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的我和这个世界》 一.世界 “各位观众晚上好,今天是七月九日,星期六,农历六月十一,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 “先为您介绍今天节目的主要内容。” 电视前的男子打着哈欠,喝了口可乐,揉了揉杂乱的头发。 “好无聊啊~~” 听着电视机中的主持人字正腔圆的介绍着国内国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那男人又打了一个哈欠。 电视机中的声音停顿了一瞬,女性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再次在电视机前响起。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据相关部门报道,自本月三号至九号,陆续发现公民获得‘特殊能力’,其力量大小不一,形态不一,据不完全统计,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能力来自于其本人职业。 目前,能力来源不明,对人体影响不明,传染能力不明,请广大市民尽量待在家中,减少与外界接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男人挑了挑眉,放下了可乐,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后双手插在头发里,抱头痛哭状跪倒在地,竭力的大喊道... “卧槽!!灵气复苏了?!!” 轰!!! “发生什么了!!” 踉踉跄跄的跑到窗边,下面是一个拿着板砖一脸懵逼的工人。 工人手在地上一抹,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层排列紧密踏踏实实的砖,甚至已经抹好了上层的泥灰。 “卧槽!!!” 槽字还没发完,男人就看到眼前出现几行字,像是代码一样迅速划过,然后昏倒了过去。 …… “余事!余事!醒醒!!柿子!!我还没走呢!你不能比我先走啊!” 意识慢慢回归,余事听到带着明显哭腔的女声在叫自己的名字...并且往死里摇晃自己的身子。 “别晃了...要吐了.....你妈的...爷还活着...” “哦,那没事了。” 随后余事脑壳一痛,被随手丢到地上。 爬回沙发上,回想在昏迷前看到的那一行字。 “书院已加载完成,请默念口令‘书院’。” “盒盒...”干笑几声,余事骚包的打了个响指,心中暗念了一句‘书院’。 “我倒是要看看,书院是个什么玩意...” 睁开眼,余事眼前是一个横看不到尽头,竖看不到顶的几乎全木质图书馆。 同时,手中多了一个钥匙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二十个凹槽,大小形状都很奇特,有的是正方体,有的是圆锥,还没等余事在这里闲逛,钥匙包就化作流光溶解在他的灵魂中,同时眼前一黑,再睁开眼,那图书馆也不再见到踪影。 书院融入了他的灵魂,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真是邪门。” 在各种姿势尝试进入书院失败后余事放弃了,然后转头向厨房喊到。 “阿淇~今晚吃什么啊~?” “别恶心我,好意思吗,天天让一个宅女做饭?” “咳,宫兴淇同志,我这可是在帮你锻炼出照顾自己的能力..” 摇着食指,余事模仿着电视里主持人的口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切~晚上吃手握饭团。” 宫兴淇翻了个秀气的白眼,拢了下耳旁的发丝,转头走近厨房。 “你还要租多长时间房啊?” 余事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 宫兴淇的声音顿了顿 “怎么?嫌我烦了?” “怎么可能?能和一位美少女合租一个房子可是我的荣幸。 ”  “我大概会努力努力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吧。” “吼~了不起呢!” 余事的表情有些奇怪 “你呢?” 宫兴淇握好了一个饭团,轻轻的放到盘子里,随口回问道。 “我啊...” “嗯哼?” “没有意外的话,我想一直租下去。” “意外的踏实啊....” “哈?”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作家都不是呆得住的人呢。” “嘛...你说的也没错吧。” “过来吃饭。” “来了...等等,你捏饭团是不是没带手套?” “我洗过手了....变态” …… 吃过晚饭,换了一件白t恤,没过膝的黑色短裤,带上钥匙,余事准备出门逛逛。 “来帮我喷花露水。” “最近蚊子确实不少。”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买点山竹回来,顺路的话买一瓶橄榄油回来。” “嘚嘚,我出门了。” “注意安全。” 嘭~ 厚重的防盗门关上,几层上锁声迅速传出。 走到楼下,潇洒的将垃圾丢到垃圾桶...旁边,然后狼狈的捡起来扔进去。 不远处,获得能力的工人老哥依旧干着他的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天空一贫如洗,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空气无比沉重。 “啧,夏天还真是到了啊...” 余事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白,头发全部拢起扎了一个小马尾,整个人修长干爽。 “哼~哼哼~” 哼着肖邦降e大调夜曲,穿着拖鞋,修长的双腿迈开,慢悠悠的在小区里走着。 “小余出来遛弯啊?” “啊,是啊,您家孙子今天不上学?” “害,前天就开始放假了。” “学校已经放假了吗...” “是呗。” “嘚,我去买点东西,走了啊,老赵头。” “行,慢走。” 走出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市场。 “山竹....和什么来着...哦对,耗油是吧。” 还算认真的挑选了三十几个山竹,随手挑了一瓶耗油,走到没人的收银处结帐。 “一共一百四十五元,请问有会员卡吗?” “有的有的,3451627。” “好的...一百三十元整现金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 “谢谢惠顾。” 拿上小条,看了眼高达一百零七元的山竹价格,咂着舌摇了摇头。 “我回来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一道黑影扑向余事....手里的山竹。 “哇!你买了这么多!” “嗯?” “我平常点外卖只舍得买七八个的哎!” “我说怎么这么贵...” 没着急享用,将山竹一股脑丢到冰箱里后,宫兴淇回过头,看到余事手里的耗油,无余的叹了口气。 “橄榄油。” 余事身子一僵,表情也僵在脸上。 “算了,反正家里还有一瓶。” “那你叫我买它干嘛?” “难不成要没油用了才去买?” “....行吧。” 两人一起回到客厅,以同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 “你文章写完了?” 宫兴淇看着余事怠惰的样子,有些不满。 “你建模做完了?” 余事随口反击。 “唔....”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说。” “你不是工程师吗?为什么有头发?” “我们是团队的啦,我只负责将大体思路和基础架构与算式给出来,剩下的就不关我事咯。” “还真是方便啊...” “方便?” 余事扭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嫌弃。 “方便你当一个宅女呗,我到现在还记得前年,去年,整整两年,你就没出过这个大门!一次都没有!” “呵,爷乐意!” 说着,宫兴淇还仰了仰头,将那完美无缺的雪白脖颈完全露出,一副骄傲的不行的样子。 “嘚嘚。” 二.退稿 “经出版社编辑部讨论,您的作品宏伟大气,立意深刻且高大,甚至已经具有一定的文学性,但我社并没有出版过此类期刊,所以。 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作品将无法被本文库收录并出版。 希望未来的您能不忘初心,下笔有神,依旧热爱写作。” 一字一句的读完这篇出版社发来的邮件,余事颓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哎呀,没关系的啦,我以前也想过当作家,被退稿的时候他们都可高冷了,只给我一句——您的作品不符合要求,我社将不会收录并出版....” 说着说着,宫兴淇说不下去了,这已经是余事第六次投这篇稿子被退回了。 “害,也没什么,他们不喜欢我重新写一篇就好了....上次的稿费还没花,足够养活自己了...” “我其实也不喜欢...不喜欢这篇...” 余事的声音越说越无力,越说越小,然后被宫兴淇捂住了嘴。 “他们不喜欢,我喜欢,他们不要,我要,你说吧,一篇这种文章你一般能卖多少钱,我买了!” 余事没说话,怔怔的看了她一眼,他看到了女孩白净光滑的脸上有两道模糊的泪痕,总是带着恬淡微笑的脸上带上了愤愤和委屈。 她真的很喜欢自己的文章。 伸出手,抹去宫兴淇脸上的泪痕,揉开她紧皱的眉头,余事笑了笑 “没关系的,那个作家还没被退过稿呢?我其实早就习惯了。” 宫兴淇打掉了余事摁在自己眉心的手指,翻了个白眼。 从家里出来就和这个男生一起合租,整整三年,她哪里会不知道,余事从三年前开始写作,从来不写长篇,从来不刻意写作,但每次出手必然命中,无一例外。 甚至好几篇短文,例如《空调下的冰西瓜》《海伦与她的伞》《怀春》等都被官方引用或翻过牌子,被无数人引为经典。 他是出版界作家的最耀眼的新星。 “我已经决定了,写点别的,我没事了,谢谢你。” 宫兴淇脸色一暗,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刚满十九岁的男人。 “你想好了?” 她声音温柔的说着,带着不该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宠溺。 听着这种宠溺的语气,余事面色一狞,咬着牙抓了把头发。 “不!甘!心!!” “我不甘心!!” “他妈的,现在的出版社都是胆小鬼,只不过建立了一种新的题材就不敢出版。” “不写短篇和文章了,爷要写书。” “不实体,不卖座,就写网络小说,爷就要标新立异!气死出版社那帮狗!” 宫兴淇嘴角疯狂抽搐,握住余事胳膊的手都有点颤抖。 “你认真的吗?!” “哼!” 说着,余事就掏出手机,下载了作家助手,注册了自己的笔名 ——米白做 专注米饭百种做法十九年。 事已至此,宫兴淇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瘫在沙发上,嚼着薯片,看着电视里嘶吼着的桐人桑,好奇的发问。 “话说,你写这些文章能赚多少啊?我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 余事还在捣鼓着作家助手,于是头也没抬的回答 “也没多少,最多的那个《红妆》也只卖了两万,继续分成什么的比较多,二三百万吧。” “噗——” 宫兴淇一口可乐喷到余事脸上, 还把自己呛的不行。  “我接一单才一百来万....你就写几个字....” 说到这,余事擦着脸,舔了舔嘴角的可乐(?)对着宫兴淇挑了挑眉。 “来我的房间,我给你看点东西。” 两人站起身,走到余事房间门前。 “请进吧。” 余事笑着开口,打开了卧室的们,走了进去。 “啊...” 宫兴淇被房间里的布局吓了一跳,墙上密密麻麻的贴着文件,便利贴,报纸,还有手写的稿件。 靠墙的满满的书架下是成堆的被翻开的书,杂乱中带着一丝魔性的秩序。 电脑屏幕是亮着的,空白的文档上闪烁着光标。 宫兴淇我随手拿起几本书,看了眼封面。 《数学词典》 《annals of mathematics》 《意林》 《关于固体推进剂侵蚀燃烧问题的半经验理论》 《牛津字典》 《素描绘画考级标准教材》 《米白做作品集》 “你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看墙上。” 宫兴淇闻讯看去,墙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余事本人在各个领域发表了的,没发表的各种作品。 而贴在她正对面的是一份较厚的文件。 “有兴趣?” 余事走了过来,揭了下来,递给宫兴淇。 “给你了,自己看着用吧,就当做提前给你生日礼物了。” “....我就看看。” 接过那份文件,标题赫然写着一行字 《论是否存在无穷多个素数p使得p + 2是素数? 既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 宫兴淇有些茫然的环顾这个屋子,三面墙上贴满了薄薄厚厚这样的东西,抿了抿嘴。 “走吧。” 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新闻已经播到了一半,恰好,又是一条紧急新闻,那女主持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声。 “下面播报一条紧急新闻,灯塔国议会对世界上全部科研人员发出通缉令,据有关部门报道,灯塔国普林斯顿大学一名科研人员获得了力量,来自于他的职业。 他让自己全身的细胞癌变,试图获得永生,却使自己被能力反噬,变成了一团可以无限增殖的癌团。 目前,在灯塔国通缉令的作用下,其境内科研人员无一生还,据不完全统计。全球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科研人员被杀或自杀,也许,未来的学术水平最高的人将会是博士生?” 此时的新闻主持人还不知道,她今天说的话竟会一语成谶。 “这是普林斯顿的人能干的事?哈哈哈哈哈哈” 余事看到窗外有人御剑飞行而过,也不觉得新鲜,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提起毛笔,在空中一挥,一条墨色的笔迹在空中浮现。 “哦豁?” 李涵提起兴趣,走到卫生间,在玻璃上写下一个“视”字。 玻璃竟成为一块可以直播全球任何角落的屏幕。 擦去玻璃上的视,在黄纸上写下视字,烧去后融入水里,端着碗,兴冲冲的走下楼,折下一片柳叶,沾上水,在眼前一摸。 在睁开眼, 整个世界都变了。 就好像百鬼日行。 空中还悬浮着无数鬼怪,以及一只隐天蔽日的大手骨架。 向人看去...... “嘶~~” “衣服...啊....六六六。” 很快效果消失,一切恢复原样。 回到家里,将水倒入自家养的花的花盆里,余事对继续探索下去失去兴趣。 “写点什么好呢?” “你想写什么写什么呗。” 余事回敬宫兴淇一个白眼。 “想到了再说吧。” “懒狗。” “回屋了,拜拜。” “早点睡吧,晚安。” “你也是,晚安。” 说着,余事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又揉了揉头发,走回了房间。 宫兴淇坐在沙发上。 挪了挪屁股,坐到了余事刚刚坐的位置上,抱着余事刚刚抱着的枕头,感受着残留的温度,在黑暗中看着电视。 不大的客厅其实在电视,沙发和茶几的排布下已经比较拥挤了,但倒是很有家的味道和氛围。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房子所有的窗户,空调在睡眠模式下的声音令人感到更加舒心,淡淡的花露水的味道和蝉鸣声更添了一分夏天的味道。 沙发上,黑暗中,宫兴淇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悠长,及腰的长发像是被子一样覆盖在她身上,也盖住了她可爱的睡颜。 ‘晚安,好梦。’ 粉嘟嘟的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眼角却留下两行清泪。 三.慕斯蛋糕和0合花 “为什么是降e大调夜曲?” 余事看着视频里一脸严肃的宫兴淇,没忍住问出声。 两天前,宫兴淇临时起了兴趣,非要拉着余事去逛琴行,余事也一时兴起,坐在一台死贵的施坦威前弹奏起来。 弹奏的曲目正是肖邦降e大调夜曲。 “因为他们的要求是这个,只是凑巧了。” “嘛....行吧,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服装有什么要求吗?” “白西装就好。” “收到。” 收起手机,想了想又拿了出来,跟随导航来到一家西装店,不痛不痒的花了点钱买了套西装,还有.....领带,皮鞋,袜子,腰带。 “话说,我一个bj大学的,去客串震旦大学的文艺汇演真的没问题吗?” “安心啦~姐姐都给你安排好了~” “所以这算是蓄谋已久是吗...” “唔...” 宫兴淇撅了撅嘴,随后嫣然一笑。 “去尽情享受青春吧,臭弟弟!” 随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穿着一身刚买的西装,连臭美都没来得及的余事骑着自行车,斜挎着背包,向不远处的震旦大学骑去。 火热的风撩起他遮眼的头发,露出他俊秀的不像话的面容,和那牵起优美弧度的嘴角。 “真是令人火大,明明只比我大了几个月而已。” 撇撇嘴,没再去看手机,脚下用力,很快就到了震旦大学。 今天的天空还真是干净啊——坐在钢琴前,等待舞台开幕的余事如是想到。 没让他多等,女主持人甜腻的嗓音就已经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哗啦~ 余事听到了轮轴转动的声音。 ‘这个幕布相当沉吧...’ 心中胡乱想着,手指的动作倒是不含糊,钢琴声在幕布拉起那刻就已经倾泻而出,就好像从天上直接倾斜入人的心里。 壮丽的琴声突然拍打人们的心房,猝不及防的惊喜与震撼都令人赞叹不已。 四分钟左右的开幕曲并不算长,却给人留下了足够多的印象。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修长洁白的手指离开琴键,余事站起身来,鞠躬,下台。 “各位观众朋友,各位领导老师,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在琴声的余韵里,另两位主持人走上舞台。 “让我们将掌声献给来自bj大学的朋友,感谢他为我们带来的钢琴曲。” …… 接下来的活动很长,很热闹,青春的气息简直要溢出校园,流出会场。 嗡嗡~ 余事的手机响了 讨厌夏天:怎么样,玩的开心吗?[呲牙] 点开那个白色的猫猫盘睡的头像,呼出手机键盘,两根手指浮在屏幕上。 临渊羡鱼:还不错。 余事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一丝笑容。 临渊羡鱼:回家给你带好吃的。 讨厌夏天:好耶!!!柿子赛高!!![亲亲] 临渊羡鱼:盒盒。 收起手机,看着偌大的舞台,处在这般盛世之中,余事却感到了无比的孤独,他现在只想回到那个刚到一百平米的房子里,去和那个宅女窝在一起。 “那个,请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胡思乱想之际,身边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惊醒了余事。 “抱歉。” “啊啊,没事没事,打扰了,抱歉。” 余事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 舞台上,主持人正在宣讲新游戏的玩法。 灯光会随机挑选一个人,被选中的人要上台表演,什么都可以,在五次选举后投出票数最高的人,获得精美的奖品,其他人会获得安慰奖。 余事安如泰山般坐在位置上,会场有将近两千人,就选五个人,几乎没有可能回选到.... 我? 看着头顶的灯光,感受到上千的目光聚集在自己鹤立鸡群的身上,饶是余事也有些头皮发麻。 “是我们的开场钢琴手同学呢!让我们掌声欢迎。” 因为是下场演员,余事的位置里舞台并不是很远,一米三四的舞台,余事一跃,一蹬,轻松跳了上去,倒是引起了一番喧哗。 “哈哈哈哈,同学好身手,请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接过话筒,想了想,余事开口道 “我是余事,bj大学数学系的大二生,呃,由于某些特殊原因,我已经得到了数学物理双理学博士学位,你们有些人可能听说过我。 我并不是特别会说话的那种,所以简断捷说,希望大家玩的开心,而且每天都可以开心。 我要为大家演奏一首.... 《月光》 也许是这首曲子给与了我开心,让我成为了一个...还算成功的人。” 贝多芬的名作《月光奏鸣曲》,安静的令人想要哭泣的琴声和旋律诠释了大师之作的含义,那特殊而又鲜明的风格总是那么令人震撼,即使是银纱般的《月光》也给人难以想象的震撼。 路德维希·凡·贝多芬 这个是当年百花齐放的年代却能统治整个音乐圈的男人。 断断续续的踩踏板,手指如流水般在琴面轻抚,力道却有轻有重,有的音符好像水流般缓缓流淌入人们的心灵,有的又好像藏在水流里的石头,时不时就给人们的心灵一记重击。 …… “感谢以上五位同学带来的精彩表演,根据投票结果,我宣布,第一名是—— 夏繁同学! 我们掌声鼓励!!” 台下掌声如雷。 余事的演奏其实相当不错,只不过受众面积太过小,只获得了第三名的成绩。 在结束后,他可以向主办方要一份六寸的限量限定版的慕斯蛋糕,现场制作,支持定制。 「时间真是如流水般,抓不住,留不下,只有那一缕缕水汽留在指尖,任凭人们回忆,思索。 也许,在几十年后,当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回忆起大学往事,还会记得一个bj大学的人跟自己一起参加了这次活动,甚至还会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尽管印象不会深刻。」 手机备忘录上,余事打下了第一千三百二十四条随笔。 也许以后我会出一个《米百做随笔集》呢?不不不,这样的东西还用笔名有些太不合适了,应该叫《余事随记》吧。 坐在电车上,拎着蛋糕无法骑车的余事如是想到。 回到家,将蛋糕放到桌子上,回屋把《余事随记》的最新一条用漂亮的行书誊写在本上。 “阿淇~出来吃东西啦!” 余事有气无力的喊到。 “我总感觉你在叫某种消炎药...” 女孩穿着睡衣, 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伸出双手揉了揉余事的脸蛋。 ‘皮肤真好....手感也不错...’ “谢谢阿柿,啊!是这个!” 看到了蛋糕盒上的图案,宫兴淇惊喜的叫了一声。 “啧啧,你运气真是不错,这个蛋糕可是每年只有五份的说。”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宫兴淇看着蛋糕上的字也闭上了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也不知道为什么,宫兴淇红了眼眶。 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祝阿淇永远开心 ——柿子 蛋糕是白色打底,上面画着丑丑的两个小人,倒是不难看出,一个是余事,一个就是她自己。 “我们一人一半,我要吃阿柿!” “嘚嘚。” 余事看着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宫兴淇,笑意盈盈,扎着小小的马尾,拿着叉子干净利落的帮她切下一块空白部位尝尝味道。 “嘿嘿..真是不错呢,你说是不是啊,阿柿?“ “你是真睡迷糊了...” 刮了刮宫兴淇挺拔的鼻梁,有些无奈的说到。 平常的宫兴淇可是正儿八经的一位‘宅·女王’ 看向窗外昏昏沉沉的残日和昏黄的天空,余事握住了窗帘的一角。 忽的,一阵风吹来。 一片花瓣拍在那落地窗上,拍在他眼前。 “是百合啊....” 余事拉上了窗帘,花瓣也随着风去往远方。 四.赌书泼茶 某个大院中,余事一身白袍,一头碎发随风摇曳。 “最近过的怎么样?” “承老师挂念,最近过的很是滋润,日起而作,日落而息,日日夜夜有所望,言语行为有所意,也还算充实。” “那真是不错。” “是。” 老人是在孤儿院领养余事的人,十几年把一身本领传了个完完整整,待余事就和亲儿子一样。 老人缓缓举起枯瘦的手,按在茶壶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拿起茶壶,为余事空了的茶杯到上热茶。 橙红色的茶汤冒着热气,挡住了光泽,红茶的香味在院外都可以闻得到。 “最近有什么困惑吗?” 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却被老者按住了。 “我明白了,解决不了记得找我。” 想了想,余事举起茶杯,浅酌一口,香甜在口中迅速的蔓延开这来,就像要从嘴唇一直香到胃里。 呼气,回甘随气齐至,这次还真就是——吐气如兰。 从棋盒里摸出一颗棋子,准备放到自己早已预谋到的陷阱位。 “举棋无悔。” 老者突然开口道。 余事一愣,手中的白子落到棋盘中。 老者没再开口也没再动作。 ‘怎么看都是我胜一子半才对的。’ 似乎是猜到了余事已经在心里得出结论,老者下了最后一步棋。 ‘满..满盘皆输?’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一身茶香,余事离开了大院,坐上了回家的电车。 而院中早已没了老者的身影,书房里,一双浑浊的眼盯着那六条笔直的线——他亲手爻出的卦,不知做何感想。 “亢龙有悔....啊。” 老者略带嘶哑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说不出来的昏沉感。 …… “柿子柿子,玩不玩游戏?” 宫兴淇一脸兴冲冲的跑到余事的卧室里,脸上写满了狡猾和期待 “赢了有奖励吗?” “晚上随便你点餐!” “成交,怎么玩?” 这个游戏倒是有个文雅的名字,名为赌书。 实际上,只是给了一个藏头露尾的片段,让我们通过只言片语去猜事情的真相,答案会提前写在纸上,每人有五次提问机会,谁离最终答案越接近就获胜。 “剪子包袱锤,赢得先讲故事!” 女孩挥了挥粉拳,势在必得的说到。 “剪子...包袱...锤!!” “好像是我赢了。” 余事挥了挥剪刀,笑意盈盈的说到。 “呜.....你先说吧。” 考虑了好一会,余事在便利贴上写下一小段话,倒放在桌上。 漆黑的眸子一转,换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就连声音都变得磁性起来。 “那我来讲一个故事吧。” “我很喜欢秋天的夜晚,那种萧瑟和荒凉的感觉总是能为我提供灵感。” “在一个夏炎未褪,秋风未至的夜晚,我刚洗完澡,走出家门,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一件短袖。” “当时我站在树下,带着耳机,音乐开的很大声。” “隐隐约约间,我看见两个个模糊的人影,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弯着腰,地上的人死死地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 “一股极为扭曲的恶臭扑面而来。” “那种味道就好像是呕吐物混杂着粪便在尸体里发酵了一个夏天一样。 ”  “我看到站着的人把手伸入另一个人都肚子里,掏出了肠子...还有一些块状的东西,很粘稠的样子。” “事实证明,那东西确实很黏,那股恶臭瞬间逼近,粘稠的,带有不明物块的东西被泼到树下,一些蹭到了我的腿,恶心极了。”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余事挑衅的看了眼宫兴淇,挑了挑眉。 “有人死了吗?” 余事摇了摇头。 宫兴淇漂亮的眉头皱起,看起来毫无思路的样子。 “那....那不明物体里有什么东西的尸体吗?” 余事点了点头。 “两个人是起矛盾了吗?” “是。” 宫兴淇眼前一亮,似乎抓住了什么。 “那,这两个人认识吗?” “随便。” “那不明物体是本来就存在的吗?” “是的。” 宫兴淇的表情十分精彩,就好像一不小心吧糖块吞了下去却总感觉糖块留在嗓子里的感觉。 “我弃权.....” 宫兴淇战斗不能,余事摇着头笑了笑。 “我也算是取巧了吧,五个问题实在是太少了。” 纸条上,行云且雅观的行书被宫兴淇收入眼中。 「一个去处理猪下水的人被绊倒了,猪下水撒了他一身,气急败坏的他正在向绊倒他的人身上摸那些东西,绊倒他的人在为他清理,两个人在清理完后,用力的把猪下水泼到树下的坑里,填上了,我站在旁边,被溅了一腿。」 宫兴淇瞪大了眼睛,有些反胃的看了眼余事,和余事的腿。 “注意,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似乎看出她正在想什么,余事一只手前按,按灭了某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啧啧...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想出如此恶心的故事,不愧是你,柿子。” “过奖过奖,到你了。” “哼哼,我可是好好的准备了一番呢。” “话说,我刚才查了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故事好像要原创呢。” “呃...啊,是呢,柿子的原创能力真的很强呢~” “要原创呢。” “……” “原创呢~” “好了啦啊!我认栽!下一次一定难死你!” 气的用力跺了跺脚,鼓着嘴,像只小河豚。 “晚上想吃什么?” 河豚依旧鼓着嘴,声音闷闷的问道。 “煎鱼...还有米饭。” 余事大手一捏,宫河豚瞬间漏气,耸了耸白嫩的小鼻子,哼了一声,熘熘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 拾起宫兴淇落在这里的,早早准备好用来坑他的纸条,随眼一瞄,目光随之一凝。 啪~ 很响的一声,余事卧室的墙上少了一份文件,多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目光转会电脑屏幕,上面是左右两份文件,左英文,右中文,中文的不太完整,光标也在最新的一行闪烁。 大量的专业术语充斥在文章里。 食指轻轻敲击桌面,俊秀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倦色,本来白嫩的皮肤也长出来一颗痘痘,眼下则是和肤色截然不同的黑色。 “干完这单老子就不干了,特么的,真是不爽。” 翻开词典,一字一句的细细咀嚼,删删减减好几遍才确认下来一行的内容。 纸上也是无数验算过程。 “嘛...虽然报酬也很高就是了。” 千字三万的价格让余事实在是忍不住心动。 夜色逐渐降临。 “柿子~出来吃饭啦!” “好...哈~” 打着大大的哈欠,顶着鸡窝头,余事走出房间,看着温馨的橙黄色灯光下,茶几上摆着四道新鲜出炉的饭菜,中间还有两条鲜亮金黄的煎鱼,余事嘴角自然的带上笑容。 “辛苦阿淇了。” “嘿嘿~” 手中握着不轻的木筷子,夹起一块炸鱼连皮带肉放入口中,余事眼前一亮,连忙往嘴里扒了两口饭。 “真不错!” 余事竖起了大拇指。 女孩笑的很开心,喝了一口可乐,吃了一小口蛋炒饭,也不看电视,就那样温柔的注视着余事。 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时不时说句话,时不时互相掐起来。 电视里,发哥的大背头依旧亮的晃眼,一手飞牌依旧是帅的一塌糊涂。 …… 与外面的热闹截然相反。 冷清的月光撒在余事的房间里,常年不开窗帘的房间终于又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 风声猎猎,墙上无数文件被吹动,但依旧牢牢地粘在墙上,唯独一个小纸条随风而起,在空中摇摇晃晃,最后落在打开的书中。 纸条上是规范却有些圆润的楷书,白纸黑字显得格外耀眼。 「淇淇可没有向柿子表白,她只是真的爱洗铁路~ 爱してるよ~ (?w?)」 五.我这是肿么了? “柿子柿子柿子,来帮帮我!” “can i serve you?my princess。” “没事说什么鸟语?快帮我看看我算错了没有。” “我一眼就看到了,你把三重积分的对称性记错了,换句话说你建错系了,叫你好好学学高等数学你偏不听...你是怎么毕的业?” “嘿嘿...” 一看她嬉皮笑脸的讨好的样子,余事也只好收走小不满。 “这次怎么连这么细致的问题都要你亲自动手了?大工程师?” “嘛...这次是指定我的...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行吧,有问题再叫我。” “得嘞,谢谢柿砸~mua~” “别...受不起...” 刚踏出宫兴淇的房间一步,就听到她尖锐的叫声。 扭头一看,宫兴淇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桥,仔细一看,竟是和她图纸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我一翻手,它就突然出现了。” “……” “余事....我这是肿么了?” 余事有些慌乱,但宫兴淇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些,只是惊奇,只是装出来的惊慌失措。 但余事并没有看出来。 “别..别急,这很正常” ? 这个问号是宫兴淇打出来的,当她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她有问题,而是你余事有大问题。 没多解释,余事拿起笔,在空中写写画画起来。 女孩就这么看着一个精美的立体桥体在空中成型,无数算式和符号在小桥旁边浮现,然后打入小桥。 前前后后不到四分钟,余事手中也出现了一座桥,似乎比宫兴淇手里的那个要精美一些。 就在女孩懵逼之际,余事打开了这两天的新闻。 “所以...这算是....灵气复苏?”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用担心,如今圣天子在位,不会出乱子,管他什么魑魅魍魉都是一颗子弹的事。” “你还有什么能力,给我康康!” 宫兴淇看着余事,眼里放着光。 如果新闻是真的,那么,职业产生能力,会的东西产生能力。 就她所知,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除了做饭,就没什么不会的。 “想出去玩玩吗?” 余事风马牛不相及的开口。 宫兴淇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兴奋的点点头,眼中群星闪烁。 “要!!” 二人走入书房,余事安然入座,打开砚台,掏出来一根墨条,古老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墨条上用小篆写着三个字。 ‘万年迹’ 字上抹着金粉。 墨条和砚台在水的包容下互相摩擦,饱满黑亮的墨汁出现。 余事掭好笔,在空中点了个点,用尽了所有墨水。 笔尖轻轻接触空中的墨汁,挑出一条笔直的线,好像没有尽头。 “选一个点吧。” 宫兴淇指尖随意一点,墨汁瞬间蒸发,在四周构建起淡淡的墨迹。 画面逐渐清晰,两人就好像缓缓出现在这个世界,这周围是由石头构成的,有宏伟的大殿,有巨大的雕像,还有两个人。 “老师,什么是幸福?” “我请你穿越田野,去采一朵最美丽的花,有个规则,你不能走回头路,只能采一次。” 过了一会, 学生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朵还算美丽的花。  他的老师问 “这就是最美丽的花了?” 学生回答说 “当我穿越田野,我看到了这朵美丽的花,我就采下了它,我告诉自己,要坚信自己手中的花就是最美丽的,当然,我后来又看到好多很美丽的花,但我依旧坚持,认定我这朵最美,不再动摇。所以,现在,我把最美丽的花带来了。” 老师听完,笑了笑,指了指他,和那朵花,说到 “这就是幸福。” 说完,那个老师的视线看向了这边。 “好久不见啊。” “是啊。” 余事和那位老师开始对话。 “这孩子是...?” “这是您的崇拜者,苏格拉底先生。” “是吗?” 苏格拉底哑然失笑。 “那我问你,幸福是什么?” 宫兴淇慌了神,不知是因为对面是大名鼎鼎的苏格拉底和柏拉图还是宅傻了。 “不用着急回答,下次见面的时候,再给我答案吧。” “谢谢。” “走了。” 苏格拉底挥了挥手笑着和柏拉图一前一后离开了。 “苏格拉底是极少数可以回忆起我曾经穿越与他对话的人,所以我和他还算是好朋友。” “这...是真的世界?” “嗯,你不要多想,不然会被历史轰击的。” 话还没说完,宫兴淇脑袋就一阵嗡鸣,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她听到了原始海洋时的雷声,听到了燧人氏取火成功后那呼呼的火声,听到了始皇帝庄严喧天下的喊声,听到了第一台蒸汽机明亮的轰鸣声,听到了冲锋的号角吹起的呜呜声。 没等她听多少,就被余事带回正常时间线和世界。 “不看不该看的,不听不该听的,只专注于眼前的事。” 一脸严肃,余事警告这个脸色发白的女孩。 “后果?” “信息量过大,历史的阴霾还会带来侵蚀,而且...还有一些无法理解的家伙。” 宫兴淇打了个寒颤。 抬起头,她看到余事胳膊上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大块的伤口在流血,甚至还有一些地方有肉块在晃动。 脸色亦是苍白如纸。 女孩迅速找到医疗物品,等余事用能力恢复大伤口后,用绷带和云南白药给余事包扎起来。 看着盘坐在她床上闭目养神的男孩,眼泪还是崩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对不起....” 余事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却温和的笑了笑。 “怪不得你,是我没和你说清楚,差点让你出事了,我可必须得把你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宫兴淇一把抱住他。 “看好了。” 宫兴淇闻声看着他的眼睛,依旧在抽泣。 厚厚的迷雾逐渐从余事眼底浮出,却好像遇到了狂风一般,被吹的一干二净。 “这就是...历史的阴霾?” “不,这只是阴霾的气息。” “那我身上是不是也有?” 宫兴淇突然有些紧张。 余事翻了个白眼。 “我操作毫无问题,不会沾染历史的阴霾,所以你觉得我刚刚驱散的是什么?” “啊....噢....谢谢阿柿...” “好好想想苏格拉底的问题吧,他可是很期待你的回答呢。” “嗯!” …… 日子还是一天天过,新书依旧没有任何头绪,要不是时不时会吃到以前作品的红利,余事几乎要忘了自己是个作家。 “练字呢?” “是呗。” 余事一手挽着长长的衣袖,另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握着狼毫,写着楷书。 临摹的是大名鼎鼎的兰亭集序。 “柿子..你这兰亭集序有点怪啊,怎么....” “和网上找到的图片不一样?感觉更好看?” “嗯嗯。” 余事神秘一笑。 “不是吧....难不成?” 余事点了点头。 “哇靠!果然和时间空间挂钩的能力都好变态。” “不不,应该说只有我很变态,因为我可以确认只有我拥有关于时间与空间的能力。” “凭什么?” “因为我的能力告诉我,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我的天敌。” “.....” 说罢,余事再次落笔,笔法果断,字迹美观,说不上有艺术性,也算是有观赏价值。 [天地有情长若春日,山林无事自是清流。] 提笔,涮笔,收笔,一气呵成。 毛笔还在笔架上摇摇晃晃,余事已经把刚写完的字放到一旁,和宫兴淇一块出门熘达了。 “哼哼~哼~” 女孩横着不知名的小调,抱着男孩的胳膊,十分的亲密,就好像害怕走散的女儿挽着她的爸爸一样。 听着这样的小调,感受着慵懒的气息和夏天黄昏暖融融的阳光,余事眯起了眼睛。 “是花露水的味道。 ” “是呢。” 余事很喜欢花露水的味道,在夏天浓稠的空气里闻到淡淡的花露水的气息,总会勾起很多美好的回忆。 于是,花露水的味道被余事叫做——夏天的味道。 顺带一提,春天的味道是大雨倾盆后那翻起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秋天的味道是无数落叶铺在地上,轻微腐烂发出木头淡淡的糜烂的味道。 冬天的味道是看着屋外的鹅毛大雪,却看着屋内壁炉里木材燃烧时发出的味道。 遛弯回家,宫兴淇冲进浴室冲了个澡。 余事则坐在昏暗的屋内看着大彩电里的带着温馨和淡淡悲哀的《夏目友人帐》 洗完澡的宫兴淇穿着睡衣,擦着头发,推开门出来。 “ニャンコ先生?” (译:猫咪老师?) “嗨~” 顿了顿,余事宣布了一件事。 “我想到新书要写什么了。” “哦豁?” 宫兴淇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儿 “我要写一位少女的庄园生活。 少女被父母寄养在舅舅舅母家,舅舅一家却出了车祸,只剩下少女和庄园里的各种动物。 我要写这个少女的故事。” “听起来很有趣呢!” 宫兴淇眼中流露出向往,羡慕,还有....一丝难过? “哈,这可注定会是个小众的故事,毕竟日常哪里是那么好写的?” “你加油吧!我要第一个追更!” “嘚嘚。” 六.牛蛙海带冬瓜汤 「夏花盛开,生命的气息溢满整个庄园,精致的如同人偶般的女孩在知了的齐声呼唤下醒来。 淡金色的眸子和纯白的头发让爱丽丝看起来是那么圣洁。 那么一张圣洁的脸蛋让人升不起一丝邪念,反倒是看着厨房里剩下的食材犯了愁。 几只剩下的牛蛙腿,七八米的海带。 幸好,调理一应俱全。 “喵~” 爱丽丝脚下传来一声猫叫。 “戈尔?发生什么了?” 小爱丽丝拿着一小条鱼肉跟着‘戈尔’向院子里跑去。 “啊!雷丽丝,海伦,不要打架啊!” 小爱丽丝义无反顾的冲入战场,只得来了两条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猫猫和一地猫毛。 “再打架就没有鱼儿吃了~” 回到厨房,爱丽丝笨拙的点起火,把锅架在灶台上,倒入热油。 “哎?我为什么要倒油??” 手忙脚乱的把油倒入一个碗里,还一不小心把一滴油溅到白皙的手臂上。 一张小脸皱成一个小包子,痛苦让女孩眼中充满泪水,还好,她没有失去理智,迅速处理掉油,用冷水冲洗,用酒精消毒,但还是起了一个小小的泡。 “呜~” 布偶猫雷丽丝瞪着一双碧蓝的大眼睛,蹭着爱丽丝的腿。 “我没事哦~” 爱丽丝蹲下来,摸了摸雷丽丝的脑袋,还引来一对麻雀站在肩头。 外面的蝉鸣和蟋蟀啾啾的声音一直没停。 猫猫狗狗偶尔发出的叫声也可以清晰的听到。 这次爱丽丝小心谨慎了很多,把煲汤的锅放到一边,先处理牛蛙腿,熬出汤底,然后放入海带,适量料酒,八角桂皮(?)和冬瓜。 两个小时后,香味已经充满整个厨房,爱丽丝带着隔热手套,小小的手擎着滚烫的锅,放到客厅的餐桌上。 早就做好了米饭和一小碟红烧鸡块,爱丽丝端起了饭碗。 “喵呜~” 好几只猫猫闻着味赶来,爱丽丝同样早有准备。 “锵锵!特质元气猫饭!” “喵呜!” 狗狗在地上啃着没多少肉的骨头,旁边专用狗粮被视为无物,几只鸟也站在桌子上啄着那几碗种子。 小动物们吃饭的时候偶尔的离谱操作让爱丽丝咯咯笑个不停。 ……」 关上电子书,宫兴淇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满足的咂了咂嘴,又好像无比孤独一般怔怔出神。 简简单单的日常和稍有起伏的情节却能带给宫兴淇无与伦比的阅读体验,就好像自己变成了爱丽丝,经历着庄园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平平淡淡的事情,让人意料之外的能读的下去,停不下来。 余事则看着手里的一张卡牌陷入沉思,然后手一翻,卡牌消失不见。 “点击量只有一啊...” …… “你好,我是菏泽,黑鲸室内音乐的经理。” “我是余事,多余的余,事件的事。” 余事看着对面那个穿着纯黑西装,梳着大背头,还很骚包的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喝了口咖啡。 “我们看了网上您在震旦大学的演奏,我们很喜欢您的风格,于是查看了您的过往经历,发现了您似乎还很擅长小提琴?” “还好。” 余事又喝了口咖啡。 “哈,那就没问题了,我代表黑鲸室内乐队邀请您加入我们。 ”  沉吟片刻,余事端着咖啡 “我在乐队的职位是什么?钢琴师?小提琴师?乐队有多少人?薪资待遇?五险一金?假期?” 对面的男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打了个寒噤,连忙推出一份合同。 短短一小时的交谈,余事初步了解了这个乐队的性质——一群名校出身的音乐生不想进大乐团,于是想借着互联网的东风搞事情。 时间很松散,几乎只要磨合曲子就好,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工资是按照每个视频赚的钱来平均分配,自然也就没什么五险一金。 “好,这活我接了,挺有意思的。” 余事和菏泽笑着握手,签字。 ‘就当放松了,但也不能敷衍。’ 心中这般想着,余事带着一份合同和一本琴谱回到了小窝。 翌日 “各位同志大家好!我是余事,多余的余,事件的事。” “欢迎大佬!地位减一” “减一” “减一” 余事嘴角抽搐都听着qq群里的对话复刻在现实中,表情都有些崩坏。 恍然间,余事听到了一个声音,软软的‘减一’,很耳熟的声音,在强悍记忆力的搜查下,余事想起了这个声音出现过的地方。 震旦大学的文艺汇演上,也是这个软糯的声音。 ‘原来她叫何柚啊..’ 顺着声源看去,那是一个低着头的少女,不过肩的黑色短发,发梢向里弯曲,头发被拢到耳后,余事看到了一只红透了的耳朵。 让人很有咬上一口的欲望。 那女孩抬起头,一种纯粹的校园感,少女感,青春感在那张甜美可人的笑脸上提现的淋漓尽致,眼角的一颗泪痣更添了一份妩媚的风情。 余事咂了咂舌,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感觉这个女孩有种半御姐半萝莉的感觉。 很怪,但是我可以,毕竟她穿着白色短袜对吧? ? 摇摇头,把牛仔裤下露出的白色袜腰从脑中摇了出去,专心等待排练开始。 用余光又瞄了一眼那女孩,余事觉得自己看错了,他分明觉得女孩白皙的脸变得更红了。 就在余事如此想着时,女孩扭过头,眼含秋波,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没发出声音,却被余事看了个一清二楚。 分明是变态两个字。 余事左右想不明白,索性放弃了思考,安安心心练完琴七个人的小乐队一起拍完视频,各回各家。 …… “欢迎回家!” 刚打开门,宫兴淇就从门后窜了出来,抱住余事。 “嗯?怎么回事?今天像只小猫一样。” “没什么~” 强装无事发生,宫兴淇回到沙发上摊着,还拍了拍旁边的‘摊位’。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宫兴淇为什么眼眶通红。 “晚上吃什么?” “牛蛙海带冬瓜汤。” 听到这个回复,余事沉默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算了算了,反正这婆娘做什么都好吃。’ “呐,给你带的。” “谢谢柿砸~” 打开精致的包装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吊坠,吊坠上是小段五线谱上面写着两个音符。 “好漂亮....” “哼哼!” 余事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开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给她讲述这一天的经历,说到‘变态事件’的时候宫兴淇伏在余事的腿上笑的直不起腰。 宫兴淇也给余事说了很多今天发生的事,虽然都是在网络上。 其中最离谱的是,宫兴淇在看一个身材浮夸的虚拟主播时,那个主播设备坏了,真实身材居然和虚拟的一样瑟琴。 “咳咳,柿子,我看你头发也挺长的了...” “怎么了?” “要不我给你两个皮筋,你带手腕上?一个扎头发,一个备用?” 余事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点头称善,撸了撸宫兴淇的狗头。 而真正的赢家——宫兴淇,在享受着马杀鸡服务的同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哎嘿~” 七.家访? “大事不好!柿子!我妈说他明天要来看我!” “那又怎么了?” “他不知道我在和男生合租啊!” 余事机械的转过头,眼中黯然无光,声音变得极为冷漠。 “噢,那你可以死了。” “怎么办!!” “我靠....你还是坦白从宽吧,我跟你一块,顶多被唠叨两句,咱们俩清清白白....” 余事一低头,看了眼扯着自己衣角眼泪汪汪的宫兴淇,捂住了额头,然后给了她一记暴栗。 “你要记住,在阿姨面前要表现得矜持一点,咱们是熟,但是阿姨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会不舒服。” “嗯嗯。” “还有,你去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我出去买菜,明天我来做菜,你好好陪你妈,你可已经两年没回去了。” “你好像也是唉....” “我?我起点孤儿院出身你忘了?” “哦哦,对吼。” 宫兴淇小脑瓜一转,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余事的胳膊表达歉意,但很快发现了一个华点。 “等等!你个老b登会做饭?!” 看着逐渐从小猫咪往小老虎转化的宫兴淇,余事疯狂倒吸凉气,智商高达∞的大脑疯狂运转。 然后他屈服了。 “好吧,我会做饭,之前还在饭店里帮厨来着。” “余事!!” 两旁的脸颊被用力的拉扯,痛倒是不痛,美少女的手指软软的,感觉还不错。 ‘嘛嘛...算了,毕竟让她做了三年饭了,掐就掐吧。’ 其实余事也没白吃,毕竟菜都是他出去买的。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早上六点零零。 “啊...镜子里这人是谁?好帅....” 打着哈欠,扎着头发,看向前面梳妆台上的镜子。 用的宫兴淇给的头绳。 镜子里,青年人唇红齿白,两三缕黑发垂落在耳边,面容俊美。 “上天为什么要给我这张帅气的的脸呢?沙比上天。”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呢?” 宫兴淇也打着哈欠揉着肚子走了出来,嘴角带着笑意,忍不住吐槽道。 “你小肚子还挺白。” “变态吗?” 二人洗漱完,打开了客厅里的空调,余事开始检查食材状况,宫兴淇则开始选衣服,打扫家里。 宫兴淇的父母中午才上门,余事准备好食材,也闲不下来,左想右想,不想更新,不想探索能力,练字吧。 打开兰亭集序,从镇尺下抽出一张宣纸,认认真真的临摹起来。 余事正沉浸在兰亭集序那特殊的自成一派的韵味中时,闹钟响了。 收起字卷,活动一下筋骨,开始准备午饭。 从那姑娘嘴里套出来的情报来看,她的母亲喜欢家常菜,尤其喜欢蔬菜。 说起家常菜,就不得不提西红柿炒鸡蛋。 鲜甜的番茄和鸡蛋的搭配是华夏全国上下都钟爱的。 番茄顶部十字改刀,热水一烫,顺利去皮,切成块,顺便打好鸡蛋,弄好佐料。 到油入锅,先炒鸡蛋,再炒番茄,然后放入鸡蛋,放一点水,一点生抽白糖,大火翻炒。 最后,点上一点盐和葱花,第一道菜冒着热气,被盛如盘中。 洗好锅,再次开火...这次要做的是麻婆豆腐。 时间悄然流逝,七道菜整整齐齐的码在桌上, 西红柿炒鸡蛋还散发着热气,看的宫兴淇目瞪口呆。  不说别的,就那一道红烧鱼就让她自愧不如。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米饭也刚好焖好,五常大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和光泽被端上餐桌。 “你来啦!” ‘装的挺好的,娘前娘后两幅面孔。’ 余事在厨房里点点头,拌着老虎菜。 “闺女啊,你说的那个处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呢?如果和发我的照片不一样我可要翻脸的啊!” 甜度很高的却带着如丝般媚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哎呀!妈,小点声,他脸皮薄。” ‘还是让她去死吧。’ 余事握了握拳头,脸色发黑,然后叹了口气,决定帮她演下去,将拌好的老虎菜端了出去。 “阿姨好,我就是淇淇的男朋友,我叫...余事。” 宫兴淇看了眼余事,笑的十分开心。 她自然的挽住余事的胳膊,清新的洗发水味涌入他的鼻腔。 她挽的很用力。 他有些出神。 他没能开口问出女孩落泪的原因。 “啊~很帅气的小伙子啊~我是淇淇的妈妈,你好啊~” 夫人优雅的伸出了手。 余事却愣了下端着老虎菜耸了耸肩。 “太太介意和我单独聊聊吗?关于我和淇淇的关系。” 宫夫人眯起眼睛,收起手,依旧带着如丝的媚意,妩媚的勾了勾嘴角,吐出一个字 “好。” 宫兴淇有些紧张的看了看两人,放开了挽住余事的胳膊。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余事的卧室。 “太太,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说吧。” 宫夫人此时就像是一个宠溺后辈的老人,翘着腿,看着窗外,面容恬淡温和。 余事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提起了笔,挥洒着墨汁,在空中写出一个大大的封字,封字迅速膨胀,像个气球一样撑起球形的封闭空间。 “您....收养淇淇的目的是什么??” 宫兴淇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宫夫人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站起身,站到窗边,给余事留了个位置。 余事走了过去,背靠在窗边。 “你果然很厉害。” 点了点头,余事接下这句夸奖,他闻到了这位宫夫人身上那股不属于人类的臭味。 “我只能说,我没有恶意,也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而且真心地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余事又点了点头。 气氛一时间冷下来,宫夫人终于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能和你说什么,但是我可以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吗?” “请。” “我是「爱与情迷的泡沫之影」,我只能说到这了。” 宫夫人的表情也淡了下去,那张绝色熟女的面庞有些唬人,但眼神中好像带着一点嘲讽。 余事点了点头,解开了‘封’走出了房间。 「爱与情迷的泡沫之影」 其实就是...阿佛洛狄忒。 希腊神话中爱与美丽的女神。 同时也是***女神。 十二主神之一。 传说她是从天神乌拉诺斯的那啥被抛入海中所化的泡沫里诞生。 “所以...” 宫夫人看到了余事的眼睛,她被吓了一跳。 那分明是一双翠绿色的眼睛,但很快变回纯黑色。 “诸神早就醒了?” 宫夫人点了点头,愣是没说出话来。 “为什么你不在奥林匹斯,而在华夏?” “我受够赫菲斯托斯了,出来放风罢了。” 余事注意到了,自从他们对视后,这位自称阿佛洛狄忒的神明拘谨了很多,似乎在敬畏什么,毫不掩饰的表情总是很好懂。 不对,也许这是为了迷惑我而做出但表情呢? 扭头向电视看去,主持人正播报着今天的新闻。 “昨日下午1点三十分,我国昆仑山脉第七十三次出现强大气息,目前情况未知,有推断称,此次事件为古代修士复苏。 目前,华夏第四军已赶往昆仑山脉部署,清月真人率五位化神境修士十五位金丹期修士赶往现场。 本台记者持续为您报道。 下面是第二条咨询,奥林匹斯首次向华夏传讯,以赫尔墨斯为首的主神派系正式向华夏表示友好。 是继赫拉派系后,第二支向华夏展示友好的希腊神话体系神系。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今日首都时间十二点三十分,华东气象局正式对外宣布,在平流层观测到龙,且与我国传统描述的五爪金龙完全相仿。 这是我国首次确认龙类生物的存在,自今日起,西方有龙,华夏无龙的说法正式破灭。 下面是华东气象局传来的视频信息。 …… 好的,我们来看下一条咨询。 目前,各神话体系神明均被约束在其圣地,如道庭,天庭,奥林匹克山,仅其门下修士可在世间行动,目前还未掌握联络各圣地的方法,仅能由圣地神明单方面联络。 全球复苏者已联合起来,形成的新兴势力被命名为黎局,以防止神明对人类降下毁灭性打击,全球联合情况空前浩大。” 嗯?清月真人是个老头? “啧。” “怎么了嘛?” 阿佛洛狄忒看了眼余事。 “没事。” “哦。” 八.第1把钥匙,摘星 送走宫夫人,余事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看了眼时间,随即轻唤一声。 “书院?” 眼前光景一变,余事躺在了书院的地板上。 “好地方啊..还有空调。” 站起身,随便走到一排书架前,握着再次出现在手中的钥匙包,拿出二十个凹槽中唯一的一枚钥匙,余事寻找着门。 不知道走了多久,余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得到,直到他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书架。 门一开始就在他身后。 但他没回头。 “盒盒...” 余事将钥匙放入插口,拧..拧不动。 “为什么?” 余事敲了敲门,又拧了拧门把手。 不知道是书院看不下去了还是怎样,一本书从书架上掉落下来,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这才注意到门的左上角有两个凹槽,凹槽下面还很贴心的给了提示。 「卡牌槽」 「书槽(可拉伸)」 余事将砸到他头上的书按倒书槽上,又拧了一次钥匙。 门开了。 拉开门,一枚炮弹贴着余事的脸飞了过去。 后退两步,看了眼门上的书籍 《诺曼底登陆实记》 余事默默关上门,收回那本书,放回书架。 再转头,两件物品和一封信飘在半空中。 打开信封,里面的话让他心惊。 「至我们期盼已久的院长 余事 恭喜您初步掌握本书院的功能,还有剩下十九个核心能力等待您开发。 请您自主开发探索书院的妙用,这也不很有趣吗。 我来介绍一下书院的基本情况。 本书院是不知多久以前就已经存在的源武器,也是世间唯一一件源武器,没有设计者,不知起源,一切自然成形,我们在漫长的时间与空间里为您寻找到了一切。 我们存在的意义,书院存在的意义就是等待您的诞生与利用。 虽然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您是第一任也会是唯一一任院长,所以请务必长久的活下去,您死了,这里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 在这里,只有您想象不到的,没有书院做不到的,您可以利用书院实现一切。 即使是再遥远的历史,在你面前也没有迷雾,但,请不要将轻易历史从迷雾中拉出。 我们能预知的未来里,您会走上一条无比漫长且痛苦的路,书院将伴您一路同行。 ——书院大主管/书院院灵 何卿」 余事刚看完,信就消失不见了。 “这...不出来见我一面吗?” 话音刚落,两个穿着黑白色厚重女仆装的少女出现在余事面前。 “您好,我叫何垠。” “我叫何帖。” “我们为您第一阶段解锁的女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也将由我们服侍您,听从您的一切要求。” 余事笑了笑 “那就麻烦二位了。” 何帖指了指还浮在空中的两个东西,怯生生的说到 “对了,您先把那两个东西拿着吧,那块黄色的宝石是一把钥匙,您在任何一扇门上一扭,就可以去到书院的住宅区,额....目前您只解锁了三处住宅场所,想要退出书院的住宅区只需要念一声「回归」就可以了。 您不用怕丢失,因为在您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融汇入您的灵之中,在想取出只需要想一想就可以, 您的钥匙包和里面的钥匙和书院里的一切都是。  您可以将现实世界里的事物留在书院,也可以将人带入,更可以留下,也可以带我们出入呦!只是不建议您带人出入。 另外那把枪是我们的姐..大主管送您的。 普通的左轮手枪,一发子弹,说是见面礼,您会喜欢这个。” “我确实很喜欢,谢谢,你的声音很好听,二位不用那么拘谨。” “嘿嘿,不客气。” 何帖嘿嘿乐了两下,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悄咪咪的嘟囔 “我就说嘛,主人很温柔的。” 何垠轻轻敲了下她的头,补充了一句。 “主人,您想要阅读或待客的话可以移步去大堂或阅览室,书房等,这些区域的基础场所也就是第一个场所都已经解锁了。” “不用叫我主人,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柿子。” “好的主人。” 何垠何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回答道。 “咱书院还有什么我已经解锁的基础设施了吗?” “没了,主人。” 何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能甜到余事心里。 “怎么才能获得第二枚钥匙呢?” 何帖张张嘴,凑到余事耳边,说到。 “我悄悄告诉您,您别和何垠说,第二枚钥匙的获得条件是 成为游离在生死边缘的人。” 余事愣了一下,耳朵被何帖的吐气吹的通红,后退半步。 “谢....” “咳咳!主人,我们不能说。” 何帖像个偷吃零食被发现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小姑娘一样,一本正经。 然后...余事就看到何垠不停的敲着何帖的额头,叹息了一声。 “你们有休息的地方吗?” “有的,您解锁的其中一处住宅区就是女仆区一号,占地一万零四千平方公里,有阳光,虽然是场景阳光,有效高度九万米,没有宇宙空间,但场景内除了星空与日月都是真实的,每个住宅区都是这个规格,但款式不同。” “这么大?!咱一共有多少个住宅区。” “不知道,应该是无穷多吧。” 余事:? “那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 “柿子拜拜。” “谢谢主人,主人再见。” 余事心中已经默念「回归」,临走前听到何帖略显热络的再见,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再见。” …… 再醒来,余事还躺在床上,再看时间,过去了微不可觉的一段时间,很难察觉时间有所变化,必然不到十分之一秒。 手一伸,左轮已出现在手中,那唯一一发子弹已然蓄势待发。手一挥,消失不见。 “真是有趣。” 余事还记得,宫兴淇说要晚上一起追剧来着。 这刚到下午五点,余事决定睡一会,就一会。 然后再睁眼,已是星辰满天。 他的手旁多了一本书。 《世界历史》 余事能感应到,这本书出自书院,但他并没有主动取出过。 翻开历史一看,余事被吓了一跳,开篇是一张图片,一个穿着白袍的男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胸前插着一把金色的双头叉。 下面是一行小标题和注释。 本图由枪1主「朗基努斯」记忆中提取复原。 枪1:朗基努斯之枪 图中人物:耶和华(化身) “耶和...等会,不是耶稣吗?搞错了吧..” 翻开第二页,是几行大字。 「长夜几时朽,破晓困星天,莫抚黑夜情柔,星火怎燎原?」 ——汁休学1 (后半部分尚未寻得) 「以摘星3之名,驻人类之巅。 守人类最后的壁垒,做人类最后的高墙。 为人类的未来, 撕碎黑夜,守望黎明。」 ——汁杜学2 注:1汁家第一任家主,已知第三次人类纪元危机幸存者,第六次圣战领导者,第一批人族神祗,摘星创始人汁杜学的爷爷,实力不详,生年不详 2摘星创始人,汁家第三任家主,第七次圣战领导者,在成为家主的第五年失踪,失踪第二天灵家,庆家家主全部失踪,实力不详,生年不详。 3极其神秘的武装力量,历史已知摘星成员不足三十人,但人人可在万马千军中行如无物,随手可取敌将首级。 第七次圣战中,摘星仅三人之力就拖住西部敌军主力。 现摘星是否存在不详。 目前仅知,摘星内成员自称「谪仙人」 旨在为生灵截取一线生机。 …… “这是谁的小说大纲吧..” 再想翻开下一页,余事竟发现,自己无力翻动,就好像后面的书页都被粘上了一样。 随手一挥,书被收回书院,余事陷入沉思。 “汁杜学...” 刚说完,余事就感觉浑身寒毛竖起,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一股铺天盖地压迫感好像要将自己的全身都碾压碎,还好,这种感觉在几秒后就消失不见,就好像谁的视线扫过,然后不在意的收回。 “不要轻易将历史从迷雾里拉出...我悟了,何卿大姐头诚不欺我!” 余事缓了五分钟,还是一身冷汗。 “柿子,睡了吗?” 宫兴淇轻轻的敲了敲门,小心的问。 “没呢,马上来...我去洗个澡。” “好嘞!我买了薯片毛豆和清酒!” 这是余事和宫兴淇的保留项目,每周都会找一天晚上放松一下。 “等我。” 找齐睡衣和内衣,余事走向不大的淋浴室,褪去衣物,让微凉的水浇在自己身上。 看着自己不算羸弱但依旧瘦削的身体,余事苦笑两声。 他也没什么疾病,也没有甲亢什么的,但是依旧吃的很多,但不长肉,他总是想不明白,自己摄入的那么多营养都到哪里去了? 还好,没发现什么不适和异常。 “洗完了吗?” “马上!” ‘她今天似乎格外的着急,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 就好像...我要走了一样。’ 九.昙花1现 “他的演奏就连神明都会为之垂青。” ——汁休学 闻「未收录」一曲有感。 这是余事在《世界历史》看到的最后一句话。 ‘会是谁呢?’ 余事忍不住好奇。 就连神明都会为之垂青的演奏会是什么样的呢? 演奏的又会是什么曲子呢? 为什么这样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会被记录在《世界历史》这么大的题目里呢? 余事此时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因为客厅里的宫兴淇已经开始吃薯片了,再不过去,她可能就要生气了。 …… “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老子轰他!” 李云龙眼睛瞪得熘圆,粗犷的大嗓门回荡在不大的客厅回档,电视成了屋内唯一的光源。 “你说,这炮明明是”法国造的,为什么要叫意大利炮呢...” 余事呆呆的看着电视,含糊不清的问道。 “...可能是李团长喜欢意大利面?” 余事:? 宫兴淇叹了口气。 实话讲,余事看起来就像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女生灌醉然后为所欲为的那种,但..她没想到着度数只比啤酒高一点点的清酒,余事竟然是抿了一口就废了。 “难怪....” 余事看着宫兴淇,歪了歪头,似乎实在疑惑她在嘟囔什么。 “难怪你到现在还是个处....难怪你总是要以可乐代酒...难怪你参加聚餐回来每次衬衫都会湿透。”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余事听到她的话后嘿嘿一笑,瘫在沙发上。 “这个嘛..我...嗝~....我其实以前没喝过酒,但是有一次....有个傻呗在道上一不小心把茅台摔了,我闻到酒味就醉了...然后我就理解一切了~” 宫兴淇挑了挑眉,露出一丝邪笑。 “柿子啊,我问你,你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啊?” “哈!以前我是重度恐女症患者,怎么可能...交女朋友!”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听到这,余事沉默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余事嗤笑一声 “女人,只会降低我拔剑的速度。” 说着,余事剑指伸出,胳膊用力的斜着噼出,一道淡绿色的剑痕飞过,却被宫兴淇随手拍散。 “柿子,你能回忆起你的家人是谁吗?” 话音刚落,一圆圆碧绿色的水波纹从余事身上溢出,就好像一潭碧池中落入了一滴水。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表的压抑感。 就好像天上突然出现了一座看不到边际山脉,毫不留情的向下压去。 余事的眼神重回清明,但宫兴淇却看到了一对翠绿的眼。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话毕,余事似乎有些恍然,眼中的绿意不再明亮。 “我说错了,我还有你,还有老师,你们就是我的家人。” “那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余事似乎没想到宫兴淇会问出这种问题,只当宫兴淇喝了酒,有些悲春怀秋。 “当然。” 他柔声道。 下一秒,余事的眼前就变得模糊一片,只剩下女孩嘴角隐隐约约的温柔的笑容和满眼的不舍。 …… 翌日,余事醒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宿醉的痛苦,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但,有些东西似乎变了, 桌上多了一封信,还有三盘热菜。  一盘红烧鱼。 一盘地三鲜。 一盘土豆丝。 还有一碗满满当当的米饭。 米饭下面,压着一张纸。 「致我亲爱的柿子 我已经离开了,生理以及物理意义上的离开,我会想你的... 实际上我没有生病,所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离开。 我的心理似乎出了点问题。 三年的时间对于你我的生命来说都只是一闪而过。也许你我的相遇也只是命运开了个玩笑而已。 但你的存在似乎压制了我的心理问题,让我在毁灭的路上停了一会。 可时间已经太长了,自欺欺人式的压制已经逐渐失去了作用。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天了。 ....我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的表白啊。 啊... 真希望你已经吃完那几份菜了。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坑我做菜的时候,六道菜,除了地三鲜以外,其他的你只吃了一口。 啊..也许我是我很快就不是唯一一个知道你喜欢吃不放盐的土豆丝的人了。 还有,这次我的红烧鱼可是超常发挥啊!比你做的还要好!你一定要给我吃完啊! 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什么都没留下,嘿,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间房子你已经买下来了吗!每个月都坑我房租钱很舒服吗(怒) 哎?对了,冰箱里的山竹还剩了一个,我总是忘记吃了。 啊...明明还有好多想写的东西,可笔一落下,就不知道要写什么了... 给你提前拜个早年? 哈哈,不开玩笑了,看完这封信后,忘了我吧,我可不想成为你的遗憾。 ——当逃兵的宫兴淇 」 在信的最后,是一个整体圆形的图案,散发出无比刺眼的光芒,然后带着整封信化作飞灰。 “想让我忘了你..是吗?” 那个图形有抹除记忆的效果,可少年的眸子闪着金色的光。 少年感受着空调的凉风,环顾四周,一种浓浓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余事很有钱,他有很多套比这里更大更豪华的房产,可他一直不愿意搬去那里。 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关系了。 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少年沉默不语。 实际上也没有和少年闲聊的人了。 硬生生的把所有菜都吃完,余事走出了房子。 关门之前,余事又向里面看了一眼。 咔哒。 余事轻轻的关上了门。 坐上了电车,少年直挺挺的站着。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一眨眼,余事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师父的院前。 扣了扣门。 “请进。” 一个苍老的声音穿出,余事在门口愣了一下,抖着手走进大院。 “呵呵,来的挺巧,正好,我交代几句话,然后就该上路了。” 余事蹲在无比枯瘦的老人旁边,瞳孔有些涣散。 “孩子,你是我这世上最后的牵挂了,如今看你如此优秀我也放心了。 那个叫宫兴淇的小姑娘很不错,可以是你的良配。 未来,你一定要记住,一切都有希望,生命很宝贵,要珍惜你的每点时间。 还有啊..我有一盒珍藏的茶叶,就在我书柜旁边..........” “啊...” 余事的嗓子无比的沙哑。 老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慈祥的面容被金色的光芒照拂。 余事就蹲在老人身旁,不知道过去多久,一下也没动。 直到一个电话打来。 “余事,你现在来一趟工作室呗,咱录一个片子,大家都到了。” “嗯。” 余事大脑混沌无比,也没听清到底要干什么,随便嗯了一声,就随着电话里唯一一个地点走去。 他全然没有察觉到,何帖与何垠正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默默地跟着他。 …… 工作室楼下,余事看了眼自己工作室的楼层,刚要走向大门,就听到轰的一声。 黑红的烟尘撞碎玻璃喷涌而出,数不清的东西混着火焰落下。 而余事面前,一个无比熟悉的大提琴摔碎在他面前。 “啊.....” “啊....啊.......” 张着嘴,余事说不出话。 跪在门口,看着四散而逃都人群和马上就赶到并把他拉走的消防员,余事沉默了。 他没能落下眼泪。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抬手,一件物品落在手中。 何垠与何帖对视一眼,都露出苦笑。 余事看不到那唯一一颗子弹。 他张开了嘴,一股铁锈味充满口腔。 拉开保险。 「我来了。」 手指没有犹豫的扣动扳机。 灰白混着红色的液体飙出,一朵绚丽且诡异的花在空中盛开。 却如他的生命一般。 在这世间昙花一现。 第1卷总结 **【本章节暂时没有内容,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 一十.疯人院 「人」 这个字很难解释其成分。 有的‘人’在生理意义上是人,但其行为禽兽不如。 有的人外表可能已经无法称作人,但依旧是拥有人性的‘人’。 现代解剖学认为灵魂是不存在的。 但余事知道,灵魂,或者意识形态的物理意义是真实存在的。 躺在疯人院大院的草坪上,余事的大脑里不断回忆自己前世短短二十年的种种,却总记不起自己复苏之前发生了什么。 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还活着,甚至说重新活了一世。 但,余事依旧是他自己。 所以,余事猜测,无数的「故事」的集合体可能就是灵魂的实际意义吧。 今天,是余事降临这个世界的第十六年。 今天,也是余事在黑暗中度过的第十六年。 没错,他这一世生来就是瞎子...准确的来说是生来就无法睁开眼。 这一世,余事尝试唤醒书院,但只得到过一次轻微的震颤,然后他就昏迷过去了。 由于诞生后的前几年,余事依旧沉浸在麻木与悲哀里,从来不对任何刺激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父母就将他送去了福利院。 虽然他几乎没有和父母接触过,这几年一直是不同的保姆在照顾。 但书院似乎在他沉睡的过程中做出了一定的治疗,在六岁那年余事缓缓的走了出来,但性格原因,余事又被送进了疯人院。 现在回想起那些事也只剩下一些感慨罢了。 “余事,午饭时间到了。” 一个清脆的男声呼唤道。 “来了。” 余事回应。 这个男孩是疯人院新来的护理人员,负责他们的户外活动。 噢,对了,今天还是余事出院的日子。 至于出院了以后去哪里? 谁会在乎呢? 在这个没人吃得饱的时代,没人会去理会他人的死活。 余事今天能出院都是因为他的原生家庭给的费用用完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克扣了多少。 吃过午饭,疯人院院长坐在他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余事先生,据我们的专家诊断后,您的精神状态已与常人无异。今日就是你出院的日子了,恭喜你!” “谢谢。” 余事不轻不重的答应。 被院长一路带着走出院,刚一踏出院门,所有人都消失不见,清冷的风一下子席卷余事瘦削的身体。 余事打了个哆嗦。 “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吧...” 余事轻声呢喃道。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十分轻松,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无家可归,身无分文。 据他所知,在这个世界的这个国度上,除了三大集团,没有多少人能过上小康的生活,而且... 在这里讨生活也不容易。 「已达成书院苏醒第一部分条件,请完成任务:存活三十天。 任务奖励:三本书籍,可指定,一立方米储物空间,一把开山斧,一把hudson h9手枪(配八发标准弹夹十个),一支兔毫毛笔,一套高品质纸墨砚,1kg肥瘦相间的极品五花肉 完美完成任务奖励:重获光明。」 余事挑了挑眉,他之前摸过,自己的眼皮是分瓣的,自己是有眼珠的,自己的睫毛也是很长的,在摸索和强悍的脑力建模下,余事能大概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一个略显青涩的无比眉清目秀的少年。 甚至可以碾压前世的颜值。 曾经的医护小姐姐喃喃的“多好看的少年啊..可惜是个疯子。”更加坚定了他的模糊。 “看来要尽可能活的舒服一点了..” 从路旁摸来一根木枝,一点一点的沿着土路向前走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着鸟语鸡鸣,余事感觉相当惬意。 “鸡鸣?看来快到村落了。” 继续向前走着,逐渐的,嘈杂的人声进入耳中。 上一世,有学者提到过,当人的一种感官封闭后,其他的感官会变得极为强悍。 余事就是这样。 他一下就获取了人群嘈杂的原因。 镇上在招教书先生,有几个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人识图浑水摸鱼,被愤怒的人们丢了出去。 余事挤了挤,走到人群内部,举起手。 “我也是应召来试当教书先生的。” 人群一下安静不少。 “你叫啥?” 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余事,余风遗文的余,事必躬亲的事。” 余事还是那一副淡然的样子,介绍着自己。 “你都能教啥?” “礼义廉耻,文章言意,天文地理,待人接物...还有算数,除了历史,我什么都可以教。” “你别想蒙老子!你就是个瞎子,装什么先生!” 余事后方,一个暴躁老哥喊到。 “哈,那你们来考考我,答不出来,我当场离开。” “那我问你,三个大集团的人物为什么能在一个小时内从东边到北面。” 余事张了张嘴,刚想说是打飞机走,就回忆起疯人院里有人提到 「超凡者」「无与伦比的力量」 “因为超凡者有特殊的手段。” “还有呢?” 余事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还有第二个答案,于是试探着回答道 “..飞机。” “有见识!我服了!” 就在这时,身旁一个女声响起 “我也要问问你,你既然知道飞机,那那些飞机,空中游艇,空中战舰都是什么燃料你知道吗?” “航空汽油,主要成分是..” 还没等他说完,那女声就打断了他。 “错了!是液氧甲烷!” 女声似乎很洋洋得意。 余事则是新奇的问道 “不是只有航天器才用液氧甲烷燃料吗?现在的科技已经发达到这种地步了嘛?” “航天器?什么航天器?” 余事愣住了,他忘记了原来的世界与现在的不同,相似度太高了,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之外是什么吗?就是这片蓝天之上,这苍穹之上。 你们不好奇那无数星辰, 那疯狂又绚丽的银河是什么嘛?” 指着天空,余事有些严肃的问道。 女声被噎了一下,似乎有些消化不过来这些信息,嘟囔了一句 “液氧甲烷是我听说来的啦....” “好了,小余,以后你就来当这教书先生吧,课程你自己安排,要有文化课,也要有..那满天星辰。” 余事听到了那苍老的声音,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村长镇长一类人物了吧。 待到人群散去,那老人领着余事走了一遍村口到学堂的路线,又带他在学堂逛了一圈,说是学堂,也不大,三个屋子,一个自己的住所,一个教室,一个卫生间。 还有一个小院子,给学生们活动,给教书先生种种花草。 这已经是很大的地方了,就他所知,绝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 而且最好也就是砖房。 有些是泥瓦的,有些是草木扎的。 老人特意嘱咐道 “先生,孩子们有书念不容易,找到你这样的读书人也不容易,请务必好好教导孩子们!” “我会的。” 轻轻握住把着自己胳膊的老人的手,余事承诺道。 “好啊!谢谢你。” “不必。” 老人临走前告诉余事一些信息。 “每天会有人来给你送饭,如果你眼疾好了就不送了,当然,伙食费人工费从工钱里扣除。 十天后开课,请提前准备好内容。” 说完,老者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十一.重见光明 小院里,少年面容白净,一旁的木桌上放着一个装满热水的搪瓷缸,另一边坐着一位老者。 一老一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就好像几乎没有代沟的爷孙俩。 “小余啊,给我说说太阳吧。” 被称作小余的少年想了想,缓缓开口 “太阳是我们生命的开始,太阳离我们很远,无法跨越的远。” “可太阳不就在那吗。” “那是因为有光啊,光很快,无法超越的快,他把太阳的样子送到了我们的眼睛里。” “是啊..” 老人似乎无法理解,但余事也并不打算详细的解释,毕竟什么不同颜色的光有不同的波长啊,还有什么视锥细胞啊,这些都不是老人能理解的东西了。 “小余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么穷,即使马上就要穷死了,也不吃地上的野草吗?” 余事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法注意到这些,所以他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 “因为地上的草也想活下去,曾经的我们也吃野草,但慢慢的,野草长出了锋利无比的倒刺,流出了人类无法解决的毒素,没人知道为什么野草都能这样变化。” “小余啊,你应该是从大城市里来的吧,大城市的人..三大都城里的人真的就那么幸福吗?” 余事沉默着。 “大城市里的人,可能没有幸福吧。” “是吧。” 余事感受到来自一旁的目光,有些别扭 “小余,你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 很奇怪的,老人用了奇怪的肯定的语气。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会留在这里。” “留在这干什么?就当一个穷乡僻壤的教书先生?我们的一旁就是城市,我能把你送进城市。” 余事摇了摇头。 “大城市里的人是没有幸福的。” “但,这里的人只有悲哀啊。” 愣了一下,余事扭头‘看’向老人的方向。 如果余事能够看得见,那他可能会认同。 这里的人个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大部分人都骨瘦如柴,食不果腹,大部分人眼神呆滞,没有生气。 但他看不见。 “为什么?” 他问 “为什么啊...可能是因为,我们要帮前人还清罪孽吧,这个世界,可以使用的土地很少,更不用提我们可以使用的土地了,下的雨要么是酸雨,要么是血雨,剩下的土地很少有能种地的。 动物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变得巨大无比,植物要么具有了攻击性,要么具有了毒性,食物越来越少了。 我们村子去年为了狩猎就死了十四个人..算了,和你说这些干嘛,你也只是个孩子。” 老人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叹息着说到。 说罢,老人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念着什么,缓缓地离开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小院重新安静下来,再听着那鸟语鸡鸣,只感觉冷汗直冒。 “还是好好苟过这三十天,等到睁眼的那一天吧。” 十天清闲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不时有孩子来报名,余事将他们的名字写到花名册里。 “孩子们都来了吗?我点一下名。” “柳宜敏。” “到。” 女孩脆生生的回答道。 “刘有才。” …… 不出意料的,全员都到了,所有学生都看着这个新来的教书先生,很是好奇。 有个孩子举起了手,但放下了,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教书先生是个盲人。 余事却浅笑着,说到。 “陆军,你有什么问题吗?” 他能听到风声,这就足够了。 刚刚举手的孩子有些惊愕,但还是站起来,开口道。 “先生,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啊。” 余事似乎没想到这个孩子问的是什么时候能好,而不是为什么会瞎。 “还有二十天左右吧。这是最理想的情况了。” “哦哦,先生要好好休息啊。” “行了,闲话先说到这,再说闲话,你们身后的村长先生就要扣我工钱了。” “第一节课,我们学一篇词。” 说是学诗词,却只是借着诗词,带着他们认认字,跟他们讲讲这词的故事,带他们体验词里的感情。 边聊边讲的说了一个小时,学生们依旧神采奕奕。 “休息一刻钟,下节课我教你们算数,然后回家吃饭去,下午再跟你们讲讲这个世界。” …… 太阳已经渐渐向山后落下,余事也不拖堂,当即宣布放学,学生们一同起立,鞠躬说老师再见。 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今天是极特殊的一天,他们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个世界是那么大,是那么美。 对于余事来说,这也是一个充实的日子,他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里掺杂了无数的危机,就好像十面埋伏,天罗地网,让人能勉强的喘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先生!先生..余先生!孩子们!快跑啊!兽潮来了!!” 余事正在门口一个一个的送孩子们出校门,送道他们的家人手里,就听到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抱起自己的孩子就向城市跑去。 除了余事以外,剩下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一瞬间,整个村子乱哄哄的一片,只剩下一身布衣的余事面朝着那远处不明骚动的方向。 “哎...” 身旁,老人叹了口气,看向余事面对的方向,面色平静。 余事有些惊讶,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老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村长,我们好像要死了。” “是啊,死了就死了,拿着,砍刀,死前高低带走两个。” “嘿,好嘞。” 村长和余事一人拿着一个砍刀,等待着兽潮和死亡的降临,一老一瞎站在斜阳里,影子拉的老长, 远处的声音逐渐逼近,身后的人群早已退出好几公里,余事的全身肌肉都绷紧,紧紧握住那把不轻的砍刀,但老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松了口气。 “怎么了?” 余事有些疑惑。 “你仔细听。” 余事竖起耳朵,惊异的发现,就在他们二人头上,风声似乎消失了。 接着,一道轻吟声流入余事的耳朵,如钟声般洪亮,又似流水般清澈,好像轻纱拂过听小骨留下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然后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余事感觉前方像是有一颗陨石落到兽潮中,几乎一下子就灭杀了所有的野兽,猛烈的风压几乎要将余事吹飞。 “小白脸装什么活神仙,你这掌上干坤可比你师父那个死老头差远了。” 西边,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声震如雷。 “切,剩下的交给你了。” 正上方的声音让余事有一种‘一听声音就知道这个男人很好看。’的感觉。 “...别死了啊!...嗯?怎么还有人在这?” 那个粗犷的声音一下子从远处到身边,男人看着一老一少,一弱一瞎,有些纳闷。 “真邪门,整个村子就你们两个有种的,还是俩...”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就消失在原地。 远处不断传来肉被割裂,血喷洒在地上的声音。 等到声音停下,两人也都没了踪影。 “村长....刚刚那是?” “超凡者,一个是道门的谪仙人,大概率是a级,一个是c级力量觉醒。” 听到谪仙人这三个字,余事瞳孔收缩了一下,面不改色,反正没人看到的他的瞳孔。 “所以一般兽潮都有人处理吗?那村子里的人为什么要跑。” 村长摇了摇头 “这是第一次有人处理兽潮,应该是..如果不处理,这兽潮就必然会影响到城市了吧。” 村长拍了拍余事的肩膀,拿走了砍刀,说到。 “回去继续当教书先生吧,已经没事了。” 余事点了点头。 忽然,一阵风吹来,无比浓厚点血腥味涌入少年的鼻腔,少年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样。 兽潮三天之后,村子才恢复平静,这三天,村里乱成一团,要么谁偷了谁家的东西,要么谁睡了谁家的姑娘。 但很快骚乱过去,恢复了往日的‘太平’。 二十天很快就过去了,余事也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学生们也学了很多东西。 「您已完成任务:存活三十天,完成等级:完美。 物资已发放。 天亮了,请睁眼吧。」 在黑暗中,余事看到了这段话,身形猛的一颤,吓到了不少学生。 “先生您没事吧!” 他的班长柳宜敏甚至跑到台上,扶住他的身子。 “同学们,老师的眼睛好了。” 学生们哇声一片。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先生的眼睛突然就好了。 “先生,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 陆军说到。 “好。” 然后,余事睁开了眼。 纯黑的眸子带着鲜丽的光彩,给那张略显青涩的脸平添一股神韵。 柳宜敏近距离的看着余事的侧脸,和那清澈的眼睛,竟是看红了脸。 虽然余事还没完全长开,但这张脸说一句眉眼如画,俊秀无比丝毫没有问题。 加上余事修长美好的体型白皙的皮肤和178的身高,一下子成了教室里的一股清流。 余事却看着他们,一张张脏兮兮的小黑脸,一个个瘦瘦的孩子,有些难过。 “不是什么大事,继续上课吧。” 余事摸了摸柳宜敏的头,等她回到座位,继续上起课。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教室包括自己,孩子们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实话实说,十六年没看到这个世界,再睁开眼还有些不习惯。 下午放学,余事将孩子们送走,和村长说起话来。 “好了?” “嗯。” “那以后就不管饭了,吃什么自己去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