你既有内力在身,很快就能学会。” 从父亲眼皮底下逃脱的刺激兴奋,令她像是只飞出樊笼的鸟儿,小脸红扑扑的,语气里满是轻快得意。 陆沉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全力施展轻功,紧跟黄蓉步伐。 “快快快,我们只有两刻钟。” 黄蓉迭声催促,见陆沉奔掠之速还是稍差了点,干脆伸手捉住他的手掌,牵着他飞奔。 握着她柔若无骨、清凉柔嫩的小手,瞧瞧她明丽无双、微泛红晕的俏脸,陆沉只觉心跳都快了几拍,呼吸也略有些急促——说来惭愧,陆沉两辈子都是母胎单身,上次牵女孩手,竟还得追溯到上辈子幼儿园时代。 蓉儿还真就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个如此亲近的女孩。 正思绪纷杂时,黄蓉回头嗔道: “你怎地还越跑越慢了?” 却是突然发现他身子好像变沉了些,牵着他跑反而比之前更慢了。 陆沉回过神来,知是自己方才心思浮动,轻身法门运转不畅,拖累了蓉儿,连忙压下杂念,专注催动真气,运转轻功身法,这才叫蓉儿满意一笑,继续牵着他飞掠不停。 很快两人就跑出了府城,又一路望南向着曹娥江飞奔,终在两刻钟内赶到了曹娥江边。 黄蓉脱下鞋袜,露出一双晶莹白嫩的玲珑小脚,她将鞋袜塞进包裹中,又对陆沉说道: “你水性不佳,身上别穿太多,免得累赘。” “好。” 陆沉点头,见黄蓉背过身去,麻利地脱掉衣裳鞋子,身上只着一条四角短裤——他穿不惯这世界的内裤,这短裤还是自“主世界”穿过来的,月余来每天都要洗一水,都快破了。 看着他一身精悍结实的肌肉,黄蓉小脸又微泛红晕,赶紧别过视线望向一旁,口中叮嘱: “先拿冷水拍拍脉门、胸口。不然刚才跑得浑身发热,突然给冷水一激,容易抽筋岔气。” 陆沉依言行事,把衣裳鞋子塞进包裹,又俯身抄起江水拍打脉门、心口。 黄蓉也赤着脚儿踏进江水中,先蹲下来把身子缓缓浸进江水,把浑身衣物都浸了个通透,待得适应了江水清冷,她又开始教陆沉如何在水中呼吸吐纳,手脚如何随着呼吸吐纳的节奏运劲发力。 陆沉一一记下,依黄蓉教导在浅水稍微演练一阵,感觉游动起来果然轻松省力了许多。 “好了,赶紧下水吧。” 说着,黄蓉把陆沉的包裹和长剑也拿过来,将两个包裹挂到剑上,双手将剑横举过顶,轻轻往水里一扑,手都不用,就用两只脚儿拍打着江水,便快速向着下游游去: “陆沉快跟上。” 陆沉深吸口气,扑进水里,手脚并用,保持呼吸吐纳节奏,追着蓉儿游去。 黄蓉两手高举挂着包裹的长剑,像条灵动的人鱼,在前飞快游着,不时回头瞧一眼陆沉,见他紧紧跟着自己,泳姿虽算不上游刃有余,但也比当初只能在海里胡乱扑腾要好上太多,不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沉回了个笑脸,熟悉黄蓉教的游泳技巧后,渐渐加快速度,与她并驾齐驱。 两人顺流而下数里,来到一处河湾,见有一条溪流从河湾一侧的山林中淌出,汇入江中,黄蓉道声:“跟我来!”朝着那溪口游去。 陆沉随她游进河湾溪口,又继续溯溪而上,不觉溪水渐浅,已只能没过黄蓉腰肢。 黄蓉站直身子,也不上岸,直接涉着溪水继续上行。 陆沉知道她的用意,在溪中涉水而行,便不会在两畔溪岸留下任何痕迹,暗赞一声她心细,接过她提了一路的长剑与包裹,与她并肩而行。 溯溪上行数里,渐渐深入山林,溪水已浅得只能没至小腿中段,恰逢溪岸一侧有一山洞,黄蓉便一指那山洞,笑道: “今晚就去那里歇着,再在此地躲上几天,咱们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啦!” 陆沉笑着点头,上到岸边,去那山洞中观望一阵,见山洞不深,内部空间也不大,但尚算干净,便招呼黄蓉进去换衣裳。 之后两人轮流换好衣裳,把湿衣裳拎干了挂在洞外小树上吹着,也不生火,就坐在洞口月光下说话。 “黑风双煞销声匿迹多年,咱们该上哪儿去找他们?” 黄蓉两手托腮,嘟着小嘴,有点发愁。 陆沉想了想,说道: “蓉儿放心,我能找到他们。” 黄蓉诧异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陆沉微笑颔首: “知道。” 黄蓉小嘴微张,本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想想他“从天而降”的奇迹,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剑术进境,决定无条件相信他,便只问道: “接下来我们该往哪儿走?” 陆沉毫不犹豫: “先去襄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如今虽然剑术大进,但功力尚浅,还得想办法提升功力,剑术、功力齐头并进,方有与梅超风这等一流高手较量的本钱。 商量好了去向,见黄蓉打起了哈欠,陆沉便叫她进洞休憩,自己在外守夜。 待黄蓉进了山洞,陆沉独坐洞口,横剑膝头,闭上双眼,想要感悟一番“剑一”烙印。 他平时练功极为专注,无论修练剑术还是感悟剑意,都能瞬间进入状态。 可今天却大是不同。 眼睛刚一闭上,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浮出黄蓉牵着他手掌时,那柔嫩丝滑的感触,眼前也不时浮出她那双雪白晶莹的小脚,俏皮踢弹水花的情形。 那双玲珑可爱的脚丫一踢一弹的,仿佛踢在了他心头,令他好一阵心浮气燥。 这一刻,他脑海之中,甚至响起了前世动物世界节目中,某位老师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春天到了……” 两世单身,抗性本就一般,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年纪,还是身强体壮气血旺盛的练武之人,真做不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陆沉叹息一声,不敢在这种状态下感悟剑意,干脆起身去到洞外十几步处,找了个空地,拔出长剑,练起了剑法。 身体一动起来,倒是很快就压下杂念,进入了状态。 只是当他练了一阵,忽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不对,眼角余光朝着那直觉中感觉不对的方位看去,顿时心中一惊。 就见离他不过十步处,一道高瘦的青袍身影,正背负双手,静静伫立在树冠间投映下来的斑驳月光中,晚风偶尔拂动那青袍衣角,予人一种那人随时可能乘风飞去的飘逸感。 看着这道即使伫立不动,亦给人飘逸之感的青袍身影,陆沉心中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收起长剑,对其拱手一礼: “黄前辈。” 毫无疑问,青袍身影,正是黄药师。 22,第一滴血 黄药师面无表情,眼神清冷,瞥了陆沉一眼,又看向那山洞,淡淡问道: “为何要出来?”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陆沉却知他意思,语气平静地答道: “山洞太小,蓉儿还只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我却不能借此欺她。” 黄蓉琴棋书画、术算五行、奇门遁甲、机关阵法都懂一些,还是传奇厨师,相当全能,唯独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她至今还以为小孩子是从胳肢窝里钻出来的。 黄药师听他回答,冷哼一声: “你倒是个正人君子。” 语气古怪,也不知是夸还是损。 而这种话陆沉显然不好接茬,只能沉默是金。 黄药师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他,林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晚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夜虫鸣唱。 气氛有些僵。 黄药师的冷眼压力很大,但陆沉并无惧色,面容平静,不卑不亢,脊梁也挺得笔直。 沉默好一阵,黄药师再次开口: “你可曾杀过人?” 陆沉摇头: “不曾。” 黄药师冷笑: “都不曾杀人见血,凭什么敢带着蓉儿闯荡江湖?就凭你那一剑?” 陆沉沉默一阵,缓缓回答,声音不大,语气却格外认真: “就凭我那一剑!天下之间,除了五绝,面对我那一剑,没人能不付出代价。只要我还站着,就没人能伤到蓉儿。不仅如此……” 他正视黄药师,眼中满是沉着自信: “最多半年,就连五绝,都不得不避我那一剑的锋芒!” 如今他的“剑一”,五绝若手持兵刃,还可将之轻松挡下,徒手硬接也最多吃点小亏。 但陆沉相信,只需半年,半年之后,在他“剑一”之前,纵是天下五绝,除了闪身躲避,亦再找不到其它办法。 黄药师哂然一笑: “半年之后,五绝都须避你一剑锋芒?口气倒是不小!” 说话间,屈指一弹,将一枚黄豆弹入身侧林中。 林中传来一声闷哼,陆沉这才注意到,林子里面还有旁人。 是黄药师带来的人? 正猜测时,就听黄药师冷声道: “滚过来!” 听这语气,陆沉已可确定,林中那人正是黄药师带来。 之前当是被制住了穴窍,此时被黄药师以“弹指神通”解了穴。 脚步声响起。 一个手提单刀,皮肤黝黑,面相凶狠,左颊有一道蜈蚣伤疤的中年汉子,自林中走了出来。 陆沉注意到,那汉子看向黄药师时,眼神之中满是惊惧,显然已在黄药师手上吃了不小的苦头。 黄药师背负双手,淡淡说道: “此人名叫薛武,是曹娥江上的水匪头子,手上有数十条人命,功力远胜于你,一手‘泼风刀’亦有几分可观之处。杀了此人。且让我瞧瞧,你的剑,究竟够不够锋利。” 顿了顿,又看向薛武: “打赢他,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 水匪头子薛武眼睛一亮,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向陆沉的眼神变得凶狠嗜血,像是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陆沉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刚刚微一皱眉,薛武已一个箭步突至他面前,钢刀挥出一道雪亮光弧,斜斩陆沉颈项。 这一刀风声狞恶,势大力沉,显出其扎实的刀法功底。 陆沉长剑呛啷出鞘,横剑封铛,刀剑相交,爆出一记清悦的金铁交击声,迸出几点耀眼火星。 虽挡住这一刀,但薛武刀上内劲着实强过陆沉许多,一下就把陆沉长剑荡开一旁,一股震荡之力甚至顺着剑身蔓至剑柄,震得陆沉指掌发麻。 只这一下碰撞,陆沉便知黄药师所言不虚,这水匪头子的功力,着实远胜自己,当下借着反震之力飘然后退,令薛武荡开他长剑之后追加的一刀落到空处。 薛武也没指望一两刀就能砍杀陆沉,试出此子功力不及自己之后,一时精神大振,看到了求生的希望,施展“泼风刀法”全力抢攻,钢刀掀起凌厉风声,好像狂风席卷,向着陆沉连绵斩去。 面对这声势狞恶的快刀,陆沉面不改色,以身法辅以剑法与之游斗。 他虽才学几天桃花岛轻功,但身法已颇得桃花岛轻功神韵,挪移闪转之间不仅迅如风动,身姿还颇为潇洒飘逸。 以轻功暂避薛武刀法锋芒之时,他手中长剑亦不时以越女剑、落英剑寻隙反击,剑势时而如征战沙场般杀伐惨烈,时而若落英缤纷般绚烂灼目,每每都能迫得薛武攻势略滞。 薛武本想寻求刀剑碰撞,凭功力硬吃陆沉,将他长剑震飞轻松取胜。 奈何陆沉身法飘忽,剑术更是虚虚实实难以捉摸,始终不与他钢刀碰撞,以至薛武一口气抢攻十几招,除了最初那一次刀剑碰撞之外,刀来剑往之际竟再无二次碰撞,林中只有刀剑破空声响个不停。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薛武抢攻十数招未能得手,气势渐渐不复先前凌厉。 陆沉则依旧保持耐心,不急不燥与之游斗,剑术好似春风化雨,又如蜘蛛结网,一点点布下致命陷阱。 再斗数十招,薛武蓦然惊觉,自己好似陷入了蛛网的小虫,不知何时起,四面八方都是虚实难分、明灭不定的剑光。 他越是挣扎,那剑光织就的“蛛网”缠缚越紧,明明功力远胜对方,却始终有力无处使,不仅无法恃力压人,连试图反攻的搏命刀招,都时常因陆沉神来之笔般的一剑半途而止。 薛武越斗越是咬牙切齿,渐渐心浮气躁,乃至心中惶恐。 他想不通,以自己远胜对方的功力,以自己一手还算不错的刀法,为何会落到这般局面,心慌之下,他刀法不觉开始散乱。 见薛武刀势已乱,耐心“织网”的陆沉当即毫不客气地收网,几记虚招诱偏薛武长刀,令他露出致命破绽,再瞅准破绽倏地一刺。 噗嗤! 剑光一闪,利器入肉声中,剑尖已深深贯入薛武咽喉。 一剑得手,陆沉又毫不犹豫,瞬间拔剑后撤,避开了薛武最后濒死反扑的一刀。 薛武一刀落空,钢刀支地,一手紧捂着咽喉,却堵不住那泉涌的血浆。 他瞪大双眼,不甘地看着陆沉,喉中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噜声,便一头扑倒在地,挣扎几下,没了气息。 陆沉挽了个剑花,甩去剑尖上沾染的血滴,对着黄药师一礼,沉声道: “前辈,此人武功太差,尚不配我动用绝剑。” 薛武功力是高过他。 但功力高低,并不代表强弱绝对。 尤其白兵械斗,在这低武世界,钢刀铁剑面前,五绝亦只是血肉之躯。 至于招式,薛武那一手“泼风刀”确实凌厉。 可陆沉已然吃透越女剑法、落英剑法,甚至已将这两门剑法练出了灵性与神韵,可以信手拈来,随意挥洒。 再说实战经验。 陆沉虽不像薛武一样,手上有数十条人命,可他跟黄药师对练过好几次,得了黄药师不少点拨,已能在黄药师将功力压制到与他相当的情况下,坚持四五十招不败。 这对练经验也是实战经验,并且还是比在江湖上与人厮杀更加宝贵的经验。 有此剑法,有此经验,区区一个水匪头子,哪怕功力在他之上,可只要不是武功碾压他,他就有取胜之机,甚至都不必施展“白虹贯日”。 黄药师看都没看伏尸在地的水匪头子一眼,只冷眼观察陆沉。 就见陆沉杀人之后,丝毫没有首次杀人的紧张慌乱,抑或嗜血兴奋,反而呼吸平稳,眼睛明亮,情绪亦是平静无波。 仔细观察一阵,确认陆沉并非强作镇定,黄药师冷冷道: “照顾好蓉儿。若她有半点损伤,老夫必取你性命。” 说罢,朝山洞瞥了一眼,拎起薛武己身,衣袍一动,飘然离去,转眼便隐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陆沉目送黄药师离去,心里也有些诧异自己杀人之后的平静。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乃是被“诛仙剑意”灰灰……不对,选中的男人,已算是经历过生死间的大恐怖。 这一世在“主世界”虽未亲身经历生死,却也看过不少令人震怖的新闻讯息,心志早已磨砺出来,首次杀人而面不改色,本就是应有之意。 自尸身上收回视线,又望向山洞,就见黄蓉自洞口走出,手里还提着一把匕首,显然是被陆沉与薛武交手时的动静惊醒,看清情况后藏身洞口,随时准备暗中发飞刀帮他。 “蓉儿,我赢了。”陆沉微微一笑:“你父亲不会抓你回去了。” 23,受不得这委屈 更可怕的地方在于,玉京剑宗在仙界的实力更强,甚至比他们名贵冥鬼宗都要强上一线。 月光果然太美好了,她竟然会产生这样可怕的错觉~那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恶魔。 素素利落收回归兮,反手背在身后。她眯起眸子,浅浅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目的。”她的语气有些自嘲,早知道狐狸不简单,却没有想到竟会不简单到这个地步。 但他们不知道,却不代表陆少曦不知道。就在秦如绚与秦连锋交手期间,一阵淡得几不可见的轻雾从角落飘出,刹时蔓延到整个大厅中。 可一想到不用再进入那恐怖的毒池,他们也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话声一落,林飞施展出了武圣心经的吸天诀,开始吸取宗国耀的功力。 虽然妈妈身边的男人并不少,特别是杰爸爸也是非常的优秀,但是他知道妈妈和杰爸爸并没有什么。可是当成叔叔喊妈妈老婆的时候,妈妈并没有反对,那就是说,他可能是爸爸。 而空中洞青云,摩达,徐半仙等等长老,眼中都露出不可思议神色:难道林飞真的束手就擒了? 千年老妖们能够凭借着强悍的法力修为横行霸道,凡人练气士想要飞升成仙却异常艰难,天劫来的也是很干脆。 魏一虎屹立广场,风暴罡气中,头发衣袍飞舞,他眉头渐渐拧起,原本黑色眼瞳,忽然凝起金色光芒,就如猛虎眼睛,自有一股万千杀气威势。 来人正是当初被阴阳道人封印了的蚩尤、白起的人巫,如今他们脱困而出,见到阴阳道人,自然有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一身杀机死死地锁定着阴阳道人。 “高鹏你这个骗子!说好来这里战斗的,现在却让我挖土。”山丘脚下,一只浑身肌肉虬結的壮鸭子双臂握住一个巨型类似于夹子的金色大铲子,向下一摁,一推,一抬,就铲起十几吨的土,然后全部倒在一旁的黑祭坛上。 因为华夏四大制造商的手机开始到达用户手中,使得大量的基于梦幻助手的全新功能被研究出来,然后梦幻科技在这些全新运用里面发现了非常多的商机。于是他们顺应潮流,及时出手,要将这些商机抓住,变成自己的利润。 麻承塔前来抚顺也是为探听消息,到的当天就得知周青峰一拳破地在城西砸了个大坑的事。想起自己之前也曾经跟周青峰一起谈笑风生,现在他却不敢亲自去现场看,派人偷偷去瞧的。 有了退路的周瑜并没有下令马上撤往江夏,刘备给他留下了难以抹灭的伤疤,他也得给刘备留下一点伤痛。 玄都这么一提醒,广成子、药师、弥勒等人也瞬间反应过来,他们都是大罗金仙,法力深厚,如今虽然消耗还不算太多,但也不少,这九曲黄河阵的攻击似乎能够极大地消耗他们的法力,长久下去,他们必成瓮中之鳖。 伴着阵阵的花香,陈凯之行走在其中,不免感到心旷神怡,格外惬意。 刘琦带着马均来到奇匠司的时候,月英正在跟诸葛两人玩她做出来的木头狗狗呢。 高鹏是真没想到那只大龙蚁的画风居然如此清奇,一只美杜莎都能画成美人鱼。 “我很难想象你穿着法官袍,坐在上面审判的样子。”佛尔思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劝你老实认输吧,我和他有不少的情分,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他不杀你。”食罪道。 而在魏国,魏王圉也因为他的“龙阳之好”而饱受天下人诟病嘲笑呢。 想到这里,明月只感觉,自己是在跟一个相隔千里,运筹帷幄的阴冷政客捉对厮杀,心中有刺激,也有忐忑与不安。 形势急转直下,总局高层登直升飞机离开;被抛弃的低层警员,脱掉警服尝试突围,却发现灰皮怪物数量暴增,大多数人都突破失败。 对于收费这事,不管是马车里的官员亲属,还是运货车的主人,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一个个都义愤填膺到极点。 市肆之外,冶铜、冶铁、制骨、烧陶等手工业作坊排列十分密集,金、革、木、漆、车等百工在这里劳作,叮叮当当的敲打琢磨声响彻里闾,不时有呛人的味道传出。 “看你这个样子。”宫公子捂着自己的脸,很想装作一副不认识吕公子的样子。 所以穆林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满,他需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他心中清楚如果他默不作声,这样的推人动作能出现第一次,就能出现第二次第三次,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德拉蒙德格林。 蕴含着极致之火的赤龙剑,还有蕴含着绝对零度般冷力的神君剑,双双被叶龙将之斩击在了貔龙的身上。 想到这让人恐惧的实力进展,他突然觉得,其实起这样一个星誓也很不错,反正自己都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以后也有借口可以不去得罪这样的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她以为自己在周庭的心中是特别的,平日里见面他之所以这么冷漠,是因为心里还在怨着她,怨她大学的时候没有选择他。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在某种我并没有理清的思绪里,和张优泽有着脱离不了的关系,我们因为闹了别扭。 心不在焉地走到床边坐下,但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陆岳堂说的那些话。 顾晋渊笑意更浓,他松开顾予,然后双手在顾予的胸前开始缓慢的解着顾予衬衫的纽扣。 但刘风作为试炼前百弟子,本身就代表不弱实力及潜力,即便面对祝青云这位内门老弟子,没有丝毫胆怯,一身实力甚至发挥出了十二成威力。 那魔里中的“千影流矢”,所施放的木系芒箭躲闪不及,身上大概有不下五处部位,几乎同时一疼,被那芒箭穿击而中,朱砂闷哼一声,浑身动作有如停滞。 24,蓉师傅高风亮节 陆沉并不知道菩斯曲蛇所在的山谷具体在哪。 但这并不代表找起来就是大海捞针,因为那地方有着几个明显特征。 首先那里距离襄阳城并不太远,其次那里有一道水流颇大的瀑布,说明很有可能会有一条溪流或是小河,并且有极大概率汇入汉水。 所以只需在襄阳城附近,寻找自山中流出,汇入汉水的溪河,再溯溪河进山,就可能找到菩斯曲蛇所在的山谷。 范围就这么大,特征也足够明显,哪怕一次找不到,多找几次,总能找到。 陆沉带着黄蓉,按他总结的特征,在襄阳城附近寻访,还不时寻樵夫、猎户打探。 功夫不负有心人。 数日寻访之后,两人从一老猎户口中探得消息,说是其沿某条溪河进山狩猎时,曾在山中见过一条怪蛇。那怪蛇遍体隐生金光,还会自地上弹射飞纵,异常凶猛。 “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凶的蛇!” 说起那日遭遇,那老猎户啧啧惊叹着,绘声绘色地比划: “一只老鹰,从天上扑下来,想捕那条蛇,那蛇居然从地上弹起,嗖,快得就跟弩箭似的,一下就纵起五六尺高,反扑到了那从天上俯冲下来的老鹰身上,一口就把老鹰给咬死了……” 听到这里,陆沉已经可以确定,老猎户见过的那条能够自地上纵起五六尺高,反杀老鹰的怪蛇,必是菩斯曲蛇无疑。 当下给了老猎户一张二佰文面额的会子,请他带他们去到那条溪河边,便打发了老猎户,溯溪往山中行去。 黄蓉早听陆沉说过此行目的,此时见已找到那“菩斯曲蛇”的线索,心情也甚是雀跃,背着手儿,步履轻盈地走在溪边,语气轻快地说道: “陆沉,那种异蛇若真有你说的那般神效,咱们就先在山中结庐苦练,等功力大成,再去寻黑风双煞。” 陆沉点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怎样才能算功力大成?” 黄蓉想了想,说道: “不用‘剑一’,以木剑入木半尺?” 陆沉愕然: “那不是五绝才能办到吗?” 黄蓉嘻嘻一笑: “不着急,慢慢练,反正我们还有时间……” 两人一路说笑着缘溪而行,渐渐深入山中,陆沉也开始警觉起来,叮嘱黄蓉: “菩斯曲蛇不仅行动如风,力量极大,毒性亦极猛烈,蓉儿小心些,莫要大意。” 黄蓉笑嘻嘻说道: “放心啦,我可机灵了。” 话音未落,陆沉忽地停住举步,抬手作了个停步的手势。 黄蓉停步噤声,循着他视线望去,就见前方十多步外的草丛当中,匍匐着一条五六尺长,鳞片金光隐隐,头生冠状肉角的异蛇,形貌如此特殊,显然正是菩斯曲蛇无疑。 “找到了!” 黄蓉小声说着,明眸中流露出惊喜,袖中滑出一枝峨嵋刺,跃跃欲试地说道: “我去抓住它!” 陆沉拦住蓉儿,缓缓拔出长剑,低声道: “我兵器长,先去试试。蓉儿你在后面帮我压阵。” 黄蓉也不逞强,乖乖点头。 陆沉手提长剑,提气轻身,落足无声地向着草丛中的菩斯曲蛇行去。 刚刚靠近那蛇七步之内,那原本匍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菩斯曲蛇忽地昂起蛇头,咝咝一吐信,蛇尾猛一拍地,好像会轻功一般离地纵起,化为一道金光,弩箭般射向陆沉。 “小心!” 见异蛇居然主动发起攻击,黄蓉赶紧发声提醒。 陆沉本就全神贯注盯着异蛇,自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在那菩斯曲蛇纵起之时,就已一剑刺出,剑尖直指蛇首。 叮! 金铁交击声响起,蛇首与剑尖碰撞,竟迸出几点小小火星。 陆沉剑身更是嗡地一颤,只觉这一剑似刺在了铁板上,一股反震劲力震得他握剑的指掌都微微一麻,心中不禁惊叹此异蛇果然怪力惊人。 当然那异蛇也不好受。其蛇首被陆沉刺中一剑,虽然鳞片坚固未曾破防,但剑上附着的内劲还是轰入蛇颅之中,令异蛇浑身一僵,掉落在地。 陆沉不待它恢复,上前一步,又一剑刺出,精准刺中异蛇七寸。 七寸部位的鳞片,远不如蛇头上的鳞片坚固,又没有颅骨保护,剑尖只是略微一滞,便顺利刺透鳞皮,贯入蛇躯。 异蛇浑身一抽,蛇尾倒卷上来,试图绞住剑身,陆沉拔剑后撤,令异蛇的垂死挣扎绞了个空。蛇尾只能徒劳地不断拍击地面,直将地面拍得砰砰作响,土石乱飞。 黄蓉见状,咋舌不已: “这蛇好大的力气!” 陆沉笑道: “确实一身怪力。或许正是因此,这异蛇的蛇胆,不仅可以提升功力,还可大涨筋骨气力。” “那蛇肉呢?蛇肉又有何功效?” “蛇肉倒是不知。或许也有些作用?” “嗯,可以做成蛇羹,至少味道应该不错。” “就算味道不行,蓉儿的手艺,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说话间,那异蛇终于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停下来一动不动。 陆沉过去试探一番,确定异蛇确实死透,便用长剑剖开蛇腹,挑出一枚深紫色的蛇胆。 这蛇胆气味极不好闻,甫一出来,黄蓉便捏着鼻子逃开,皱着小脸说道: “怎么这么腥?比普通蛇胆起码腥臭数倍……不,十倍!” 陆沉也觉着实在太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一句: “良药苦口,菩斯曲蛇的蛇胆就是这样子的。” 说着,将蛇胆拿到不远处的溪流边冲洗干净,浓重腥味依然不减。 陆沉咬了咬牙,把蛇胆往嘴里一塞,又朝黄蓉连连招手。 黄蓉会意,取出水囊递给陆沉。陆沉猛灌一大口清水,硬生生将蛇胆冲咽下去,这才仿佛活过来一般长呼一口气: “好苦!又腥又苦!囫囵生吞都这么苦,若是嚼破了细品,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黄蓉一脸同情地瞧着他: “要不,以后先给我烹制一番,做熟了再吃,兴许能压下些许腥臭苦涩?” “算了。做熟了说不定会流失许多灵性,还是生吞吧。”陆沉摇头一笑:“练武本就要吃苦,我这下,算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吃’苦了。” 说话间,忽觉胃中渐有一股暖流扩散开来,缓缓向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陆沉精神一振: “蛇胆灵效开始发挥了!” 赶紧拉开架势,练起了“半招剑一”。 此前他以半招剑一修炼真气,哪怕不将劲力最终爆发出去,也只能一口气连续练上三次,就会耗尽体力,需得休息两刻,才能恢复过来。 而此刻,在那自胃部生发的暖流源源补充下,他体力随耗随补,一口气练了数十次,都不觉有丝毫疲惫。 并且每练一次,衍生的真气,都比平时要粗壮数倍,质地也更加精纯凝炼。 就这样,等到胃部再无暖流散逸,陆沉不仅功力大进,连筋骨也变得更加强韧,臂力大有提升。 而见他终于停下修炼,黄蓉一脸关切地问道: “效果如何?” “非常好!”陆沉灿然一笑:“菩斯曲蛇神效惊人,既涨功力,又增气力,这好处我可不能独吞,当与蓉儿有福同享。” 黄蓉一呆,明眸眨巴两下,笑嘻嘻推却: “不不不,你肩负重任,这好处理当你独享。” “话不能这么说,你我结伴同闯江湖,岂有只我武艺大进,你却仍然原地踏步的道理?等下再抓到异蛇,蛇胆就是蓉儿你的了!” “不行。抓捕黑风双煞你才是主力,我只需敲敲边鼓就行。所以你的修为最重要了。” “蓉儿……”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黄蓉摆出“蓉师傅”的架势,背着双手,绷着小脸,肃然说道: “陆沉,你忘了谁是你的启蒙师傅了么?蓉师傅是为你好!” “……” 陆沉遭到绝杀。 接下来,二人继续搜寻菩斯曲蛇,黄昏将近时,又找到两条异蛇,蓉师傅高风亮节,坚辞不受,蛇胆尽给陆沉受用。 天黑后捕蛇危险,两人便先行出山,在附近找了处驿馆住宿。 黄蓉又借了厨房,把三条菩斯曲蛇斩首剥皮,炮制干净后,煮了一锅蛇羹,还炒了一碟蛇肉片。 菩斯曲蛇肉质极佳,蛇羹鲜嫩无比,蛇肉片则脆爽弹牙,吃得陆沉赞不绝口。 黄蓉对蛇胆敬谢不敏,自己亲手做的蛇肉倒是并不拒绝,也美美吃了一顿,完了发现这蛇肉也有增涨功力与气力的之效,只是照陆沉的说法,蛇肉效果比起蛇胆差了太多,只有蛇胆的一成左右。 但这样也算不错了,至少黄蓉也可以跟着略微长进一番功力、气力,算是有福同享了。 次日一早。 两人带上各种工具和日常用品再次进山,在深山溪畔,寻了处视野开阔,风光优美的空地,伐竹取木,建造木屋。 建好了木屋,陆沉与黄蓉便在山中捕蛇修行,每有捕获,功力都能有不小提升。 陆沉还试着找过神雕,想找到神雕守护的剑冢,拿到那两把宝剑。 不过目前重点还是修炼,并没有花太多功夫刻意去寻,因此暂未找到神雕。 他也不急。 神雕也喜欢吃蛇,双方都在山中捕蛇,早晚会撞上。 25,功力大进! 黄昏时分,残阳斜照,山风轻柔。 山溪之畔,木屋之前,陆沉身随剑走,矫若游龙,剑光闪处,时而如落英缤纷,时而似飞雪飘零,长剑破空声时而轻柔和缓,好似细雨春风,润物无声,时而又疾劲凌厉,宛若凛冽北风,刮骨生痛。 与黄蓉进山结庐已有十日。 这十天来,二人每日少时只捕到一条,多时能捕三两条,倒也捕了十多条异蛇。 陆沉每天努力吃苦,功力突飞猛进,短短十天过去,丹田之中,那原本微薄羸弱的真气,便已壮大成团。 真气行于经脉时,也不再是细如丝缕单薄可怜,而是宛若潺潺溪流,源源不绝。 虽然距离陆沉想象中,真气行脉宛若“江河澎湃”,丹田储备有如“汪洋大海”的境界差了太远,但比起捕蛇修炼之前已是强了太多,若全靠自己修行,恐怕需要两三年苦功,才能攒到这么多真气。 因此,陆沉对自己这真气进境相当满意。 毕竟在低武世界,内功修行通常是以“年”来计量的。 若无吸人功力、高人传功、稀有灵物等等奇遇,全靠自己修炼,不熬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功龄,内功便很难有太大成就。 而陆沉只用了短短十天,便有如此进益,已经算是际遇非凡了。 不仅功力大进,筋骨气力也壮大许多,即使不以真气加持,纯靠筋骨臂力,也可轻松将一两百斤的石块高举过顶。 甚至连恢复能力都有所提升,功力、体力恢复更快。 功力大进之下,剑术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 黄蓉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托腮,笑吟吟地看他练剑。 看了一阵,她忽地起身,屈指弹出一枚石子,射向陆沉腰肋。 陆沉听音辨位,长剑随意一挥,就把石子磕飞。 黄蓉嘻嘻一笑,纤指连弹,将一枚枚石子连连打向陆沉诸般穴窍。 这十天来,蓉师傅虽然发挥高风亮节,把蛇胆都让给陆沉独享,但她也吃了不少蛇肉,功力、气力都有所提升,武功比起之前已是高出不少。 此时她飞快弹出的石子,每一枚都咻咻有声,不仅劲力颇为凌厉,准头也是极佳,等闲武者还真应付不来。 陆沉倒是游刃有余,信手挥洒间,雪亮剑光或刺或挑,或削或圈,将来袭的石子一一磕飞。 当最后一枚石子射来之时,他更是一剑直刺,笔直一线的剑光好像一道闪电,嗤地一声,将石子从中剖为两半。 这一剑并非“剑一”。 但陆沉每夜都会感悟剑意烙印,日常也是以“半招剑一”修炼真气,虽然还是没能将“剑一”掌控随心、收发自如,却也能在普通剑招之中,稍微融入几分“剑一”的皮毛,使之威能大增。 以他今日之剑术,若再遇薛武那层次的武者,不出十招,便能取其性命。 黄蓉打完石子,见陆沉应对从容,展现出来的剑术也更上层楼,不禁拍手笑道: “不错不错,落英剑法已称得上炉火纯青。功力的话,也能称一句高手了。” 在她看来,单说“落英剑法”的修为,陆沉比她爹爹,也就只欠了些火候。 若她爹爹将功力压制到与陆沉相当,只以落英剑法与陆沉切磋,一两百招都未必拿得下他。 “高手?有多高?”陆沉笑问:“能比得上全真七子吗?” 黄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答道: “全真七子毕竟成名多年,比功力你恐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比剑术,我觉着,你怕是已经超过他们了。” 其实她也没见过全真七子的剑法,不知他们剑术究竟如何。 但陆沉可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还和她老父亲切磋多次,得到了不少点拨,黄蓉当然要涨自家人威风了。 陆沉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武功高低,其实并没有十分清晰的境界划分。 除了五绝高高在上,屹立武林之巅,余下人等实力如何,都要打过才知。 还是那句话,功力高低,并不绝对代表实战强弱。 纵是功力稍弱,只要武技够强,也有以弱胜强的机会。 就好像那一夜,陆沉凭剑术杀薛武一样。 “好了,剑术练完,现在该练轻功啦!来捉我呀!” 这时,黄蓉一步跳到溪边,俯身抄起一捧溪水,洒到陆沉身上,随即对他扮个鬼脸,转身就跑。 陆沉微微一笑,提气轻身,追了过去。 黄蓉笑嘻嘻地在前飞掠纵跃,像只轻盈的小鹿,脚尖轻轻一点,便能纵出两三丈远。 陆沉衣袂飘飘,身姿飘逸,紧紧追在黄蓉身后。 他功力既已大进,轻功自然也大有提升,飞掠之速,已不比黄蓉稍逊,也是一步便可掠出两三丈,提气一纵,便能跃起丈许来高。 两人时而在溪石上跳来跃去,时而又纵上树枝,在林梢间翩跹飞掠。两人身法皆是轻盈飘逸,在林间溪畔追逐嬉戏之时,像是两只御风悠游的仙鹤,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夜晚。 吃过晚餐,黄蓉坐在溪畔青石上,脱去鞋袜,将两只白嫩小脚浸在清澈溪水中,享受着溪水的清凉,听着陆沉讲述“仙界”之事。 “我那个世界,虽然有着许多美好,但也有许多恐怖可怕之处。比如妖魔,我们世界,就时不时冒出些妖魔为祸。好在妖魔出现之前一般都有预兆,只要及时布防清剿,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破坏。” 听到这里,黄蓉非但没有吓到,反而被激起了更大的兴趣: “妖魔是什么模样的?” “什么模样的都有。有身体像巨大螳螂,却长着人脑袋的,有脸像山魈,身体像老虎的,还有半人半虫,半人半兽的,形形色色,稀奇古怪……” “那你们又是怎么对付妖魔的?” “就是用我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些兵器,枪炮战车、飞机导弹之类的。妖魔也是血肉之躯,虽然体魄强大,有的还有诡奇妖术,但还是可以被厉害武器杀死。当然有些场合,比如城市当中,不适用威力太大的兵器,就会出动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 “嗯,有的能控制火焰,有的可制造冰霜,有的掌控雷电,有的凌空飞行,有的钢铁之躯……各种各样的异术超能都有。能力也是有强有弱。” “掌控冰霜火焰,驾驭雷霆,还会飞,那不就是神仙么?” “他们可不能算是神仙,只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类罢了。就好像武功高手,哪怕能高来高去,也只是凡人一样。事实上,论及全面,许多超能力者,还未必能与武林高手相比。” “我明白了!陆沉你也是超能力者,你的能力是天外行走、非凡恢复、剑术天赋!” “听蓉儿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仙界真有趣,好想去看看。” “其实我现在已经能带你过去了。只是我尚未掌握自如往返之能,若是带你过去我那边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你回来……须得等到能够自如往返,才能带你过去游玩。” “那你何时才能掌控自如往返的能力?” “须得将‘剑一’彻底掌握,收发随心,驾驭自如。蓉儿放心,一年之内,我必能成功。” 黄蓉侧首看着陆沉,嫣然一笑: “嗯嗯,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你也别着急,欲速则不达,平时练武可以勤修苦练,可心境方面,还是莫要太过急切,顺其自然就好。” 明明很想去“仙界”,却劝他不要着急,免得乱了心境,蓉儿这份细致体贴,叫陆沉大是感动,也侧首看向她,对她展颜一笑: “我自来此界,最大的幸运,便是在降临之初,就遇上了蓉儿你。” 黄蓉微微一怔,俏脸微红,声音糯糯地说道: “我哪有这么好呀……” 陆沉没多说什么,只含笑牵起她的手儿,将那柔柔的小手,包裹进他的大手当中。 黄蓉心里有点发慌,心儿突突跳着,脸也有些发燥。 但她并没有挣出手儿,任凭他握着,与他静静欣赏着山头明月,聆听着林间山风,恍惚间,只觉心里似有一种奇异的情绪,正在悄然萌动、生长。 26,蓉儿厨艺又立功了!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陆沉与黄蓉继续搜捕菩斯曲蛇。 菩斯曲蛇这种灵物异蛇,自然不可能满山满谷到处都是。 二人十天捕了十多条异蛇,木屋附近的山谷内,已难找到菩斯曲蛇踪迹,也不知是捕绝了还是逃走了,二人只得往之前未曾涉足过的深山中搜寻。 黄蓉提着一根丈长竹竿,时不时拨打一番灌木草丛,试图惊出蛇来。陆沉提剑守在她身侧,提防异蛇突袭。 可惜今天运气实在一般,翻过两个山头,穿过一片山谷,忙到中午仍然一无所获。 午时过后,二人在山涧阴凉中稍歇,就着清水啃着烙饼。 “菩斯曲蛇该不会被咱们捕绝了吧?” 黄蓉小口小口地吃着鸡蛋烙饼,有些气馁地说。 “应该没有。” 陆沉觉着菩斯曲蛇不会只这么少。 神雕活了不知多少年月,以蛇为食,直至杨过断臂时代,都还能天天用异蛇蛇胆喂养杨过,可见此异蛇就算不多,却也绝不会太过稀少。 神雕甚至可能懂得可持续发展,有计划地捕食异蛇,给异蛇留足了繁衍时间。 所以捕捉区区十多条异蛇,断不至于令异蛇绝种。 又聊了几句,陆沉耳廓忽然微微一动,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赶紧停下吃饼,提气凝神,仔细聆听,依稀间似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咝咝声。 那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正在菩斯曲蛇的嘶鸣。 陆沉心中一喜,对黄蓉说道: “我听到异蛇动静了!数量好像还不少!” “真的?” 黄蓉也停下吃饼,仔细聆听一阵,眼睛一亮: “是有很多异蛇嘶鸣声,过去瞧瞧。” 把饼子收起,拎起竹竿,就往动静传来的方向小跑过去。 陆沉赶紧几大口把手上剩下的饼子咽下,提剑追上黄蓉。 二人并肩快行,绕过涧底一道崖壁,眼前出现一片洼地,往那洼地里一瞧,两人顿时头皮发麻,又惊又喜。 却见那洼地最深处,密密麻麻的菩斯曲蛇彼此缠绕,抱成一个硕大蛇球,一条条异蛇在蛇球内外钻来钻去,嘶鸣不停,一眼看去,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异蛇。 “这么多?只怕不下一两百条!” 黄蓉咋舌不已: “这该怎么抓?” 菩斯曲蛇行动如风,又有一身怪力,毒性也甚是猛烈,零星几条异蛇抓起来不费功夫,可一两百条异蛇,一旦群起围攻,即使以陆沉如今的功力、剑术,也不可能招架得住。 陆沉看着那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的蛇球,心里却是想: “这是到了菩斯曲蛇的繁殖季了?” 正想时,黄蓉小声说道: “要不,先远远地扔小石子过去,试试看能否引出一两条来?若是一次惊动太多,咱们就马上开溜。” 陆沉正要开口,一道低沉威严的啸声忽然响起。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对面狂奔过来一道高大黑影。 那黑影迅若奔马,奔行之时风声呼啸,身周更是飞沙走石,烟尘弥漫,一副势不可当模样。 黄蓉初时还被小小吓了一下,可透过那弥漫的烟尘,看清那高大黑影的模样后,顿时两眼大瞪,小嘴微张,显出一副呆萌模样。 因那赫然是一头双腿粗壮,羽毛疏落,头顶生着一个血红大肉瘤,翅膀短小,还膘肥体壮的巨雕。 它用两条粗壮的巨爪着地飞奔,两只短小翅膀不停扑腾,掀起阵阵劲风,制造出“飞沙走石”的场面,一边飞奔,还一边啸叫,声音充满威吓之意,锐利双眼亦以一种警告的眼神盯着陆沉与黄蓉。 看清来者竟是一只巨雕,黄蓉不禁惊叹: “竟是一只大鸟哎!它好胖好丑,还不会飞!” 听到黄蓉此言,正气势汹汹狂奔而来的巨雕一个趔趄,险些当场破功,原本威严的啸叫声,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一只短翅指着黄蓉,呱呱叫唤几声,眼神看上去有些生气。 “咦,它难道听懂了我说的话?” 黄蓉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 陆沉摸着下巴: “唔……能听懂吧大概,蓉儿你说它又胖又丑,它生气了。” “那它这么气势汹汹冲过来,难道是想阻止我们捕蛇?” “嗯。它应该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打扰了菩斯曲蛇繁衍。” 将两人对话听在耳里的巨雕,听得陆沉此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短翅一指那蛇球,又指着陆沉、黄蓉比划了两下。 这下黄蓉也看懂了巨雕的“手势”,好像确实是在说不能动那些异蛇。 “哇,这大鸟真的好有灵性!” 黄蓉惊叹。 陆沉则是对神雕笑道: “雕兄放心,我们不会打扰这些异蛇繁衍的。” 大雕呱呱叫了两声,迈着大步踱到洼地旁,猛地俯身低头,铁喙一探,叼出一条挤不进蛇球,被排斥在蛇球边缘的异蛇,一下啄烂此蛇七寸,再一甩头,把蛇抛到了陆沉面前。 之后它对陆沉点了点头,又对黄蓉摇了摇头,还挥动翅膀比划了两下。 这手势就稍微有点意义不明,不过陆沉和黄蓉都猜得出来,它应该是在说陆沉很懂事,但黄蓉就不太懂事了。 毕竟蓉儿说它又胖又丑了嘛。 黄蓉对有本事的“前辈”可是向来嘴甜,马上改弦易辙,一本正经地说道: “方才我看错了。这大鸟可不是又胖又丑,而是相貌奇古,威风凛凛,颇有古神兽之风呢。” 神雕闻言,顿时挺胸凸肚,作出一副威严神气模样,眼睛则滴溜溜看着黄蓉,似乎在说赶紧多夸两句。 黄蓉赶紧又夸了几句,好听的话儿不要钱地抛出来,直听得神雕眼神发飘,呱呱叫唤几声,又啄出两条挤不进蛇球的异蛇,抛到了黄蓉和陆沉面前。 黄蓉迭声道谢,又嘻嘻一笑,说道: “雕兄既爱吃蛇,要不要尝尝烤蛇肉?” 陆沉闻言,寻思这禽类的味觉系统跟人类不一样,蓉儿厨艺再好,神雕大概也品不出味道来吧? 本以为神雕会拒绝,但没想到神雕大点其头,眼里还人性化地流露出一抹期待。 陆沉见状微微一怔,心说神雕难道是在跟随独孤求败时,尝过熟食的味道,但自独孤求败过世后,又只能茹毛饮血,如今又怀念起熟食的口感了? 正思忖时,黄蓉轻轻一拽他袖子,笑道: “走,给雕兄做烤蛇去。” 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 陆沉会意,知道蓉儿是想交好神雕,以后捕蛇说不定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了。 当下提起那三条菩斯曲蛇,与黄蓉离开那洼地,去到山涧溪流旁,斩首剥皮,剖蛇取胆。 把蛇胆洗净,收进竹筒之中,陆沉又寻来柴禾,架起柴堆,拿火折点燃柴堆,黄蓉则清理好蛇肉,用竹竿整条串上,做起了烤全蛇。 将三条截头去尾,肉质雪白的菩斯曲蛇架上火堆后,黄蓉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野炊调料,一边手法灵活地翻动竹竿,一边均匀地洒上各种调料。 很快,烤架之上便是香气四溢,神雕凑到跟前,目光炯炯地盯着烤架,喙角还隐隐淌出一丝晶莹口涎,一副垂涎欲滴模样。 待至蛇肉烤至半熟,神雕迫不及待地叫了两声,短翅一指烤架,示意这火候正好。 黄蓉也遂它意思,取下一根竹竿,递到神雕面前。 神雕探喙叼住蛇肉,摆头一撸,就把整条烤蛇自竹竿上撸了下来,然后也不囫囵吞咽,而是将之摆到一块石头上,一口一口细啄慢品,眼里满是陶醉之色。 陆沉见状大是讶异,心说神雕难道还真能品出味道? 转念一想,神雕乃是异种,说不定味觉系统还真有些神异。 神雕慢慢品味着,不觉已将三条烤蛇全数吃下,还一副意犹未尽模样。 不过转头看一眼洼地方向的蛇球,它还是克制住了口腹之欲,歪着脑袋寻思一阵,抬翅指了指烤架,又指了指蛇球,再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比划了几个“手势”。 陆沉和黄蓉看明白了,神雕这意思,应该是叫他们明日再来此地,帮它烤蛇。 报酬嘛,自然就是蛇胆了。 虽陆沉和黄蓉可以自己捕蛇,但捕蛇颇耗时间,之前十天里,两人运气不好一天只能捕得一条,运气好也才三两条。 若与神雕合作,不仅每天都能稳定获取蛇胆,还可省下大把时间修炼。更重要的是,与雕兄相处熟了,说不定还会被它带去独孤剑冢。 这等好事,陆沉与黄蓉自然不会拒绝,当下爽快点头,与神雕达成约定。 之后两人每日皆准点来这山涧之中,为神雕做烤全蛇。 神雕捕蛇效率也确实远超二人。 即使两天后蛇球散去,群蛇隐没山中各处,神雕依然能每天带来三条菩斯曲蛇。 陆沉有了稳定的蛇胆收获,又多出大把时间修炼,真气日渐深厚之余,剑术也日益精进。 不觉又是十天过去。 这一天。 神雕吃完烧烤,冲他俩咕咕几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咕咕几声,挥动翅膀,作了个“跟上”的手势。 陆沉一笑,知道神雕这是要带他们去剑冢了,当即一牵蓉儿小手,快步跟上了神雕。 27,至简至繁,皆是正理 独孤求败并未在剑冢留下剑谱或是剑经。 神雕也并不会传授剑术,它只会陪练,攻击动作有点独孤求败的武功路数。 但它既不会说话,也用不了剑,无法演示精妙复杂的剑招,自然传授不了那总纲源自《周易》,有着极精密复杂的心法口诀,总诀式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的“独孤九剑”。 所以那剑冢,只有“剑魔”遗骨和生平自述,以及四把剑——准确地说,是两把剑。 一把青光闪闪的四尺长剑,以及那把大名鼎鼎的玄铁重剑。 还有一把紫薇软剑,因误伤义士,已被独孤求败弃之深谷。 最后一把,只是已经朽坏的木剑,象征独孤求败毕生最高的剑道境界——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剑冢之中,黄蓉试着拿起那把玄铁重剑,一开始居然没拿动——玄铁重剑也才三尺多长,虽然又粗又钝跟个铁棍似的,但如果只是普通钢铁的话,最多也就十几二十斤重,以黄蓉的腕力,固然不能自如挥舞,但单手拿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怎会这么重?这是什么铁料?” 黄蓉一脸惊奇。 陆沉道:“当是传说中的玄铁。” “玄铁?那就难怪了!” 黄蓉两眼发光: “据说玄铁比普通钢铁重上好几倍。并且哪怕只得一二两,掺入普通铁料锻成刀剑,也能立成神兵利器,这把重剑若真是通体玄铁铸就,那还真是一件稀世之宝!” 说着,她双手握住剑柄,运足功力,方才勉强拿起,只抡了几下,小脸便涨得通红,额头冒出细汗,铛地一声把剑杵在地上,拄着重剑呼呼喘气。 神雕见状,挺胸凸肚呱呱叫了几声,像是在笑话她。 黄蓉有些不服气,但又确实耍不动这把重剑,想了想,笑吟吟说道: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话对,但也不对。” 神雕瞪圆俩眼,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一副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话的模样。 黄蓉笑嘻嘻说道: “自古就有‘棍锤之将,不可力敌’的说法,这棍锤,就是代指重量超乎寻常兵刃的重兵器。这把重剑,估摸着有七八十斤吧?如此沉重的兵器,自古以来,就罕有人能够舞动。 “若谁能将这么重的兵器挥舞自如,要么天生一身霸王神力,要么修为已臻至举重若轻之境。有了这等力量、修为,还需要什么花俏招式?抡起来随便砸,又有几人能抵挡得住?” 见神雕瞪大俩眼,眼神似乎有些凌乱,黄蓉再接再厉: “这玄铁重剑,可以说它是剑,但其实也可以说它是重棍、重锏。毕竟它无锋无刃,连剑尖都是圆头,比起剑,我看它更像棍锏甚至是锤。 “反正呀,倘若我也能将这七八十斤的重剑运用自如,那我拿铁棍、铜锏、大锤,简简单单的几下劈砸横扫,一样能把敌人砸扁,我也可以说我的武功是大巧不工。但那能说是我剑法厉害么?只能证明我力量够强,功力够深,又得兵器之利,一力降十会罢了。” 黄蓉这番说法,陆沉也觉着有些道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玄铁重剑的重量是八十一斤。 如此沉重且具备玄铁“无坚不摧”特性的兵器,武力值更高的世界且不说,在低武世界,确实已是非常人可以力敌的重兵器。 只要能够单手将八十一斤的重兵器挥舞自如,无论是剑,还是刀、棍、锏、锤,低武世界就确实没几个人能够招架。 但这本质上乃是恃仗力量与兵器之利,以力压人,一力降十会,并不能说明“武技”就一定冠盖当世。 毕竟连独孤求败自己,都认为“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乃至无剑胜有剑”,方为技巧与修为的巅峰。 当然,没有臻至“不滞于物”之前,仗力量与兵器过渡一下,也是无可厚非的——我抡得动这么重的兵器,那也是我的本事嘛! 神雕扑腾着翅膀,一副生气模样,看样子很不满意黄蓉一个小姑娘家,口无遮拦驳斥它主人的理论。 可它又不会说话,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用一对短翅胡乱比划。 陆沉哈哈一笑,说道: “雕兄莫气,大巧不工也好,变化无穷也罢,都是武道正理。我相信独孤求败前辈,除了大巧不工的至简之道外,一定还有变化无穷的至繁之道。” 那总纲源自《周易》,有一套极精密的计算公式,号称破尽天下武学,一招“总诀式”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的“独孤九剑”,显然就是独孤求败的至繁之道。 只是不知独孤求败把“独孤九剑”的剑经藏到了哪里,直至笑傲时代,方才重新现世。 对于陆沉的说法,神雕显然相当认可,咕咕叫着大点其头,又用短翅指了指陆沉,再指了指重剑。 陆沉会意,单手握住重剑剑柄,发力一提,就把玄铁重剑提了起来。 自与神雕结识以来,天天都能有三枚菩斯曲蛇蛇胆入腹,陆沉不仅真气修为再度暴涨,筋骨气力也日胜一日,单手提起八十一斤的玄铁重剑也不觉太过吃力。 当然想要运用重剑,还是得催动真气。 神雕不待他熟悉重剑,左翅一挥,向着陆沉横扫而来。 它乃世间独一无二的异种神雕,本就天生怪力,又常吃菩斯曲蛇进补,劲力已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挥翅横扫时,掀起的劲风简直宛若武林高手打出的劈空掌力,翅膀未至,凛凛风压已令陆沉扑面生痛,呼吸凝窒。 陆沉不敢怠慢,重剑一横,挡在神雕铁翅之前,铛地一声巨响,陆沉只觉似被重锤轰了一下,持剑手猛地一挫,双脚不由自主犁着地面向后滑退。 不待他站稳,神雕又疾扑而来,挥动右翅,大刀重斧一般竖劈而下。 陆沉赶紧提聚真气,劲贯手臂,抡起重剑往上一撩,又是一声巨响,劲风四溢间,陆沉再次向后挫退。 神雕则晃都没晃一下,继续前扑,铁喙闪电般向他啄来,看上去像是一记时机、方位皆把握得极精准的刺剑。 陆沉深吸一口气,真气贯注双腿,强行扎稳下盘,电光火石间施展基础剑式的刺剑式,迎着神雕铁喙刺出一剑。 重剑太重,不仅令他无法自如施展轻功身法,变化稍微复杂的剑招都难以运用,只能施展基础剑式。 不过他的基础剑式,已可稍微融入几分“剑一”皮毛,无论速度、精准、威力都是非比寻常。 铛—— 金铁交击声中,神雕铁喙与钝圆的重剑剑尖碰撞,爆出一团灿烂火星。 这一次,神雕总算被蕴含着几分“剑一”神韵的刺剑式逼停,陆沉也终于只是震退两步,便稳稳站定。 神雕眼中透出一抹赞赏,冲陆沉点了点头,再次扑击上来,一双短翅横扫直劈,铁喙也时不时啄出一下,攻势虽然简单,但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掀起的劲风直令地面飞沙走石、烟尘弥漫,好像武林高手全力运功,真气四溢,搅动风沙。 陆沉全力催运真气,以最简单的刺、劈、扫、撩等基础剑式应对,身法不灵就不用身法,全力稳住下盘,小步缓慢挪移,与神雕见招拆招,一时间竟然稳稳挡住神雕攻势。 同时也在悉心揣摩神雕攻势间,那独孤求败的剑术影子。 自得“剑一烙印”,陆沉每日感悟,渐悉剑理,剑道悟性与日俱增。 即使神雕无法开口点拨,亦无法施展太过精妙复杂的招式,可单是那些具备独孤求败剑术影子的攻击架式,都能令他从中揣摩出许多道理,一时大感获益匪浅。 早在二者交手时,黄蓉便已退至一旁,从小荷包里掏出西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目不转睛瞧着二者对练。 乍见神雕那动辙掀起凌厉劲风,宛若武林高手劈空掌力的凌厉攻击,黄蓉心忖换作自己,舞不动重剑对抗,怕是十招都接不下来,几下就要被神雕一翅膀扇飞出去。 纵使想以轻功游斗,以自己这轻盈娇小的身子,只怕也难在那飞沙走石的劲风之中稳住身形。 而陆沉片刻之间便已稳住守势,并且在与神雕交手当中,那简简单单的基础剑式威力渐增,甚至隐有自成一套匹配玄铁重剑剑法的趋势,从最开始的一味守御,变得能够偶尔反击。 见他进步神速,黄蓉瓜子嗑得飞快,瞧得眉飞色舞,心中也不停为他加油喝彩。 28,修行成果 一口气与神雕对练了大半个时辰,饶是陆沉这十天每天都能稳定吃到三枚蛇胆,如今功力已堪比他自己苦修五六年,体力、臂力亦是大增,可时刻全力御使八十一斤的重剑与神力惊人的神雕对抗,也渐渐耗尽了他的功力与体力。 挡开神雕又一记铁喙啄击后,陆沉赶紧退出战圈,叫道: “雕兄且住,我已力竭,容我休息一晚,揣摩一番今日雕兄指教所得,明日再来对战!” 神雕见他浑身大汗淋漓,身形摇摇欲坠,也知他确已到了极限,咕咕叫了两声,挥动翅膀作了几个手势,示意他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陆沉勉力扛起玄铁重剑,招呼黄蓉一声,又向神雕道声再会,便往剑冢山下行去。 黄蓉也提起那把四尺长剑,笑嘻嘻地对神雕挥了挥手,步履轻快地跟上了陆沉。 “陆沉,这把剑也很厉害。” 黄蓉将那四尺长剑递给陆沉: “独孤前辈过世多年,此剑多年无人保养,依然青光闪闪,锋锐如昔,毫无锈蚀痕迹,也是一口材质颇为特殊的稀有宝剑呢。” 陆沉接过那青光闪闪的四尺长剑,轻轻挥舞几下,见路边正好有棵碗口粗的小树,随手一挥,嚓地一声轻响,几乎是毫无阻滞感地将那小树拦腰砍断。 “果然锋利得很!” 陆沉赞叹。 黄蓉笑道: “独孤前辈也没给这把剑取个名。既它通体湛青,我们便叫它‘青罡剑’如何?嗯,天罡的罡。” 陆沉自无不允,含笑颔首: “好,就叫它青罡剑。” 黄蓉又笑着问他:“那你想用哪把剑?” “为什么不能两把都用?” 陆沉一手提着玄铁重剑,一手握着青罡剑: “重剑至简,轻剑至繁,独孤前辈两道并重,终至不滞外物,无剑胜有剑。我当然也是至简至繁,全都要用。” 他身怀“诛仙剑意”,本来就要涉猎各种剑道,以追寻那以剑入道,乃至幻景之中,那一剑开苍穹,一剑裂沧海,一剑贯金乌的剑仙至境。 所以重剑也好,轻剑也罢,他全都要用,轮换着用。 只可惜,这两把剑,都只能在射雕世界用一用,却是带不回主世界——穿行两界时,他原本只能携带不超过自身体重百分之一的物资。 解锁“剑一”之后,携带上限翻了一番,可以携带自身体重百分之二的物资,陆沉估摸着,这应该是“诛仙剑意”给他的奖励,以勉励他再接再厉,继续攀登。 可即便物资额度翻倍,以他的体重,不要说玄铁重剑了,就连长有四尺,材质特殊,比普通三尺钢剑要重上不少,估摸着有四五斤重的青罡剑都带不回去。 当然,回到主世界之后,倒也不会缺剑用。 哪怕弄不到“玄铁”这种神异金属铸剑,也可在主世界锻造合金剑,放到低武世界,未必就比青罡剑逊色,也能称作稀有宝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住处,黄蓉开始准备晚餐,陆沉则揣摩一番与神雕对战心得,彻底消化感悟之后,便拿着玄铁重剑,修炼半招剑一。 用玄铁重剑修炼,效果比轻剑好上太多。 每一次都得极力凝聚全身劲力,极限压榨身体潜力。即使没有蛇胆辅助,修出的真气也更加精纯凝炼,量也更多。 而这种极限压榨法,换作他人,绝对要把身体练废。 陆沉却无须顾忌。 毕竟他那种无论怎么苦练,都不会留下任何暗伤隐患,已经强到有些不讲道理的恢复能力,照黄蓉的说法,完全可称作是一种“超能力”了。 接下来,陆沉与黄蓉每天都去剑冢找神雕练剑,顺便吃蛇。 不过自开始练剑起,神雕便不再日捕三蛇,而是一天只捕一条,想来也是这段时间吃了太多,没用的菩斯曲蛇日渐减少,剩下的多半要留着下蛋繁衍,为长远计,只能减少捕猎。 陆沉估摸着,再过段时间,恐怕会连一天一条菩斯曲蛇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并不觉着遗憾。 即使每天只吃一枚蛇胆,配合玄铁重剑的极限压榨式练剑法,功力也能提升不少。 而每日与神雕对练,揣摩感悟独孤求败的剑术影子,他那纯以几种基础剑式演化而来的重剑剑术也渐渐成形,御使玄铁重剑更加得心应手,实力日益精进。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来天。 菩斯曲蛇果然断顿,陆沉功力不复此前那般狂飙突进,但如今功力,依他自己估算,倘若全靠他自己修炼“剑一”慢慢积攒,至少也得勤修苦练七八年。 至于这七八年功夫的真气算是什么水准…… 武者与武者也是不同的。 同样十年苦功,依据各人资质、功法差异,有的武者苦修十年,勉强够着江湖第三流已是不错,而少数天才,却能跻身武林第一流,真气威力惊人。 陆沉虽不练内功,纯以自己琢磨出来的“半招剑一”修炼法积攒真气,但这“半招剑一”练出的真气,品质却是非比寻常。 以他如今功力,当他以手指运剑诀,气贯指尖,一指戳在树干上,整根手指都能轻松贯入树身。 要知道,他练武时日尚短,精力又全部投入到了剑术,可从来没有练过任何指功、爪功,就连能够提升手掌强度的掌法、拳法都从未练过。 手指能够变得如同钢锥般坚固锋利,全靠那一身精纯凝炼,且隐有一种“锋锐”特性的真气加持。 以他如今这一指之威,不用剑都能够杀死人,只怕已不比梅超风苦修多年的“九阴白骨爪”逊色。 功力大进之余,招式至简的重剑剑术也终于成形,能跟神雕打得有来有回,甚至恃仗兵刃之利略胜一筹。 而算算时间,陆沉与黄蓉在这山谷之中修行不过月余,实力比起进山之前,却已有了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 唯一一遗憾的是,时值深秋,天清气爽,月余来只下过一场持续不过半夜的濛濛细雨,陆沉没能体验到瀑布练功的乐趣…… 铛! 低沉的金铁声中,陆沉一剑刺在一块两百多斤重的石块下端,发力一撬,那石块便呼地飞起。陆沉又疾催重剑,一剑直刺,铛地一声,那石块便给他凌空刺了个四分五裂。 如此劲力,至少在这低武世界,已非任何血肉之躯能够硬接。哪怕一身横练硬功,再披挂上金国的“铁浮屠”重甲,也断然禁不起重剑一刺。 破碎的石块宛若弹片一样向着神雕飙射过去,神雕短翅连挥,将劲射而来的石块一一挡下,却也被逼得连退数步。 陆沉趁势踏步突进——重剑很是拖累身法,即便陆沉功力已相当强劲,力量也大了许多,手持玄铁重剑时,也无法施展过于轻盈飘逸的身法。 当然直线爆发的速度还是相当迅捷,只一步,便已突至神雕面前,重剑呼地一声,直刺神雕胸口。 神雕双翅正抵挡石块,仓促回防之下,被重剑轻易格开,圆钝剑尖在神雕胸口轻轻一触,并未爆发劲力,便已收了回去。 虽未伤及神雕,但及时克制住八十一斤重剑的巨大惯性,做到触而不伤显然更加不易,重剑剑法至此已可称练成。 “雕兄,承让了!” 陆沉哈哈一笑,话音一落,便是微微一怔,因识海中的“诛仙剑意”微微一震,给出提示,“剑二”解锁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两门超凡剑术”,俨然已经达成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与神雕对练,自神雕攻守架势当中,揣摩感悟独孤求败剑术影子,以此成就的重剑剑法,居然也能算是一门“超凡剑术”,陆沉惊喜之余,也不禁思忖: 以后遇上那种没有剑经剑谱,剑法只是口耳相传,却不肯传他的剑术高手,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不断对练的方式,慢慢摸索出对方的剑法? 虽然“独孤九剑”之类有着高深心法,变化繁复的剑法,肯定不像走至简之道的重剑剑法那么容易悟出,但他的剑道悟性也是在不断提升的。 随着“诛仙剑意”不断解锁,触及的剑理越来越深,他的剑道悟性,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臻至“天下剑术,俯拾可得”的境界。 29,初出茅庐李莫愁 汉水之畔,一座颇为繁华的码头小镇中。 陆沉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背负玄铁重剑,手提黄蓉买给他的钢剑,与提着青罡剑的黄蓉走在镇中街道上。 重剑剑法既已练成,菩斯曲蛇也进入繁衍保护期,无蛇可吃,两人便在山中陪了神雕几日,各种野味烧烤给它吃了个够,就与神雕告别出山。 一路上,黄蓉都在惋惜: “好可惜,雕兄不愿跟我们走……” 她虽然常和神雕斗嘴,但其实也很喜欢通人性又威风的雕兄,一度想将它拐去桃花岛。 可惜神雕并不愿离开那座山谷。 “雕兄要为独孤前辈守墓嘛。再者菩斯曲蛇这种罕见灵物,对生长地的要求应该极为苛刻,很可能只会在那座山谷之中繁衍生长,离开那里便无法存活。因此雕兄除了守墓,可能还舍不得离开它的粮仓。” 陆沉笑道: “以后我们常来探望雕兄就是。” “嗯。”黄蓉点点头,嫣然笑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陆沉想了想,说道:“先去少林游玩如何?” 他想去少林游玩,倒不是为了《九阳真经》——有“诛仙剑意”传道,还要什么九阳? 只需多多收集剑法就已经足够了。 再者诛仙剑道,乃是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神挡杀神、仙挡诛仙的锋锐之道。 而《九阳真经》对心境的要求,则是“成固欣然败亦喜”,要“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张无忌的心性就跟九阳十分契合,陆沉则不然。 他表面温文随和,但那只是读书人的涵养。至于本性…… 单看他每日练剑时,那不把自己榨干便誓不罢休的狠劲,就知他本性之刚猛锐意。 因此即使能在少林找到《九阳真经》,陆沉也不会修炼,最多参考一番其中适合自己的武学理念,为将来“天下剑术,俯拾可得”积累点资粮罢了。 他想去少林,主要是为了剑法。 七十二绝技当中也有剑法。 陆沉就想去藏经阁逛一逛,瞻仰一番少林剑法,多储备点解锁“诛仙剑意”的资粮——解锁“剑二”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两门超凡剑法”虽已达成,但还有“剑三、剑四”等等更高层次的剑意,需要学习更多的剑法作为解锁的“钥匙”。 而越高层次的剑意,需要的“钥匙”便越多。 “剑二”还只需要两门超凡剑术,“剑三”便是四门,“剑四”则是八门,俨然是指数级增长。 因此哪怕陆沉现在还没将“剑一”练到收发自如,尚未解锁“剑二”,也得开始未雨绸缪,为将来作打算了。 “听我爹说,少林曾被誉为天下武宗,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 黄蓉笑着说道: “不过多年之前,少林就已经闭门封山,除了接待普通香客,已不再涉足武林,也不知如今还有没有高手。” 陆沉道:“少林毕竟是传承完整的大派,高手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并没有五绝一级的绝顶高手罢了。” 他很清楚,少林闭门封山,乃是遭了火工头陀之乱,以至少林分裂衰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什么绝顶高手,在前五绝、后五绝时代甚至没有半点音量,直至倚天时代,才重新崛起为执武林牛耳的大派之一。 所以如今逛少林,时机再合适不过。 定下行止,两人在镇上找了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订好房间,两人又在客栈大堂一角找了张桌子,点了几个拿手菜换换口味。 “说是拿手菜,味道远不如蓉儿你随手做的小菜。” 陆沉吃得一脸嫌弃。自绍兴府起,到山中月余,他一直都吃黄蓉做的菜,哪怕山中食材品类较少,可在黄蓉那足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手神厨下,他嘴巴也早就被养刁了。 黄蓉就爱听陆沉夸她,一时眉开眼笑,脆生生说道: “这家大厨手艺是差了点,但还是有点特色的。尝尝这个烧茄子,味道还可以。” 说着给陆沉夹了一筷子。 陆沉吃了一口,点头道: “勉强还行。” 这时客栈门口忽地一暗,走进来一个身着杏黄劲装,腰扎湖绿绸带,高挑修长,背着包裹,手提长剑,还戴了顶斗笠的少女。 那少女随意环顾一番大堂,在边上找了张没人的桌子,摘下斗笠、包裹放到桌上,又把长剑往桌上一拍,用绵柔娇媚的声音大咧咧说道: “小二,切两斤熟牛肉,再来两个馒头,一壶好酒!” 听她这一开口,黄蓉顿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少女听到黄蓉笑声,循声望来,本想凶巴巴瞪她一眼,可瞧见她是个明丽娇俏的小姑娘,不禁收敛了几分凶意,只语气不满地说道: “你笑什么?” 黄蓉笑嘻嘻道: “宋刑统规定,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盗牛而杀,罪加一等。虽老弱病牛可以报备官府后宰杀,但客栈里面大抵是不会公然售卖牛肉的。姐姐你一看就是生客,在客栈里公然叫着上牛肉,客栈可不敢卖给你呢。” 说话时她心说这位姑娘看着十七八岁模样,比她还大个一两岁,但似乎有些不谙世事,那叫小二上牛肉的作派,分明是在学绿林好汉,却不知这一套在市镇间却是行不通的。 那少女听了黄蓉解释,白皙脸颊不禁微微一红,对一脸无奈的小二改口: “不吃牛肉了。上两个拿手好菜即可。” 待小二前去厨房报菜,少女又对黄蓉一拱手,豪气说道: “在下李莫愁,多谢这位妹妹指点,不知妹妹尊姓大名?” 李莫愁? 古墓派那一位? 怎在这里遇上了? 听到少女自报姓名,背对大门坐着,只闻其声不见其貌的陆沉好奇地侧目看去,就见那少女果然生得颇为貌美,肌肤也格外白皙,身材也相当不错。 正好奇打量时,黄蓉也笑着对李莫愁拱了拱手: “小妹姓黄,单名一个蓉字,莫愁姐姐可叫我蓉儿。这位是我陆沉哥哥。陆地的陆,沉稳的沉。” “幸会。”陆沉对李莫愁礼貌地点了点头。 初出江湖的李莫愁还不是后来那种动辙杀人,尤其憎恨“陆”姓的黑化病娇,此时的她甚至还有些懵懂,对江湖充满新鲜好奇,见陆沉背着一把大剑,手边也搁着一把剑,黄蓉那边也有一口比寻常三尺剑长上一尺的长剑,不禁笑问: “两位也是武林中人?” 黄蓉笑嘻嘻说道: “随便练了几手防身的把式而已。瞧莫愁姐姐的样子,是艺成下山?不知姐姐出身何门何派?” “咳……” 李莫愁干咳一声,目光游移,原本豪气的语气也变得有点发虚: “那个,我也只是随便练了几手防身的把式……” 古墓派乃是隐世门派,她此次又是瞒着师父偷溜下山,哪敢报自报门派?只能含混过去。 正好这时小二去后厨报完菜,先给李莫愁送来了一壶酒和一小碟凉菜,李莫愁赶紧倒了杯酒,向黄蓉、陆沉遥敬: “江湖相逢,便是有缘,我敬二位一杯……” 黄蓉听李莫愁语气,就知她来历有点不对,笑吟吟地举杯接她敬酒,本想着再旁敲侧击几句,忽听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吵吵嚷嚷地走了进来。 30,先勇后怂李莫愁 “老板,交钱了!” 客栈老板连忙笑脸相迎,给为首一个深秋时节还敞着前襟,露出大片护胸毛的汉子奉上几张会子: “辛苦张爷,这是小店本月的例钱。” 那为首的“张爷”接过会子,点数两下,冷笑道: “不够!例钱涨了,从今以后,每月十贯,一个铜子都不许少!” “十贯?” 老板脸庞顿时苦成一团: “张爷,您是知道的,小店小本买卖,落不下多少盈余,五贯例钱已经很是吃力,这突然翻倍……” “少废话,赶紧交钱,不然你这客栈就得换个老板!” 正恐吓老板时,后边一个汉子轻轻一扯那张爷的衣襟,又抬手一指李莫愁,露出一脸猥亵笑意。 那张爷一眼望去,瞧见李莫愁,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推开苦苦哀告的老板,大摇大摆走到李莫愁桌边,笑呵呵说道: “这位小娘子眼生得紧,不知小娘子尊姓,又是哪里人啊?” 这张爷言行粗鲁,飞扬跋扈,相貌又生得凶恶,李莫愁早瞧他不顺眼,此时见对方竟还敢来骚扰她,顿时一脸嫌恶地冷声喝斥: “滚!” 虽然语气很冷,但她声音天生绵柔娇媚,这声喝斥不仅没有喝退那张爷,反而撩得他更是兴起,笑眯眯说道: “小娘子很凶嘛!不过张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胭脂马。来,张爷陪你喝两盅,乐呵乐呵……” 说着,竟伸手去拿李莫愁的酒杯。 李莫愁大怒,一把提起长剑,也不拔剑,就用剑鞘一拨一点,先将张爷递过来的手掌拨开,跟着剑鞘就倏地点在了张爷胸口。 看着只是轻轻一点,那张爷却是脸色一白,闷哼一声,险些闭过气去,得亏两个手下抢上来搀扶,才没有一屁股瘫坐在地。 李莫愁冷哼一声: “还不快滚?再敢撒野,下一剑可就不只是用剑鞘了!” 张爷给手下搀扶着,揉着胸口顺了好一阵气,这才缓过劲来,回忆着李莫愁那轻轻一点的劲力,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但也不想当众丢了威风,恶狠狠地瞪着李莫愁喝道: “好得很!敢在我们汉水帮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这小娘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现在没带刀,可敢在这等着?” 李莫愁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拈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作足了江湖豪侠气派,这才傲然说道: “怕你们不成?” “有本事别跑!” 张爷又叫嚣一声,带着几个手下狼狈离去。 “让两位见笑了。”李莫愁学着江湖人作派,对着陆沉、黄蓉一拱手。 “李姑娘好身手。”陆沉礼貌性地恭维一句。 “莫愁姐姐威武!”黄蓉则竖起大拇指盛赞。 李莫愁眼中露出一抹得色,面上却作谦逊状: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黄蓉又笑着提醒: “不过那姓张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只怕不单是回去拿刀,应该还会叫人。” “让他叫人。”李莫愁拍了拍手中长剑,气势十足:“长剑在手,这等下三滥的帮派,来再多人又有何惧?” “莫愁姐姐豪气!”黄蓉赞了一句,向着老板招了招手:“老板,那汉水帮怎么回事,说给我们听听呗。” 客栈老板哭丧着脸,对黄蓉作了个揖: “小姑奶奶,您可别为难小的了,汉水帮的事,小的哪敢乱嚼舌根?” 黄蓉摸出三枚铜钱,排在桌上,笑嘻嘻说道: “老板,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纤指连弹,三枚铜板咻咻飞射出去,咄咄几声,深深嵌进大堂一根立柱上,排成了一个品字。 山中月余,黄蓉虽不肯吃蛇胆,却也天天与神雕分享蛇肉,哪怕一整条菩斯曲蛇的肉,效力只得一枚蛇胆的一成,她功力、气力也是大有长进。 “蓉儿妹子好功夫!”李莫愁眼睛一亮,拍桌赞叹。 “过奖。”黄蓉朝李莫愁嫣然一笑,又笑嘻嘻看着客栈老板:“老板,你瞧我这手段,可还看得?” 老板作为生意人,哪会不知道黄蓉的意思? 瞥一眼那嵌在梁柱上的三枚铜钱,抹了一把额头冷汗,颤声道: “这个……汉水帮有两三百条好汉,哦不,恶汉,明面上是汉水上的船帮,其实……偶尔也做做水匪买卖,还在沿江几个码头镇子上包娼庇赌、收取例钱,乃是一大祸害。” 黄蓉又问: “汉水帮可有什么高手?” 客栈老板既已开口,索性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汉水帮大当家‘翻江蛟’曹松,武功厉害得很,使一把九环大刀,等闲十几条好汉近不得身。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擅使一把铁骨折扇,还会打暗器,十步之内百发百中。三当家‘水豹子’张勇擅使一对分水刺,骁勇无匹。方才那张爷,便是张勇的本家堂兄……” 随着客栈老板的讲述,方才还一脸豪勇,口称无所畏惧的李莫愁,渐渐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她原以为,那张爷最多叫个十几二十人,了不起二三十人,可万没想到,那汉水帮居然是个两三百人的大帮派,帮中还有好些个武功好手…… 即使李莫愁对自己的武功颇有信心,可一想到可能会被好几个武功好手,带着两三百条壮汉围攻,她脊背就隐隐冒出冷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了底气。 她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啊! 虽然不愿在新结识的小妹妹黄蓉面前丢脸,兀自强撑着气势,可李莫愁那本就白皙的脸颊,已不觉更显苍白,嘴唇也不由自主紧紧抿了起来。 黄蓉当然看出了李莫愁的窘迫,心里暗自好笑: 这位莫愁姐姐先勇后怂,但又强撑着不愿丢脸的样子好好玩。 嗯,之前那明明初出茅庐,却处处学江湖豪侠的作派也很好玩。 当下笑眯眯说道: “两三百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轻功好,莫说两三百人,就是两三千人,也可来去自如。莫愁姐姐你说是吧?” “啊?嗯,是!”李莫愁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说道:“没错,轻功好,两三千人都不算什么。” 说完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压压惊。 同时心里自我安慰:我轻功很好,两三千人不好说,两三百人应该……没问题吧? 黄蓉看着她喝酒压惊的样子,差点没压忍住笑出声来。 陆沉都有点压不住嘴角,也赶紧倒了杯酒掩饰笑意。 这时黄蓉又悠然开口,稍微宽慰了李莫愁一下: “不过,这么一点小事,汉水帮当也不至于倾巢而出。我猜那个张爷,最多能把身为他本家堂弟的三当家‘水豹子’张勇请来,了不起再来个几十号人。” 李莫愁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对对对,定当如此!” 反正不管事实会如何,至少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时,客栈外边传来一阵人声喧哗,跟着好大一群人蜂拥而入。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量中等,剽悍矫健,鹰鼻锐目的年轻男子,腰上悬着两把分水刺。先前那张爷,就快步跟在这年轻男子身边,一进来就冲着李莫愁冷笑: “小娘皮胆大包天,居然还真等着没跑!瞧见这位没有?” 他大拇指挑起,一指身边那年轻男子,张狂一笑: “这一位,就是咱们汉水帮三当家,水豹子张勇!识相的赶紧磕头请罪,还能有条活路!如若不然,废了你武功,送你进青楼夜夜做新娘!” 31,轻松杀戮 这件事情太大,容不得丝毫意外。就算韩阳对罗宏有信心,也不一定对地球警卫队的审讯手段有信心。 经过大量的思考,韩阳终于确认,超新星爆发、中子星碰撞、黑洞合并等极为剧烈的物理过程之中,存在有符合自己需求的能级。 【各位即将来致富的打工人,现在,打工鼻祖即将给你们介绍最强的打工攻略。 来不及思索,夏衍脚掌重重踏地,借助着这股反冲力,像一颗疾驰的子弹一般,冲着石柱飞上。 即便被围困住,普通班的学生的攻击落到他们身上,依旧是不痛不痒。 无尘,清虚等都是惊讶的对望,无花用的是“凛遵”二字,这是把江寒放在了比他高的位置。 “没关系,肯定是这个丧尸不行。这家伙这么弱鸡,没什么用也正常。咱们再去杀别的丧尸试试。”安渺安慰他道。 吴东看了刘思思一眼,沈佳宜这个角色本来他是准备给刘思思的,可她自己把这个角色给弃掉了。 白无常一声厉啸,黑无常瞬间会意,抓住已经脱力了的白无常的衣领,运转异能就要离开。 这种爆裂弹丸造价很高吧?工艺很复杂吧?造一颗爆裂弹,能造出几十颗普通弹丸了吧? 良儿正要说那不一样,纯儿拉拉她,她一瞧,夏瑞熙的脸拉得老长,恍然明白过来,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触虎须。 大概是那时候?!也或许还要更早些,毕竟现在稍微回想一下的话,当时他说明剧情的语气似乎也太镇定了点儿。 清乐公主低低的叫了两声,见周宣毫无反应,就捏着两个粉拳在周宣脑袋上方挥舞,作势欲打。 虽然苍松对于即墨明镜不满,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即墨翰老先生身体抱恙,正在静养。 “哎哟,看得还真仔细,连人家脸上的美人痣都看清楚了,还看清楚些什么呢?”韩羽蓉嘻嘻笑着问道。 此时气温还不高,少年又摔下溪水湿了身子,照理说很容易着凉。但他这些年将身子养得很好,简直称得上是百病不侵,这一点湿气还奈何他不得。 即使不交给巨龙一族,他也可以将这头神级龙魂封印在兵器里面,提高兵器的等级和威力,想来将这封印神级龙魂的兵器送给莫加,莫加肯定会很喜欢。 这一次,天心将乾坤鼎中所有主神都放了出来,打算锤炼他们一番。 今天,对田路来说确实是个比较重要的ri子,因为在京师大学高效的走完了一系列的手续之后,他终于要正式的接受京师大学神经生物学研究所了。 而青蓝却比任何人更加难过,这些年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失手,而这一次的失手,足够让她从此颜面扫尽,只怕是没法子在这个圈子里面混了。 这阵民歌的词句虽然有些粗俗但韵律及其优美,那个男声亦很是悠扬,唱到最后一众男子为主唱和声,随即就是一阵放声大笑,笑声之中没有一点放浪或是媚俗,而是透着一种真正的欣悦。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丁家夫妻闻言双双跪在肖毅身前不断道谢,假如说之前的行礼是上下之份现在可是真心实意。 “琉璃,你怎么会来这儿的?”他大为惊讶,连忙走上前去,帮助她从密道里爬出来。 “好,将军麾下当然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让你去可不是好勇斗狠的,需得协助邱校尉打好这一仗。”管亥上前拍了拍参谋的肩膀笑道。 他被免去一切职务下车间当个工人,起初火气无处泄两口子总吵架,时间长了两口子就没人说没人劝的和好了。 有了黄家堡的守护,即便是乾庸国大军压境,黄家也可据堡死守,让乾庸国铩羽而归。 不行,他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一定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一定让所有的人都怕他。 “逸儿,你可知道,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都知道樱花社的存在,但是这些年来,我们对于樱花社的入侵渗透却视而不见,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无寒慢慢的严肃了起来。 “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我们要想破开他们的防御,只有先干掉那一艘突袭驱逐舰再说。不然的话,将会毫无结果。”刘剑飞厉声说道。 两个维修工简直是吓尿了,根本不敢耽误时间,就好像维修f1赛车似的,手脚麻利的搬运轮胎出来,迅速的给林峰的玛莎拉蒂换上轮胎。 32,斩草要除根! 吴建仁不是傻子,几大中级行会联合起来反对灭神,除了月之忧伤,似乎没有别人有这份魅力能够将几个互相争斗不休的行会联合起来。 二十分钟后,抵达死亡沼泽,花了十分钟,杀掉了魔王级的boss,却并没有等到踏入圣武境界的消息。 楚天舒一笑,龙战令牌真他娘的不是好东西,自己拿到了龙战令牌,打架的时候,便有些患得患失,才被方楚歌他们逼得有些狼狈。 不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父活着,有意相认,不认就是大逆不道。 可走到近前的时候,楚天舒不由得一怔,因为这次曼珠沙华带队的,正是冰煞薛冰,曼珠沙华的盟主。 昀沫并不在乎升了多少经验,只冷声的命令楚天舒立即进谷采集田七草。 雷炎清理了一下喉咙,回身对众人开口。众人对他的正经,有些不大适应。倒不是说他以前很不正经,而是因为以前的他,不管是。别说以这种口气和大家说话了,他平时,都是客客气气的,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秦川御剑飞行而来,云层之上,清风徐徐,一阵惬意洋溢心间。目光往下探去,却见一条郊外清流,绿草幽幽,果木园林之间,百花争艳,姹紫嫣红。几个儒生在先生的带领之下,游春踏青,吟诗作画,好不逍遥。 拥有着能够击伤伏羲掌门玉虚子的实力。身后。又有着一个实力凌驾于各门高人之上的师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庞大且神秘的圣巫教。 东方傲然也不啰嗦,一开始就一‘金乌火掌’过去,一道赤焰耀眼的火焰大掌瞬间袭上幻千秋。 龙傲天无奈的摊开双手一笑,一副没有对手的寂寞无敌感,然后便回到了座椅上。 尤其是王云这块金子,还真说不定会让天地神朝的修者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一道金色光芒从深渊之下冲射而出,悬浮在毒龙帮众亦是心里骤然紧张得忘记呼吸。屏住呼吸,使得心脏狂躁不已,狠狠地捶打着他们的胸膛。 ,你考虑到顾客的方方面面,这样顾客才会考虑到你~!”想到这里,古鹫就跟着郑千秋一起进城。 茜茜只要一想到夏初雪手中的上品法器即将被赢走,连性命都有可能留在生死擂台上,她的心就无法平静。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离而复反,实在是揪心得很呀。还以为这里面有些容易探得的宝物,他就顺手牵羊地拿他几件,就悄悄离开。 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邪里邪气的男子,深红色的长发,衣服松松垮垮的,这是一个花花公子。 看到她,林洋立马想到了脚毛,她和秋子实习生的谈话,时刻记在他的心里。他喜欢这种通俗的聊天内容,不管背后隐藏着多少故事,字面上还是能够让人捧腹一笑的。 王云内心笃定,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大殿前正在入场的风火门高层。尤其是当中的一位白发老者,更是引起了他的瞩目。 以纳兰家族三长老纳兰零为首的人马将包括墨家在内的众人围在了酒楼内。 林思彤想到今后可以跟母亲一起共事,目光中流露出憧憬之色,忙不迭地劝道。 昼光变和暗极变,这两式才是最新的领悟,昼光变的灵感来自丁火曾经与之决死一战的雷神军团少校,暗极变则是昼光变的再度极限衍生,还没有成型。 苏曼青听了梁善的承诺心中一喜,转眼却看到苏俊鲲袭击梁善,又惊又惧地吓止道。他并不是担心梁善受伤,而是担心梁善被激怒不愿出手治疗,即便梁善的话是那么难以让人相信。 “吼!”柳生长义低吼一声,双刀尽出,在空中连连斩动,一道道刀芒仿佛定格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刀网,覆盖而去。 就算是传说斗士,如果执意不走,也会葬身在他的炼金塔中,默多克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无茗抬起早已无力睁开的眼,看着声音的方向,瞬间警惕起来,手里紧紧握着剑。 为什么这个黑龙不是他们的朋友,否则他们便不会感到黑龙释放的压力。 “巨灵神,贫僧让你暗地保护悟空,你不护着他也就罢了,却又为何屡次设计加害于他?!”菩萨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重重地砸在了巨灵神的心坎儿上。 “都他妈的别动!”雷翻进屋子里后立刻蹲在地上大吼道,右手的拇指也搭在了起爆器上的按钮,只有有点风吹草动就同归于尽。 尽管如此,她也认了,她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总有一些责任是需要去扛的,就像现在,她很不喜欢应酬与喝酒,很不想和黎浩南这样纠缠下去,但是为了庄家的地产公司,她还是咬牙坚持。 冷寂沉有些担心,毕竟他刚下手有点儿没有轻重,本就白希的人儿,这会儿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就像是遭遇了一场家暴。 安德政见秋玄神情没有任何的怒色,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昨天秋玄给了他那么多的金币,居然只查到了这么一点消息,实在让安德政有点过意不去。不过安德政也是尽力了,不然也不会一夜不睡了。 而宙斯,却浑然未觉,仍然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任凭阿瑞斯将“雷霆”盾抢到手中。 众仙人纷纷恐慌起来,从开始的金芒破空吸走众人的精气神,再到整个仙界的灵气消失,而后是这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令众人纷纷认为仙界即将覆灭,无边恐慌,弥漫着整个仙界。 33,江湖第一课 陆沉三人腿着前往汉水帮总舵时。 有两个张勇手下的机灵喽罗,先逃回分舵取了马,骑马冲出镇子时,还瞧见了正往上游行去的陆沉三人。 那两个喽罗赶紧远远绕开三人,快马加鞭赶往总舵报信。 汉水帮总舵,“义气堂”中,大当家“翻江蛟”曹松,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以及几个各自负责一处码头分舵的好手,正在摆宴招待一位“贵客”。 那贵客生得白白胖胖,穿着一身光鲜员外服,不起眼处却又打着几个补丁,背上还背了九个布袋,俨然是丐帮九袋长老的标志。 不消说,这白胖员外,便正是汉水帮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的舅舅,丐帮“净衣派”首领之一彭长老了。 不过这位彭长老,对他的“外甥”沈青石却并不如何热情。 概因这外甥只是表的,还表的实在有点远,关系原本并不如何亲近,只是汉水帮起势之后,沈青石主动攀过来,大把银钱撒过来,彭长老这才勉为其难,认了这门亲戚。 此刻。 彭长老居中而坐,皮笑肉不笑地受着曹松、沈青石等人敬酒,每次举杯,酒水都只稍微沾一沾唇。 直至沈青石奉上一只装满金锞子的小木匣,彭长老方才眉开眼笑,干了一杯酒。 见彭长老干了杯,沈青石与曹松对视一眼,又殷勤地给彭长老斟了杯酒,这才陪笑说道: “舅舅,最近汉水帮生意越做越大,却不慎跟丐帮起了冲突,有个叫余兆兴的丐帮好汉,带着丐帮弟子与我们斗了两场,伤了我们好些个弟兄,还毁了我们一条货船,把船上的好货全放跑了,这事儿您看?” 彭长老冷哼一声,一脸鄙夷: “余兆兴?我想想……江东那个耍蛇的黎生的师侄嘛,污衣派的弟子,算得什么好汉?此事容易,我知会污衣派一声,叫他们不要再多管闲事寻你们麻烦就是。” 他乃是九袋长老,地位仅在帮主洪七公之下,一声令下,连身为八袋弟子的“江东蛇王”黎生都要听他吩咐,至少明面上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否则就是以下犯上,更别说黎生的师侄了。 沈青石大喜,连声道: “多谢舅舅!此事过后,我等还有厚报。” 翻江蛟曹松也迭声道谢,带着几个分舵好手大碗敬酒,也不管彭长老喝不喝,反正他们自己都是一饮而尽,以示敬意。 正酒酣耳热时,一个帮众快步进来,正要对曹松附耳低语,曹松不耐烦地一挥手: “都是自家兄弟,彭长老更是贵客,鬼鬼祟祟作甚?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那帮众看了众人一眼,苦着脸说道: “小石镇分舵兄弟飞马来报,三当家在镇上办事时,给一个黑衣小子一剑杀了。那黑衣小子手辣得很,除了三当家,还杀了咱们十八个弟兄。” “什么?”曹松闻言大怒:“哪来的狂徒,居然敢杀我汉水帮三当家?” 沈青石则是皱眉问道:“杀人者,可是丐帮弟子?” 那帮众摇摇头: “应该不是丐帮弟子。那黑衣小子衣裳整洁得很,也没有补丁。身边两个同伙也都是年轻小娘子。对了,来报信的兄弟还说,那黑衣小子和两个小娘子,杀完人不但没跑,反而朝着总舵这边赶来了!” 听得此言,堂中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纷纷冷笑。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带着两个小娘子,居然敢来打我汉水帮!” “哼,侥幸杀了三当家,那小子只怕还以为我汉水帮软弱可欺,以为他自己天下无敌!” “大当家,发话吧,咱们这就召集弟兄,将那小子剁碎了喂鱼!” “弟兄们稍安勿躁。” 沈青石外号“黑衣秀士”,平时也喜欢作读书人打扮,还爱掉掉书袋,以汉水帮军师自居,脑子也确实比其他人好上不少,皱眉沉吟一阵,说道: “杀了老三,还敢主动来攻我总舵,那杀人的小子,恐怕真不是那么简单。” 曹松不以为然: “那又如何?我们有两百多兄弟,难道还怕区区三人?” 一个分舵好手补充道: “三人中有两个还只是小娘子!” 进来通报的那帮众赶紧说: “那两个回来报信的兄弟还说了,那两个小娘子,都美得跟天仙似的,乃是他们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极品好货!” 听到这里,沈青石立马明白老三为何会死了。 定是他看上了那两个所谓“天仙似的”极品好货,想要弄到手,结果没想到她们的伴当是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杀胚,这才枉自送了性命。 一念至此,沈青石忙对彭长老作了一揖,说道: “舅舅,此事您看?” 彭长老能做到净衣派九袋长老,当然也是个有脑子有心机的,知道那杀了三当家张勇,并一十八个汉水帮众的小子,只怕的确有几手硬功夫。 不过他也并未在意——武功再高,能高得过他这丐帮九袋长老么? 汉水帮的三当家,在他手下,走得过三招么? 至于十八个喽罗帮众,那更是闲杂人等,三拳两脚即可打发。 当下彭长老咪了口酒,悠然说道: “无妨,打开大门,迎他们进来。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哪家小辈,竟敢如此滥杀。十九条人命啊!也真亏他下得了手!” 他并不把汉水帮放在眼里,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 不过汉水帮年节孝敬甚是殷勤,彭长老也不想断了这条财路,必要时,他是打算出手管上一管,让汉水帮瞧瞧他彭长老的手段,也好叫他们以后更加殷勤些。 见彭长老大包大揽,汉水帮众人顿时心中笃定,心说那黑衣小子此次当是有来无回了。 沈青石虽也因彭长老许诺心中一定,却也没有就此放松警惕,当下对彭长老告了声罪,走出义气堂,叫来几个心腹手下,低声吩咐: “召集弟兄们,备好渔网、竹篙、石灰粉。” 渔网可用来困缚高手,竹篙前端有铁头,磨尖了就是另类的长矛,还不会违禁,汉水帮作为水上船帮,多备些竹篙合情合理。 至于石灰粉,哪个黑道上的帮派不会撒石灰粉? 也就那些武林高人臭讲究,不屑用这所谓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吩咐下去之后,沈青石又进到义气堂中,继续殷勤招待彭长老。 这边汉水帮众人“胸有成竹”坐等陆沉三人上门时。 另一边陆沉与黄蓉、李莫愁,也已经离汉水帮总舵不远。 这一路上,黄蓉给李莫愁说了不少江湖小知识。 比如,许多水上帮派,很擅长使用渔网对付武功高手。 几十人团团一围,十几张网漫天一撒,石灰粉、暗青子一通招呼,再拿长矛大刀一顿戳刺劈砍,等闲高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莫愁听得瞠目结舌: “江湖人还能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么?” 黄蓉一手提剑,一手背负,悠然说道: “莫愁姐姐以为江湖是什么呢?武林高手轻剑快马,载酒狂歌,快意恩仇?白衣侠士衣袂当风,潇洒来去,不染纤尘?不是的哦! “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那人既有高尚君子,也有卑劣小人,以人组成的江湖人,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又何足为奇呢?” 嗯,她这番话里,“有人就有恩怨……”是陆沉给她说的故事里,某位反派说出的话,黄蓉对此也深以为然。 34,天生的杀胚 黄蓉这番道理,叫李莫愁听得若有所思: “江湖……原来是这样的么?那,我们若碰上蓉儿妹子说的那些下三滥手段,又该如何应对?” 黄蓉嘻嘻一笑: “一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另一个嘛,就是比敌人动手快,先下手为强。总之咱们得机灵点,注意时刻站在有障碍阻隔,不易遭受暗算的位置,同时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谁想抛渔网、撒石灰、打暗器,咱们就先撒暗器打过去。莫愁姐姐可会暗器?” 李莫愁连连点头: “我会飞针。” 黄蓉满意点头: “那就把飞针藏在袖口准备好,要一抬手就能撒出去。记着,对付下三滥的恶人,不必手下留情,莫愁姐姐用的既是飞针这等细小暗器,那只管照眼睛招呼就是。” 李莫愁心悦诚服: “蓉儿妹子说的是,我记住了!”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汉水帮总舵大门前,就见那依山面水的庄园居然大门敞开,八个劲装大汉腰佩长刀,分列大门两边,见到陆沉三人,顿时齐声高喝: “贵客到!” 气势虽然不错,但瞧他们的神情,分明是有点紧张的。 尤其看着黑衣斗笠,背负大剑,手里还提着一把剑的陆沉时,紧张之色更甚。 显然陆沉这个一口气宰掉了他们三当家和十八个弟兄的煞星,让他们压力很大。 “看来汉水帮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陆沉说道。 “那,他们会不会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李莫愁绷着脸蛋,看着那敞开的庄园大门,语气稍微有点紧张。 黄蓉轻笑一声: “瞧汉水帮这架势,陷阱是一定有的。” 李莫愁问道:“那该怎么办?” 既知内有陷阱,那跟着进去是犯傻,可要是迟疑不敢进,那这趟岂不是白跑一趟,还要遭汉水帮耻笑? 黄蓉没说话,笑嘻嘻看向陆沉。 陆沉与她相处日久,默契在心,当即含笑说道: “汉水帮装模作样,摆出一副迎接‘贵客’的架势,我们若是按照他们预定的套路来,老老实实跟着进去先礼后兵,说不得就要一脚踏进他们设好的埋伏。所以……” 他拔出钢剑,大步向着庄门走去: “既是来挑灭汉水帮,还讲什么先礼后兵?只管做个蛮不讲理的恶客,强闯进去杀个痛快,打乱他们的布置!” 见陆沉拔剑过来,那八个汉水帮众顿时慌了手脚——这小子怎么不照江湖规矩来啊? 我们都摆出迎客的架势了,就算要撕破脸,也该先进去谈两句,把面子功夫做足吧? 我们陷阱都摆在总舵里边呢…… 可惜陆沉就没想过跟这种黑恶帮派讲什么江湖规矩,几大步冲到那八个汉水帮众面前,剑光一闪,一个刚刚提起长刀的汉水帮众就捂着咽喉栽倒在地。 另七个汉水帮众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打上来了!那黑衣小子打上来啦!” 陆沉一声不吭,大步疾追,跟着七人冲进庄园大门,将那七人一一追上,一剑一个,悉数刺死。之后又沿着庄园主道,一路前行。 黄蓉招呼李莫愁一声,不远不近地跟在陆沉身后,功聚耳目,仔细警惕周围动静。 李莫愁抿着嘴唇,行在黄蓉身侧,也全神贯注地警惕周围。 突然,黄蓉晶莹耳廓微微一动,蓦地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咻地飙射出去,一个刚从侧面院墙上探头出来的汉水帮众立马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栽下来。 与此同时,主道两边的院墙、屋顶上,又接二连三站起一片汉水帮众,有人手里抓着石灰粉包,有人手里拎着渔网,可还不等他们出手,黄蓉便对李莫愁低语一句: “我左你右!” 说话间纤指连弹,将一枚枚铜钱飞快弹射出去。 左边院墙、屋顶上的汉水帮众有的捂眼惨叫,自墙头屋顶一头栽下。有的刚刚举起石灰粉包,粉包便给铜钱射爆,生石灰反洒了自己和附近同伴满头满脸。 另一边,早将银针藏在袖口的李莫愁也陡地扬手发针,一枚枚细小银针化作肉眼难辨的细微银芒,射向右边的汉水帮众。 她此时还没学会用毒,发射的银针还不是那剧毒无比,令人谈之色变的“冰魄银针”。 但即便没毒,以她那习自古墓派的飞针手法,对付这些喽罗帮众也是绰绰有余。 道道银芒飞射之下,右边的汉水帮众也纷纷捂住眼睛,惨叫着跌落下来。 黄蓉与李莫愁联手对付那些准备抛渔网、撒石灰的汉水帮众时,陆沉前方,也冲过来一群汉水帮众。 那几十个汉水帮众人手一根一丈多长的竹篙,前端铁头都磨得锋利锃亮,一排排竹篙放平端着,竟然组成了一个颇有几分模样的枪阵。 这样的“枪阵”,在帮派械斗中或许威力不小,但用来对付高手就远不够看了。 或者说,单一个“枪阵”对付不了高手,还得有其它手段辅助。汉水帮对此原本也是有所准备。 然而陆沉三人并未照着汉水帮预想的“先礼后兵”套路来。 他们没有老老实实走进埋伏圈,反而悍然硬闯,一路砍杀,直接打乱了汉水帮的布置。那本可以限制高手行动的渔网、石灰粉还没得及发挥,就给黄蓉、李莫愁先下手为强破掉了,就剩一个远远谈不上严整的竹篙“枪阵”,又岂能威胁到真正的高手? 看着那些端着长竹篙涌过来的汉水帮众,陆沉玄铁重剑都懒得用,只提着钢剑迎着枪阵当面冲去。众汉水帮众齐声大喝,前两排帮众齐齐刺出竹篙,照陆沉攒刺过去。 陆沉钢剑一挥,划出一道雪亮光弧,嚓嚓脆响声中,当面及两侧刺来的十几根竹篙应声而断,“枪头”漫天乱飞。 陆沉又疾步前冲,再一剑削断第三排刺来的几根竹篙,人已冲至第一排汉水帮众之前,旋即长剑又是一记横扫,匹练似的光弧一掠而过,当面好几个汉水帮众同时咽喉开裂,鲜血喷溅,一声不吭栽倒在地。 既已冲入阵中,这“枪阵”自然再无用武之地。 陆沉剑光连闪,一往无前,所过之处,血雨迸飞,惨叫不绝,一个个汉水帮众或心口被贯穿,或咽喉被削断,或眉心被刺中,接二连三栽倒在地。 正杀得痛快,一道怒吼响起: “住手!” 陆沉充耳不闻,继续大杀特杀,又一口气连杀数人。 这些组成“枪阵”的帮众,尤其枪阵前两排,基本都是汉水帮最为悍勇的好手。 可再是悍勇,也禁不起这般杀戮。前排最勇的倒下二十多人后,剩下的汉水帮众早已丧胆,纷纷抛下没用的竹篙,连滚带爬作鸟兽散。 足足死了三分之一的人才溃散,倒也不是他们承受伤亡的能力有多强,纯是陆沉杀得太快,很多帮众一开始没来得及害怕罢了。 杀溃枪阵,陆沉又追了几步,宰了几个跑得慢的,见喽罗们四面八方乱窜,实在逃得太散,这才长剑轻挥,甩落剑上血滴,侧目看向方才叫他“住手”的那人。 那是一个手提九环大刀,面相凶狠的彪形大汉,此时正两眼发红,对他怒目而视。 大汉左手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袍,手持折扇,作文士打扮,眼神阴鸷的青年,又有几个分持单刀、长剑、长矛、哨棒的矫健汉子站在二人左右。 另有一个白白胖胖,穿着员外服的老者,负手站在台阶上方。身边还簇拥着几个穿着干净的补丁衣服,手持棍棒,背上各自背了几个口袋的汉子。 这时黄蓉、李莫愁也杀散埋伏跟了过来。 李莫愁见陆沉身边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偏他还一脸从容淡定,心里不禁暗自嘀咕: 又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这位陆兄着实凶残,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杀胚!以后绝不能招惹……什么,我跟他一伙的?哎,你还真别说,感觉好安心哪! 李莫愁内心戏十分丰富,黄蓉则一副若无其事模样,只在瞧见那白胖老者后,在陆沉身后轻声说道: “那白胖老头背着九个布袋,应该就是先前那张勇叫嚣过的汉水帮靠山,丐帮净衣派的九袋长老彭长老了。” 35,丐帮九袋长老就这? 丐帮九袋长老么? 陆沉回忆一阵,完全不记得丐帮有什么厉害长老。 在他印象中,好像丐帮全靠帮主撑着。 一旦没了厉害帮主,就会光速沦落到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长老什么的,好像都只是凑数的?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他的错误印象。 毕竟天龙、射雕时代,丐帮帮主都太强,光环也太耀眼了。 在他们的光环遮蔽下,长老们黯淡无光也很正常。 但能够在有着十多万弟子的天下第一大帮中,晋至地位仅次于帮主的九袋长老,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 陆沉心里寻思着,稍微打量了那白白胖胖的彭长老两眼。 这时,那手提九环大刀的大汉怒瞪着陆沉,厉声道: “我汉水帮敞开大门,以迎宾之礼诚心迎接你们,你们却一言不合痛下杀手,可还讲半点江湖规矩?” 此人正是汉水帮大当家,“翻江蛟”曹松。 他身边的黑袍青年,就是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了。 陆沉正回忆丐帮人物,懒得搭理曹松。黄蓉则噗嗤一笑,脆生生道: “好一个迎宾之礼!那些渔网、石灰粉,也是诚心给我们准备的大礼吧?真以为我们年轻识浅好欺负呢?” 她这一开口,原本被陆沉那凌厉杀戮吸引了全部注意的汉水帮众人,这才注意到跟在陆沉身后的黄蓉、李莫愁。 见到她俩,饶是陆沉这凶神当面,汉水帮众人也不禁眼前一亮,心说难怪老三(三当家)会栽了跟头,这两个小娘子,还真就跟天仙似的,谁见了不眼馋? 不过眼下这局面,汉水帮众人也没心情看美人。 那曹松先前一番质问被黄蓉堵了回去,气势稍有回落,但看一眼后边老神在在的彭长老,心里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厉声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可敢报上名号?” 黄蓉嘻嘻一笑: “有何不敢?这一位……” 她指着陆沉,一本正经说道: “姓陆,名沉,外号‘小剑魔’!” 她原本想说“天外神剑”的,可想想陆沉现在还没到五绝层次,这个外号最好等到参加了华山论剑,挣到座次之后再用。 于是便临时给他想了个“小剑魔”——独孤前辈叫做“剑魔”,陆沉主修剑法,又得了独孤前辈的玄铁重剑和青罡剑,取个“小剑魔”好像还挺合适的? 陆沉对这个绰号也很满意。 毕竟现在就叫“天外神剑”实在有点羞耻,用“小剑魔”致敬独孤求败倒是不错。 李莫愁则是一呆: 小剑魔?虽然有个表谦逊的“小”字,但“剑魔”之称,好生霸气! 我既出来行走江湖,是不是也该取个威风绰号?叫什么好呢? 小剑仙?不妥,我的剑术,好像比不上陆兄。 那就叫终南剑隐?终南仙子? 曹松、沈青石等人一阵惊愕: 小剑魔? 这又是何方神圣?怎从未听说过? 那彭长老听了这绰号,两眼眯成一线,冷笑出声: “小剑魔?‘魔’这个字用得好,小小年纪杀人如麻,可不正是如疯似魔吗?” 听得彭长老开口,曹松、沈青石皆是松了口气,知道彭长老这是看不过眼,要亲自下场教训小辈了。 彭长老笑了一阵,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看着陆沉三人,淡淡开口: “老夫姓彭,乃丐帮九袋长老。你们都是哪家小辈?行事如此狠辣,动辙杀人,简直不讲半点江湖规矩!家里长辈难道没教过你们,行走江湖,以和为贵,得饶人处且饶人么?” 黄蓉嘻嘻一笑: “以和为贵?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我爹真没教过。我爹只教过我,谁要欺负我呢,冲我伸左手就剁掉左手,伸右手就砍下右手。敢骂我呢,就割了舌头。当然打断腿也不错……” 听得此言,不仅汉水帮众人一阵惊愕,李莫愁也是好一阵瞠目结舌: 蓉儿妹子的父亲真这么教她的?怎么听着跟个大魔头似的? 陆沉倒是觉着这很正常。 黄药师就是这样的,割舌头、刺耳朵、打断腿,都是黄老师傅的基本操作。“东邪”的“邪”,可不单是因为黄老师傅愤世嫉俗、无视礼法哦。 那彭长老也是好一阵错愕。 原本他还想摆着江湖前辈、大派长老的架势,盘一盘这三个年轻人的来路,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小姑娘莫要信口雌黄,谁家长辈会这么教导自家子女?” “我爹爹啊!” “你……你爹姓甚名谁?” 黄蓉嘻嘻一笑: “我爹爹的名号呀,胖老头你区区一个丐帮九袋长老,还不配知道呢。” “你!” 彭长老大怒,伸手一指陆沉三人: “拿下他们!” 曹松、沈青石对视一眼,略一迟疑,默契地绕过陆沉,分别冲向李莫愁、黄蓉。 另几个汉水帮好手也二话不说,绕过正当面的陆沉,分作两拨,分别随两位当家攻向两位姑娘。 李莫愁先前与黄蓉大破汉水帮埋伏,又一路看着陆沉砍瓜切菜,此时已是信心十足,见曹松带人冲向自己,毫不惊慌,唇角微微上扬,信手拔出长剑,学着陆沉那从容淡定的模样,挥剑迎敌。 黄蓉面对朝自己冲来的沈青石等人,也是不慌不忙,笑着说一句: “这几个就交给我们应付了,陆沉哥哥对付那胖老头就好。” 说着拔出青罡剑,运起“落英剑法”,挥出一片如细雨、似花落的湛青寒芒,迎向沈青石等人。 陆沉见黄蓉以一敌众游刃有余,又知她有刀枪不入的“软猬甲”护身,还会打暗器,倒也没有太过担心,看着彭长老,缓缓说道: “丐帮九袋长老,论地位,只在丐帮帮主之下,却不知武功是否也是如此。” 他已经认真起来了。 因为这彭长老,很可能是他在实战之中,遇上的第一个来头不小的武功高手。 堂堂丐帮九袋长老,武功绝对比那什么薛武、张勇要高上很多很多,说不定就有一流水准。 此等强敌,不可大意! 彭长老细小双眼之中寒芒四射,冷笑道: “小辈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便叫你这小辈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话音一落,彭长老身形一纵,肥胖身躯竟然腾空纵起一丈多高,横掠两三丈远,如一头下山肥虎般凌空扑至陆沉上空,双掌齐出,轰向陆沉。 应该说彭长老确实是个高手。 这腾空扑击的双掌,掌力相当凶猛,双掌未落,凌厉掌风已然扑面而来,压得陆沉呼吸都微微一窒。 同时他那双紧盯着陆沉双眼的细眼之中,泛出一道诡异莹光。 彭长老真正压箱底的功夫,乃是一门名为“慑心术”的异术。 此术可以通过双眼对视,令人神智恍惚。若再配合语言、手势导引,甚至能令人直接昏睡过去。 此刻临阵对垒,没有慢慢导引的条件,当然不可能直接把人迷晕,但只要被他双眼盯上,中了他“慑心术”,神智恍惚那么一刹,就要被他双掌轰个正着! 彭长老势在必得,不信陆沉这么一个看上去还不到二十的少年人,能抵挡住他的“慑心术”。 然而…… 本严阵以待、格外认真的陆沉,却觉着这彭长老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你武功难道能碾压我么? 你用的难道又是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么? 你的轻功,难道还能做到凌空折向,乃至如飞鹰一般盘旋不落么? 居然敢跳起来打…… 这是想秀了? 但你可是丐帮九袋长老啊,老江湖来着,难道不知道高手过招,最好脚踏实地么? 亏我还以为,搞不好还要祭出玄铁重剑呢…… 失望地摇了摇头,陆沉只稍稍斜跨一步,便避开彭长老掌力笼罩,同时持剑手整条小臂蓦地化作一道模糊残影,长剑咻地一声,化为一道流光,直刺彭长老心口。 嗯,彭长老的“慑心术”,对识海之中有“诛仙剑意”坐镇的陆沉毫无作用。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彭长老施了暗手,只觉得彭长老眼睛小归小,眼珠子却贼亮…… 36,我这是尊重洪七公 彭长老大惊,万万没想到自己压箱底的“慑心术”居然毫无作用,轰至半途的双掌仓促变招,往内一夹,试图夹住陆沉长剑。 要说他这反应也确是快极,不愧是个高手,但如此仓促地用手夹剑…… 陆沉估摸着,这位白白胖胖,活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员外的彭长老,恐怕因为地位太高,手下有太多丐帮弟子使唤,已经很久没跟人生死搏杀过了。 今日主动出手,应该只是欺他陆沉年轻,以为可以仗着功力欺负一下后生小辈。 心里这么想着,陆沉只是稍微一转手腕,前刺的剑身随之微微一旋,由竖直改为横平。 于是彭长老那向着中间合击,拍向剑身的双掌,便重重轰在了剑刃上。 铛! 一声脆响,彭长老掌力端地凶猛,钢剑竟然被他双掌生生拍断。 但代价也是惨痛的。 他一双肉掌悍然拍击剑锋,重击之下,自己双掌也从中断开,左右手都只剩下光秃秃半截残掌,以及孤零零一根大拇指…… 鲜血迸溅,残手与断剑一起抛飞,彭长老面孔扭曲,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 “啊!我的手……” 这时他还没有落地,还在惯性扑击,却因断手之痛岔了真气,身形当场失控,于是原本还算气势凌厉的凌空扑击,顿时变成了失事坠落。 陆沉惋惜地看了一眼手中半截断剑。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把剑,还是蓉儿买给他的,还用它通过了黄药师考验,完成了人生首杀,很有纪念价值。 轻叹间他又侧移一步,避开彭长老失控飞坠的肥胖身躯。 嘭! 彭长老一头扑到地上,撞了个七晕八素,门牙都磕掉了一颗。 “长老!” 那几个方才簇拥在彭长老身边的丐帮净衣派弟子,万没想到前一刹还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彭长老,下一个刹那就狼狈不堪地扑到了地上,连一双手都给削断了,顿时齐齐惊呼出声。 另一边,才刚刚和黄蓉、李莫愁交手没几招的曹松、沈青石等人听得惊呼,抽空一看,也是大惊失色,万没想到他们这边才刚开打呢,被他们视作大靠山的彭长老,居然就已经扑了! 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九袋长老啊! 十多万弟子的丐帮,总共也就四位九袋长老,江湖地位跟全真七子相比都不遑多让,统领的弟子更是远远多过全真七子,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曹松等人震惊之下,出手章法难免一乱。 黄蓉岂会放过这机会,青罡剑一阵疾风骤雨似地快攻,越女剑法、落英剑法、玉箫剑法交替施展,噗噗几声轻响,三个汉水帮好手当场尸横就地,“黑衣秀士”沈青石也手腕中剑,铁扇坠地,惨叫着向后飞退。 黄蓉得势不饶人,身形轻风也似地疾追而上。 沈青石猛一甩袖,射出一把铁蒺藜,胡乱攒射黄蓉,黄蓉青罡剑一圈,绽出一道孔雀开屏也似的湛青剑光,将那迎面射来的铁蒺藜悉数扫落。 跟着屈指一弹,一枚铜钱飙射出去,正中沈青石膝盖。 沈青石痛呼一声,一个踉跄仰天栽倒,还未倒地,黄蓉已自他身边一掠而过,剑锋轻轻抹过他脖颈,带出一道殷红血线。 这边黄蓉抓住时机轻松得手,另一边李莫愁也在战斗中飞速成长。 此前在客栈对付几个喽罗帮众,她都还一度被对方拼命打法逼乱了节奏,此时却是仗着古墓派轻功、剑法,游刃有余地压着汉水帮大当家曹松并三个汉水帮好手打。 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家剑法的弊端,知道古墓剑法杀力有些不足。 于是她右手使剑,左手发针,细小银针防不胜防,先是三个汉水帮好手给她射瞎了眼睛,又被她轻松补剑刺死。 跟着那大当家曹松也左眼中针,惨叫着抬手捂眼,手刚刚按上眼睛,李莫愁已补上一剑,刺穿他咽喉。 “我杀人了!”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鲜血汨汨涌出的曹松等人,李莫愁只觉喉头一阵干涩,手也有点发颤。 先前她和黄蓉击破埋伏时,虽然飞针射瞎了不少汉水帮众,但终究未曾杀人。此时才算是真正开了杀戒,心里一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不过想想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陆沉,纵剑杀伐挥洒血雨时,那一脸从容平静的模样,李莫愁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情绪,绷着脸颊、抿着嘴唇,极力作出从容模样,一手背负,一手轻轻一挥长剑,甩去剑尖上的血滴,干净利落地还剑归鞘。 嗯,她虽然模仿地似模似样,但神情还是绷得太紧了些,欠了几分自然随意。 分散周围的汉水帮众见彭长老扑街,两位当家和诸位分舵好手也相继殒命,哪里还敢逗留?早大呼小叫着一哄而散。 而那几个丐帮弟子却不敢抛下长老,硬着头皮对陆沉说道: “阁下已重创了彭长老,还望高抬贵手,莫要伤了彭长老性命!” 陆沉关注过黄蓉和李莫愁战斗,见她俩皆大胜敌手,放下心来,此时正在复盘与彭长老的战斗。 回忆彭长老出手时的声势,从其轻功、掌力,以及撤招夹剑的迅捷反应看来,如果他不是那么飘,非得跳起来打,而是稳一点脚踏实地认真打,手里再拿件擅长的兵器,说不定真能算个不错的对手,多少够跟陆沉较量一阵。 奈何彭长老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跳起来秀一下…… 你又不会“飞龙在天”,秀毛线啊? 陆沉觉着又学到了一个教训: 临阵要稳。 尤其生死搏杀之时,不该秀的时候,千万别乱秀。 否则功夫再高,也可能被人抓住破绽,一招摞倒。 正思忖着,听到丐帮弟子说话,陆沉侧目一看他们: “你们刚才说什么?” 被他眼睛一扫,那几个丐帮弟子顿时头皮一麻,迟疑一阵,还是开口说道: “彭长老乃是我丐帮九袋长老……” 陆沉皱眉道:“所以?” 一个丐帮弟子深吸口气,正色道: “九袋长老触犯帮规,就算是帮主,也要召集众长老、八袋弟子群议论罪,不能随意处置。” 陆沉点点头: “丐帮的规矩是吧?我明白。但是……” 断剑一挥,嚓地一声,把彭长老脖子削断。 砍完了他方才一脸不解地说道: “我又不是丐帮弟子,丐帮规矩,管不到我头上吧?” 话虽说得不客气,但他心里面,却觉着他这其实是对洪七公的尊重。 毕竟洪七公虽然侠义心肠,却受帮规束缚,处置个长老都那么麻烦,还不如由他代劳。 “……” 那几个丐帮弟子瞠目结舌,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把彭长老给杀了! “此人与汉水帮这等为非作歹、祸害百姓的匪类结交,败坏丐帮名声,死有余辜。我相信丐帮帮主若知晓此人所作所为,也一定会清理门户。” 陆沉淡淡说道。 【新书榜追读、月票权重最高,所以……求月票啊!】 37,灭门劫财?是劫富济贫啊! 这时黄蓉也提剑过来,看着那几个面面相觑的丐帮弟子: “彭长老勾结汉水帮为非作歹之事,你们该不会对贵帮帮主隐瞒吧?又或者,你们也参与了汉水帮作恶?” 见陆沉眼神一冷,那几个丐帮弟子惊出满头冷汗,赶紧连连摇头: “我们只是临时保护彭长老前来赴宴,对他所作所为,一概不知!更不曾与汉水帮勾结作恶。” 他们其实是知道彭长老所作所为的。但九袋长老拿地位压他们,他们又能怎么办? 再者他们本身也确实并未参与汉水帮作恶,即使将彭长老之事报予帮主,也最多被治个知情不报之罪,固然会被罚降级、挨打,性命却是无忧。 可如果跟这三位煞星,尤其一剑就击败彭长老的“小剑魔”冲突起来,当场就要小命不保。 为了彭长老、汉水帮丧命,着实有些不划算,这几个丐帮弟子自是不肯。 “很好。你们可以走了,记得带上彭长老尸身,对你们帮主说清楚他作的恶。” 黄蓉绷着小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这么年轻,武功就这般高,想必你们也该知道,我们来历不简单,所以我们家长辈呀,也是能跟丐帮帮主说上话的哦!如若你们不如实禀报,那后果可就,哼哼……” 其实她并不认识丐帮帮主——她从小在海岛长大,又是初出江湖,江湖上的前辈高人,她当然一个都不认识。 但这并不妨碍她拿话诈唬那几个丐帮弟子,并且她那番说法听起来也是合情合理,绝对有效。 那几个丐帮弟子如蒙大赦,一边连声说着:“一定如实禀报帮主。”一边抬起彭长老尸体,赶紧一溜烟跑掉了。 李莫愁这时也凑了过来,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黄蓉啪地打了个响指: “接下来,就该搜刮汉水帮的不义之财了!” 李莫愁眼睛一亮: 杀人放火,灭门劫财……不对!除强扶弱、劫富济贫,我这也算是践行侠士之道了吧? 接下来三人就在汉水帮总舵劫富济贫。 在精通机关之道,擅长寻找密室的黄蓉带领下,他们找出了一间密室,搜刮出大量的会子、金银、欠条等,还找到了一间地下囚室,从里面放出来十多个女子。 金银、会子加起来也就几十斤上下,陆沉完全背得动。等这边事情办完,可去襄阳城,找钱庄把大半金银兑成方便携带的纸币,只留少许金银,以便到了金国境内使用。 至于各种印子钱欠条,直接一把火烧掉。 而那十几个女子,有的是汉水帮拐来的,有的是设局坑了她们家人捉来抵债的,有的干脆是汉水帮夜里冒充水匪,从外地过境的船只上劫来的,都是些容貌佼好的年轻女子,打算驯好了送去青楼赚钱的。 被拐来和捉来抵债的本地女子好办,每人发一笔钱送她们回家就是。 至于几个外地女子,就稍微有点难办。 黄蓉稍一寻思,有了主意: “带她们去襄阳,找一家口碑好的镖局托镖,把她们送回各家。嗯,不管本地还是外地女子,都给她们发一笔钱,算是咱们劫富济贫了。”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一事: “对了,汉水帮还有个靠山,叫做什么宋巡检。咱们挑了汉水帮,若是光明正大带人去襄阳城托镖,说不得就会被那宋巡检盯上。所以……” 陆沉会意,含笑颔首:“除恶务尽。” 在这个世界,真正的高手连大宋的皇宫大内都敢闯。如黄药师的弟子曲灵风,又如洪七公、欧阳锋,乃至金国赵王府f4,都闯过大宋皇宫。 陆沉觉着自己如今比洪七公、欧阳锋当然比不过,但比曲灵风应该没有差距了,大宋皇宫也可闯得,杀个小小巡检当然更是毫无压力。 这一天。 汉水帮总舵被挑,大当家“翻江蛟”曹松、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并帮中一干好手的尸体,通通被悬挂在总舵庄园正门口,大门上还留下了一行血淋淋的大字: 为祸百姓者当受此报! 大字下方,还留有一行小字: 小心,小剑魔随时再来…… 此言也并非虚言。 陆沉与黄蓉时不时要来探望雕兄,说不得哪天就心血来潮,过来替天行道了。 那些逃散的汉水帮喽罗,若以为风头过去,想要继续鱼肉乡里,就得仔细掂量掂量,脖颈够不够硬,能不能顶住“小剑魔”一剑。 不仅如此。 当天夜里,某宋姓巡检也被人刺死家中,杀人者来去不留痕,此案遂成悬案——知道宋巡检与汉水帮关系的人,听说汉水帮总舵被挑,曹松等人悬尸总舵门外之事后,当然知道杀人者是哪个。 毕竟那人亮了名号,叫做“小剑魔陆沉”。在汉水帮总舵里听到过这名号,乃至亲眼目睹他杀人的,除了几个丐帮弟子,还有不少逃散的汉水帮众。 所以杀人者是谁,本来并不是秘密。 然而这样武功高强、杀人如麻的凶人,地方官哪个敢轻易招惹? 假装不知道,糊弄过去也就是了。 另外,在宋巡检遇刺次日,襄阳城一家口碑颇好的镖局接了一趟镖,任务是将几个年轻女子一一送回各自家乡。 任务不算难,报酬也颇为丰厚,但总镖头接镖时还是诚惶诚恐,拍着胸脯连连保证镖在人在,镖失人亡。 据说托镖之人笑眯眯点头说了一句: “镖在人在,镖失人亡?总镖头说得好。出来跑江湖,说话一定要算数,总镖头这话,我可真挂在心上了。” 总镖头当时还硬挺着说江湖人一口唾一个钉,贵客尽管放心。 可等托镖之人一走,总镖头立马汗如雨下,差点瘫坐在地。 身为镖行之人,必然要跟三山五岳的“好朋友”打交道,消息当然有够灵通,因此这位总镖头很清楚,那笑眯眯看着挺随和的托镖少年究竟是谁。 那可是“小剑魔”陆沉,是一天之内,斩杀超过六十人,连丐帮九袋长老和巡检官都杀了的大煞星! 所以这位总镖头,后来果然尽起镖局精锐,亲自出马押镖,圆满完成了任务。 此刻。 襄阳城一家酒楼中。 陆沉、黄蓉、李莫愁坐在包厢里面,正吃着庆功酒。 本地女子都已送回各家,几个外地女子也托付给了镖局,大半金银也兑成了会子,给李莫愁分润了一笔,让她尝到了“劫富济贫”的甜头,坚定了她行侠仗义的决心。 “陆兄,蓉儿妹子,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哪行侠仗义?” 李莫愁敬了陆沉、黄蓉一杯,又兴致勃勃地问道。 黄蓉笑问:“莫愁姐姐打算去哪?” 李莫愁原本听说大理四季如春,茶花绚烂,原是打算一路南下,往大理游玩的。 不过现在她改变了主意,想跟着陆沉、黄蓉一同行侠江湖。 当下一脸期待地瞧着陆沉、黄蓉: “我欲与陆兄、蓉儿妹子同行,可以吗?” 听着李莫愁的提议,瞧着她那期待的眼神,黄蓉本是想拒绝的。 虽然李莫愁很有趣,挑汉水帮时也与她配合地不错,但…… 她和陆沉两个人呢就正正好,三个人就感觉有点挤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莫愁轻功、剑术都相当精妙,陆沉又要收集大量剑术,精进剑道,或许李莫愁的剑术可以算一门? 当下笑嘻嘻一点头: “好啊!莫愁姐姐便与我们同行好啦。” 李莫愁顿时大喜,满上一杯酒,对陆沉、黄蓉举杯致意,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一杯急酒饮下,她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浮出一抹浅浅酡红。 看着李莫愁那欣喜模样,陆沉神情不禁有点古怪。 带着未来凶名昭著的“赤练仙子”行走江湖…… 好吧,李莫愁如果不南下,改为与他和蓉儿北上,那便不会遇上陆展元,也不会先恋爱后失恋,以至心性剧变,扭曲黑化成女魔头。 所以只要李莫愁跟着我们走,便算是间接拯救了不少人性命? 还没出生的陆无双,以及她全家老小,以及多年后本该被李莫愁大肆杀戮的无辜们,高低得给我和蓉儿磕一个…… 38,推演剑术,九指神丐 这一顿庆功酒,陆沉和黄蓉都只喝了个微醺,李莫愁却是醉了。 陆沉和黄蓉只好在酒楼开了个小客院,暂且住下。 夜里,李莫愁早早睡了,陆沉提着玄铁重剑,在院中练剑,黄蓉坐在檐下,手托粉颊,含笑看他练剑。 练了几趟重剑剑法,又练了一阵“半招剑一”,陆沉满头大汗地坐到蓉儿旁边暂歇。 黄蓉给他递去张汗巾,问道: “你干嘛还把那把剑留着?” 陆沉接过汗巾,擦着汗说道: “你说那把断剑?” 黄蓉点点头: “对呀,只是一把普通钢剑而已,既不值钱,又断掉啦,为何还要留着?” “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把真剑。” 陆沉含笑看着黄蓉: “而且还是蓉儿你买给我的。我也曾用它在黄前辈面前初开杀戒,令黄前辈允许蓉儿与我同行江湖。意义如此重大的一把剑,再是寻常,我也不会丢弃的。” 黄蓉听他这一说,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作漫不在乎状: “一把寻常钢剑,我都不在乎,却给你说得跟稀世珍宝似的。不过算了,随你喜欢啦……” 话虽如此,她唇角还是情不自禁地扬起,两眼也弯成了月牙。 次日,陆沉三人并未离开襄阳,先在襄阳城中逛了半天,又去隆中卧龙岗诸葛丞相躬耕地游玩了一番,直至傍晚方才回城。 晚上三人又在酒楼点了一桌,这次李莫愁倒没喝醉,只喝到略有几分酒意,脸颊微红便停了下来。 吃饱喝足回到客院,略微消食一番,黄蓉提议李莫愁与陆沉切磋剑术,李莫愁也想亲身领教一番陆沉那一剑击败丐帮九袋长老的强悍剑术,当即痛快应下。 陆沉则与黄蓉想到了一块儿去,想试试看能否如同练成重剑剑法一般,通过切磋学到李莫愁的古墓派剑法。 当下二人各持一把练习木剑,在客院当中对练起来。 稍微过了几招,陆沉就摸清了李莫愁的底细。 剑术比起分心太多,这也想学,那也想练的蓉儿要强很多。 功力则跟练内功虽然很不专心,但运气好吃蛇肉大涨了一番功力的蓉儿差不多,比他却是差了老远。 不过即便不恃仗功力,纯比剑术,他也最多只需二十招,就能轻松击败李莫愁—— 他每日参悟剑意烙印,精研剑理,剑道造诣每天都在进步,平平无奇的越女剑法,在他手上都焕发出了新的活力,本就精妙的落英剑法,更是变得愈加凌厉。 以他如今剑术,倘若再与黄药师切磋,若黄老师傅将功力压制到与他相当,且只使用剑法,陆沉觉着,保守估计也能撑个两三百招。 而他这等剑术,对于本就没有得到古墓派最高秘技“玉女素心剑法”传承,又是初出江湖的李莫愁来说,已是望尘莫及。 当然陆沉与李莫愁切磋是为了钻研剑道,自然不会太快打败她,不仅把功力压制到与她相当,剑术也只拿出了三分本事,一时间倒与李莫愁斗得不相上下。 李莫愁的古墓剑术飘逸迅捷,宛若剑舞。 陆沉的落英剑法也是优雅华丽,姿态潇洒。 两人身形兔起鹘落,满场飞掠挪移,同时快速交换剑招,看上去好像在翩然对舞,场面煞是精彩好看,直叫黄蓉瞧得眉飞色舞,不时拍手叫好。 李莫愁尽展生平所学,斗得酣畅淋漓。 她当然知道陆沉未出全力,但对此并无任何不满,反而觉着这是一个极好的提升机会。 她实战天赋也是极强,在与陆沉“势均力敌”的切磋之中,对实战的理解愈发深刻,纵使古墓剑术天然杀伤不足,她也渐渐悟出了用剑法克敌制胜的法子。 许多招式都是一触即收、杀力不足也无所谓,古墓剑法足够迅捷,别的剑法是够凌厉凶狠,但一刹只够伤敌一剑,而我的剑法轻飘飘,却能够两个刹那伤敌三剑。 而我的轻功也很强,可发挥轻功优势,一击不中乃至十击不中也不着急,倚仗轻功优先保证自身安全,耐心游斗。 只要我向着“轻而快”这条道路不断精研提升,只要我的身法足够轻盈迅捷,长剑足够锋利,招式足够快,大可积小伤为大伤,甚至令敌人慢慢流血而死。 并且以后也可以钻研一些威力够大,足够一锤定音的杀招,弥补杀伤不足的缺陷。当然这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了。 李莫愁大有所获,陆沉也觉获益匪浅。 因这一场切磋,印证了他此前练成重剑剑法之后的猜测: 他有“剑意烙印”,深悉剑理,可居高临下洞悉各种剑术奥妙,揣摩出其精义。 哪怕没有心法,只观摩剑招,以及感受双剑对撞时,对方剑上的劲力反馈,也足以慢慢逆向拆解,推演出心法。 不过这种方式需要很长时间。 越是精妙的剑法,纯靠剑招以及劲力逆向拆解推演,难度便越大。 像古墓剑法这种繁复多变的剑法,莫说一场切磋,便是十场、百场恐怕都还不够。 当然这也是因为陆沉如今触及的剑理还不够深刻。 等他将来将“诛仙剑意”逐层解锁,得到“剑二、剑三”等更多的剑意烙印,触及到更多更深刻的剑理,他的剑道悟性必然也会越来越高。 他相信,总有一天,低武世界的任意剑术,再是高深精妙,在他眼中,也将再无隐密,招式也好,心法也罢,都将一览无遗,乃至俯拾可得。 不过如今,还是老老实实切磋,耐心拆解推演吧。 陆沉与李莫愁一直切磋了个把时辰,直至李莫愁汗透重衫,功力将尽方才停下。 “不行了!再打下去,我就得趴下啦……” 李莫愁两颊酡红,双腿发软,额头满是细汗,胸脯不停起伏。 陆沉却感觉只刚刚热完身,莫说流汗红脸,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没有任何变化。 “莫愁姐姐,你这耐力可差了点哦。” 黄蓉笑嘻嘻说道: “以后得多练。嗯,每天都和我陆沉哥哥练上两场,一个月下来,保证你耐力大增,功力大进。” 陆沉暗地里给蓉儿竖了个大拇指,笑着对李莫愁说道: “今日切磋,实令我获益匪浅。李姑娘若有意,以后我们每天都来上这么两场如何?” 李莫愁虽然快要累趴下,可今天这场切磋,她自觉也是进步神速,大有所获,当即一口应下: “没问题,每天两场,就这么定了!”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粗厚的男声响起: “两个小娃娃功夫都不错。没想到今日过来,居然能看到两家故人的剑法……” 听得此声,陆沉心中一动,以他如今功力,能瞒过他耳目,接近到如此距离的,天下间恐怕也没有多少人,加上前天才在汉水帮总舵杀了彭长老…… 循声望去,就见客墙墙头,坐着一个看上去好像才四十多岁的乞丐。 那乞丐长着一张长方脸,颔下微须,粗手大脚,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手提一根碧绿如玉的青竹杖,背上背着个朱红大葫芦。 陆沉眼神锐利,注意到乞丐右手食指齐根而断,只有四根手指。 再看看乞丐的红葫芦、青竹杖,以及那能令陆沉都无从察觉的轻身功夫,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已经呼之欲出—— 天下五绝之“北丐”,九指神丐,洪七! 【求月票啊!】 39,40,洪七公VS小剑魔【二合一】 黄蓉也知来者乃是真正的高人,赶紧双手拖着玄铁重剑,飞跑到陆沉身边,将剑送到他手里,这才对着乞丐脆生生说道: “前辈是丐帮高人?” 乞丐看着黄蓉,呵呵一笑: “小女娃娃这眉眼,看着依稀有几分故人神采。那小子方才使的剑法,老叫花也眼熟的得很。你姓什么?” 黄蓉笑嘻嘻道: “晚辈名叫黄蓉。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乞丐笑呵呵说道: “老叫花便是丐帮帮主,姓洪,行七。你们叫我洪七也可,叫我七公也行。喊我老叫花也未尝不可。” “七公!” 黄蓉甜甜叫了一声,正式见礼: “东海桃花岛主之女黄蓉,拜见七公!” 陆沉也跟着行了一礼: “晚辈陆沉,拜见洪前辈。” 虽然他自信未来可期,但现在的话,面对五绝级高人,还是要表示一下尊重的。再说洪七公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也确实值得尊重。 洪七公笑道: “小丫头果然是黄老邪的女儿么?陆小子会桃花岛轻功,一手‘落英剑法’,火候都赶得上年轻时的黄老邪了,莫不是黄老邪的弟子?” 黄蓉嘟起小嘴:“七公干嘛叫我爹爹‘黄老邪’?太不好听了。” 洪七笑道:“你爹是东邪,老叫花是北丐,与西毒、南帝、中神通,并称五绝。老叫花与你爹是老相识,叫他一声黄老邪又怎地?” 黄蓉一呆,她虽知“五绝”之称,也知道这代表世间武功绝顶,但她父亲总说武林之中坏事多,好事少,女孩家多听无益,因此从未与她细说五绝之事。 以至她还真不知晓与她父亲并列的其余“四绝”都有谁。 所以这位丐帮帮主,也是五绝之一,跟父亲同一层次的绝顶高手? 黄蓉有点小紧张。 她可不知道洪七公的脾气,不晓得洪七公此行是不是因为彭长老之事,前来找陆沉麻烦的,当下赶紧搬出老爹名号: “陆沉哥哥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剑法也是我爹爹一手指教出来的!” 既然是老相识,又都是天下五绝,看在老爹面子上,七公应该不会以大欺小吧? 洪七公道:“原来是黄老邪的关门弟子,难怪会叫‘小剑魔’这么邪的绰号。” 黄药师离经叛道,孤傲狂骄,不屑礼法,关门弟子邪一点似乎也很正常? 黄蓉嘻嘻一笑: “小剑魔这绰号是我取的,叫着玩而已,叫七公见笑了。不知七公驾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 洪七公看着陆沉,笑眯眯说道: “丐帮净衣派的九袋长老给你们杀了,净衣派另两位九袋长老和八袋弟子们群情激愤,叫着要尽起好手报仇雪恨。老叫花得到消息,特意赶过来探探情况。顺便瞧瞧‘小剑魔’的厉害……陆小子,你小心了!” 话音一落,洪七公忽然纵身飞跃,瞬间横掠至陆沉上空,居高临下,一掌拍落。 高手过招,确实不能轻易双脚离地,飞跃出手。 但洪七公武功已高到当世绝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并且用的招式,还本就是飞纵半空、居高临下的顶级绝招。 降龙十八掌,飞龙在天! 没有龙吟,也不见一条龙形气劲飞出来。 虽然并没任何华丽特效,可当洪七公手掌拍落时,陆沉只觉头顶空气骤然震荡,一道沉重风压轰然降临,笼罩周身,不仅镇得他呼吸凝窒,连身形都受到掌风压迫,隐隐有种身遭重负,动弹难艰的桎梏感。 面对这强横一掌,陆沉虽觉压力如山,却依然不慌不忙,疾催真气,玄铁重剑倏地扬起,一招简简单单的斜上刺击,分波斩浪一般破开那沉重掌风,直刺洪七公手掌。 这一剑快极,八十一斤的重剑,刺击之速,竟只比一两斤的轻盈钢剑略逊分毫。 然而这并不能威胁到洪七公。 洪七公一眼看出玄铁重剑份量极沉,剑上劲力也异乎寻常,于是原本直线拍落、刚猛无俦的手掌倏地一侧,于电光火石间划出一道轻盈柔和的弧线,一掌拍在重剑剑身。 这看似轻盈柔和的一掌,拍在重剑之上,竟爆出一记黄钟大吕般的金铁交击声。 不仅一掌就将重剑震开,更有一股刚猛厚重的震荡劲力,循剑身传导至陆沉持剑手掌,震得他虎口一痛,指掌发麻,差点抓不住剑柄。 不过陆沉如今功力已相当精纯雄厚,又有一身筋骨巨力,硬生生扛住那震荡劲力,稳稳拿捏住剑柄,脚步一动,身形顺着重剑荡开的方向,借着惯性转身疾旋。 旋身之时,重剑亦随之来了一个风车大回环,掀起一道狂猛风啸,再度斩向洪七公。 洪七公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方才一掌拍在重剑之上,固然将重剑荡开,可自身凌空飞扑的身形,也被重剑劲力震得在空中凝滞了一刹,没能顺势下扑,抓住陆沉重剑被荡开时那一刹那的破绽。 先前他那一掌“飞龙在天”只出了五六成力。 原以为五六成功夫的一掌,足以将陆沉重剑震至脱手,却没想到不但没能震飞重剑,反被陆沉借他掌力,瞬间旋身回环一周,重剑以比之前更加狞恶的声势横扫过来。 如此超乎年龄的功力,以及临阵应变能力,令洪七公不禁赞叹一声: “好小子!” 同时再次空中双掌齐出,又拍在重剑剑身之上。 但这一次并没有发生任何碰撞。 洪七公双掌好像没有丝毫劲力,手掌好似变成了磁石,粘在了剑身之上,高大身形更是宛若一片毫不受力的羽毛,手掌按着重剑,整个人竟随着重剑在天上飞了半圈,直至陆沉这一剑劲力将尽,他按着重剑的手掌,方才蓦地轰出一道山洪爆发般的掌力。 嗡! 重剑嗡地一震,被掌力震得往下猛坠。 陆沉重剑本已运使自如,可轻易制停重剑惯性,但那只限于他自己施加在重剑上的劲力。 现在重剑是被洪七公掌力震得下坠,本身重量加上洪七公掌力形成的巨大惯性,令陆沉一时难以消解掌控,剑尖顿时铛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还不及将剑抬起,洪七公已借力翻腾至陆沉背后,落地时反手一掌“神龙摆尾”,击向陆沉后腰。 陆沉转身不及,干脆猛地往前疾蹿,千钧一发避开洪七公“神龙摆尾”掌力笼罩之时,拖在地上的重剑好像受惊的灵蛇一般猛地向上弹起,反手一剑,由下而上撩击洪七公手腕。 洪七公哈哈一笑,手腕一翻,掌力疾吐,正中重剑剑尖。 铛! 爆鸣声中,本就在前蹿的陆沉身形一震,步履不稳地向前踉跄几步,方才勉强稳住下盘,提剑转身。 洪七公也并未趁势追击,只甩了甩掌心发红的手掌,咝地抽了口气,“陆小子年纪轻轻,功力不错。应变更佳。这把重剑也有些名堂,把老叫花手掌都碰疼了。” 他徒手与玄铁重剑碰撞三次,虽然每一次都大占上风,但肉掌碰玄铁的滋味可真不轻松。 也就是他乃是五绝高手,又毕生修持天下刚猛第一的“降龙十八掌”,手掌足够强韧,否则以肉掌硬碰玄铁,手骨说不得都会受点轻伤。 “晚辈只是恃仗兵器之利,侥幸接了洪前辈几招而已。多谢洪前辈手下留情。” 陆沉拱手说道。 他知道洪七公虽然一上手就用了“降龙十八掌”,但其实远没有动真格。 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高手之间的实力断层非常严重。 如果说五绝级战斗力是一百分,裘千仞有九十五分,那其下的一流高手们,战斗力恐怕就只得五六十分。 如此巨大的断层式差距,令五绝级的高手,单对单可以随意吊打五绝以下。 陆沉虽练成重剑剑法,但因为天气关系,他没机会经历瀑布练功,重剑剑法造诣,比起瀑布下拿命练剑的杨过,应该还是逊色一筹。 功力也还不如杨过。 毕竟杨过在古墓时天天睡寒玉床,睡觉都能涨功力,还练了玉女心经和重阳遗刻,出山时功底就已经相当深厚,之后经历一番江湖历练,断臂之前武功就已步入一流水准。 断臂之后也同样吃了大量菩斯曲蛇胆,功力与筋骨劲力都是暴涨。 而陆沉进蛇谷时,功力还相当薄弱,远远比不上杨过,全靠吃蛇胆涨功力。 所以依他自己推算,他如今的武功,不算“剑一”,常规实力还不能跟重剑杨过比,不过应该达到了梅超风的层次。 这一层次的武功,能接下洪七公的三招“降龙十八掌”,只可能是对方放水。 洪七公呵呵一笑: “你仗兵器之利,老叫花也是仗着功力占了便宜。黄老邪要是知道,怕是要笑话老叫花以大欺小了。” 顿了顿,又感慨: “观你年纪,还不到二十吧?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夫,将来华山论剑,说不得就有你一席之地。” 方才洪七公突然纵身出手时,黄蓉一度非常紧张,还以为他是要教训陆沉,差点大叫:“七公手下留情。” 不过第一次碰撞之后她就意识到,七公应该只是试探,完全没下重手,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见陆沉顺利接下洪七公三掌,还得了洪七公赞叹,黄蓉比听到五绝高人夸自己还要开心,笑嘻嘻说道: “七公说的一定没错。承七公吉言,我陆沉哥哥将来定会参加华山论剑,挣一个名号。” 洪七公哑然失笑: “你这丫头,老叫花夸陆小子,你开心个什么劲?” 黄蓉俏皮一笑: “陆沉哥哥是我爹关门弟子,蓉儿和他是一家人,您老夸陆沉哥哥,蓉儿当然开心啦。” 洪七公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李莫愁: “这小女娃的功夫路数,瞧着也甚是眼熟,你家祖师,莫不是姓林?” 林朝英的名声,在江湖上本就流传不广,其人又早在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前就已过世,因此当今武林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但洪七公当然是知道的。 “林祖师徒孙李莫愁,拜见洪前辈。” 李莫愁给洪七公行了个礼,神情有点小紧张。 九指神丐洪七,天下五绝之一,这名号她听她师父说过。 可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年轻,今日居然有幸见着活生生的武林绝顶,天下五绝。 同时现在她也知道了黄蓉、陆沉的来历。 五绝之“东邪”黄药师的女儿与关门弟子,这来历也是显赫得紧。 本来她还稍微有点自惭形秽。 不过转念一想: 我家林祖师,那也是能与五绝之首,“中神通”王重阳平起平坐的人物,我入门拜师时,还照师父吩咐,冲王重阳的画像吐过唾沫呢。 所以虽然我并未得传古墓派至高绝学“玉女心经”,但来历好像也还拿得出手? 就是辈份貌似要比蓉儿妹子、陆兄矮上一辈了…… “黄老邪的女儿、弟子,林女侠的徒孙……今日倒是巧了,三个小娃娃还都是故人传人。” 洪七公呵呵一笑,又看着陆沉说道: “陆小子,可知老叫花为何来找你们?” 陆沉道:“因为彭长老之事。” 黄蓉赶紧说道:“汉水帮为非作歹,彭长老就是汉水帮的大靠山,若不是有彭长老为之张目,汉水帮断不会那般猖狂。” 洪七公点点头: “我已听污衣派的几个弟子说了,汉水帮确实做着许多该杀的买卖,污衣派的几个弟子,也已经与汉水帮斗了两场。老叫花也亲自打探过了,还见了几个被你们救出的本地姑娘。灭汉水帮,你们做得没错。彭长老为汉水帮张目,也是死有余辜。” 黄蓉松了口气,笑嘻嘻说道: “所以七公是来奖赏我们的?” “奖赏?” 洪七公哑然失笑: “净衣派九袋长老、八袋弟子们吵着要尽起好手,为彭长老报仇,老叫花强压下他们,亲自过来搜集彭长老罪证,给你们平事,你这丫头居然还想要奖赏?” 黄蓉正色道: “可是我们帮七公您揪出了丐帮败类,维护了丐帮声名,并且还帮七公您省却了处置一个九袋长老的麻烦……您老可是堂堂天下五绝,武林中的绝顶人物,我们几个小辈帮了您这么大的忙,您难道连点奖赏都舍不得么?” 洪七公吹胡子瞪眼: “丐帮长老犯事,自有丐帮帮规处置。你们直接杀了地位仅在我这帮主之下的九袋长老,老叫花不仅不寻你们麻烦,反还辛苦奔波帮你们善后,哪有再给你们奖赏的道理?” 黄蓉嘟了嘟小嘴,哼哼两声: “亏我爹还说七公侠肝义胆、嫉恶如仇,行事最是公正不过,乃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豪侠英雄……哼,敢情七公您就是这么个公正法的?” 她原本不知洪七公的脾气。 不过看了洪七与陆沉交手,又说了这么一会儿,她差不多已经摸准了洪七公的脉,立马就拿话挤兑兼恭维他了。 “?” 洪七公一脸意外: “黄老邪真说我最是公正,乃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豪侠英雄?” 黄蓉语气认真,毫无破绽: “对呀!我爹还说,他最佩服的人就是七公呢。” 瞧着黄蓉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洪七公寻思黄药师素来孤傲清高,自诩文武双全,天姿无双,除了王重阳,就没人能让他心服口服。 所以黄老邪跟他这老叫花子虽是熟识,但以前对他老叫花可没给过几句好话,又怎么会在背地里那般夸赞他? 不过转念一想,黄药师性子有些别扭,所以也许黄老邪他是心里佩服我老叫花,但当我面时就故作高傲,背地里还是忍不住在女儿面前夸了我? 一想到这里,洪七公就忍不住有点得意: 这世上,能让黄药师那般高傲之辈推崇佩服的人,除了王重阳,应该也就只有我老叫花了吧? 【今天两章二合一,一起发了。求月票啊!】 41,42,洪七公的奖赏【二合一】 洪七公虽然得意,但并没有昏了头。 万一蓉儿小丫头只是在花言巧语,哄我老叫花开心呢? 这小丫头看着天真乖巧,可毕竟是黄老邪的女儿,天知道会不会是个“小东邪”。 当下洪七公笑眯眯看着黄蓉,说道: “蓉儿丫头想要什么奖赏?先说好,我老叫花只是个花子头头,身无长物,可没什么好东西打赏给你们。” 黄蓉笑道: “七公放心,身为江湖儿女,我们岂会贪图身外之物?敢问七公,您老人家最得意的武功是什么?” 听她这一问,洪七公心道果然,这小丫头就是个小东邪,鬼精鬼精的,先前拿话挤兑我老叫花,原来想借机打探我武功,好帮黄老邪在下次华山论剑时压我一头! 心里这般想着,洪七公面上不动声色,仍是笑眯眯地说道: “老叫花最得意的武功,当然是丐帮镇派绝学,降龙十八掌了。你爹没跟你说过么?” 黄蓉也是面不改色,笑嘻嘻说道: “说过呀。不过蓉儿年纪小,又贪玩,给忘啦!” 洪七公哼了一声: “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想让我教你们降龙十八掌吧?” 当年华山论剑时,他降龙十八掌招式未练全,掌力也远未臻至大成,但那时就已经很是厉害,连王重阳都颇为赞赏。 因此洪七公此时就认为,黄药师定是将他降龙十八掌的厉害记在了心里,特意叮嘱过他女儿,叫小丫头若有机会,便打探他降龙十八掌的进境,为下一次华山论剑做准备。 可惜,小丫头你火候不够老辣,远不如黄老邪狡猾,意图暴露得太早,老叫花可不会上你的当。 正这样想时,就见黄蓉与陆沉对视一眼,笑道: “降龙十八掌既是丐帮镇派绝学,我们当然不敢讨这赏。” 嗯? 不打探降龙十八掌? 我误会蓉儿小丫头了? 这下洪七公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你们想要什么?” 黄蓉问道:“七公可有擅长的剑法?” “剑法?”洪七公一怔:“为何要问剑法?” “因为我们想学剑法呀!” 黄蓉脆生生说道: “七公既参加过华山论剑,还搏得了五绝北丐之名,想来剑法也一定很厉害。” “……” 洪七公一阵无语,解释道: “华山论剑,名为‘论剑’,实则‘论武’。兵器功夫并不只局限于剑,刀枪棍棒,任意兵器都行。而老叫花主练的兵器,却并非是剑……” 黄蓉顿时一脸失望: “所以七公不会用剑么?可我好像听我爹说过,五绝都是涉猎极广,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听她这么一说,洪七公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咳,谁说老叫花不会用剑的?我老人家只是,嗯,只是专注丐帮传承绝学,并不主练剑法,剑法造诣相较擅长的兵器略输一筹罢了。” “真的吗?” 黄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七公会用剑呀!那可太好啦!七公,您就教我们几门剑术,当作奖赏呗。” “还几门剑术……老叫花哪来那么多剑术……” 洪七公暗自腹诽。 不过既然黄蓉并非要打探他的“降龙十八掌”,只求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剑术,那说明她方才那些夸赞他的话,并非花言巧语灌迷魂汤,而是句句属实。 同时也说明蓉儿小丫头跟她爹不一样,是个天真实诚的好姑娘。 既如此,老叫花就不能让她失望了! 一念至此,洪七公爽朗一笑,说道: “老叫花虽然懂得不少剑术,但等闲二三流的剑术,以你们的出身,当还看不上。好在老叫花手上,还真有一门拿得出手的厉害剑术。 “那是我二十年前,去关外游历时,于长白山中意外得到的一部剑谱,号称练到最高境界,能练出‘剑芒’,使长剑凭空多出一截杀伤距离。如你的剑本只三尺,若能练出半尺剑芒,则三尺长剑隔着半尺便可伤到敌人,令敌人防不胜防。 “老叫花并不主修剑术,因此也未练出名堂,不知此说真假,但单看剑谱招式、心法,倒也确是一门不错的剑法。” 可隔空伤人的剑芒? 黄蓉眼睛一亮,心说这剑法听起来好像有点厉害。 陆沉也觉着这剑法好像有点名堂。 要知道,在射雕时代,能够隔空伤人的武功可并不多。 桃花岛武功当中,就一个“劈空掌”专练隔空掌力,被视为黄药师成名绝学之一,却被嘲笑“劈空掌力、掌掌劈空”,远比不上天龙时代,能够凌空拐弯的“白虹掌力”。 这时代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也得借助小石子等弹药才能打远程。 而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虽然威猛,却也是直到接触时才会释放掌力。打出的隔空掌风固然威压凛然,但并不具备实际伤害,无法像乔峰一样,两道掌力叠加,隔空三丈伤人。 直到神雕时代,五绝都多少练了些九阴真经,功龄也更高了,功力炉火纯青,攻击距离才变得更远。黄药师的“弹指神通”能无需弹药,直接射出隔空指力了,一灯的“一阳指”也能隔空打一丈了。 是的,一灯在神雕后期,功力登峰造极的“一阳指”,在与将龙象功般若功练到第十层的金轮法王对阵时,也只能隔空打丈余而已。 天龙时代那些满天乱飞的火焰刀、六脉神剑、擒龙功、白虹掌力、隔空点穴、三尺气墙,乔峰掌力叠加,隔空遥击三四丈的降龙掌力,放到这时代,简直就是神技。 但这并不能说,射雕五绝的天资,就比天龙时代的前人们差。 陆沉认为,之所以会这样,很可能是天龙时代,那些百花齐放的绝学纷纷失传所致。 像逍遥派那么多种高深武功,基本就没有流传到射雕时代的。 鸠摩智的火焰刀也没流传下来。 大理段氏也没有了六脉神剑。段誉学到的凌波微步、北冥神功,也都没传给段氏。 慕容家的参合指、斗转星移,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擒龙功、控鹤功等隔空取物的绝学,也都没能传承下来。 也许是金国崛起,灭辽侵宋的大动荡,导致了诸多绝学失传? 又或是以“魔”为号的独孤求败砍人太多,砍绝了不少传承? 无论如何,陆沉对洪七公说的那门剑法,也是大感兴趣。 不过他又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长白山、剑芒”这两个关键词,好像在哪听过。 在他印象中,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在长白山得过剑谱,练出了剑芒。 仔细回想,他渐渐回忆起来,那好像也是天龙时代,一个叫做卓不凡的“剑神”? 那位卓不凡虽然戏份不多,战绩也不怎样,“剑神”的称号有点水,但因为有一手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剑芒”,在他前世网络上有着一定的讨论度,叫他记了下来。 所以洪七公在长白山得到的剑谱,难道就是那位“剑神”卓不凡练过的剑法? 一部剑谱,能保存这么久的么? 或者,那剑谱是刻在石头上的? 好吧,剑术渊源如何其实也无所谓,重点是这门剑术洪七公也认为不错。 虽然洪七公并不精擅剑法,可他在华山论剑时,跟擅长剑法的黄药师、王重阳都交过手,南帝除了一阳指,说不定也会剑法。 所以即便洪七公自谦剑术造诣一般,但判断剑法强弱的眼界一定没问题。 当下陆沉与黄蓉对视一眼,朝她微一颔首,黄蓉立刻拍板: “七公,我们就学这门剑法!” 洪七公笑道: “那好,老叫花便把这门剑法教给你们。嗯,蓉儿丫头是黄老邪女儿,陆小子是黄老邪弟子,莫愁丫头也是林女侠传人,既都是老叫花故人之后,你们三人便一起学吧。” 李莫愁大喜,没想到还能跟着混到一门“北丐”都说不错的剑法,并且还是由“北丐”亲自传授,这其中好处,可是要远远大过自己照着剑谱、剑经练功。 以五绝的武学造诣,随口点拨几句,就足够她受用了。 惊喜交加之下,她感激地看了一眼黄蓉、陆沉,又忙不迭对洪七公行礼道谢。 不过今日时辰已经不早,因此洪七公只是拿着练习木剑,略微演示了一番剑招、步法,让陆沉三人有个大概印象便罢。 之后洪七公与他们说好明天一早,再过来仔细给他们拆解招式,以及教他们运劲发力、调度真气的心法,便飘然离去。 洪七公走后,李莫愁脸颊好似醉酒般酡红,激动地对着黄蓉、陆沉连连道谢: “蓉儿妹子,陆兄,多亏你们,叫我也跟着得了这番际遇!” 陆沉含笑说道: “李姑娘客气了。江湖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又曾并肩浴血,剿灭恶帮,早就是好友了。” 黄蓉也笑道: “对呀。再说七公将莫愁姐姐算进来,也是因为莫愁姐姐的祖师与七公有旧呢。” 她有点好奇李莫愁的那位“林祖师”究竟是谁,既然能与七公有旧,想来也是一位极厉害的女侠吧。 当天晚上,陆沉躺在床上,数着自己目前练成的剑法和即将到手的剑法。 练成“越女剑法”,成功解锁“剑一”。 练成“落英剑法、重剑剑法”,解锁“剑二”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也已经达成。 “剑三”则需要四门剑法。 洪七公马上会教他一门,之后再慢慢摸索出李莫愁的剑法,这就凑足了两门。 再去少林藏经阁参观一二,说不得也能捡到一两门剑法,运气好解锁“剑三”的四门剑法也就凑齐了。 只是,单是凑齐剑法还不够。 “剑二”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彻底掌控“剑一”却还是没能达成。 “不急。我现在参悟剑一,每日都有进益,照这进度,也许不出半年,就能将‘剑一’掌控自如。到那时,就可以直接解锁‘剑二’了……” 思忖一番武学,陆沉收敛思绪,本想开始休憩,却不由自主想到了蓉儿。 这两天有李莫愁在,倒是让他和蓉儿少了许多亲近的机会——虽然两人之前所谓的“亲近”也都极有分寸,最多牵牵小手,追逐打闹一番,此外再无其它,但…… “算了,就当行善了。拯救迷途少女,将她从黑化深渊拉出来,间接拯救更多的人,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反正蓉儿现在还小,来日方长……” 陆沉如此自我安慰时。 黄蓉也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此前每天晚上,陆沉都会给她讲讲故事,唱唱歌,给她说说“仙界”趣事。 可现在有李莫愁在,关于“仙界”的话题已不便提起,聊天唱歌讲故事也不太方便,想跟陆沉皮一下,与他追逐嬉闹一番吧,当着李莫愁的面也不太好意思。 “唉,果然,三人同行就是有许多不便……” 黄蓉嘟了嘟小嘴,郁闷一阵,很快又振作起来: “不过这都是小事,重点是能帮到陆沉参悟剑法……等以后带他去桃花岛,再跟他去仙界,有的是时间和他一起开心玩耍。” 想到将来带着陆沉游玩桃花岛,又和他一起去仙界坐大游轮,坐火车,坐飞机,坐军舰,坐航天飞船去月亮上玩……黄蓉粉唇微翘,眼中也不禁有了许多憧憬。 嗯,坐军舰、坐航天飞船去月亮上玩之类的,是她自己加进去的游玩项目,陆沉可从来没敢打这种包票…… 次日大早,洪七公如约而至,开始传授陆沉三人剑法。 “七公,这门剑法叫什么?” “这个,老叫花还真不知道。剑谱刻在长白山中,一座山洞的石壁上,却并无名号。你们管它叫无名剑法也行,叫它长白剑法亦可。” “无名剑法、长白剑法都不好听。陆沉哥哥,你说这门剑法叫什么好?” “嗯,白虹剑法?” “好,就叫它白虹剑法了!七公,您没意见吧?” “你这小丫头,都已经给它定名了,老叫花还能有什么意见?反正是无名剑经,随便你们取名了。” 于是这门得自长白山某山洞石壁,疑似天龙时代“剑神”卓不凡练过的无名剑法,就此定名为“白虹剑法”。 这门白虹剑法,论招式,不如落英剑法、古墓剑法那般飘逸精妙、变化繁复,但运剑之时,剑光纵横,疾如电掣,凌厉狠辣,咄咄逼人,攻多守少,乃是一门杀伐凌厉的剑法。 李莫愁对此相当满意,因这剑法,恰好可弥补她剑法杀力较弱的弊端。 黄蓉则是抱着玩耍的态度学习——她有的是家传武功,其它武功,除非九阴真经这样的顶级绝学,否则都是可学可不学。 不过她天性贪玩,喜好新奇,既有机会学新功夫,那肯定是要学的。 只是学会之后,她多半都会束之高阁,并不会时时揣摩,不断精进。 至于陆沉,学剑时的专注,连洪七公都为之赞叹,悟性更是令洪七公暗自心惊。 在他看来,黄蓉、李莫愁的武学悟性已经是极佳。 放眼天下,都少见她俩这般悟性的好苗子。 可陆沉的剑术悟性,犹在二者之上,无论招式还是心法,都是一说就明,一点就透。 天赋如此绝佳,难怪以黄老邪的高傲挑剔,都会收他做关门弟子。 洪七公惊叹陆沉的绝世悟性,却不知他解锁“剑一”之前,悟性其实只能称一个“好”字,还远远谈不上“绝佳”—— 当初黄蓉只看了一遍剑招拆解,听了两遍呼吸吐纳的心法,就学会了三十六招越女剑,可以当师傅传授陆沉,而陆沉在黄蓉手把手悉心传授下,却是用了足足四天,才学会全套越女剑。 虽然这是因他初学武功,功底太薄,自然比不上从小练武,本身又会落英剑法、玉箫剑法这种高深剑术,能够触类旁通的黄蓉,但他当时的剑术悟性与黄蓉相比,却也是远有不如。 直至解锁“剑一”,得到剑意烙印,触及剑理之后,他才算真正开了窍,剑道悟性与日俱增,连黄药师都认可他是“剑术奇才”,如今更是有了从招式以及剑上劲力拆解逆推剑术心法的能力。 并且陆沉的剑道悟性,还并不会止步于此。 将来随着“诛仙剑意”逐层解锁,他的剑道悟性,还会不断提升,越来越强。 【今天两章又合一了,求月票!】 43,44,去古墓拿重阳遗刻吧!【二合一】 给人当师傅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莫过于弟子悟性惊人,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了。 洪七公现在就体会到了这种快乐。 不到一个时辰,陆沉就学会了全套白虹剑法,能耍得像模像样。 黄蓉、李莫愁也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学会了白虹剑法。 这种悟性,甚至让洪七公都忍不住动了收徒的念头。 可惜这三个小娃娃,一个是黄老邪的女儿,一个是黄老邪关门弟子,一个又是林朝英女侠的徒孙,全都天才有主了,叫洪七公好生惆怅。 他原本是想教会这套剑法后就离去,可陆沉三人的天赋却又叫他有点不舍。 正犹豫纠结时,黄蓉中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大餐报答七公传艺之恩。 洪七公原以为,蓉儿丫头年纪小小,又是黄老邪家的大小姐,娇生惯养哪里懂得什么厨艺? 可没想到菜还没端出来呢,那香味就已经馋得他口水直流。 等亲口品尝一二,更是让洪七公又惊又喜。 他品尝了一辈子美食,领教过各地名厨手艺,连皇宫御厨的手艺都尝过,自诩已没什么美食可以让他动容。 可今天,蓉儿小丫头的厨艺,居然把所有名厨的手艺都比了下去,叫洪七公吃得如痴如醉,每一道菜都是细嚼慢咽,品了又品,最后给出四字评语: 天下无双。 就冲蓉儿这手厨艺,洪七公也舍不得立马就走了,于是便留了下来,继续教导。 陆沉天赋全在剑道,别的武功就差点意思。 再者“诛仙剑意”何等浩瀚? 单一个“剑一”,陆沉每次感悟那剑意烙印,都能有新的收获,将来解锁更多的剑意,必定要穷尽心力去揣摩钻研,本也没有太多精力分心旁顾。 对待别的武功,哪怕“降龙十八掌”,他的态度也只是可以涉猎,但没必要花费心力钻研。 因此洪七公的指教,对他的意义,更多在于拓展眼界、增加底蕴,同时作为陪练,提升他的实战能力。 五绝级的陪练,那可不是一般的机缘。 当初在绍兴府,黄药师只稍微陪练了几场,陆沉实战能力便突飞猛进,首战即可杀死一个手上有着数十条人命,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功力还远在他之上的水匪头子。 那时黄药师还只是动用了剑术,其它武功基本没怎么用。 而如今洪七公因着黄蓉厨艺,作陪练时比黄药师还要尽心尽力,刀枪剑矛、鞭索棍棒、拳掌指爪、轻功腿法等各种兵器、拳脚功夫轮换着用,叫陆沉好生见识了一番五绝高人的深厚底蕴。 当然,洪七公会的功夫虽然极多,但他的武学理念也与陆沉一样,乃是精于一道。 他真正付出心力,毕生修持的,只有丐帮传承的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并未像黄药师那样,每一门功夫都要付出心力钻研,非得练到极致。 但即便如此,以洪七公的武学修养,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之外的其余武功,也都是江湖第一流。 倘若使出真功夫,即使不用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也能轻松吊打五绝级以下的任意高手。 有如此全面且强大的此界顶级高手作陪练,陆沉眼界得到了极大开拓,用剑术对付各种兵器、拳脚功夫的经验也是大幅提升,实战能力又一次突飞猛进。 到第七天时,当洪七公将功力压制到与陆沉相当,且不施展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只以其它武功与陆沉交手时,已经无法在五百招之内拿下他。 即使动用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也要斗至百招左右,才能拿下陆沉。 而经过此番提升,陆沉感觉以后无论遇上什么奇功绝艺,只要没到五绝层次,自己应该都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又过数日。 这一天。 又一场比斗过后,因着压制了功力,足足斗了一百五六十招,方才用打狗棍法将陆沉缴械的洪七公感慨道: “只十多天功夫,陆小子就把新学的‘白虹剑法’练到炉火纯青,‘落英剑法’更是青出于蓝,已超过了年轻时的黄老邪,连‘越女剑法’这种普通剑法,都练得有了几分高深气象,属实堪称剑术奇才。就是功力还欠了些火候,不过也不打紧,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追上来。” 黄蓉眼睛一亮,问道: “七公,听您这意思,若我陆沉哥哥功力提升到与您相当,是不是就足以与五绝分庭抗礼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 “那可不够。陆小子会的剑术还是太少,五绝之强,在于几乎任何武功,只要没能一次将他们击败,叫他们见识过一次,那么他们现场就能想到应对乃至破解之法。 “所以想要真正与五绝分庭抗礼,单有功力是不够的,陆小子如今这几套剑法也远远不够。需得练出一套五绝破解不了的剑法。 “就好像老叫花的‘降龙十八掌’,招式平平无奇,任谁都能一眼看明白,但老叫花可以自夸一句,哪怕我把降龙十八掌翻来覆去打上一百遍,五绝其他几位,也都破不了我的降龙掌,最多只能抗衡而已。 “当然,五绝其他几位的拿手绝活儿,老叫花同样也破解不了,也是只能够抗衡。而这,方可称做‘分庭抗礼’。陆小子现在,除了功力,就差一手独门绝活儿了。” 其实陆沉哥哥也是有绝活儿的。 黄蓉心里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他那一手绝活儿“剑一”还不能掌控自如,并且还只有一剑,所以目前却是不能算作堪与五绝分庭抗礼的独门绝活儿。 陆沉心里也在思考。 越女剑法、落英剑法、白虹剑法,对五绝来说,都不能算是绝活。 重剑剑法的话,造诣也不及杨过,仍不能算是绝活。 “剑一”将来就算能够掌控自如,却也只有一剑。 招式还是简单明了直来直去的一刺,须得在与高手对抗时,先用别的武功制造出最合适的时机才能施展,毕竟真正的高手,可不会原地站桩等着挨刺,因此这招只能算是一锤定音的绝杀,不能算是堪与高手分庭抗礼的成套武学。 至少现阶段,乃至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都做不到瞬发剑一,并且让敌人无论在何等情况下都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那么现阶段,该如何形成自己的绝活儿? 其实这点,他也早就有了想法。 那便是将“剑一”的精髓神韵,融入目前的几套剑法当中,增其威能。 而这一想法,他也已经有了实践。 越女剑法、落英剑法、重剑剑法,乃至新练成的白虹剑法当中,都多少融入了几分“剑一”的皮毛,凡是与“刺”相关的招式,威力都大是不凡。 如若不然,七公也不会赞他剑术“炉火纯青”,乃至“青出于蓝”了。 不过只是融入些许“皮毛”还是不够。 至少在五绝级面前还不够看。 还需更加深入地感悟“剑一烙印”,悟得更多剑理,把“剑一”的精髓神韵,都融入到剑法中去。 如此,才能形成成套的剑术绝活。 “那七公,我陆沉哥哥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可以排到什么位置?” “江湖上嘛……陆小子的武功,单打独斗的话,除了几个老家伙,恐怕没什么对手了。不过也说不准。毕竟实战之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若是傲慢自负、轻敌大意,高手也可能阴沟翻船。而弱者若擅抓时机,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白了!我陆沉哥哥现在的武功,只有七公你们这些老一辈能够压制啦!” 黄蓉选择性地忽略了后面的那些警语,就把七公前一句话听了进去,开心得眉眼都笑成了月牙。 当晚,她又整治了一桌好菜,叫洪七公吃了个酣畅淋漓。 吃完之后,七公一抹嘴巴,哈哈一笑: “陆小子进境神速,蓉儿丫头和莫愁丫头也各有所得,老叫花已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了,去也!” 说完身形一闪,掠上墙头,就要飞走。 陆沉与李莫愁赶紧高声道谢: “多谢七公传艺之恩!” 黄蓉则双手拢成喇叭,冲着七公背影叫道: “七公,降龙十八掌还没教呢!” 洪七公一个趔趄,回头笑骂一句: “蓉儿丫头好生贪心,想学降龙十八掌?叫陆小子拜我为师,加入丐帮再说吧!” 说罢飘然而去。 嗯,其实降龙十八掌他是教了陆沉一掌“神龙摆尾”的。 之所以教这招,乃是为了叫陆沉日后遭遇前后夹击时,若一时应对不暇,还可抽空抵挡一下背后偷袭。 而对陆沉来说,有这么一掌也就足够了。 毕竟他是要专精剑道的,也确实没有心力去练“降龙十八掌”这种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可以让人悉心钻研一辈子,演化出无数种独特发力法门的强力掌法。 所以学一招应付背后偷袭的“神龙摆尾”,每天练剑之余,抽空练上一练,对他来说正好合适。 七公走了,应该不会再来,黄蓉和李莫愁都有些怅然若失。 陆沉也有些遗憾。 他觉着他目前的潜力,还没完全压榨出来呢,若七公再多陪练指教个把月,给他更大的压力,他那融入“剑一”精髓的绝活儿剑法,也能更快成形。 可惜七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就喜欢到处跑。 这次能耐下性子,给他做了十来天陪练,已经是托了蓉儿厨艺的福了。 这时,李莫愁忽然说道: “陆兄,能出全力与我切磋一场吗?” 她这些天不仅学会了白虹剑法,也和洪七公对练过几场,得了七公不少点拨,自觉实战水平突飞猛进,就想试试看自己现在的技艺,与陆沉相较还有多大差距。 陆沉得七公赞誉,剑术炉火纯青,与五绝的差距,只欠了功力与一手绝活儿,在江湖上也只有七公等几个老一辈能够压制,倘若她能跟全力出手的陆沉斗个有来有回……好吧,有来有回不大可能。 但只要能斗个百来招,是不是就能说明她的实力,也能在天下武林有着一席之地了? 见李莫愁一副跃跃欲试模样,陆沉也未推辞,拿起练习木剑: “全力出手?” 李莫愁也拿起练习木剑,肯定点头: “全力出手!” “好。” 陆沉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一剑直刺,明明只是木剑,可这融入了剑一皮毛的一刺,却让李莫愁只觉眉心一寒,浑身毫毛倒竖,有种随时可能立毙剑下的错觉。 好在她这段时日确实大有进步,千钧一发之际木剑倏地上挑,格在陆沉剑上,本拟可将陆沉木剑格开,可没想到陆沉只是手腕一翻,木剑轻轻往下一压,同时剑身爆出一道雄浑劲力,反而一下将她木剑荡开,令她中门大开。 陆沉木剑趁势疾进,倏地一点,正中李莫愁心口。 虽然此剑只是一触即收,并未伤及李莫愁,可还是令她两眼大瞪,一脸难以置信。 明明自己武功已然大进,可在陆兄全力出手之下,居然两剑就败了? 黄蓉在旁安慰道: “莫愁姐姐莫灰心,这次是陆沉哥哥先出手,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再比一场,你先出手,一定可以多撑几招。” 蓉儿这安慰…… 李莫愁无语地看了黄蓉一眼,振作精神,当先出手,木剑嗤地一声,疾刺而出,剑至中途,又皓腕一颤,嗤嗤连点数剑,笼罩陆沉胸腹数处要穴。 陆沉微微一笑,手腕疾旋,随手一个剑腕花,木剑化成一团水泼不进的虚影,将李莫愁数次点刺悉数截下,剑上劲力更是震得李莫愁指掌发麻,手腕发抖。 不等她化去反震之力,陆沉长剑又倏地划出一道飘渺弧线,直削她脖颈。 她赶忙脚踏飘逸步伐,闪身退避,可陆沉身随剑走,如影随形,任她如何施展轻功,都无法拉开距离,只得奋起全力挥剑格挡,但双剑交击的那一刹,陆沉剑上内劲疾吐,啪地一声,便将她木剑震断,之后陆沉木剑便再无阻隔,轻轻在她颈上抹了一下。 “……” 李莫愁又是一怔,没想到这次自己先出手,却还是没挡住陆沉三招两式。 见李莫愁呆在原地,脸色发白,黄蓉不禁关切问道: “莫愁姐姐,你还好吧?” 陆沉也送上关怀: “莫愁姑娘,可是伤到你了?” “没,没有。” 李莫愁摇摇头,摸了摸颈子: “陆兄那一剑又没发力,如何会伤到我?我只是……没想到与陆兄的差距,竟是这般巨大。” 黄蓉安慰道: “陆沉哥哥的功力虽然比不过五绝,但也已是江湖第一流水准。剑术也极得七公赞许,莫愁姐姐比不过,本是应有之意,无需太过沮丧。” 陆沉也出言安慰: “莫愁姑娘的剑术,其实也已颇为了得,只是功力尚浅。但这也是无法,毕竟内功修行,没法儿一蹴而就,我能有如此功力,也是得了奇遇。” “嗯。”李莫愁点点头,收拾心情,灿然一笑:“我没事,被陆兄几招打败,得知自己短处,总比高估自己,将来跟人生死搏杀,被敌人打败丧命要好。” 黄蓉笑嘻嘻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啦!” 李莫愁深吸口气,看看陆沉、黄蓉,略一犹豫,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但还是坚决说道: “蓉儿妹子,陆兄,我打算返回师门了。” “啊?”黄蓉一怔:“为何?不是说要与我们一同行走江湖吗?” 虽然李莫愁回山,她又能和陆沉放开了玩耍,但这些天相处,她和李莫愁也结下了深厚情谊,突然听她说要离开,黄蓉还真有点不舍。 再说,陆沉还没学到她的古墓剑法呢。 李莫愁笑道: “既然知道功力是短处,那便该设法补上。我师门之中有一宝物,可助人快速提升功力。我以前不喜吃那般苦头,并未常用那宝物,功力进境很是一般。如今既知功力重要,自然要回去苦修,补足短板。” 顿了顿,她含笑说道: “此次行走江湖,结识蓉儿与陆兄,是我之大幸。托你们的福,我才得到了七公的传艺与点拨,也是跟着你们,我才见识到了真正的江湖。此次回山,我会努力修行,等到哪天功力能拿得出手了,再出山与你们相会。” 听了她这番情深意切之言,黄蓉心中愈发不舍,想了想,说道: “莫愁姐姐你师门在哪?” “在终南山。” “那也不远嘛……”黄蓉看向陆沉,“陆沉哥哥,我们先送莫愁姐姐回山,再去少林好不好?反正从襄阳去关中不远,再从长安到登封也并不远呢。” 听蓉儿这么一说,眼中原本颇多不舍的李莫愁,顿时目露惊喜,一脸期待地看向陆沉。 而陆沉听着蓉儿的提议,却是想到了古墓密室当中的“重阳遗刻”。 那重阳遗刻里,貌似有“易筋锻骨篇”? 而易筋锻骨篇,既有打坐的静功,又有自外而内的外功,不仅可以快速提升功力,还能一定程度上改善根骨…… 蓉儿生性好动,不喜打坐。 陆沉自己如今功力虽深,但若是常规修炼,功力想要追上五绝,也需要极漫长的时间。 所以,去一趟终南山,在李莫愁带领下找到古墓,好像确实是条好路? 当下对着黄蓉微微一笑: “好,我们送莫愁姑娘回山便是。” 李莫愁顿时一脸惊喜,灿然而笑。 【忘了设置自动更新,又睡过头了哈哈,今天又是二合一,求月票!】 45,46,易筋锻骨,一寸剑芒 次日一早,陆沉、黄蓉、李莫愁离开襄阳,往武关方向行去,打算自武关入关中,前往终南山。 旅途并不急迫,三人一路晓行暮宿,悠游山水,路上还不忘磨练武功。 陆沉仍是专攻剑术,只闲暇时练一练那招“神龙摆尾”。 李莫愁除了剑术,也学了两门攻击凌厉的拳脚功夫,以弥补古墓派拳脚功夫迅疾有余,凌厉不足的缺陷。 黄蓉学得最多,什么逍遥游、混元功、铜锤手、莲花掌、铁帚腿法……各种杂七杂八的功夫学了一大堆,每一门功夫都是一学就会,但又基本没怎么认真去练。 七公教她时都感慨过,蓉儿丫头悟性惊人,可惜性子太过懒散贪玩。她父亲虽然也贪多,但至少每一门武功都会花心血去钻研,力求练到极致。蓉儿却是学会就罢,得过且过。 这惫懒性子,叫七公也是无可奈何,又喜她机灵可爱,不忍苛责,只能听之任之。 陆沉也不着急。 李莫愁比蓉儿大两岁,都改不了贪玩的性子,要偷溜下山,更何况蓉儿? 现在李莫愁已经觉悟,要回去睡“寒玉床”下苦功了,蓉儿再过两年,长大些了,自然也会收敛性子。 再者“易筋锻骨篇”很快就能到手。 有了这门在低武世界堪称“小神技”的功夫,蓉儿的武功,也能有一波突飞猛进。 行路途中,陆沉每天都与李莫愁对练两场,慢慢拆解逆推古墓剑法,同时也悉心钻研“白虹剑法”。 白虹剑法那激发“剑芒”的法门,确实颇有几分高深精妙,尤其对真气的精细掌控力要求极高。 但以陆沉的剑道悟性,吃透这法门并无阻碍。 又因他真气源自不懈苦练“半招剑一”,一身真气可以说都是专为剑法而生的“剑道真气”,以他每天感悟“剑意烙印”触及的剑理,对这一身“剑道真气”的掌控自然也早已精细入微。 不过尽管剑法已经练成,真气掌控也不成问题,甚至真气还天然锲合“剑芒、剑气”,却不知是否他功力尚欠几分深厚,“剑芒”还是一直没能练出来。 “等拿到易筋锻骨篇,再提升一波功力,应该就能激发剑芒了。毕竟我的真气,是以半招剑一修炼出来的,天然锲合任意剑术,激发剑芒理应相得益彰……” 陆沉心中如此思忖,对“剑芒”有着不小的期待。 不觉已过武关,再行几日,三人终于抵达终南山。 李莫愁领着陆沉和黄蓉走小路绕过全真教山门,来到古墓前的山林中,遥遥看着活死人墓墓门,她眼中不禁浮出一抹浅浅的惧意,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此次她是偷溜下山,回古墓肯定会被师父责罚。 但为了修行,被师父重重责打她也认了。 “蓉儿妹子,陆兄,我古墓派门规甚严,不许外人入内,恕我不能请你们进师门游玩了。” 李莫愁看着陆沉、黄蓉,眼中满是不舍: “多谢你们一路送我回来。等我将来武功有成,必下山再与你们相会。” 黄蓉牵起李莫愁纤手,含笑说道: “那我就等着莫愁姐姐将来下山找我们玩耍啦!” “嗯,一定。”李莫愁重重一点头,“那……我这便回去了。” “江湖再会。”黄蓉笑嘻嘻说道。 “莫愁姑娘再会。”陆沉唇角含笑,颔首道别。 李莫愁深浸在离别愁绪中,道声再会,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古墓行去。 行至古墓大门前,回望林中,仍可见到黄蓉、陆沉伫立林中,遥遥向她挥手。 李莫愁露出一个灿烂笑脸,冲他们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了幽深墓门。 树林中。 目送李莫愁步入墓门,陆沉忽然笑说一句: “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与莫愁姑娘再见面了。” “嗯?”黄蓉眨巴两下眼睛:“为何?” “因为我打算潜入活死人墓。” 陆沉摸着下巴,缓缓说道: “活死人墓地下,有一条连古墓派都不知道的密道。密道通往一座古墓派同样并不知晓的密室,那密室里藏着好东西。咱们拿到那好东西,再通知莫愁,也算是帮古墓派得了一份大机缘,足以抵消咱们潜入古墓的冒犯了……” 黄蓉一脸惊奇,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陆沉身为有着“超能力”的天外之人,连“天外行走”都能做到,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当下她也不追问,只两眼亮闪闪地瞧着他,带点小兴奋地问道: “密道在哪里?” “还需要仔细找一找。” 陆沉看着古墓墓门,胸有成竹地一笑: “不过既然已经知晓古墓所在,找到密道当也不难。” “那我们还等什么?” 黄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赶快行动吧!” 她生性好玩,对她来说,探幽寻密,再有趣不过。 陆沉点点头: “嗯,现在就行动。” 当下两人绕过古墓,在古墓周边山谷之中开始搜索。 陆沉本以为,即使知道密道存在,想要找到入口,也需花费一番细致功夫,说不得就得耐心找上好几天。 可没想到,黄蓉问清那密道入口的特征之后,观察古墓周边的山川地理,查看水脉走势,再以陆沉瞧不懂的风水堪舆之术推算一番,居然算出了密道入口可能存在的方位。 然后她带着陆沉,直奔她推算出的方位,找到一座幽僻山谷,谷底有条溪流,而溪流源头,正是一个山洞。 二人将行李包裹放下,步入山洞之中。前行一阵,洞中积水越来越深,渐渐出现了一条地下暗河。 看见这条暗河,陆沉已能确定,这里就是直通古墓地下的密道,当下哈哈一笑: “蓉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么快就找到密道了!” 黄蓉嘻嘻一笑,仰起下巴,有点小得意: “那当然,有我在,行走江湖,万事无忧。” 说着取出一颗夜明珠,照亮幽暗河道,又一把牵住陆沉的手掌,兴致勃勃地说道: “走吧,去瞧瞧古墓地下究竟藏着什么好东西。” 二人牵着手,趟入地下河,不一会儿,水深便渐渐没过头顶。 黄蓉水性极佳,深吸一口气,闭气潜游,逆着水流亦能如鱼儿般轻快,活像一条灵动活泼的人鱼。 陆沉得黄蓉传了水下功夫,也已熟谙水性,只是身负玄铁重剑,没法儿像她一样逆流畅游,但也可借玄铁重剑的重量稳住身形,脚踏水底,步步前行。 黄蓉在前游了一阵,找到一处河道空腔,浮上去换了口气,又潜下来拉着陆沉上去换气,之后又继续前游。 片刻后又在途中换了一次气,河道渐渐抬升,黄蓉也脚踏河道实地,与陆沉携手上行,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幽暗甬道之中。 二人也顾不上拧干衣裳,就这么浑身湿漉漉的前行,不觉甬道已至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间石室。 二人步入石室,黄蓉高举夜明珠照亮石室,环顾四周,再抬头一看顶壁,就见顶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底下还有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瞧见这四个大字,黄蓉一惊: “九阴真经?这里怎会有九阴真经?” 陆沉微微一笑: “我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九阴真经了。可惜并不齐全,只有一小部分。” 黄蓉兴奋地小脸微红: “九阴真经可是当今天下至高的武学宝典,即使只有一小部分,那也极了不得!我爹爹要你自黑风双煞手上夺回的东西,就是九阴真经下卷。有了这部分九阴真经,即使咱们找不到黑风双煞,爹爹的任务也勉强可以交差了。” 陆沉笑道:“黑风双煞还是要抓的,我能找到。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参详一番九阴真经,提升一番修为。如此抓捕黑风双煞,当能十拿九稳了。” 黄蓉此时浑然忘了浑身湿透的不适,高举夜明珠,两眼亮闪闪地阅读石刻。 她和陈玄风、梅超风那两个学渣不同。 她自幼聪慧,过目不忘,博览群书,儒释道三家皆有猎涉,《九阴真经》中那些道家术语她也能看得懂,飞快浏览一番,心里有了个大概,小脸红扑扑,一脸兴奋地对陆沉说道: “这里有一篇‘易筋锻骨篇’,有改善根骨潜质,快速提升功力之能!通观这部分九阴真经,以这易筋锻骨篇最为宝贵!” 陆沉笑道: “既如此,那就要劳烦蓉师傅教授了。” 他虽得黄蓉传授了经脉穴窍知识,但道家术语是看不懂的。 要是没有黄蓉教她,自己瞎练,说不得也要跟梅超风一样练出个半身不遂。 黄蓉笑嘻嘻一拍胸脯: “放心,蓉师傅包教包会!” 当下又细细阅览一遍,以过目不忘之能将之通篇记下,仔细揣摩一番,正要开口传授,陆沉忽道: “这里潮气太重,太过阴冷,咱们衣裳都湿透了,还是先出去,换身干爽衣裳再练如何?” 他走的是自外而内的路子,体魄强大,还有超强恢复,浑身湿透呆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密室也不会生病。 但黄蓉身娇体柔,虽有内功护体,可也不能保证就不会着凉感冒。 黄蓉也知他是担心自己着凉,心里暖洋洋的,嘴上还是要小小逞强一下: “我如今功力也不错啊,才不会轻易着凉呢。对了,这里面有一门‘闭气秘诀’,似乎比我水下闭气的功夫还要高深许多,咱们先学了,以后自那暗河来去也更方便。” 当下给陆沉讲解了一番那“闭气秘诀”,两人参悟一番,学会此秘诀,这才手牵着手原路返回。 自密道山洞出来,拿起行李包裹,两人各自换好衣裳,黄蓉便迫不急待地给陆沉讲解起了“易筋锻骨篇”。 蓉儿讲解地很仔细。 哪怕陆沉其它方面的悟性并不如剑道那般强大,在她逐字逐句讲解下,也能一听就懂。 又问清少许疑惑之后,陆沉就拉开架势,练起了易筋锻骨篇的动功。 他既是走的“自外而内”的路子,当然是要选择修炼动功。 黄蓉在旁指点了他一阵,纠正了他一些套路动作和呼吸吐纳的节奏,见他再无错漏,便也在旁边一起练了起来。 她静功打坐没耐心,练动功倒是合她性子。 练了一阵,两人皆觉有奇妙气流自四肢百骸衍生而出,点滴改易着经络根骨,功力也能感受到明显的提升。 有着这般明显的正反馈,还不用打坐,饶是以黄蓉练武时那三心二意的性子,也不禁兴趣大增,竟是认认真真与陆沉一起练了小半天,直至天色将暮才停了下来,开始准备晚餐。 陆沉也停下练功,以青罡剑伐竹斩木,准备先搭个临时小窝棚过夜,明天再来搭个像样的木屋。 身为练武之人,做起各种杂活,效率也是远超常人。 碗口粗的一棵树,普通人哪怕工具齐全,想要修整成合用的木材,也得费上好一番功夫,可陆沉从用剑把树砍倒,再到削去枝桠树皮,修整成材,从头到尾都没用上半刻钟。 若不是赶时间,他用剑在树上雕花都可以。 各自忙碌一阵,黄蓉做好晚餐,招呼陆沉一起吃了,之后又搭手帮忙搭建窝棚。 两人一起又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一座可以勉强对付一晚的竹木窝棚就算搭成,明天再费点功夫扩建一番,就能长期居住了。 搭好窝棚,陆沉本想练武,黄蓉却叫他讲故事,想想与李莫愁同行这些天,确实没怎么陪蓉儿好好玩耍,陆沉便与她坐在溪边青石上,一边濯足赏月,一边讲起了故事。 今晚陆沉又难得放松了一晚,没有只想着练功,认真陪起了蓉儿。 黄蓉也像是想要把前些天的缺憾一口气补足似的,直至午夜,还在拉着陆沉聊天说故事,哪怕哈欠连连,也不肯去睡。 不过她终究没能扛过睡意,不知不觉,便偎依在陆沉身上沉沉睡去。 陆沉说故事的声音渐渐低沉,终至于无。 他低头看了一阵蓉儿那明丽无双的绝美俏脸,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送进窝棚,放在了竹木搭成,铺着毡毯的简易床架上。 之后又用棉巾轻轻拭干她柔软雪白的小脚,将那对只手可握,玲珑精致脚丫放到床上,给她盖上了一层薄毯。 然后他自己也躺到了对面另一张床上,闭上双眼,感悟一阵剑意烙印,便沉沉睡去。 次日。 惯例只睡四个小时的陆沉,早早起来练完早上的剑术功课,又开始伐取竹木,修整材料,准备扩建窝棚。 黄蓉则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起来,抻着懒腰出了窝棚,给了忙碌的陆沉一个甜甜的笑容,洗漱一番,开始准备早餐。 这一天,两人将窝棚扩建成了有着一间竹木小屋,屋外还垒起了可以长时间使用的土灶。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在此修炼“易筋锻骨篇”。 黄蓉难得用功,功力进步很快,陆沉更不必说,短短数日,功力便提升了两三成。 这一天。 陆沉练完一趟易筋锻骨篇,又持青罡剑,练起了白虹剑法。 练至酣处,他忽觉真气似乎蓄积到了某个临界点,心里也涌出一种奇妙的直觉,于是顺着这直觉,运转白虹剑法催生“剑芒”的法门,极致精细地操纵着真气,将之灌注到青罡剑中。 随后就见青罡剑嗡地一震,剑尖之上,蓦地吐出一道寸许长的青芒。 瞧见这道吞吐不定的青芒,黄蓉先是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旋即一拍巴掌,欢呼一声: “剑芒!陆沉哥哥,你练出剑芒啦!” 没错,陆沉练出剑芒了。 虽只寸许长,但那也是实打实的剑芒。 陆沉强抑着心中的惊喜,保持着真气的灌注与精细操纵,照着一根圆木挥剑一削,剑尖距离圆木尚有寸许,剑芒则自圆木上一掠而过。 嚓! 轻响声中,木屑纷飞,一道细长笔直的裂痕,出现在圆木之上。 【今天又是二合一,求月票!】 47,48,幼年龙女智斗坏人 看到圆木上的裂痕,黄蓉眼睛一亮,赶紧过去细瞧,就见那道裂痕,比真实剑锋划出的要细薄许多,瞧着好似是被一枚蝉翼般轻薄的利刃割裂。 但剑芒划出的裂痕再是细薄,落到人身要害上也足以致命,当下她目光灼灼地瞧着陆沉,兴奋说道: “能划破木头,就能划破人身。你这剑芒,有真实不虚的威力呢。” 陆沉点点头,笑道: “剑芒威力与真剑差不多吧。杀伤敌人倒也足够,就是短了点。并且还不能外放发射出去,必须依附在剑身上。只相当于令长剑额外多了一寸的杀伤距离。” 黄蓉笑嘻嘻说道: “哪怕只有一寸,若是出奇不意,也能起到大用。” 陆沉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对敌之时,刚开始并不激发剑芒,只用正常的剑法,令敌人误判他手中长剑的攻击范围,关键时刻再突然激发剑芒。 高手相争,有时只是毫厘之差,就能决定胜负乃至生死。额外多出这一寸的杀伤距离,关键时足以瞬间改变战局。 这时黄蓉抱臂思忖一阵,又啪地打了响指,眉飞色舞地说道: “现在只能激发一寸剑芒,以后你功力愈深,剑芒想必也会越长。到那时,你的剑芒若可忽长忽短,明灭不定,随时变化,敌人纵然知晓你有这一手剑芒,也必会被打得不知所措、难以适从。” 陆沉笑道: “不错。剑芒忽长忽短,明灭不定,攻击距离时刻变化,难以捉摸,便是我遇上这样的剑手,恐怕也要头疼。” 只是这种运用剑芒的方式,对真气的掌控力要求极高。 若不能将真气掌控入微,变化随心,便很难令剑芒随心所欲地时刻变化。 不过这对陆沉来说难度不大。 若没有对自身真气掌控入微的本事,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练出“剑芒”。 唯一的问题是,激发剑芒对真气的消耗稍微有点大。 激发出剑芒,挥剑攻击一次所消耗的真气,都相当于平时他劲贯长剑,一口气来个十招连发了。 所以没事儿还是别乱秀剑芒,当如黄蓉说的那样,用“出奇不意”的方式善加利用。 剑芒既成,这段时间的修炼也算是有了显著成果。 虽然这寸许剑芒寒碜了点,比起天龙时代,随手就可外放飞射丈许之远的火焰刀、六脉神剑还远远不够看,但至少也是多了一种堪称神奇的手段。 并且剑芒的攻击距离,也是可以随着他功力精进不断提升的。 有此成就,当然值得庆贺。 黄蓉特意寻了些时令野菜,又去溪中捕捉鱼虾,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野菜宴,与陆沉美美地大吃一顿。 吃过庆祝宴,两人沿着小溪散步消食。 黄蓉背着双手,轻盈雀跃地走在前边,声音轻快地说着话: “你练了易筋锻骨篇,功力大进,如今又有了这手剑芒,也能算是有一手绝活儿啦。等将来功力更精进些,剑芒变得更长,并且变化随心,那么即使再普通的剑法,也能多出许多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变成难以捉摸的奇招。到那时,五绝也未必不可一战。” 她转过身,一边倒退背行,一边看着陆沉甜甜一笑: “至于现在,反正我觉着,现在五绝之下,陆沉哥哥你应该没有对手了。” 陆沉倒是没有太飘,只看着她那明媚笑脸,含笑说道: “五绝之下,还是有些高手的。铁掌帮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就是一位有资格参加华山论剑的大高手。我现在遇上他,多半还是打不过。还有老顽童周伯通,也是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的绝世高手。” “老顽童?”黄蓉笑道:“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从家里跑出来,就是因为爹爹不许我去找他玩,我气不过跟爹爹大吵了一架……老顽童武功有多厉害我可没瞧出来,不过他打弹子倒确是个绝世高手,我都打不过他呢。” 陆沉也笑,能跟小黄蓉玩到一块儿,老顽童倒也确实是个妙人。 就是脑子太脱线,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让人受不了—— 他之所以会被黄药师打断腿囚禁十五年,就因为他去桃花岛上质问黄药师《九阴真经》之事时,听说黄药师老婆死了,他由衷恭喜黄药师,说什么死老婆是大好事,从此就可以专心练武了。 这才惹怒了黄药师,遭了断腿囚禁之厄。 “陆沉哥哥,咱们易筋锻骨篇也练了有一阵了,你剑芒都练出来了,是不是该再进古墓一趟了?密室里的九阴真经,我只记了易筋锻骨篇,还有许多功夫没有记下来呢。” “嗯,明天便再进古墓一趟。到时候顺便找一下莫愁,把九阴真经透露给她,让她给她师门立下一功,也算是补偿咱们擅闯古墓的冒犯了。” “好呀。莫愁姐姐看到咱们从古墓地下冒出来,说不定会吓一大跳……” 见黄蓉笑嘻嘻地一副在想什么鬼主意的样子,陆沉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蓉儿你可莫故意吓唬人。古墓里还有小孩子呢。” 黄蓉连连点头: “嗯嗯,我知道,莫愁姐姐的师妹小龙女嘛,我不会吓唬小孩子的。” 送李莫愁回古墓时,李莫愁给她和陆沉说过古墓派的大致情况,所以黄蓉已经知道,李莫愁还有个年仅五岁多的小不点师妹。 “莫愁姐姐说她师妹很可爱。明天倒是要瞧瞧,那小不点究竟有多可爱……” …… 次日一早,陆沉与黄蓉再次自暗河密道进入古墓。 因着学了“闭气秘诀”,水下潜行能力变得更强,无需再借助玄铁重剑的重量稳定身形,陆沉这次便只带了一把青罡剑。 来到那间刻着部分九阴真经的密室,两人取出用油纸包裹着的衣裳各自换了,便开始观看壁刻。 上次黄蓉只记了“易筋锻骨篇”,另与陆沉现场学了“闭气秘诀”,这一次则是将“解穴秘诀、移魂大法、大伏魔拳”等所有功夫都记了下来。 将壁刻武功都记忆周全后,两人开始寻找通往古墓上层的密道。 黄蓉精通机关之术,很快就在密室之中找到一处机关,打开之后,现出一条向上的石阶。沿着石阶上行,便来到一副石棺之中。 陆沉一把掀开那厚重棺盖,只见外边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厅,厅中陈列着五副石棺。 他回头牵住蓉儿小手,与她出了石棺,没在这间真正埋葬死者的墓室多呆,对着五副石棺中,那一副明显已经封死,显是葬着古墓祖师林朝英的石棺拜了两拜,便快步离开。 古墓之中机关重重,两人也不敢乱闯,黄蓉在前领路,一边仔细勘察,规避机关,一边记忆路线,片刻后来到一座关闭的石门前,刚刚找到机关将门打开,前边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孩声音: “谁在那里?” 伴着这声音,一点灯光照了过来。 陆沉与黄蓉迎着灯光看去,就见一个五六岁年纪,身着小白裙子,梳着双丫髻,长得粉雕玉琢宛似雪娃娃的小女孩,一手拎着油灯,一手提着裙摆,噗哒噗哒地小跑过来。 瞧见陆沉与黄蓉,小女孩不但不惧,反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他们,用带点小奶音的声音问道: “你们是谁呀?” 毫无疑问,这小女孩就是大名鼎鼎的小龙女了。 不过她现在还只是“幼龙女”,也没有因为修炼玉女心经,变成冷若冰霜的模样,还是个瞧着挺活泼,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小不点。 黄蓉看着小龙女,笑嘻嘻说道: “小不点果然挺可爱。你叫小龙女是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龙女小嘴微张,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惊奇: “你们难道是鬼吗?” 黄蓉冲她扮个鬼脸: “我们就是鬼呀!你怕不怕?” 小龙女一脸震撼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高高提起油灯照着二人,又低头一瞧地面,旋即嘟起小嘴,小手一指黄蓉,生气地说道: “姐姐你骗人,你们不是鬼,地上有影子呢。” “这小不点真机灵,胆子也挺大,跟我小时候一样呢。” 黄蓉笑嘻嘻走到小龙女面前,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颊,说道: “姐姐名叫黄蓉,这是陆沉哥哥,我们是你师姐李莫愁的好友,有事情找她。可以帮我们将她叫过来吗?” “嗯……” 小龙女看看黄蓉,又瞧瞧陆沉,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 “好呀,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们叫师姐。” 说完也不待黄蓉应声,又提着油灯,拎着裙摆,噗哒噗哒地原路返回。 绕过一个拐角,小龙女回望一眼,见瞧不见黄蓉与陆沉了,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又在错综复杂的墓道中七弯八拐一阵,来到一间点着蜡烛的墓室前,进去说道: “师父师父,有坏人!” 这墓室里边空荡荡的,只地上垫了一张草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正盘坐其上打坐。 听到小龙女报信,她睁开双眼,眼神平静地看着小龙女,问道: “哪里有坏人?” 这女子,正是李莫愁与小龙女的师父,林朝英的贴身丫鬟,古墓派当代掌门。 “就在那边!” 小龙女伸手一指“坏人”所在的方向,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们好吓人,一个小姐姐还扮鬼脸吓唬我,还骗我说他们是师姐好友,想让我帮他们把师姐骗过去。好在龙儿机灵,没有上当,假装答应他们,赶紧跑来找师父啦!” “居然有人闯进了古墓?” 古墓掌门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神情还是很平静,并未见有多少怒色,只低语一句: “来找莫愁的?莫不是莫愁在外边招惹的仇敌?” 说着起身去到墙边,自墙上剑架取下一把长剑,牵起小龙女的小手: “带我去找他们。” “好的。”小龙女乖乖点头,又问:“师父,要不要叫上师姐呀?” “她还在受罚,得关足一个月,才能放她出来。” 古墓掌门淡淡道: “且等为师打发了来犯之敌,再去寻她问清究竟。” “噢。”小龙女乖乖应声,领着师父,朝那两个“坏人”所在的方向行去。 又一阵七弯八绕,小龙女远远看见一阵夜明珠的光芒,便指着那边说道: “师父,坏人就在那边。” “龙儿在这里等着,若为师不敌,你便启动机关,再去找孙婆婆和你师姐。” 古墓掌门叮嘱一声,松开小龙女小手,提剑走向夜明珠光芒所在,稍近一些,便看见了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和一个青衣红带的娇小少女。 古墓掌门看见陆沉黄蓉时,二人自然也瞧见了她。 见来者并非李莫愁,小不点小龙女则拎着油灯,站在远处甬道拐角处,朝这边探头张望,黄蓉不禁鼓了鼓粉颊: “居然被小不点骗啦!真是小瞧她了!” 陆沉笑道: “小孩子机灵点是好事。不然岂不是被坏人随便一哄就能带走?” 说完看向古墓掌门,正要开口说话,没曾想古墓掌门居然直接拔剑,身形一闪攻了过来—— 古墓掌门幽居活死人墓多年,本就不惯与外人交流,加上因着王重阳的关系,她觉得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人,此时见陆沉身为男子,居然敢擅闯活死人墓,自不会与他废话,打算先将他拿下,再来分说。 她轻功、剑法比起李莫愁高了好几个段位,身形一动,就已瞬间飞掠十余步,欺至陆沉面前,剑光一展,星星点点的寒芒将陆沉半身要穴悉数笼罩。 古墓掌门声名虽不显于世,但武功得了林朝英真传,纵功力远不及林朝英,却也是能够借助古墓阴暗环境、机关陷阱等主场优势,点中疯癫欧阳锋穴窍,将欧阳锋驱出古墓的大高手。 虽与欧阳锋一战的代价是身受重伤,不久死去,但这也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面对这等高手,陆沉根本来不及开口,只得拔出青罡剑,先抵挡古墓掌门的攻势。 铛铛铛铛…… 绵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剑刃碰撞间,点点火星迸溅。 古墓掌门身形飘忽,好似惊鸿魅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绕着陆沉疾速游走,灼灼剑光似漫天飘雪,又如寒星疾坠,耀人眼目。 陆沉剑术则是时而大开大阖,如猛将沙场征伐,时而似大风骤起,吹落满天落英,时而又剑光纵速,迅若电掣,杀伐凌厉。 他修炼“易筋锻骨篇”之后功力大涨,已然不逊于古墓掌门。 又得洪七公陪练十数天,在五绝宗师各种武功轮番施展的强大压力下,已练出了一身应对高手的丰富经验。 再加上与李莫愁对练数十场,对古墓派剑法已极为熟悉,连心法都推演出来不少,因此纵然轻功不及古墓掌门,但稳扎稳打之下,也能跟上古墓掌门的节奏,与她见招拆招,斗得有来有回。 不觉双方已交手上百招。 古墓掌门越斗越是心惊,她此时已看清陆沉模样,知他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说不定只比莫愁略大一些,如此年轻,却有这般惊人艺业…… 这又是哪家教出来的少年天才? 莫愁怎会招惹上这般强敌? 另一边。 小龙女见那个名字很奇怪,叫做“陆沉哥哥”的坏人居然和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师父斗得旗鼓相当,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小嘴也张成了半圆。 呆呆看了一阵,再瞧瞧旁边掠阵的黄蓉,她心里迅速做了个简单的算术题: 师父一对一跟“陆沉哥哥”打成平手,就是一等于一。 旁边还有那个名叫黄蓉的坏人小姐姐虎视眈眈,等到坏人小姐姐也加入战斗,一加一等于二,大于师父的一,所以,师父会打不过! 想到这里,小龙女二话不说,拎着小裙子,噗哒噗哒转身就跑,叫人帮忙去了。 嗯,古墓里还有孙婆婆和师姐,师父加上孙婆婆、师姐,就是一加一再加一等于三,大于二个坏人,这样子就能打赢了! 【今天两章继续合并,求月票!】 49,50,先成古墓剑,再得全真剑 一间幽暗墓室中。 李莫愁盘坐在只铺了一张薄席的石床上,正自默默打坐。 这石床便是古墓派的“寒玉床”。 李莫愁此次回山,先吃师父吊打一顿,又被罚一月禁闭,还特意把她关在了寒玉床所在的墓室中,说是一个月后考较她的功力,若功力进境不能令师父满意,就要将她逐出师门。 李莫愁明白,师父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爱护她的,不然为何要将她关在这里? 寒玉床,就是师父给她的机会。 她原本并不喜在寒玉床上练功,觉着太辛苦。 但此次回山,她已有了觉悟,对师父的责罚甘之若饴。 在寒玉床上练功确实辛苦,需时刻运转内力,抵御那刺骨寒意。 但这对功力的提升有着奇效,并且寒玉床可清心火、御心魔,再是勇猛精进,也不虞走火入魔。 在寒玉床上修炼内力,一分辛苦,就能有三分收获。 所以自从关禁闭以来,一连十几天,她除了洗漱如厕,连吃饭都未下过寒玉床,时刻都在运转心法,修炼内力。 今天也是一样。 早晨在寒玉床上醒来,吃过早餐,便又一刻不停地开始修炼,在辛苦中享受着功力点滴提升的快乐。 正修炼时。 一阵噗哒噗达的脚步声传来。 随后墓室门打开,小龙女冲了进来。 李莫愁睁眼一瞧,就见师妹小脸红扑扑的,还在吁吁喘着气,像是一路飞跑过来,正要问她发生了何事,小龙女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师姐师姐,快去给师父帮忙!” 说着,奔过来一把揪住李莫愁的衣角,用力往下拽她。 小龙女当然拽不动李莫愁。 反被李莫愁一把抱进怀中,捏了捏了她粉嘟嘟、软嫩嫩的脸颊,笑道: “师姐在关禁闭,不得师父命令,怎能随意出去?龙儿莫急,仔细说说,发生何事了?” “有坏人闯进来啦!” 小龙女挥舞着小手,急不可待地说道: “正在和师父打架呢!师父打不过,我就来找你和孙婆婆帮忙啦!” “坏人闯进了古墓?”李莫愁脸色微微一变:“师父居然也打不过?” “坏人有两个,师父只有一个人,那两个坏人当中,只出一个就能和师父打成平手,另一个还没出手,那如果另一个也出手,师父不就打不过了么?” 听小龙女这么一说,李莫愁也不敢耽搁了,赶紧跳下寒玉床,穿上鞋子,抱着小龙女去找孙婆婆。 找到孙婆婆之后,又在小龙女指引下,向着师父与那两个“坏人”交手的地方奔去。 等到了地方,远远望去,就见师父与“来犯之敌”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激烈。 两人剑光纵横往来,灼花人眼,两道疾速飞掠游走、不停闪转挪移的身影,在光线略显幽暗的清冷明珠映照下,更仿佛化作了两道虚幻模糊的残影,无论李莫愁还是孙婆婆,都瞧得眼花缭乱,感觉根本无从插手。 只瞧了几眼,孙婆婆就觉分辨不清两人剑光与身影,甚至隐隐有些头晕,不禁骇然道: “这是哪来的高手?武功怎如此高深?” 李莫愁先是震惊,继而又觉与师父敌对的那道身影,剑法、身形好像都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瞧旁边掠阵之人,就见是一个青衣红带,金环束发,身形娇小的少女,正笑嘻嘻朝着她招手。 “蓉儿?” 见那少女竟是黄蓉,李莫愁不禁一呆,再细瞧那剑法很是眼熟,身形快得直追师父的高大身影,可不正是陆沉? 刚刚认清来人,就听孙婆婆咬牙说道: “来犯之敌武功太高,掌门那边我们插不进手,强行插手只怕会让掌门分心。不如先抓住那个小姑娘……” “等等!”李莫愁赶紧止住孙婆婆,小声道:“那两位是友非敌,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误会?”孙婆婆奇道:“姑娘认识他们?” “他们是我下山后认识的朋友。”李莫愁也有点奇怪:“怎么突然进了古墓?” 虽然奇怪陆沉和黄蓉是怎么进来的,但既然并非敌人,又担心师父与陆沉打出真火,李莫愁也顾不得思虑太多,赶紧开口: “师父,他们是我朋友,不是敌人,这是个误会,你们别打啦!” 然而无论是陆沉还是古墓掌门,都没有立刻停下。 陆沉不停,是因为他这一场打得非常痛快。 他自随黄蓉练剑以来,还是头回遇上古墓掌门这种各种意义上,都堪称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对手—— 最初与黄蓉对练时,先是被黄蓉吊打,好不容易武功渐渐追上了蓉儿,她又说什么都不跟他打了。 接着又是跟黄药师对练,被吊打。 然后两场实战,首战以弱胜强,之后就是吊打汉水帮。 跟李莫愁对练时,他得收着打,不能尽情施展。 和洪七公对练,他又被收着打的七公吊打。 总之练武这么久,他还从未遇上过古墓掌门这种无论功力、剑法都堪堪匹配的对手,一身所学得以尽情施展,打得酣畅淋漓。 如此痛快淋漓地交手,又是与寻常对练性质截然不同,双方都没有任何留手的“真打”,也令他对古墓派剑法的推演进度飞快提升,算上此前与李莫愁对练数十场的成果,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完全推演出古墓派剑法。 既如此,他当然舍不得立即停手。 他不停手,古墓派掌门当然也不敢停手。 她轻功虽比陆沉略胜一筹,但功力、剑法都不占优,如此势均力敌的局面,谁若贸然停手,就是主动送上破绽,落入下风都是轻的,稍有不慎,便要当场重伤乃至身亡。 于是两人继续酣战。 又斗了上百招,陆沉终于完成了对古墓剑法的拆解逆推,古墓掌门的剑法,对他再无秘密可言,当即哈哈一笑,一阵快剑抢攻,剑芒都未施展,便已将古墓掌门逼得全力回防,连连后撤。 不过占据上风之后,陆沉并未趁势追击,反而飞身后跃,主动脱离了战斗。 势均力敌的战斗,倘若双方不是默契在心,那谁都不敢轻易停手。 但若有一方占据上风,那么占据上风的一方,就有资格主动罢手停战了。 见陆沉好像突然之间洞悉了自己剑法,那一轮快攻每一剑都能攻她必救,古墓掌门原本还在暗自皱眉,以为已无法单用武功击败此人,须得借助古墓地形以及机关陷阱对付此人了,却没想到陆沉将她逼退之后,居然主动罢手休战,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想起莫愁方才的喊话,古墓掌门回首瞧瞧一脸紧张的李莫愁,又看着退回黄蓉身边的陆沉,皱眉道: “你们是莫愁的朋友?” 她其实并不害怕陆沉的武功。 虽然陆沉好像洞悉了她的剑法,占据了上风,可也无法速败她。倘若此子是敌,她大可以拖住陆沉,叫莫愁和孙婆婆发动机关,以机关陷阱对付他。 哪怕会付出点代价,她也有信心将二人留在古墓之中,至不济也可以将他们驱离。 再者作为“玉女心经”的修炼者,她其实也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玉女心经练着练着,就会渐渐没了情绪起伏,乃至彻底看淡生死。 连生死都看淡,又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她之所以肯与二人交流,仅仅因为莫愁方才喊话说他们是“朋友”,且陆沉占据上风之后没有追击,表现出了一定的善意。 陆沉拱手一揖: “在下陆沉,见过古墓掌门。冒昧闯入古墓,是我们的不是,还望前辈海涵。” 黄蓉也笑嘻嘻作了个揖: “黄蓉拜见前辈。我们是莫愁姐姐在襄阳结识的好友,此番特意送她回终南山。之所以擅闯活死人墓,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古墓掌门淡淡道: “什么大秘密?” “我们在后山游玩时,发现了一条位于地下暗河之中的密道。” 黄蓉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一时好奇,想要寻幽探密一番,便自那暗河密道溯流而上,没想到找到了一间地下密室,在那密室之中,得到了一桩大好处。之后又在那密室之中寻到了一条通道,出于好奇,进入那通道探索,不想那通道竟然直通古墓内部……” 听到这里,古墓掌门神情微动,问道: “你是说,有一条密道,可自后山直通我古墓之内?” 黄蓉连连点头: “对呀,我们就是从那密道进来的。” 这下古墓掌门不能淡定了: “密道何在?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黄蓉笑道: “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是想将此事告知莫愁姐姐,请莫愁姐姐转告前辈的。” 所以你们请龙儿去叫莫愁,是为了此事? 古墓掌门神情有点古怪,但这事儿也不能怪龙儿,古墓门规森严,本就不许外人入内,那龙儿在古墓里面瞧见两个外人,以为他们是擅闯进来图谋不轨的坏人,也是合情合理。 现在误会既已解除,古墓掌门便随着陆沉、黄蓉前去查看那密道。 李莫愁也抱着小龙女,与孙婆婆跟了上来,有师父在侧,她也不好与陆沉、黄蓉搭话,只与黄蓉挤眉弄眼一番便罢。 古墓掌门随陆沉、黄蓉来到密道所在的墓室,见密道竟在一副石棺之中,饶是她素来情绪淡薄,也不禁大是恼火—— 这座墓室,乃是古墓派门人埋骨之地,她的大小姐林朝英,就已经葬在了此处。 幸亏是陆沉与黄蓉这两个莫愁的朋友发现了密道,否则密道若是被外人知晓,大小姐的尸骨岂不是可能遭外人亵渎破坏?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更是恼恨王重阳。 活死人墓是王重阳修建的,这条密道自然也只会是王重阳所建。既已打赌把活死人墓输给了大小姐,却又不将这密道告之大小姐,他王重阳究竟安的什么心? 恼恨王重阳之余,她也不禁对陆沉、黄蓉生出深深的感激。 虽然他们擅闯古墓,但终是为古墓派解决了一桩隐患,当下对着陆沉、黄蓉深深一礼: “多谢两位小友,此恩我古墓派必将铭记于心。” “前辈言重了。” 陆沉还礼,多的话他也不说,毕竟对江湖规矩、武林礼仪他都不太熟悉。反正有擅长跟江湖前辈打交道的蓉儿在,他也无需在这方面花太多心思。 黄蓉还了一礼,笑道: “前辈不计较我们擅闯古墓就好。对了,这条密道下方,还有一桩大好处。我陆沉哥哥说了,那桩大好处,当告知古墓派,当作我们擅闯古墓的赔礼。” “大好处?”李莫愁忍不住开口:“什么大好处?” 黄蓉嘻嘻一笑:“跟我来,一观便知。” 说罢,与陆沉在前引路,进了那石棺密道。 李莫愁将龙儿交给孙婆婆抱着,自告奋勇当先跟了进去。 古墓掌门、孙婆婆紧随其后,自石棺密道来到那间地下密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壁顶上刻着的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乃当今天下,至高武学宝典。” 黄蓉笑着为众人介绍: “当年五绝华山论剑,争的便是这部宝典。此地的九阴真经虽只部分,但其中既有‘易筋锻骨篇’这一能改善根骨、提升功力的奇功,还有解穴秘诀、闭气诀、移魂大法等多种奇门功夫。” 说着,又为众人讲解起了九阴真经当中的一些道家术语。 古墓掌门曾在林朝英生前,与林朝英一起合练过“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第一阶段,要练全古墓派武功,第二阶段,则是练会全真派武功,第三阶段,便是二人合练玉女心经。 但当年两人练到第二阶段没多久,古墓掌门还没把全真教武功琢磨明白,林朝英便已过世,没了林朝英指教,古墓掌门还真看不太明白道家术语。 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小龙女,也是因此没能学会全真心法,还曾对师父提议过去全真教偷心法,结果被极度厌恶全真教的师父训了一通,此事就此作罢。 得亏杨过曾在全真教学过心法歌诀,刚好懂得道家术语,小龙女这才能与杨过合练玉女心经。 现在古墓掌门得黄蓉讲解道家术语,玉女心经第二阶段困扰她多年的一些疑惑顿时豁然开朗,再粗略一览那部分九阴真经,便知石壁功法着实精深玄妙,没多少表情的脸上,也不禁浮出一抹淡淡笑意: “莫愁能与两位小友结交,是她之幸,也是我古墓之幸。” 其实对她来说,那部分九阴真经虽强,但也并不算太过重要。 重点是她弄明白了道家术语,能够继续修炼玉女心经第二阶段,以后还可与弟子合练第三阶段,完成小姐遗愿。 再者她也并不行走江湖,不会在江湖上争名逐利,练武只是多年来跟随大小姐养成的习惯,她本身其实并不介意武功高深与否。 真正让她感激的,还是陆沉黄蓉发现密道,解决了林朝英埋骨之地将来可能会遭外人惊扰破坏的隐患。 当然,有这部分九阴真经也是好事。 古墓掌门自己虽不会行走江湖,也不会与人争强斗狠,但她的大弟子李莫愁却不是个安份的。 此次回山,莫愁虽有了苦练武功的觉悟,但以她性子,显然也不会在古墓之中安守一世,将来武功有成,怕是还会下山。 古墓掌门不喜李莫愁这性子,没打算传她“玉女心经”,因为她那性子就练不了玉女心经,可终究是从十岁起一手带大的亲弟子,现在有了这部分“九阴真经”,将来李莫愁再次下山,也算是有真正的绝学傍身,古墓掌门也算是能稍微放心些了。 略一思忖,古墓掌门又对陆沉说道: “陆小友既精擅剑法,不知对全真剑法可有兴趣?” 她不喜欠人人情,陆沉黄蓉既对古墓有大恩,她当然想要回报。 而对武林中人来说,最好的回报当然就是武功了。 古墓派武功乃是林朝英所创,不入古墓门下,古墓掌门便不能传给外人,但全真教武功她就无所谓了——古墓派那冲王重阳画像吐口水的入门仪式,就是由她所创。既如此厌憎王重阳,她自然也不会有替全真教保密武功的念头。 而古墓派正好就有包括剑法在内的全套全真教武功,只是之前不懂心法练不成。 现在有懂得道家术语,连九阴真经都能看明白的黄蓉在,练全真武功自然也不成问题。 陆沉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当下毫不犹豫点头: “当然!” 古墓掌门淡淡一笑: “既如此,明日起,我便教两位小友全真剑法。” 【继续两章一块儿发,求票!】 51,52,幸遇黄蓉始化龙 “先得九阴真经,又得全真剑法,这趟关中之行,真是来对啦。” 傍晚。 密道入口所在的山谷中,黄蓉坐在溪畔青石上,晶莹剔透的玲珑脚丫浸在清澈溪水里,雪玉似的脚趾俏皮地一翘一翘,搅起道道涟漪,明丽无双的俏脸上满是甜美笑意。 她对全真剑法并无兴趣。 但陆沉能学到一门新剑法,她比自己得了天大好处还要开心。 “不止全真剑法。” 陆沉站在青石旁边,看着她那被夕阳描上一层金边,宛似天仙谪凡的绝美侧颜,微笑道: “古墓派的剑法,也在与古墓掌门一战中彻底推演出来了。” 剑法招式他早就在跟李莫愁对练中学会了,但上乘剑法单有招式是不行的,还得有运劲发力的心法。 没有心法,剑招就只是虚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陆沉与古墓掌门一战最大的收获,就是完成了对古墓剑法心法的推演。 他虽没练过古墓派内功,但只要懂得运劲发力的心法,以他“剑道真气”对剑术的锲合,任意剑术他都能完全发挥出威力,甚至能够青出于蓝。 “越女剑法、落英剑法、重剑剑法、白虹剑法、古墓剑法、全真剑法……” 黄蓉扳着修长白皙的纤指一一盘点,侧首对他灿然一笑: “这就有六门剑法啦!并且除了越女剑法,还都是第一流的上乘剑法呢。” 陆沉点点头,又感慨道: “越女剑法的源头其实更强,乃是一门可称超凡入圣的剑术。可惜,江湖上传承的越女剑法,距离源头已去了十万八千里,只能算是大路货剑法了。” 越女剑真正的精髓,只掌握在阿青手中。 可阿青却不懂怎么教授剑法,于是跟着阿青学剑的越国剑士,都只学到了越女剑的影子、皮毛。再历经从春秋至大宋的悠久历史,连影子都遗失许多,又经后人往里面填充各自见解,当今的越女剑法,早已不复旧观。 即使以陆沉的剑道悟性,最多也只能令越女剑不断向着越国剑士们学到的“影子”靠拢,几乎没有可能推演出阿青原版的越女剑。 哪怕他将来解锁更多的诛仙剑意,洞悉更深的剑理,及至将越女剑的威力,推演到接近乃至超过阿青,但那也只能算是属于他的“越女剑”,与阿青原版的越女剑,也扯不上多大关系了。 “学会全真剑法之后,我们就离开吗?” “嗯。等学到全真剑法,我们就去少林。再之后,就该去找黑风双煞了。” “以你现在的武功,捉拿黑风双煞应该不在话下了。” 陆沉莞尔一笑: “虽然我很想谦虚一下……但又实在找不到谦虚的理由。” 以他今时武功,即使陈玄风在世,他以一敌二都有把握战而胜之,更何况“黑风双煞”如今只剩一个梅超风? “你如今年未及弱冠,尚是十八少年,便有这般艺业,意气风发乃至狂骄一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蓉两眼亮晶晶地瞧着陆沉,嫣然说道: “我觉着呀,以你今时武功,若是去参加上一次的华山论剑,说不定也能挣个名号呢。” 陆沉颔首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 语气虽然平和,但话语之中,自有一番意气自信。 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这是骄狂自傲。 上一次华山论剑,距今已有二十多年。 那时的五绝,武功比起今日,着实有着不小差距——洪七公降龙十八掌招式都未练全,掌力也未臻至大成,打狗棍法也是没练成的。 一灯那时还没出家,也没练“先天功”,“一阳指”的造诣比当今也少了二十多年火候。 黄药师也还未创出“落英神剑掌、旋风扫叶腿、奇门五转”等功夫,用的还是“落英剑法、碧波掌法、兰花拂穴手”等青春版武功。 欧阳锋虽练成了蛤蟆功,但也未创出灵蛇拳法、蛇杖杖法等绝技。 陆沉自信,以他今时武功,哪怕比之一论五绝还有些许差距,但也绝不会相差太远。 五绝固然个个天资绝顶,但他的剑道悟性也是得黄药师、洪七公认证的旷世奇才。 五绝年轻时,各自有过什么奇遇他不得而知。 但他自己有过菩斯曲蛇的奇遇,还练了五绝都不曾练过的“易筋锻骨篇”。 纵然他练武时间太短,功龄还远远比不上一论时的五绝,但他相信自己的功力,比起一论五绝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再加多门上乘剑术傍身,又有“剑芒”奇技,勉强可称一手绝活,与一论五绝较技,当已不会有多大差距。 而能有这番成就,自是离不开黄蓉。 剑法入门,全靠黄蓉一手引领。 落英剑法,也是黄蓉向黄药师争取许可,方得传授。 得雕兄青眼有加,送上蛇胆,赠以重剑,乃至陪练剑法,蓉儿的烧烤功夫也功不可没。 白虹剑法,也是蓉儿向七公争取来的奖赏。其后七公那十多天尽心尽力的陪练指导,也是因蓉儿说话好听,又厨艺惊人,才留住了七公。 轻松找到古墓密道,亦是蓉儿的功劳,找到“重阳遗刻”之后,也是靠蓉儿解读真经。 不然陆沉就算找到那部分九阴真经,里面许多道家术语他也看不懂,还得想办法去全真教偷师,又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想到这里,陆沉倏忽惊觉,“诛仙剑意”当初把他扔到蓉儿船前,还真不是随手为之。 而是特意为他找到了一位贵人。 思及蓉儿这一路对他的扶持,陆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冲动。 不禁踏上青石,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将她轻拥入怀。 “诶?”黄蓉一呆,俏脸微红,嗔道:“干什么突然抱我?” 陆沉眼神柔和地凝视着蓉儿明眸,微微一笑: “谢谢你,蓉儿。” 说着,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这一下,黄蓉脸颊红得更厉害了,俏脸像是染上了胭脂,连晶莹耳垂都浮上一层粉红。 她两眼水波朦胧,心儿嗵嗵直跳,晕乎乎地伏在陆沉怀中,过了好一阵方才回过神来。 “你这家伙,干嘛又突然亲我?” 她羞嗔地咬了咬唇,没好气地白了陆沉一眼,忽又唇角翘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意,一手按着陆沉肩头,一手一推他腰杆,使了个摔绊手法,对她毫无提防的陆沉立时着道,腾云驾雾一般抛飞而起,噗嗵一声跌进溪中,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哈哈哈哈…… 蓉儿玲珑可爱的雪白脚丫欢快踢弹着水花,笑得前仰后合。 陆沉从齐腰深的溪水中站起,抹去脸上的水渍,冲她露齿一笑,忽地一个前扑,探手捉住她一只柔软小脚,轻轻一拽,便在蓉儿惊呼声中,将她也拽进了溪水当中。 “大坏蛋陆沉……” 蓉儿浮出水面,大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扑向陆沉,与他在水中打闹起来。 夕阳西下,红霞似火,晚风轻拂。 潺潺流淌的清溪上空,一时满是少女的惊呼与欢笑。 …… 咕嘟咕嘟…… 土灶上,一只铁锅里正冒着水花,里面煮着的东西泛着泡沫,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小龙女坐在一只树桩削成的板凳上,两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铁锅,用带点小奶音的声音问正往锅里放东西的黄蓉: “蓉儿姐姐,你在煮什么呀?” 黄蓉展颜一笑: “煮洗发水呀。” 她的确在煮洗发水,材料是无患子、侧柏叶、何首乌等。 当初陆沉头回看到她煮洗发水,然后搓出满头泡沫时,还小小惊讶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凡间”也有这么好用的洗发水。 小龙女眨巴两下亮晶晶的大眼睛: “洗发水……是喝的吗?” 黄蓉一本正经地点头: “是呀。” “那,好喝么?” “很好喝的哦,龙儿要尝尝么?” 龙儿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不要。味道闻起来怪怪的,好像生病时喝的药一样,肯定不好喝。” 黄蓉忽悠小朋友失败,鼓了鼓粉腮,又噗嗤一笑: “骗你的,洗发水可不是用来喝的。这是洗头发用的。龙儿没用过么?” “洗头发?龙儿都是师父、师姐、孙婆婆帮我洗的。好像是用的皂角?” “皂角也可以,像我这样,添点侧柏叶、何首乌等药材煮一下,能把头发洗得更加干净黑亮。嫌味道不好闻呢,还可以添些‘蔷薇水’之类的花露香水,洗完头发,就能像花儿一样香啦……” 花露香水最早是大食商人们流传过来的。 大宋商人早就开始模仿大食商人,以蒸馏法蒸制蔷薇、茉莉等制作花露香水。 大宋士大夫阶层,尤喜用花露香水熏衣,当世诗人刘克庄还用一句“滴在罗衣到死香”来形容其香气之持久。 黄蓉老爹是士人家庭出生,又住在东海,自然打小就常用各类花露香水。 两个年纪相差十岁的小姑娘谈论洗发水时。 不远处的溪边空地上,古墓掌门正在教陆沉全真剑法。 李莫愁今天没来,她的禁闭还没到期,昨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又回去关禁闭了。 古墓掌门天赋似乎也颇为了得。 昨天才得黄蓉讲解道家术语,解开了多年困惑,今天她就能详细拆解全真剑法,将剑法精义毫无保留地教给陆沉了。教授水平还相当不错,完全可称明师。 一个会教,一个擅学,两者相得益彰,短短一个时辰,陆沉就已学会了全套全真剑法,接下来就是不断修习熟练了。 “多谢前辈指教。”陆沉抱拳行礼,由衷感谢。 古墓掌门看着陆沉,神情略有些古怪: “陆小友的剑术天赋……着实令人惊叹。” 她原本还以为,至少要教上好几天,才能教会陆沉。 却没想到才一个时辰,他就已经彻底学会。再练上两趟,火候就像是已经练了小半年。 这等惊人的剑术天赋,当初她家小姐林朝英,乃至号称天下第一的王重阳,恐怕都有所不及。 “若陆小友早生数十年,天下第一,恐怕就没王重阳什么事了。” 古墓掌门心中暗忖。 接下来,她又指教了陆沉一阵,还和他对练了两场,这才带着龙儿返回古墓。 之后几天。 古墓掌门每天都带着龙儿过来,龙儿自跟黄蓉玩耍,她则指教陆沉全真教剑术。 好吧,说是指教,其实是和他共同进步,毕竟古墓掌门自己也才刚刚练会全真剑术。 而陆沉的剑术天赋,远在古墓掌门之上,全真剑术一天一个样,短短数天,在古墓掌门看来,他全真剑术的火候,就已经不逊全真七子了。 所以到后来,其实是陆沉在反过来指导古墓掌门全真剑术。 于是古墓掌门又给了他回报,教了他全真教的轻功“金雁功”,还教了他一套当年王重阳最为得意的掌上功夫“履霜破冰掌法”—— 古墓原是王重阳建造,他在一间墓室当中,刻下了除“先天功”之外,几乎所有的武功,所以古墓派是有着全套全真教武功的。 天下间最了解全真教武功的,也是古墓派。毕竟古墓派除了拥有全套全真武功,林朝英还创出了专门针对全真教武功的“玉女心经”。 只是以前不懂道家术语,琢磨不透全真心法,古墓掌门练不成“玉女心经”第二阶段罢了。 现在学到了道家术语,古墓掌门已经开始“玉女心经”第二阶段的修行了。 至于第三阶的双人合练,就得等龙儿长大了——李莫愁虽是大弟子,年纪也合适,但性情不合,委实练不了玉女心经。 轻功“金雁功”陆沉还花了些心思修炼,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 至于“履霜破冰掌”,他就只是学会便罢,没有深研。 他手上功夫确实有些欠缺,貌似离了剑就没法打架,但…… 谁说手上没有剑,就用不了剑法? 早在蛇谷吃蛇胆涨功力时,他就已经可以真气加持手指,一指头捅穿坚韧硬木了。 如今练了“易筋锻骨篇”,功力大涨,还练出了“剑芒”,他手上功夫早已不容小觑,比之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都绝不逊色了。 来终南之时,便已是秋末。在山谷修炼十数日,不知不觉,已然入冬。 这天清晨。 黄蓉又是惯常睡到辰时中才起来,推开木屋大门,顿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山谷草木,尽皆银妆素裹,清溪两侧,溪石之上,也堆积了一寸多厚的白雪,将溪水衬得愈显清澈澄净。 “好美啊……” 黄蓉轻笑一声,穿着单衣飘然出门。 她在蛇谷吃蛇肉提升了一番内力,体质也变得更强。如今又练了十几天“易筋锻骨篇”,功力、体质又大涨一波,即使衣衫单薄,这初冬小雪的寒意也已奈何不了她。 她像只快活的小鹿,拎着裙摆,在雪地中轻盈纵跃着,很快就来到一片林间空地旁。 空地之中,风声凛冽,陆沉早已在此舞剑,灼灼剑光映雪生寒,凌厉剑风宛若凛风。 看陆沉额头的汗水、头顶的白汽,以及衣衫上,那不知是被雪水还是汗水浸出的湿痕,就知他已练了至少一个多时辰,也许天还未亮,雪仍在飘时,他便已在此练剑了。 黄蓉背着双手,俏立树下,含笑看着陆沉练剑。 她自己练武并不勤奋,但欣赏陆沉练剑,已成了她的爱好。他舞剑时那时而矫健如龙,时而飘逸若鹤的身影,在她看来,比世间最好的戏剧歌舞还要好看。 看了一阵,就见陆沉手上剑势忽地一变,一口气连刺九剑,每一剑刺至中途,手腕倏地一震,剑尖随之骤然弹抖,剑光霎时一分为三,似是同时刺出了三剑,能同时分袭三处目标。 于是这一连九剑,便变成了二十七剑。 黄蓉知道,这是全真剑法中的上乘杀招“一气化三清”,每一刺都能一化为三。 而想要一化为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至少她和古墓掌门都做不到。 古墓掌门只能一刺化两剑,并且剑势也远不及陆沉那般凌厉迅捷。 黄蓉还知道,陆沉的“一气化三清”,威力恐怕比全真七子当中,武功最高的丘处机亲自施展还要凌厉。 因为“一气化三清”恰是刺剑,而只要是刺剑一类的招式,陆沉就能融入“剑一”的神韵,使之威能大增。 反正即便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陆沉施展那一连九剑,又九化二十七剑的“一气化三清”,黄蓉都不知该如何招架,似乎除了全力施展身法逃窜闪避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还是她轻功绝佳。 换作等闲武者,在陆沉这招“一气化三清”面前,连逃窜闪避都只会是奢望。 静静看了片刻,黄蓉又回去准备早餐了。 她可是陆沉的最佳助手。 有她在,陆沉便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专心练武,有朝一日,终能攀上华山之巅,与天下五绝演武论剑。 【求票啊!】 53,54,蓉儿的小愿望 “蓉儿姐姐,陆沉哥哥!以后常来玩呀!” 古墓门前,穿着一身雪白裘衣,裹得像只小白熊的幼龙女,正向着陆沉、黄蓉连连挥手。 今天一早,陆沉二人便向古墓掌门告辞,打算离开终南,继续计划中的行程。 古墓掌门便带着小龙女、孙婆婆,以及总算禁闭到期,考校合格的李莫愁出来送行。 此刻,一身单薄白衣,视雪后寒意如无物的李莫愁,俏立凛风之中,牵着小龙女,也向着陆沉黄蓉挥手,口中说的却是: “蓉儿,陆兄,江湖再见!” 关禁闭这段时日,她先是在寒玉床上日夜苦修,后又修炼了“易筋锻骨篇”,如今功力,比起回山之前已然暴涨了两三成。而这,才仅仅过去一个月而已。 她相信,只要自己再苦修一两年,臻至江湖一流绝无问题。 而能有“易筋锻骨篇”的际遇,全是托陆沉和黄蓉的福,再加上此前洪七公传艺的际遇,在李莫愁心目中,陆沉与黄蓉,已经是她最可贵的伙伴了。 当听到她说“江湖再见”时,古墓掌门略显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但又无可奈何。 她其实并不是特别严苛的性子。 哪怕李莫愁违反门规偷溜下山,她也没打算将莫愁逐出师门。 但如果下次再跑…… 古墓掌门看看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陆沉,再瞧瞧与陆沉形影不离的黄蓉,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下次若是再跑也就罢了,但若惹上情缘,那就真得将她逐出师门了。 “龙儿妹妹,莫愁姐姐,孙婆婆,林前辈,有缘再会!”黄蓉笑嘻嘻地挥手。古墓掌门身为林朝英的贴身侍女,姓氏自然是要随主家小姐的。 陆沉也向着众人挥了挥手,道声珍重,便牵着黄蓉柔软小手,与她步入林中,渐行渐远。 看着二人背影渐渐隐没林中,李莫愁眼中,不禁浮出一抹羡慕憧憬,但很快又化为坚定。 她现在武功还欠了许多火候。 既然得了“易筋锻骨篇”这等际遇,又有“寒玉床”这等师门重宝,当勤修不辍,异日再相见时,给陆兄和蓉儿一个惊喜。 古墓掌门看一眼莫愁的眼神,心里又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牵起龙儿小手,淡淡说道: “回去吧。好好修炼。哪天你能打赢为师了,想做什么,为师也管不了你啦。” 李莫愁嫣然一笑,亲昵地挽住师父臂弯: “师父言重了。师父收养弟子,传授武艺,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这一世,都不会与师父放肆的。” 最多最多,也只会偷溜下山…… 山间小路,积雪皑皑,崎岖且湿滑。 陆沉与黄蓉却是如履平地,甚至还较量起了轻功。 陆沉手提青罡剑,背着玄铁重剑和那把已经断掉的普通钢剑,负重八十多斤,飞掠之势却丝毫不慢,足尖轻轻一点,便能横掠两三丈远,身姿还极为轻盈飘逸。 修炼易筋锻骨篇之后,他功力大涨,玄铁重剑对轻功身法的影响已然降低了许多。 兼之又学到了“金雁功”,如今他的轻功身法,亦可跻身江湖第一流。 黄蓉功力虽远不如陆沉,但她本就极擅轻功,也跟着学了金雁功,在崎岖雪路上飞掠之时,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飘逸迅捷丝毫不逊陆沉。 两人在山路上你追我赶一阵,黄蓉短暂领先,见道旁有一棵被积雪压弯的松树,顿时嘻嘻一笑,飞奔过去一脚蹬在树干上,又借反震之力飞掠闪开。 而陆沉这时刚好奔至树下,大片积雪哗地一声,朝着他头顶坠下。 “调皮。” 陆沉莞尔一笑,青罡剑出鞘,使了个云剑手法,绵密剑光顿在头顶上方幻出一片青云。 又有凛凛剑风呼啸而出,那当头坠下的积雪先被“青云”阻挡,又被剑风吹散,化作漫天雪粉,四散飘飞出去,陆沉身上俨然片雪未沾。 “剑法好了不起么?” 黄蓉轻哼一声,又冲他扮个鬼脸: “有本事来捉我呀!” 说罢脚尖轻轻一点雪地,嗖地飞掠出去。 陆沉呵呵一笑,收剑归鞘,身形一动,追了过去。 一时间,雪中山路上,满是少女轻灵悦耳的欢笑声。 两人一路嬉玩着下了山,途中还遇到了几个全真教的年轻道士,不过并未生出冲突,双方都只是彼此好奇地打量几眼,便相安无事,各自路过。 下山之后,两人一路东行,这次没再悠游山水,全程施展轻功赶路,只数日功夫,便已抵达登封县城。 在登封县找间客栈休整一晚。 次日一早,黄蓉乔装打扮一番,扮作个锦衣貂裘,玉冠束发,手折折扇的富贵小公子。 陆沉则斗笠黑衣,怀抱长剑,还披了领黑色绣红边的斗蓬,扮作黄蓉侍卫,之后两人便登上少室山,以香客的名义进少林踩点探路。 在前后五绝盖压当世的时代,顶级高手断档的少林,基本没怎么参与武林之事。 但作为禅宗祖庭,接待香客这等正常的宗教业务还是要做的。 陆沉与黄蓉捐了笔丰厚的香油钱,把剑寄存在迎客院,便在知客僧引领下,在少林参观游览了一番,大致摸清了少林布局。 藏经阁是不接待香客的,两人也没能亲眼看到藏经阁。 不过用排除法也能大致判断出藏经阁所在。 游玩半日,在少林吃了顿素斋,两人便取回青罡剑,告辞下山,又在县城客栈养精蓄锐至午夜时分,便换上夜行衣,再上少林。 白天既已踩好了点,夜入少林自然不难。 至少以少林当今的高手水平,是防备不了轻功卓绝的陆沉与黄蓉的。 换作天龙、倚天时代的少林,那以陆沉当下修为,他肯定不敢轻易带着黄蓉潜入少林藏经阁。 现在这时节就无所谓了。 反正就算被发现,陆沉也有把握带着黄蓉闯出来。 两人趁着夜色,纵过高墙进入寺内,依白天参观后制定好的路线,在寺内一路潜行,时走时停着避过巡夜武僧,去到白天大致圈定的藏经阁所在的方位,又历经小半个时辰的探查,终于找到了藏经阁。 藏经阁内当然有武僧看守。 陆沉黄蓉只打算今晚来一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走,便也不顾忌惊动看守。 陆沉穿窗而入,正面吸引看守武僧注意,黄蓉则自侧面偷袭,发暗器点射看守武僧穴窍。两个看守武僧没来及发出任何警示,便已昏昏睡去,陆沉与黄蓉相视一笑,开始四处翻找武学秘藉。 少林武功多练无益,反而有害,因此陆沉目标明确,只找剑法,其余绝技,看都不看。 黄蓉倒是有些好奇少林七十二绝技。 但她谨记陆沉告诫,也只翻看了一些“多罗叶指、摩诃指”等指法秘藉。 桃花岛有兰花拂穴手、弹指神通这两门指功绝艺,她翻看少林指法秘藉,也只是存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只打算借鉴参考一番,倒没准备认真修炼。 陆沉很快就找到了一门罗汉剑法,一门达摩剑法。 黄蓉翻看两遍秘藉,帮他快速记下,她自己想看的也都已记下,此行至此已可算是圆满,可以走人了。 不过陆沉又在一排书架角落,找到了一册已经蒙尘的手抄本楞伽经,翻开一看,经文夹缝里面,赫然有着内功心法,正是九阳真经。 九阳真经练全有害,若未能修至大成,一旦剧烈运功,就有散功身亡之厄。 但练全的要求又太过苛刻。 就连张无忌那等心性、天赋极为契合,又不缺各种灵果资源的,都得先潜心修炼好几年,之后又在布袋和尚的奇物布袋里,得了不可复制的奇遇,方才彻底大成,一般人根本碰不到他那种机缘。 不过以自身内功为主,融合九阳真经部分精义,倒是没有危害。 如无色禅师的少林九阳功、张三丰的武当九阳功、郭襄的峨眉九阳功,都只得了部分九阳精义,但又都是极厉害的上乘内功。 陆沉自不去会修炼九阳。 但汲取部分九阳精义,与九阴形成参考对照还是可以的。 并且九阳有“天下武功、俯拾可得”的特性,虽然要练到大成才能拥有这特性,但参研一番九阳精义,对他将来在战斗中逆向拆解推演对方剑法,肯定也能有些益处。 当下陆沉找出全套四册楞伽经,与黄蓉各拿两册分别记忆。 他记忆虽不如黄蓉那般过目不忘,但前世好歹也是优秀做题家出身,今生又正值记忆巅峰年纪,强记也无问题,甚至都不求记得精准。 记得太精准反而没好处。 像张三丰、郭襄、无色禅师一样,只记个大概,晓得几分精义就够。 黄蓉很快就记下了她手上那两册的内容,见陆沉也翻完了他手上的两册,不禁奇道: “你全记下来啦?” 陆沉摇摇头:“只记了个大概。” “那还是给我再记一遍吧。” “别。” 陆沉正色道: “你已记了几门指法与剑法,又强记了两册经文,再记忆下去,恐会损耗心力,伤及心神,就这样吧,记个大概已足够了。” 见他担忧自己损伤心神,黄蓉心里暖融融的,粉润唇角也不禁微微翘起,嘴上却说道: “只记个大概,怕是不能修炼,岂不可惜?” “并不可惜。” 陆沉笑道: “你知道我的‘超能力’。对我来说,神功绝学不说唾手可得,却也并非那般珍贵。这九阳真经,咱们择其精要,参考一二就够。毕竟我要专精剑道,九阴真经都只会修炼易筋锻骨篇。至于蓉儿你,武功再多对你也没意义。” 黄蓉练功三心二意,又不喜静功,而九阳真经正是纯内功,没有任何外功,压根儿不合她性子。再说九阳真经太过危险,哪怕她想练,陆沉也不会许她修炼。 陆沉既已作出决定,黄蓉自不会再反对。 当下二人将四册楞伽经放回原位,便悄然离开藏经阁,潜行离去。 天亮后,两个看守藏经阁的武僧穴窍自解,清醒过来,想起昨夜遭遇,一时大惊失色,一个赶紧去通报方丈,一个则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检查藏经阁中收藏的武学秘藉。 等到方丈带着达摩院、罗汉堂等各院首座赶到,查看秘藉的武僧已经松了口气,满脸庆幸地上前禀报: “方丈,藏经阁武学秘藉、珍本佛经皆无一遗失,昨晚潜入藏经阁的两个黑衣人,似乎并未盗走任何宝物。” 少林方丈面沉如水,带着众首座亲自查看一番,发现竟真如那武僧所说,一时皆是大惑不解—— 两个飞贼,大费周章潜入藏经阁,点倒看守武僧,居然什么都不拿? 少林绝学,对外人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么? 想想少林曾经执武林牛耳,七十二绝技威震天下的崇高声望,再想想如今五绝盖压武林,全真大兴北地,少林则几乎没有任何音量的现状,少林方丈及诸位首座,也只能怅然一叹,用少林乃禅宗祖庭,佛学才是根本,武功只是末技来自我安慰了。 …… 离开少林,回到客栈,黄蓉赶紧把抢记的秘藉抄录下来,免得时间久了记忆淡忘,出现错漏。 陆沉也将那两册只记了个大概的九阳真经抄录下来。 抄录完成后,两人各自参阅武功,陆沉略微看了看九阳真经,与九阴真经对照着揣摩一番精义,略有所得之后,便开始修炼罗汉剑与达摩剑。 黄蓉琢磨一阵多罗叶指、摩诃指等几门指法,稍微了解个大概便没再深研,打算带回去给老爹作参考。 见陆沉练起了剑法,她也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懒散,便也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这段时间,她练得最多的也就是易筋锻骨篇了,毕竟正反馈明显,练起来还是很有劲头的。 陆沉那边,无人言传身教,自己对着秘藉修炼,难度要稍微高上一些。 纵使以他的剑法悟性,也是花了一整天功夫,才将罗汉剑、达摩剑学会。 当然只是学会而已,剑术造诣还相当浅薄,需要不断熟练精进。 至此他掌握的剑法数量便达到了八门,已然连解锁“剑三”的前置条件之一,掌握四门新的剑法都已达成,还额外多出了一门剑法,可为解锁“剑四”作准备。 可惜他现在连“剑一”都尚未掌控自如,“剑二”都未曾解锁,“剑三”自然更不必说。 不过无论如何,未雨绸缪,预先准备好总是没错。 再者每多掌握一门剑法,对他的实力也是一种提升。 毕竟“剑一”的精髓神韵,乃至“剑芒”,都是可以融入到任何一门剑法当中的。 掌握的剑法越多,对手应对起来自然就越难。 在登封县滞留两日,两人继续启程北上,十多天后,终于抵达中都。 作为金国首都,中都汇聚了金国几乎所有的顶流权贵,又巨贾云集,如今也还没有与蒙古开战,城中繁华盛景比起大宋临安,都只略输半筹。 黄蓉仍是一副锦衣貂裘、玉冠束发的富贵小公子打扮,大冬天的还拿把折扇,时不时展开来摇上一摇,那神气模样,还真有几分贵胄派头。 陆沉则继续扮她侍卫,戴着斗笠,披着斗蓬,一脸冷酷地抱剑跟随她身边,时不时在她指示下,拿钱结账,买上一些江南少见的新奇小玩意。 等逛到下午,陆沉身上已是大包小包挂得满满当当,冷酷剑客风已无法维持。于是两人便又回到客栈,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赵王府—— 陆沉已经告知黄蓉,梅超风就躲在金国赵王完颜洪烈府上。于是这一天逛街下来,两人还顺便打听出了赵王府所在,就等着登门拜访了。 说起来,陆沉原本还想着,也许能撞上穆念慈比武招亲的名场面。 不过今天在市集逛了大半天,也没见着比武招亲的热闹,也不知是杨铁心和穆念慈还没来到中都呢,还是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陆沉猜多半是还没开始。 毕竟打听赵王府时,也没听说赵王府最近出过什么乱子。 倒是听说赵王府出了个“招贤令”,完颜洪烈求贤若渴,诚招各路武林豪杰。 又因陆沉和黄蓉在茶馆打探消息时,小小露了一手,茶馆里得了黄蓉赏钱的消息通,还以为他们是响应赵王府“招贤令”的武林豪杰,口若悬河地给他们介绍了几个王府贤才。 比如,黄河帮大佬“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师兄弟啦,密宗高手“五指密刀”灵智上人啦,“千手人屠”彭连虎啦,“参仙老怪”梁子翁啦。 据说还有一位来自西域的大人物。 那一位的排场可不得了,出行时一水的雪白骆驼,浑身不见一根杂毛,身边前呼后拥的全是白衣女子,个个身姿妖娆,容颜妩媚,连金发碧眼的胡姬都有…… 黄蓉当时听到这消息,马上就对陆沉说了个小小愿望: “陆沉哥哥,我也好想要一匹白骆驼……” 蓉儿好不容易提了个小小愿望,一路上软饭吃到饱的陆沉当然毫不犹豫应了下来,把找欧阳克化缘白驼之事也纳入了行动计划。 然后黄蓉又提了个建议: “既然赵王府要招纳武林豪杰,咱们何不正大光明混进去?以咱们的武功,那完颜洪烈必会将咱们奉若上宾,到时无论想在赵王府做点什么,岂不都是轻而易举?” 黄蓉想玩,陆沉自无不允。 再者梅超风毕竟武功高强,陆沉就算能胜过她乃至生擒她,打斗时也必会惊动完颜洪烈府上众人。 带着俘虏,想要在一众王府高手乃至金国甲兵围攻下脱身,那可相当不易,还是依黄蓉之策,以“客卿”身份行事更加方便。 当下他欣然颔首: “就这么办!” 【求票!】 55,56,混入王府,金国“群英” 水融听完,道:“神灵、祖先保佑,你又回来了。其实,你一回来,我就看见你颈子上挂的东西,人多口杂,因此没有发问。 不过,其中也有好几个扎眼的厉害角色,身上弥漫着的强大气息,就连杨飞都暗暗凛然。 薛建成没有再说话,其实在他的心里沈铜不只是侄子而是儿子,他一直把他当儿子来培养,看着窗外薛建成摇了摇头离开了办公室。 叶振听见了,尴尬的直走到楼梯那边。圣尊看了一眼叶振,示意他没有结果吧,叶振无力的点点头,两人上楼狂跑,一楼过一楼,跑向顶层。叶振匆匆跟着圣尊,上气跟不上下气的。 “什么事情?你们谁跟我解释一下”明凡坐在两人中间,用眼神发问。 六名七转圣帝的身形,猛然僵住,手中长剑断者,脸色苍白如纸。 楚军一路狂追,直追到甲馬池,见到的是巴人营盘混乱,辎重散落,旗幡低垂。 他苦苦回忆当时的情景:似乎在身体炽热到了极点的时候,体内忽然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却清凉舒适的力量,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火毒,由无数条经脉缓缓流出体外。 像张峰需要魔棒施法,而菲妮克丝不需要,这是魔法界的设定,魔法学士以下的人,需要魔法棒来辅助施法,当然,如果不需要辅助,则另当别论。 这一颗避风丹是七彩鹦鹉所赠,足足把银河风暴的力量,减弱了2/3。 楚风若是完蛋了,那么他们的势力势必会被分割,那是他们绝对不想看到的。 这座地牢入地有五、六米之深,通道狭窄,而进入其中之后任谁都会被眼前的开阔所震撼,这里关押着各族的权贵,人数有数千之众,能关押这么多人,其面积之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却是一个十余米长宽的金色圆球,金色圆球不断扭动,最后变成了一个高瘦的男人。 这一拳又重又狠,但黄鼠狼混迹江湖多年,实战斗殴经验相当丰富,抗击打能力也很强,并没有被打倒,而是只向后踉跄了几步。 瞬间,就让秦冰对索姆诺没有了一丝好感,并且暗道自己幸好没有答应索姆诺,不然要是嫁给了这样丑陋的一个怪物,别提跟他同床共枕了,看到他这摸样她估计自己都吃不下饭。 因为屠骨大帝的威名实在是太盛,潘公子还真是害怕会有那样的下场。 草丛中和韩铮对视的雷蕾,在片刻静止后,不由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让韩铮差点一头栽倒的话来。 步非凡听了幽矶话,双目不禁闪过了两道无比锐利的精光,重重点了点头。 卞笙荣原是光禄寺卿,自万雪年死后,擢升为礼部左侍郎,算是高升一级。 之前的模拟考试并不只是那么简单的,它还有一个功能就是将所有的学生区分开来。 外面那些军人怎么能想到,这么短时间自己的人都死光了呢,刚才那一阵枪声,他们都以为是爱德龙在解决王宫里的人呢。 樊佳起先还没反应过来,想了几秒才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就更恨了,右手的拳头攥得咔咔响。 队伍里有熟脸,也有生脸,赵春阳就是一个,他就排在他堂弟的后面。 大公鸡扑腾着翅膀向吴悠冲去,可惜还没等它啄到吴悠就被对方抓住了脖子。 竟是如此的强悍,即使是金色剑气也同样被其一拳击散,手上只留下一个极为暗淡的剑痕,要不说他的修为比周飞扬高上两段呢,就是不同。 陆老三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时不时的点下头表示认同,就是不知道他听了有没有往心里去。 之所以把人质的地方设置的距离那里这么远,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强行的对他们展开攻击了之后,大本营出现了问题,从而让人质被救走。 林怜的一生,就像银瞳以前偷偷去看的戏班子演的戏一样,一幕一幕的出现在银瞳的识海中。 安妮杀了疯狂挣扎的迈利,终于腾出手来去救兰朵,可惜距离上比迈克将军离兰朵要远些,再加上出手也慢只能大喊一声:“暗影箭。”竟然从手中抛出了一个黑雾凝聚的羽箭来,攻击向迈克的前胸。 话音未落,南宫家族的所有王境都是瞬间对着这个家伙发动了凶猛的攻击。 叶墨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看到了这么强的奖励之后,嘴角略微抽搐。 喜欢是说不上原因的,也许在决定去灭神渊的那一刻,决定不顾生死的那一刻就喜欢了吧。 警告,在轮回世界中以任何方式向剧情人物暴露自己与轮回空间的相关信息,将被抹杀。 “我所修阵法,只有少数的几个。血脉分离大阵是一个,败血阵是一个。能够看出来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武暮安淡笑着说道。 说来奇怪,太保于杰一身浩气虽至极天之境,此时却是仿佛没有反抗之力。 银瞳歪头看着桌上的银票,她知道银子铜板是钱,却没有看过银票。不过她脸上笑意慢慢扩大,因为把百草堂修好了,以后就有很多很多病人上门给她看了。 杰西在那愣神,血族元老头目却决定先下手为强,当即冷不丁探出手去,想要趁着叶流殇未曾杀过来,及时抓住人质。 当然,这个“自己”,并非现在的自己,而是这具身躯原本的那个废物主人。 总之,目前为止,进来的人就从未出去过,如果他们如同大旋教的人出现一般找上门来,凭借李霄现在虚弱的情况,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那是顾远刚刚组建创天科技的时候,他的创天科技和建丰科技合作过一段时间。 自从进入这家酒吧之后,林轩的目光就一直是这样,看似很随意,但是却是在细细的观察着这酒吧当中的环境。 57,58,陆沉秘技,无相剑指! 以胡桃和云堇的交情来说,虽然是讲述一个她正在编录的故事,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巨大的倒地声响起原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雨坑中腥臭的液体。 他自然不会傻的跟皇上说,他家主子听说皇上去了长信宫丽婕妤那里之后,脸色就不好这些话了。 这是正常的思考回路——如果琴是从未来回来的,她就知道愚人众还有一个神经病,在璃月的土地上唤醒了魔神,几乎要淹没璃月港。 天劫凝聚的涿道行比苏禾高了几分,大约只在凤祁之下一丝,却生生辟出了涿本体开山斧的气势。 难道……卡拉斯思索着,那个傻逼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样子了? 宇智波烬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语气中更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意味。 激烈的亲吻,炙热的体温,还有那种仿佛要将她拉坠入黑暗中的晕眩感,她都记得清楚。 马格努斯再次失魂落魄起来,可能突然变成阶下囚的现实让他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温向阳把自己脸上和头发上的蛋糕清理干净,漫无目的的在外面游荡着,她刚反击倒是风光了一把,但是慕凌谦的事情,还是让她头疼。 以万历皇帝早期勤政的现象看,少年天子未必不会因此更改旨意将刘惟宁从诏狱放出来,从而捞得一个明君纳谏的好名声。 依旧在后土部外的草原花丛中,后土懒洋洋地靠在江萧背上看着花海,两人在这里已经呆了不算短的时间了,从人族发展和巫族未来,两人已经研究了又研究,可是计算的结果依旧不是那么光明。 可谁知,不是不会在意,而是在意的过了头,乱发了一通脾气还不够,竟然还敢跑出去。郑琛珩的心里不好受,以至于熙晨冷眼从他身边走出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开口叫了他一声,却没有及时的跟出去。 柳慕泉表面上看混得最差,不过国际资本几个大字,就代表他已经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年代冲出国门走向国际。 但顾慎年听到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以为她在说,她只熟悉那些跟他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他们没有,所以不熟。 是的,粉碎了伊莱克斯最大的印模……,天地不容许这史上最大的异类,光明与黑暗都在畏惧这?? 眼看距离鸿钧定下的两亿年不足千年,人族在妖族边界已经被屠杀数以千亿计,扩张的势头终于被压了下来,看到如此多的人类被妖族吃掉而提升了妖族修为,巫族更是摩拳擦掌打算在休战期后与妖族好好算算账。 “哼!你要有能耐你就开枪。”张展丝毫不为所动,根本不在乎狮子开枪。 周落有些听进去,有些没有,心里都挂念着那个比赛,斟酌着要不要现在开口说关于比赛的事。 胖子也是被同伴凝重的氛围给吓住,伸出圆圆的乌龟头左顾右盼瞧了好一会。 而其他直升飞机的驾驶员此时还不知道,这么一会儿时间,另外一辆直升飞机已然重新转换了控制权,被叶卫劫机了。 果然,待得长随上前通报,不到片刻,友人就迎了出来,满面红光,倒比在自家时气色还好了几分。 “呵呵,老夫使用的是传音入密,南宫天诛和皇甫地灭根本就听不见,你不要担心!”鲲鹏老祖很是笃定地说道。 只是潘磊的话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回应,走进来到会场下的少年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却是,新娘蒋静竟然惊喜的大叫一声直接不顾形象的从舞台上跳了下去,撞入那个少年的怀抱。 可惜,赵丰年那脚下好似长了眼睛一般,落得慢了一瞬,居然好巧不巧的正踩到他的脚腕上,大汉立时就觉得好似有千斤铁坠子砸在上面一般,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但他也是个硬气的,忍得额头冒汗,也没叫出一声来。 岩山爆喝一声,身躯一晃,化作十丈高下,抡起轰山锤,朝着黄金鹰砸了下去。 两人相对而坐,目光却是落在两人中间的那一张石桌的棋局之上。 “那为什么现在才发现问题?照理来说既然是昨天晚上被偷的,应该今天早上就发现问题了吧?”我继续问道。 布莱克伍德的话音刚落,三神会的另外两名上位神副会长就联袂走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似乎发生了什么让他们难以相信的事情。 “奇怪,仙境怎么会有雷声,而且还是晴天霹雳!”金田一有一点的担心。 这一家子人,虽然官职历来都不高,但得罪了他们,那可就惨了。千古骂名,若不是有曹操曹孟德那种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厚脸皮,是断然难以承受的。 在秘境深处有一片废墟,里面有上古大能留下的强大神通等等,可以媲美顶级势力的神通。 天兵们虽然都是地仙,但是守门的将领却是天仙巅峰,战力非凡,那仙丁根本无法反抗。 洛昊看都没看地的图尔斯一眼,此人肉身还算可以,但境界法力是白痴,差太多了,杀了他没什么成感。 59,60,剑指寸芒,轻取欧阳 见陆沉向欧阳克发起挑战,所有人顿时齐刷刷看向欧阳克,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欧阳克背景了得,排场又大,虽然貌似儒雅谦和,可骨子里不大瞧得起沙通天等江湖草莽,不经意间难免会流露些许轻蔑。 但除了坐井观天迷之自信的灵智上人,其他人都知道欧阳克的叔叔是什么人物。 因此即便受了欧阳克轻蔑,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甚至还要陪上笑脸,可是内心深处,无不盼着欧阳克能吃个大亏。 “欧阳公子乃白驼山少主,一身艺业端地惊人。陆小友虽然年轻,尚未在江湖上闯出威名,但此时此刻,相信已无人敢怀疑陆小友的功夫。若是二位能够切磋一场,我们可就要大开一番眼界了!” 彭连虎笑呵呵地说道。 这番话乍一听好像没啥问题,可暗里却是在挤兑欧阳克,拿他与陆沉对比—— 你是出身名门的白驼山少主,他只是年纪轻轻的无名小辈,不过武功已能得在场众人认可,你欧阳公子敢不敢接他挑战? “不错。欧阳公子叔父的威名,我们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纵是无缘得见欧阳先生绝世神功,但能看到欧阳公子出手,间接领略一番欧阳先生的神威,也是我等大幸。” 沙通天也跟彭连虎一唱一和。 梁子翁倒是没说话。 虽然他也不喜欧阳克的傲气,但作为在场唯一被五绝之一暴打过的幸运儿,他最清楚五绝的恐怖,可不敢在这里煽风点火,免得被欧阳克记恨。 再者,相比出身够高、背景够硬的欧阳克,梁子翁更不愿被陆沉黄蓉这两个藉藉无名的年轻小辈后来居上。 身为王府当中年纪最大的客卿,梁子翁对于年轻天才,有着本能的抵触乃至厌恶。 虽表面上他并不像灵智上人一般咄咄逼人,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慈和,可内心深处,早开始盘算如何针对打压陆沉黄蓉了。 侯通海则摇着头说道: “欧阳公子只怕不成。陆小子轻功高明,晃来晃去让人眼晕。指力更是了得,两根指头跟铁锥似的,连灵智上人的‘大手印’都能硬碰硬破掉,若是戳到人身上,岂不是一下一个血洞洞?我觉着欧阳公子怕是敌不过。” 这浑人倒不是阴阳怪气,他根本就没那些复杂心思,只是依着脑子一根筋的秉性,一如既往地有话直说。 然而就是这份“耿直真诚”最为致命。 欧阳克本就被彭连虎、沙通天挤兑地有些下不来台,再给侯通海这么一说,哪还有退避余地? 身为五绝宗师“西毒”之侄,倘若连陆沉这无名小辈的挑战都不敢接,战都不敢战,那丢的就不只是他欧阳克自己的脸,连他叔父的脸都要一并丢了。 再者陆沉的身法固然高明,可欧阳克自诩家传的“瞬息千里”亦是绝顶轻功,身法并不比陆沉稍逊。 至于陆沉那能够硬破“大手印”的所谓“无相剑指”,在欧阳克看来,也只是占了“出奇不意”的便宜。 “剑指”毕竟只是手指。 不仅攻击距离远逊真剑,还没有真剑那样的韧性,无法如真剑剑身一般刚柔并济、弹抖变化,也没有真剑的两面锋刃,只有指尖一点具备杀力,招式大受限制,耍不出真剑那般多的花样。 而既已看过陆沉施展“无相剑指”,明了其玄机,那么只需提防陆沉指尖一点的锋芒,便无需忌惮太多。 心中飞快盘算一番,欧阳克已经有了底气。 当下唰地收起折扇,冷笑一声: “好,我便来领教一番陆小友高明!” 说完身形一闪,以极优雅飘逸的姿势,飞掠至院中,与陆沉相向对峙。 他白天时就已经想要狠狠教训陆沉一通,在黄蓉面前显显本事,只是被侯通海那浑人搅和了,这才无趣离开。 此时正好当众打败陆沉,在完颜洪烈面前长长脸面,叫沙通天等人服气他的手段,顺便让陆沉在黄蓉面前丢光面皮。 一念至此,欧阳克也不客气,对陆沉道声: “陆小友小心了!” 身形闪掠间,已风一般欺至陆沉身前,双掌幻出重重掌影,向着陆沉笼罩过去。 施展的,正是白驼山绝学“神驼雪山掌”。 欧阳克的“神驼雪山掌”,与灵智上人的“大手印”路数截然不同。 灵智上人的掌法大开大阖,刚猛凌厉,但招式相对简单,变化并不复杂。 欧阳克的掌法则是飘逸繁复,变化莫测,虚招极多。 掌势一起,漫天掌影便好似大雪纷飞,乱人双眼,但扰乱人眼的繁复虚招之中,又藏着阴狠凌厉、杀力极强的实招,可虚招也好,实招也罢,声势看来都是一样,叫人难以捉摸。 这套掌法能作为西毒绝学之一,自然威力极大。 然而陆沉既领教过招式平凡质朴,但几乎毫无破绽的“降龙十八掌”,也领教过洪七公花样百出的拳脚功夫,以及同样以变化繁复、虚实莫测著称的“落英神剑掌”和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应对这类掌法的经验,早已极为丰富。 以他如今的经验、功力,哪怕手上没有剑,他也有办法应对,当下一边飞速挪移,闪避欧阳克那大雪纷飞似的绵密掌势,一边以指代剑,寻隙反击。 当然也正如欧阳克所料,“剑指”终究不是真剑,陆沉也还没将整根手指都练到如同剑刃一般锋锐,杀力确实只局限于指尖一点,攻击距离也太短,一身精妙剑法无法尽情施展。 但剑法杀力最大的用法,正是一个“刺”字。 陆沉只需以剑指施展各种刺击招式,作出一副寻求与欧阳克手掌碰撞的架势,便能令欧阳克忌惮不已,许多掌法招式都不敢用实,只能不断以虚招试探,寻找陆沉破绽。 但以陆沉应对掌法的经验,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 不仅守得滴水不漏,甚至还偶尔打出一招“履霜破冰掌”,借欧阳克掌法压力来磨练这门并没有下过苦功的掌法。 呼呼呼…… 衣袂破风声中,白衣欧阳克施展家传“瞬息千里”轻功,与黑衣陆沉满场游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兔起鹘落,不断挪移纵跃,变幻方位,同时指掌翻飞,飞快交换着招式。 一转眼,二人便已交手上百招。 欧阳克越打越是心惊。 他原以为已尽可能高估了陆沉,可直至真正下场交手,他方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陆沉的本事。 他现年三十有六,自幼跟随叔父习武,虽然因为“蛤蟆功”太过高深,修炼起来风险颇大,他没敢修炼叔父最得意的蛤蟆功,但其它武学,他已尽得叔父真传,自忖纵使放眼全天下,五绝以下,他也能称第一。 可万没想到,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剑魔”,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可武功竟已高明到这般境地,在他欧阳克练得最熟的“神驼雪山掌”猛攻之下,竟能不露丝毫破绽,甚至还能频频以剑指、掌法反击。 赤手空拳尚且如此了得,若这“小剑魔”手中有剑,又该是何等厉害? 忌惮之下,欧阳克出手时愈发谨慎。 不仅屡屡半途撤掌,不与陆沉剑指碰撞,就连陆沉施展那一手并不熟练的“履霜破冰掌”时,欧阳克也不与他较量掌力,唯恐陆沉诈他,要突然变掌为指,给他来个狠的。 当然。 欧阳克虽然打得小心翼翼,乃至暗自心惊陆沉的功夫,可还是觉着优势在我。 他不信陆沉这年纪,功力会比他更强。 像两人这般一瞬不歇地游走飞掠、闪转挪移,还飞快互换招式,对功力、体力乃至心力的消耗都是极大。 欧阳克自诩功力深厚,耐力悠长,数十招一过,都有些消耗不轻的感觉,更何年纪比他小了十七八岁的陆沉? 要知道,陆沉方才还在灵智上人的狂攻之下,以疾速挪移的身法游走闪避了上百招,功力必定消耗不少。 此时又与他欧阳克这般高强度交手,又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在欧阳克看来,陆沉此时固然凭着一股少年剑客的锐气,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只要再拖一阵,待至陆沉耗尽那股锐气,功力、体力亦亏耗过多时,自己必能占据上风,最终大获全胜。 欧阳克胜券在握、成竹在胸,耐着性子与陆沉游斗,也没打算施展“灵蛇拳法”。 灵蛇拳法是他叔父新创的绝技,乃是打算用在下一次华山论剑,打其他五绝一个措手不及的。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欧阳克也不愿暴露这手绝技。 欧阳克打算凭深厚功力拖垮陆沉,却不知这百余招交手之后,陆沉已经渐渐熟悉了他的身法、掌法,已经不打算再拖下去,要结束这场对决了。 于是就在欧阳克又一次在陆沉剑指前半途撤掌,飞身后退时,陆沉悍然突进,剑指倏地刺向欧阳克咽喉。 这一次,他施展的正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气化三清”。 “一气化三清”的一剑三刺,靠的是剑身的柔韧弹力,手腕一抖,剑身震颤,剑尖飞快两边弹抖,剑光方能一分为三。 以指代剑自难那般分化剑光,因此陆沉这一气化三清,便只取那当中一刺,身形疾进之际,一步一剑地连环突刺,一剑刺出,又接一剑,剑指向着欧阳克连环突刺不休。 咻咻咻! 疾劲破空声中,陆沉一气呵成,连刺一十八剑。 欧阳克不敢硬碰他剑指,竭尽全力施展轻功,飞退闪避。 好不容易闪过陆沉一连十八剑,欧阳克忽然发现,陆沉那狂突疾进的身形竟是微微一顿,同时连刺的剑指也微微一滞。 这个发现,顿令欧阳克眼睛一亮,认为陆沉这一连十八剑太过凌厉,耗力甚巨,终于后继乏力了。 “终究是年轻,没有耐性!尚未奠定胜势,将我迫入下风,得到决胜时机,便随性发动杀招,却是平白耗尽了自己的锐气,乃至后劲不济了!” 欧阳克心中一喜,自觉已抓住陆沉破绽,当即毫不犹豫把握这大好时机,家传轻功“瞬息千里”全力爆发,刹那间改飞退为前冲,闪电般飞掠上前,五指岔开,捏成爪势,以擒拿手法抓向陆沉剑指,要将他手指生生拗断,一举废掉他的“无相剑指”! 就在欧阳克擒拿手即将擒住陆沉二指,眼中也不禁浮出一抹得意时。 陆沉嘴角忽地微微上扬,流露一抹奇异笑意。 同时他剑指轻轻往上一挑,明明剑指并未触碰到欧阳克手掌,可欧阳克右手尾指、无名指却是嗤地一声,齐根断掉! 欧阳克脸色一变,飞身后撤,站稳后一看血淋淋的右手,就见断指处俨然一片平滑,两指竟像是被极锋利的兵刃切断。 欧阳克又惊又怒,咬牙问道: “你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陆沉弹了弹指甲,淡淡道: “无相剑指。” 用真剑催发剑芒,发出的是肉眼可见的淡青气芒。 但以剑指催发剑芒,则是无影无相,肉眼不可视的无形剑气。 “无相剑指”之名,正是恰如其份。 “无相剑指……”欧阳克点点头:“好,好一个无相剑指!我记住了!” 说完连断指都不捡起,只对完颜洪烈一拱手,便拂袖而去。 欧阳克都被陆沉斩断两指,场中一众高手,当然再无人质疑陆沉黄蓉够不够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好吧,也不是人人都服气。 灵智上人就坚信陆沉用的是“妖术”,嘴里不停嘀咕着: “陆小子方才手指根本没碰到欧阳公子手指,欧阳公子指头却断了,这不是妖术是什么?王爷,这陆小子是妖人啊,你可万万不能被他蒙蔽啊!” 完颜洪烈一脸无语。 此时他心中可谓喜忧交加。 喜的是“小白龙”黄蓉是有真功夫的高手,“小剑魔”陆沉更是连挫灵智上人、欧阳克的大高手,他甚至连剑都没有用! 并且黄蓉和陆沉还都如此年轻,此时的武功造诣,绝不是他们的极限,将来定然还会有更大的进步,变得更强。 能得到这样两位前途无量的年轻高手相助,对他完颜洪烈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但问题是,陆沉伤了欧阳克,斩断了他两根手指,结下了不小的仇怨。而欧阳克的叔父欧阳锋,乃是天下五绝之一。 倘若欧阳锋要为侄报仇,与陆沉黄蓉冲突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完颜洪烈喜忧交集,头疼不已,面上当然不敢怠慢陆沉。 他低声吩咐一个侍女去收拾欧阳克那两根断指,给欧阳公子送去,然后又爽朗笑着大赞陆沉: “少年英雄!陆少侠当真是了不起的少年英雄!来来来,陆少侠请进宴厅,本王要敬陆少侠三杯!” 晚宴重开。 这一次,陆沉与黄蓉成了主角。 无论是忌惮他俩的沙通天、彭连虎,还是怀着阴暗心思,琢磨着该如何打压他俩的梁子翁,此时表面上都是笑容可掬,与完颜洪烈一起盛赞二人,敬酒不止。 也就直肠子侯通海喜怒皆形于色,虽然陆沉打败欧阳克,让他老侯赢了打赌涨了脸面,但又觉他二人抢走了他师兄弟的风头,夺了王爷的宠信,全程没给陆沉黄蓉好脸色。 半个多时辰后,酒宴散场,宾主尽欢。 陆沉作出一副半醉模样,和俏脸红扑扑黄蓉互相搀扶着,在简管家、汤祖德一路护送下回到寒梅苑。 待简管家和汤祖德离去后,陆沉搓了搓脸,朦胧醉眼一下变得神采奕奕。 同样一副半醉模样的黄蓉也拍了拍脸蛋,恢复清醒,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说道: “你怎把欧阳克的手指头给削断了?” 陆沉笑道:“说好给他个教训,当然要说到做到。” “可是……” “没有可是。” 陆沉双手轻轻按上黄蓉肩头,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欧阳克不仅对我恶意满满,对你更是心怀不轨,我自要给他个足够痛的教训。” “可是欧阳锋……” 黄蓉自己并不担心欧阳锋找麻烦,但她是真怕欧阳锋冲陆沉下毒手。 “没事。” 陆沉胸有成竹地一笑: “今晚有件宝物即将到手。得了那宝物,我们不仅能够功力大进,还能百毒不侵。到那时,纵然西毒亲至,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嗯。” 黄蓉微微颔首,忽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回忆一下陆沉方才两次打断她话头时,那霸道果断的语气,再瞧瞧此时他双手按着自己肩头,仗着身高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气势,黄蓉不禁鼓了鼓粉腮,抬首看着陆沉,嗔道: “陆沉,你好生无礼,这是仗着功夫高了,翅膀硬了,要对蓉师傅欺师灭祖了?” 陆沉哑然失笑,瞧着她小脸酡红,眉眼含嗔的可爱模样,不禁心中一动,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求票!】 61,62,功力暴涨,三寸剑芒! 子夜将近,王府之中,渐渐安静。 参仙老怪梁子翁提着一串药包,带着一个徒弟离了他居住的“苍柏苑”,向着欧阳克居住的“傲霜苑”行去。 他方才未曾参与挤兑欧阳克,现在正好雪中送炭,特意精心配制了几副上好的金疮药和补血益气的良药,要趁欧阳克受挫结好于他,将来再通过欧阳克搭上西毒,蹭些好处。 梁子翁走远后。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自屋顶上飘落下来,正是陆沉黄蓉。 他们一刻钟前就已经过来了,一直潜伏在屋顶上,本想等梁子翁睡了再行动,可梁子翁一直在药房里忙碌,两人也只得耐心等着。 结果等到现在,梁子翁居然自己出门了,这倒给二人省了不少事。 两人来到药房前,仔细聆听一阵,陆沉冲黄蓉做个手势,黄蓉会意,侧身站到门边,陆沉则抬手叩响房门。 “师父?” 门后传来一个少年声音: “师父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说话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衣少年走了出来,还没等他看清门外何人,站在门侧的黄蓉已闪电出手,一指将那青衣少年点晕了过去。 陆沉抬手扶住青衣少年,将他拖进门后,放到椅上,跟着四下环顾一番,视线落到了一只大竹篓上。 “竹篓里药味很重。” 黄蓉轻声说道。 陆沉点点头,来到竹篓前,揭开竹篓往里一看,就见里边果然盘着一条通体朱红,碗口粗细的大蛇,浑身散发着浓郁药味。 时值冬季,这条已经变异的宝蛇虽不必冬眠,却也并不怎么活跃。 陆沉揭开篓盖的动静虽也惊动了它,可它反应稍显迟钝,还未及作出攻击动作,陆沉便又一把盖上篓盖,跟着又拿麻绳把竹篓扎得严严实实。 之后他一把抱起那大竹篓,对黄蓉笑道: “宝贝得手,可以回去慢慢受用了。” 另一边。 梁子翁正在傲霜苑中,与欧阳克相谈甚欢。 他不仅为欧阳克送上了精心配制的伤药与补药,还赠了欧阳克一本采阴补阳的秘法,如此投其所好,顿令欧阳克对这白发老头大为改观,言谈间客气许多。 聊了一阵,两人又说起了陆沉。 梁子翁道:“那陆小子所用的,似乎是传说中的剑气。” 欧阳克点点头: “我叔父曾说,大理段氏曾有一门剑气神功,可以指发剑气,无坚不摧,但那门功夫早已失传,连五绝之一的南帝都未能习得。那陆小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等奇技。” 他有点怀疑,陆沉是否机缘巧合,得到了大理段氏那门剑气神功的残篇,但又觉这猜测不太靠谱:南帝段智兴都未能习得的段氏神功,陆沉一个外姓人,又怎可能得到? 又或许,陆沉的“无相剑指”,只是一门类似的功夫? 正疑惑时,又听梁子翁道: “陆小子的‘无相剑指’颇是了得,不知欧阳公子可有对策?” 欧阳克自信道: “他那无相剑指发出的剑气只有寸许,仗着出奇不意,还能逞些凶威,但既已用过一次,下次交手,我定能胜他。” 他自认已看出陆沉那“无相剑指”的底细,而他则尚未施展压箱底的绝技“灵蛇拳”。 下次再交手,他若突施“灵蛇拳”,定能打陆沉一个措手不及。 梁子翁提醒道: “欧阳公子切勿大意。那陆小子极为奸滑狡诈,斗灵智上人时刻意藏了一手,并未施展剑气,只以剑指破灵智上人的大手印。与公子相争时,方才突施剑气,暗算公子。万一他仍然有所隐瞒,那无形剑气不止一寸呢?” 欧阳克皱起眉头,但还是嘴硬道: “便是他那无形剑气能外放一尺又如何?既已知晓他这一手本领,岂有再中之理?只需避开他剑指所向便可。”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知,若与陆沉交手时,须时刻谨慎提防他那无法目视的无形剑气,自己定然束手束脚,一身本事必会大打折扣。 梁子翁察颜观色,知欧阳克为难,含笑提醒: “或可试试暗器。那陆沉剑指犀利,拳掌功夫则非常普通。依小老儿之见,陆小子或是那种最传统的剑客,即只练剑术,其它武功少有涉猎。因此与他交手之时,或可突施暗器,打他个措手不及。药毒不分家,小老儿也略懂毒药,暗器喂毒不在话下……” 欧阳克默默颔首,他其实也有这想法。 梁子翁又道: “陆小子那‘无相剑指’无形无相,出手隐密,还可隔空伤人,威力巨大,堪称神功。若我们能击败陆小子,将他生擒,拷问出‘无相剑指’的秘诀……” 欧阳克也有些眼热陆沉的无相剑指。 他右手只剩三指,比九指神丐还少了一指,拳掌功夫必然大打折扣,但那“无相剑指”用食中二指即可发挥,没了尾指和无名指也完全不影响。 关键是那无相剑指姿态潇洒啊! 比叔父的“蛤蟆功”优雅多了,正适合他这样的风流公子。 如果能弄到秘诀,那他肯定是要下苦功修炼的。 当下欧阳克对着梁子翁慨然一笑: “若真能拷问出‘无相剑指’功法秘诀,欧阳克必与梁翁分享。” 梁子翁大喜: “欧阳公子慷慨义气,小老儿佩服!” 完了又更加卖力地出起了主意: “小老儿方才旁观陆小子与灵智,与公子两场对战,对他的指剑剑诀、身形步法也算小有心得……” 说着,梁子翁站起身来,将他从旁观角度记下的陆沉施展过的身法、剑诀一一演示,虽然不可能真个仿出陆沉身法之灵动迅捷,也仿不出他剑诀招式的威力以及细节变化,毕竟不知心法,但至少表面上的步法节奏以及招式动作,多半可以拆解出来。 欧阳克也将自己以主观视角记下的招式一一演示,与梁子翁演示的动作彼此对照。两人就此不断演练,探讨研究,试图拆解陆沉武功。 同一时间,寒梅苑。 客厅之中,三大碗热腾腾的蛇血,在桌上一字排开。 这蛇血竟无半点腥臭气味,只有一股极辛涩浓重的药味,仿佛某种熬煮至高度浓缩的药汤,而非生鲜蛇血。 “一人一半。”陆沉说道。 “不不不,你还是全喝了吧。”黄蓉一脸嫌弃,连连摇头。 “不行。这宝蛇血不仅能大涨功力,服之还可百毒不侵。咱们得罪了欧阳锋,须得提防他用毒,蓉儿你也必须喝。” “欧阳锋与我爹并列五绝,应该不会对我以大欺小……” “蓉儿你又不认识西毒,怎知他心性如何?这事儿可没得商量。” 陆沉断然说道,端起一碗蛇血,递给黄蓉: “来,这是你的。” 黄蓉嘟着小嘴,接过大碗,眨了眨眼,声音软糯糯地说道: “那你先喝嘛,给我打个样。” “好!” 陆沉端起一碗蛇血,深吸一口气,立马被那辛辣苦涩的药味呛得连连咳嗽,叫黄蓉忍不住哈地一声,笑得眉眼弯弯。 陆沉板着脸,作严肃状: “不许笑,严肃点,正喝药呢。” 说着,屏住呼吸,把碗凑到嘴前,一仰脖子,吨吨吨…… 就这么一气呵成,把这满碗蛇血喝得一干二净。 完了又端起第二碗,正要往自己碗里倒上半碗,黄蓉便道: “这一大碗也统统归你,我反正最多只喝一碗。不然我就一口都不喝,不信你还能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硬灌下去。” 陆沉知她其实是想让自己多涨些功力,心中感动之下,也不与她争执,举碗与黄蓉手中的大碗轻轻一碰: “好,这一碗也归我。来,一起干了宝药!” 说话间,目光炯炯地盯着黄蓉。 黄蓉无奈,只能皱着小脸,默默运转“闭气秘诀”,彻底闭住呼吸,这才把碗凑到唇边,然后一仰玉颈,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陆沉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大口喝起了第二碗。 很快,二人便各自干掉了药血。 陆沉只觉舌头已经被那辛涩药味刺激到麻木,连呼吸都是又辣又涩,黄蓉更是动作飞快地倒水漱口,连用了三大碗漱口水之后,又风一般飞跑到卧室,取出牙刷牙膏,嚓嚓刷起了牙。 刚刷完一轮牙,正想再刷一轮,黄蓉忽觉胸腹之中腾起一股燥意,转眼蔓遍全身,令她浑身热烘烘的,像是被几个大火炉围在正中烘烤。 再一看陆沉,就见他满脸通红,额头冒汗,头上甚至还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汽。 “宝药生效了!赶紧练功!” 陆沉提醒一声,拉开架势,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黄蓉也赶紧放下牙刷,在陆沉对面练起了易筋锻骨篇。 这一开练,二人顿觉感受与前时修炼截然不同。 易筋锻骨篇功效虽是立竿见影,反馈明显,但平时修炼,只是有如霖霖细雨,缓缓滋润筋骨经络,功力也是丝丝缕缕地增强。 而此时体内却似有一道洪流般的热力,在易筋锻骨篇引导下,汹涌冲刷淬炼着筋骨经络,飞快提升体质,强化筋骨,拓宽经络。 丹田之中更像是下起了暴雨,无数热力涌入丹田,化为真气,令二人功力狂飙突进。 黄蓉只喝了一碗蛇血,打了半个时辰易筋锻骨篇,便已将药力消化干净,浑身燥热随之散去,只觉周身一片清凉,耳目聪敏许多。 她又试着打了一套“落英神剑掌”,只觉以前一些碍于功力不足施展不出,或是打出来也没多大威力的精妙招式,此时已然运使如意,再也难不倒她。 且一招一式,都变得更加灵敏迅捷,劲力十足。 “这起码涨了六七年功力!” 黄蓉一脸兴奋,看向陆沉。 陆沉还没结束炼化,仍在打着易筋锻骨篇,黄蓉便也耐着性子,在旁陪他练功。 又过去半个时辰,陆沉终于结束炼化,哈哈一笑,食中二指并作剑指,往桌角一切,指尖距离桌角尚有三寸,那桌角便已嚓地一声掉落下来,断口处光滑如镜,如遭利剑切削。 黄蓉眼睛一亮: “你剑芒可以打三寸啦?” 陆沉颔首微笑: “不错。前些时日每日用功,勤练‘易筋锻骨篇’,剑芒功夫本就大有长进。今天再饮宝蛇血,功力大进之下,剑芒已堪堪能打三寸!” 黄蓉先是一喜,继而又嘟着小嘴说道: “早知宝蛇血这般有用,我便不喝了。若是三碗血都由你喝掉,你剑芒岂不是可以打四五寸?” 陆沉莞尔一笑: “打不了那么远。三碗血都给我,只怕也最多能打四寸。” 见黄蓉还是一脸可惜,陆沉又笑着说道: “那条宝蛇的肉应该也有些效用,就像菩斯曲蛇的蛇肉一样。咱们把那条大蛇吃了,功力应该还能涨上一截。” 听他这么一说,黄蓉也不再纠结,笑着说道: “在雕兄那里天天吃蛇,蛇肉都吃腻啦!” 正说时,外间隐隐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我的宝蛇……” 嗯,是梁子翁的声音。 他跟欧阳克研究了半宿如何针对陆沉,又得欧阳克许诺将他引荐给欧阳锋,满心兴奋地回去,结果一回去就发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宝蛇失踪了,当即忍不住失声惨叫。 此时正值深夜,王府一片寂静,他功力又颇深,这一声惨叫顿时传出老远,都住在附近这一片的王府客卿们,自然也都听到了他的惨叫。 还没弄明白老梁半夜发什么癫,就又听到他凄声厉啸: “天杀的!哪个混蛋偷走了我的宝蛇!” “老梁你鬼吼鬼叫什么?” 脾气暴躁的侯通海走出屋来,运足中气隔空对喊: “街坊们还在睡觉呢,半夜三更扰人好梦,你他娘的能不能当个人?” 然而他嗓门比梁子翁更大,小半个王府都给他惊动了。 “我的宝蛇,谁偷了我的宝蛇?” 梁子翁两眼发红,冲出苍柏院,往沙通天、侯通海师兄弟居住的青松苑冲去,“姓侯的你第一个回话,是不是作贼心虚?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蛇?” 侯通海理直气壮: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狗屁宝蛇,老子听都没听过……” 梁子翁此时已近乎失去理智,哪里肯听他分说? 径直冲进青松苑,嘶声呐喊一句:“还我宝蛇!” 便向着侯通海飞扑过去,拳脚相加。 王府客卿当中,侯通海功夫最弱,全靠师兄撑场面,此时面对梁子翁疯犬一般的狂攻,只撑了十来招就已招架不住,赶紧召唤师兄: “师哥助我!” 鬼门龙王沙通天低喝一句: “老梁,你过份了!我师兄弟从未见过你那什么宝蛇!” 说着纵至场中,替侯通海架住梁子翁一招,与梁子翁翻翻滚滚恶斗起来。 几人又是大喊大叫,又是大打出手,早惊动了诸位客卿。 才跟梁子翁处上交情的欧阳克当先带着几个白衣姬妾赶到青松苑,跟着与沙通天、侯通海交情甚笃的彭连虎也快速赶到。 灵智上人也匆匆披上僧袍,提着一对大铜钹过来看热闹。陆沉黄蓉当然也来了,没事人一般跟几个闻声赶来的王府侍卫呆在一起,看沙通天大战梁子翁。 正看得高兴时。 与沙通天恶斗上百招,渐渐恢复了几分理智的梁子翁,忽然嗅到一丝药味——他是药道行家,对药味极为敏感。此时嗅到一丝极淡的药味,顿觉这药味好生熟悉,似乎就是他宝蛇的味道。 梁子翁精神一振,一阵奋不顾身的狂攻暂时逼退沙通天,又对沙通天道声“且住!”随后主动退出战团,深深吸了一口气,锁定药味来源,顿时恶狠狠地望向陆沉黄蓉: “是你们!” 看着梁子翁那似欲噬人的眼神,陆沉一脸坦荡,爽快承认: “我们方才确实吃了一条通体朱红的蛇。那难道就是梁老的宝蛇?” “什么?” 梁子翁眼前一晕: “你们,你们把我的蛇,吃了?” 陆沉叹道: “我们人在屋中坐,那蛇自己爬上门,我们以为是野蛇,闻着又香,实在忍不住,就把它杀掉吃了。” 梁子翁怀着万一的希望问道: “那蛇血呢?蛇血还在吗?” 他心说吃蛇一般只吃肉,蛇血基本都是不要的,而他的宝蛇,蛇肉倒在其次,只要蛇血还在,便算是保住了二十年辛苦的大半心血。 “蛇血?”陆沉一脸沉痛:“对不住啊梁老,蛇血做成毛血旺下火锅了,太香了,我们没忍住吃了个精光……” “毛血旺……” 梁子翁身子一晃,脑子里嗡地一炸,眼前阵阵发黑。 恍惚间,他心中竟是生出一种“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的微妙感觉—— 他前脚才跟欧阳克商议如何针对陆沉,又是提议用喂毒暗器,又是帮欧阳克拆解陆沉武功,乃至密谋夺取他的“无相剑指”,没想到陆沉后脚就吃了他的蛇…… 这岂不就是报应么? 但很快他就抛去这念头,红着两眼瞪着陆沉,嘶声怒吼: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那宝蛇虽不冬眠,但冬天也不会乱跑,又怎会爬去你们住处?” 侯通海方才被梁子翁不分青红皂打了一通,虽未受伤,但心里也分外不爽,闻言抱着膀子冷笑道: “冬天都不冬眠,你那蛇定不是什么正经蛇。既不是正经蛇,那它说不定就嫌你屋里老人气太重,住的气闷,想换个地方挪个窝,正好就爬到了小白龙和小剑魔住的院子,又不巧被他们当成野蛇吃掉了。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再说了,一条小破蛇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老梁你大几十岁的人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值得为这点小事跟两个后生晚辈斤斤计较?还有没有武林前辈的气度? “这样,我老侯说句公道话,那条破蛇就这么算了,等开春蛇出洞了,叫小白龙抓个百八十条正经好蛇赔给你就是。大气点,别叫小辈看了笑话。” “你……” 梁子翁本就气得脑门发炸,偏又忌惮陆沉武功,不敢轻易动粗,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呢,听了侯通海这一番浑话,气怒攻心之下,当场身子一抽,噗嗵一声栽倒在地。 见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脸颊还不停抽搐,侯通海一拍巴掌,怪叫一声: “不好,老梁头中风了!” 嗯,老侯没看错,梁子翁并非气晕过去,而是直接气到中风了。 陆沉眨眨眼: 所以,哥们儿一招未出,就已击沉大金国f4一员大将了? 唔,侯三爷也有送上助攻,得算上他一份功劳…… 【求票!】 63,64,口蜜腹剑完颜康 清晨。 王府书房之中灯火通明。 早早起来的完颜洪烈,正坐在书桌前,听着侍从禀报。 “所以……梁师傅真就这么卒中了?” “是。梁老师傅功夫虽深,但年纪太大,昨夜气怒攻心之下,没能顶住。不过梁老师傅说了,他虽偏瘫,以后需得拄拐,但功力还在,右手右脚也依然灵活,还可以打暗器,也能起飞脚踢人,以一当百不在话下,仍可为王爷效力。” “梁师傅可真是……” 完颜洪烈神情古怪,似好笑似感慨地说道: “身残志坚,忠勇可嘉!” 他倒不是不信梁子翁还能打。 梁子翁这一层次的高手,哪怕全身瘫痪,就剩嘴皮子能动,说不定都能口吐暗器杀人,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偏瘫,右手右脚都还能动? 只是既已瘫了半边身子,行走都要拄拐,身法武艺必然大打折扣。 以后真个拼起命来,说不定连侯通海都打不过了。 “给梁师傅送百两黄金、十匹锦缎、两坛金澜御酒过去。” 尽管梁子翁武功必然大打折扣,但老梁是个药道行家,精擅配制各种伤药、补药、毒药,还能打暗器、起飞脚,倒也有着不小的价值。 因此完颜洪烈也没打算放弃梁子翁,反而要加以抚慰,叫其余客卿瞧瞧他完颜洪烈的气度,以后也好放心为他卖命。 等那侍从领命下去后,完颜洪烈又取出一份史料,仔细翻阅起来。 如今蒙古诸部已然被铁木真统合,随时可能南下攻打金国。 可金国权贵们却仍然沉醉在纸醉金迷之中,好像只要闭上眼睛,蒙古的威胁便不存在。 这等自欺欺人的作派,叫自诩清醒的完颜洪烈倍感忧愤。 可他又叫不醒装睡的人,只能愈加勤勉,想方设法提升大金军力,以应对蒙古威胁。 他如今将希望寄托在了传说中的《武穆遗书》上。 招揽高手正是为了此事,此时查阅的文书史料,也是与武穆遗书线索相关。 一旦确定武穆遗书下落,他便要亲自带队,南下宋国,寻找那部或可扭转乾坤的兵书。 这时,有人轻轻敲响书房房门,禀报道: “王爷,陆沉、黄蓉的消息来了。” “哦?”完颜洪烈放下文书,低声道:“呈上来。” 房门打开,一个侍从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一枚细小竹筒呈到了完颜洪烈案上。 完颜洪烈打开竹筒,从中取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嘴角顿时浮出一抹笑意。 纸条记载的,正是“小剑魔”陆沉与“小白龙”黄蓉的事迹。 他招揽客卿,图谋大事,虽说不问黑白,只看本领,但也不是连根底都不计较的。 不然王府里混进来宋国甚至蒙古的探子,岂不是要糟? 所以早在昨日得知陆沉黄蓉来投,还未见到二人时,他就已经作出了打探二人消息的安排。 此时消息传来,验证了陆沉黄蓉的根底。 “虽探不出陆黄二人出身来历,但可知二人曾在襄阳附近灭了一个帮派,杀了一个宋国巡检,甚至杀掉了一个丐帮九袋长老……此事发生在两个多月前,早在襄阳一带传开,甚至经南阳传入关中,在大金武林中都颇有流传……” 完颜洪烈嘴角笑意愈浓。 杀个宋国巡检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丐帮一直与大金国作对,而弟子十余万的偌大丐帮,九袋长老总共就只有四个,地位也仅在帮主之下。 连丐帮九袋长老都敢杀,那就真是自己人了。 至于此事真伪…… 已经传开的事情,且事关丐帮一个九袋长老,当不会有假。 倘若完颜洪烈没有刻意去打探,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自然流传到中都江湖,被中都武林人士得知。 “连丐帮都敢招惹,难怪不怕得罪欧阳克。这等武功高强,又百无禁忌的年轻高手,须得好生笼络……唔,康儿与他们年纪相近,可叫康儿与他们多多亲近……” …… 咕嘟咕嘟。 铜锅里热汤已沸,陆沉黄蓉坐在锅边,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蛇肉下进锅中,涮上几下,待蛇肉涮至雪白,便捞起来蘸上蘸料,大块朵颐。 “蛇血那么难喝,没想到蛇肉倒是美味,鲜甜脆爽,比菩斯曲蛇好吃多了!” 黄蓉小口嚼着,连连赞叹。 她本来在雕兄那里已经吃腻了蛇肉,但这条宝蛇肉质太好,吃起来却是一点也不觉腻歪。 陆沉也一边大嚼蛇肉,一边说道: “毕竟是梁子翁精心饲养多年的宝蛇,吃着老山参等各种名贵药材长大的,肉质自非天生地养的菩斯曲蛇可比。当然蓉儿亲手熬的汤底,调的蘸料也是功不可没。” 黄蓉眉眼弯弯,嘻嘻笑道: “可惜雕兄离得太远,不然也得让它享享这口福。” “是啊,真可惜雕兄吃不到这美味了。”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 陆沉和黄蓉躲在屋里,舒舒服服地喝着小酒,吃着蛇肉火锅。 饱餐一顿,坐在廊下看着雪景聊了一阵,两人都觉身体有些发热。 “好像也有些药效呢。” “嗯,比蛇血弱了许多,聊胜于无吧。” 陆沉起身走到院里,就在漫天飞雪中拉开架势,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黄蓉也飞身飘掠至院里,与他一道练了起来。 练了两趟易筋锻骨篇,热力消散,浑身清凉,两人功力又小有长进。 黄蓉估算一阵吃掉的蛇肉与剩下的蛇肉份量,说道: “把剩下的蛇肉吃完,增加的功力,或可抵得上三分之一碗蛇血。” 陆沉笑道: “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蛇肉也算是一道美味。” 黄蓉也笑嘻嘻点头: “嗯,除了涮锅,还可以做烧烤、炒菜、肉丸、肉汤……换着花样吃。吃美食,涨功力,要是天天都有这好事就好啦!” 陆沉失笑: “这样的好事我也想,可惜办不到啊!宝蛇全天下就只一条,足足耗费了梁子翁二十年苦功。就连味道差了许多的菩斯曲蛇,都得算着数目吃,免得吃绝种……天下灵物,终究有限。” 正说时,一个听起来颇为清朗的少年声音自院门外传来: “陆少侠,黄公子可在?小弟完颜康,乃赵王世子,特来拜会二位。” 完颜康? 陆沉神情微妙,与黄蓉对视一眼。 黄蓉此时穿着女装,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进屋换身衣裳,陆沉点点头,待黄蓉进屋后,便过去打开院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看着十七八岁年纪,相貌俊秀,长身玉立,端地一表人才。 “这位便是小剑魔陆兄吧?果然气宇轩昂,英武非凡!小弟完颜康,见过陆兄。” 完颜康笑容可掬,对着陆沉抱拳一揖,瞧着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风度。 然而陆沉却深知他的底细。 这年头,兄弟还不是用来出卖的,朋友也不是拿来利用的。凶恶如大金国f4,兄弟义气、手足情谊都是绝对不缺的。 所以对于反复横跳、毫无气节、背刺义兄完颜康,哪怕大金f4想夸他两句,可说起人品,憋半天也只能勉强整出一句: “人品那是十分地英俊潇洒啊。” 正是要颜值有颜值,要人品,他还是有颜值。 连大金f4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赞其人品,可见完颜康的人品强悍到了什么境界。 当然,陆沉现在是潜伏者,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便也还了一礼: “陆沉见过小王爷。不知小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完颜康笑道: “陆兄太客气了。是小弟来得突兀,陆兄不怪我扰搅清静就好。” 说着一挥手,几个跟在他身后的侍从挑着担子、捧着盘子上前。 “这是?” “这是父王命小弟送来的见面礼。百两黄金、十匹锦缎、两坛金澜御酒,两领狐裘,以及人参、灵芝等药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这……我与黄贤弟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怎好受此厚礼?” “陆兄切莫客气。陆兄与黄公子都是天下少有的武林英杰,既为王府效力,我家岂能不礼遇周到……” 客套一阵,陆沉作出一副推脱不过的模样,“愧受”了完颜康送来的厚礼,将完颜康和那几个侍从迎进院中。 进到主屋客厅时,黄蓉已换上一身男装从里间出来,见了完颜康,当即拱手见礼: “这位便是赵王世子吧?在下黄蓉,见过小王爷。” 完颜康含笑还了一礼: “黄公子客气。” 黄蓉女扮男装效果太差,除了侯通海,没人看不出来。 完颜康当然也能看破,只是黄蓉既然要装成少年,大伙儿看在她和陆沉功夫够高的面上,也就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就是。 客套寒喧两句,双方落座喝茶,天南地北的一阵闲聊。 完颜康嘴皮子极利落,妙语连珠对陆沉黄蓉好一阵夸赞吹捧,直将他俩夸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同时还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二人师承来历,言语间还流露出几分憧憬崇敬之意,似乎很想拜入二人出身的师门。 陆沉不擅跟完颜康这种能说会道之人打交道,大部分时间都是黄蓉在说。 完颜康虽然心智狡诈,在黄蓉面前却占不到半分便宜,说了半天,也没从她口中套出半点有用消息,一时不禁大是悻悻。 他是真心想探出陆沉、黄蓉的师门,想知道究竟是哪位隐世高人,能教出这样两位艺业惊人的少年高手—— 他知道欧阳克的叔叔乃是五绝之一的西毒,也见识过欧阳克的高深武艺,因此很想拜入西毒门下,得到五绝级的传承。 可没想到欧阳克年纪比陆沉黄蓉加起来还要大上一两岁,居然被陆沉以一手“无相剑指”击败,岂不是说明陆沉、黄蓉练的功夫更加厉害,传承更是了得? 完颜康原本自诩天姿横溢,同龄人中自己谦称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可未曾想突然冒出来一个陆沉,年纪与他完颜康相仿,功夫却已比欧阳克还要强。 就连年纪更小的黄蓉,一手弹指射暗器的功夫,都得到了沙通天、彭连虎等成名高手的认可。 完颜康觉着,这定是陆黄二人师门的功劳。他二人的师门传承,有能令人年纪轻轻,就练出一身惊人艺业的绝世神功! 倘若他完颜康能拜入陆沉、黄蓉所在的师门,学到那“绝世神功”,以他天资,岂不是轻易就能超过陆沉,成为傲视同辈,乃至与成名前辈平起平坐的大高手? 不仅如此,还能得到两个武功高绝、前途无量的同门辅佐,岂不是一举多得? 完颜康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奈何陆沉寡言少语,黄蓉油盐不进,叫他白费了半晌口舌,最终也是一无所获,只得道声: “陆兄、黄公子与小弟年纪相仿,以后大家当多多亲近。” 完了强撑着笑脸,告辞离去。 陆沉黄蓉满脸堆笑地将完颜康送出院外,关上门后,黄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小王爷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说话也好听,可我一眼就看出,他八成是个面善心黑,口蜜腹剑的家伙。” 黄蓉轻哼一声,告诫陆沉: “陆沉哥哥,你可千万别被那家伙花言巧语迷惑,上了他的当。” 瞧着黄蓉那一脸认真的模样,陆沉不禁欣然一笑: “蓉儿倒是敏锐。放心,我知道完颜康不像他表面那般良善。” “这就好。” 黄蓉满意颔首,又去查看完颜康送来的礼物。 黄金锦缎她毫不在意,山参灵芝、两坛御酒也讨不得她的欢心。 倒是那两件狐裘让她颇为满意,概因那两件狐裘一黑一白,一大一小,正合她与陆沉。 “来,穿上试试。” 她将那件大的黑色狐裘给陆沉披上,见大小刚刚好,样式也极贴合陆沉身形,穿上后既显轩昂挺拔,又为他平添几分贵气,不禁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 “真好看。瞧在这件狐裘的份上,要是哪天完颜康犯到我手上,我便只打断他两条腿,还给他留两只手吃饭。” 说着,又在锦缎里挑拣一番,挑出一匹绣着云纹的黑色锦缎,笑道: “等会儿用这个给你做件斗蓬。” 陆沉笑道: “锦缎做斗蓬,蓉儿大气。” 黄蓉嘻嘻一笑: “反正这些黄金锦锻最后大概都带不走,不如简单做些能穿的先穿上。” 说着,她也披上了那件小些的雪白狐裘,对着陆沉嫣然一笑: “好看吗?” 陆沉好生欣赏了一番她那小脸陷在毛茸围领当中的可爱模样,方才含笑说道: “当然好看。” 黄蓉眉眼弯弯,开怀一笑,又在他面前来回走了两趟,便抱起那匹黑色锦缎,进屋给他做斗蓬去了。陆沉则又开始了枯燥但正反馈显著的勤修苦练。 另一边。 当寒梅苑大门在背后关上,完颜康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大步离去。 走远之后,再回头看一眼寒梅苑,完颜康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不识抬举!” 都是聪明人,他当然能察觉出陆沉黄蓉对他的防备,心里既奇怪二人这防备来得莫明其妙,又为二人对他的态度大感愤怒。 从小到大,周围人谁不是小心翼翼顺着他,捧着他,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结果今日纡尊降贵,礼贤下士,居然讨了这般没趣! 他完颜康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愤恨之下,他稍一思忖,便转身向着梁子翁所在的苍柏苑行去。 到了苍柏苑,他先是对着拄拐迎出来的梁子翁好一阵嘘寒问暖,叫老梁头好生感动。 又倾谈一阵,完颜康终于道明来意: “梁师傅,久闻您是药道大家,不知能否配出一剂令人有问必答、实话实说的药剂?” 【求票!】 65,66,五指剑芒!比武招亲 “这……” 听了完颜康发问,梁子翁不禁好一阵愕然。 他心说小王爷到底是少年心性,这想法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 我要是能配出这种药剂,那我不早成大金国师了? 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境地? 完颜康察颜观色,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现实,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 “可惜了。我知梁老受的委屈,因此也是想仗着身份便利,为梁老出一口恶气。比如,备一桌酒席,请那陆沉黄蓉赴宴,趁机在酒里给他们用上那药剂,套出他们的师承来历,乃至修炼的武功……” 梁子翁闻言做感动状,但又怅然一叹: “莫说老夫无能,配不出那等药剂,便是能配制出来,对那陆黄二人也是无用了。” 完颜康奇道: “这又是为何?” 梁子翁一脸悲愤: “老夫那条宝蛇,用各种名贵药材精心饲养了二十年,食之不仅可驻容养颜,大涨功力,还可百毒不侵。陆黄二人既吃了老夫的宝蛇,连蛇血都给他们做成了……总之他们现在已是百毒不侵,任何迷药、毒药对他们都无能为力了。” 完颜康一惊,心中大是愤愤: 如此神奇的宝蛇,怎叫那陆沉黄蓉捡了便宜? 你梁子翁也不是个好东西,要是早将此蛇进献给我,功力大进、百毒不侵的不就是我完颜康了么? 一时间,他心中又是愤恨,又是嫉妒,脸色也不禁变得阴沉。 梁子翁瞥了他一眼,忽地低声说道: “其实,小老儿有个法子,可以将宝蛇药力拿回来。” 完颜康眼睛一亮: “哦?梁老有何办法?” 梁子翁眼中浮过一抹阴狠: “陆黄二人既食宝蛇,血肉之中,必然沉淀了宝蛇药力。若生饮二人之血,纵神效不及宝蛇,亦能有七八分效用!” 生饮人血? 完颜康先是一阵恶心,但很快又若有所思: 欲成大事,当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 若真能大涨功力,百毒不侵,生饮人血又何妨? 只是陆沉黄蓉武功高强,如今又百毒不侵,想下药麻翻他们都做不到,欲取二人之血,只能是武力强取。 当下完颜康便与梁子翁低声商议如何布局,议了一阵,梁子翁忽道: “欧阳公子给陆沉削掉两根手指,深恨陆沉,又已推演出陆沉武功的解法,不如请欧阳公子参与进来,做个武力担当?” 完颜康本想说我有一位更厉害的武力担当,原想拒绝梁子翁提议,免得多个人分润好处。 可转念一想,那陆沉武功本就在欧阳克之上,又食宝蛇功力大进,单凭他那位厉害的女师父,只怕还不太保险。 而欧阳克武功高强,又与陆沉有仇,还贪图那黄蓉美色,若拉他帮忙,他必会格外卖力,当下改了想法,点头道: “除了欧阳公子,还可请灵智上人参与,他也与陆沉有仇。另外我这边也能请出一位大高手。还有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三人……” “他们不行!” 一提起侯通海梁子翁就来气。 他老梁头这身偏瘫,就有侯通海一份功劳,当下连连摇头: “侯通海又浑又蠢,偏又咋咋乎乎喜欢自作聪明。沙通天是他师兄,总向着他,彭连虎又跟沙通天交情甚笃……总之叫上这三人,怕是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坏了小王爷好事。” 完颜康想想侯通海一直以来的表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也罢,那便是我与梁老、欧阳公子、灵智上人,再加上我请的大高手……应该也是够了。” “欧阳公子身边,还有二十四位姬妾,武功也都不弱……” 说到这里,梁子翁忽又一阵迟疑: “只是,王爷那边,似乎颇为看重陆黄二人……” 完颜康微微一笑: “陆沉黄蓉武功再强,也终究只是外人。若他们的功力、绝技都转到我身上,你说父王是会怪我呢,还是会高兴呢?” 梁子翁作恍然状,捋须而笑: “王爷定是高兴的!”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这天午后,黄蓉拿着做好的斗蓬,兴冲冲来找陆沉,就见他坐在院里凉亭中,低头看着手掌。 那专注模样,就好像他指掌之间,藏着什么天大奥妙。 黄蓉轻手轻脚地过去,把斗蓬给他披上,又朝他手上看了一阵,实在没看出什么名堂,不禁好奇问道: “陆沉哥哥,你在看什么?” 陆沉抬头给了她一个笑脸,站起身来,拢过斗蓬瞧了瞧,赞一声: “很漂亮,蓉儿真是心灵手巧。” 又回答她的问题: “我在想,既然可以用剑指激发剑芒,那么可不可以……五指齐发剑芒?” 他会有这想法,当然是受到了“六脉神剑”的启发。 六脉神剑可以六指齐射无形剑气,那他五指齐发剑芒并不过份吧? 黄蓉也学过“白虹剑法”,知道激发剑芒的法门,闻言眼睛一亮: “剑芒之法,乃是真气行于‘手厥阴心包经’,经中指注入剑柄、灌注剑身,激发剑芒。所以当你手中无剑,只以剑指催发剑芒时,看似是食中二指并出无形剑芒,实则真正发出剑芒的,只有中指。” “不错,食指原本只是辅助。”陆沉点点头,含笑说道:“若我五指经脉,皆可激发剑芒……” 他抬起右手,五指弹抖,“那这剑指功夫,不仅威力更大,剑芒还能有更多的用法与变化,令敌人更加防不胜防。” 黄蓉连连点头,眉飞色舞地说道: “没错!比如你练一门爪功,招式用爪法,真气劲力却以剑芒法门催动,以爪功擒拿之时,五指突然齐发剑芒,定能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只是,这很难的吧?” 白虹剑法催发剑芒的法门,本就颇为高深精妙,对真气掌控要求极高,正常修炼都相当艰难,更别说改动了。 要知道,每一门涉及真气运转的功法,都是千锤百炼而成,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越是真气运转精细微妙的高深功法,越不能轻易改动。 倘若随意改动真气运转路径,那么轻则真气走岔,经脉受创,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乃至全身瘫痪、当场暴毙都不无可能。 “是很难。” 陆沉叹道: “我已琢磨了两天,也只琢磨出了将真气行于‘手阳明大肠经’,于食指催发剑芒的法门……” 说着他伸出右指,往面前木桌上轻轻一按,嚓地一声轻响,指尖距离木桌尚有三寸时,木桌表面便已裂开一道细细裂痕。 “……” 黄蓉眨眨眼,有点小震惊: “才两天功夫,你就创出一门新的剑芒法门啦?” “不能算是开创新法。” 陆沉摇摇头: “我只是在‘白虹剑法’原有的剑芒法门基础上,作出了一些调整,使真气可以行于手阳明大肠经,于食指激发出无形剑芒。这只能说是走在前人开辟的道路尽头,又往前稍微开出了一段新路,并不是从无到有地自创新功。” “可这也非常了不起啦。能够不出岔子,改动功法,将原本已至尽头的道路,再延展出一段新路,已经算是走上了真正的武学宗师之路啦!” 黄蓉两眼亮晶晶的,声音轻快地说道: “你这剑道悟性,果然前无古人呢!” 瞧着她那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陆沉也不禁莞尔一笑,说道: “蓉师傅有此佳徒,可喜可贺。” “嘿,你还自夸上啦!” “哪里,我分明是在夸蓉师傅慧眼识珠。” “这还差不多。那另三指催发剑芒的法门,可有想法了?” “嗯。有了‘手阳明大肠经’催发剑芒的经验,另三指剑芒也有了一些想法,再有个三五天功夫,应该就能一一创出。” “五指剑芒除了剑招,最适合的就是爪功。须得寻一门厉害爪功。” “黑风双煞手上就有……” 正说时,外边传来简管家的声音: “陆少侠、黄公子可在?小的奉小王爷之命,请二位赴宴。” 陆沉过去打开院门,对简管家说道: “有劳简管家了。晚些我们自去小王爷院里赴宴。” 简管家陪笑道: “这个……小王爷今日是在圣安寺外的柳湖上摆的宴。圣安寺的柳湖雪景,乃是中都一绝,是以小王爷特意差人租了条大画舫,欲与二位一边饮宴,一边游湖赏雪。小王爷已备好车驾,此时正在府外候着,就等二位一道过去了。” “原来如此。简管家稍待。” 陆沉点点头,回到院中,将此事与黄蓉说了,黄蓉皱眉道: “感觉有点不对呢……” 完颜康这两天也来过寒梅苑两次,每次都带来些精品首饰、名贵药材、锦衣华服等礼物,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未曾表露出丝毫恶意。 他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却不知陆沉黄蓉一个有着“前知”之能,一个心智极高,早就看穿了他“口蜜腹剑”的本性,根本未受他迷惑,只是与他虚与委蛇罢了。 今日完颜康莫明其妙跑到王府外边设宴,黄蓉本能就觉着有些不对劲。 陆沉笑道: “是有些不对。不过既是湖上设宴,无论完颜康有什么企图,我们都无需怕他。” 黄蓉本就水性极佳,陆沉得她指导,水性也练了出来,两人又修了“闭气秘诀”,湖上可称主场。 再加上二人如今皆是功力大进,又百毒不侵,自是不惧完颜康耍花样。 话说回来,这两天蛇肉已经吃完,陆沉也准备摊牌了——他虽还未探出梅超风在这偌大王府之中具体的藏身之处,但完颜康知道啊! 所以无论完颜康有何图谋,干脆就趁今天去外边开宴,将他拿下,问出梅超风所在,晚上就去把梅超风抓了。 与黄蓉商议几句,二人回去里屋,各自穿戴一番。 陆沉穿上黑狐裘,背上玄铁重剑与断剑,手提青罡剑,与内着软猬甲,外罩锦衣白裘的黄蓉随简管家出了王府,就见完颜康带着一队亲卫,牵着一匹大马,正等王府大门外。 见到陆沉黄蓉过来,完颜康满脸堆笑: “陆兄、黄公子可算来了!” 陆沉对着完颜康歉意一笑: “劳小王爷久等。” 完颜康哈哈一笑: “无妨,时辰还早,我本也不急。两位坐车还是骑马?” 黄蓉小脸缩在毛茸茸的雪白围领之中,搓了搓手掌: “天太冷,我与陆兄坐车好了。” 完颜康笑着点点头,冲王府门前的车马场上招了招手,便有侍卫赶着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过来。 待陆沉黄蓉坐上马车,完颜康吩咐队伍启程,自己策马行在车窗旁,笑盈盈地与车里的陆沉黄蓉说话。 一路行至市集之中,忽见前边人声喧哗,围了好大一群人,街道都被拥堵大半,车马难行。 完颜康脸色一冷,正要喝令亲兵驱散人群,忽听前方人群传来一阵喝彩,好像还有人在嚷什么“好功夫!功夫漂亮,人更漂亮!” 完颜康心中好奇,纵身一跃,长身立在马鞍上,居高临下往人群当中看去,就见人群里有好大一片空地,地上立了一杆白底红花的大旗,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旗下两人正在比武,一个是身形修长,容颜佼好的红衣少女,一个是五大三粗的莽汉。 那莽汉拳脚势大力沉,招式虽然看着颇有几分章法,但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寻常武夫。 而少女则是身形矫健飘逸,拳脚招式严谨,俨然武功不弱。 正看时,陆沉忽地撩开车帘探头出来: “小王爷,前边发生何事了?” 完颜康坐回马鞍,笑道: “无事,江湖草莽比武招亲而已。” 他虽心机深沉,但终究只是个未满十八的少年,也有几分爱玩闹——当然他的玩闹颇为恶劣,以折腾乃至羞辱他人为乐,因此他原也是想去凑凑热闹,戏弄那红衣少女一番的。 不过想到今日要做的正事,他还是按捺住了玩闹念头,随口回了陆沉一句,就要叫亲卫过去打散人群,开出道路。 但还不等他下令,黄蓉便钻出车厢,兴致勃勃地说道: “竟有比武招亲?那我可得瞧瞧!” 她也喜欢玩闹,听说前边竟有“比武招亲”这种话本里常见,现实却并不常见的热闹可瞧,哪里还坐得住? 当下纵身跃到车厢顶上,踮起脚尖往人群里边望去。 陆沉也将玄铁重剑取下来放在车座上,纵身跃上车厢顶,与黄蓉并肩而立,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 来中都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撞上“比武招亲”这名场面了吗? 一眼望进人群,就见场中比武的,果然是个十七八岁年纪,身姿修长的红衣少女,那“比武招亲”的大旗下边,还插着一把大铁枪,铁枪旁站着个两鬓斑白,腰粗膀阔的中年汉子,显然正是穆念慈与杨铁心。 确信遇上的正是这名场面,陆沉顿时眼神微妙地看向完颜康,却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心中好笑之余,愈发觉着完颜康对他和黄蓉不怀好意: 居然能忍得住不去比武调戏穆念慈,完颜康今天这湖上之宴绝非好宴! 这时,黄蓉忽然小声说道: “那红衣姑娘用的拳法,好像是七公的‘逍遥游’哎!” 她也学了那套“逍遥游”,当然能认出红衣少女的功夫。 陆沉随口说道: “七公喜欢提携后辈,那红衣姑娘当是遇到过七公,瞧她逍遥游用的不错,看来至少这套逍遥游,是得了七公真传。” 黄蓉不服气: “我的逍遥游练得更好。” 陆沉点头: “嗯嗯,蓉儿功夫当然更好。” 其实黄蓉功夫练得太多太杂,又老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综合实力虽然强大,但只论“逍遥游”这套功夫的熟练度,还真比不上全靠这套武功行走江湖的穆念慈。 黄蓉听出他语气纯属安慰,不开心地嘟了嘟嘴,忽然嘻嘻一笑: “我正好穿着男装,便去参加比武招亲,与她比试一番!” 说着便飞身跃下马车,闯进了人群之中。 【求票!】 67,68,黄蓉赢了比武招亲!完颜康的陷阱! 这里面很多东西都是2333没告诉她的,也许是觉得无关紧要的,但是宁舒心里全是波澜,她估计还没有一个新手任务者了解守则。 江太玄生意开始爆满,这些家族元币都有不少,先天灵气卖出一缕又一缕。 而且,因为颁奖典礼的两人展现出的亲昵,而让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心存疑问。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去年才结婚呢?中间又出现什么波澜了吗?”韩慎言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是为自己的好奇心所问,也是为播出后的观众所问。 沈洛安跟师傅将所有东西放好,沈曼婷则是坐在车里,等他们弄完的时候,已经发呆了好一会儿了。 敢参与战地的,都不是一般人,不说天赋无双,至少都不是废材,还有后台,这都随便捡了,他们也打算去捡几个。 林明月一进屋就看见黄雨樱正很没有姿态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包零食往嘴里塞着。 冷潇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这天空似乎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想来,这便是这把刀刚刚那一刀的结果了。 谢筝暗暗想笑,见陆培元丢不下脸面,佯装整理马背上的行李,走开了几步。 凡人行千里者,三月聚粮。然而修道人日用甚为简略,一应所需都储藏在三枚储物戒中的九层空间内,条理分明无不允备,自然不需要再费心准备什么。 刘天佑刚到这里,就看到过山车滑道里无数火球乱飞,爆炸声乱响!他不由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真的是比赛吗? 王奇一边给球迷还礼一边心里暗想:难道是因为大比分领先的原因,教练想让我提前接受球迷的掌声? 而此时李少将军估算了一下墨子柒等人即将抵达的时间,随后也低头盯着面前的管事说道。 老者说完,陈元心中本能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脸色一变,身形暴退而去。 尽管他们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能力从万军之中将墨大人救出来,但即便是为这样的官员去死,他们也觉得最起码活着有意义。 海因克斯在离开更衣室的时候给他的鼓励,让他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所以这一次他不顾危险飞身去用脸挡球。 这尼玛都被说了这么多了,你这是故意给我整事情,想看我出丑是吧? 吸食起来,动作已经驾轻就熟。一刻钟的时间后,血髓变为了透明。 就好似一人身上长了脓块,“玄真点明台”之术相当于助其挤破脓水,擦拭干净,但并不能帮助其新生血肉皮肤,达到光洁无暇的地步。故而其心性似定实瘐,以至于修习功法的过程中始终隔了一层,产生种种偏差。 她睡一晚上,这么厚的羽绒服都有些湿意了,更别说栾芊儿穿那么少。 就在这时吉恩斯进来了,他刚给淳善洗完澡,想过来看看非凡中了什么毒,便看到屋内令人遐想连篇的景象。 不过,这一次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爬到这么高的树上,李承明站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竟然不太害怕了,至少现在站了那么高,他也没有像之前那般手心冒汗、双腿发软了。 宋丙耀随时都准备带着上官毓秀跑!宋丙耀的本事带上官毓秀冲出去不成问题。 i很久没有捧红模特,现在发现一个这么好条件的人,绝不能放她走,管她是不是精神病,先留下再说。 比如,吸取精血的元凶便是这些黑雾,而隔绝黑雾的唯一方法,就是催动力量护住全身。 二人同时催动了体内的力量,柴静静五彩光芒加身,头顶浮现一只五彩灵禽虚影,散发出高贵苍茫之气。 “轰隆!”一声震撼天地的巨响,五个火焰巨人化为了一场恐怖的火雨在太阳星上空落下,如同最灿烂的烟花一般,金色的火星布满了大半个太阳星。 “就算不是你又怎样?因为你她才坠江,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她才会失去孩子,你看!”若白让出一步,让杨尚霓面对着穆瑾威。 安心仪决定故技重施,她还是打算用对付宋丙耀的方法来对付太子,她每天都会给太子准备甜点。 意味着长关城一役,“升龙”军团空袭行动将联军杀得大败亏输后魔动工业已经无可避免的进入了对方的视线。 晚上8点整,在无数人期盼的目光中,唐利峰第一个出现在发布会的现场,看到唐利峰出现,众人随即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冥界这种地方又岂是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想来是那花有容用了婆娑禁术才将面具送出去的吧,这也难怪面具会想到婆娑禁术这个方法。 “奇怪了,我忘记什么了?”卡普森男爵摇摇脑袋,总是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就是想不起来。 感觉到布鲁诺特与赞克罗等人的身上都涌现出怒意与杀气,哈迪斯面无表情的一挥手。 这次会商将仏执事在内的非本地修士摈弃在外,尚未就地重建宗门的阿黄也没有参与,只不过却是他所提的说法,道是鉴于慑灵符出处之事极是要紧,尚须绝对保密,自己就当隐形人好了。 他俩与另两位皇家龙骑军团的龙骑士不同,后者是借调,完成协助集训后,还要回到皇家龙骑军团,而前者两人,则彻底留在了联合指挥部,准确的说,应该是留在林默的手下。 69,摧枯拉朽,重剑无敌!【求首订、月票!】 永安军的将士们横纵成行,无论从哪个方向上看都是整齐的一列,挺胸立在这十二月的瑟瑟寒风下,他们手中的虎枪亦散发着令人恐惧的点点寒光。 刚刚询问,庄兵就惊恐的指着前边,先是出现了若干大旗,由山贼们扛着,为那人一把大斧拿在手上不是蛮牛又是谁? 这些都带给安亦斐某种难以言表的感悟,于是体内蕴含已久的能量逐渐汇集在了一起,与逐渐升起的朝阳相互呼应着,突破了困扰他许久的瓶颈。 就在季空乱七八糟的想着时,丽塔突然发出一阵有些厌恶的嫌弃声,把一份稿子垃圾般扔到一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和当时在哈县的时候有些相似。当时在哈县他们也是设下陷阱静候对方攻城,毕竟天古国这样易守难攻的山地,不好好利用就浪费了。 离开的时候,安亦斐毫不客气地搬走了两箱特制香烟,美其名曰为:利息。 原本卡吉特认为,哪怕是遭龙飞这一剑刺杀,自己也不可能因此丢了性命。 由于无名功法的帮助,这些暗香们已经看不出实际年龄。在几十年内,她们都将保持如今的容貌,显得年轻而又睿智。 据说,这是因为皇帝陛下做某些事情的时候,特别喜欢黑暗,厌恶光明。 但实际上,龙飞在兵刃形态的光影停止攻击的那会,就已经彻底复原,恢复到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但领主大人认真考虑了一番,感觉目前和乌尔里克国王以及狮骑士团应该没什么仇怨。 听到她说吃人肉的事情,众人不由的想到了昨晚上夏洛克的举动,不由的沉默下来。 一个冰冷的手牵起了自己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她往相反的方向拉了过去,姜湮正想要挣扎,忽然鼻尖萦绕了一股熟悉的花草香,湿漉漉的袖子让她一下子明白来者是谁。 呆坐起来的路仁甲完全不记得昨日良策,大感不爽,自己这便宜叔父又一直催促,丝毫想不起昨夜梦里事。 苏婉儿心忖:您这洁癖倒是没变,可您这地面,怕是有的收拾了。 精灵杀手手中的剑光斩落,一个全身惨绿色的人形怪物被诺多精灵砍下了头颅。 幸好今天这顿电话粥不算白煲,虽然他对杨晴的信息还是一无所知,但最起码他加了她微信,那以后就不怕套不出她话来。 也是倾欢早就料到刑部的仵作和药师都是废柴,没几斤几两真本事,凡是验不出来的毒,都推给西域,仿佛西域就是个制毒的老巢。 时清川不说话,他从床上跪坐起来,双手抱住了樊相宜的腰,把头靠在了樊相宜的胸口。 越来越多的声音将石霁的怒吼声淹没,许多学生发泄后都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似乎要将多年的委屈都通过眼泪流个干净。 “这也由不得我们决定,只能听天由命了。”龟宝淡淡一笑,就回答道。 倒不是许辰有意隐瞒,只是氧气这东西无色无形,估计一说出来,老师铁定让自己证明,不能电解水也没有高锰酸钾,拿什么做实验? 这么一折腾,强壮少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而弩箭射空的少年们一时间竟也来不及阻拦,眼见着那一把钢刀立刻就要砍中少年了,船上的少年们却只能望洋兴叹。 不过很显然,资深开拓者们隐藏技术都不错,李灵一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可疑之人。 在水门的带领下,木叶的大部队也缓缓开拨,而那边云忍的部队也是刚出发不久,两大忍村之间的决斗,一边蓄势已久,一边刚刚打完一场艰苦的战争,这一次,胜利又会花落谁家呢? “你…”多多良的眼中还残留着一丝不甘,他还有仇想要报,但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杨毅很是纳闷,他和爱丽丝穿过兔子洞的时候,只到了一个大厅,穿过了一扇门就到了红桃皇后的地下世界,现在要到红桃皇后的地下世界,却要穿过七个花园,七道门,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复杂呢? 虽然并没有参与屠杀湖南百姓,可毕竟是李家军的兵,顿觉面红耳赤。 君临那严肃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街道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人们都躲在自己家里——或者饿的受不了了,就会去别人家里找吃的。 “骁兽谷各位筑基期弟子先退回宗门,战团掩护给众人掩护。”主持盛会的金丹期长老满稳钧,急忙大声喊道,似乎形势非常紧迫。 大臣们都吃了一惊,眼看李常因为反对太皇太后的新政而被革职,他竟然还敢出来冒,当真勇气可嘉。只是后果堪虑。 27日,28日这两天,整个凉州的局势不容乐观,旱灾持续严重。玩家们对下雨已经不抱有幻想,开始寻找拯救村庄的出路。光是武威郡境内,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好几些玩家村庄被偷袭,攻破的消息。 70,力压梅超风!【求月票!求首订!】 拽人不成反被拽飞,这变故令梅超风大受震撼。 她可是走的外功路子,还专精横练硬功,手上功夫更是了得,随手一抓,就能轻易洞穿颅骨。 因此她身形虽消瘦,臂力却是极大,把一两百斤的彪形大汉当稻草人抛来抛去都不在话下。 可如此劲力,居然没能比过一个声音听起来极年轻的少年人? 震惊之下, “我听说你离婚了,是不是因为我给你造成的?”丁长生皱眉问道。 而狡猾的三名狙击手,也在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之后,立即开始了伏地转移,企图逃走。 各种疑问不断的在脑海中闪过,他不敢动,尽力的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 因此这ng费的时间会翻倍,在远东海军的数次大海战中,远东海军就常常排成平行纵队前进实战,这样舰队往往会在交火之前,已经排成一路纵队来迎战敌方海军舰队。 这其中到底夹杂着什么样的秘密,而且很多剑主好像也研究过这个问题,只不过到后来本后人给忽略掉了。如今听到商梦琪旧话重提,邱少泽心底的一根心弦再次的被触动。 “那三个信徒,你们给我站住!”接着蝎子星宫炆欲从他的石头椅子上陡然消失不见。 怎么个情况?林幻北不明所以,满头的雾水,难道是萧浪又将大阵破了?不可能吧。他用神识扫了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察觉大阵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水漾,我不瞒你,我今天来,我是想找你谈谈的,关于晓晓的事。她离开申城挺长一段时间了,谁也没有联系,什么都不说。 凌语柔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华大夫,华大夫施着针,两耳不闻窗外事,双眸一片平静。 可是列维这句补充的话,让房间内在场的众人都同时皱起了眉头,就连列宁也不例外,而更加对李宁宇没有半点的作用,因为紧接着他又说道:“这么多钱,我们远东就这样拿出来给你用,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三百六十道白线将闪电之剑牢牢缚住,将其牵引到玉简正中央,与此同时,道道白线都燃起一道白色净火,净火沿着白线移动到闪电之剑上,但是一碰到紫电便随即消融,闪电之剑不时便要脱困而出。 “你想不想控制厄难毒体?”浅陌慢慢的走到椅子上做了下来淡淡说道。 门外前台,有两人跑了进来打开饭铺的门向前台的那么男子问道。 ”不,你若是去我也去。”商梦琪看着邱少泽的眼神知道无法让他改变想法。 看到邱少泽停止了动作,叶凌宇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还有底牌,否则的话,今日真的要含恨而归。 二十五岁时,傻逼的她,心脏被所谓的“好姐妹”联手“未婚夫”换走,浑身血液被抽的一干二净,最后灵魂穿越到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古时空。 在一枚纳戒里头只有这么一本在其中,里面如同一个村落大的空间纳戒就只有一本。 “尸变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看着寒风,看他们的神情我心底也涌起不好的预感。 “君不断情惜红颜,伊不负卿本佳人。”邱少泽看着宋伤淡淡的说道。 于是钟南跟着秋香回到了马家,只是他心里却想到,自己接下来不会还有个“9527”的编号吧? 听着一阵嘲弄,曲筱筱翻了个白眼,一拳打在感应玻璃上,大练习室顿时响起攻击警报,刺耳的警报声将众人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71,我桃花门下,都是天残地缺【求月票!】 德安东尼不是第一次拿下这样的战绩,但是他也很清楚,对于自己的人员调配,媒体还有球迷其实还是有着非常大的争议的,所以,他迫切的希望拿出成绩来,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这时就体现出狼王的狡诈,它知道刘一统实力强大,根本就没有与刘一统进行硬碰硬的战斗,只是将刘一统纠缠住,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斩杀自己的同伴。 詹姆斯连续传出了几个空位球队友全部都没有投进,无奈之下,詹姆斯只能选择自己进攻。 凌云凡眉头微皱,盯着圣澜云狂的眼瞧着,心头骤然一痛,猛然捂住了胸口。 虽然有这个机会,但是最终半场结束,马刺队却只领先了掘金队14分,在上半场最后的两分钟的时间里,谁也没有想到,替补上场的加里哈里斯突然之间就爆发了。 他们曾经以兄妹的关系生活了五年,即便是没有,他也奢求那么一点点的亲。 不过,虽然进攻端表现不好,但在防守端,马刺队接下来依旧展现了非常强硬的态度。 刹那从皮拉拉手里接过这些药剂轻点了一下,不光是一人一份,还有许多预备的份,这就能看出魔道妹子做事严谨了,为了防止突发意外她没有做出四份之后立刻过来,而是多做了许多,现在也派上用场了。 刹那调笑了一句,在菲奥拉有些羞恼的神色中把她带到了一个座位坐下,然后把余下的包子放在桌子上。 明意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色,努力将心底的酸涩压下去,只是酸涩刚下去,痛意又上来。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这个学校的事情,对于许一诺提出来的这些问题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回答。 夏筱筱看着那远方勉强尚能看见些许硝烟弥漫上天空的地方,南溟营之地,北宫雉离在的地方。 北宫冀隔着牢门嘶喊着,如今这天已是北宫煜的天了,连云姮都已经死于北宫煜的手中,又谈何是他? 楚笑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沈韩,猛喝一杯酒,把心里的怨念统统喝了下去。 被人施了誓言之咒就不能做出违背誓言的事,包括不能泄‘露’对方的任何消息。 傻愣愣的站在卫生间门口,知道腿上原本温热的感觉变成冰凉,都没等到林枷从房间里出来。 “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家丁一个个都很难接近。”丫鬟一脸为难。 沈欣彤自责地咬了咬嘴唇,公司的损失太大了,都是她没有能力。 “恩。”沈关关吃完东西,洗了个手,门外响起主持人的声音,沈关关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走了出去。 薛玉看着薛璐眼里面有些愧疚,妈妈,的确是无辜的,薛玉犹豫了许久,点了点头,其实就算是她想要阻止,她也没有那个能力。然后看着林木宇,这是一个自己看不懂的人,他是真实的吗? 而且子弹打在飞船上面的时候,上面还闪现出一些红色的东西,很像是一些科幻或者是游戏动漫里面出现的防御能量罩之类的。 借着月色,风雀赶回了沈家大宅,躺在床上不久便憨憨睡去。这一夜经历了很多事情,最主要是他和费东流这样的顶尖强者过招并占了上风,这对他的消耗是巨大的,就算铁人都吃不消,必须好好休息一番。 随后,二人都弯下腰,在这偌大的空间里搜寻起来,这一找就是一个时辰,阿修一无所获,但是有几种奇形怪状的花令阿修感到很是好奇,就摘下来放到身上,打算回去问问薛全。 热闹的饭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看一眼落遇,又看一眼董月容,不知是什么情况。 “我家主公是仁德之君,如果我们趁这时要了江东,那么我家主公定像放弃荆州一样放弃江东,所以,我们只需要暗地里操控一些人到时候打败曹操将荆州借给我家主公,这就是此次赤壁大战后我们应该做的。”诸葛亮说道。 沐泽抬腕再一次看了看时间,秀眉微蹙,柔声道:“宝贝,先去睡觉,好吗。睡醒了我们再聊。”他尝试着劝道。 “你还要再打吗?我可以陪你再玩会儿。”阿修冷冷说道,带着一丝戏虐。 “我明儿告一天假。”她这会靠坐在榻头,半卷的纱帐垂了些下来,从简虚白的位置看去,只能望见半张脸,似乎听了他的话,原本轻抿的菱唇,就微微勾起,此时此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嘲讽。 “乖,听我的。沈夏最近身边不太平,她现在可是gz的董事长。日理万机,你就别再给她添麻烦了,等你肚子里的孩子长大了点,咱们再告诉沈夏,成么?”叶浩轩揉了揉徐然的脸道。 这次也算是给了我一个教训,即便我已经足够谨慎,但却还是略有欠缺,以后应该更加谨慎才是,不能轻视任何对手。否则死的人就是我了,如果我死了,还拿什么去救昔雪和晓晓呢? 72,九阴神爪加五指剑芒,很有精神! “这不太好吧,多多交代的事情我可一定要放在心上,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车技很好的,交警什么的绝不用担心……”夏浩宇说着话,就要去启动车子。 沈越将他放在了地上,就开始搓洗那块布巾,拧干后将客厅内的真皮沙发给擦了出来。 聂唯这一觉睡的时间有点儿长,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 刚刚走出洗手间的陈最幸福的被索菲和月亮一左一右架着,他的右手拍了拍索菲肩膀。 齐雷倒是很想把聂唯给老赵的符拿在手上研究看看,这符看起来好像和普通的符不一样。 夜连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林君怡心中早已知道会是这样,若是说一点都不伤心,不在意那都是假的,毕竟她还没有这个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放下夜连煜。 大师姐:我是想问你,关于那个孩子的具体信息,你知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他父母是做什么的,还有那孩子输完血之后,身体是否好转了? 没想到四人刚一出手,四周突然景物一变,三人一鬼发现自己居然不在钱家,而是出现在了一片黑色的海水之中。 宋元毫不发觉,他问道:“泱泱,你说他们可还记得我?”十几年没有见了,他们还记得自己吗?虽然洛泱一直告诉他他们一直在寻找自己,但是他现在却莫名的忐忑和害怕。 秦始皇扫了一眼因为看到张峰而似乎有些失神的李知时,眼中精光一闪,带着一抹玩味笑容淡淡开口。 这时有两个恶鬼从远处拖着一条人鱼过来,走近了看:那人鱼长得十分漂亮,乌发大眼,高梁鼻腮,身段妖娆婀娜,面庞楚楚动人。 宋玉看着对方一下子带走了大厅中的大半数人,心中阴晴不定,但那双眸子里,却是寒光毕露。 作为光辉舰队的攻击机飞行员和机枪手,死在她们手上的人真要算起来的话,其实并不少,但如此凄惨的末路却是她们第一次见到。 一会儿功夫,那盏子里就映出繁花似锦的境像来,接着酒香混着花香扑鼻而出。 他既然已经恢复到了圣境之下无敌手,那也就是说,他曾经真正实力,应该是达到圣境的。 他干脆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石床又硬又凉,他把她拥在怀里,让她躺的舒服些。 “很好……在承受敌人如此疯狂的进攻之之后,我们依旧能保留这么多舰载机,辛苦各位了,现在攻击部队正在陆续返回,我们至少还可以让翔鹤号拥有相对完整的进攻能力……”面无表情的古贺点了点头。 一道风声响起,整个空间中,全是冰冷的寒风,化作无形无质的风龙,将所有人围绕。 如果我和这种状态的林姈发生什么关系的话,没准魔鬼就能听到林姈的祈祷。我才不愿意去成为林姈和魔鬼相互勾搭的媒介,凭借林姈那么强烈的想要魔鬼去勾搭她的意志,勾搭我没准是她的一个计划也说不准。 或许,周醉墨和阿半都没有和魔鬼达成交易,她们只是和我达成了交易。如果这么说,一切就说的通了。就像张三丰收了宋远桥,宋远桥又受了刘二狗一样。 “嗨!”旁边猛然传来一声大喊,周天龙甩脸一看,只见郑飞也猛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拳挥出,朝着地上的一块大石击去。 就在红姐心事满满的时候,王子豪悄悄的离开了,出了门才知道自己没开车过来,无奈之下,只能打车走。 马奇心里怎么想的,苏游不清楚,苏游只想自己的这个十万的价格能震住其他人,等下没人接着出价的话,那自己也算是捡了一个漏,也算不虚此行了。 “放心吧,我绝对不玩那些潜规则,肯定要挑一些有实力的演员来演!”程子玲信誓旦旦的说道。 见苏游这么说,凌默涵点了点头,也没有反对,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安排。 "不说话是吧,那你就去死吧。"王子豪将枪抵住了他的脑袋,同时手指慢慢的将扳机扣动了下去。 类似于金属撞击的尖锐响声如同涟漪一般以撞击的地方为中心猛然挥发而出,只见强大的意念力河流哀鸣一声,庞大的身形顿时轰反弹而飞,而后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砰”的一声完全爆裂。 伏晓之索性就和白眉耗上了,只要白眉一追上来,他就催动仙光威逼白眉远离。只要白眉稍微放慢一点速度,他就迅速拉开距离,伺机寻找逃脱的机会。 从角落中走出,后土大帝面色诚恳,言语之意,希望白眉能够放弃兵戈,否则结果便是两败俱伤。 出了荷花丛,竹篓里的荷花和莲子沾满了雨水,沉甸甸的,十分压迫肩膀。 就算是bang反应慢了一点被击飞,可却是秒用水银解除控制,然后闪现拉开距离。 在白海的每个校区,rs实验楼都是统一的设计,辰琳琳对其中构造非常熟悉,在确认了猎手并没有在附近活动后,两人开始各自行动,分别在西侧教学区和东侧教学区内进行搜索,寻找实验楼内的一切线索。 73,西毒提亲?那就打死!【加更求月票!】 北方积雪尚未融尽,江南却已春暖花开。 东海桃花岛更是桃花正艳,连绵数里的嫣红粉白团团积簇,远远望去,仿佛锦绣云霞落到了人间。 一艘大船缓缓停靠在桃花岛码头上,黄蓉不待大船停稳,便飞身下船,向着桃林飞掠而去,欢快叫着: “爹爹,我回来啦!” 一转眼,就没入桃林之中。 陆沉 话音刚落,水暮瑶也没等水涟月开口,便直径朝着门外走去,水涟月也没开口阻拦,任由她的离去。 吴昊现在才对这句话时瞬间的明悟了,看着红胡老者那一副欠扁的样子,他也只能是叹了口气,“得了,看来今晚我是得饿肚子了。”就在他还感叹的时候。 房门被关上,上官婉儿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般流了下来。 “虽然是神器不错,但是你现在还用不了,再说了,这件装备和你本身的属性差别太大,就是以后你也用不了,不如把它叫给我吧,在我手里的作用比在你那儿要大得多!”青龙说道。 想起当初罗浩辰所做的种种,云梦雪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如非必要她真的不愿意一次次提起那些过往,聂笑天到底为什么敢下这样的赌注? 这个村子里竟然一条沟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可是奇怪归奇怪也许人家全村都不喜欢狗,或者这个村子嫌狗太吵喜欢安静也是说不定的,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结果,保时捷,玛莎拉蒂,兰博基尼一辆辆名跑从海陵公馆后面的专用车位里开了出来,最不济的许凡,也是一辆60的大奔。 忽然,双肩一热,有大掌捏上她的肩骨,淡淡的松香逼近,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在乌苏雅里台西部有大量的湖泊河流,这里水草丰茂。另外在更西边还有被苏俄占据唐努乌梁海地区,那里更是土壤肥沃,水草丰茂,资源无数。 没去管那边两人过去将于青扶起朝自己走回来,伏虎直接冲天打了一个呼哨,随即便静静待立在那里。 虽然是出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中,但向噬和雷动是同时到达深渊边缘的。 这时上官叔突然痛苦大叫,那声音撕心裂肺,而且好像越来越狂躁。 夏鸣馨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反而继续埋头向前走着,天色渐渐的黑了,抬起头看着依然无边的山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气氛的跺了跺脚。 虽然与庄庆仅是泛泛之交,彼此也只是出口约定了共同进入冰晶之源探索,但既然遇到,云羽倒也不介意出手一次。 “是吗,这样最好,省的我再花费时间了。”一边说着,一行人也是来到了关押精灵神系的监狱一旁。 早津的额头已经冒出了汗,他疯狂的思考着该如何对刚才自己的行为买单。 “呼。”在朱武说完,大部分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对于朱武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感激。 两人也不闪躲,只见两人身体浮现出魔甲,任由术法进行攻击,林佑民冲了上去迎上洪子轩。 屋内的几人仿佛达到了一种诡异的默契,唯有不了解情况的百里红妆并不是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前面还有无数沙包叠成的战壕,战士们趴在沙包上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前方。 好不容易把俩孩子都洗干净,秦晚就跟打了回仗一样,那盆子水倒进沟里,底下都还留了层泥。 74,武功狂飙,可战五绝!【求月票!】 陆沉正在礁滩上练着轻剑,琢磨他那招连刺杀招。 黄药师忽然以竹代剑,一剑攻来,陆沉不假思索,挥剑一格,铛地一声脆响,剑、竹碰撞,黄药师九成劲力的一击,亦只令陆沉手腕微微一麻,便再无异样。 “竟还能握住剑?” 黄药师心中诧异。 他虽只用了九成力,但放眼天下,除了同为五绝的寥寥几人 “从林子后面跑的?哼!”刘夫人哼笑一声。这表示人家早就把逃跑的路摸清楚。 她身后跟着的绵绵跟阿锦,立刻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脸上看出慌张之情,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人。 正是四九天劫子的陆天钧,以前他是陆天正,已经陨落一次,现实是陆天钧。 并同时也慢慢调整她腿的位置,帮她伸直腿,握住她的脚往前压。 林云晓本没有骑装,还是昨日回到伯府后,又遣了丫鬟去成衣铺子买的。 青发汉子自城门楼处一跃而下,厉啸一声,声音刺耳,余庆闻之,顿时感到头晕脑胀,神魂失守,摇摇欲坠,已无丝毫反抗之力。 苏胜利也不是不知道原因,只是时间太仓促,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办,办也不能十全十美。 苏为民狂点头,一副姑姑你放心,我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该说的架势。 惊人的药力进入江岳的毛孔,从他的四肢百骸中游走,最后汇聚在全身皮膜之上。 只是如今,因为自己的关系,虚竹没遇到天山童姥,自然就没缘分了。 “难道是少君?!”花影顾不上太多,赶紧跑了过去,看向山崖,可是下面太深了,而且还有迷雾,根本看不清楚下面。 最后的结果是,妖兽在前面跑,苏千雪在后面追,而卓云努力在后面跟,而看到这一场景的路人则一脸蒙圈。 李圣果然名不虚传,五门大炮撵着陆坎离轰去,转眼又将叛军骑兵消灭了百人,只是那个五次郎周围的兵士忠心护主,数次皆以性命护住了他,才保他暂时平安。 几人走走停停,来到了月宫,此时,月宫的大门已经敞开,大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古陵自然清楚,因为唯一的出口,就在大家的眼前,可都被忽视了。 “诺!”白羽儿扶手,红莲赶紧扶着白羽儿坐下来,正好坐在北翊身后,看来这次仪式安排的人挺会办事的。 马不停蹄的忙道天色擦黑,把各村的带队老师和孩子们都安顿好,韩坤这才顶着被那些孩子叽叽喳喳吵得脑仁发疼的脑袋打卡下班。 没有失去信心,但是,千手扉间已经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证自己定然可以达成击败雾之庭一统忍界的目标。 不一会儿慕紫清也到了,他冷眼扫了周围一圈的人,跟容妃交流一下眼神不知道商量些什么,之后就回到自己位置上。当墨宇惊尘、慕少恭和季子璃一起出现时,整个大殿都惊艳了。 姜悯越往后翻,价格越贵,虽然后面的她都买不起,但出于好奇心,还是浅看了一眼。 一想到陆凡描述的那个画面,结合自己今天一天虚脱无力的状态。 那秒变的态度,一下子从古灵精怪的表情,变成了楚楚可怜的瘪嘴状。 想了半天,他想到一个办法,把厨艺加上去,这样就可以说是自己厨艺好的缘故。 她这条命还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呢,怎么可能再送上门被他糟践。 75,西毒前辈,我只想打死你啊!【求月票!】 忽忽又过数日。 这天下午,陆沉正在海中练剑,黄蓉忽地飞奔而来,远远就叫: “陆沉哥哥,陆沉哥哥……西毒来啦!” 听得此言,陆沉好像蛟龙出水,轰地一声挟裹硕大水柱冲出海面,横掠三丈多远,落到礁石之上,伸手一抹脸上水渍,问道: “西毒已经上岛了?” “还没呢。” 黄蓉 虽然就算神眷者不说,他们jing灵的身份也可能被那位厉害的汗默大师看出来,但,荣耀帝国学院的师长们可没有什么无聊的种族主义,不会因为他们是jing灵而做出什么不友好的决定的。 共尉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说的这个他是陈胜还是庄贾,只得默默不应。两人各自无语的坐了片刻,忽然又不约而同的说道:“这个项粱,”话才出口,又同时停住了,心领袖会的摇头不语。 她当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一切都还太早了。她只是让他尽全力去考试,不要想得太多。曹玦明听了这话,神情看上去有些忧虑和不安,但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向她许诺会竭尽全力。 众人齐齐称是,至于回了家后,她们是否会跟家里人说,就保不准了,毕竟都不是“外人”。 肖扬起床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下,空气中湿乎乎,有些凉爽的味道,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在他们身后的院子中,满院绚丽夺目的大嘴花们一朵一朵地凋谢枯萎,在初夏灿烂的阳光下,刺眼无比。 钟离昭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拦住了正要抡刀砍人的余樊君,笑了笑:“余兄。是活的项亿值钱,还是死的值钱?。 二太太听了这些又去了旁边的屋子,蝶飞、蝶兰也面无血色地跪在地上。 “真的?”维吉尼亚眼中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喜意,望着诺曼的目光更加仰慕。 合约在“喧哗君”的要求下,变成了电子档,以及用传真的方式签订完毕。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来帮我一下。”吴间揽着关海生,很熟络的样子。 二狗的长相依旧那么惹人关注,在凌云城还好,乡下,实在是稀奇。 “姑娘,杨兄弟他们都已经下山了,在下也不辱使命,把公孙秀的藏宝洞烧了个一干二净,姑娘可以放心走了”陈庆之朝洞里喊道。 浚字景伦,清俭有鉴识,敬爱人物。位至黄门侍郎,为当世名士,早卒。俊字彦伦,少有名誉,议者称为令器。官至阳平太守,早卒。 关于和氏璧的传说有很多,关于它的下落也是众说纷纭,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便是秦始皇以和氏璧打造传国玉玺的传闻。 不是忠臣独少谋,苍天有意绝炎刘。当年诸葛留嘉胤,节义真堪继武侯。 綝迁大将军,假节,封永宁侯,负贵倨傲,多行无礼。初,峻从弟虑与诸葛恪之谋,峻厚之,至右将军、无难督,授节盖,平九官事。綝遇虑薄于峻时,虑怒,与将军王惇谋杀綝。綝杀惇。虑服药死。 她骂贾充、贾遵、贾模,有危险你们不上,你们让我儿子上,我儿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金红色的火披覆,吴间一刀砍出,如同横亘在天地之间,吴间这一刀,让人心颤。 能让丞相都着急的事一定是大事,冯彻惆怅的想到,看来西北那边,真的是大事不妙了。 刘病已走后不久,莫崔也找到了陶家,可陶家只剩下了一个自寻短见的陶老夫人,莫崔好心将人救起,却未有刘病已这般好运,一字未得,便回去了。 76,白虹贯日,逆斩西毒!【加更求月票!】 有了这门灵技,秦夜对异能的使用更加如臂使指,最后的那一波爆发,要是没有细微的控制能力,很难做到。 任何事情但凡和八奇技有所牵扯,必然也就跟甲申之乱和掌门当年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其内,有一颗通体赤红,宛若火焰,散发着浓浓地药香味,更有丝丝缕缕灵气、道韵、丹纹缠绕。 四象困天阵启动后,释放出的力量超出我的预期,即便是蒋先生被困里面,我也有把握击伤。 不知道江蘅会怎么处理,正好领地的普通监牢已经重新建造好了。 所以在刚才看到徐三和徐四兄弟二人,竟然想着让吕良去提取张怀义遗体上残留的记忆上。 经此一役,因果、枯荣、冰阳三位混沌魔神陨落,混鲲远遁,东皇太一不知所踪,洪荒又回到了难得的安定时期。 迷雾生物潮是地狱难度,那么黑暗怪物潮就是地狱噩梦级别的难度。 本想探一下他的血脉,结果这一探,发现他的血脉变得和普通人无异。 放任其在外面,说不定会产生什么变数,倒不如放在自己身边,也好看清其目的。 “有事吗?”暗夜淡淡的问着,心里却在想明天是他和田凌儿约好一起去爬长城,如果慕容含儿的要求太费时间他就会拒绝掉。 岳峰猛然间看到了任盈盈,心不由为之一惊。他记得任盈盈早就已经离去,如今怎么又回到了这里。眼见任盈盈就要身死,再次危机关头,岳峰竟然不由自主的上前,挡在了任盈盈的前面。 上官可可马上给慕容含儿打电话,可是却提升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又跑出去找暗夜,可是她找边了附近也没有见到暗夜的影子,上官可可心里着急就向慕容霆汇报,希望他有办法找到慕容含儿。 不愧是方丈,我暗叹,这么丁点时间就想到应对之语,果然是高人。 苏简安带着黄馥娅,先去了一趟婚礼场地,接着在海边一家咖啡馆闲坐。 自从自己的父亲失踪后,任盈盈可是丝毫也没放松过对于江湖的掌控。特别是因为种种原因,东方不败从未有过消弱她的权柄的行动,反而是信任有加。任盈盈就凭借这机会,不停的借此壮大自身的实力。 最后我由黑风洞的另一侧下山,只是山林野间,有种怀念的感觉。 赵清璃心中有些忐忑。她见过太多的男人,几乎所有的男人见到她没有不动心的,她天生丽质,虽然还略显青涩,可是身材确实好的一塌糊涂。加上身上那一丝清冷的气质,她足以倾倒整个雪堂。 等宁则离开后,岳峰独自呆在房间里。不知为何,他只感到心一片迷茫。突然,岳峰脑海生出了一个想法,自己为何不溜出去,躲上一躲。 “林顾问,是不是转账到了?”张恒东追问了一句,同时,目光依旧盯着桌子上的信封。 狮天是狮族部落的天才,可以作为兽人队长参加末日峡谷之战显然他在狮族的地位很高,他手中有这份绝密的计划倒是不奇怪。 “啧啧,这地方得老贵了吧。”李大牛砸吧了砸吧嘴,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看了看一旁的白桦与莲儿,萧炎心中略微触动,这段时间,自己的实力虽然接连提升,但他们也并非是在原地踏步。 “掌门师兄,是你,你果然没有死!”治山流云仍旧是半信半疑,道。 感受到周围的视线,陈锋不以为意,依然自顾自的喝着酒,这种高度的烈酒一口口的灌下去,脸不红气不喘的,让不少人忍不住咋舌。 先别管这些债是不是合理,但欠了就是欠了,如果她只是欠了一千几百万的话,曹永安肯定二话不说,直接就借钱帮她还了。 经过一番急行军,四辆坦克带着一个连的步兵终于赶到了敌军侧背的一个树林里,老莫已经将那后面的六辆坦克留在后面的路上了,那些坦克都因为各种原因在路上陷进了坑里抛锚了。 “轰隆隆!”巨大的工程车残骸,顺势席卷一切,余下尽十辆巨弩战车如数尽毁,惨叫哀嚎声一片。原来关隘之外沈月柔,冰玉见敌人巨弩战车杀入战场,惊恐众人有失,率先冲入。 陆苍在主位上坐下,颜渊坐在他右手边,然后依次是黎开心、方月明、明天。待众人都坐下,才发现职位还空着一个。 “肚子吗?”喜娃说着,把手又放在黑子的肚子上摸了摸,还是没事。 “是的,难道霍然不是当年的凶手吗?”辛宴听出了顾涵浩话中的意味,急着反问。 77,超强恢复!剑二解锁!【求月票!】 他的脾气随着时间的增加越来越暴戾,盛怒的时候一双眼睛都能化作纯粹的紫色,一眼看去甚至骇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高渐离得手了,这个杀狗的汉子把西方来的季申科成功推倒,结束了自己的光棍生活。 a哥狂妄的一声大笑,抬腿踹飞了邢浩东手里的枪,大脚顺势又落在邢浩东的后背上,邢浩东直不起身子,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地上,疼得他满头大汗,额头和嘴角不知不觉渗出了鲜血。 周震天连忙一跃而起,重重的往湖面上面轰了一拳,湖面顿时开始安静了。 “那你呢,会等我吗,还是和我一起去,还是我留下来陪你。”林墨白不想不明不白的。 “老家伙,我说了不想和你打,你还是走吧。”宁一天冷声说道。 “这里是哪里?”陌生的摆设让冷月不舒服的皱眉,“我头怎么这么疼……”她狠戾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再结合孙国栋对张勇生的甩锅行为,他越发觉得,这里面大有蹊跷。 一般的时候,修真者到达渡劫期的时候才出现雷劫的,因为一般的修真者突破各自的境界都是千难万难,多数的都不能到达渡劫期就会灰飞烟灭,到达渡劫期了更是危险重重,据说,渡劫失败的占十之七八。 冷月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接过贝玉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自己刚才狼狈溅出外边的酒珠子。 单放机的按键跳起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于心远还是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李南听不出这耗子的深意,而耗子其人,也不愿意多说。不过暂时之下,按照他的想法,倒是可以避免很多的横生枝节,。 而且,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相遇相爱本身就是一场错误,能拥有一场美丽短暂的爱情又何尝不可呢?对于期待人类爱情的梦回来说,已经足够了,并不奢望孤雨真的给她什么。 虽然不知道加大的奖品是什么众人的心中有些许的失落,可随后又被今年突然的加大了奖励而感到兴奋。 暴龙趴在地上翻起了身子,侧躺看着几十米外的变异鸟,咳出了几口鲜血,周身的气势吞吐不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般。 “你丫的欠揍是不是!”南流墨的白皙的手指停在了腰间的竹箫上。 “找死!”夏子锋眼睛赤红地看着抵在夜离歌脖子上的那把寒刃。 “那你们局究竟是不是想在矿业发展公司占一份呢?”王鹏干脆点穿他。 说话间,胖子便擎着那把冲锋枪,摸索到了之前的密码锁位置,然后手指扣动,便是一阵枪响,蹿出星点火花。 本来已经继续崩塌,天地共灭了,为什么这人行街里还能孕育出声,莫非,这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下一秒,一名倒霉的飞空海贼团成员惨叫着如流星一般砸落大海。 而上次算计陈墨言她们店里头服装的事儿可不就是赵腾和自己那个对像一块弄出来的? 方秉良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挺损挺坏的了,想不到淳于候夫人比自己还损,还坏,这年头,人比人不服不行。 原本一个搞得好像生离死别的气氛,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化解了,周围那几个在谩骂的村民尴尬的闭上了嘴。 “你再不说话,我就再吻你一下。”弗兰克浅笑着,手指挑起她的下颚。 第二天早朝,开国公府、夏琰、童玉锦被御史台告到了皇上跟前,整个早朝,夏家成了各路官员讨伐的对象。 周吕看着坐在葡萄树下,仰头望天的陈墨言,莫名的心里头有点疼。 她真的需要时时刻刻地监管着,只要稍微有个不留神都能让她与死神擦肩。 对面这次ban得很慢,没有了第一局的果决,来到蓝色方的外星人众人表示无所畏惧,而最无所畏惧的怕是殷茵了,大概是粉丝给的勇气吧。 否则战事正酣的时候,若是情况不利于地府,二殿下和三殿下也不会如此有闲情逸致亲自去天界求援。 当他的身体完全进去的时候,就发现那扇三角门竟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眨眼的功夫,无声无息。 山河扇虽有灵,却只针对魔族才有效,如今,只有这最后一样保命之物能救我了。 脚踩上去发出一声声骨骼碎裂的声音,饶是罗然出身特殊,面对这样的情景也不免阵阵的发毛。 之后的事情,便是他们碰到了鲸鱼威尔,然后进到了它的肚子里,认识了露丝水蛇等人。不过当时距离以西结变为行尸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以西结的身体开始出现了腐败迹象。 走在第一位的是李嗣,第二位则是江满湖,第三位是韩玄子抱着赵元华,第四位则是蒋丽抱着姐姐赵有梅,而郭贤海则是走在最后。 78,拜见岳父!带蓉儿去主世界喽!【求月票!】 感悟一阵“剑二烙印”,陆沉又打起了呵欠。 他虽有“超级恢复”,可终究远不如金刚狼那堪称不死之身的“超级自愈”,伤势尚未彻底痊愈,又耗费心神感悟剑理,不禁又有些疲惫难当,头脑昏沉。 “算了,不着急,先把伤养好。” 将意念自剑意烙印中抽离,陆沉打起精神,开始打坐。 伴着旁边小床上 从他们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龙龟正在用肉体硬抗攻击,模样有些惨。 戴术成名战卡【束能九节鞭】、【野蛮之盾】,典型的攻防一体战法,属于偏肉型近战。 李远没心没肺倒头就睡,也不管外面打的怎么样,反正时间大线路都知道,短时间内打不到这儿。 乌平和乌安两兄弟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两兄弟是认死理的人,半路抛弃队友这种事干不了。 这次庞大的队伍都是学子,虽然说不上羸弱,但大多数人也绝对和精壮沾不到边,又因为都是步行,所以速度慢的可以。 治标,自然就是让那些民众度过这一次水患就行了,治本的话,就要难的多。 稍稍一挑拨,立即就有人揭竿而起,连万鹏自己安插的两个亲信,三言两语便被策反了。 她让无忧去查过往,无忧说那些信息都被人清除了,查不到他任何东西,她知道后心情五味杂陈。 若不是自己刚才用了阴损的一招,自己刚才可能很难跑出泰坦巨猿的魔爪。 郑晨忍不住好奇心,神识再次查探大桥未久的帐篷,吉泽明步已经回来了,她们正在商量着什么。 “但是军团资料中,背嵬军的来历却让齐天寿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龙将军,这回心服口服了吧?这可是你自己人,可千万别我勾结你部下。”扎莫提大笑道。 “白头猪,你负责在对面的山头上放炮,看到哪里妖怪多,你就往哪里轰!”唐憎对着白头猪喝道。 反观剑侠客这边则并没有理会酒肉和尚,而是在想那个名字里有“九”的背后黑手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入夜十分,只听的几声钟鸣翁翁作响,花木深处,有几间禅房。内中有两个老和尚,均是一脸正气,又面容和善,给人一种亲切之感。这两人相对而坐,正在做每天的晚课。 不过这回他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在前头的他们都活了下来,在后面只有他一个,孙悦只想活下去。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罗真仙,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让他们毫无反手之力,他们都是从诸天世界来的,对神州世界说不了解是不可能的,但是越是了解,越发感觉到了齐天寿的恐怖。 “伍太师,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以灵药冲关尚且还有风险,若是老朽出手,必将保你无忧。”太白金星此时就恍如一个恶魔一般。 一支由匈牙利首都卫戍部队第一连官兵护卫的车队,正从机场一路驶向东面,会见匈牙利的海军总司令。 周围的几个大美妞也是翻白眼,一起拉着封林的腿,这才将他的腿给拉出来。 “这车队里肯定有一个觉醒了金属系异能的人。”大家窃窃私语道。 子弹充足了之后自然可以用来练习着练习,虽然说不可能一下子将人的技术提高到神枪手,但是最起码可以让他掌握那么一点点的感觉。 虽说纹身男子很强大,但我和于不仁身经百战,却毫不畏惧。就算是单打独斗也不惧他,更何况现在我们还人多势众? 79,蓉儿的“仙界”奇妙游【万字巨章求月票!】 “那、那你就是还想干那事?!”徐佐言又忍不住的想跳脚了,不明白叶凯成怎么就那么想干那种事情,那种事情哪里好了,要是想发\泄的话,明明之前一起干过的那样就可以了!干嘛一定要让自己痛,结果不都是一样吗? “姑获好吃人魂,你要好生看管多加驯服。不过这东西有个好处。一旦认了主就不会生出二心,将来你兴许能用得上她。”掌柜面无表情,伸手抚过姑获鸟的额。 不过他沒发现那也正常,每次叶凯成对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沒几下就折服在叶凯成的技巧下,迷糊的在那哼哼了,成了叶凯成欣赏的对象,哪里还有精力去观察叶凯成的变化。 很多隐藏在先天大阵的种族都没逃脱了命运,被凶兽一族一一寻出,不留一丝生机,血溅当场,亡种灭族。 浜田凉子带着龙一、齐藤立马围了过来,夏擎枫则和洛月晨、马隆一起冷冷地盯着他。 “让你尝尝符咒的厉害!”叶无尘取出三张雷霆符咒,放在手心全部轰了出来,金光瞬间追击数十里,轰轰恐怖的雷霆直接劈中在这黑衣人的身上。 “19号别墅?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又去给我惹祸了吧?那一家你可不能动。”叶振一愣,随即就立刻叮嘱说。 吴卫钟肩膀被拍了一下,以为是徐新,刚要转过头数落这个学生会会长。 可是后来尸王就突然性情大变,仿佛是受到了非常可怕的刺激一般。 通道还属于秘境的范围,那里的灵气浓度可能比不了石窟里面,但也绝对比外面强。 “妞妞最乖了,怎么可能是野孩子,妞妞的爹爹是大英雄。”李雪雁说道。 一直以来都是令乾安慰自己,对自己好,宁新橙也想能给令乾带来些温度。 大理寺新建的第一个新年,杨清源就被圣上特旨,外派冀州,今晚正好补上。 听了陈田樵的话,刘志鹏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以为陈田樵是故意找人过来抬价。 “你看我的军队如何?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加入我的军队?”程处默郁闷的问道。 结果被令乾一句那我一会开间房给整不会了,然后看到身后的宁新橙。 橘枳:好在老天有眼,努力没有白费。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劳则无获。爷爷叫啥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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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都能拿着轻松劈碎砖头,陆沉贯注真气之下,更可像削木头一样轻松削断小指粗细的钢筋,剑刃还丝毫不卷。 这样一把剑,放到射雕等低武世界,绝 这条路通向北方,通向天边,像一条茫茫不归路。所有人都在惊恐、不安、绝望中前行。 这些数字所代表的意义,需要仔细研究,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能做到这件事的,不可能是人类,只能是那些神秘莫测的地外生命。 李欣才不管这些,她直接跑进去了,恰好夏姐从里间出来,两人一见面,立刻拥抱在一起,跟亲姐妹似的。 “青水,天符很强大,但修练起来的难度绝对是最大的,而且悟性低的人,没有天赋的人,穷极一生能力也画不成功一张一级的天符。”林展瀚说完笑着看着青水。 ——话说得太合理,姿态摆得太低,许诺又说得太坚定,非要往后推迟婚事。明前眼光微垂,牙关紧咬,心里泛起了狂波巨澜。 陈洛可不知他们的想法,轻轻抖了抖手,身形一掠,俯冲下来,似鹰击长空,猛然朝着陈桓冲去。 “这雨乔昨日从后门偷走,被管事的婆子发现,争执之中掉下一块玉佩,婆子见玉佩成色极好,不似丫鬟应该所有之物,觉得事情有异,便来通报,正巧这是夫人前些日子所丢之物。 “洛西,你跑不掉的,这一击你非受不可。”叶南紧紧地追在我的身后喊道。 最关键的一点是,季凯瑞是13班的,意味着他是一个超能力者。辛娜的心一阵紧缩。他的超能力是什么?是敌是友? 杨寒离开餐厅后没有会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盖提亚下层的传送口。他想要离开一趟盖提亚,去找内条新闻中所说的宵代月乃。 那边,常胜军士卒压抑许久的怒火全部爆发了出来,为了保护郭蓉也是大叫的要断后。 原本留在巫神族的生命源钟被巫秋取来,送到了纪易这里,纪易每日都用古药与生命源气蕴养莴灵。 但土耳其主帅居内什这一次却是十分聪明,比赛前我先开个发布会称赞你一波,拍波马屁,到时候比赛公平一点。 耶律大石想另立新君,其中麻烦不难看出有多大,而且各派系倒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管。比如说,他留在燕京的李处温,就一定会配合自己。 “杀我之前,可否告知姓名,也好让我知道栽倒了那位英雄的手中。”王怀荡看着宁尘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话,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可到最后,她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骂,而是“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你让他们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抢劫,肯定是好手。但打阵地战,真不是海盗的强项。 就在无头骑士马不停蹄、一往无前时,无头骑士坐下的黑马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没马失前蹄,摔倒在地!而无头骑士也猛然横剑,好像在格挡什么攻击一样。 换了谁,压个几十公斤在身上,还一路担惊受怕的,扔在气味难闻的房间里大半天,不死也脱层皮。 千叶真一感觉牙花子疼,眼看蜷川絮老实了一段时间,这几天无聊到有些神经质,让他感觉到无奈的同时也有些欣慰,到底没有再去跟不良们骑着摩托车去鬼混,现在却到了柏青哥店玩吗? 81,血洗!【加更求月票!】 无形剑芒太过锋利。 裴欢手都被砍了下来,起初却还没感受到疼痛,只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腕。 蓝琳也一脸震惊地看着裴欢那掉落在地上的手掌,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身子也开始颤抖。 其他几人则先是不明所以,跟着面露震撼。 赵欢上个月才加入异人司,当时他们也为他举办了迎新宴,蓝琳也 他本就生得高大雄健,如今换下那冰冷的铠甲,穿着正式隆重的礼服,衬得他威严沉稳之外,竟是格外的英俊。 利源心里忿忿的,但很清楚,自己原本的计划,已经因为敌军的援军陆续前来,而变得……很是艰难了。 想到这,淑贵人越发开始气愤不已,越想越气,越气越呼吸不通畅。 但尽管是这样,叶风回已经很庆幸了,起码,多了些希望不是么? 家里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佣人,从平常的三口简单的晚餐到现在的十二人,晚餐确实需要费些时间。 湙珄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以他的智商,若是心平气和必能想清楚,只是这会子得知又死了妃嫔又没了孩子,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且又伤心,才有些蒙蔽了心智,没有及时看清楚。 尤其是甄明廷乃夺权上位,更需借中秋聚宗亲一旧例,以安族人之心。 于是,绿褋决定揭发兮芜栽赃陷害恭嫔柴氏,以及贵人安氏的事。 却是不料,这院子并没有人居住,千陨是刚准备换地方寻找妻子的踪迹,却是就在这一分钟里。 “就是这儿了,这应该是第三袋鬼晶石。”珑儿从腰带中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立即就在地面上挖掘起来。 “接管了,军事上倒没什么问题。可治政上,却是捉襟见肘。上一次接管皋狼县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次接管定阳县才发现治理人才严重不足。真羡慕你们,有陈宫、陈琳这等治世之才为你们所用。”颜庆举感慨道。 方才他在门洞里猫着,瞧见那一个个七八品的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觉得浑身舒坦。 等他上了回到宣北市的高铁之上时,这才接到戚雨诗的电话。江笑枫并不打算接听,可是耐不住这个丫头一直打个不停,他只好接通。 肖家姐妹俩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自然也就看到了依偎在尹倩华身边的云若楠,那位传说中的郡主。 “呜呜……轰……轰……”可是士兵们依旧没能找到正确的目标,敌人的炮击开始了。巨大的爆炸声几乎震聋了大家,迸溅起来的雪花和泥土遮挡了视线,巨大的冲击波和横飞的弹片更是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将军,不能!”大彼得也惊呼了起来,他没想到果兴阿要处死所有的人,这些人里还有他的卫队成员。 沙河凭借天然的资源优势以及传统的生产工艺,要说迅速发展成为全国性的驰名商标,那肯定是有一定的难度。 孙绍宗一听这话,忙把金丝大环刀插回了兵器架上,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前厅。 所以将星辰图卷重现拿在手中之后,阿德罗斯并没有含糊,仍旧是一挥手,便将所有人都带到了他与哈索尔约定的地点,阿瓦利斯城旁。 满月酒宴其实和钟希望没多大关系,主要是郑兴华和郑家老两口在操办,也就是在平京目前档次比较高的某家国营饭店开了十来桌酒席。 82,天外神剑,降临笑傲【求月票!】 这一次主动在主世界启动时空穿梭之时,诛仙剑意居然给了陆沉一个二选一的选项。 一是去射雕世界。 二是去新世界——因为解锁了“剑二”,能够穿越的世界,已经多了一个。 看到新世界的选项。 陆沉心中一动: “射雕世界时间过去多久了?” 诛仙剑意并非器灵。 虽然执行力 “多管闲事的命运,碎裂于剑士的意志!”凯因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看着铁门喝道:“你挡不住我!”稍稍蓄力之后,在身后的机械仆从涌过来之前一剑劈在铁门上。 倒是乔时安对其毫不理会,全程都默不作声,走到倒地的三人面前,一脸平静的顺走了他们每个饶钱兜。 那天人听完河图说话,抬手到脑后,将一直遮着眼睛的眼罩给摘下。 我没有那么逆天啦,能帮你赌石,是因为玉石有灵,尤其是翡翠,灵气充足,我通过感应毛料有无灵气帮你赌石。 违背了自己身份去相救玉城,却依旧只能看着玉城在爆炸之中灰飞烟灭,变成一处废墟,这是何等的痛苦、煎熬? 不回身的释源依然给人巨大的压力,到了这个时候方解索性放开,他往回走了几步在石头上一屁股坐下来,摸了摸腰畔发现鹿皮囊还在,于是掏出烟斗塞好烟丝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一言不发。 看来得使用最大力气了,但使出全力,清明与天熊就得暂时躲避一下,河图说明了一下,随后将一人一兽给收进了虚境之中,只能暂时委屈一下清明了。 郭临看着地上被硌掉的刀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充满了震撼。什么情况,刀片不但没有扎到他,还被他反过来硌掉了?这年头人的手腕已经硬到可以硌断刀的程度了么? 方解缓缓的摇了摇头,使劲回想着那老僧当时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若是被其他人乃至灵心听到螣魅的话,一定会吐血的,什么叫才五十次?若是换做一般人,现在就已经被榨干了,她也是够狠的。 “凌云大人,凌云大人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而这一次,仔细观察之后没有发现危险,鸿奔从阵法中跑了出来对凌云道喜道。 扑通…米拉就不见了人影。雅克和伊德先是愕然,继而怒目瞪着摔在桌子下面的米溃这也,也太丢人了!乔伊倒立马堵住了自己想要喷涌而出的笑声,险些把自己的噎死,手忙脚乱的将米拉扶了起来。 他们本身刚一蜕变,顿时便感受到自身的修为即将突破了,原本的瓶颈一下子消失了。 南宫老头和南宫付被南宫雪儿带着,将现在的能移动的范围都逛了一圈,一路吃了不少的灵果。 抬头望着那昏黄的路灯,然后又回头看着那被拉得很长的影子,第五婉嘴角扬起了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 灵心顿时惊醒,果然是感受到玉台所在的光罩剧烈震动着,似乎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了。 不一会儿,灵心便是感觉到大量的血液流向了下身,他的命根子已是变得坚硬如铁了,这不是他自己所能够控制的。 隐娘只吸了一口之后,便是欲罢不能,片刻功夫里,便将张入云吸地头脸青筋直暴,心跳地如同擂鼓一般,他本已是受了一身的伤,体内再又大量失血。此刻再也支撑不住,眼一黑,便翻倒在地上。 83,蓉儿不愧是老头克星【求月票!】 回到住处,成不忧、丛不弃接过陆沉一路扛回来的梅花鹿,拿刀剥皮剖肉,手法看上去极为娴熟,想来隐居山中十多年,早做熟了类似活计。 封不平则去到地窖里,取出窖藏的萝卜、菘菜、干菇、腊肠等,准备做饭款待两个小娃。 然后等到他下厨做菜时,黄蓉笑嘻嘻进了厨房: “封大叔,我来做菜吧,我可会做菜 与吴伟不同的是,吴伟将细胞分解并重建它们,同时将每个细胞注入武威,这个红色的脉冲埋藏在细胞内并留在那里,从内部强化它们。 秦风柔却并未回头,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叶冲,像是要看穿叶冲内心一样。 “哈哈哈,你倒是滑头。我除了给你一套破苍拳,以及一缕破苍之意,也没帮你什么,你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你自己的福缘和努力。”青云帝君摇头笑了笑,但脸上却是更加和蔼,完全没有战王强者的威严。 其他几个老者齐声开口,然后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然后都摇摇头,老脸露出苦笑之色。 梅花禁是古老的禁制法咒,它是很多禁制的始祖,是一种古老传统的正统方向的禁制还有许多阴邪方面的禁制,比如说迎合禁,这迎合禁也就是茶子所学习的这一种禁制。 五浊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本看到一丝的希望现如今恐怕也难以企及。 温子豪还在凄厉残嚎,楼下隐隐约约传来打斗声。这一切,夏依人都听不到了。 五气四境打败五境,这意味着,刘宏正面打破了五气轮回,这种壮举,足以让无数人震惊了。 这股离火之气内含桃元的精气,是一切阴邪的克星,朝着这黑气按压下去的时候,这股黑气瞬间的萎缩。 在血红骷髅冲进布莱克前额之后,布莱克只觉得很冷,全身都冷。 这一回,按照兄弟们的意见,巨眼龙让雷眼龙带领两万龙兽妖和三万白衣军团将士在城外建起三道防线,做好了御敌拼杀血战的准备。 而庄坚的出现,反倒是令得她有一种欣赏的意味,毕竟,隐忍不发,等待时机,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手,瞬间夺取机缘,有一种乱世枭雄般的果断。 “明明是什么,明明就是你想占安安姐的便宜,还被我当场抓住了!别狡辩!”凌雪儿一阵强词硬是把郭念菲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然后还白了他一眼,只剩下安安在风中凌乱。 “队长他们被关在后面的屋子里面的地下室里。如果要到达,必须经过空旷的后院,这里是最容易被狙击的。还有,我们中了毒气,他们情况不会很好。”萧薇来不及叙旧,及时汇报。 黑雾的话音还未落,罗杰船长就感觉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他再怎么努力也动不了,也只有那双焦急又愤怒的眼睛可以转动。 听了刘范大胆的话语,底下的属下们也没有表露出一点点惊讶。因为刘范早就和他们开诚布公,把话都说开了。再加上所有人都痛恨腐朽残暴的雒阳朝廷,所以属下们根本不以为然。 看到众人这副表情,乌爵靡真想给自己抽个巴掌!没事干嘛渲染汉人的强大,替汉人出风头?这下好了,本来都以为汉人孱弱的所有人,都知道汉人强大的真相了。 却不料其余众人听得了两人的对话,也都争先恐后地问蔡邕。黄忠问道:“夫子,忠也要世家!”黄忠声若洪钟,吓得蔡邕一跳。 84,谦虚点,我只是天下前五【求月票!】 “都能看懂?” 成不忧哈地一笑: “陆小子,你这牛皮吹得可太大啦!我师哥这套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乃是他潜修十多年,穷尽心智自创出来的,天下独一无二,你要是能看明白,岂不是天生的剑神、剑仙?” 我第二世灵魂融合“诛仙剑意”托生,好像也能算天生的剑仙? 陆沉心里正这么想时。 “不知道叶公子对于‘丰收’的字谜的谜底是怎么看的呢?”与此同时,杨宏突然问道,实话说,‘丰收’二字的谜底,他想到现在都没想出来。 让人欣慰的是,观天跃和琴无双变化并不是很大,他们依旧可以在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 果不其然,在乔凌峰离开后的一个时辰之后,他便是将清单上的药材全部找来了,再次回到了院中。 就是不知他们说的是不是同一物种,不过解毒兽有那种解毒奇功,应该也不是凡品。 而身后,夜天的石像就在那里,不过若是有大能来的话,就能看到,这真的是一个石像,而夜天的灵魂现在正在世界核心里面。 远处刚才惊慌而逃的人,见鬼尸没有追过去,不由再次停了下来,都远远的看着这边。 但郝智深一上船二话不说,抡起大锤便砸向船夫的脑袋,他现在有四百九十一点的力量属性,只是随意一砸,那船夫便受不了。 “你来找我,不是单纯地想与我见面吧,你是引我入瓮,进入你的圈套吧,对,这就是圈套,你在坑我钱!”覃良飞这时候才陡然反应过来。 今天晚上,他的儿子裴虎和侄子裴叶,在十大家族具聚会上大放异彩,为裴家争了口气。 还有你吴雪莲,我的东西不给你用就是欺负你,你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妈,全都要惯着你吗?我看你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养成你这幅骄横的性格。 而且,他秦鲲本身就是一名三品炼药师,对于丹药,并没有寻常人看得那么重。 奥克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左星的遗言,终于向奕风妥协“左星元帅,叫你将复砂星战士带回去!”奥克停顿片刻“奕风将军!”奥克弯腰行着复砂星参拜之礼。 皇城偏僻的一角落,化成大内侍卫的乔初冷眼看着乾清宫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司马雾荷猛的抬头往远处的司马庄上望去,看到了遍地的尸体,司马雾荷猛的起身飞了过去。 即便是灵气境七八重天的修士,想要破开其防御,也很难做得到。 关羲爽朗的一笑,他知道陈医生已经动心了。况且陈医生一家,也没有什么选择。 安慧抱住枕头大声哭着,但又不敢让声音传出去,只能用枕头捂住哭声。 四周的星空被打得残破,海仙力战两大绝世真仙,不仅仅没有露出败相,反而还游刃有余。 舒望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针管直接捅进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的喉咙,常年不见阳光的脸上带着近乎透明的苍白,可是凛冽的气势却让众人狠狠一颤。 黄毛之所以能瞬间判断出来,洛河不是本地人,而是外地来的,其实也很简单。 张倩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抬头看去,发现王松路正愤怒地看着自己。 九尾在久辛奈体内不断的挣扎,封印在松动,黑色咒印已经从久辛奈的腹部延伸到了身上、脸上。 白飞依靠在办公椅上,长长的松了口气,没有了阿浩等人的阻拦,他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麻烦。 85,什么小剑魔?这是剑神、剑仙!【求月票!】 “狂风快剑”蕴含着封不平十多年心血,穷尽心智,耗尽积累,堪称他的精神支柱。 此时听陆沉说可以让它变得更强,封不平顿时目光炯炯地看着陆沉,迫不及待地问道: “快说说,该如何将狂风快剑变得更强?” 倘若是比剑之前,陆沉说这话,他只会哈哈大笑,说陆小子胡吹大气,不晓得天高地厚。 但 林玄冷笑一声,黑夜虫虽然排名很高,但是他擅长的是精神攻击,而不是正面硬刚。于是,他释放出打量的超人火,摆出一副打算和黑夜虫死磕到底的架势。 这他娘的什么玩意?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关键还这么大动静!似平地起惊雷!吓我老人家一跳。 并且现在不知怎么的,蝶空系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当初,林玄答应覃姐给她一个参赛名额,虽说覃姐绝对满足参赛名额,但他还是给茶艺大会的举办单位打了一个电话。 若痪抓住了蝶空系,立即对蝶空系解释:“安啦,你放心好啦!其实我刚刚已经动手了。就是我发现你是个奇怪的生物,动手不了。刚刚看到你这么有钱的份上,我跟着你混如何”? 从刚刚开始,王勿就一直在全力闪躲,中途抓住机会施展的几次攻击也全部没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 点进去一看,全是什么“柏行出来道歉”、“柏行不配当导演”之类的话。 蝶空系有点不爽了:“等会我精心策划了一场好戏,你不去看?离比赛还早着呢,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去的”。 没多久,他就将火龙果全都吃掉,气息再次变强,不过还是没有突破。 李云阳好歹也是李家的封名战将,李家还是要先征求他的意见,而且,李云阳向来运筹帷幄,此次与夜家的比拼,李家明显占据了太多的上风,若不是月仙灵出现,恐怕李家已经夺得了很多的地盘。 崔璟娘裂开嘴,笑容灿烂,心中已经有数,此时最美的定然是那山顶的桃。 “这里是……”凤释天一进入到山洞,便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沉重了许多了。 “唉,都这么些年了,二师兄你还是这个样子,你这样等于是破坏了下界的正常秩序,就不怕阎罗王去告御状?”沙僧提醒着猪八戒。 宝爷的这个决定我很赞同,我不希望看到为了报仇而沾满血腥的任千沧。吃过东西,叶焱就直接回去睡觉了。宝爷说今天要先去学校,请那天帮忙的同学吃顿饭,让大家看看,他宝爷又出来了。省得大家担心的。 就算她说了这么明显的话,战野还是一派淡漠冷酷的神色,似乎一点儿都不会被影响。 “来,慢点,双脚分开一些,对。”孔墨染是一个很称职的老师,紧紧拉了顾倾城的一只手,带着她一边移动,一边解说着动作要领。 我满脸的吃惊。这些不是昨晚宝爷和叶焱做的吗?回头看看一旁的他们,果然,这两个正别开脸在那偷笑着呢。 想到这里,银月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到了凤释天的脸上,可以说现在银月对于自己这位未来的主母,可是真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换了是别人她早就已经一巴掌打过去了,可是这人偏偏是北冥皓空,真叫她觉得不舒服。 古村长呵呵一笑,刚准备说话,我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用力的将他按在青石板上。 86,人头不够分啊!【求月票!】 雪虽已止,凛风仍烈。 数道身影顶风疾行,靴子踏在积雪山道上,只发出沙沙细响,像是一阵风,拂过了山岗。 封不平一马当先,提剑走在最前。 陆沉、黄蓉紧随其后,成不忧、丛不弃走在队尾,一左一右挟着鲁四,带他随队疾行。 封不平偶尔侧首看一眼黄蓉,见她无需陆沉扶持,便能从容跟上队伍行进 “师父,没事,里面的妖魔已经被俺老孙给灭了!”在雕像里面找寻了一会,再无其他异常之后,孙悟空就飞回来了。 从韩诚一入大殿,齐金蝉的目光就死死的盯在了他身上,一双俊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仇恨。 上面所说的时间乃是两艘飞船改变方向的倒计时,一旦时间归零,便只有相撞一条路可走。 “粑粑最近好忙呀,都不怎么陪我玩。”街上玩耍的然然有点不高兴的道。 “但是,公会由很多暗哨看守着,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的。”巫师争论道。 “一个男人,便满足了亚马逊生存的全部所需。”鲁琪拉略作思量,便已醒悟。 安全起见。刘备又将画像秘示关张二位义弟、麴氏兄弟、史涣等人。 “裂开……裂开,”瑞吉斯一边祈求,一边将他的钉头锤向上砸那冰块,使尽了他能聚集的所有力量。那个粗野的家伙手抓向他,差点逮到他,他不得不停下敲击躲到一边。 然而没有人注意她。所有人都明白班瑞的提示,危险地盯着昆赛尔。 将卧室环视了一圈,她发现杭渐昕的卧室并不大,所以几乎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心突然跳漏了一拍,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动也不动,长睫微微掀起朝着还没放下窗帘的窗外看去。 却说,王凝之此人十分迷信鬼神之说。首战失利,虽说这原就是他一早打的主意。可事到临头,却并不似他想象的那般。 正要找他的时候,不见人影,现在用不到他了,出现,不是往找死吗? 楚心之十分听话,从盛北弦手中抽回了手,走过去坐在盛老太太身旁。 也不知道锦公主在健康城里会遇到困难,沐倾城又会用什么手段来弥补弥补她说失去的。而虞美人从开创以来最大的浩劫直逼而来,不知明年的今日又是怎样的一番模样。 古玥只是一个刚长大的孩子,或许连情窦初开都说不上,就这么的被他给娶回家。 古玥也算穿得比较好,最起码,衣服扣子,腰带,皮带鞋带是弄好了,就只差帽子,头发没扎好。 眉峰动了动,楚心之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就被盛北弦抓住了,放在唇边吻了吻。 李馨怡面上立时带了鄙夷之色,她微不可闻地轻嗤一声,闭起眼睛不再言语。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吃过午饭,上官‘玉’留在葡萄庄园这边赶嫁衣,万风等人回了青阳城,布置成亲的事情。 “石全兴奋不已,就是它,我要定了!”石全手舞足蹈,像模像样的耍了两下空气。 “火龙…”守城将军恐惧喊道。他当年在立阳呆过,见识过这东西,常因此做恶梦。 月无常忍不住轻笑,轻轻的开口,给希儿讲起了聊斋中的故事,希儿听故事听的入‘迷’,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师傅的臂弯里,只到在师傅的臂弯里熟熟的睡去。 这挂掉电话之后,倒是有回想;从江州到底庭州,那不是周健的地面儿吗?难道说庄风去护州只是个烟雾,然后杀个回马枪,吞掉庭州? 86,人头不够分啊!【求月票!】 雪虽已止,凛风仍烈。 数道身影顶风疾行,靴子踏在积雪山道上,只发出沙沙细响,像是一阵风,拂过了山岗。 封不平一马当先,提剑走在最前。 陆沉、黄蓉紧随其后,成不忧、丛不弃走在队尾,一左一右挟着鲁四,带他随队疾行。 封不平偶尔侧首看一眼黄蓉,见她无需陆沉扶持,便能从容跟上队伍行进 “师父,没事,里面的妖魔已经被俺老孙给灭了!”在雕像里面找寻了一会,再无其他异常之后,孙悟空就飞回来了。 从韩诚一入大殿,齐金蝉的目光就死死的盯在了他身上,一双俊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仇恨。 上面所说的时间乃是两艘飞船改变方向的倒计时,一旦时间归零,便只有相撞一条路可走。 “粑粑最近好忙呀,都不怎么陪我玩。”街上玩耍的然然有点不高兴的道。 “但是,公会由很多暗哨看守着,这些你应该都不知道的。”巫师争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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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绝灵之地几乎就是修炼之人绝对的凶地和禁地,没有任何修士愿意进入其中。 对于那时候的叶苍天来说,这月冥指是他需要仰望的存在,是他根本无法躲避的攻击,但是现在,叶苍天不闪不避,那双灰色的眸子依旧紧紧盯着前方,没有任何的玄气波动,用尽他全身的力量一拳挥出。 他老人家宫中这么多年,看多了。妃嫔爱上皇帝,那就注定了不得善终。当一颗心因为感情而系在那一人的身上,那么就注定了,凄苦一生。 冷御宸躺在苏玉卿平日里喜欢的贵妃榻上,手中拿着一个以千丝绣的法子绣成的白锦猫饰件,翻来覆去的看着。 回应北明晨的,是东方野手中的拳头,一记撼世神拳朝着它疾驰而去,一道白虎的虚影在其手中凝聚出来。 nichs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就算这么掐死了辛忻,容姿也没有凌乱。他看着辛忻恐怖的模样冷笑了一声,一点都没有觉得恐惧或者其他,反而欣欣然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走下了床铺。 韩锋追到大殿边上,看着这座大殿后门紧闭,当即就发起攻击,可好一阵子,也没能轰开。 只见在一道道一闪而逝的银光之中,霍拉的身体残肢和鲜血不断的飞到半空中,然后无力的落在了草地之上。 李祭作为梦主拥有最高的权限,可以进入到任何生物构建的梦境。 光影斩牙没有回答只是用一根手指轻轻的在她的手上一碰,她的手好像觸電了一樣,条件反射的把胳膊鬆開了,他一看是个机会便撒腿就跑。 看着锅子里面的东西熟了,刘和发现蒸面条似乎有点多了,愁了一眼贾诩刘和没好气的说道:“在拿个碗筷……”邹氏连忙拿来了碗筷。 “和顾言一个样,这些人真精力旺盛!”楚俞今天体会到了什么叫双倍的痛苦。 张辽略显尴尬可还是说道:“伯平……温候这些年实在是太失道义了,不过主公现在也救了温候的家人。”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看着手中那颗银色的剑丸,那里可是有十万柄仙剑,虽然其中只有十柄仙器级别的,不过只要剑丸爆发,剑之洪流会吞没一切。 从这个传言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联盟人淡忘来看,想要一探究竟的,大有人在。 本来昨晚上看了这一话后就很难受了,这些up主还总是搞这些东西出来。 对于目前的藏身之所,他已开始不甚满意了,棺材之中太过幽暗逼仄,待久了人会发疯的。 当然,不少人的眼睛都在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兽核或者宝物掉落。 三只火焰球瞬间变成熊熊燃烧的风火轮,朝着冰湖直直的冲了过去。罗天担心火焰球烧到自己,便启动鹰腾系统悬浮在空中。 统帅飞身上马,罗天则骑着另一批马,两人冲出营帐,朝冰宫飞奔而去。 他也是实在拿顾忱没什么办法了,所以就只能这样说道。那种感觉就好像还是他宽宏大量的一样。 “这…怎么可能?他从哪儿得到的技术?天王星城是没有这种技术的。”米格惊讶的说。 赵玺自然知道不能给刘恒机会,手中的长枪再动,这一击直刺刘恒的面门。 “走走走!别在这烦我!和你聊天就来气。”宗烈没好气的说道。 “太棒了,水瓶终于被毁灭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解决掉了!”九海兴奋的说道。 “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糖糖第一喜欢爸爸了!”糖糖嘴角儿还带着米饭粒儿,黑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生与死轮回不止,生与死乃是世间最难理解的法则之一,具有莫大的威能,修到极境,甚至还有可能会永世不朽。 然后每一个成员开始寻找作战位置,按照计划,目标靠近五百米,吉于才会发出这道指令,而以目标的速度,五百米也就最多半分钟的时间,所以就在众人刚刚到位之时,哪一身好似装甲一般的巨大身影便出现在视野之中了。 更何况姑且不说慧灵神僧,金轮法寺当年的另外三大神僧,随便提起一位,那都是受到无数修真者敬仰和无比尊敬的存在。 朱武苦着脸说道“回主公,属下刚刚出去,就碰到来报之人,这辽国使者还真的来了,他们是搭乘海船化妆进城的,到了王宫外才表明身份,属下看着真的来了,再让假的上也没什么意思,便让他们进来了。 富弼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多严肃很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尽管是开玩笑,佑敬言也觉得心中有一股被冤枉了的委屈倾泻而出。 “哼,只不过是热身而已,如果你这都信心膨胀,老朽不介意让你清醒清醒。”看到武浩嘴角泛起的玩味笑容,慕彭怒从心起,让一个后辈在自己手上走下这么多招,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侯爵直接就躲开了面前的剑,侯爵定睛一看,此时拿着剑的正是于东海。 晚餐过后,白森开始查看起今天的收获,黑铁级的怪物,或者说boss也对了,反正是大爆了了一把,白森将这十二件物品全部摆了出来,然后开始查看起属性。 这是一个恐怖的景象,一只大手,横跨百里距离,并且覆盖住了整片天穹,可怕的力量让早已碎裂的太阳再次受创。 88,人送外号天外神剑【加更求月票!】 陆沉第一剑纯属礼仪性质,只用了“轻重”精要,以举轻若重的剑势,叫定逸师太打起精神,莫要大意。 此时真正开始进招,纵然已经大为收敛,无论功力还是招式都留力不少,可那天马行空般肆意挥洒的剑招一使出来,还是顿令旁观的定静、定闲面色微变,眼神亦渐渐凝重。 身为成名多年,早已见识过各种武学的武林前 谷儿虽然明白了孙家明,可她却不能告诉孙家明她那时间真的不想要孩子。 他虽然霸占了落胎泉,收受银钱固然是一方面,但别人没有银钱的时候,他又何曾见死不救? 我靠在墙壁上,眼睛半眯半合着,,本来死寂的空间里,一扇铁门忽地缓缓向外打开,发出“吱呀……”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我蓦然惊醒,起身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外面没人。 梁臻先回了神,抱拳沉声,“抱歉,本少进错雅间了!”说完转身要走,可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恢复了淡雅从容的贵公子姿态,昂离去。 骆鸿煊像是得到了某种暗示,他的手臂蓦然地收紧,将我拥得更紧,像是要揉进他的血肉里,他的动作令我反应过来,感觉到腰际的疼痛,口中轻呼出来,声音却仿若蚊蝇,更像是某种难以启齿的呻吟。 想要辨别方向,首先要找到参考物才行,连参考物都没有如何辨别方向?南宫黎的无语了,索性拿出长剑,向着前方一剑砍了过去。 听谷儿这样一说,那五十人议论开了,都觉得谷儿这样说,那她肯定是有后台,他们倒也不是真的想离开,现在找个工作可不容易,他们怎会丢了这好不容易来的机会,只不过他们是想争取更好的条件。 早在这一个时辰前,拓跋弘在太华殿,与高允同时收到了游雅死去的消息。 程管家自然不愿接受,还是武暖冬说了一句话后,他眼眶红的点头应诺了。 “因为你没看出我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吗?我很累,我需要休息,你明白吗?”南宫黎现在讨厌透了这种人,什么事都只顾着自己,不顾着别人,他们看见自己现在很不欢迎人家吗? 黎慕远得知消息之后马上就联系了老刘,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现在的黎慕远已经到达了地下的中心,亮哥刚才联络他说他们在会议室里,已经开始了谈判和交易,要他务必照顾好这次的工作。 都千劫的魂力也收回到自己的身边,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发生其他意外。 关键时刻,九嫂出声了,她表示自己要了解一下,强行唤醒自己的老公,会导致什么后果——如果你们不愿意解释,这家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也不止一两个。 “山柱,你比以前,厉害多了。”王三刀也含羞的说道,她也料到了山柱功夫提升了,但是,未曾想到提升这么高。 因为他的本意确实是在问派出去顾秉谦家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孙雅蓝背后的天道轩拍卖行,拍卖灵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华夏,昨天出去的消息,很多大世家,或者,隐藏的修行者,已经纷纷出动了,今天下午四点就开始拍卖了。 虽然对方会顾忌着是简氏集团的人,但是不满是不会少的。那个孩子看起来心里的承受能力也并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在继续刺激那个孩子为好。 89,初吻【求月票!】 恒山山麓,有一暄谷。 暄谷有温泉,见载于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号称“其水温热若汤,能愈百疾”。 北魏时,暄谷温泉曾修温泉宫,是为皇家行宫。 到了如今,暄谷温泉虽已非是皇家独享,却也不会向平民百姓开放,仍仅供王孙贵戚、豪门官吏享受。 不过今日,这隐于山谷,于清幽雅致之中内蕴堂皇 而徐有才都会装作一脸淡漠的点点头,不过叶枫从他背在身后,那双激动得颤抖的胖手就能知道,这货的心中,到底有多么得意了。 而这个消息,叶枫也让人将其送给了彭德,并且让其制定作战计划,清剿丧尸的行动就定在三天后。 而且事实上,这的确就是一个法师的实验室,一个大能级法师强者的实验室。 到了这里,牧易自然不会跟黑翼大鹏一族客气,反正注定要成为敌人,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好好破坏地方的祖地,那才是傻子呢。 创作的灵感,喷薄而出,荔绯在短短两日之内,就收到了数万枚玉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孜炎醉眼朦胧,趴倒在了桌子上,孜炎的同伴却早已经被赵一山打发走了。 “现在怎么办?你们有什么方法分辨真假?”金袋长老有点抓狂地道。 陈阳心头疑惑,按理说东方成等人已经困住,忍者应该出去帮日军稳定局面,可为何还要继续深入矿坑? 是的,仙器也和仙人一样的,如主动自散仙体进入轮回,那么仙根会得以保留,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倘若不这么做而被击杀,仙根就随之烟消云散了,那就真的一切从头再来了。 表面上朱大昌的机动部队和铁涛的营地守备部队分庭抗礼,互不买账,但实际上铁涛和朱大昌早就坑壑一气了。 那个黑红色的人影忽然发出一阵嘶哑的叫声,这一次的声音不再是毫无意义的语气词,而是那种,虽然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语言,但是她一开口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那种东西。 第二天清晨顾奕霖浑身一颤猛的醒来,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他头一撇就见到了不远处的合同,那合同他再熟悉不过了,上面还夹着一张便条,是程洛萱的字迹,他认的。 转眼已经走进了片场,顾清寒提前打理了一切,轻轻整理了一下程洛萱的乱发,看到脖子上的吻痕,手顿了一下,白了顾奕霖一眼又气又无奈。 宫殿的正前方,有四根参天神柱,每一个柱子上都雕刻着金色的飞龙,龙首在上,龙尾在下,栩栩如生,仿佛就像四条金龙要腾空而起。 “也没有什么需要动一下的事。”木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在白渊那里养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习惯使得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程洛萱皱皱眉,直接将手机锁了屏,大脑一片混乱,根本记不住下一场戏的台词,想来想去还是给顾奕霖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咨询过有关专家了,他的这种病统称精神分裂症,是由于长期处在他父亲被杀的阴影中。 “姐?你有什么事儿吗?”梁峰突然看到安平岚给自己打电话吓了一跳。 “怎么样?”屠凌紧盯着白渊的动作,等到他总算是停下来之后,颇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 然而胡得水有些拘谨,他不清楚陈天为何只将他留下,甚至一旁的周德忠也是一头雾水。 90,田伯光来了!田伯光死了!【求月票!】 陆沉黄蓉并未与定逸师太一行同行。 她们都是出家人,还都是女尼,陆沉一个男子,与一群女尼同行多有不便,因此约好在衡山城相会,便各自分开。 陆沉黄蓉继续置办行李干粮,定逸师太一行则出城南下。 “蓉儿,这次却是亏欠了你,五岳之旅要少一半了。” “这有什么呀?五岳就在那里,我的世界也 “村长,我可以回去了吗?”她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达普拉很久之前就是魔界之王了,年龄比悟空他们大的多,可是依旧只能和超悟饭五五开。 哈剌章之前老是冲撞自己,但是最近说的话做的事,都能让他感到满意。 冷墨泽略感头疼,母后每次回宫必会让他接触一位宫妃,结果就是通通被他的霉运吓到。 孙瘸子松了一口气,口中念叨着平安顺利,也不知道这打了野猪的人犯了什么罪,只能让他自己自求多福。 又是漫长的等待时间,比克没忘记让胖布欧,把其他的几人全部治疗一下好让他们恢复过来。 马上就要到回国的日子了,前去签约的合同也还有部分事项需要她来妥善。剩余的时间就是被邱云柏带去公司,她都没有时间去间艾伦了,只能每天找出时间给艾伦打一个电话。 只不过夏羽沫心中疑惑,昨晚的事,是组长主动交代,还是说通过邱云柏,所以组长才被迫离职的。 旁边的人全都是幸灾乐祸看着他,沐子芊这一棍好像是必须挨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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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师父被称为佛手,是华夏顶尖儿的中医大师,名震一方,受人敬仰。 “老子的拳头就是道理。”听石三生这么一说,那守卫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融道境,还是在感悟大道,并且将大道融合为一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还处在学习,融会贯通的一个过程,还算是按部就班的修炼。 大家各自散去,徐璞元一家三口会继续软禁在这里,有武装力量监守着他们。 虽然知道,她这么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但是,像这样的事情,她可以让他来做,怎么着,都不能让她来动手。 至于最后的第三种,那就是唤醒荒域之灵,借助荒域之力的局域庇护之力来抵挡被九天神族动了手脚的天道。 钦菲的世界很单纯,除了心里头深深藏着一个乐莘,就满满的全是瑾兮。 毕竟不是专门比武的时间,没必要争个最终输赢,好些个想要上台领教水月山庄高招的武者只能期待下次机会。 邦德的衣服显然大了太多,穿着如犬披人衣,王实仙把多出来的袖口裤腿通通撕掉,然后又将剩下宽松得过分的衣料用布条扎好,总算把衣服裹在身上。 清风明月!洛然一呆,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家伙看起来每天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但洛然知道,在家里清风明月是最难对付的,特别在苏楠这一环节上! 秦雨蒙一滞,她虽然是刚刚在与王实仙神念交融时才知道的,但她不愿也没有想要隐瞒,当即点了点头。 农樱花着急地说着,因为担心农加烈的安危,她的眼泪已经忍不住地往外流。 王梓也身穿战甲,带着众将士,一路赶往雪峰山脉,他头一次穿的这么正式,也是头一次带兵征战,不过在他那成熟的脸庞里,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甚至在越来越的世界开始倒向叶轻眠的时候,轮回神殿也没有出面阻止。 罗华盛与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并肩走下飞机,后边是一众修行者。 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和宁远总兵吴三桂两人,守着北城墙。单数日由着王廷臣手下的兵来守,双数日则由着宁远总兵吴三桂手下的兵马来守。 拥有了血翅的巨蜥魔怪,一下子就飞了起来,不过,他身体的变化,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杨坤就像一个乡下来的乡下仔,没见过世面似的到处乱蹿着,他却不知道他背后有多少双鄙视的眼神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它接到夜枭传来的信息后,硬着头皮找到了在自家城内溜达的黄钻王者,巨人王约黄钻王者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遍了东部地域,地点就在夜魔城外的古战场,时间定为三日后,这绝对是大陆外部地域的一宗大事件。 92,嵩山派灭门工作组摊上大事了【求月票!】 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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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打开盒饭之后看见了油水和荤菜全都食欲大开,尤其是之前的盒饭没吃几口的人,听说了盒饭有肉也不等乐乐发了,直接跑过来拿了。 姜健不敢有丝毫耽搁,顺路抢了匹马,向着南方急驰而去。利箭“嗖嗖”地从身旁射过,马蹄声越来越密急,追兵来了。 然而乌介庞犯了个错,他错把联军当成休梨国的队伍,由七个国家组成的联军虽然归他统率,但接受命令之时难免磕磕碰碰,有人向前有人靠后,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混乱不堪。 刚才阿丝莉说的也是一个意思,如果自己去招惹她,她会介入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