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传》 第1章 陈年往事 宁直是江州城内有名的大财主。说他有名,不是因为他乐善好施,也不是因为他欺压百姓,而是因为他本来只是一个跑江湖的,不知为何,回来时竟变的非常有钱,还拿出了一个金元宝找来工人将他原本的木屋扩建成了高宅大院。而他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大财主,并置办了许多田产。宁直身份的转变,引来了不少人的猜测,也因此有不少的谣言流传。其中最让人相信的就是黄元宝藏一说。 这黄元乃是前汉嘉太守,在刘备病重之时,公然举兵反叛。将军陈曶、郑绰率兵讨伐,终于将其擒拿,并绑缚成都斩首。然而,黄元在被擒拿之前,纵容手下烧杀抢掠,获得了一大笔财富。但被擒拿之时,这笔财富却消失不见了,至今都没有下落。而据说这笔财富足以抵得上现今蜀汉王朝一年半的财政。 如今,宁府的一夜暴富,让许多人都不禁以为他们是套这笔财富的缘故。因此,不但是官府的人时不时上门调查,而且就连许多武林人士都在深夜之中潜入调查,想获得这笔宝藏,可最终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这便成为了一件怪事,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天,一阵婴儿的哭声从宁府中传来。原来是宁夫人生了,还是一位小公子。这下子把宁直感动的老泪纵横。原来,宁夫人曾先后为宁直生了五个孩子,可惜都是女儿,无法传宗接代。宁直不禁感叹天公不作美。接着,不久后,宁夫人再一次怀孕了。由于前面五次的原因,宁直对这一次也没抱太大希望,谁曾想竟生出个男孩来。此时的宁直已是不惑之年,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因此不禁高兴得老泪纵横。 宁直抱着这个孩子,脸色别提有多开心了。宁夫人这时醒来,虚弱地问是男孩女孩。宁直回答是男孩。夫人也十分开心,并让宁直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宁直想了想说:“就叫宁随如何?姓宁名随字一忠。”夫人笑了笑说:“嗯,这名字很好听啊。”接着,为了不打扰妻子休息,宁直和她聊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时光如逝,日月如梭。很快地,宁随渐渐长大成人。在父亲的细心栽培下,宁随三岁便会识千字,五岁熟读儒家经典 七岁开始习武,到如今已是文武双全的俊小伙了。他的五位姐姐也都早已嫁人。其中他的四姐更是嫁入了江州城内一位姓黄的大姓家里。现如今的宁府在江州城一带可以说是非常有声望了。 这一天,宁直认为宁随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该出去历练历练了,便回到房间将此事对夫人说知。夫人听了,十分依依不舍。宁直安慰说:“夫人,你放心好了,我像随儿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江湖上打出了一些名号了。随儿也一定没问题的。”夫人哭诉着说:“我不管,我们家就随儿一根独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宁直说:“夫人放心好了,我会叫老陆在暗中守护他的。”夫人说:“那也不行,还是太危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江湖上的人还是对我们……”正说着,宁随突然走进来说:“爹、娘,我想出去历练。”原来宁随碰巧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宁夫人还是不答应,但经不住儿子的软磨硬泡,最终勉强答应了下来,还说:“随儿,若是遇到危险,一定要立刻回家啊。”宁随点了点头,笑着说:“娘,你放心好了,爹说以我现在的武功,已经算是二流高手了,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我”接着宁随便转头问爹什么时候出发。宁直回答说:“你先回去收拾行装,明天一早先到大厅来,我有些事交代你。”宁随点头答应,随后高兴地离开了。看着宁随高高兴兴地离开,宁直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心想:“少年人心性,看来明天得磨一下随儿的锐气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宁随便带着收拾好的行装来到了大厅上。 大厅里空无一人。宁随正感到奇怪,忽觉得背后一股劲风袭来。宁随来不及回身抵挡,心想这下完蛋了,只好闭眼等死。谁知,这股劲风却停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只粗糙的手拍了拍宁随的后脑勺,然后是一名男子的叹息。宁随听得正是宁直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宁直。宁随不禁生气地说:“爹,你干什么这么吓唬我啊?”宁直哈哈一笑说:“随儿,爹刚才是在测试你,看看你的临场反应。”宁随听了,不禁有些羞愧难当。宁直见了,又说:“随儿,你武功虽已跻身二流,然而临场应变不足,若是遭人偷袭,即使是三、四流的人,也能将你置于死地。”宁随羞愧地点了点头说:“爹,我知道了。”宁直欣慰地点了点头说:“你知道就好。”接着,又嘱咐了一些江湖上的注意事项给宁随听,宁随也认认真真地听。然后,宁直又说:“还有,你也长大了,我也该告诉你一件事情了,那大概是二十多年前……”随即叙说了起来。 二十多年前,汉嘉太守黄元趁刘备在白帝城病重之时,举兵造反,想投奔东吴孙权。一路上烧杀抢掠,获得了不少的财富。想要以这笔财富作为对孙权投降的诚意。然而蜀地崇山峻岭,道路崎岖,要将这么大笔财富运出去且不被追兵追上根本不可能。于是黄元便命亲兵保护这笔财富运到附近山上的一处山洞里藏起来并看守这笔财富,想等他逃到东吴后,再一点一点的慢慢运出去。谁曾想却在南安峡口处被擒住,并被绑缚成都斩首。而当初奉命保护这笔财富的亲兵们在得知这事后,便商议平分这笔财富回家享福。但是其中一名亲兵却想独吞这笔财富,于是暗中在其他人所吃的饭菜里下毒,将所有人都毒死了。而后,这名亲兵觉得将这笔财富一起运回去太惹眼了,于是便将这笔财富留在这里,只是从这笔财富里拿了几个金元宝,在出洞口时,又用石块泥土将洞口堵住,这才放心的回家去。并且每年都抽时间来这里查看。 宁随听完,心想:“爹怎么会对这件事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于是不安地问:“爹,那名亲兵是你吧。”宁直沉默地点了点头。这时宁随又问:“爹,你是怎么成为那黄元的亲兵的。”宁直长叹一口气说:“也没什么,那黄元与我乃是好友,他任汉嘉太守时曾讨伐过一伙山贼,谁曾想却被山贼包围。我恰巧路过,救了他,他便邀请我来他军中效力。起初我并没有答应他,可后来他几次三番的邀请我,我也不好驳了他面子,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想来是十分后悔。过了一会儿,宁直又嘱咐宁随说:“随儿,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你两人知道,连你娘我也不曾告知,所以你一定不要对任何人讲。还有倘若有人向你打听黄元的事,你一定要装作不知道,明白吗?”宁随点了点头,回答明白。宁直又沉默了一会儿说:“行了,爹要讲的就只有这些了,你现在出去历练去吧。” 宁随于是便拜别了父母。 第2章 相遇 宁随第一次出门,显得那是格外兴奋,一路上游山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这天,宁随来到了一片森林里,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休息。过了一会儿,宁随好像听到了一阵隐隐约约的求救声,便寻声找去,只见地面上一个大坑,坑里面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这人见了宁随,大喜过望,连忙招呼说:“这位小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能帮个忙,把我拉上去吗?”宁随点了点头说:“好的,你等一下,我去找些藤条把你拉上来。”说罢,宁随便去找了一些藤条拧成了一股绳,将那人拉了上来。 那人先是感谢了一番,随即介绍了自己。原来此人姓卢名逊,奉朝廷之命出任江油太守的职位,谁曾想走到这里竟然遇到了猎户所设置的陷阱,喊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幸好这时宁随经过,才将卢逊拉了上来。 宁随听得卢逊是太守,急忙拜见。卢逊却拉着宁随说:“小兄弟,你救了我一命,不用这么客气的。”宁随这时问:“对了,大人,你既然来这里做官,怎么不带些随从过来,却是一个人孤身上路?”卢逊没有回答,却笑着反问说:“为什么做官的就一定要带随从呢,一个人难道不行吗?”宁随无法反驳,于是说:“大人,你既然一人上路,那可得小心了。”说罢,便转身想离开。卢逊却叫住了宁随说:“这位小兄弟,卢某还没请教你名字呢。”宁随便告诉了卢逊自己的名字。卢逊听了说:“宁小兄弟,卢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刚才救了卢某,卢某要好好感谢你。”宁随听了,立刻想起父亲平日里的教诲,连忙说不用。可卢逊说什么也要好好感谢宁随。宁随只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卢逊叫停不住,只好在后面大声说:“宁小兄弟,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卢某必定会鼎力相助!”就不知宁随有没有听见了。 宁随跑了一阵,便停下来休息。这时,又听得旁边传来阵阵打斗声。宁随寻声找去,远远地便望见了有四个人在打斗。其中一人看打扮是名军官,另外三人则是江湖人士。这三位江湖人士正在围攻这名军官。这名军官此时已受了伤,但仍然拼死抵挡,可终究双拳难敌六手。几个回合下来,被人踢到了一棵树旁。 那军官倒在树旁,吐了一大口鲜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终究无力站起。这时,那三名江湖人士缓慢地走了过来。其中站在中间的那人说:“这位军爷,你可不要怪我们啊,我们也是拿钱办事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应该担任这传递军情的任务。”说罢,正准备一刀砍下去。宁随立马出现挡在这三人面前,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三人没有搭理,直接挥刀冲上前。却被宁随事先抓起的泥沙挡住了视线,急忙一边护住身体,一边连连倒退。宁随便趁机扶起军官想逃跑。谁知这名军官身受重伤,根本跑不动。眼看情况危急,宁随便直接将这名军官一把抱起,接着运足内力,拼命狂奔。因为宁随先前在一旁看得非常清楚,这三人都武功不低,任意一人都可以与自己打成平手,所以要救这名军官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并且在得手之后还要迅速逃跑,否则这三人一起上,自己非死不可。 宁随抱着这军官一路狂奔,跑得自己腿都软了,才将其放下,自己也坐到一旁呼呼喘气。军官向宁随道了谢,还说他日必会报此恩情。宁随喘气说:“行了行了,客套话以后再说吧。这三个家伙是谁啊,为什么要杀你?”正问着,军官突然又吐了一大口鲜血。宁随忙问有没有事。军官回答:“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说着,突然看向宁随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宁随回答:“没什么,只是看他们人多欺负你人少,看不下去才出手的。”军官听了说:“那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啊,不过还是多亏了你。”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纸文书来,有些请求地说:“兄弟,你能不能再管一件闲事?”宁随问什么事?军官回答:“我刚才中了刚才那三人一脚,身负重伤,只怕已经是不行了。但是,我手里的这纸文书却必须要传递出去,里面的军情关乎着我大汉的兴危存亡,能否麻烦兄弟你帮我把这份军情送到这附近的驿馆去,动作一定要快,拜托了!”宁随听了说:“行,这忙我帮了,可是你怎么办啊?我总不能把你丢在这里不管。”军官说:“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重要的是这情报,一定要帮我送出去。”说罢,竟然一动不动的。宁随急忙用手探了一下气息,已然死去。宁随心想:“承蒙这位军爷这么看得起我,我可不能让他失望。”于是帮军官合上双眼并从这位军官手里拿过了文书,站起来对军官握拳敬礼说:“军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完成你所交代的事情的。”接着,又挖了个坟将军官就地掩埋。然后宁随心想:“这附近的路我虽认不全,不过好在前天曾经过涪城,看到那里有个驿道,眼下只能往那里去了。”于是又在军官的坟上拜了几拜后便转身往涪城而去。 却说那三名江湖人乃是兄弟三人,大哥叫陈大,二哥叫陈次,三弟叫陈小。这三人在江湖上都是十分有名的人,专门负责收钱帮人办事,任何事情都办。最近则投靠了魏国大将军曹爽。而此番入蜀的目的就是受到曹爽要求,负责阻拦由汉中传送到成都的军事情报,为曹爽攻下汉中拖延时间。 原来,魏国正始五年,其辅政大将军曹爽为了树立威信,发动了征讨蜀汉,夺取汉中的战争。为了能够有效拖延由汉中传递到成都的军事情报,曹爽事先便偷偷派遣了几批投靠自己的江湖人士暗中潜入了蜀地阻拦由汉中传递到成都的军事情报,以此来拖延时间,以便自己能够更好地攻下汉中。陈大三人便是其中的一批。 陈大三人本来伏击了一名军官,谁曾想被其拼死逃脱。陈大三人追到了森林里,又碰到了宁随将其救走。三人商量着,决定在前往涪城的必经之路埋伏。因为这附近最近的驿馆便在涪城了。陈大三人在前往的途中,又遇到了另一批前来阻拦军情传递的江湖人士,便相约一起在涪城埋伏。 果不其然,第二天便埋伏到了宁随。此时的宁随孤身一人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心中正急忙盘算如何逃脱。 第3章 宁随的请求 宁府中,宁夫人正坐在长廊上做刺绣,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扎到了手。宁夫人看着手指上一滴滴的血流出,不禁满脸愁容,想起了宁随,只是不知道宁随现在怎么样了。这时,宁直恰巧路过,见了,急忙走过来帮夫人包扎,顺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在想随儿?”宁夫人叹口气说:“是啊,你说他都离开家这么久了,也都不知道回个消息。”宁直也不答话,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到宁夫人眼前。宁夫人问这是什么?宁直让她猜猜看。宁夫人想了一会,摇摇头说猜不到。宁直说:“刚刚收到了老陆飞鸽传书送回来的消息。”宁夫人急忙拿过纸条一看,上面只写着“少爷一切安好,老爷夫人放心”十二个字。宁夫人看完,稍微有点放心。接着又急忙问宁直:“还有吗?”宁直回答:“没有了,就一张。”宁夫人听完,还是有些愁眉不展,对宁直说:“老爷啊,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你说随儿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其实宁直内心也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些不安,只是不便说出来,怕徒增夫人的烦恼,当下只是努力安慰了几句。 却说在涪城郊外的一户人家里,宁随正躺在一张榻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随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是身处在一间屋子里。这时,一个人从门转角处走了进来,宁随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府上的老管家陆展。陆展见宁随醒来,大喜过望说:“少爷,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宁随忙问这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陆展便一一道来。 原来,宁随昨天在去涪城驿馆的途中遭到了陈大等人的埋伏。很明显,宁随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心下一直在盘算着如何逃走,然而毕竟江湖经验不够,没跑多远便被陈大等人追上并被其打倒在地,受伤昏了过去。此时的陆展正在一旁观看,他受宁直之命,一路上暗中保护宁随,见宁随被人打倒在地,立刻飞出救人。陈大等初时见陆展只不过是个老头,也不以为意。谁知陆展竟是个一流高手,三下五除二地将陈大等人打得落花流水,逃之夭夭。接着,陆展便抱起了宁随寻到了附近的一户人家里养伤,就这样过了一天一夜。 宁随听完后便站了起来。陆展急忙问宁随想干什么。宁随说要完成那名军官的托付,将文书送到附近驿馆里。陆展担忧说:“可少爷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先把伤养好再去吧。”宁随摇摇头说:“不行,我答应了那名军爷,要将这文书迅速送到附近的驿馆去的,如今已经耽搁了一天一夜了,要快点送去才行了。”说完,强忍着伤走了两步,谁知竟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接着腿一软,跪了下来。陆展急忙扶着宁随坐回床榻上然后查看了一下伤势,好在并无大碍。陆展说:“少爷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等伤势好了再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宁随摇摇手说:“不,那名军官说过这纸文书关乎着我朝的生死存亡,越快送达越好。”陆展说:“可少爷你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赶路啊。”宁随说:“我刚才想了想,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无法赶路。不如这样,管家,你替我跑一趟怎么样?”陆展“啊”了一声,有点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说:“可是,少爷,我奉了老爷的命令守护你,不能擅自离开。”宁随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说:“好吧,竟然这样,那我自己送去。”陆展急忙将宁随按下说:“少爷你别这样。”宁随说:“你不帮忙,那我只能自己去。”说罢,又要挣扎着站起来。陆展急忙让宁随坐下,无奈地说:“好吧少爷,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于是,陆展接过宁随手里的文书,又拜托了这户人家好好照顾宁随,自己一人前往涪城驿馆。 陆展走了半天,边走边埋怨说:“这小崽子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管这劳什子事。我们江湖人,应该离朝堂越远越好才对。”眼见离涪城驿馆没多远,便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心想:“总之,不管怎么样,到了驿馆后,我就将文书一扔,就完事了,别的我不管,也不归我管。“正想着时,有一帮子人正簇拥着一位壮汉走了过来,正是陈大等人。陆展心想:“真是的,还不死心啊,竟然还找来一个帮手。”但也不多加理会,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陈大见了陆展,急忙对那壮汉说:“展兄,他就是昨天阻挠我们拿文书的人。”那壮汉见坐着的是个老者,轻蔑地对陈大等人说:“这样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你们也打不过,真不知大将军养你们有什么用。”陈大对壮汉毕恭毕敬地说:“展兄,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位老者啊,他可十分厉害的。”说罢,又转身对陆展说:“喂!老头,昨天那小子在哪?”陆展不以为意,打了个哈欠说:“他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那纸文书现在在我这里。”说着,将文书拿了出来晃了晃又放回怀里去。 这时,壮汉走到了陆展面前伸手说:“老者,赶快把文书再次拿出来交给我,看在你年迈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陆展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想要的话,凭本事来拿。”壮汉最恨被人看不起,尤其是个老头子。当下一双肉掌打了过去,势道劲猛。陆展不慌不忙,和壮汉双掌对接。接着,双方都被震到了一旁。也就是这么一对接,陆展便察觉到这名壮汉内力雄浑,绝不在自己之下;同理,这名壮汉也同样明白了不能小看陆展。当下双方都不敢大意,摆开架势严阵以待。陆展更是心想:“二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竟然变得如此孤陋寡闻了,有如此人物我竟一点也不知道。”陆展看着这壮汉,一点也不敢大意。忽然,陆展觉得这壮汉越看越眼熟,可自己分明不认识,于是便询问壮汉的名字。壮汉大声说:“我叫展游!”陆展心中一惊,喃喃说:“展游,展游……”忽然又问:“展忠和游玲是你什么人?”展游不答,反而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陆展突然大吼:“被废话,快回答我!”展游也不悦地回答:“是家父家母。”陆展突然哈哈大笑,这笑声十分凄凉,并且用上了内力。展游内力雄浑,还能抵挡得住,可陈大等人则是被直接震得昏了过去。 笑声响彻云霄,在这段凄凉的笑声中,隐藏的是一件属于老一辈武林人的恩爱情仇。 第4章 往事不堪回首(一) 这大约是发生在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那时的陆展与展家庄庄主展忠是多年的好友。两人曾多次一起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但是只有陆展多次受到了别人的赞扬,而展忠则是不怎么被别人所称赞。 原来,陆展与展忠的性格各不相同。陆展一身正气,为人处世老道且不慕名利,官府曾因其名气曾多次对他进行征召,但陆展却却始终没有去当官。反观展忠,虽然与陆展多次一起行侠仗义,但主要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名气,好让自己名扬江湖,官府也曾对展忠进行征召,展忠则是立马答应了下来。展忠在位期间也算是有些政绩,但就是有一点,就是展忠为人十分喜欢风流快活,曾几次夜宿妓院,搞得将许多的政事都堆积在了一起,等到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天半个月了。不过好在展忠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的陋习了。陆展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曾多次劝说过展忠,而展忠也是多次向陆展保证过不会再犯,可是展忠每一次保证过后还没过几天就按耐不住,又偷偷跑去妓院行那风流之事。因此时间一久,陆展也不再劝说展忠了。而展忠后来也因此事导致政事积累,被朝廷派来巡查的官员所发现,结果被朝廷罢职,现在在家里赋闲。 这一天,是陆展与山西太原游家庄庄主游意的女儿游玲的大婚之日。陆展宴请了各路亲朋好友前来吃席,展忠自然也在宴请之列。 展忠来到宴会上后,就听到一些好事的江湖人是如何如何夸赞陆展妻子的出身、相貌,便不知不觉地动起了歪心思,想偷偷地一睹芳容。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对陆展说上厕所,接着施展轻功,偷偷溜到了后边,来到了洞房外面。 展忠见这里门窗紧闭,大门上面还有一把锁锁住。展忠正觉得奇怪时,忽然听得有脚步声过来,立刻跳上房顶趴下。接着,展忠见一个丫鬟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口。那丫鬟四下看了看,然后就从头上拿下一支簪子,对着那锁弄了几下,那锁竟然被撬开了。展忠在房顶上心想:“这丫鬟是个老手啊。” 这时,那丫鬟已经悄悄打开了房门,探头进来小声地叫了声小姐。游玲在里面问:“谁,是小雪吗?”那丫鬟应了声是。接着,又听得游玲在里面用十分开心地口气说:“小雪,真是你啊,你是怎么把房门打开的?”小雪回答:“我去世的爹爹是名锁匠,以前曾教过我开锁。好了小姐,你不是说过不愿意和那陆公子在一起吗?趁现在老爷他们都在前面,赶快从后门溜走吧,后门的人已经被我给支走了。”游玲开心地说:“真是太谢谢你了小雪,你真棒!”紧接着,游玲和小雪悄悄地走了出来,奔后门而去。 这一切都被趴在房顶上的展忠听得一清二楚。展忠心中猜测:“听她们的对话,明显是这游家小姐不愿意嫁给陆展,所以逃婚。”想到这,不禁又暗中高兴:“哈哈哈,陆展啊陆展,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有今天啊,在大婚之日,众多宾客面前,得知了自己夫人逃婚,我看你今后还怎么有面目再出现在江湖上。哼哼哼,让你之前一直对我去妓院的行为说三道四的,现在遭到报应了吧。嘿嘿嘿,回去看好戏去啰。” 当下展忠再次施展轻功回到了大厅上。 大厅上好不热闹,陆展正在和众宾客有说有笑地高谈阔论。 展忠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哼起了小调。旁边有人见展忠这么高兴,便问怎么回事?展忠笑而不答。可耐不住那人的再三询问,只得对那人说:“肖仁老弟,你等着瞧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好戏了。”肖仁一听,更加好奇了,连连催问什么好戏。逼得展忠都烦死了。正巧这时陆展走了过来,展忠急忙和他搭起了话。两人你来我往地有说有笑。肖仁见状也不好意思再插嘴了,便坐下来喝酒吃肉。 陆展与展忠两人正聊着起兴。突然一位丫鬟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口里叫嚷着不好了不好了。那丫鬟脚下没注意,在门槛处绊了一跤,正好撞向了展忠,两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展忠哎呦了一声,问了句干什么,顺手将那丫鬟推开并站了起来。那丫鬟也一边站起,一边连连道歉。这时展忠才看清楚,这位丫鬟正是小雪。 陆展来到了小雪面前问:“怎么了,小雪,出什么事了?”只听小雪慌慌张张地说:“姑爷,小姐,小姐被人给掳走了!”在座众人顿时大吃一惊,只有展忠在疑惑,不知这丫鬟在搞什么鬼。 此时的陆展与另外一位富商打扮的人都在向小雪问是什么人掳走了游玲。只不过陆展称游玲为玲妹,那富商则称呼游玲为女儿 。这富商正是大名鼎鼎的山西太原游家庄庄主游意。 小雪颤巍巍地举手指向展忠说:“掳走小姐的人就是他。”此话一出,不但陆展与游意等人大吃一惊,就连展忠自己也十分吃惊。 陆展心知展忠为人,虽然风流成性,但也不会掳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还如此大胆地回到宴会上,忙问小雪是不是认错了。小雪摇摇头说:“不,我没认错。当时老爷唤我去办事,我就离开了一会儿,谁曾想回来时却看见他在撬锁,并将锁给打开了,接着走进房内想对小姐无礼。小姐拼命挣扎,却被他用迷药弄晕了。然后他就抱起小姐翻墙逃跑。我十分害怕,就赶忙过来报道给姑爷和老爷。谁知道你这家伙竟然还假装安然无事的在这,快把小姐还回来!”说完,上前就要跟展忠拼命,被陆展给拦了下来。小雪对着展忠愤愤不已,但就是有点做作的样子。然而陆展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游玲被人掳走的身上,没有人多加留意小雪那有点做作的样子。展忠除外。 展忠的脑袋飞速运转,听完了小雪说的话后再看到她那做作的样子,已经大致猜出了原因,心想:“肯定是我趴在房顶上被她们两个发现了,因此这丫鬟故意说是我掳走了那游家小姐,让众人的矛头对准我,以此拖延时间。不行,我可不能受这委屈,看来得把事实说出来才行。”展忠刚想说话,小雪忽然抱住展忠大腿,求展忠放过小姐。展忠忙着挣脱,却顾不上解释。 游意突然站出来指着展忠说:“姓展的,赶快放了我女儿,不然我跟你没完!”说完,一拳打去。展忠本想闪开,却被小雪紧紧抱住大腿。展忠急忙挣脱开来,可游意拳头已到,不得已,硬接了其一拳。当下两人你来我往地斗了十几个回合。面对游意这样的高手,展忠自然是全神贯注地对付,因此不敢分神说话,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的拳头打成重伤。 陆展觉得展忠不会如此大胆,可也认为小雪没有理由说谎。见展忠和游意打了起来,连忙叫停,想弄清楚事实真相。可展忠和游意两人打得兴起,谁都没有听到。陆展没办法,只得加入战斗。因为游意是自己的老丈人,不好意思打,只好和游意一起对付展忠。展忠自然敌不过二人,很快地便被制服。 游意想要对展忠严刑拷打,却被陆展阻止,说没搞清楚真相前不要妄下结论。陆展问展忠说:“展贤弟,真是你掳走了玲妹吗?”展忠摇摇头,将自己先前所见小雪帮助游家小姐逃跑一事说了出来。众人听了,一齐看向小雪。游意更是严肃地问小雪是真的吗?看着游意严肃的表情,小雪十分害怕,连忙求饶,并将事实说了出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游玲安排的。她先前在洞房之时,就察觉到了展忠在房外。接着又听到了展忠跳上房顶的声音。游玲虽然不知道展忠想要干什么,但也知道其不安好心。正想着如何对付他。正好这时小雪开锁进来。游玲先是偷偷告诉小雪房顶上趴着人,接着又和小雪等下在出门后偷偷躲在转角处看清了展忠的样貌。见展忠离去的方向是大厅方向,游玲立刻明白了展忠很有可能是来看笑话的,毕竟自己与陆展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十分清楚以陆展的为人是不会派人来监督自己的,所以此人十之八九是想将自己逃婚事告诉在座的人,想让陆展颜面扫地。想到这,游玲心生一计,告诉小雪去大厅诬陷展忠,为自己逃跑争取时间。小雪刚才所说的话就是游玲教的。 陆展听得是游玲自己逃婚,不禁大受打击,这场本该是喜事的盛宴就这样不欢而散。陆展和游意更是派出了全部人马寻找游玲的下落。 第5章 往事不堪回首(二) 宁随让陆展去送文书后,怎么都放心不下,便借了根拐杖,问清了路。接着道谢了这户人家,往涪城方向而去。 宁随走了半天,远远地望见了陆展正与一人交手。那人正是展游。宁随见他们二人旁边好像倒了几个人,可距离太远,却看不清楚。宁随见与陆展交手的人也算是一位高手,便不敢出声打断,怕陆展一个分神,输给了他,当下只能远远地看着,等结束了再出来。 此时的陆展与展游正激烈着交手。展游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陆展的武功也不低,除非三百招开外,否则两人很难分出胜负。然而陆展始终顾念展游是旧人之子,没有施展全力,只想尽快脱身。于是在和展游对了一掌后,借助展游这一掌的力道,迅速后退。接着施展轻功,逃到了数丈开外。展游急忙追去。 宁随先是看着胆战心惊,生怕陆展出什么事,接着见他们离开,也想追上,奈何身体受伤,无法跟上。宁随只能去涪城驿馆去等陆展。 宁随经过陈大等人身边时,才发现是陈大等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倒在地上,但是为了防止他们再来碍事,便从他们其中一人腰间拔出一把剑来,将他们一人一剑结果了性命。 却说陆展与展游二人一个跑一个追,经过了一个无人的破屋子。陆展看了一眼那破房子,脚下不停,继续跑着,心中却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大约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天,那时候,游玲已经逃婚了半年了。陆展派出的人终于回报说在许县附近发现了游玲的身影。陆展于是快马加鞭地赶往许县。经过了一番寻找,终于在一个破屋子里发现了游玲,然而,此时的游玲竟然和展忠在了一起。 当陆展听说他们两个在了一起,犹如五雷轰顶一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展忠,怒斥起来,认为这一切都是展忠搞得鬼。眼看就要动起手来,游玲却站出来维护展忠说:“不关展郎的事,这一切都是我自愿。”听到游玲称呼展忠为展郎,陆展的心更加碎了,连连大喊为什么。游玲满怀愧意地说:“对不起,陆大哥,虽然你一直以来对我都很好,但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做哥哥的。我、我对你只有那种像兄妹一样的亲情而已。”陆展听了,心中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突然,陆展发了疯似的大喊为什么。一连喊了几句,接着又突然抓住了展忠的脖子,怒斥说:“都是你的错!”若论平时,展忠是能够躲开的,但现在他觉得对陆展有亏欠,因此不闪不躲,直接让陆展抓住脖子。眼看展忠快要断气,游玲“扑通”一声下跪,苦苦哀求陆展放过展忠。听着游玲的苦苦哀求,再加上展忠是自己好友,陆展终究还是心软,放开了展忠。陆展询问游玲说:“为什么,玲妹,这到底是为什么,像他这样的风流男子有什么好的?”游玲缓缓地说:“没错,展郎以前或许是个风流男子,但我相信,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以来,他已经改变了。他是真心真意地爱着我,我也是真心真意地爱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陆展见状,彻底心灰意冷,只是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游玲听了,便站起来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游玲逃婚,逃了一天,来到白龙山时,中了当地山贼的蒙汗药,被抓了起来,并被强迫做压寨夫人。就在这群山贼举办婚礼那一天,展忠刚好路经白龙山,因白龙山寨主白复与自己是好友,得知白龙山有喜事,于是也顺便来参加。宴席上,展忠与白复有说有笑,说着说着,展忠就问起了那名女子的来历。白复笑着说:“她是我们半路抓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她从哪来,只是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她还穿着一件嫁衣。我寻思着这莫不是老天让她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吗?哈哈哈。”展忠听说那夫人是他们半路抓来的,并且还穿着嫁衣,心想:“不会这么巧吧。”于是又问:“那位女子有说她叫什么名字吗?”白复摇摇头说:“没有。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在乎她叫什么名字。”展忠说:“我看还是搞清楚她是谁比较好,别万一惹上个你惹不起的人。”白复不屑地说:“哼,我白复除了你和陆展大侠,还没怕过谁呢?”展忠无奈地说:“怕就怕她是陆展那逃跑的媳妇。”白复顿时大吃一惊,陆展在大婚之日其媳妇逃婚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并且也知道陆展现在正在到处找其媳妇,不禁着急忙慌地问怎么办。展忠安慰白复说别急,让他看看再说。白复听了问:“你识得陆大侠的媳妇?”展忠其实也不认识游玲,那天趴在屋顶上时并没有看见她的脸,但好在记得她所穿的衣服以及听过她的声音。当然,这些都是不能对白复说的,否则自己的老脸往哪放啊。于是当下只好对白复说认得。 白复立刻带展忠去认人。不一会儿,,来到了一间房子前。展忠张眼望去,到处张灯结彩,打扮得喜气洋洋。展忠小声调侃白复说:“你倒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挺上心的。”白复则催促着展忠快点认人。展忠走到房间门口,见门口紧闭,却不打开房门,而是悄悄捅破窗纸,往里看去。只见一名女子被绑在了床上坐着。这名女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风姿绰约,容貌极美。此时的这名女子正在不断哭泣,犹如梨花带雨一样。展忠不禁看得呆了,不禁心想:“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美丽之人,这可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得多了。难怪白复会抓她做压寨夫人。”这时,那女子声音哽咽地说:“陆大哥,我错了,你到底在哪啊?快来救救我吧。”声音虽然细小且断断续续,但展忠都听得一清二楚。展忠断定,这就是那游家小姐。 展忠将此事告诉了白复,白复慌张地问怎么办。展忠认为当下就是把游家小姐赶快放了,并且收拾行李离开白龙山,投奔他处。白复急忙照着做,一边命令手下人将游玲恭恭敬敬地送下山,一边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白龙山。展忠见事情解决了,也下山去,望着游玲远去,心想:“老陆,多年好友,我就帮你到这份上了,至于她愿不愿意回去,那我就管不着了。”想完,转身离去。 可没走多远,想起了游玲的容貌,不禁心痒难挠,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心中老是想着她?不行不行,不能胡思乱想,她可是陆展的妻子啊。”想到这,又往前走了几步,可不知何时,身边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想着她又有什么错了,你想着她,说明你对她是一见钟情,你喜欢上她了。再说了,她和陆展虽然拜了天地,可还没入洞房,不算夫妻,你顾虑什么,快追上她吧。”展忠经过一番思想争斗,终究还是按耐不住,立刻折返了回去,然而只是悄悄地跟在游玲身后,远远地望着她。 第6章 往事不堪回首(三) 宁随杵着拐杖,吃力地走向涪城驿馆。此时天色转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得就要下一场大雨了。好在宁随发现附近有个山洞,便进去躲雨。刚进去,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宁随心想:“也不知道管家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摆脱那个敌人。” 此时的陆展凭借着精湛的轻功,摆脱了展游的追击,在下雨前也寻得了一处山洞躲了起来。陆展望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心想:“那一天在破屋里,也是下起了这样的大雨。” 大约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天,陆展听完游玲诉说展忠救自己的事后,屋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起乌云密布,紧接着几道轰隆隆的闪电划破了天空,然后下起了了倾盆大雨。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感。陆展缓缓地问:“就是因为展忠救你,所以你喜欢上了他吗?”游玲摇摇头回答:“不,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救的我,这些事情也是他前几天告诉我的。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还十分开心,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游玲又诉说起了当时的事情。 当时,游玲一方面庆幸自己逃出生天,另一方面又吸取教训,觉得这件嫁衣穿在身上太惹眼了,于是偷溜到一户人家中换了件衣服,继续开始游山玩水,将当时的害怕与无助全都抛在了脑后。 展忠在后面尾随跟踪游玲,每天只是远远地望着她,看着她。然而就只是这样远远地望又怎么能够满足呢?有好几次展忠望着游玲,忍不住地想去发泄一下心中的欲火,但好在终究还是按耐了下来。这样子一来是对陆展的害怕与尊敬,不敢这么做;二来自己是真心喜欢游玲的,喜欢一个人又怎能去想甚至是做这种下流之事呢?虽然展忠先前为人十分风流,多次留恋于风花雪月之地,但其实都是常年孤身一人,内心的孤独寂寞得不到满足而已。现在恋上了游玲,就算是这样日复一日地远远欣赏她,展忠那孤独寂寞的内心大半都得到了满足。就这样尾随跟踪了游玲一个月,竟一点也没被游玲发现。 这一天,正好赶上正月十五元宵,游玲来到了许昌城,展忠也尾随跟踪而至。游玲进得城门口,见不远处人群聚集,似乎是在观看什么。游玲十分好奇,挤入人群中观看,是一张告示,上面写着:方今海宇稍安,魏王威震天下;今恰值元宵佳节,特此告谕城内居民,尽皆张灯结彩,庆赏佳节。 周围的人都在纷纷议论,都说自从黄巾起义以来,已经有许久都没有张灯结彩庆祝元宵了。当下许多人都提起了兴趣,纷纷回家准备去了。 游玲也对今晚的元宵灯节感到兴趣勃勃,当下便想先寻找一家酒馆吃饭,然后去附近逛逛,等到了晚上就去看灯。可到了一家酒馆门口才突然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钱。原来这一个月来自己都是在人烟稀少的山林间走路,困了睡树上,饿了踩野果的,完全用不着钱,也就没太注意自己身上有没有钱。现在尴尬地发现自己没有钱,没得办法,只好远远离开了。 游玲正走着,前面突然出现两个粗犷大汉挡住自己的去路。此时展忠见了,认为这两人不怀好意,心想要不要出手帮忙。谁知这两个粗犷大汉却毕恭毕敬地对游玲说了声小姐。游玲冷冷地说:“原来是你们,你们不在游家庄,在这干什么?”其中一人说:“小姐,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小姐你逃婚,所以老爷派出了庄内所有人出来寻找。小姐,你知不知道现在老爷和姑爷找你找得都快发疯了。”游玲嘟嘴生气地说:“我不回去,除非你叫我爹退了这门亲事。我就回去。”那人说:“小姐,你别为难小的了,这事小的可不敢说,你还是自己跟我们回去和老爷说吧。”游玲生气地说:“哼,若是爹能听我的,当初也不会逼着把我穴道点了,让我不得不和陆大哥拜了天地,还好我在洞房里时拼命把穴道冲破了,这才逃了出来。现在要我回去,那是不可能的,除非爹他答应我刚才说的条件。” 两人见说不动游玲,只好动手。若论一对一单挑,这两人谁也不是游玲的对手。但现在是两人联手,却是压了游玲一头,再加上游玲此时正饿着肚子,如何是这二人的对手。 正在这危机时刻,展忠再也忍不住了,只好跳出来帮忙。有了展忠的帮忙,游玲很快就制服了两人,顺便从这二人身上搜出了一些散碎银两。接着,游玲转过身来想要谢谢展忠,谁知这么一照面便想起了展忠是那天屋顶上偷窥的人,于是脱口而出说了句“是你!”展忠连忙摇手,还结巴地说不是他。说完,不禁暗骂自己为何说话怎会如此结巴,心想自己见的女人也算多了,平常在妓院里,面对那些女人,自己可是口若悬河啊,怎么现在只是单单面对这游家小姐,就如此结巴。正暗自奇怪着,只见游玲笑嘻嘻地说:“行了,别否认了,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天在房顶上偷窥我和小雪的人。”展忠见游玲笑着看自己,不禁有点神魂颠倒。当然,这只是因为展忠帮助了游玲对付了这两人而让游玲对展忠颇有好感而已。 游玲那天虽然见过了展忠,但并不认识他,而且,游玲为了让自己有时间逃跑,特意命小雪去诬赖他,因此心中对他还是有些歉意的。当下又问起了展忠的名字。展忠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游玲自己的名字。游玲一听,立刻起了戒心说:“我听陆大哥说起过,你是他的好友,你来是想抓我去见他吧。”展忠又连忙摇手说:“不、不是。我、我……”结结巴巴的,始终说不出一句整话。游玲不耐烦,转身离去。展忠见了,连忙跟在后面。游玲见展忠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又回过头来问展忠想干什么? 展忠这些天来一直跟着游玲,看着游玲那俏丽的脸庞,苗条的身材,心中对游玲是万分爱慕,有许多话想对游玲倾诉,但又害怕被拒绝而迟迟不敢说出口,甚至连站在游玲面前的勇气都没有。虽然有好几次想借助性欲之火来简单草率地完事,但还是用自己的理性给压下去了。 现在游玲问展忠为什么跟着她,展忠再三权衡,终于是提起了勇气对游玲说自己的爱慕之意。 游玲先是脸一红,随之脸一板,啐了一口说了句不要脸。紧接着施展轻功,快速离开。只留下展忠一人被拒绝而呆呆地留在原地。 第7章 往事不堪回首(四) 宁随在山洞之中待了好一会儿,雨才停了下来。接着,宁随走出山洞,往涪城驿馆而去。 另一边,陆展见雨停了,也动身前往涪城驿馆。在路上,陆展依旧回忆着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 当时游玲已经向陆展说到了自己与展忠在许昌城的见面。此时,屋外的大雨也已经渐渐停了。游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那时发生的事。 那时,游玲因从两名仆人手里拿到了些散碎银两,于是找到了一家酒馆填饱了肚子。接着四处游玩,就这样玩到了晚上。 正月十五日的夜晚,天色晴霁,星月交辉,六街三市,竞放花灯。真个金吾不禁,玉漏无催! 游玲正欣赏着花灯,忽听得远处有人喊走水。还没喊完,城内四下顿时起火。接着又听得四下喊声连天,都在叫:“杀尽曹贼,以扶汉室!” 此时城内的百姓早已乱作一团,四下逃窜。这时,城内的大火四下蔓延,火势凶猛,照得黑夜犹如白昼一样。 游玲在慌乱中跟着一批百姓来到了东门,却见吊桥已经拉起,城门也即将关闭。守门长官在城门口大喊:“城内有乱臣贼子造反,为防止他们逃跑,即刻起关闭城门,一个也不准走!”然而此时百姓早已骚动不已,再加上城内的大火蔓延,噼里啪啦的响声早已覆盖住守门长官的声音。只有游玲这等有内力之人才勉强听得到长官的呼喊。 百姓们发了疯似的冲向城门口。突然,守门长官一声令下,守门士兵顿时举起长枪就刺。一下子刺死了好多人。 游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赏个灯而已,竟会碰到这样的事。游玲心想:“火势这么猛,待在这里只是等死,可也没时间去其它城门口,只能硬闯了。”当下飞身上前,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守门士兵。就要和百姓打开城门时,忽听得城墙上有人喊:“是夏侯将军,快、快放下吊桥!”游玲听了,吃了一惊,心想:“夏侯将军?莫非是夏侯惇!”急忙对百姓喊别开城门。然而人声嘈杂,谁也没有听到游玲的声音。有两名百姓手快,早已经打开了城门。 一开城,只见城门外边早已摆满了许许多多的人马。当中一人,高大威猛,手持暴雨犁花枪,胯下一匹白驹,模样威风凛凛,只是左眼已瞎——此人正是被称为盲夏侯的夏侯惇。 此时的百姓已有大半逃出城门。夏侯惇提枪大喊:“杀无赦!”接着率领大批军队涌入城中,在城门口一阵乱杀。这些百姓都手无寸铁,很快大部分人都被杀死。游玲眼见冲不出去,只好又返回城中等待机会。 这时夏侯惇已经引兵杀入了城中,与贼军激战。双方一阵混战,各有死伤。只是苦了中间的百姓,被双方给乱杀。 游玲返回城中后,既要对付着官军,同时又要防备着贼军,可以说是两边厮杀,十分地吃力。突然,游玲感觉背后一股热浪袭来,转头去看时,只见一根满身是火的柱子倒了下来。一旁的官军和贼军连忙躲闪。游玲则来不及躲闪,吓得花容失色,不禁大叫了起来。正在这危机时刻,不知从何处飞出一人,一脚就将柱子踢到了一旁。紧接着,这人使出一招天女散花的手法,四下发射暗器,不论官兵还是贼兵,一应射倒。然后,这人,一把拉住游玲的手说:“快跟我走!”只这一句话,游玲便听出来是展忠。 原来,早上游玲拒绝了展忠后,展忠十分没面子,便想离开,可终究还是忘不了游玲,于是四下寻找。游玲虽然没找到,却遇到了两位故人。这两位故人都是已故太医吉平之子:长子名吉邈,字文然;次子名吉穆,字思然。当初太医吉平谋反,对丞相曹操下毒,结果事情败露被杀。曹操下令屠杀吉平全家。吉邈和吉穆侥幸逃了出来,流落他乡。曹操下令官府追捕,幸好得到了一些仁人义士的帮助,躲到了展家庄,才逃避了官府的追捕,活了下来。二人也因此结识了展忠,当时的展忠才十二岁左右,却十分聪明伶俐,二人为感谢展家庄的救命之恩,便将自己从父亲处所学的医术尽数传授给了展忠。展忠也因此和他们两人感情深厚。后来他们两人离开了展家庄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当下展忠再次遇见了他们,十分开心,问他们怎么在这。吉邈回答说他们进城办点事。展忠“哦”了一声,又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喝杯。他们二人一口拒绝了,说有要事要办,又嘱咐展忠趁早离开。展忠疑惑地问为什么。吉邈二人却不回答,只是小声地说今晚有大事要发生,要展忠快点离开。 展忠虽然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但见他二人神情严肃,便答应了下来,并说:“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吉邈说:“谢谢了,不过这是我兄弟二人的事,不能连累了朋友,展忠你还是赶快走吧。”展忠叹了口气,抱拳说:“好吧,那后会有期了。”吉邈兄弟也抱拳回礼。 吉邈兄弟离开后,展忠心想今晚既然有大事发生,必须给马上告诉游玲,和她一起离开才行。于是四下寻找,可都找不到。就这样找到了晚上,城中突然失火,火势蔓延。紧接着就有人举兵讨伐曹贼。展忠这才恍然大悟:他们兄弟原来是要二人举兵讨伐曹贼。展忠心想:“当务之急是给尽快找到游玲才行。”于是继续到处寻找,终于在一条街道上找到了游玲。此时的游玲身处乱军之中,既要对付官兵,也要对付贼兵,十分吃力。展忠立刻上前帮忙,却发现游玲身后一根燃烧的柱子断裂倒了下来,急忙飞身上前,接着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游玲见展忠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小脸一红,生气地说:“你干什么,快放手!”展忠也不回答,只是拉着游玲的手拼命往前跑。 跑了好一会儿,才放开游玲的手。游玲质问:“姓展的,你想干什么!”展忠回答:“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游玲疑惑地说:“安全的地方,这城中四下火起,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展忠得意地说:“当然有,就是那里!”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一处地方。游玲顺手望去,竟然是皇宫! 原来城中着火之时,展忠趁火势不大,急忙跳上高处查看,见四处都起了火,知道是吉邈兄弟搞的鬼,又想起当初尾随跟踪游玲进城时发现城外驻扎着大量军队,若是看见许昌起火,必然会包围这里以防他们逃走,要是现在逃出城去,只怕会被当成反贼被抓。于是展忠便查看哪里可以躲火,一番观察,发现只有皇宫火势最小,是躲火的好地方。于是当下决定找到游玲后,和她一起躲进皇宫里。 却说游玲看见皇宫,惊讶地说:“你疯了吗?皇宫禁地,守备何其森严,别说躲火,进去都难。”展忠说:“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要么冒险进宫躲火,还有机会活下来,要么就在城中等火被扑灭,不过到时候只怕不是被贼人给杀,就是被官兵给杀,再不然就是死在火海里,你自己选吧。”游玲不得已,只好跟展忠进宫躲火。 展忠和游玲二人自然不敢从正门进去,在侧面寻得一处宫墙就跳了进去。若是平时,早就被禁军给发现了。只不过现在贼军正在激烈地攻打宫门,大部分的禁军都被抽调到宫门去抵挡了,因此巡逻的禁军就变少了。展忠游玲二人也因此顺利跳进了宫内而不被发现,并迅速找到了一处假山躲藏了起来。 假山总体也不大,刚好到展忠游玲二人容身。此时月黑风高,虽然外面大火蔓延,照得犹如白昼,但终究烧不进皇宫里。 游玲身处一片漆黑之中,什么也看不清。而展忠就在游玲的旁边。游玲先前曾听陆展说过展忠的为人,知道他最爱风流好色。眼下一片漆黑,游玲十分担心展忠会趁机对自己动手动脚。当下又十分后悔起来,不应该和他一起进宫躲火的。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展忠始终没有动手。游玲便慢慢地对展忠放下了戒备。这时已是月上三更,游玲困意来袭,竟不自觉地睡着了。 就这样到了天明。这时,一些太监宫女路过并嚼起了舌根。一句话下来,游玲才惊醒了过来,暗骂自己怎能睡着呢?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好在衣服还是完完整整,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想:“平时听陆大哥说他风流好色,经常留恋妓院的,还以为是个好色之徒,如今看来,倒也不是这样啊。”心中对展忠莫名生起了好感。 其实展忠昨晚也并非没有对游玲动过歪心思,只不过虽然有此念头,却迟迟不敢下手,哪怕是游玲睡着了也不敢下手,处处犹豫,就这样犹豫到了游玲醒过来。然而见游玲醒了过来,展忠又是十分后悔,想着以后恐怕没有这样亲近她的机会了。 第8章 往事不堪回首(五) 陆展还在边走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突然一声叫唤打断了他。陆展扭头一看,却是宁随。 原来宁随本想到涪城驿馆去等陆展来的。谁曾想快到涪城驿馆的时候,就看见陆展也走了过来。宁随见正好,便上前叫了声陆展。 陆展见是宁随,吃了一惊问:“少爷,你怎么在这?”宁随回答说他不放心,所以特意跟过来看一看。陆展担心宁随的身体,宁随摇摇手说不用担心。 这时,一道人影突然跳了出来。陆展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展游。展游指着陆展说:“老家伙,总算找到你了,快把东西交出来!”陆展还未回答,宁随就问:“你是什么人?”展游见宁随杵着拐杖,一副病怏怏地样子,不屑地说:“你没资格问我名字。”宁随听了,十分生气,对陆展说:“管家,给我好好收拾他。” 陆展心想展游算是自己故人之子,不愿和他动手;可自己先前曾被宁直所救,并发过誓一生听从他们一家人的吩咐,自己可是个重守承诺的人,可不能违背这一誓言。当下不禁左右为难。 陆展虽然是左右为难,可展游并不知道陆展和自己父母的关系,听了宁随的话,心想着先发制人,于是率先出手。 陆展迫不得已,只好被迫应战。打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听得宁随喊:“管家,快把军情文书给我,你就负责拖住他就行了!”原来宁随见他们二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都不分胜负,才得知眼前这人的武功不在陆展之下,心想他们再打下去只怕耽误了时间,于是急忙叫陆展将军情文书给自己。 陆展听了,觉得也好,能减少自己许多顾虑,于是趁机就将军情文书射了出去,平平稳稳地到了宁随手上。宁随拿着军情文书往涪城驿馆走去。 展游想追上前去,却被陆展给拦了下来。两人又交手了几个回合。陆展望着展游那三分像游玲的脸,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游玲,二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又浮上心头。 那时游玲刚说完和展忠躲在宫里的假山时,忽然一阵呕吐,展忠急忙过来问肚子怎么样,其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游玲回答:“没什么,还是一样,有点头晕、恶心、想吐。”展忠关心地说:“还是小心点,别动了胎气。” 陆展看着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感觉心如刀绞,浑身不自在。突然又听得展忠对游玲说别动胎气,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身体不断颤抖,连忙问:“你们,有了孩子了?”游玲和展忠都没有回答,目光下意识的回避陆展。见二人没有回答,陆展又急忙地大声问二人是不是有了孩子。二人还是沉默不语,但这情况,显然已经是默认了。顿时间,三人都沉默了。陆展此时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响:“他们有了孩子。他们有了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陆展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他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于是继续发问:“那你们躲进了假山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游玲刚想开口,又是一阵呕吐。展忠对她说:“你休息一会儿,让我说吧。”游玲点了点头。展忠于是叙说起那之后发生的事。 那一天,展忠与游玲二人在假山里躲到了天明,紧接着,又从一些路过的太监、宫女的口中得知这场叛乱已经被镇压,于是寻找原路出宫。由于叛乱已经被镇压,宫内的巡逻也加强了起来,两人费了好大劲才逃出宫外。 宫外边到处是一片凄凉的景象。无穷无尽的烧焦尸体堆积如山,从他们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股刺鼻的烧焦味。大街上,女子呜咽的泣涕声随风飘来,幽怨凄凉;空地上,婴儿的啼哭声飘向无穷的远方,悲惨阴邪;虚空中,只听得一只只冤魂野鬼在咆哮嘶吼中,飘然远去。紧接着,又激起了一阵阵腐臭的阴风。它经过废墟的瓦砾,使得在这寂灭中响起一丝丝苍凉的回旋;它在残破的废墟在黑暗掩盖下,尽情地悲哀与嚎哭。这些都几乎压抑得让人窒息。 许昌的这场叛乱,虽然很快便被平定了,但朝廷为了捉拿那些漏网之鱼,下令四门紧闭,不许放任何人出去。经过几天的严厉盘查,官兵们也算是抓到了数百人,战果颇丰,但到底是不是贼人,谁也不知道。 展忠和游玲看到这样的景象,心中虽然觉得老大不自在,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无助地叹气。二人也因为朝廷捉贼的原因,一起在城中又待了数日。这数日下来,游玲对展忠的了解也是进一步加深了。 这一天,朝廷终于下令开城放行了。顿时便有许多百姓挤满了各个城门口。展忠和游玲二人费了好大劲,经过守城士兵的严格盘查,才从西门出了城。 刚出得城来,展忠便鼓起勇气,问游玲接下来准备去哪。游玲反问展忠问这干什么。展忠刚想要说要和他一起去时,想起了昨天被她拒绝一事,觉得说了也是白说,于是转而说:“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谁知游玲有点害羞地说:“那个,你如果想跟着去,那就一起吧。”展忠吃了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了一句“什么”。游玲突然脸红地对展忠说:“算了,你既然听不见就算了。”说完,施展轻功离开。展忠喜出望外,连忙追了上去。 展忠和游玲二人就这样结伴而行 四处游玩,二人也渐渐地相知相识。展忠鉴于之前的表白失败,一直不敢再一次对游玲表白,将对游玲的爱慕之情一直压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即使是和游玲一起同行,也是特意和游玲保持一定距离。展忠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若是在妓院中遇到这种不愿和自己在一起的女子时,自己一定会死皮赖脸的舔上,甚至有时会做出点强迫的事情来,可对游玲却半步也不敢动,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其实就连展忠也不知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游玲也对展忠有了意思,但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展忠十分有趣而已。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这天晚上,在一间破庙里,展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慕之情,再一次对游玲表了白。游玲还是拒绝了。但相比上次,游玲这次明显犹豫了一会儿,并且也没有离开,只是红着脸啐了一口展忠,叫他不要胡说,接着就坐到了一旁,默默不做声。 展忠见自己再次被拒,也失望地坐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得一个细细的声音说:“我愿意。”正是游玲的声音。展忠大喜,连忙抓住游玲的手再追问了一遍,游玲没有回答,却轻轻的点了点头。 展忠顿时喜出望外,当即和游玲拜了天地。不久后,游玲便怀孕了。展忠见游玲怀了孕,再四处游荡的话十分不方便,便带着游玲回自己家。谁知在一间破屋休息的时候,竟遇到了陆展。 展忠对陆展述说完了之后,陆展一直站在那里,默不作声。陆展想到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即使反对也没办法,当下只好忍痛放他们离开了。 回到现在,陆展因回忆三十年前的事走了神,被展游抓住空挡,一掌给劈伤了。展游趁胜追击,却没想到被陆展趁机反手一指,点住了自己的穴道,一时半会动弹不得。陆展点了展游穴道后便离开往涪城驿馆而去。 第9章 胜利 陆展施展轻功,很快便追上了宁随,和宁随一起前往涪城驿馆。由于宁随受伤,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涪城驿馆。 宁随来到驿馆门口,跟守门士兵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守门士兵听了,一边让宁随和陆展进到里面等候,一边去禀报驿长。很快地,驿长便来了。紧接着,驿长就向宁随要了军事文书过来看。宁随递了过去给驿长,驿长并没有打开看里面的内容,而是将外边看了一遍。看完后喃喃自语地说:“嗯,看这记号的确是汉中那边传来的——你们是怎么得到这军事文书的?”最后这句话却是在问宁随和陆展。于是宁随又将自己得到这军事文书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驿长听了,不禁对宁随二人好生佩服,拱手道谢说:“原来是这样,这可真是多谢二位义士的帮忙了,否则我大汉危矣!”宁随和陆展二人立刻回了一礼。宁随紧接着说:“既然这信已经送到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说完,拜别离开,驿长直接将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因为宁随受了伤,所以陆展便将其安排在涪城的一家客栈里面养伤。 却说这涪城驿馆的驿长名叫鲁莽,在送走宁随二人后,便想着如何将军事文书送出去。他从宁随二人的口中得知有一批武林人士阻拦军情文书的传递,心里清楚十之八九是魏国派来的,又想既然是来阻拦军事文书的,那么这里很有可能老早便被这些魏国派来的武林人士给监视了。于是鲁莽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办法。他先唤来了一批驿吏,命其换上老百姓的衣服。接着,又分成了几批。然后就将一份军事文书放到其中一名驿吏手里,并嘱咐了那名驿吏一会儿,命其一定要将军事文书送到成都去。最后,又准备了十几匹好马,让他们一人一骑,快马加鞭赶到成都。吩咐完毕,这群驿吏便出发了。 果不其然,离驿馆不远处就有几名武林人士盯着驿馆。他们先前见有两个人走进了驿馆,猜测是之前陈大等人所提到过的人,接着又见他们两人离开了。不久后又见驿吏穿着百姓的衣服骑着马出了驿馆,一齐往成都方向而去,于是也立刻骑马追了上去,同时还放出专门联络用的信鸽去联络了在前面埋伏的武林人士,让他们凡是见到骑马经过的人都一律找机会杀掉。 很快地,这些骑马的驿吏都被埋伏的武林人士给杀掉了。然而这些武林人士搜寻了所有人的身体,都找不到军事文书。这些武林人士立马意识到上当,但可惜为时已晚了。这军事文书在后来安全地送到了朝廷。 原来,当初鲁莽交给那名驿吏的军事文书其实只是几张白纸而已。他在这些驿吏离开后,算准了时间,又找来了驿馆中轻功最好的驿吏,让他穿上百姓的衣服并命他运送真正的军事文书。由于骑马会被那些武林人士追杀,于是鲁莽让这名驿吏骑驴前往成都。这驴可不是普通的驴,乃是朝廷特地从西凉之地买来的野驴,与普通的驴有所不同。野驴外形似骡,体长达260厘米,肩高约120厘米,尾长80厘米左右,体重约250千克。吻部稍细长,耳长而尖,尾细长,尖端毛较长,棕黄色。四肢刚劲有力,蹄比马小但略大于普通的驴,颈背具短鬃,颈的背侧、肩部、背部为浅黄棕色,背中央有一条棕褐色的背线延伸到尾的基部,颈下、胸部、体侧、腹部黄白色,与背侧毛色无明显的分界线。更重要的是,野驴的速度能达到每半个时辰七十公里,比一些马还快。只可惜野驴极难驯服,否则的话都能代替马匹来传递军情文书了。不过经过蜀汉朝廷的一番努力,现在已经能够在各个驿馆中放置一头被驯服的野驴,用来传递十万火急的军情文书。 当下名驿吏骑着野驴往成都而去。途中虽然被一些武林人士发现,但这些武林人士的目标是骑马的人,因此也就放他过去了。就这样,这名驿吏顺利地传送军情文书到了朝廷。 另一边,宁随受伤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陆展不见了。宁随下楼问客栈伙计,谁也不知道陆展去哪。宁随又四下走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陆展。宁随心想:“管家去哪了?”再找了一会儿,转念想:“算了,管家武功高强,我又何必担心呢?”当下在大堂中吃了点东西,继续回屋修养。 休养了一段时间,宁随伤势已完全恢复。此时已经是五月下旬了。 宁随付了房钱,出了客栈。老远便见一些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宁随好奇地挤入人群中看,只见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内容大意是:大司马、益州刺史蒋琬率领涪军和大将军费祎率领成都军赶到汉中增援,和镇北大将军王平一起将魏军阻挡在兴势;魏军供给困难,牛、马、骡、驴多死,兵疲意懈;其后,大将军知魏军将退,率军绕道占据三岭,断其归路;魏军遭截击,争险苦战,死伤惨重,现已逃回关中。宁随看到这,沾沾自喜,心想:“还是多亏了我啊。”宁随继续看下去,只见最后一行写的是:特以此告谕天下百姓,普天同庆。宁随看完之后,十分得意地离开了。 宁随刚走没多久,突然身后一人叫住了他。宁随回身一看,十分开心地说:“四姐夫,你怎么在这?”这人正是宁随四姐的丈夫黄石。黄石回答:“我和我爹本想拉些货物去汉中做生意,谁知在半路上得知汉中在打仗,因此便将货物停留在这以等汉中那边的消息。前几天听一些过往的人说魏军撤退,今早听说朝廷也发布了告示,因此我爹特意让我来看一看。”宁随说:“伯父也在啊,那我要去拜见一下才行了。”黄石说:“好啊,等我看了告示后再带你去。”宁随摇摇手说:“四姐夫,你不用看了,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于是将刚才看到的都告诉了黄石。黄石听了大喜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真是太谢谢你了,一忠。”接着,黄石便带着宁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然后,领着宁随拜见了自己的父亲。 第10章 酒楼遇事 宁随的伯父、黄石的父亲姓黄名方字正端,其人常年经商,乃是江州城内有名的大财主。不仅如此,黄方为人还乐善好施,因此被江州城人亲切地称呼为黄大善人。 当下宁随拜见了黄方,和黄方、黄石二人聊了一会儿家常。 正聊着,黄方突然问:“对了,宁贤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宁随摇摇头回答说:“眼下还没有什么打算。”黄方说:“噢,是这样啊。既然贤侄目前没有什么打算,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汉中怎么样?”宁随“啊”了一声说:“汉中?”黄方“嗯”了一声说:“是的。怎样,跟我们一起去吗?”宁随心想:“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打算,不如就随着黄伯父去汉中吧,顺便开阔一下眼界。”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几天后,黄方父子带着货物和宁随一起出发前往了汉中。 汉中,自古以来就是秦巴门户、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汉中的地形南北窄、东西长,宛如一条横贯东西的走廊;汉中的北面是高峻险拔的秦岭,南面则是浑厚绵长的巴山;汉中就犹如盆地一般,镶嵌在这两座高山之间,被人称为“秦巴咽喉,襟陇带蜀”;汉中之地水系丰富,土地肥沃;因地处北方之南、南方之北,所以四季分明,稻麦两熟;此外,汉中交通十分发达,不仅是川陕之间的枢纽门户,还能从陆路和水路前往鄂、陇等地;因此汉中客商云集,经济发达。 黄方父子拿着货物到汉中贩卖。宁随刚开始也想来帮忙,被黄方父子婉拒,于是便在汉中城中四处游玩。 这一天,宁随来到一座酒楼喝酒。正喝着兴起,听得一阵喧闹声。宁随朝门口望去,见门口聚集了一堆人。 这些人在门口围成了一个半圆,半圆中间站着一个手持长剑、英姿飒爽的青年男子。这男子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闭目养神,一言不发。他身后的那些人倒是闹哄哄的,好像是喊着什么人出来。 宁随细细听来,喊的是“吕香”二字。宁随好奇心起,正好见到隔壁桌子上坐着一个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便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店小二经过,宁随一把拉住店小二问这是怎么回事。店小二听了,打量了一下宁随说:“客官,你不是本地人吧”宁随说:“是的,我是江州人,前几天才来到这里。”店小二说:“那就难怪了,不过客官你放心好了,不会妨碍你喝酒的。”宁随摇摇手说:“能喝不喝酒倒在其次,我只是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能告诉我吗,小二?”店小二想了想说:“好吧,反正吕掌柜也没有不准我们告诉别人,我就告诉你吧。” 原来,外面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吕香正是这座酒楼的掌柜,是一名中年女子。而那位站在门外一动不动、闭目养神的青年男子姓留名拜字宣德,乃是定军山庄的庄主。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还要从他们的上一代说起。当时,酒楼的老掌柜吕工和定军山庄的老庄主留忠两人交好,常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一次,两人又在一处喝酒聊天,恰巧那时两人的夫人都刚刚身怀六甲,两人一个高兴,便定下了一个约定:如果双方都生下一个男孩,就结为兄弟;如果生下的都是女儿,便结为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由于两人是一时兴起所做的约定,因此身上都没有带什么信物,于是两人便决定暂时将自己的随身武器当做信物交换,等回去后再找到合适的信物将武器换回来。 二人各自回到家后,都对妻子说知了此事,妻子也是十分高兴地赞同。接着,二人又各自找了件信物换了回来各自的武器。吕工送的信物是一块雕工精细且独一无二的虎形玉佩;留忠送的信物则是一把自己亲手雕刻的小木刀。 几个月后,吕工的妻子成功生下了一名女孩,起名为吕香。几天后,留忠的妻子则生下了一名男孩,起名为留拜。两名孩子从未见过面。本来想着等两个孩子再长大一些就让他们见一下面。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过几年,留忠、吕工竟先后得病而死。两家都各自忙着处理自家的丧事,丧事处理完毕后,又有着许多琐屑杂事以及一些重要事情处理,两个孩子都小,于是这些重担便落在了两位寡妇身上。女人管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让人不服,加上两位 遗孀也不怎么会武功,因此处理一些事情来也有着不小的麻烦。为此两家也忙的没有时间让两名孩子见面。 却说留拜服丧完毕后,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拼命习武,待得成年,从母亲处接管了定军山庄的事务。然而这时的定军山庄早已大不如前,只是在苦苦支撑而已。留拜接管后,和庄内众人商议再三,决定依附于五斗米教。五斗米教欣然答应。这一天,留拜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了父亲生前之时与吕工所定下的约定,而吕工的孩子正是一名女孩。于是留拜便去上门提亲。 与留拜不同的是,吕香接手了酒楼后,又从母亲处听说了她与留拜有婚姻事情,便十分反对,不满意父母这样随便为自己订亲。因此,留拜前来上门提亲时,吕香处处为难,甚至与留拜大打出手,目的就是要将其赶回去。吕香和留拜一样,在父亲得病而死后,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拼命学习父亲所留下来的武学典籍,因此其武功丝毫不亚于留拜。留拜这次上门提亲,被迫和吕香大打出手,三百多个回合后,还是败在了吕香手上。吕香趁机说:“哼,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虽然我爹和你爹有过约定,但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虽然对留拜对吕香没有什么感情,但留拜从小就接受儒家教育,其中的父为子纲,留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违抗的,于是说:“我爹和你爹有过约定,让我娶你,就算你是无盐女,我也听从而娶你的。只不过我眼下学艺不精,无法打败你,等我打败你后,你一定要嫁给我!”说罢,离开了。后来,这件事很快便传得到处都是。本来这件事情也只是定军山庄主留拜向酒楼掌柜吕香提亲失败而已,但经过一些好事之人的到处打听并宣传,这件事情的始末也逐渐被众人说知晓。 留拜自从那次提亲失败后,回到山庄拼命习武,但后来每次去提亲都被吕香给打败,每次都是放狠话离开。因此酒楼的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再后来,曹爽举兵伐蜀,留拜于是组织了地方乡勇配合官府阻挡魏国大军。战争结束后,留拜解散了地方乡勇,仅带着十数人再次来酒楼提亲,但还是失败了。这件事情也是被好事之人所得知并四处传了开来。 这一天,留拜再次率人前来提亲,刚好让宁随给碰上了。 第11章 伯约 宁随听完后,随即来了兴趣,心想:“既然有这样一出好戏,那可不能错过啊。”当下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罐酒和几碟下酒菜,开始坐等好戏。 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位女子,看样子才二十岁左右出头,相貌平平,却十分耐看。宁随心想:“她应该就是酒楼掌柜吕香了。” 这名女子果真就是吕香。她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来到留拜面前问:“你又来干什么?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输给你的,更何况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嫁给你的。”留拜一脸认真地说:“这是父母之命,是不能违抗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说罢,行了一礼,便摆开了架势。吕香“哼”了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条软鞭,向留拜脸上甩去。留拜往旁边一闪,顺手拔出剑来,却是一柄木剑。原来是留拜怕使用真剑伤了吕香可不好,于是每次和她比武都用的是木制的钝剑。不过吕香可完全不领这个情,每次都是对其步步紧逼。可以说留拜每次都输给吕香,有一部分原因是其使用的武器不合手的缘故。 当下两人就在门口处斗在了一起,宁随在里面看得不禁一会儿暗暗叫好,一会儿又暗暗叹息。 这时留拜和吕香二人你来我往地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吕香看准时机,软鞭甩去,正中留拜握剑的右手。留拜右手虎口一震,木剑脱落。接着,吕香软鞭再卷,袭向留拜面门,留拜急忙侧翻闪避,躲过了攻击。落地的同时,双手紧紧抓住了吕香的软鞭。接着用力一拉,将吕香连人带鞭一起拽了过来。突然,留拜一声大喊,双手拼命地揉眼睛。这时,小腹又被吕香狠狠地踢上了一脚,给踢飞到了一旁。 宁随看得稀里糊涂的,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时,忽然听得旁边有人说:“小姑娘这招够阴的啊。”宁随回头一看,正是隔壁桌上那四十岁左右的人说的。 宁随在刚才问话的时候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人,现在细细看来,这人身高九尺,面似晚霞,紫中透亮。宝剑眉斜插入天仓,目如朗星。鼻直口阔,大耳垂轮。端的是英姿飒爽。 宁随谦虚地请问说:“老先生,你刚才说的阴招是怎么回事?”这人笑了笑说:“怎么,小兄弟,你没看出来吗?”宁随摇摇头说:“没有,我没看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人说:“刚才啊,那小姑娘掌柜和那小子交手时,另外一只手总是紧紧地握着 ,直到刚才那小姑娘掌柜被拉向那小子时,那小姑娘掌柜握着的另外一只手才突然在那小子眼前伸展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收了回去,紧接着那小子就拼命揉眼睛,然后被那小姑娘掌柜踢飞到了一边。”宁随顿时恍然大悟,心想:“看来我的修炼还不够,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没看到——不过,这老先生竟然能看得到,可真是厉害啊。”当下对这人更加地毕恭毕敬了,询问说:“老先生,不知道能否告知您的名字?”这人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叫伯约。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宁随行了一礼回答说:“原来是伯老先生啊。老先生好,小子姓宁名随字一忠。”伯约听了,疑惑地问:“你姓宁?”宁随点了点头。伯约又问:“你认识宁直吗?”宁随吃了一惊,心想:“他问起爹做什么?”留了个心眼,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伯约见宁随那惊讶的表情,显然是认识宁直,只不过是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既然不愿意告诉自己,那自己再问下去只怕也得不到答案,于是也就不再追问了。 与此同时,吕香和留拜的战斗也结束了。虽然吕香是用下三滥的招数获得了胜利,但留拜一开始也并没有说不准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因此留拜尽管有些不甘心,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留拜在随从的搀扶下艰难地站了起来说:“这次又是我输了,但我是不会放弃的——走!”说完,在随从的搀扶下艰难地离开了。显然小腹被踢,受伤不小。 另一边,宁随怕伯约会再对自己追问,要是万一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还得了,于是急忙付了账,向伯约告辞,离开了酒楼,回到了住处。 宁随走后不久,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伯约面前。伯约也不慌张,上下打量着这人。这人六十岁上下的样子,一头白发,身材魁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伯约问:“有什么事吗?这人回答:“当然有,你打听宁直做什么?”伯约听了说:“哦——看来你是认识宁直了?”这人说:“没错。”伯约又问:“你是什么人?”这人回答:“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夫叫陆展。” 原来那天在涪城客栈中,陆展并没有离开宁随,只是继续暗中保护着他,跟着他来到了汉中。宁随在酒楼喝酒的时候,陆展也坐在酒楼一个角落的桌子上。待听得伯约打听宁直的事时,便开始留意此人。等到宁随走后,就来到了伯约面前询问。 当下伯约又问:“你和宁直是什么关系?”陆展没有回答伯约的问题,而是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开始问的问题。”伯约说:“行,我就开门见山了,我是为了找到那黄元宝藏。”陆展听了,全身立刻提起防备。陆展虽然没有听过宁直说起过黄元宝藏的事情,但是在宁府当管家当得久了,也猜出了黄元宝藏在宁直手里。不过陆展自己并不稀罕这些宝藏,其之所以在宁府当管家,也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却说宁随回到住处,正巧黄方、黄石父子也回来了。黄石见了宁随,便笑着问:“回来了,这次又去哪玩了?”宁随也笑着回答刚才所发生的事。黄方听了后,突然着急问宁随:“贤侄,你说的那酒楼在哪里。”宁随有点不明所以,问:“怎么了,伯父?”黄方不回答,只是着急地说:“贤侄,你快带我去那酒楼看看。我想要确认一件事。”宁随答应了。一旁的黄石还从没有见父亲这么着急的样子,也问:“爹,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让你急成这样。你说出来,儿子帮你办了。”黄方摇摇手说:“不、不,这件事你可办不成,得我亲自去才行。” 当下宁随带着黄方、黄石父子来到了酒楼。 刚进酒楼,只见里面桌椅板凳都碎了一地,显然是刚才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宁随随即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我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吗?”见吕香正在和几名店小二收拾这些破烂的桌椅板凳,便走过去问是怎么回事。吕香见了,立刻站起来表示抱歉地说:“几位客人,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店的桌椅板凳就在刚才的时候被其他两位客人给失手打烂了,现在恐怕要提早关门了,几位客人若是要吃东西的话,只怕要等到明天早上了,真是对不住了。”黄方连忙摇手说:“没事没事,我们其实是想来打听一件事的。”吕香于是问:“客人想要打听什么事情?”黄方说:“哦,我想问一下,令尊可是吕工啊。”吕香回答说:“对,没错,正是家父。”黄方听后,大喜,连忙又问:“那、那令慈可是黄乔。”吕香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富商模样的人问自己母亲的名字打算做什么,于是心中暗暗提起防备,但嘴上还是老实回答说:“是的,正是家慈。” 听了这话,黄方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喜极而泣地仰天大笑说:“太好了,太好了,老天保佑,终于让我找回姐姐了!”此言一出,震惊在场众人。 第12章 相认 吕香抽出腰间软鞭,就要向黄方脑袋鞭去。黄方不是习武之人,不会闪避,吓得抱头蹲下。危机时刻,宁随挡在了中间,伸手抓住了软鞭,喝问:“掌柜的,你想干什么?”吕香生气地说:“啊呸!你们好不要脸,竟敢来这里乱认亲戚,我娘可从来没有提起过你。还不快滚!”黄方连忙说:“外甥女啊,我真没骗你,不信的话你叫你娘出来看看。”吕香一想,也有些道理,就叫了一名小二去请母亲出来。 过了一会儿,黄乔在一名丫鬟的搀扶下,从后院杵着拐杖走过来问:“女儿,叫娘出来有什么事情吗?”吕香还未回答。一旁的黄方见了,激动地上前说:“姐啊,我终于找到你了。”黄乔突然看见黄方,也吓了一跳,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黄方问:“你、你是黄方吗?”黄方激动地点了点头说:“是我,是我,我是黄方。”说完,两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宁随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悄悄问黄石是怎么回事。谁知黄石也是一头雾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哭了一会儿后,各自擦干了眼泪,便要叙旧。吕香见状,连忙令店小二去拿来两张凳子,让他们二人坐下。这时,黄石上前问:“爹,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凭空多出了个姑姑啊?”吕香也问母亲:“是啊,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啊?”黄乔、黄方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黄乔紧接着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向众人诉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黄乔和吕工二人相爱。谁知黄乔的父亲得知后却嫌弃吕工的身份,因此不愿意黄乔和吕工二人交往,还几次命人将吕工拦在黄府门外,禁止他和黄乔相见。谁知黄乔竟然几次偷偷溜出府外和吕工私会,两人的感情也因此日益深厚。 一次,黄乔溜出府外的时候,正好被一名下人发现。那名下人一路跟踪,看到了黄乔与吕工私会的场景。急忙回去将此事报知了黄父。黄父得知后,急忙带人前去。行到半路,恰好碰到了黄乔。黄乔见父亲怒气冲冲地带人前来,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明白事情已经暴露,于是趁着父亲还没发话,抢先跪下,苦苦哀求父亲成全。黄父并没有答应,命令下人将黄乔带回去并锁在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以及上茅房外都不准打开房门。就这样过了好几天,黄乔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黄乔平日里对黄方最为呵护照顾,姐弟俩的感情也十分要好。因此黄方看到姐姐每天都难过地以泪洗面,心中也十分难过。一次趁下人不注意,偷偷溜到黄乔房间门外,问有什么能帮到黄乔的。黄乔让黄方去找吕工来,说着便告诉了黄方吕工所在的地方。 黄方走后,黄乔苦苦地等了许久。突然之间,黄乔清晰地听见门外有人正在呼喊着自己,听声音正是吕工。黄乔满心欢喜,连忙敲打着门窗大喊自己在这。又过了一段时间,听得吕工的声音越来越近,黄乔连忙呼喊着吕工。过了一会儿,听得“当啷”一声,紧接着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持着剑,神色慌张地走了进来,正是吕工。两人见面,分外激动,互相拥抱在了一起。黄乔哽咽地说:“太、太好了,吕郎,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吕工连忙安慰着她。这时,吕工听得有脚步声正在靠近,听声音至少有十几人。吕工赶紧对黄乔说:“乔妹,你爹既然不答应我们交往,不如你就跟我一起走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黄乔说:“嗯,吕郎,我跟你走。” 吕工拉着黄乔刚走到门外的走廊上,黄父就带着十几个下人赶来了。 黄父见吕工的手正拉着黄乔,十分生气,向吕工怒斥说:“无耻小人,放开我女儿的手。”吕工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岳父大人。”但手并没有放开。黄父“呸”了一声说:“别乱叫,谁是你岳父?”吕工并没有在意,只是说:“岳父大人,你放心,我会让你女儿幸福的。”说完,一把将黄乔抱起,接着飞身跃上屋顶,翻过围墙,逃出了黄府。 之后,吕工带着黄乔来到了汉中自己家的酒楼,二人就在酒楼拜了天地,结为了夫妻。 回到现在,黄乔讲完了当年的事后,又说:“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光彩的,因此当初我们二人就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这丫头在内,”边说边看向吕香,“我本来想着等将来我死之后,这件事情就算是带到坟墓里面去,谁曾想今儿个你来了。”黄方听了说:“姐,其实当初你们走后,爹他十分生气,说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还命令我们不许把你找回来。但没过几天,爹他就后悔了。虽然他嘴上没有说出来,但是我曾多次都见到爹在你的房间门口来回徘徊,不断哀声叹气。我于是向爹提议过把你找回来,可爹他拉不下这面子,坚决不许我去找你回来。不过我还是在背地里偷偷打听你们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有你们的消息。不过没想到这一次多亏了宁随贤侄,终于让我找到了姐姐。”说完,喜极而泣。接着,又向黄乔介绍了黄石和宁随。介绍完之后,黄方又对黄石说:“石儿,我之所以没将此事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从小跟祖父走得太近了怕你将此事泄露给祖父知道。”黄乔听到这突然问:“弟弟,爹他现在还健在?”黄方回答:“是啊,爹虽然现在已经年过九旬了,可他的身体依然健朗,大夫说活个一百岁也不在话下——对了,姐姐,再过两个月就是爹的九十二周岁诞辰了,不如你回家去给爹一个惊喜吧;还有,把吕香也带回去吧,说不定爹看到这么可爱的外孙女,一高兴之下就原谅了你也说不定。” 黄乔自从那日跟了吕工后,就已经有近四十年的时间没有回到家里了,由于觉得对父亲感到愧疚,黄乔每天都会时不时的想念着父亲。吕工死后,黄乔孤苦无依,更加地思念起了以前的生活,只是不敢回去而已。现在从弟弟的口中得知,父亲也并不是那么地恨自己,于是便答应了回去。接着,黄乔便问吕香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娘家去。因为黄乔知道她特别地有主见,一旦她不想跟自己回去,哪怕是自己也说不动。所以便事先问了一下她的意见。 对于这个并没有见过面的外祖父,吕香对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也不想见面。只不过一来是不想让母亲觉得为难;二来留在这里的话,又怕留拜会时不时地向自己求婚,虽然自己不怕他,但每次打来打去的又好麻烦。于是便答应了跟母亲一起回去。 宁随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见爹娘了,也是时候回去看望一下爹娘了。” 第13章 黄乔的请求,陆展的提醒 黄方遇见了姐姐十分高兴,也不打算回客栈了,就让黄石回客栈退房,自己决定从今晚开始就在这酒楼里住下。吕香于是命令下人们打扫出了几间客房,供黄方等人睡觉。接着又命人将后院腾出一块地方,安置了黄方等人的车马行李。一切安置完毕,黄方便说:“姐,我还有一些生意没有做完,等做完后我们就启程回家吧。”黄乔点头答应。 到了晚上,黄方正准备就寝。突然敲门声响起,黄方打开门一看,却是姐姐黄乔和搀扶着她的丫鬟。黄方疑惑地问:“姐,有什么事情吗?”黄乔点了点头说:“的确有件事情想拜托你,我能进去吗?”黄方连忙回答:“当然可以了,姐快进来吧。”黄乔转头对身旁的丫鬟说:“你在门口等着。”丫鬟应了一声,便在房门外等候。 黄乔走进房里后,让黄方关上门。接着问:“弟弟,姐姐有一事想拜托你,不知道你能答应吗?”黄方义不容辞地说:“姐,你太见外了,不论任何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全力帮你。”黄乔听了说:“太好了。其实这件事情是关于香儿那丫头的。”黄方听了疑惑地问:“她?她能有什么事情啊?”黄乔回答说:“是关于她的婚事。”于是将吕工和留忠之间的约定说了一遍,又将留忠儿子留拜几次上门提亲都失败的事情也说了一遍。黄方听了反而哈哈地说:“姐,她的性格可真是像你啊,你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黄乔说:“是啊,所以她现在更加有理由反对她的婚事了,我也拿她没办法。”黄方说:“既然这样,那就悔婚吧”黄乔生气地摇摇头说:“那可不行,当初我们两家是有约定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这是吕家的祖训。所以,就算香儿不答应也必须要嫁。”黄方听到这,已明白了个大概,试探性地说:“姐,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撮合他们吧?”黄乔点了点头。黄方立刻摇摇手说:“不行不行,我可不行啊。”黄乔有点生气地说:“弟弟,姐姐就只有这一点要求你都不答应吗?”黄方不得已,只好答应了。黄方又说:“不过姐,我可不敢保证我会成功。”黄乔说:“没关系的,那就拜托你了。”说完,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间就寝。 黄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后悔不应该这么轻易地答应。黄方心想:“姐啊,你女儿脾气跟你差不多,你都劝不动,我又怎么劝得动啊。看来,得请别人帮忙才行了。” 另一边,宁随睡得正熟。忽然间,有人从窗户外边翻身而进,不过宁随睡得正熟,并没有察觉。那人走到宁随床边,见宁随睡得正熟,没有任何反应,无奈地摇头叹气,心想:“到底是阅历不够啊。”那人拍了拍宁随肩膀,宁随身体动了动,似乎要起来,然而却只是往里翻了个身而已,并没有醒。那人不得已,又用力地拍了拍宁随。宁随才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猛然惊醒,立刻坐起,转身一看,床边正站着一个人影。宁随连忙问是谁。那人不回答,往旁边桌子上点了根蜡烛,烛光照到了他的脸庞,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没有见面的陆展。宁随大喜,说:“管家,怎么是你啊?”陆展回答:“少爷,我来是有件事情想提醒少爷的。”宁随问:“什么事情?”陆展回答:“今天早上少爷是不是在酒楼里面认识了一个人?”宁随想了想说:“是啊,他叫伯约——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陆展点了点头说:“是的,据我所了解,他在到处打听老爷的黄元宝藏的下落。”宁随一听,连忙问:“那他打听宝藏的下落是有什么目的吗?”陆展摇摇头说:“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他应该和官府有什么关系。”宁随不解地问:“这是为何?”陆展回答:“其实在少爷你走后,我和他交谈了一番。接着我们便动起了手。他的武功十分了得,我占不到丝毫便宜。后来我们打到了外面,我趁他不注意,一脚将他踢到一旁。接着我本想上前将他抓住拷问,谁知突然之间来了一队官兵将他护住并将他扶了起来。然后,那队官兵便想冲上前来对付我,却被他给喊停,还说了句后会有期,便离开了。我见他被一队官兵簇拥着,不敢贸然上前,于是就来找少爷你了。”宁随心想:“原来当时看到的场景是这么一回事啊。”此时的陆展接着说:“不过少爷,你也太掉以轻心了吧,一点戒备都没有,若是进来的不是我,少爷你可能就死了。”宁随惭愧地打了个哈哈说:“管家,下次我会小心的——对了,管家,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我爹?”陆展回答:“我一早就传信给老爷了,过几天应该就会收到信了。”宁随松口气说:“那我放心了。”陆展说:“少爷,若是下次还遇到他,你可一定要小心,不可被他套出话来啊。”说完,翻窗而出。宁随急忙叫住,可陆展早已不见踪影。宁随见陆展已走,又站在窗户边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关上窗户,回床继续睡觉。 其实陆展也并没有真的离开,只是回到暗中继续守护着宁随。 第二天,宁随早早地起来,在酒楼后院练武。忽然一人拍手叫好,宁随转身一看,却是吕香。突然间,吕香飞身上前,嘴里说着:“请赐教!”接着,一套拳法向宁随打来。宁随究竟是临场应变不足,被吕香打了个措手不及,倒在了地上。吕香站在一旁,有点轻蔑地说:“什么嘛,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宁随一听这话,生气地站起来说:“刚才那不算,那只是你偷袭而已,我们再比过。”吕香说:“那你准备好了吗?”宁随点了点头。刚点完头,吕香就迅速上前,展开攻势。宁随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度败下阵来。宁随还要再比,吕香却拒绝了,说要准备营业了,接着就走了。宁随就这样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与此同时,黄方正在为昨晚黄乔的请求而烦恼不已。黄方找来了儿子黄石来商议。黄石说:“爹,这件事情光我们二人商议是没有用的,不如也找留拜一起来商议。”黄方连连点头说:“对对对,那你快去找他一起商议——对了,叫上宁贤侄,他可以保护你。”黄石答应了,于是来到了后院,叫上了宁随,告知了事情原委。宁随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心想着只要让那吕香嫁给她不愿意嫁的留拜,那不等于变相地为自己出气。于是立刻和黄石上街去打听留拜的下落。 留拜的几次上门求亲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很快地,宁随和黄石就在一家客栈中找到了留拜。 第14章 黄石的办法(上) 宁随和黄石见到了留拜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说明了来意。留拜听说他们是吕香的亲戚,愿意帮助自己娶吕香,便十分高兴地接待了他们。 三人坐在一起商量。留拜便问他们有什么方法能让吕香嫁给自己。黄石说:“留兄,先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是由家父来操办的,家父想和你先见一面,再商量事情如何办?”留拜点了点头问:“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黄石回答:“一切由留兄决定。”留拜想了想说:“那就傍晚时分在这里见面。”黄石同意了。接着和宁随告别了留拜,返回了酒楼告知了黄方。黄方点了点头,颇为赞许地说:“嗯,石儿,你处理得很好,那今晚就动身前去吧。” 到了傍晚时分,黄方、黄石、宁随三人离开了酒楼,往留拜的客栈而去。到了客栈门口,只见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问:“三位是不是黄公子,黄少公子和宁公子啊。”三人都回答是。店小二听了大喜,说:“太好了,小的奉留庄主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说完,便将他们迎到了里边。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宁随便问是怎么回事。店小二回答说:“这是留庄主特意吩咐的,说这样就不怕人多嘴杂了。”宁随点了点头。紧接着,三人上到了二楼,见留拜早已摆好宴席,等候多时了。 留拜见他们来了,立刻上前迎接。他见左边是宁随,右边是黄石,中间那富商模样的人肯定就是黄方了。于是立刻上前作揖,叫了声“舅舅”。黄方微笑地点了点头,看来是欣然接受这个称呼。接着,双方依次序坐了下来。 开席没过多久,留拜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如何才能娶到吕香。黄方说:“这件事情我也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留拜听了,十分失望。黄方安慰说:“不过别急,我一个人或许想不出什么办法,但大家一起想说不定就有什么办法了。”留拜听了,又高兴了起来。接着众人一起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宁随说:“其实办法也很简单,你只要赢了她就行了。”留拜摇摇头说:“说的简单,我每次快要赢她时,她总是用一些阴招反败为胜。”宁随说:“昨天我看了你和她的比试,主要是你的兵器不称手,你如果用称手的兵器,一定可以在她用阴招前赢了她的。”留拜还是摇摇头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她是女人,我总得让一让她。”宁随有些无语,心想:“那这样子你干脆别娶她得了。”转念又想:“我也真是被气糊涂了,怎么想这种方法为自己出气。”于是默不作声。黄石突然说:“我倒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于是对众人说了。留拜点头称赞,宁随不置可否,黄方则认为是胡闹。黄石劝说:“爹,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让我们试一试吧。”黄方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黄石说:“爹,这最重要的就是要姑姑答应才行,这件事就拜托爹了。”黄方无奈地点头答应。 宴席结束后,黄方三人回到了酒楼。黄方第一时间就去和黄乔说了此事,黄乔听了,想了想便答应了。黄方于是回去跟儿子和宁随说了。第二天,黄石又和宁随去将此事告知给留拜,三人准备明天开始行动。而黄方虽然认为他们是在胡闹,但也答应了配合他们演这场戏,只是不参与他们的行动。 第三天清晨,吕香早早地醒来开了店,正坐在柜台上算账。只见服侍母亲的丫鬟急匆匆地跑来说母亲不见了。吕香大吃一惊,急忙随着丫鬟来到母亲的房间,果然空无一人。吕香急忙喝问丫鬟怎么回事。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答说:“小姐,是这样的,昨晚我正要服侍老夫人睡觉,可不知怎的,退一软就摔倒了,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发现老夫人不在房间了。我到处都找过了,可还是没有发现老夫人。”吕香听完后心急如焚。这时,丫鬟连连向吕香认错,说自己不该弄丢老夫人,要求吕香惩罚自己。吕香怒斥说:“惩罚你有用吗,惩罚你能让老夫人回来吗!”越想越气,竟从腰间掏出了软鞭一甩,勒住了丫鬟的脖子。本来,吕香也只是想出一下气的,谁知这丫鬟太过柔弱,竟活生生地被吕香给勒死了。吕香见将丫鬟给勒死了,反倒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派人将丫鬟抬到山上埋了。丫鬟被抬走后,吕香一边努力地平复了心情,一边走进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突然间,一枚飞镖射来,吕香伸手接住,紧接着立刻跳到外面,只见一个人影闪过,刹那间就不见了。吕香想追也追不上。这时,吕香见飞镖末端绑着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若想换回老夫人,三天之内前往石之岭奉上黄金百两。吕香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命人去准备。 这时,黄方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吕香将情况告知。黄方心里虽然明白这是黄石他们干的,不过表面上还是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问怎么办。吕香想了想,便问宁随在不在。黄方摇摇头说不知道。吕香于是便到宁随房间查看,黄方跟着一起去。吕香来到宁随房间,见宁随不见踪影,生气地说:“真是的,本来还指望着以他的武功来给我当个帮手。结果关键时刻不知跑哪去了。” 话说这吕家酒楼经过几代人经营,虽然成为了汉中第一大酒楼,生意兴隆,但是要凑齐黄金百两也是十分难的,凑来凑去也只有三十两黄金。吕香心急如焚,就差把酒楼卖掉来凑钱了。黄方想要出钱帮忙,却被吕香给委婉拒绝了。吕香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命人搬了几口箱子过来,在箱子下面放满了石块,最上面一层则放满黄金,这样就营造出了一种黄金满箱的假象。吕香心里只能祈祷:“希望不要被贼人给识破了。”接着命人将箱子抬上车,就要准备出发了。 正在这时,门口店小二来报告说留拜又来提亲了。吕香此时正因为母亲被绑架而感到烦恼。听得留拜又来提亲,更加烦躁不安,于是让店小二对他谎称说自己不在。店小二刚走,吕香突然意识到:“对了,既然宁随那家伙不在,不如请他帮忙,可是……”想到自己先前那样子对他,现如今再求他帮忙,自己着实开不了这口。不过一想到母亲的安危,也只能是厚着脸皮去请求他帮忙了。 留拜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并说吕香的下人们不会武功,到时候帮不上忙,不如换成他的随从来推车。吕香一想也是,便答应了。接着,吕香告知了留拜自己的计划,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换回人后,由留拜的随从们保护老夫人,自己和留拜则去解决这些贼人并夺回黄金。说完之后,便收拾出发前往石之岭了。黄方本想一同跟去,但吕香认为他不会武功,去了也只会碍事,便委婉拒绝了。 却说那射飞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随。他听从黄石的吩咐,将飞镖射给了吕香后,立刻逃到外边,在事先准备了马匹的地方上了马,然后迅速赶往了石之岭。 到达目的地后,将事情告诉了黄乔、黄石。黄石对黄乔说:“姑姑,要开始准备了。” 第15章 黄石的办法(下) 吕香和留拜等人带着黄金来到了石之岭。 刚到岭口,吕香就看见了一间木屋。木屋顶上正盘腿坐着一名蒙面人。蒙面人也看见了他们,跳了下来走上前嘶哑着嗓子问:“喂,金子都带来了吧。”吕香说:“金子我们都带来了,老夫人在哪?”蒙面人说:“让我检查一下。”留拜命人将箱子抬到地上并打开来让蒙面人查看。蒙面人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点了点头,接着拍了拍手。只见木屋内另一名蒙面人挟持着黄乔走了出来。吕香见了,连忙问母亲怎么样。黄乔回答说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吕香听了,放心了不少。这时,第一名蒙面人说:“把黄金放下,退出五十里,我们再放人。”吕香见母亲在他们手上,连连点头说可以。 突然间,后面挟持着黄乔的蒙面人“啊”了一声,倒了下来。前面的蒙面人回头问:“怎么了?”这时,一个人影闪现在了这蒙面人的身前,拔刀向这蒙面人砍去,不是别人,正是留拜。蒙面人身法矫健,来回躲闪。留拜一边砍这名蒙面人,一边正要让吕香去救人。谁知吕香早已冲上前去将母亲给救了回来。紧接着,吕香便转身想要去帮留拜。谁知却见留拜仰面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这时,那名蒙面人则抱起另外那名蒙面人逃跑了。 吕香急忙上前询问留拜伤势。留拜没有回答,而是气喘吁吁地问老夫人怎么样。突然,留拜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吕香不懂医术,不知如何是好,竟哭了起来。留拜连忙安慰吕香不要哭,一边安慰,一边剧烈地咳嗽。 这时,有两个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询问情况怎么样了。待到近处时,才发现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随和黄石。 原来,那两名蒙面人正是宁随和黄石。其中挟持黄乔的是黄石,与留拜交手的则是宁随。宁随和留拜交手的时候,见吕香将黄乔救出,背对着他们时,连忙向留拜点了点头,小声说:“可以了。”留拜立刻心领神会,将出发前事先装在竹筒里的新鲜鸡血从怀里拿了出来,一口气含在了嘴里,接着自己仰面倒在了地上,口吐鸡血,装作是被重伤到地的样子。见留拜装伤倒地后,宁随就立马带着黄石逃到了事先指定好的地点,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换了后,就装作是得知了黄乔被抓的消息而匆匆赶来的样子。 那一边留拜还在和吕香演着戏。宁随见状立刻上前说:“让一下,我来看看他的伤势。”吕香刚才光注意着留拜的伤势了,完全不知道宁随和黄石的到来。直到宁随在她身旁说话,她才注意到宁随和黄石。吕香就问:“你懂得医术?”宁随点了点头。吕香赶忙让到一边让宁随检查。于是宁随便做了做样子,随便检查了一下留拜的身体。接着,对吕香说:“他受了些内伤,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行了。”然后观望了四周,看向木屋接着说:“先把他扶进木屋里边吧,以免受了风寒。”吕香觉得对留拜有些抱歉,于是亲自扶着留拜走进木屋里。宁随、黄石、黄乔也跟着走了进去。 木屋里边装饰十分简单,就一张木床加一个四方木桌和两个木凳以及一个灶台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吕香扶着留拜到了床上,留拜道了声谢就躺了下来,装作十分虚弱的样子。宁随这时又说:“你的伤势颇重,而这里离城又远且路途颠簸,不如你就在这里将伤养好再回去?”留拜点头同意。宁随于是转身问谁愿意留下来照顾留拜 。此时的黄石正搀扶着黄乔,趁吕香不注意时,小声地对黄乔说:“姑姑,该你了。”黄乔立刻会意,在黄石的搀扶下上前说:“贤侄啊,此番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的帮忙,老身恐怕不会这么快地从贼人手里逃脱。”留拜连忙说这是他应该做的。黄乔又说:“贤侄且在这里好好调养,我们就不打扰了。”接着,转身对吕香说:“香儿,此番留贤侄因为娘受了伤,你就留下来替娘好好照顾他吧。”留拜连忙假意推辞,说他有随从照顾。黄乔不准,坚持要让吕香照顾他。吕香也因为留拜受了伤,对他有些歉意,想留下来照顾他痊愈。留拜于是顺坡下驴,不再推辞。 于是吕香就留了下来照顾留拜,其余人等则回到了酒楼。 回到酒楼后,黄乔见平日里服侍自己的丫鬟不见了踪影,便问是怎么回事。下人们支支吾吾的都不敢说。还是宁随射飞镖给吕香时看到了那一幕,便说给了黄乔听。黄乔听了,十分愧疚,命人将丫鬟重新安葬。 却说吕香留下来照顾留拜。在这半个月期间,黄乔每天都派人去送衣食用品给他们,一来是为了让吕香更好地照顾留拜;二来也是打探他们的进展如何。经过了半个月的朝夕相处,两个人都渐渐地产生了情愫。一次,留拜趁机再一次向吕香提亲,与往日不同,这一次吕香想了很久,终于是答应了留拜的求婚。紧接着又过了几天,留拜就对吕香说自己伤势痊愈了。然后两人一起回到了酒楼,将此事告诉了众人。众人都表示祝贺。 晚上,黄乔大摆宴席,庆贺此事。 宴席上,众人有说有笑。突然,吕香向留拜问:“对了,我一直有件事情弄不明白,当初那挟持我娘的蒙面人是怎么突然倒下的。”留拜有些慌张地回答说:“那时我偷偷地向那蒙面人发射了无影针暗器,因此他才倒了下来。”心想:“好险,幸好当初黄兄料到了会有此一问,特意嘱咐了我。”吕香听了,没有多加怀疑。过了一段时间,宴席散去,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留拜高高兴兴地带着命随从们抬来了之前准备好了的聘礼。黄乔也开心地收下了。接着,留拜要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结婚的具体事宜,便告别了众人。 之后,留、吕两家人一起商议结婚的黄道吉日。因为眼下准备临近吕香外祖父的生日,所以便将两人的婚期定在了八月份。 时光飞逝,很快地便到了回江州的时候了。吕香先前本来只是想躲避留拜才答应回江州的,可如今自己已经答应和留拜在一起了,这江州便又不想去了,但先前又答应过跟母亲一起回江州,没办法,也只好跟去了。当下黄乔母子关闭了酒楼、黄方父子收拾了行装、宁随也收拾好了随身行李,便一同出发回江州了。 一路上晓行夜宿,很快地便来到了江油城。进得城来,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家悦来客栈投宿。 第16章 采花贼 掌柜的这时上前陪着笑问:“几位客官都不是本地人吧。”黄乔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我们从汉中来,要到江州去。”掌柜又说:“那各位客官可得小心点,最近这附近都不太平。”黄乔问:“这是为何?”掌柜回答说:“是这样的,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个采花贼,专门奸杀妇女,官府曾多次通缉,最终还是徒劳无获。”黄乔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掌柜又说:“还有,各位客官,我事先声明一点,”看向吕香,“若是这位姑娘在小店中出了事,小店可一概不负责的。不然的话,就请各位客官另寻他处吧。”黄乔心想反正就住一晚而已,能有什么事,便答应了下来。接着,众人吃完饭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间。 宁随熄灭了蜡烛,正准备就寝。突然一个人影翻窗而入,直取宁随。宁随不敢怠慢,回过身来和他斗了起来。此时蜡烛已被熄灭,房间里漆黑一片,看不到那人的脸。宁随只能依靠着从窗外射入的月光来和这人交手。 两人瞬间交手了十几招。这人武功高强,宁随渐渐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毙命于他的掌法之下时,这人忽的收住了手。接着,点亮了蜡烛,宁随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陆展。宁随问:“管家,你又有什么事情吗?”陆展回答说:“倒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将少爷最近的情况和老爷说了,老爷认为少爷最近都疏于修炼,因此特意让我时不时地来锻炼一下少爷,同时也提高一下少爷的江湖经验。”说完,立刻翻身而出。宁随追到窗边,早已不见陆展的身影了。 宁随所在房间是客栈二楼,其窗户对准了客栈外边一条大街。宁随正准备关窗户时,突然发现了一个身影在屋顶上奔跑,看身形并不是陆展。宁随突然想起:“莫不是采花贼?”接着想起了宁直平日里的教导,决定为民除害,于是立刻跟了上去。 宁随的武功虽然跻身于二流,可对于追踪一事毕竟不太擅长,没过多久便被那人发现了。那人先是不动声色,接着突然加快了脚步。宁随见状没多想,也立刻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谁知转过街角,那人就消失不见了。宁随正感到奇怪。突然之间,头顶风响,宁随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手掌向自己头顶袭来。宁随慌忙地和他对了一掌。一掌下来,两人都震到了一边。那人说:“武功不错嘛,报上名号来。”宁随听了说:“我叫宁随,你就是最近出现的采花贼吧。”那人说:“是又怎样?”宁随回答说:“那就把你送到官府!”说完,攻向那人。谁知刚一靠近,那人突然捂住口鼻,撒出一堆粉末来。宁随吸了几口,便觉得头晕目眩,接着双腿一软,倒了下去。那人走到宁随面前说:“多管闲事,去死吧。”正要一拳结果了宁随的性命,突然一个人影闪现了出来,抓住了采花贼的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展。 采花贼大吃一惊,心想:“这人是谁?在我附近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嘴上也同时问:“老家伙,谁给你的勇气敢来多管闲事?”陆展“哼”了一声说:“老夫是不是多管闲事,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说完,手上使劲,捏得采花贼疼痛难当。采花贼急忙故技重施,又撒出了一堆粉末,直扑陆展面门。陆展急忙松开了采花贼的手并屏住呼吸,连连后退。采花贼趁机逃脱。谁知背后传来“嗖”“嗖”几声,却是陆展发射了暗器,正好命中采花贼的左手。不过采花贼还是忍痛逃走了。 陆展见采花贼逃走后,便上前望了一眼宁随,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将宁随一把抱起,送回了客栈。 第二天,宁随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感到奇怪,心想:“难不成是我在做梦吗?”正想着时,传来了黄石的声音,叫宁随下来吃早饭。于是宁随洗漱完毕后立刻下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后,一行人就继续出发了。 走着走着,宁随发现前面人群聚集在一座宅院门口,似乎还有官府的人。好奇的宁随便想上去凑凑热闹,谁知却被黄方一把拉住说:“贤侄,我们敢时间,还是少凑些热闹吧。”宁随点了点头,也就没有上去凑热闹。只是听到一些人在说什么“采花贼”“可惜了这女子”之类的话。宁随随即明白是采花贼所为。突然之间,宁随似乎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人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停下来四处观察,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黄石见了,走过来问:“怎么了?”宁随回答:“没什么,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黄石说:“是你的错觉吧。”宁随说:“希望如此。”说完,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刚才那聚集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正是新任江油太守卢逊。 卢逊正为如何破这件案子而烦恼,无意间突然看到了宁随,十分高兴,上前打了个招呼。众人见是太守,都规规矩矩地还了一礼。宁随说:“卢大人,自从那日一别后,有段日子没见了。”卢逊说:“是啊,有段日子没见了——对了,这些都是你什么人?”宁随开始一一介绍了起来。卢逊又客套地说了几句。接着,卢逊又说:“对了,宁小兄弟,卢某有件事情想拜托一下你。”宁随问是什么事。卢逊说:“是这样的,最近城里出现了一个采花贼,专门奸杀妇女。我想宁小兄弟你和那采花贼都是行走江湖的,想必知道点什么有关于他的消息吧。”宁随抱歉地说:“实在是对不住啊,卢大人,我也没有什么关于他的消息。”卢逊听了,非常失望。接着,几人告别了卢逊 继续前行。 很快地,一行人走出了城门口。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哈哈大笑说:“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接着一个人影挡在了面前。宁随虽然认得他,但是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此人正是先前阻止宁随送军事文书的展游。 却说展游那天被陆展点了穴道后,动弹不得。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冲破了穴道。自从行走江湖以来,展游还从未如此失败过,这让他的内心无比难受,发誓一定要找到他们,让他们好看。于是这几个月下来,展游都在到处寻找陆展,早就将曹爽先前吩咐的任务抛在了脑后。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展游才因祸得福,幸免于难。原来,除展游和死去的陈大等人外,其余拦截军事文书的江湖人士因为拦截失败,不得已,只能灰溜溜地回去报告曹爽。此时的曹爽正因为在兴势之战中败给了蜀汉镇北大将军王平而感到烦恼焦躁,于是便将气撒在了这些江湖人士的身上,将这些江湖人士通通杀死,并将他们的亲戚全部发配到了边疆。展游没有回来,曹爽也只是当他死在了蜀地,没有多加理会。 当下展游找到了宁随,拦在了宁随面前。宁随上前说:“你、你想干什么?军事文书早就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宁随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以至于说话都有点颤抖。展游不屑地说:“我已经不管什么军事文书了,我只是要报那日之辱。说,那人在哪!”宁随还未说话,旁边的吕香早就不耐烦地问:“你谁啊?这么趾高气扬的!”展游“哼”了一声说:“臭娘们,这没你的事。”吕香听到展游骂自己,非常生气,抽出软鞭,朝展游脸上鞭去。展游轻蔑一笑,轻松闪开。接着欺身上前,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到了吕香的肚子上。吕香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跪在地上。这一切都十分迅速,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等到吕香跪在地上时,众人才反应了过来,不由得大惊失色。 此时的远处树林中,一名男子正在观察着他们,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昨晚与宁随和陆展交过手的采花贼。 第17章 多方势力汇集 宁随和展游二人已经交上了手。宁随自知以自己武功修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交手的同时,大脑飞速运作,思考着对策。然而,面对一个实力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全力以赴尚且不是对手,更何况分心去思考对策呢。因此没交上几招,宁随便被打趴在了地上。紧接着胸口被展游用脚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展游喝问:“快说,那老家伙在哪!”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跳了出来说:“展游,放开少爷,我在这!”不是别人,正是陆展。 展游见了,将宁随踢到了一边,对着陆展说:“总算让我找到你了,受死吧!”说完,猛冲上前,重拳出击。陆展见这架势,也不敢硬挡,侧身闪开,展游趁势追击。 另一边,黄方父子一人一个,将宁随和吕香扶起,询问伤势。吕香虽然受了一记重拳,但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因此肚子尽管疼得死去活来,却并没有什么大碍;反而是宁随的左胸肋骨被展游打断了几根,受伤颇重,早已经晕厥了过去。黄方黄乔等人一致决定先回城里找大夫疗伤。于是命随从趁着展游和陆展二人打斗之时,卸下一辆推车上的物资,并将这二人抬到这辆推车上,接着回到城里。 这边展游和陆展打得异常激烈,突然瞥见宁随等人想走,连忙大喝不许走。谁知,就是这么一分神,竟然又被陆展点了穴,动弹不得。紧接着,陆展也暗中跟随着宁随他们而去。留下展游一个人破口大骂。突然听得一个声音说:“阁下好功夫啊。”展游左顾右盼,只见一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三十多岁的年纪,黄瘦的脸,尖尖的下巴,犀利的眼睛,肥厚的嘴唇,扁而大的鼻子,一口参差不齐的龅牙——真是相貌丑陋的一个人。这人正是采花贼。 采花贼不慌不忙地出手解开了展游的穴道。展游道了一声谢后就要继续追击宁随和陆展,却被采花贼给拦下说:“你就不怕又像刚才那样被点了穴道吗?”展游想了想,自己一个人的确难以一心二用。于是问采花贼:“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采花贼说:“当然有,你和我联手,你负责对付那个武功高强的老家伙,而我则负责看着他们,怎么样?”展游思考了一会儿,又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采花贼回答说:“其实不瞒你说,我和刚才那个老家伙也有点仇恨。”说着,掀起袍子,露出左手手臂,只见上面有斑斑黑点。展游一眼就能看出了这人已经中了毒。采花贼咬牙切齿地说:“昨晚我中了那老家伙的暗器,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中了毒。这种毒虽然不致命,但是发作起来全身发痒,难以抵挡,且时不时就会发作,每次都是发作就是半个多时辰。”刚说完,采花贼突然全身抽搐,接着使劲挠痒,甚至将背靠在树上使劲摩擦,表情十分痛苦。展游见状说:“本来我还有点想和你联手,不过你这个毒时不时地就会发作,我想还是算了吧。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为我解穴了。”说完,往宁随离去的方向追赶。只留下采花贼一个人在哪里痛苦地挠痒。 却说宁随一行人回到了城里,又来到了原来那家客栈。掌柜的见他们回来感到奇怪,不过还是殷切地上前问候。黄石让掌柜的重新开几间房。掌柜的答应了,吩咐小二立刻去办。接着看着躺在推车上的宁随和吕香。好奇地询问黄石是怎么回事。黄石一边命随从们将他二人抬上去,一边淡淡地回答说遭到了仇人报复,因此特意回来养伤。然后黄石又问起掌柜的这附近有没有大夫。掌柜的回答说有。黄石立刻让掌柜的去请大夫来。掌柜的于是命小二去请大夫来。 不一会儿,大夫扛着药箱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匆匆赶来。黄石见大夫来了,立刻拉着大夫上楼先去看看吕香。大夫观察了一会儿说:“放心吧,她没有大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接着,黄石又拉着大夫去看看宁随。大夫检查了许久,先是神情严肃,过了一会儿又放松了一口气说:“他的肋骨断了两、三根,不过幸好没有发生移位,只需要休息两、三个月就好了。”接着,大夫拿出药箱,取出麻布帮助宁随固定肋骨。黄石在一旁焦急地说:“大夫,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快点好吗?”大夫摇摇头说:“没有。” 送走大夫后,黄石将刚才大夫的话对黄乔和黄方说了。黄方说:“石儿,你去挑两个信得过的随从去照顾宁贤侄吧。”黄石立刻去了办了。接着,黄石就准备下楼去叫掌柜的准备好饭菜送上来。谁知刚下楼到一半,就发现展游在向掌柜的打听事情。黄石又连忙转身上楼,将情况告知了黄乔和黄方。三人聚在一起正商量如何是好。 原来那展游跟着他们的后边进了城。展游寻思:“他中了我几招,起码也是断了几根肋骨,想必现在应该是在客栈中休养。”于是寻找附近的客栈。首先找到的就是宁随所在的客栈。此时正向掌柜的打听,问有没有见过一位左胸受伤的人住店。掌柜的也是个势利眼,说:“这位客官,你要打听人也可以,不过嘛……”说着,做了个要钱的手势。展游见了,笑着说:“明白明白。”说完,随手打烂了个桌子。接着更是笑着问:“掌柜的,你要钱还是要命啊?”掌柜的被吓得连忙说:“要命要命,当然是要命。”接着,指着楼上继续说:“刚才就有人领着一位左胸受伤的人和一位肚子痛的女人来这住店,现在就在楼上。”展游听了,连忙跑上楼去。谁知刚上到一半,就被人给踢了下来。展游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陆展。 当下两人打成了一团。店中的桌椅板凳都被打得稀碎。掌柜的哭爹喊娘,连连请求二人住手。然而展游斗得兴起,怎肯住手;陆展则是想住手,却是被展游步步紧逼,难以住手。掌柜的见二人都不肯出手,连忙叫小二去报官。 另一边,采花贼虽然止住了痒,但却见许多人围着自己观看。脸皮一红,羞愧难当,连忙喝退了这些围观群众。接着,也跟着折返回城。 进得城来,突然见太守急匆匆地带着许多人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采花贼做贼心虚,连忙逃跑。谁知跑了一会儿,见官兵没有追来,才知道不是来抓自己的。于是也就放心大胆地上前查看是怎么回事。这时,采花贼询问了一旁的人才得知是有两位武功高强的人在客栈里面打架,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来到客栈外边偷偷看戏。 却说陆展和展游二人正打得兴起,突然一个人影从官兵里飞出,将二人架开。接着一人一掌,将陆展和展游二人各自震退了开来。展游一见此人,却不认识;相反,陆展却认得此人,正是那日在汉中与之交手的伯约。 第18章 联手 伯约拦下陆展和展游二人后,对二人说:“真是的,打得这么激烈,这让掌柜的怎么做生意啊?”展游喝问:“你是谁,敢来多管闲事。”伯约对展游回答说:“在下伯约,今天这闲事我还管定了。”展游“哼”了一声说:“找死。”说完,突然欺身上前,一招黑虎掏心,直取伯约胸口。伯约侧身闪避,接着便和展游斗了起来。 却说陆展刚才在一旁被伯约震退的时候便寻思:“之前在汉中和他打的时候,明明才和我不分上下。怎么才没过多久,就能一掌将我和展游给震退了。”正感到奇怪时,只见展游渐渐地被伯约打得落入了下风,接着,展游又被伯约给踢趴在了地上。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站起身来。 伯约又看向一边的陆展,打了声招呼说:“这不是陆兄吗?真是有段日子没见了。”陆展回答说:“是啊,自从汉中一别后,的确有段日子没见了。”伯约又问:“怎样,还想和我打吗?”陆展摇摇头说:“不了,你现在武功如此精进,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伯约哈哈一笑说:“陆兄倒也识趣——说吧,你们二位为什么要闹事?”陆展回答说:“只是一些私人恩怨而已。”伯约生气地说:“私人恩怨就能随意砸坏人家的店吗?”陆展问:“那你想怎样?”伯约说:“很简单,只要掌柜的同意,赔钱给他并且不许再闹事就行了。”接着便问掌柜的同不同意。掌柜立马点头同意。然后又问陆展,陆展无所谓,点头同意了。最后又问展游,此时的展游正靠着墙,听着伯约和陆展的对话,听到伯约称陆展为陆兄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他竟然姓陆,莫非是……”然而又立刻给否定了,心想:“不可能,他和那画像上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绝对不是他。”接着,听到了伯约的问话,自认为是打不过伯约,也只得同意了。之后,伯约便叫卢逊进来为他们调解。 调解完了之后, 伯约便离开了。这时,卢逊突然开口问:“二位,卢某有一事情想请二位帮忙,不知可否?”然而展游因被迫与陆展停战,并且又赔了钱给掌柜的,心里老大不舒服,生气地说:“没空,滚!”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时时的陆展也因为想弄清伯约的身份,也不答卢逊的话,径直离开去跟踪伯约了。卢逊本来见这二人武功高强,想聘请他们寻找采花贼的。谁知自己还没说什么,这二人就各自离开了,心里觉得老大没趣,于是打道回府了。 却说在外边偷看的采花贼见展游离开,也立刻跟了上去。谁知还没走出五里地,就被展游发现了。展游一把抓住采花贼,问他来干什么。采花贼回答说:“还是之前那件事,怎样,现在想与我合作了吗?”展游“哼”了一声,放开采花贼说:“和你合作?笑话!你自己都中了毒,自身难保,凭什么与我合作?”采花贼自信地说:“我虽然中了毒,可我手底下还管着三、四百号人呢!”展游一听,来了兴趣,问:“你是什么人?”采花贼听了,得意洋洋地说:“我乃黄天帮帮主方便是也。”展游摇摇头说:“黄天帮?不认识。”方便听了,咳嗽了几声,尴尬地表示说:“我们黄天帮只是在巴蜀一带流动,而听你的口音,应该是中原人,不认识也正常。”展游突然问:“所以呢,你为什么想和我合作?”方便回答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中了毒,身体会时不时的发痒,需要解药。”展游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明明有那么多手下,为什么要找我帮忙?”方便说:“我虽然有三、四百名手下,可他们的武功低微,对付那种一流高手,人再多也没用。但你不一样,我看过你和他的交手,发现你和他差不多,都是一流高手,且武功又在伯仲之间,因此我才想找你帮忙——你放心,打败那人之后,我只要他身上的解药,其他任凭你处置怎么样?”展游心下寻思:“这家伙手下人多,说不定能帮我打听到爹要我找的那个人。”于是便答应了和方便联手。接着,告知了方便自己的名字。方便得知眼前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展游,不禁窃喜自己抱对了大腿,心想:“这下子我的毒有救了。”接着,便邀请展游去黄天帮商量具体行动事宜。展游心想:“反正和那老家伙在一起的那个小子被我打断了肋骨,没有三、四个月是好不了的,也不怕他们离开。”于是便答应了方便。 另一边,黄石三人正在商量,突然听见楼下没了声音。黄石便大着胆子,下去查看。见楼下一片狼藉,忙问掌柜的怎么回事。掌柜的将刚才发生的事全部说给了黄石听。黄石得知事情得到了解决,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上楼去禀告给了黄方、黄乔二人得知。二人听了,也都松了一口气。黄方突然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尽早离开为好。”黄石听了说:“可是一忠他的伤至少要三个月才会好啊。”黄方想了想说:“那就把他留下来养伤。”黄石摇摇头说:“爹,这怎么行,把他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黄方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不是吗?”黄石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黄方打断说:“更何况,有陆展保护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黄乔突然问:“陆展是谁啊?”黄石回答说:“是一忠他府上的一名管家,武艺十分高强,就是之前在郊外突然出现的那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刚才在一楼的也是他。”黄方说:“嗯,我想他应该是受了宁老弟所托,前来保护宁贤侄的。有他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们留在这也只怕会碍事,不如马上离开为好。”黄石也觉得有道理,于是同意了。正巧这时其中一名照顾宁随的随从过来告知三人说宁随已经苏醒了过来。于是三人来到了宁随的房间。 却说宁随虽然已经苏醒了过来,但是肋骨被人打断,现在躺在床上一步也动弹不得,动一步就全身发痛。这时见到黄方三人走了进来,想起身迎接,结果全身发痛,只得抱了歉。黄方先是安慰了宁随几句,然后说:“宁贤侄啊,我们问过大夫了,你这伤最起码也要三个月才能好。所以我们就商议让你留在这里养伤,我们就先回去。你觉得如何?”宁随说:“我没问题,黄伯父,你们就放心回去吧。”黄方点了点头说:“那行,那就这样——哦,对了,这两个人,”指着照顾宁随的两名随从,“他叫张大,他叫张二——他们两位将会负责在接下来的日子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他们去办。”宁随点了点头说:“嗯,知道了黄伯父。”接着,黄方等人又和宁随闲聊了一会儿。然后,黄方等人等吕香苏醒后,就告别了宁随,启程返回江州去了。 与此同时,陆展正在跟踪着伯约,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军营。陆展躲在一旁的树上,只见守门士兵恭恭敬敬地对伯约叫了声将军。陆展心想:“原来他竟是朝廷的将军。”这时,只见军营里边一名军官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问:“伯约,你去哪里了。”伯约回答说:“没什么,刚才进城和卢逊叙了一叙旧,发生了点事,耽误了一下。”接着,又见伯约和那名军官不知又在商量着什么,边说边走进了军营里。陆展见军营戒备森严,不敢贸然闯进,于是返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正好碰见了黄方等人离开。陆展也没理会,先是上楼去偷看了宁随,见宁随已经苏醒,正在被两名随从悉心照顾,便放了心。接着,陆展走下楼,向掌柜的要了纸笔。然后,回到了自己房间。原来,昨晚宁随等人入住客栈,回房休息的时候,陆展就走了进来,也开了一间房,就在宁随所开房间的隔壁,以便随时掌握宁随的情况。 当下陆展回到房间后,便将所发生的事情全写在了纸上,接着绑在了信鸽脚上,让其飞回宁府送信。之后,陆展便想起了伯约和那名军官在军营面前的对话,意识到伯约与卢太守乃是旧识,心想:“看来要了解伯约的身份,可以从这卢太守这里打探。可是要怎么做呢?”突然想起了卢逊先前似乎要拜托自己什么事,只是自己那时要跟踪伯约,完全没有搭理他。于是便决定以这个为由头,去见卢逊。 此时的卢逊正在为采花贼的案子而烦恼不已。突然听得守门士兵来报说门外有人来拜访。卢逊问是谁。守门士兵说不认识。卢逊焦躁地说:“既然不认识,那就打发他走,说我现在很忙,没空见客。”正说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没事,你没空见我,那我主动见你。”说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陆展。 第19章 黄天帮(上) 卢逊见陆展独自一人闯了进来,喝问:“你想干什么?来人啊!”顿时来了十数名士兵,将陆展包围了起来。陆展不慌不忙,对卢逊说:“卢太守,别紧张嘛,我只是想来帮忙的。”卢逊疑惑地说:“帮忙?”陆展点了点头说:“没错,卢太守之前不是有事想要我帮忙吗?我想了想,卢太守乃是一方父母,理应帮忙。”卢逊听了,思考片刻,“哼”了一声说:“只怕你是有事要求我,所以才会来帮我的吧。”陆展听了,哈哈一笑说:“卢太守是个聪明人。不错!我的确是想要向卢太守打听个人。怎样,卢太守你答不答应?”卢逊问:“你要打听什么人?”陆展回答说:“就之前调解时,你称呼为将军的那个人。”卢逊听了,又问:“你打听他做什么?”陆展没有回答反而说:“卢太守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一句话,你答不答应?”卢逊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帮忙解决了我的事情,我就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陆展也说:“行,卢太守,那就说说你要委托的事情吧。”于是,卢逊便将所要委托的事情告诉了陆展,大意是要陆展帮忙捉采花贼。陆展听完了原委后问:“那卢太守你知道那采花贼的下落吗?”卢逊说:“我要是知道也不会想要拜托你帮忙了。”陆展点了点头说:“也是,看来只能等那采花贼做案了。”接着又问:“那卢太守知道他什么时候作案吗?”卢逊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有时会在晚上的时候作案,有时也会在白天作案。”陆展心想:“这不等于没说吗?还不如我自己寻找呢。”于是转身便想离开。卢逊连忙问陆展去哪。陆展回答说:“还能干什么,找采花贼。”说完,一跃而起,踩着士兵的头借力,跳到了旁边的围墙上,翻墙而出,离开了太守府。 陆展边走边想:“该去哪找这个采花贼呢?”想着想着,突然间想起了昨天晚上就与那采花贼交手过,并且用暗器射伤了他,心想:“对哦,怎么把这件事忘了,那采花贼昨晚与我交过了手,并中了我涂在暗器上的奇痒散,肯定会来找我要解药的。”想到了这一层,陆展便决定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于是陆展哪也不去,回到了客栈中等待采花贼自己送上门。 此时的宁随正躺在床上,因肋骨断裂产生的疼痛而不断呻吟着。陆展回来后,听着宁随不断地呻吟,不禁摇头心想:“这点疼痛就忍不住,果然还是太嫩了啊。”接着回到了房间闭目养神,等待采花贼。 另一边,方便与展游在去黄天帮的路上闲来无事,方便于是向展游介绍起了黄天帮。展游见左右无事,便听方便介绍了起来。 方便介绍说:“说起我们黄天帮的由来,那就不得不提起六十年前发生的一件大事了。当时,朝廷昏庸无能,不是外戚专政就是宦官专权,老百姓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就在当时,出现了一位自称为‘大贤良师’的人,那人名叫张角。他经常手持九节杖,到处为人治病,在当时救助了许多人民,同时他又大力宣传‘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就这样得到了众多人民拥护。接着,他就创建了太平道教,宣传太平道,就这样吸引来了数十万弟子。然后,他见朝廷腐败无能,于是自称为天公将军,率领着太平道教起义,反抗朝廷。其势力范围主要包括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等八州,声势十分浩大。然而好景不长,当时的皇帝见太平道教起义,于是就在3月戊申日任命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在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并且下诏各地严防,还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不仅如此,皇帝还解除了党禁,在壬子日大赦党人,发还各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等武器,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车署接受面试。接着又发精兵镇压各地的起义。最后在当年的十一月平息了这场起义。不过起义虽然总体被镇压了,但是仍然有着许多分散势力在各地与朝廷对抗。紧接着过了五年,有一位名叫马相的太平道教弟子到锦竹关来传播太平道,而当时由于益州与中原的道路阻塞不通,因此益州官府人民对太平道教所知甚少,再加上当时的益州刺史郄俭在益州大肆聚敛,贪婪成风,不少人民都对他不满,纷纷加入了太平道教。接着在一年后,马相便率领着数千名弟子在锦竹起义。一开始还挺顺利,连破益州、犍为、巴郡等地,控制了益州大部。可惜后来被一位益州从事贾龙给打败了。从那之后,益州官府就开始打击太平道教。接着,益州新任刺史刘焉到任后,又大力推行五斗米教,对太平道教进行残酷镇压。一些太平道教弟子为了活命,竟然转而投靠到了五斗米教的门下。而剩下的一些太平道教的弟子不愿意加入五斗米教,可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杀,于是就将太平道教改名为了黄天帮。后来又几经辗转,终于在江油城附近一座山上建立起了寨子。不过由于官府不断打压太平道教,因此便不敢再向世人宣传太平道了。不过好在后来刘焉去世了,他的儿子刘璋继承了他的位置。刘璋为人懦弱多疑。当时远在汉中的张鲁十分骄纵,不听刘璋号令,于是刘璋杀张鲁母弟,双方成为仇敌。而张鲁又是五斗米教的第三代天师,因此,刘璋与五斗米教的关系也十分恶劣。接着,刘璋派遣庞羲攻击张鲁,结果战败。紧接着又发生了益州内乱,平定后,又有北方曹操将前来袭击的消息。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因此也无暇顾及我们黄天帮,于是我们黄天帮也趁机发展势力,宣传太平道,然而官府虽然无暇顾及我们黄天帮,但五斗米教却是处处与我们作对,他们势力强大,我们黄天帮难以与之抗衡,久而久之,我们黄天帮就沦落为了九流的江湖势力,而太平道也没什么人信奉了。” 展游听着方便喋喋不休地讲了一大堆,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插嘴问:“还有多久可以到黄天帮?”方便回答说:“不出意外,今晚就能到了。” 正说着,来到了一家店门口。方便对展游说:“展兄,等我一下。”说完,走进店里。店主人一看见是方便,立刻出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帮主”。方便说:“准备两匹快马,我要赶回帮里。”店主人于是立刻去准备,不一会儿,就拉来了两匹快马。接着,方便和展游一人一匹前往黄天帮。 第20章 黄天帮(下) 展游和方便二人骑到半路。突然间,方便又开始全身发痒,不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上来回翻滚挠痒。展游在一旁催促着说:“好了没,快点。”方便一边挠痒一边回答说:“快不了,没有半个时辰好不了。”展游不得已,只好停下来等待。可等了一会儿,展游便不耐烦了,说:“真是麻烦。”接着出手按住了方便。然后,点了方便的穴道。方便立刻动弹不得。方便慌忙地问:“展兄,你干什么?”展游一边将方便抬到了自己的马背上,一边回答说:“没什么,我只是想省点时间而已。像你这样时不时地挠痒,只怕晚上也到不了黄天帮。”方便听了,只觉得万般无奈,当真是有痒难挠啊。 接着,展游也上了马,对趴在面前的方便问:“喂,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方便回答说:“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会遇到一条岔路口,走最左边的那一条,一直走下去就会来到一处山脚下,接着上山就行了。”展游听完后,骑着马飞奔而去。至于剩下的那只马匹,则留在了原地。 展游依照着方便的指示,骑马飞奔。然而这样却苦了趴在马背上的方便。方便穴道被展游所点,全身动弹不得,趴在马背上跟着马匹一上一下的,直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嘴里清口水不断;最要命的还是全身发痒,想挠痒却无法挠,渐渐地,全身越来越痒,就像是有数百只蚂蚁在自己身上爬一样,痒得要命。 另一边,陆展正在闭目养神。休息了片刻后,听得宁随已经没有了呻吟声。陆展便偷偷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宁随原来是睡着了。陆展摇了摇头,无奈地苦笑,心想:“这小崽子受了伤竟然还有心情睡觉,真是心大啊。”接着,陆展便下了楼,在客栈附近溜达一圈,好让采花贼能尽快发现自己。 时间慢慢地流逝了过去,很快地便到了傍晚。这时,展游带着方便依旧骑马飞奔。突然,展游远远地便望见了一座大门。待到近处时,就见有几名守卫正在看守着大门。一名守卫见了展游,上前问:“你是什么人,来我黄天帮有什么事?”展游回答说:“我是你们帮主邀请过来的。”说完,便拎起方便,解开了他的穴道,同时将他扔到了那名守卫旁边。那名守卫见是方便,连忙蹲下去问:“帮主、帮主,你怎么了?”剩下的守卫们听见是在叫帮主,也都围过去察看。只见方便躺在了地上,不断地抽搐,嘴里还时不时地流出一些呕吐物。 这时,一名守卫拔刀指向展游喝问:“是你将我们帮主弄成这个样子的吗?”展游在马上不屑地回答说:“是又怎样?我不把他放在我的马背上,只怕天黑也到不了这儿。”这名守卫听了生气地说:“你这家伙,受死吧!”说完,冲向展游,一刀劈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匹虽然被劈成了两半,但是展游却安然无恙地闪在了一旁。这名守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展游一记重拳直击面门,打得鼻青脸肿,晕了过去。 其他守卫见状,急忙叫人进去通报长老和渠帅,同时又留下两名守卫扶着抽搐的方便。其余的守卫则纷纷上前包围了展游。眼看就要拔刀冲上前时,方便像似缓了过来一样,连忙叫:“别动手啊!”谁知这么一叫,又吐出了许多酸水出来。扶着方便的两名守卫见状,连忙轻轻地拍着方便的后背,询问说:“帮主,你怎么样,没事吧?”方便吐了一阵后,虽然还是浑身难受,但还是感觉舒服了许多。方便对守卫说:“都别动手,展兄是我请来帮我的忙的。”守卫听了,都停了下来,不再动手。 就在这时,里边的长老、渠帅、弟子们听得门外有人闹事,都纷纷抄起家伙冲了出来,看见展游就要上前动手。幸亏方便急忙大声喝止,他们才停了下来。否则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这些人非死即伤。 当下方便就先向长老们介绍了展游。这些长老都听说过展游的大名,于是纷纷向展游抱拳行礼。可展游看他们都是些三、四流的角色,对他们都是爱搭不理的。长老们见讨了个没趣,脸色都有些难看。方便见了,便想赶紧打个园场,于是向展游介绍了自己的几位长老。谁知方便还没说几句话,展游就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了,不用介绍了,就凭他们几个还不够资格让我知道名字。”几位长老听了,顺间都黑着脸。其中一位长老更是生气地指着展游说:“展游,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展游撇嘴一笑,“哼”了一声。接着突然出手,刹那间就点了在场所有长老的穴道,让他们动弹不得。长老们都不由得大惊失色。先前指着展游的那位长老更是脸都被吓白了。方便见状,连忙请求展游解开长老们的穴道。展游于是又出手解开了长老们的穴道。然而身形手法之快,在场所有人竟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楚,无一不大惊失色。 这时,方便说:“展兄,我们还是进去商量一下那件事情吧。”展游点了点头。方便接着对黄天帮众人说:“各位长老都到议事厅来集合,我有重大事情想和各位长老商议!其余人等,即刻散去!” 话说这黄天帮是由太平道教演化而来的,因此与太平道教有些地方不同。太平道教以“方”为单位组织教徒,每方设“渠帅”统领。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共建三十六方。黄天帮虽然也建有方并且由渠帅统领,但也只是十方而已。十方之中,大方只有一百余人,小方则是二十人左右。此外,太平道教由于人口基数大,因此管理起来十分困难,基本上都是放任各方渠帅直接管理,慢慢地,太平道教就形成了一个个松散且独立的组织,基本上所有大事都是渠帅说了算,教主反而没有多大权力,哪怕后来教主死了也一样。然而黄天帮不同,黄天帮只是割据一座山头的小势力,人口基数也小,也容易管理,于是为了削弱渠帅的权力,第二代帮主也就是方便的上一代帮主就特意在渠帅之上设立了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中十大长老,为的就是削弱渠帅的权力。其中,左长老主要负责调动帮内成员的职位升降,还能代表帮主对其他帮会及帮会内部人士进行谈判协调纠纷以及交际应酬;右长老主要负责执行帮规并代表帮会及帮主清除对帮会产生危害后果的人士;前长老主要负责帮会的日常事务管理及作为帮主的智囊顾问为其提供意见、建议及代帮主行驶管理权;后长老主要负责协助前长老处理帮会的日常事务管理并为前长老提供管理上的资源安排管理;中长老主要负责行驶监督权,有二十名弟子直接受其管辖,不隶属于任何一方,这二十名弟子分别轮流监督十位渠帅的一举一动,并将情况上报给中长老,再由中长老将情况整理后直接传给帮主;东长老主要负责管理财政;西长老主要负责任命、调动十大渠帅;南长老主要负责调教新加入的弟子,使他们尽快熟悉帮内情况及帮规,之后又负责安排他们到大小方去;北长老主要负责监督其他九位长老,也同样拥有二十名不隶属于任何一方的弟子受其管辖,其监督模式也和中长老的差不多,只是监督对象是其他九位长老而已,此外,还负责宣传太平道以及组织各种与太平道有关的活动。十大长老的设立,有效地削弱了渠帅的权力。到了方便这一代,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加强,渠帅甚至连进入议事厅参加议事的资格都没有了。 当下方便由两名弟子扶着走去议事厅,展游和方便同行,众长老则跟在后面,其余人等则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正走着,方便突然间挣脱了开来,全身挠痒,甚至还不停的叫。这一幕将除展游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除了展游以外,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21章 展忠的嘱咐 展游见方便再次发痒,于是再次出手点了方便的穴道,方便再次动弹不得,连忙问:“展兄,你又想干什么?”此时,众长老见状,也连忙喝问展游想干什么。展游都没有回答,反而问众长老:“喂!议事厅在哪?”众长老中的前长老生气地说:“喂!是我们在问你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展游还是没有理会,反而一把将方便拎起来再问了一遍议事厅在哪。方便心中已经大概猜出展游想干什么,于是说出了议事厅的地点。接着,展游便拎着方便一口气跑到了议事厅。然后将方便扔到了地上并解开了方便的穴道,任由方便不断地挠痒。 展游站在一旁,看着方便挠了好一会儿痒,后边的众长老才紧赶慢赶地跟了上来。其中,前长老一跟了上来,又立刻质问展游想干什么。展游这时才不慌不忙地回答说:“他中了毒,挠一次痒要花半个多时辰,浪费时间,所以我才点了他的穴道并把他带到这里来让他慢慢挠痒。”众长老听说方便中了毒,无不担心着急。其中,众长老质问说:“什么,中毒?帮主怎么会中毒,是不是你害的?”展游听了,瞪了一眼中长老,中长老害怕地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这时,前长老站出来恭恭敬敬地问:“那个,展大侠,能请你说一说我们帮主为什么会中毒吗?”他见展游对方便并无恶意,于是说话便客气了起来。展游也很满意他的说话,于是回答说:“我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问你帮主就是了。 ”前长老于是便问方便为什么会中毒。然而此时的方便只顾着全身挠痒,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前长老颇感无奈,和其他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旁的展游发话说:“行了,半个时辰后他就不会痒了,到时候再问他就行了。眼下我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帮忙。”后长老说:“我们只听帮主的,凭什么帮你?”展游不屑地说:“哦,是吗,可是你们帮主已经答应了要帮我的。”后长老说:“就算我们帮主答应了你,那也得等我们帮主挠完了痒之后。”展游“哼”了一声说:“行。”接着,又出手点了方便的穴道。方便再次动弹不得。众长老又急了,连忙问:“你想干什么?”方便也同时急切地问:“展兄,你又想干什么?”展游对方便回答说:“没什么,省点时间而已。”接着,又对众长老说:“行了,你们帮主现在已经不挠痒了,现在可以帮我了吧。”左长老这时又站出来恭恭敬敬地展游说:“展大侠,我们还是得问过帮主才行,帮主说帮我们就帮。”展游不耐烦地说:“真是麻烦。”说着,突然又拎起方便到自己面前说:“喂,听到没,赶紧让你的长老们帮我做事。”方便此时浑身痒得要命,只想快点解开穴道挠痒,当下立即说:“展兄,你放心,我明白。”接着又对众长老发话说:“各位长老,从现在开始,展兄说的话就等同于我说的话,你们要好好听从展兄说的话。”众长老见帮主发话了,也只好听从了。方便这时对展游说:“展兄,可以帮我解开穴道了吗?”展游点了点头,将方便放在一边,随手解开了方便的穴道。方便又继续全身挠痒。 众长老十分担心,纷纷上前关心询问。然而方便还是只顾挠痒,压根没空搭理他们。这时,展游在一旁说:“你们帮主也说了要你们听我的话,现在可以帮我办事了吧?”左长老于是说:“既然是帮主亲自发话了,当然可以,请问展大侠有什么事情吩咐?”展游回答说:“我有两件事情要你们去办。第一件事,我要你们派人去城中东南角的一家悦来客栈中监视两个人:一位是六十岁左右的老者,他瘦骨嶙峋的,很好辨认;另一位则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他的肋骨被我给打断了,现在应该正在床上动弹不得,也很好辨认;你们派去的人一定要远远地监视他们,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立刻进行汇报。第二件事,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陆展,也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者。好了,就是这两件事情。”左长老听了后说:“这第一件事情我们倒没啥问题。只是这第二件事,那个叫陆展的人除了他的名字、年龄外还有没有其它的描述,比如他的身体样貌如何?”展游回答说:“他的画像,我倒有一张,不过是他年轻时候的。”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用细绳扎起来的图纸。接着,将图纸放到了一张桌子上展了开来。众长老围过来观看,只见是一张人物全身画像,画像上的人长得是肥头大耳,虎背熊腰,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胖子。展游又说:“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这个叫陆展的人三十岁左右时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他现如今是什么样子。”左长老说:“没事,知道他的身材样貌就行了,哪怕现如今他有什么变化,也应该变化不大——那个,展大侠,这张画像可以借给我们吗?”展游点了点头说:“拿去。”左长老于是将画像拿去,并交给了西长老说:“这两件事情就交给西长老去处理了。”西长老回答说没问题。接着,左长老又向展游问:“对了,展大侠,你可知道那个叫陆展的人现在大概在哪里吗?”展游回答说:“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还在益州。”左长老听了说:“既然是在益州,那展大侠就放心吧,我们黄天帮对益州一带十分熟悉,除非那个叫陆展的人他加入了五斗米教,否则我们一定会找出他来。”展游听了又说:“就算找不到他人,有他的消息也行。”心想:“这下应该可以对爹有个交代了。” 原来,展游此次进入益州主要是为了完成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执行曹爽的命令,阻拦军情传递。不过后来因为宁随、陆展的阻挠,于是便不管这件事情了,转而改为找他们二人报当时穴道被封之辱。这第二件事情就完成自己父亲的嘱托,打探陆展的下落。本来展游早就已经遇到了陆展,只不过当时并没有询问他的名字,因此也就不知道自己对众长老所说的那个六十余岁的老家伙就是自己一直在打探的陆展,只知道他是一个姓陆的老家伙而已。 话说陆展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了二十五年左右,又如何找得到呢?原来是展忠的一位朋友曾经到益州去办过事情,当时在一条街道上碰巧看见了陆展,而展忠的这位朋友恰好也与陆展是旧相识,于是便叫了一声陆展的名字,不过陆展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那人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加之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便也没有多加理会。后来回到中原,见了展忠,闲谈之间便说起了此事。展忠知道后也特别留意了起来。后来展游被曹爽安排到益州去执行任务,展忠便嘱咐展游打探陆展的消息。而那张陆展的画像正是展忠根据当年的记忆亲手画出来的。 却说这展忠为何要寻找陆展呢?原来却是当年展忠抢了游玲后,陆展虽然不再追究此事,但是心中终究对游玲难以忘怀,于是整天浑浑噩噩、借酒消愁,魂不守舍的,以至于后来甚至被仇家偷袭,至今下落不明。而展忠和游玲得知此事后,便认为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于是二十五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着陆展。 当下展游又说:“行了,我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对了,给我安排个住处,我要睡了。”左长老心想:“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家伙。”然而嘴上却还是恭敬地说:“没问题,展大侠,老朽亲自带你去。”接着,领着展游去休息了。其他长老见展游走了,又纷纷去关心起了方便。 过了好一会儿,左长老才回来,恰好在这时,方便全身也终于不痒了。众长老见方便不痒了,纷纷询问起了方便为何中毒。方便不由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原来,上代帮主曾经定下过一条帮规,那就是任何人都不准进行奸淫掳掠之事,违者重罚。如果帮主也犯了此事,就会被废掉帮主之位。方便虽然清楚这条帮规,但还是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欲望,因此才接连做出了那等事情来,也正因为这样才中了陆展的毒。本来,方便在邀请展游去黄天帮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该如何为自己中毒的事情措辞,可谁知因为发痒被展游点了穴道,趴在马背上颠簸了一路,到现在都有些神志不清,以至于将原本想好了的措辞都忘得差不多了。此刻被众长老这么一问,因想不起措辞而支支吾吾了起来。 左长老见帮主迟迟不肯说出来,还以为帮主是担心自己的面子,于是对方便说:“帮主你放心,这里就我们几个人知道,不会告诉渠帅和其他弟子的,帮主可以放心地说。”其他几位长老听了,都想:“对哦,帮主肯定是担心自己的面子才没有说的,果然还是左长老最懂帮主。”于是纷纷附和左长老说的话。方便此时心里正努力回想着之前准备好的措辞,突然之间灵光一闪,记了起来,于是告诉众长老说是自己发现了采花贼后追了上去,眼看就要制服了采花贼,谁曾想采花贼来了个同伙,朝自己射了一镖,自己中了镖后,发现镖里有毒,于是连忙逃跑。众长老听了后,都是纷纷称赞帮主侠肝义胆,彩虹屁是一个接着一个,说得方便都有些觉得飘飘然了。 第22章 伯约的行动 这时,左长老又问:“对了,帮主,你可知道那两个可恶的采花贼在哪里吗?”方便点了点头,回答说:“当然知道,他们二人现如今在城中东南角的一家悦来客栈中,一个是六十岁左右的老家伙,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还没说完,左长老就打断了方便的话说:“等等,帮主,你说的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瘦骨嶙峋,一个肋骨被打断,正躺在床上。”方便听了,疑惑地问:“是的,左长老你是怎么知道的?”左长老回答说:“刚才那个叫展游的拜托了我们两件事情,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和他们二人有关。”方便听了又问:“他拜托了你们什么——还有,他人去哪了?”方便此刻才注意到了展游不在这里。左长老这时一一回答说:“展游他已经下去休息了,而他拜托给我们的事情就是要监视刚才说的那二人。”方便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对了,你刚才说他拜托给你们两件事情,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左长老又回答说:“第二件事是他要我们打听一个名叫陆展的人的下落。”方便听了,想了想说:“他拜托给你们的第一件事情你们要尽心去办,至于这第二件事情,敷衍一下他就行了。”众长老都回答说:“是,明白了,帮主。”接着,方便又说:“没什么事的话,大家就各自休息去吧。”然后,方便和众长老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另一边,陆展在客栈附近溜达一圈,好让那采花贼能够快点发现自己。谁知溜达到了傍晚,都没有见到什么疑似采花贼的人在盯着或跟踪自己。陆展于是又回到了客栈里饱餐了一顿。接着又到宁随的房间门外偷偷地看了一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照顾宁随的两名随从倒在了地上,而宁随的床边则站着一人,双手交叉正在闭目养神,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伯约。陆展连忙打开房门喝问:“姓伯的,你想干什么!” 这时,伯约听到了陆展的喝问,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说:“陆兄,你可算是回来了啊。”陆展又再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宁随,见宁随一动不动地,似乎是被伯约点了穴道,不禁十分担心。伯约这时回答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去传话给宁直,让他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要不然的话,我旁边这人的性命可就不好说了。”陆展“哼”了一声说:“你这是想威胁我?”伯约听了说:“岂敢岂敢,只是,你如果不怕你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陆展顿时吃了一惊,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伯约回答说:“你难道真以为我们第一次交手时,我真的是和你不相上下的吗??”陆展又吃了一惊说:“原来你是装的,不过为什么?”伯约又回答说:“你还不明白吗?好吧,那我就说给你听吧……”伯约于是开始叙说了起来。 “当初,我偶然遇到了这位宁小兄弟,问到了他认不认识宁直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从他惊讶的表情中就知道他肯定与宁直有关系。接着就是宁小兄弟前脚刚一走,你后脚就跟了上来逼问我,还说出了你自己的身份。我就知道了你是被派来暗中保护宁小兄弟的,便更加认定了他的身份不一般。于是我故意说出了我是为黄元宝藏而来,好引你跟我动手。之后,我就故意输了给你。因为我知道,你既然会被派来暗中保护那宁小兄弟,那肯定是对宁直特别忠心的,就算我赢了你,把你抓回去拷问,你肯定也不会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的。既然这样,我何不故意输给你,这样你就会麻痹大意。接着,你肯定就会将这件事情传信告诉给宁直,到时候,我再拦下这些传信。然后从中查看宁小兄弟的身份。果然,我偷偷地跟踪了你许久,你不仅没有发现我,还被我发现了你在用信鸽传信。后来,宁直在给你回信的时候,我就提前在半路上拦下了信鸽,并偷看了信里面的内容,得知了宁小兄弟就是宁直的儿子后,我就将信装了回去,并让信鸽又带了回去给你,你都没有发现。接着,我就打算绑架宁小兄弟,好让你去传话给宁直,让他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开始行动,你们就离开了汉中。” 却说当时宁随等人离开了汉中时,伯约又正赶上被派去涪城去探望一位重要的人物。于是只得将对宁随的绑架计划放到一边,前往涪城。可谁又曾想,伯约经过江油,与太守卢逊叙旧之时,突然听得有人在城东南角悦来客栈闹事,于是便跟随卢太守前去调解。谁知竟然发现其中一个人是陆展。于是立刻想到了宁随也在这里。接着马上又计上心来。这时,又见卢逊想要进去调解,连忙将卢逊拉回来说:“你别进去,他们二人武功高强,你进去会被他们二人波及的。”卢逊于是问:“那怎么办啊?”伯约回答说:“交给我,他们二人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比起我来终究还是差了点,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伯约的官职比卢逊的官职大得多,卢逊不敢不听从伯约的话。于是说:“那将军小心了。”伯约点了点头,接着跳进了店里硬接了二人一掌,将二人各自震退到了一边。伯约刚才在一边观看了二人的比试,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伯约见他们二人看似是不相上下,但总体来说,还是陆展的实力略强。伯约心里也清楚,要想让他们二位一流高手停手不闹事,就得用超高强的武功迅速制服一方,另一方才会被迫停手。于是伯约就想选稍微弱一点的展游动手,没想到展游自己到攻了上来。伯约正求之不得,于是后发制人,将展游打伤。同时,也让陆展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好让他有所起疑,这样他就很有可能会为了摸清自己的底细而冒险跟踪。如果陆展并没有冒险跟踪的话,那么这个计划只能就此作罢。接着在调解完之后,伯约就按计划假装离开回军营。同时暗中命令跟随自己来的一名亲信去寻找宁随的下落。伯约的这名亲信在汉中的时候就曾有段时间因为伯约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做而被派来暗中监视过宁随。当时伯约曾带着他暗中见了宁随。因此认得宁随。现下伯约嘱咐这名亲信,找到宁随后,等晚上动手。毕竟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万一被知道身份后,那将会有损朝廷形象,因此晚上动手。然后,伯约就装作离开回到城外军营去。果然,陆展也偷偷地跟了过去。这名亲信见陆展离开后,就去寻找宁随,于是便发现了宁随受伤躺床上一事。这名亲信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立马回去报到给伯约。此时的伯约早就察觉到了有人在后面跟踪,伯约断定就是陆展,于是为了能再拖一下陆展,伯约便绕了一大圈才回军营。因此伯约反而比那名亲信还要晚回到军营。待伯约回到军营大门时,那名亲信早已在军营里等候多时,见伯约回来后就立刻迎了上去。而这名亲信正是陆展那时所见的军官。 那名军官先是问伯约去哪了。接着就要说宁随的事,却被伯约就示意他小声说。此时三人的位置非常奇妙,伯约就站在陆展的前方,而那名军官则站在伯约的前方,三人就这样形成了一条直线。 伯约背对着陆展,挡住了陆展的视线。因此陆展看不到伯约和军官的大部分动作,只能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伯约先是示意军官小声说宁随的事情,得知宁随受伤后,觉得这正是个机会。于是便和这名军官边说边走进了军营里,商量用宁随威胁宁直,逼宁直说出黄元宝藏下落的计划。 两人经商量,决定由军官先去调虎离山,引开陆展。伯约清楚,以军官的武功,绝对不是陆展的对手,但若是只论轻功的话,军官绝对能和陆展不相上下,甚至还要强于陆展。伯约则趁机绑架宁随。商量完之后,就决定等到晚上再行动。 接着到了傍晚,两人便开始了行动。刚来到客栈附近,就发现了陆展在客栈周围溜达。陆展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伯约见状,立刻改变了计划,让军官在外边等着,自己则直接来到客栈里边,进到了宁随的房间,将照顾宁随的两名随从打晕。宁随无法侧身,看不到伯约,只得惊问是谁。伯约也不废话,点了宁随的穴道,让宁随昏睡了过去。 之后,伯约又闭目养神等了一会儿,陆展回到客栈并发现了自己,立刻进来喝问。 第23章 对峙 当下陆展一边听着伯约的叙说,一边大脑飞速思考,寻找解救宁随的办法。 过了一会儿,伯约叙说完后。陆展说:“原来是这样,想不到你早有预谋。”伯约有些得意地说:“那是自然——好了,别废话了,按照我说的去做吧。”陆展撇嘴一笑,“哼”了一声说:“我偏不,根据《蜀科》第二章第二十五条,凡是绑架他人者,发配千里;再根据《蜀科》第十章第三十五条,官员知法犯法者,罪加一等。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官,但想来也是个大官,若是被百姓知道朝廷官员知法犯法,绑架他人,只怕闹了上去你的官职不保吧?”伯约回应说:“哼,那又如何,这都是为了大汉的将来着想。更何况,我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不信的话,你就叫一声,看看有没有人回应你吧。”陆展心里想:“看来这招唬不住他啊。”嘴上也同时问:“你干了什么?”伯约说:“没什么,只不过来这里之前,特意找了一下卢太守,让他发布了夜禁令,以抓捕采花贼为由,命令百姓夜晚不准出门,听到任何声音也不能回应,否则当同伙处理。另外,这间客栈的人在你上楼进入了这间房子之后,被我的手下给打晕了,也听不到你的叫声的。”陆展心想:“好厉害的家伙。”嘴上接着说:“看来我不听从也不行了。”伯约说:“你知道就好。”正说着,伯约突然之间听得“嗖”的一声响,同时在昏暗的房间中,一道细细的光影正向自己的身体右侧飞速袭来。伯约立刻想到了是暗器,出于本能反应,迅速地往左边闪避。接着,陆展就突然站在了宁随的床前。 原来,刚才那道细细地光影正是陆展所发射的暗器。陆展见夜幕降临,整个房间只有桌子上点了一根蜡烛,显得十分的昏暗。于是便趁机往左边发射暗器,同时脑海里迅速模拟好了接下来发生的场景:第一个场景就是伯约中了暗器,然后自己再跟上去补一掌,将他打伤,这样情况就对自己有利;第二个场景就是伯约及时发现了暗器,然后由于身体的本能反应迅速躲开,而自己则趁这个时间段迅速站到宁随床前,重新掌握主动权。 眼下正是第二个场景,陆展迅速站到了宁随床前,重新掌握了主动权。然而又一个难题摆在了陆展面前——那就是如何打败伯约。自从看了伯约与展游的比武后,陆展就清楚地知道凭自己的实力,绝对不是伯约的对手。当下大脑飞速运作,思考着如何打败伯约。 伯约见陆展站在了宁随床前,也并没有生气,反而鼓掌说:“妙啊,想不到被你扳回了一局,不过眼下你该如何打败我呢?你心里应该清楚,凭你现在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赢我的。”陆展正在思索着,突然之间心生一计,说:“那可不一定。”说着,又是“嗖”的一声响,烛光之中,一道银白色的细细的光影直袭伯约。伯约发现过来,急忙又往旁边一闪,然而这一次却闪得有点迟,只感觉一道劲风贴着自己的脸颊过去。伯约有些后怕地对陆展说:“你竟然使用暗器。”陆展说:“没办法,正面打我是绝对打不赢你的,只能使用这招了。这里的房间十分昏暗,正好适用于我的暗器,接招吧!”说完,又是“嗖”、“嗖”的几声,多道细细的光影接二连三地向伯约袭来。伯约虽然身手敏捷,但是一来房间十分昏暗,即使便有烛光,也看不仔细;二来陆展的暗器又细又长,且又是多道齐发;三来整个房间又十分狭小,极难躲得开。因此,伯约纵使用出了十成本领躲避暗器,依然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右胸一阵轻微的刺痛。紧接着,伯约便察觉到身体有些发痒,心知是中了陆展暗器的毒。伯约眼见自己中了毒,再打下去的话,万一毒发,自己绝对不是陆展的对手。没得办法,只得破窗而出,暂时撤退。 伯约走后,陆展检查了一下宁随的身体,接着帮宁随解了穴道。宁随立刻苏醒了过来,见陆展就在身边,于是问:“管家,你怎么在这?”陆展于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宁随。宁随听了说:“原来是这样啊,那管家,你那暗器上的毒对他有效吗?”陆展摇摇头回答说:“没效,凭他的武功,只需要花半个时辰,就能用内力将我暗器上的毒给逼出来。”宁随慌忙问:“那该如何是好啊?”陆展回答说:“少爷,事到如今,慌是没有用的。我认为,我们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伯约他是官府的人,肯定是不敢将这件事情闹大的,因此他大白天是不会来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在晚上的时候防住他就行了。”宁随心想:“这不等于没说吗?”嘴里又问:“那管家,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陆展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不过他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如今伯约让卢逊以官府的名义发布了夜禁令,若是自己带着宁随现在逃走,伯约就能有正当理由来对付自己和宁随,也不怕将事情闹大了。因此现在绝对不能带着宁随离开。可若是不马上带着宁随离开,等伯约逼出了暗器上的毒后再次回来,肯定会对自己的暗器有所防备,到时候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带走宁随。当真是进退两难啊。宁随见陆展默不作声,知道陆展也没了办法,更加的心急如焚。两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没有丝毫办法。只不过宁随将着急的样子显示在了脸上,陆展则是急在了心里。 却说伯约中了毒后,果断选择了第一时间撤退。来到了转角的一处街道上。那名军官见状,立刻上去询问状况。伯约对军官说:“孝兴,我中了毒,需要用内力将毒给逼出来,你守在我旁边。”孝兴点了点头说:“没问题。”于是就守在了伯约旁边。途中遇到了几支巡逻的士兵喝问身份,孝兴亮明了自己和伯约的身份,这些巡逻的士兵都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孝兴,姓句名扶,乃益州巴西郡汉昌县人。句氏在汉昌县是大姓,句扶为人宽厚,且忠诚勇敢,曾经跟随过先主刘备讨伐过东吴,如今正在伯约的帐下效力。 当下伯约运用内力,全力将陆展暗器上的毒排出,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总算将陆展暗器上的毒排了出来。接着,伯约便又打算前往客栈。 第24章 宁随被掳 伯约回到了客栈,翻窗而入,环顾四周,只见房间里除了陆展和两名晕倒的随从以外别无一人。而陆展此时则正坐在桌子上慢悠悠地喝茶。陆展见了伯约,便说:“你终于来了,人已经被我送走了。”伯约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想了想,便冷笑地说:“送走,哼,只怕是藏起来了吧。”陆展听了心想:“果然是瞒不住他,现在只能希望他到天亮前不会发现宁随就藏在这间房子里的床底下。” 原来,陆展在伯约排毒的这半个多时辰里,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宁随藏起来,藏到天亮。到时候伯约肯定就不敢胡来了,因为他要是在天亮的时候胡来的话就会把事情闹大,百姓要是知道了,官府的脸面就会挂不住。因此,只要把宁随藏到天亮,就能暂时躲过一劫,然后再想办法就行了。可眼下的问题是藏在哪里才是最合适呢?陆展先是在客栈里四下看了看,觉得无论是藏哪里都不够安全。思来想去,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就将宁随藏到了床底下,藏到床底下的同时,又顺手点了宁随的哑穴,以免宁随因为疼痛发出声音而被伯约所发现。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后,陆展就坐到一旁的桌子上等待伯约的再次到来。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拖住伯约,等候天亮。 当下陆展听了伯约的话后,知道骗是骗不过伯约了,不过为了拖延时间,还是问:“哦,何以见得呢?”不料伯约并不吃这一套,而是揭穿说:“行了,陆兄是想拖延时间好等到天亮吧。”陆展见自己的心思被伯约一语中的,知道是再也骗不过的了,于是站起来摆开架势说:“既然都被你看穿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和你打一场来拖延时间了!”伯约也说:“那就接招吧。”说完,直接迅速出手,陆展连忙抵挡。本来,陆展还有点侥幸心理,还想着就算伯约有了防备,也应该能再用一次暗器让他中毒,可没想到伯约竟出手如此迅速,自己根本无暇发射暗器,只得连忙抵挡了起来。 原来,伯约在运功排毒的半个多时辰里,就已经想到了如何不再让自己中暗器的方法了——那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果不其然,自己的突然出手,就让陆展连忙抵挡,无暇发射暗器。 不过陆展到底也是一名跻身于一流的高手,加之又是从小混迹于江湖之中,临场应变能力强。不一会儿,就调整了呼吸,不慌不忙地抵挡着伯约的攻击。伯约见陆展只是在防守,连一点反击的迹象也没有,心想:“想用这招来拖延时间,倒也聪明。”伯约心知自己的实力虽然比陆展强,打败他是迟早的事,但是陆展这样的全力防守,只怕会耗时很久,加上即使打败了陆展,也要花上些时间去找宁随,不免时间不够。于是便故意卖了个破绽,想引诱陆展出手。然而陆展终究是老到,并没有出手。伯约见这招不行,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得和陆展缠斗下去。 宁随此时正藏在床底下,看着二人的双脚移动来移动去的,不免为陆展提心吊胆,祈祷着快点天亮。 这时,陆展只觉得伯约的攻击越来越凌厉,且招招攻向自己的要害,不得已连连后退。其实,伯约一开始也没有对陆展下狠手的意思,但眼见时间拖得越久越对自己不利,加上陆展又只是在防守,一点攻击也没有,于是便放手一搏,将自己破绽全部暴露了出来,全力进攻陆展。若在平时,只有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使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但是这种情况却不同,首先是陆展的实力弱于伯约;然后就是陆展一开始只是全力地防守,没有半点进攻的倾向,以至于陆展现在即使看出了伯约身上有许多破绽,但是凭自己的本事也无法抽出手来进攻伯约的要害之处。伯约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敢使用这招。 当下,陆展正被伯约给逼退到了角落上,后背挨着了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了。陆展尽管全力防守,防守的圈子还是越来越小,眼见得就快要被伯约打破了。陆展心想:“这下完了。”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啪”的一声,伯约已经一掌打向了陆展的胸口。好在陆展在这危机时刻急忙运起内力护住了胸口,才勉强接住了伯约的一掌。绕是如此,陆展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洒到伯约的脸上。伯约收了掌,看着陆展靠着墙壁慢慢地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接着说:“陆兄,你老就慢慢地在这休息吧。”说完,便去找宁随去了。伯约不敢把事情闹大,让百姓们知道,只是偷偷摸摸地寻找宁随,在潜入客栈中的其他人房间时,也是点了那些人的穴道,让他们昏睡后再寻找宁随。 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远处的天边上,明显可以看到了一丝晨光。此时的陆展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功,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终于可以勉强站立行走了。陆展颤颤巍巍地坐到了桌子上,见到了远处的那一丝晨光,十分欣喜,不住地祈祷:“时间再快点,时间再快点……” 就在这时,伯约突然打开门走了进来。陆展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被他发现了。”果然便听到伯约说:“陆兄,你果真是老谋深算啊。”原来,伯约将客栈的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宁随。眼见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不禁非常心急。忽然间灵光一闪,想起宁随的房间自己还没有找过,于是又折返了回来。 此时的陆展一听,便猜到了伯约已经知道了宁随就在这个房间。眼见得无法再拖延时间,只得妥协说:“唉!好吧,你想要我传什么话给老爷?”伯约哈哈一笑说:“陆兄,你总算是认命了——你回去就跟宁直说,让他拿黄元宝藏来换回他的儿子吧。”说完,环顾四周,见只有床底下可以藏人,便径直走到床边,蹲下去察看,果然发现了藏在床底下的宁随。接着,伯约便把宁随弄了出来。然后,伯约又走到窗边,吹了个口哨,叫来了句扶说:“来,孝兴,你和我一起将他抬到军营里边。”句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最后,两人一个抬着退,一个抬着身体,从陆展的眼前将宁随抬走。临走之时,伯约又对陆展说:“对了,再告诉宁直,要想换回宁随,就到涪城去。要是到涪城后,没有人来找上门,就到成都去。” 伯约和句扶将宁随抬到客栈后边,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推车上,接着,用草席盖住宁随。然后,就由句扶推着车走,伯约就在一旁跟着走,出了城门,往军营而去。 与此同时,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天亮了。 话分两头,在江油城内的黄天帮弟子们老早就到了帮里的飞鸽传书,为首的弟子本想轮流派选两个人去监视,谁知城里却出了夜禁令,只好睡一晚再选人过去监视。 对于睡觉的人来说,一晚上很快便过去了。这些人醒来后,便推选了两名轻功最好的人前去监视,十二个时辰后再换班。这两人,一个叫赵一;一个叫钱二。 当下两人来到客栈门前不远处,却发现客栈并没有像往日一样一大早开门。这二人正觉得奇怪时,店小二把门打开了。只见这店小二并不像往日一样神采奕奕、见人点头哈腰的,而是无精打采,十分疲倦的样子。 接着又过了好一会儿,客栈的门才被店小二完全打开。赵一、钱二两人往里望去,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不仅仅是店小二,就连杂役、账房、厨子、掌柜的以及客栈里借宿的客人也都是个个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两人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今天的客栈十分反常。 原来这一切的都是伯约点了他们的穴道,让他们昏睡的缘故。虽然这些穴道在天亮之时就已经全部解开了,但毕竟是昏睡到了早上,因此个个都是神请疲惫,时不时地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却说陆展在宁随的房间里又继续运功调息了一会儿后,已经基本上能够正常行走了,只是内力没有完全恢复,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陆展寻思眼下一刻也耽误不得,于是便下了楼,向掌柜的结了房钱。接着,出了客栈,往南门方向而去。 此时在客栈外边监视的两名黄天帮弟子见陆展从客栈里边出来,看他的样子,很像是飞鸽传书里边描述的人。于是赵一便远远地跟了上去,留下钱二继续监视客栈。 陆展受了伤,丝毫没有发现赵一在后面跟踪。自顾自地往前走。来到了南门口,陆展刚想出去,却被守门士兵给拦了下来。陆展连忙问:“官爷,你这是干什么啊?”士兵队长说:“少废话,例行检查。”说着,便拿出了一张画像,一个对比,接着说:“不好意思,你不能出去。”陆展急忙问:“官爷,这是为什么啊,我为什么不能出去。”士兵队长说:“不好意思,这是太守交代下来的事情,要是你想出去的话,就到太守府去说明情况,跟太守要个通城令牌吧。” 原来,卢逊一上任就因为采花贼的事情而多次被刺史给问责,但卢逊却没有丝毫办法抓住采花贼,眼看得自己的仕途生涯就快要断送了,心里不禁十分慌张。好在这时候陆展突然站了出来说愿意帮忙抓住采花贼。陆展是一名江湖人,肯定有什么江湖办法可以找到采花贼的。这就等于是让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什么也不愿意松手。于是便亲手写了四张陆展的画像,并将陆展的画像交到各个城门口里的守门长官手里,并下了命令说若是画像上的人想要出门,一定要拦住他,让他到太守府来说明情况。 陆展眼见无法出城,只好前往太守府去说明情况。 第25章 宁随与伯约 陆展来到了太守府,询问卢逊是怎么回事?卢逊回答说:“没什么,我总该有个保障才行。”陆展说:“你是怕我答应了你之后又跑了是吧?”卢逊回答说:“没办法,采花贼这个案子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江湖人士愿意帮我的忙,在没抓到采花贼前,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啊?”陆展心想:“不得已,骗一下他吧。”于是说:“那你就放我出城,我已经知道采花贼在哪里了?”卢逊听了,立刻确认问:“真的吗?”陆展坚定地点了点头。卢逊说:“好,我立刻带领一支小队和你一起去。”陆展连忙说:“不必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卢逊说:“你不必再说了,我要和你一起去。”陆展心想:“看来他是不放心我啊。只能在路上想办法把他甩掉了。”于是勉为其难地说:“行吧。” 却说赵一在后面跟踪陆展,见陆展走进了太守府,便监视着门口。等了很久,才见陆展走了出来,他的旁边跟着一名官员。他们的后边又跟着一队士兵。眼见得他们浩浩荡荡地前进,赵一急忙在后边跟上。一边跟上,一边在暗中做好了记号。这记号是黄天帮特有的记号,只有黄天帮的人才识得这记号的含义。 与此同时,句扶正用推车推着宁随,和伯约一起前往军营。此时的宁随的哑穴早就已经自动解开,对伯约说:“老先生,你赶紧把我放开,要是我爹来了,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伯约听了,呵呵地说:“是吗?那我倒想见识见识。”过了一会儿,又说:“宁小兄弟,你放心好了,我的目标只是黄元宝藏,不会为难你的。”宁随听了说:“但愿你说完算话。”伯约说:“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说着说着,又行了一段路程,来到了军营,径直走了进去。 军营里的士兵见了伯约和句扶,都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尊称声“将军”。伯约和句扶都是点头回应。宁随见了,心想:“想不到他们两人竟然是将军。不过这个叫孝兴的又听命于伯老先生,看来伯老先生的官职是很大的了。” 很快地,句扶便跟着伯约推着宁随到了一个军帐前。伯约开口对宁随说:“你就暂时待在这儿吧。”说完,便和句扶动手,将宁随抬到了里边的床上。此时的宁随因为肋骨断裂的原因痛得很厉害,不过为了不在伯约和句扶两人面前示弱,只得强撑着不喊。虽是如此,也是大汗淋漓。 这时,伯约和句扶两人已经将宁随抬到了床上。接着,伯约又对句扶说:“孝兴,去,找军医过来,看看他的肋骨有没有错位。”句扶应了一声,便去了。宁随问伯约:“你想干什么?”伯约回答说:“没什么,就是看一看你的伤,毕竟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做。”宁随又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得到黄元宝藏?”伯约摇摇头说:“这件事情你不必知道,反正我不是为了自己。”正说着,句扶和军医走了进来。 军医看了看宁随的伤势。随后对伯约和句扶说:“二位将军放心,没有错位。”伯听了,对军医说:“行,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军医离开后,又对宁随说:“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说完,和句扶走了出去。留下宁随一人独自躺着。 宁随躺着无聊,见眼下左右也无事,随即思考了起来:“看那些士兵和那个叫孝兴的人对伯老先生那恭恭敬敬的样子,应该是个大官才对。可大官一般都是高官厚禄的,又怎么会贪图黄元宝藏呢?除非是个贪财之人,可看伯老先生的言行举止也不像啊。他到底为什么要得到这笔宝藏呢?莫非……”此时宁随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念头——“起兵造反”。随即不敢再往下想了。 却说伯约出到军帐门口后又对句扶说:“安排两个人照顾他。”句扶应了一声,接着又问:“将军,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启程去涪城了?”伯约点了点头说:“在这里耽误了点时间,是该尽快启程了,你现在就去传令吧。”句扶走后,伯约心想:“不知道公琰现在好点了没有。” 话说在客栈里边,黄方留下来照顾宁随的两名随从自从被伯约打晕了之后,直到现在才清醒了过来。两人醒来后发现宁随不见了,又见窗户破了一个洞,还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知道宁随是被给人掳走了。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几经商议,最终只好决定回去将这消息告诉给老爷了。 同时,另一边,陆展已经带着卢逊等人出了城。陆展一边走一边思考着如何摆脱卢逊。走着走着,卢逊突然问:“你到底找没找到采花贼?”原来,卢逊见已经走到了郊外,却连一个人影也没见着,不禁起了疑心。陆展听了连忙说:“他住的地方很远,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卢逊又说:“那采花贼住哪你能告诉我吗?”陆展听了心想:“这可该如何是好啊?”突然间想起离此处不远的狮安山上有一伙帮派,名为黄天帮。陆展继续想:“不如让卢逊带人去攻打黄天帮,我就找准时机逃走就行了。”于是对卢逊说:“那采花贼就住在狮安山上的黄天帮里。”卢逊又确认问:“这是真的吗?”陆展回答说:“是真的。”心想:“还好平日里在府上从一些过往的江湖人士的嘴里听到过这有关黄天帮的事情,否则我真的是不知道这些人该引到哪去甩掉。反正这黄天帮平日里也是为非作歹的,正好为民除害了。”这时,卢逊还是半信半疑地开口问:“你真的确定是黄天帮的人吗?我倒曾听说过这他们的事情,他们虽然经常打劫过往客商,但是却好像从来没有干过奸杀妇女的事情。”陆展撒谎说:“卢太守,你没听过,不代表他们没干过吧。”卢逊点了点头说:“你说得有理。”于是,一行人往黄天帮而去。 赵一在后面紧紧跟随,看着他们前进的方向正好是狮安山方向,心下起疑:“看这方向,他们不会要去黄天帮吧?那可不妙啊。”于是在后面紧紧跟随。 第26章 谈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又是几天之后。这天,宁随依旧躺在床上,不过感觉伤势恢复了一些,明显感觉到肋骨断裂产生的疼痛感不如前几天那么强烈了。宁随心里推算着日子,心想:“应该已经到涪城附近了。” 正在这时,伯约走了进来。宁随见了说:“这不是伯老先生吗?几天不见了,今儿个怎么有空进来?”伯约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宁随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我看,你看我的伤势是假,想从我口里打听黄元宝藏的下落是真的吧。”伯约也不掩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我看你的伤势也是真的。”宁随回应说:“那天晓得了。”伯约又说:“宁小兄弟,只要你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我就放你走,怎么样?”宁随回答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伯约摇摇头说:“这不是你贪不贪生、怕不怕死的问题,而是这笔宝藏本身就是不属于你们,是属于朝廷的,何苦要死抓着这笔宝藏不放呢?”宁随听完,有些沉默不语。 其实,宁随自小便受到了诸子百家思想的熏陶,其中,又以儒家思想熏陶为主。所以,特别懂得忠君报国的道理。因此,当从宁直的口中得知了黄元宝藏的事情后,便一直对宁直的做法嗤之以鼻,不过因为宁直是自己的父亲,所以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但是宁随却暗暗地发誓,要找时机将这笔宝藏送还给官府。然而,先前因为不知道伯约的身份,因此没有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之后虽然知道了伯约的身份,但是又因为对伯约的做法不满意,以及害怕伯约要用这笔宝藏举兵造反,所以才没有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 伯约见宁随在思考,知道是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说动了他。接着说:“你好好想一想吧。”说完,就准备离开。宁随正思考着,见伯约准备离开,脱口问:“哎,你去哪?”伯约边走边说:“见一位故人。”说完,走出了军帐。 伯约走后,宁随依旧思索着刚才的对话,心想:“还是要想办法弄清楚他要这笔宝藏的意图才行,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了。”突然间,宁随想起了陆展来,于是便推算起了陆展到江州的日子,心想:“管家先前与伯老先生交手,受了伤,应该是无法骑马了,只能按普通人的脚力去算。若是按这样算来的话,应该走了有一半以上的路程了,想来再过个两、三天应该就能到江州了。”之后,宁随见左右也无事,便睡了起来。 一觉醒来,已是天黑。过了一会儿,伯约又走了进来问:“怎样,想好了没?”宁随听了反问说:“你到底想拿这笔宝藏干什么?”伯约说:“我早就说了,你无需知道,反正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宁随说:“哼,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也不会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的。”伯约想了想,说:“行吧,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你不说,到时候你爹也会说的。”说完,又离开了。宁随心想:“又搞砸了,还是没有弄清楚他的意图啊,”想着,又看向一旁照顾自己的两名士兵,“虽然或许可以从这两个家伙嘴里套出点什么消息来,但是他们都来了几天了,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即使问他们话也不回答,看来是很难套话了。” 却说伯约出了军帐,刚好看到了句扶就在军帐旁。伯约说:“你来了。”句扶说:“嗯,将军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伯约摇摇头说:“没什么事情要吩咐,只是想和你聊一聊。”于是二人边走边聊了起来。句扶见伯约有些愁眉不展,迟迟没有说话,于是自己便首先问:“将军看样子是有些愁眉不展的,这是为何?”伯约回答说:“没什么,自从从你的嘴里得知了黄元宝藏的事情后也有几年了吧。”句扶接话说:“是的,将军,已经有六年了,这六年里我们虽然多次打听黄元宝藏的下落,但是宁直那家伙也是够狡诈的了,每次派去跟踪他的人总是无功而返,被他耍得团团转,眼下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儿子,正是大好机会啊。”伯约说:“的确如此,不过宁直肯定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交出黄元宝藏的。”句扶听了说:“将军会不会多虑了,他儿子在我们手上,他想不答应都难。”伯约笑着“哼”了一声说:“他或许会交出黄元宝藏,不过,我们怎能确定,他会交出全部的黄元宝藏?”句扶听了问:“将军就是担心这个,担心宁直他会交一半留一半?”伯约说:“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这黄元宝藏的确切数目,所以他很有可能会这样做。况且,他未必会交一半留一半,也可能会交三分留七分,这些我们都无法知道。”句扶又问:“那将军,要真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伯约长叹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急需要一笔钱,也就只能看他宁直能交给我们多少了。或者,从宁随的嘴里套出黄元宝藏的下落。”这时,句扶又提议说:“将军,不如我再次派人去跟踪宁直,或许宁直会因为宁随而心烦意燥,从而不会察觉到有人跟踪他。”伯约立刻摇摇手说:“这不是个好方法,眼下我们最好还是按兵不动,先想办法从宁随的嘴里打探到黄元宝藏的下落。”句扶回应说:“是——不过,将军,我还有个疑问。”伯约看了一眼句扶,问:“说,你有什么疑问?”句扶于是问:“是这样的,将军,我在想这笔宝藏它真的能够满足那些羌、胡等族吗?”伯约听了,“呵”了一声回答说:“放心好了,这些羌人、胡人等大多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只会顾注重眼前的利益,基本上不会长远打算的。所以,只需要施舍一些金银珠宝,他们便能为我所用。等时机一到,联合他们夺下陇西都不是问题。”说到这,又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句扶见了,又忍不住问:“将军,怎么了?”伯约摆摆手说:“没什么,我只是在突然间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有些担心而已。”句扶疑问说:“别的事,什么事情啊,将军?”伯约摆摆手说:“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到处走走。”句扶也不便再说,于是先行告退。 伯约又在军营里溜达了一圈,望着夜空,心想:“就差一点了,只要得到了这笔宝藏,接着,说服朝廷让我出兵北伐,就能以这笔宝藏诱降羌、胡,借用羌、胡之力平定陇西。然后,再好好经营一番,就能以此为基础,进兵中原了。到时候丞相未能完成的心愿也终于可以实现了。”想到这,情不自禁地眉开眼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冷静了下来,心想:“只是那宁直肯定不会乖乖地交出全部的黄元宝藏的,唯一的办法还是给从宁小兄弟那里套出黄元宝藏的下落。”想到这,伯约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在原地来回地踱步,心想:“从早上和刚才与宁小兄弟的那番交谈来看,他其实是有意要将这笔宝藏交给朝廷的,只是不知道我对这笔宝藏的用途,因此才不肯说出来的。嗯——要不要说呢?”伯约在原地转圈,犹豫再三,举棋不定。 第27章 北伐战略 伯约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心想:“还是要赌一把才行。”于是往宁随所在的军帐走去。 此时的宁随依旧不厌其烦地和照顾自己的两名士兵进行唠嗑,希望能从他们二人的口中获知一点消息。不过可惜的是,都是宁随一个人在单方面的唠嗑。这两名士兵从始至终都是一句话也没说。宁随虽然觉得是万般无奈,却也只能继续这样单方面地唠嗑,希望这两名士兵能在无意识之中搭上一句话,只要这两名士兵搭上一句话,自己就可以有机可乘,打听到哪怕是一丁点有用的消息。 就在这时,伯约又走了进来。宁随见了,心想:“他又进来了,这次一定要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来才行。”于是发问说:“伯老先生,你又有什么事情吗?”伯约也没回答,先是对照顾宁随的两名士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两名士兵退下后,伯约才开口说:“你之前不是问过我,要拿这笔宝藏做什么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虽然宁随早就很想知道伯约要这笔宝藏做什么,但是刚才问伯约他又不肯说,眼下才过了没多久,他又突然改变了态度,不禁起了疑心,问:“你为什么肯告诉我了?”伯约回答说:“当然不是白白地告诉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宁随想了想说:“如果是要我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那还是等我听完之后再说吧。”伯约“呵”了一声说:“你倒是想得美啊,我才不是要求你这件事。”宁随问:“那你想要我干什么?”伯约回答说:“很简单,从现在开始,我说得每一句话,日后你离开的时候都不许对别人说。”宁随听了问:“为什么?”伯约没有回答,而是说:“你先不要问为什么,就说你答不答应吧。”宁随心想:“反正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坏处。”于是便答应了下来。伯约听完后,放心地说:“这我就放心了,你们这些江湖人挺信守承诺的,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的。”接着,便叙说了起来。 “我之所以要得到这笔宝藏,就是为了实现我恩师北伐中原,兴复汉室的遗愿。我的恩师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乃是本朝的丞相……” 伯约正说着,宁随突然打断问:“你是诸葛丞相的弟子,真的假的?”只见伯约一脸严肃地说:“真的。”宁随见伯约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像是作假,便相信了。只听伯约继续说道: “恩师先前一直主张北伐,只可惜他病逝之后,北伐大业便被耽搁了。直到六年前,蒋司马才发兵汉中,并与吴国联合,等待时机,共同夹击魏贼。只可惜在这期间,又受到了朝廷中的一些阻力,最终只是派我率领偏师西进,进行了一些小规模的骚扰,可惜收效不大。不过,虽然收效不大,但是通过这几次小规模的骚扰,我与一些羌、胡首领进行了接触,于是,我便开始拉拢他们,他们也很乐意为我大汉效劳。当然,前提是要给他们一大笔钱财才行。后来,我回去后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蒋司马。蒋司马也很赞成我拉拢羌、胡各部落。只可惜朝廷并没有那么多的钱财可以给羌、胡各部落,又加上一些人的反对,使得这件事渐渐地不了了之了。不过我并没有放弃。后来,我从孝兴的口中得知了有关黄元宝藏的传说,于是便对此展开了调查。只要得到了这笔宝藏,我就可以用这笔宝藏拉拢羌、胡,借羌、胡各部落之力,割据陇西。然后以此为根基,取长安、定洛阳,兴复汉室——这就是我要这笔宝藏的用途,亦是我北伐战略中十分重要的一环。” 宁随听完后,心想:“原来伯老先生是个心系国家之人,之前是我想错他了。”于是说:“行吧,我告诉你黄元宝藏的下落。”伯约听了,十分开心。这时,宁随又说:“不过,我还是有几个问题没想通,想请教一下。”伯约说:“什么问题,你说吧。”宁随于是开口问:“第一,伯老先生,你既然已经将我掳来了,大可等我爹拿黄元宝藏来换,为何还要让我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伯约回答说:“很简单,你爹怎么说也是个老江湖了,我断定他不会交出全部的黄元宝藏,所以要想得到全部的黄元宝藏,只能从你身上打听。当然,一开始我也没怎么指望你能说出黄元宝藏的下落,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已。”听了伯约说完之后,宁随心想:“原来如此。”接着又问:“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伯老先生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不能告诉别人啊?”伯约没有回答,而是说:“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告诉我黄元宝藏的下落吧。”宁随说:“伯老先生,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告诉你黄元宝藏的下落。”伯约有些生气地说:“你这是要讨价还价啊。”宁随笑嘻嘻地说:“毕竟主动权在我手上。”伯约想了一会儿,于是说:“行吧,反正我都对你说了这么多了,再告诉你一些也无妨。”接着,伯约便说起了原因。 原来,朝中大臣们自从诸葛亮死后,就明显地分为了两派。一派主战,主张以攻代守,积极北伐,以汉中为屏障,保卫成都的安全,当然,这个战略是诸葛亮在世时就定下的,主战派只是在延续亦或是对诸葛亮的战略有所补充而已;另一派则反战,主张死守,认为东、西二川地险民强,易守难攻,只需死守消耗魏军,不至于被消灭。由于诸葛亮死后,反战派的势力更加强大了,甚至影响到了后来司马蒋琬的北伐,使得蒋琬在北伐期间只能派伯约率领偏师去进行小规模的骚扰。之后,蒋琬又积劳成疾,得了病,不得已在涪城静养。而这期间,大将军费祎渐渐掌权。费祎此人虽然在私下里与蒋琬、伯约等一些主战派人物关系交好,但是在朝廷的大政方针上却是个坚定的反战派。因此,伯约只得先隐瞒自己的北伐战略,等待时机。而伯约的北伐战略在这期间也只告诉过三个人,分别是蒋琬、句扶和宁随。其中,蒋琬和句扶两人都是自己人,完全信得过,所以没有必要隐瞒;至于宁随,伯约一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黄元宝藏的下落,没想到经过一番交谈之后,觉得宁随是有心要将这笔宝藏送还给朝廷,于是伯约才决定赌一把,将自己的北伐战略告诉了宁随。 当然,这些事情概括起来是十分地简单,然而讲的时候却是十分复杂的,加上宁随又是一位江湖人士,虽然对国家大事上过心,但是所知甚浅,这其中的主战派、反战派什么的更是一概不知。因此伯约讲述的时候,宁随只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一塌糊涂。不过为了面子,宁随还是在伯约摆出了一副自己十分懂的样子,甚至在伯约讲到不知哪里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可惜,宁随毕竟年轻,演技还十分地嫩,伯约老早就看出来他是在不懂装懂,不过为了知道黄元宝藏的下落,并没有揭穿他,只是耐着性子讲完。 过了好一会儿,伯约才讲完,然后说:“好了,原因我已经讲完了,你该告诉我黄元宝藏的下落了吧。”宁随虽然有一大半时间不知道伯约在讲什么,但还是尊守了约定,告诉了伯约黄元宝藏的的地点。 第28章 撒谎 第二天一大早,句扶接到了伯约的通知,急匆匆地前往伯约的营帐。 进得营帐,拜见了伯约,便问召唤他来所为何事。伯约对句扶说:“孝兴,昨天我与那宁小兄弟又深入交谈了一番,他已经将黄元宝藏的下落告诉我了。”句扶也高兴地说:“真的吗?太好了!”伯约又说:“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在宁直之前将黄元宝藏拿到手。我是不能随便离开的,只能拜托你去取回来了。”句扶听了,有些担忧地说:“我一个人去吗?只怕到时候遇上宁直,我不是他的对手啊。”伯约说:“你放心好了,我都计算过时间了,陆展他受了伤,在短时间内是骑不了马的,只能是走着回去。加上他回到江州后,又要花上时间去和宁直说明情况,这样一来,又会耽误不少时间的,再然后,宁直肯定又要找人去跟他搬运宝藏,也会耽误一点时间。所以,你虽然去的时间比较晚,却能比他更早到达。还有,你也不是一个人去,我派了十五个人和你一起去,他们都是当初派去跟踪过宁直的人,信得过。当然,对于找到黄元宝藏后的真正目的还是不能告诉他们,以免不慎泄露,明白吗?”句扶回答说:“明白。”伯约点了点头说:“嗯,到时候你们伪装成商队直接运回成都就行了。”句扶又回答了一句“是”。 接着,伯约就告诉了句扶黄元宝藏的具体地点。同时,又带着句扶来到了营外,只见过十五个扮成普通人的军士,十六匹马,早已等候多时了。 句扶上了马,拜别了伯约,和那十五名军士驾马而去。 却说宁随躺在床上养伤,每日无所事事的,一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此时的宁随已经在成都郊外的军营里了。经过这六十多天的休养生息,宁随的伤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只是走不多时,肋骨又隐隐作痛。按照宁随的想法,只要能够下床行走就想立刻离开这里,只可惜伯约说什么也不打算放走宁随,说要等到句扶将宝藏带回来才能放他走。于是就这样又苦等了几天。终于,这一天,句扶终于将黄元宝藏带了回来,正在营帐里和伯约谈论事情。宁随得知后,立刻便赶到营帐去。一声通报之后,宁随走了进去,看到了句扶就站在一边。于是直接对伯约说:“伯老先生,这人已经回来了,宝藏也在你们手里了,该是时候放我走了吧。”伯约说:“当然可以,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宁随于是说:“那就再见了。”谁知,刚走到门口,又被伯约叫住说:“喂!宁小兄弟,你一定要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宁随边走边大声说:“放心吧!”说完,直接出了营帐,走出军营大门。 宁随正走着,突然,又感到了肋骨隐隐作痛。正好这时看到路边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于是便坐了下来休息。 过了一会儿,隐隐听得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渐渐地,马蹄声越来越近。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不远处,一人一骑飞奔而来。待到近处时,宁随才看出来是父亲宁直。宁随喜出望外,刚想站起,谁知这么一用力,肋骨一阵疼痛,只得满头大汗地又坐了下来。 这时,在马上的宁直也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宁随,连忙驾马赶到宁随身旁,下了马,不住地关心宁随,询问宁随被俘虏之后的事情。宁随受不住宁直的东问西问,于是说:“爹,你别再问了,我现在不好好的吗?”宁直听到这,又有些生气地说:“随儿,你是不是将宝藏的下落告诉他们了。”宁随没有否认,有些抱歉说:“对不起,爹,我……”宁直见了,又安慰说:“行了,你刚入江湖没多久,阅历太浅,遇到这等事情为了保命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时,宁随又问:“对了,爹,管家他怎么样了,他的伤不要紧吧?”宁直回答说:“放心好了,他的伤不要紧,正在家里养伤,估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接着,宁直又说:“对了,随儿,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将宝藏藏到哪里去了?”宁随听了,有些不安地问:“爹,你莫非是想要将宝藏给抢回去?”宁直回答说:“那是自然,你既然已经不被他们所挟持了,我当然要抢回这份宝藏。”宁随有心劝阻,于是说:“爹啊,要不算了吧,他们是官,我们是民,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要不我们就认了吧。”宁直摇摇头,又有些生气地说:“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本来,我都已经想好了,他们虽然知道黄元宝藏在我手上,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黄这元宝藏的具体数目。所以即使交一半留一半,他们也不会知道。而且还能顺带将你换回。可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就将黄元宝藏的下落告诉了他们,害得我守了二十年的宝藏一下子就没有了,我怎能咽下这口气呢?今儿个我一定要将黄元宝藏给拿回来——随儿,你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宁随继续劝说道:“爹,就算我告诉您也没有用啊,他们那么多人,您就一个,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啊。更何况,退一万步来说,您就一个人,要怎么运回那黄元宝藏啊?”宁直听了,笑着“呵”了一声说:“随儿,你放心好了,爹可没有说过爹是一个人来的。爹这次出门,为了你的事情,特意带走了府内所有的精壮大汉,还请了不少的江湖朋友来帮忙,只是他们的马匹的脚力没有我这匹百里驹的脚力快,因此落在了后面。”宁随说:“爹,就算是这样,你们加起来也不过才百来人而已,他们可是有成千上万人啊……”宁随还要再劝说,宁直早已不耐烦地说:“行了,随儿,你不用再说了,这笔宝藏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你有伤在身,等那些人到了之后,我再派两个人护送你回去。”宁随见父亲说什么也不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着急之间,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心想:“说不得了,只好撒个谎骗一骗爹了。”于是说:“爹,你不能去找他们啊。”宁直问:“哦,为什么?”宁随撒谎说:“爹,其实实话跟你说了吧,他们之所以这么放心地放我走,主要是因为我身上被他们下了毒。”此话一出,宁直瞬间被吓了一跳,连忙问:“什么,你中毒了!怎么会中毒呢?”宁随想了想,回答说:“爹啊,他们是因为怕你又回去抢黄元宝藏所以才对我下了毒。不过爹你放心,他们亲口对我说了,只要你答应不去抢回黄元宝藏,他们就会将解药送来的。”宁直听了,立刻说:“行,他们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我不会抢回黄元宝藏了。”宁随一听,连忙说:“爹,你不用亲自去,他们到时候会派人找上门来的。”宁直“哼”了一声说:“行,随儿,等你毒解了之后,我再去找他们算账!”宁随苦笑,心想:“完了,这之后该怎么编啊?” 就在这时,又听得不远处马蹄声起,同时还沸沸扬扬地传来了不少人声。待得近了一些,听得明白,都是在叫“老爷”、“宁兄”、“宁叔叔”之类的。宁直对宁随说:“随儿,是你爹的那些帮手赶来了。”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纷纷赶了过来。对着宁直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但是好像都是让宁直骑慢一点,等一等他们。宁直让这些人安静下来,然后对着那些前来帮忙的江湖朋友说:“那个,谢谢诸位不远千里地前来帮我,宁某在此谢谢诸位了。如今,我儿子被他们给释放了出来,已经没事了,诸位也可以回去了。”于是,这些江湖人士又和宁直客套了几句,然后纷纷散去了。 之后,宁直便带着宁随,和随从们回江州去了。 第29章 陆展的回忆(上) 一路上平安无事,回到了江州——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宁随继续经过了这三十多天的休养,肋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回家之前,宁直特意叮嘱说:“随儿,这次的事情,你娘可是十分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待会儿回家的时候你可要好好地安慰一下你娘啊。”宁随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回到家之后,宁夫人陡然间见到宁随,别提有多高兴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急忙拉着宁随问长问短的。宁随于是不断地安慰着母亲。眼见得宁随安然无恙地回来,宁夫人决定今晚亲自下厨,让宁随好好吃一顿。宁随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母亲做的饭了,知道母亲要亲自下厨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正高兴着,宁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对宁直说:“爹,黄伯父他还在城里吗?”宁直回答说:“他还在城里,随儿你找他有什么事吗?”宁随说:“是这样的,爹,孩儿受伤之前曾跟黄伯父、姐夫他们在一起,孩儿受伤之后,黄伯父他们因为黄姑爷爷的事情而回去,回去之前留下了两名随从负责照顾我。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我想那两名照顾我的随从看我不见了之后,应该回去说给了黄伯父听,所以黄伯父现在应该很担心我,我应该去给黄伯父报个平安才行。”宁直听了后说:“嗯,随儿,你说得有理,是该给你黄伯父报个平安才行。” 正说着,有下人来报说黄石前来拜访。宁直笑着说:“正好,省得去跑一趟了。”于是让下人请黄石进来。接着又对宁随说:“随儿,好好跟你姐夫说明情况吧。”宁随应了一声。这时,黄石已经走了进来。 却说黄方等人当初回到江州城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宁直夫妇。宁夫人得知了宁随受了伤,十分地担心,让宁直去接回宁随。然而正巧赶上了黄方父亲的九十岁大寿,宁直曾答应了要出席黄方父亲的九十岁大寿,不想失约,加上宁直想着有陆展在宁随身旁守护,不至于有太大问题,于是便安慰起了夫人,说有陆展在暂时不用太担心,并说等过完了黄方父亲的九十岁大寿后再去接回宁随。见宁直主意已定,宁夫人也不敢再反驳。谁知过完了黄元父亲的九十岁大寿后的第二天,宁直正准备前往时,黄方来登门拜访,并带来了照顾宁随的两名随从,告知了宁随不见的事情。宁夫人听后立刻晕了过去。宁直连忙问照顾宁随的两名随从发生了什么事情,可那两名随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说被人打晕了后醒来时就发现宁随不见了,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宁直觉得事情事不容缓,于是立刻拜别了黄方,出发前往江油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而黄方也离开了宁府回到自己府上。一个多月后,黄方从被派出去办事的总管口中得知宁直和宁随二人回来了,于是便让黄石登门去探望一下。 当下宁随告知了黄石他们走后所发生的事情。等宁随说完之后,黄石又在宁府里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天后才回去。回去之时,宁随还托黄石向姐姐和黄方问好。 接着,宁随便想去厨房看看母亲做的饭菜怎么样了。经过长廊时,正好看到了陆展在训斥着下人们干活。宁随于是上前打了个招呼。陆展先前早就从一些下人们的口中得知了宁随已经回来了,此刻见到了宁随,有些开心地说:“少爷,你回来了。”宁随点了点头说:“嗯,管家,我回来了——对了,你的伤没事吧?”陆展说:“少爷你放心好了,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宁随说:“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说真的,管家你之前为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陆展说:“没事的,少爷,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不禁又回想起当时的事情来,心想:“当时真是好险啊……” 却说当时,陆展为了摆脱卢逊,于是带着卢逊上了狮安山找黄天帮,想让卢逊和黄天帮厮杀起来,他好趁机逃走。而卢逊虽然知道这狮安山上住着黄天帮,也知道他们在平日里为非作歹,早就有心想要讨伐一番,但是一来自己新官上任,要处理一些前任太守留下来的烂摊子,忙不过来;二来自己刚上任之时,采花贼一事正闹得满城风雨,因此没有顾及黄天帮的事情;三来也是因为黄天帮将江油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打点了一番,因此只要黄天帮不在城里闹事,官府也就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下陆展带着卢逊前往狮安山,卢逊心想:“如果采花贼真的是黄天帮里的人的话,倒也能趁机将黄天帮一网打尽,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时机。” 卢逊领着一队官兵跟着陆展在前面走,赵一在后面偷偷摸摸地跟踪。赵一眼见他们前进的方向是狮安山,怕他们对黄天帮不利,于是抄近道赶往黄天帮报道。这条近道是很久以前一名黄天帮的弟子偶然发现的,由于这条路一直被杂草覆盖,因此除了黄天帮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这条近道。而从这条近道前往狮安山,能比卢逊他们足足快上了半个时辰。 当下赵一抄近道前往狮安山,上了山后,报道给了渠帅。渠帅得知后,觉得事情非同小可,立刻上报给了西长老。西长老对此十分重视,召集了众长老、请帮主前往议事厅商议。展游得知此事与陆展有关,也跟着方便前去议事厅。众长老虽然对展游十分不乐意,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忍气吞声。 人到齐了之后,西长老便将事情详细地讲给了众人。方便作为帮主,确认了事情属实之后,发话说:“毫无疑问,官兵此举,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西长老问:“那么,帮主,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啊?”方便回答说:“怕什么,他们总共也就百来个人,要是来了,就和他们拼了。况且,我们还有展兄帮忙,”回头看向展游,“是吧,展兄?”展游摇摇头说:“你们和官兵的事情我不参和,我只负责对付那个跟官兵一起来的老家伙。”方便认为这群官兵都不足挂齿,重要的是陆展武艺高强,自己全帮人一起上都不是对手,正好展游与他有仇,负责对付他,也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连忙说:“行吧,那老家伙就交给展兄了。”这时,展游又问:“对了,那个叫陆展的人查得怎么样了?”方便连忙回答说:“展大侠,这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快查到呢?”正说着,方便又全身发痒了起来。左长老见了,连忙点了方便的穴道。原来,方便经过了几次挠痒之后,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血痕,已经不能再挠下去了,于是才命令众长老,要是自己再次发痒的话就点自己的穴道,好让自己不再挠痒。 展游见眼下没有自己的事情,于是说:“你们先忙吧,他们来了再叫我。”说完,径直走了。众长老也是不敢顶撞,任由他离去。 当下,由于方便发痒,被点了穴道,虽然能够说话,但是早已被痒得迷了心智,语无伦次的,所以只能是左长老向众人发号施令了。发完号令后,众人开始各自准备。 没过多久,卢逊就领着一队官兵和陆展已经来到了狮安山脚下,准备上山。 第30章 陆展的回忆(下) 陆展正在回忆着当时所发生的事情。宁随见他在发呆,于是问:“喂、喂!管家,你在干什么啊?”陆展被宁随这么一问,回忆顿时被打断,于是回答说:“没什么,少爷,就是想起了些事情。”宁随又问:“什么事情啊?”陆展回答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宁随听了,有些好奇,继续说:“到底什么事情,说给我听听嘛。”陆展说:“少爷,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当初回江州给老爷送信时遇到了一些阻碍罢了。”宁随听了,更加地好奇说:“阻碍,什么阻碍,你快说给我听听。”眼看得宁随死抓不放,陆展只得说:“好吧,那就告诉少爷你吧。”接着,陆展便对宁随叙述了起来,从宁随被掳之后开始讲起,讲到自己到太守府找卢逊时,宁随突然打断问:“管家,我刚才就有个疑问了,为什么卢太守不给你放行啊?”陆展回答说:“对了,那是少爷你重伤昏迷后的事情,所以不清楚。”于是又将宁随重伤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宁随感叹说:“想不到我昏迷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接下来呢?”陆展于是又讲了下去,讲到了自己和卢逊以及一队官兵来到狮安山脚下。 “接着,我们来到了狮安山脚下,那时已经是申时时分。就当我们准备要上山时,山上突然一声锣鼓响,随之一队人马冲了下来,很快地来到了我们面前。这时,有人站出来对我们说:‘各位官老爷们好,逼人是本帮左长老于世,不知道各位官老爷来鄙帮有何贵干啊?’我刚想要说话,卢太守就开口说:‘我们此次前来贵帮,是为了寻找采花贼,你们若是识相的话,就交出采花贼!’这卢太守说完之后,可着实将黄天帮的人恼怒了。那先前的左长老于世又开口说:‘哼,鄙帮从来没有什么采花贼,估计是这位官老爷搞错了吧。’那卢太守又说:‘少废话,我这可是有人证,说是亲眼目睹采花贼就在你们黄天帮,你们若是识相的话,就快点交出采花贼,我还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们一命。否则的话,就算采花贼不在你们这里,按照你们往日的所做所为,我也要将你们黄天帮上下一起缉拿归案!’当时的我听到了卢太守这句话,就知道他虽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但是也早就有心要将这黄天帮一网打尽,因此到时我只要等他们双方厮杀的时候,抓住时机逃走就行了。” 陆展正说着,忽然发觉其他的下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听,立刻板起了脸教训他们说:“还不快干活,听什么听!”下人们被他这么一喝,连忙吓得回去干活。下人们散去后,陆展又问宁随说:“少爷,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宁随回答说:“你说要抓住时机逃走。”陆展连忙说:“哦,对对对……”接着又叙说了起来。 “当时,我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再吵下去就要厮杀了起来。等他们厮杀后,我就瞅准时机逃走。接着,突然之间,周围一片叫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四面八方涌来了黄天帮的弟子,将我们包围在了中间。我看向其中一人,不禁又惊又喜,”讲到这里,陆展没有说下去,而是卖了个关子,“少爷你猜那人是谁?” 宁随还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奇地说:“不知道,管家,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那人是谁?”陆展咳嗽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人少爷你也认识的,就是那天晚上和你交手的那个采花贼。” 宁随点了点头心想:“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梦,没想到是真的啊。”突然间,宁随又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问:“哎,等一下啊,我记得那天晚上那采花贼是穿着夜行衣,蒙着脸的,管家你是怎么认识他的?”陆展作出了回答。 “当然了,少爷,一开始我也不确定他就是采花贼,我只是看到了他的脸上有几道血痕,像是抓痒抓的。于是我就有些怀疑他。不过当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就指着他对卢太守说:‘卢太守,就是他,他就是采花贼!’这时,那个脸上有抓痕的人急忙否定说:‘我、我不是采花贼,你不要乱说话啊。’也就是他这么一说话之后,我才确定了他就是那天晚上的采花贼。” 陆展正说着,宁随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啊,为什么啊?”陆展显然有些不耐烦地说:“少爷你别急着插嘴,听我把话说完些。”宁随点了点头,闭嘴不说话了。陆展于是说出了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他是采花贼,主要是因为那天晚上少爷你被他用迷魂香一类的东西弄昏之后,我就和他交起了手,记得了他的声音,所以我才断定那个脸上有抓痕的人是采花贼。” “这时那卢太守也问我为什么确定他是采花贼,我就想将刚才对少爷你说的原因以及他与我交手时中了我暗器上的毒的事情说给卢太守听。谁知道我才说了没几句,就被一人一掌打飞了出去。” 听到这,宁随又差点忍不住开口询问,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口,继续听陆展叙说。 “我飞出去的同时,就听到那采花贼说‘快上!’然后就是一片厮杀声。而此时的我后背撞到了一棵树,被反弹到了地上。我挣扎着爬起来,突然间又觉得喉咙一痒,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发现这个人就是当初阻止我们传送书信,之后又将少爷你肋骨打断的那个人。” 陆展并不想告诉宁随展游的名字,毕竟这牵扯到自己的那段伤心往事,不想随便告诉别人,于是对展游只以那个人称呼。 “我见是那个人,心想这下是死定了。谁知那个人就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隔了一会儿才问我是不是受伤了。而这时的我由于受了他一掌,使得本来就已经受伤的身体又更加地伤上加伤了,当下我不断的喘气,对他说:‘没错,我受了伤,想怎样任凭你。’虽知他却说:‘哼,既然你受了伤,那就走吧,我可不想趁人之危,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再比过。’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我心想此地不宜久留,就赶紧下山离开了。至于卢太守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我就完全不知道了。接着,我又走了二十多天,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老爷,于是我告知了少爷你的事情。老爷得知后,立马先行回府准备,让我在后面慢慢跟上。等我回到府后,又从夫人口中得知老爷已经召集了一些强壮的下人们出去了。我就知道老爷是要去救你了,由于我受了伤,无法前去,只好留在府里痒伤,一直到到现在。” 陆展叙说完毕后,宁随只觉得是索然无味,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宁直的叫唤。 第31章 又见展游 宁随听到了父亲的叫唤,回头一看,果然是宁直走了过来。宁直走到一旁问二人:“随儿,你在和老陆聊什么啊?”宁随回答说:“没什么,爹,我只是让管家说一说他和我分开之后的事情。”宁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你先去玩吧,我和老陆有些重要事情要商量。”宁随应了一声,便往厨房而去。 宁随离开后,陆展问宁直:“老爷,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宁直说:“嗯,的确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陆展听了说:“请老爷吩咐。”宁直于是说:“你与那个叫伯约的人交过手,你觉得我的武功和他相比怎么样?”陆展想了想,肯定地回答说:“不分上下。”宁直又确认一遍问:“老陆,你确定吗?”陆展肯定地点了点头。宁直又说:“好,到时候你跟我走一趟。”陆展问:“去哪啊,老爷?”宁直回答说:“那还用问,”看了看四周,确认了没有人,“当然是和我去把宝藏给拿回来。”陆展又吓了一跳问:“啊,老爷,就我们两个人去吗?”宁直点了点头说:“嗯,我仔细想过了,这件事就我和你两个人去办。还有,还有件事情你千万不能告诉夫人。”陆展问:“什么事啊,老爷?”宁直于是将自己遇到宁随时,宁随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陆展。陆展正听着,听到宁直说到宁随说他自己中毒时,不禁惊讶地脱口而出说:“啊,少爷他中了毒吗?”宁直连忙示意陆展小点声。陆展立即会意,捂住了嘴。接着,宁直又将剩下的事情讲完,然后又说:“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老陆你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出发去成都。一是向那个叫伯约的人要解药;二是顺便抢回黄元宝藏。你认识那个叫伯约的,到时候指给我看就行了。”陆展应了一声,随后又有疑问说:“不过老爷,少爷他不是说了吗,会有人找上门来送解药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去要解药啊?”宁直回答说:“老陆啊,亏你还是个老江湖,连这点事情都搞不明白吗?以我之见,那个叫伯约的抢了我的黄元宝藏,肯定会害怕我再抢回去,因此才会下毒给随儿,以此来要挟我,让我不敢去抢回黄元宝藏。所以,他又怎会这么轻易地就将解药拿上门来给我们呢?我敢断定,到时候他送上门的解药肯定不能完全医治好随儿的毒,估计只是能暂时压制随儿体内的毒而已。然后借此来牵制我。”陆展听了说:“可是老爷,这一切不都只是老爷的推测而已,不是吗?”宁直说:“虽然是推测,但是随儿中毒一事却是千真万确的,如果我是那个叫伯约的人,也肯定会采取这种办法。”陆展又说:“明白了,不过老爷,我们两个人去会不会有点势单力薄啊?”宁直回答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黄元宝藏在那个叫伯约的人手上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只能是我和你两个人去。”陆展又问:“那少爷呢?”宁直接着回答说:“随儿他中了毒,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等我们拿到了解药和宝藏后再回去给他解毒也不迟——好了,不谈这些了,你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出发。”接着,宁直便离开了,陆展则继续督促下人们干活。 却说宁夫人正在厨房做饭。突然间,宁随的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娘”!宁夫人知道是宁随,回头来说:“随儿啊,你再等一下,娘马上就做好饭菜了。”接着又继续做菜了。宁随回答了一声“好的”,边说边走进了厨房,见一旁桌子上摆满了一列饭菜,都是自己爱吃的,不禁食指大动,直接用手拿了几样吃了起来。然后,在厨房玩了一会儿,又陪母亲聊了一会儿天后便离开了厨房去其他地方玩。 又过了一会儿,宁夫人便将饭菜做好了。接着命下人们叫儿子和丈夫来吃。一家人齐聚一堂,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宁直叫宁随单独出来谈话。宁直关心地问:“随儿,你体内的毒怎么样了?”宁随随口撒谎说:“没、没怎么样,感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宁直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明白吗?”宁随回答说:“知道了,爹。”宁直又说:“还有一件事情,过几天我会和老陆去找那个伯约的,帮你要回解药,顺便抢回我的黄元宝藏。”宁随一听,有些着急忙慌地说:“爹,我不是说了吗,只要你答应了不抢黄元宝藏,他会将解药送上门的。”宁直回答说:“随儿,当时是因为看你中了毒,我方寸大乱而已。事后我冷静地想了想,我觉得即使我答应了不抢回宝藏,那个叫伯约的人也不会这么好心的把解药交出来的。随儿,你想啊,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毒?不就是想要利用你牵制我,使我不敢去抢回黄元宝藏吗?既然如此,那他所交的解药肯定也是有问题的。所以与其这样被他牵制,还不如绑架了他,换回解药和宝藏。”宁随心想:“这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才行。”于是说:“爹,那我也和你一起去。”宁直摇摇头严肃地说:“不行,随儿,你中了毒,还是在家里休养吧。”宁随见父亲不答应,心想:“说不得了,只能偷偷跟随了。”接着装作不情愿地说:“好吧,爹。”宁直点了点头说:“嗯,你明白就好——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中了毒的事情可千万要瞒着你娘啊,不能让他为你太过担心,明白吗?”宁随回答说:“明白了,爹。”宁直听了欣慰地说:“行了,我该讲的话已经讲完了,你去玩你的吧。”说完,离开了。 过了两天,宁直和陆展收拾了行李,轻装出发了。出发之前,宁直只是对宁夫人说了自己这次只是出躺远门,去趟成都,其它就什么也没有说了。因此,宁夫人也只是像往往常一样送他们二人出了府门。 宁夫人目送他们二人离开后,就转身回到了府里。因一时无事,所以回到房间绣起了女工来打发时间。 正绣着女工之时,宁夫人的目光无意间扫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发现桌子上有一张之前没有的纸条,便拿起来看了一下。却是宁随留下的字条。上面大意是写着宁随要跟宁直一起去,所以让宁夫人不用太过担心之类的。 宁夫人看完字条后,顿时着急忙慌,连忙命下人们将宁府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结果到处都没有发现宁随。宁夫人一介女流之辈,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十分害怕宁随又像上次一样受了重伤。思来想去,也只能到祖宗祠堂去保佑宁随了。 却说宁直和陆展二人前脚刚走,宁随后脚就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然而宁直和陆展二人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呢?陆展发现后,就准备要将那跟踪之人给掀出来,却宁直给阻止,小声地说:“现在我们还在城中,不宜动武,等到了郊外再说。”于是二人便装作不知道有人要跟踪的样子,来到了郊外。 来到了郊外后,宁直见左右无人,可以动武,于是向四周拱手说:“阁下,请出来相见吧!”宁随听了,心想:“糟了,被发现,只能出来了。”刚想准备走出去,突然又听到了一阵哈哈大笑地声音。接着,一位男子从草丛里面走了出来说:“不愧是宁大侠啊,武功如此了得,竟然发现我在一路跟踪。”宁随看向那个人,不禁吃了一惊,心想:“怎么又是他?”原来,出现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展游。 第32章 一流顶端 陆展见了展游,不禁问:“你怎么在这?”宁直听了,问陆展:“老陆,你认识这小伙子?”陆展思索了片刻后说:“是的,他是少爷这几个月游历的时候所碰到的一个非常厉害的对手。”宁直说:“是吗?”打量了一会展游说:“嗯,倒也算得上是一位一流高手。”展游听到这,有点不高兴地说:“倒也算得上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一流高手。”宁直哈哈一笑说:“小伙子,老夫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从你刚才的呼吸之间推测了一下你的武功而已。”展游听了,“哼”了一声说:“你是想说你从我的呼吸之间推测出了我的武功达不到一流境界是吗?”宁值摇摇头说:“我并没有说你的武功达不到一流境界,我只是说你的武功只是勉强达到了一流的末端水平而已。”展游越听越不服气,摆开架势说:“宁大侠,我只是尊敬了一下你三十年前的威名,才勉强称你一声大侠而已。你竟然只说我的武功才勉强达到一流末端境界——来吧,我们比划比划吧。”宁直笑了笑说:“小伙子,不要太激动,老夫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展游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说:“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宁直摇摇头,无奈地叹气说:“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比试比试吧。” 陆展在一旁听着,眼看他们二人就要动手,立刻就站出来对宁直说:“老爷,让我上吧。”陆展深知以宁直的武功,展游非死即伤,于是才向宁直提议说让自己上。毕竟展游再怎么说也算是游玲的儿子,而自己虽然与游玲时隔了二十五、六年之久,也依然还是对她有点余情未了,因此对展游也是有些爱屋及乌的。 谁知宁直拒绝了陆展的建议说:“不了,老陆,他既然叫我和他比划比划,那我就和他比划比划,也好让这小伙子知道一流高手之间也是有差距的。”陆展见宁直不答应,也只好请求宁直说:“那请老爷下手轻点吧。”宁直哈哈一笑说:“老陆,你放心好了,我不至于跟一个小伙子一般见识的。” 展游在一旁听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像是在说自己输定了一样,不禁更加生气,大喝说:“喂!还比不比了,想要认输的话就趁早!”宁直听了,缓缓上前,双手放到背后说:“来吧,你先上吧。” 此时,宁随躲在一旁,屏住呼吸,心想:“这种机会可不多见啊,要好好瞧一瞧才行了。”当下聚精会神地观看。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见他们二人动手。宁随不禁有些焦躁,心想:“怎么回事,爹都留了好几处破绽给那个家伙,他怎么还不攻上来啊?”宁随正感到奇怪时,只见展游摆着架势,缓步上前。宁随不禁心里暗自催促说:“快啊,快上啊!”然而,展游却只是向前了这几步后,又像入了定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宁随一片迷茫,简直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展游并非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不能动。虽然宁直的架势在宁随的眼里处处是破绽,但是那也只是宁随的眼界太低,无法看到在这些破绽背后的厉害处而已。而展游则不同,毕竟是跻身到了一流末端的高手,眼界不知比宁随高出了多少倍,自然能看到宁直这些破绽背后的厉害之处。虽然是看不完全,但也是知道了宁直的厉害。因此也不敢随便乱动,而是全神贯注地寻找着宁直真正的破绽。然而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宁直真正的破绽。于是,展游便向前走了几步,看看换个方向能不能找到他的弱点。展游心里清楚,像宁直这样的大侠从来都是说一是一的,说让自己先上,那么在自己先上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先上的。所以才放心大胆地上前走几步,换个方向寻找他的破绽。否则的话,就凭自己走的这几步,破绽百出,任何一个一流高手都不会放个这个机会的。然而,展游即使换了个方向,也依然没有找到宁直的破绽。 这时,宁直开口问:“怎么,还不攻过来吗?”展游“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心想:“可恶,我竟然找不到一丝破绽,没想到这老家伙竟然这么厉害。”过了一会儿,又想:“不管了,既然没有破绽,那打出破绽就行了。反正这老家伙就算再厉害,也终究是年纪大了,在体力这一点上,我有绝对优势。”当下不再多想,立刻攻了上去,双拳犹如暴雨般打向宁直。宁直不慌不忙,对展游暴雨般的攻击都徐徐闪过,显得那么得镇定自若。 陆展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心想:“呼,还好,老爷没有认真,看来他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了——不过,老爷的武功似乎又更进一步了,真不愧是老爷啊。” 宁直一边轻松地闪避了展游的攻击,一边观察展游的路数。过了一会儿,宁直开口问:“小伙子,你这路数倒像是展家庄的路数,说吧,展忠是你什么人?”一边问,一边继续轻松躲避了展游的攻击。展游也一样,一边进行猛烈地攻击,一边说:“那是家父,你认识他?”宁直回答说:“见过几面,但无缘结交。”说完,宁直寻得展游的一处破绽,大喝一声:“着!”手指指如疾风,势如闪电般地点了展游双手的所有穴道。展游的双手顿时软软地垂了下来。接着,宁直说:“好了,胜负已分。” 经过这一战,展游才真正的见识到了宁直的厉害。之前展游一直以为,哪怕宁直再怎么厉害,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毕竟老了,不复当年勇,因此开始的时候才没有将宁直放在心上。而眼下不得不对宁直服气,并且细细想来,甚至还有些后怕,心想:“这家伙老了都这么厉害,那年轻的时候得有多强啊?” 这时,陆展上前问:“展游,还不快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展游“哼”了一声说:“你这都想不明白吗?当然是跟踪你来的。” 原来,那一天,展游见陆展受伤,觉得现在即使赢了他也不光彩,于是便放陆展离开,打算等下次陆展伤好之后再和他一较高下。然而前脚刚放展游离开,后脚就想起自己忘了问展游伤好之后该去哪里找他一决高下。想追上去问吧,又碍于面子,于是便在后面偷偷跟踪。虽说放陆展离开了一会儿,但陆展身上有伤,走不多远,因此展游很快追上陆展,在后面偷偷跟踪。期间,陆展与宁直碰面之时,由于宁直十分担心宁随的事情,从陆展口中得知宁随被伯约掳走要黄元宝藏换回的事情后,就立马赶回府准备营救行动,所以并没有发现在后面跟踪的展游。接着,展游就跟踪着陆展到了江州,见他走进了宁府,得知了他的住处。然后,就在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一边等陆展的伤势痊愈,跟他一较高下;一边向周围人打听他的事情。一打听后,得知了陆展的名字,十分惊讶,不过再仔细一想,却认为这人只是和父亲要找的人同名同姓而已。展游在打听了陆展的事情的同时,也打听到关于宁府的一些事情,得知宁府的主人就是在三十年前就威名远扬的宁直。由于陆展一直没有出门,展游又不想随便乱闯宁府,因此只得等待,好不容易等到了陆展出门,又看到了他和宁直在一起,于是便从后面跟踪了上去,没想到会被发现。接着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当下陆展见展游不肯说,也不想难为他,于是对宁直说:“老爷,我们还是赶路吧。”只见宁直拾起一块石头说:“老陆,不急,还有一个人呢!”说完,就将石头扔向了一旁的草丛。紧接着就听到一个人痛呼一声,陆展急忙扑了上去,将那个人压倒在地,待得定睛一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宁随。 第33章 到成都 陆展惊讶地问:“少爷,你怎么在这?”但随即就明白了宁随是偷偷地跟了上来。宁随没有答陆展的问话,而是说:“管家,先让我起身吧。”陆展反应过来,急忙退到一旁让宁随起身。 宁随随即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时,宁直走了过来问:“随儿,你怎么在这,是偷偷跑出来的吧?”宁随没有否认,而是恳求说:“爹啊,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宁直有些无奈地说:“哼,你都出来了,就算我让你回去,你也未必会照做吧。”宁随嘿嘿一笑说:“还是爹了解我啊。”宁直接着又说:“算了,既然你想跟着一起去,那就跟着一起去吧。不过,随儿,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要是路上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出来,明白吗?”宁随连连点头答应。 此时的展游见没人理会自己,咳嗽了一声说:“喂!姓宁的,还有姓陆的,你们得我等着,我还会回来和你们一较高下的,你们得我等着!”说完,便离开了。陆展望着展游远去地身影,若有所思。 宁直看陆展若有所思的样子,于是问:“怎么了,老陆,你在想什么事情吗?”陆展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宁直又问:“是当年那件事情吧?毕竟那个小伙子是当年那人的儿子。”陆展沉默了一会儿后说:“老爷,还是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吧。”宁直哈哈一笑说:“行行行,我不提了。” 这时,宁随在一旁突然问:“爹、管家,当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宁直立刻让宁随闭嘴,说:“这件事情是老陆的一件伤心事,你以后别再提了。”宁随点头答应,不过心里还是好奇地想:“管家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好想知道。”想到这,突然又记起一件事情来:“哎,对了,这么说起来,一年前,管家办完了爹交代的事情回来后就一直辟谷到了现在,使得他的身材样貌发生了很大改变,会不会也和当年的那件事情有关?” 宁随正想着的时候,这边宁直和陆展就商议起了去成都的事情。一开始,二人是发现了后面有人跟踪,才故意走到了郊外。眼下事情已经解决了,二人便商议坐马车去成都。 事情商议已定,三人又回到了城里弄了辆马车后,便出发了。 一路上,宁随都在想着如何圆谎,心想着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将谎言继续编下去,而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伯老先生,请他帮忙圆谎了。 时光飞逝,很快地,便来到了成都。宁直三人先是在城中找个客栈中住了下来。随后,宁直就让陆展出去打听伯约的下落。 陆展出去后,宁随也想出去,却被宁直给拉了回来问:“随儿,你想干什么?”宁随嘿嘿一笑说:“爹啊,我想出去玩一下。”宁直摇摇头说:“不行,我们这次来是办正事的,你不能随便乱走。”宁随恳求说:“爹啊,难得来了一次成都,你就让我出去一下,不会有事的。”宁直摇摇头,坚决地说:“不行,你出去玩,要是被那个叫伯约的人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有所防备,到时候要拿回你的解药以及宝藏的话可就难上加难了。明白吗?”宁直说到宝藏两字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怕别人听到。宁随表面答应,心下却想:“要是没办法出去的话,可就通知不到伯老先生了,怎么办啊?”不禁心里暗暗着急,但又不能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过了一会儿,宁随又想:“说不得了,只好想办法偷偷溜出去了。” 宁随正想着如何溜出去时,宁直突然发问:“对了,随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宁随“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问:“怎么了吗,爹?”宁直说:“没什么,你不是中毒了吗,最近有没有觉得胸闷之类的?”宁随听了,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心想:“哎呀,我真是笨啊,中毒没点中毒的样子怎么行?”于是想了想便撒谎说:“爹啊,不满您说,其实我回到家之后,胸口就一直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就像是提不上气,快要窒息的感觉一样。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时的,过一会儿胸口就不闷了。还有就是这几天,胸闷的时间会延长了一些。”宁直自然是不知道宁随在说谎,听到宁随这么说,一本正经地分析说:“这么看来,随儿你中的毒还挺严重的,得尽快找到伯约才行。”同时,宁直心里又想:“伯约伯约,总感觉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是错觉吗?” 宁随见父亲一直看着自己,溜不出去,只好在房间里干坐着发呆。 时间很快地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傍晚。就在这时,陆展回来了。陆展一回来,就被宁直拉着回房间询问问:“怎样,可曾查到他的下落吗?”陆展摇摇头回答说:“没有。”宁直沉吟了一会儿,对陆展说:“那家伙终究是朝廷官员,肯定是要上朝的。这样好了,明天你就和我赶早,卯时就到宫门前埋伏等候,等他下朝。我就不信到时还找不到他。”陆展点头答应。宁随正一旁刚想开口说一句自己也要跟着去。却被父亲提前一步开口说:“随儿,你就留在这里,不许出门,明白吗?”宁随自然是不想答应,恳求父亲带上自己。宁直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答应。宁随见父亲不让自己跟随,心想:“算了,既然这样,我再偷溜出去就行了。”于是答应了宁直不再出门。不料宁直见宁随上一秒恳求着要跟着去,结果下一秒就改变了心意说不再出门,不禁心想:“随儿答应得这么爽快,只怕又是打算等我们走后再偷偷溜出去。这可不行。”宁直思虑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接着开口说:“嗯,,随儿,你知道就好,你一定要好好留在客栈里明白吗?”然后又对陆展说:“老陆,去准备一下,明天卯时要到宫门,今晚就出发。在这之前各自休息。”陆展应了一声后,回到自己房间去准备了。陆展走后,宁直也动身回到了自己房间。留下宁随一个人在房间心想:“好,决定了,等爹和管家走后,我再偷偷溜出去,在进宫之路上等伯老先生,告诉他这些事情,顺便让他帮我圆一下谎。”注意已定,于是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第34章 姜府 到了五更时刻,宁直和陆展休息完毕,就要出发。出发之前,宁直特意来到了宁随的房间。 此时的宁随也早已准备完毕,就等父亲他们离开后离开。谁知父亲突然地就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出手将自己点晕。一瞬间,宁随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宁随才醒了过来,看向窗外,此时已是傍晚了。 宁随急忙坐起,只见父亲就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茶。 宁直见宁随醒了过来,便开口问:“醒了,睡得怎样?”宁随想起了五更时刻的事情,连忙问:“爹,你为什么点我啊?”宁直轻“哼”一声回答说:“你以为爹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啊,你是想爹和老陆出去后,再偷偷溜出去,跟上我们吧。”宁随挠了挠后脑勺,说:“嘿嘿嘿,爹,你怎么知道的。”宁直笑“哼”了一声说:“你啊,你是我儿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这个做爹的会不知道吗?”宁随听到这,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莫非爹看出了我假装中毒的事情了?”然而宁直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宁随放了心,只听宁直接着说:“不过,随儿,爹也得说说你了,你自从出门历练回来后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先是让你留在府里养伤,你又不想,还偷偷溜了出去跟着我和老陆,这爹就不说了;而这一次呢,爹只是让你留在客栈里等爹和老陆办完事情,你又不肯,还要跟我们一起去,我不答应,你又想偷偷跟着去,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说完,长叹一口气。宁随见了,连忙说:“爹啊,别叹气了,我下次保证不会了。”宁直:“你啊,最好说话算话吧。”宁随又嘿嘿一笑说:“爹,你放心好了,这次一定说话算话。” 接着,宁随又话锋一转问:“对了,爹,你们今早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说一下吗?”宁直听了,反问说:“怎么,你想知道吗?”宁随点点头说:“那当然了,爹,你都不让我去,那我不只能从你这问了?”宁直哈哈一笑,“呵”了一声,指着宁随说:“你啊——行吧,那爹就说一下今早所发生的事情吧。”于是,宁直便对宁随说起了今儿早上所发生的事情。 却说今儿个早上,正是卯时时分,宁直和陆展早早地来到宫门外等候。二人就躲在离宫门不远处地一棵大榆树上,看着络绎不绝的官员进入宫里。 正看着,宁直便问陆展:“怎样,老陆,那些人里面有没有那个叫伯约的家伙?”陆展摇摇头回答说:“没有。”两人对话之间,陆展突然看向不远处,指着一人说:老爷,就是他了。“宁直看向陆展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位英姿飒爽的男子走下了马车,向这里走了过来。宁直心想:“原来他就是伯约。他的脸······嗯,和那个人好像,莫非是那个人的儿子?”但随即又立刻否定,继续想:“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呢?那人姓姜,这人姓伯,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呢?” 此时,伯约已经走进了宫里。宁随对陆展说:“老陆,盯着点,等他下朝后就偷偷跟上去,找到他的住处。”陆展点点头说:“明白。” 两人在外面等了许久,才见这些官员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有些还三五结群地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两人见伯约也走出来了。一些官员见了,纷纷让道;有的官员还恭敬地拜了一下伯约,不知和伯约说些什么。接着,又见伯约坐上马车离开了这里。宁直立刻对陆展说:“走,跟上。”于是两人就在伯约的马车后面一路跟随,来到了一座府邸。 宁直抬眼望去,只见府门上面写着姜府二字。宁直不禁一怔,心想:“姜府,怎么是姜府,不应该是伯府吗?”随即又想:“对了,他下朝也不一定是要回家,应该是来拜访某个人吧。”谁知接下来伯约和门仆的一段对话让宁直立刻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只听一个门仆出来说:“老爷,你回来了。”伯约点了点头说:“嗯,把马车迁进去吧。”门仆应了一声后,就将马车从旁边的小门拉了进去。同时,伯约也走了进去。 这时,陆展喃喃自语地说:“原来他是姓姜啊,我就一直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有‘伯’这么个奇怪的姓呢?”一旁的宁直也心想:“原来他竟是姓姜,这不就和那个人同姓了吗?再加上这脸和那个人真的是太像了,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的儿子了。可是,这没道理啊,那个人应该是住在凉州天水那一带的,那里可是魏朝的地界,他的儿子怎么会来大汉,而且还做了官呢?”想到这,宁直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大汉在十几年前就曾发动过五次大规模的北伐,其中在第一次北伐时就曾攻下了陇右五郡的南安、天水、安定三郡。虽然后来被魏军给夺了回来,但若是这姜伯约在大汉夺下这三郡的时候,投降大汉也是有可能的。想到了这一点,宁直便不再怀疑,认为这姜伯约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人的儿子。 这时,陆展突然发问说:“老爷,怎样,要上吗?”宁直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这大白天的还是算了,等晚上再来。”于是两人便回到了客栈。陆展回房休息,宁直则在宁随房间等宁随醒来。接着,在宁随的请求下讲了 当下宁随听完了父亲的话后,心想:“伯老先生竟然是姓姜啊,真没想到‘伯约’只是他的假名。”想到这,不禁暗暗一番唏嘘,又想:“那他之前对我说的会不会是谎话。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真是蠢到家了啊。”想到这,身体不禁颤颤发抖。宁直见了,还以为是宁随体内的毒素发作,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体内的毒素发作了?”宁随立刻镇定了下来,连忙说:“没什么,爹。”心想:“这件事情得找个机会好好问一下伯……姜老先生才行。” 宁随正想着时,宁直突然开口说:“随儿,收拾东西,等下离开这到城外去。”宁随不愣住了一会儿,问:“啊,为什么?” 第35章 潜入姜府绑架 晚上,成都郊外站着一个人影,一辆马车。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随。宁随在原地里走来走去,心想:“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事情是发生在傍晚的时候。当时,宁直让宁随收拾好东西出城,宁随忙问为什么。宁直解释说他和陆展今晚会潜入姜府绑架那个姜伯约。到时候恐怕会闹出些大动静来,若是被官府查到这间客栈,只怕不妙,所以让宁随提前离开,到郊外去等候。宁随虽然不想离开,可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推脱,只得答应了下来。到账房处付了房钱,拉着马车先行离开。宁直也跟着宁随,将宁随送到了成都郊外后才返回。 眼下月色朦胧,宁随走累后,便坐在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自己却只能在原地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到了最后,宁随干脆放弃了,心想:“唉,算了算了,不理了,爹若是问起来,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得了,对!就这样,不理了。”想到这些,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宁随眼下什么也不理了,钻进马车里倒头就睡了起来。 宁随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宁直和陆展二人已经偷偷地潜进了姜府里面。二人在姜府里面走了一大圈,发现这座府邸不是很大,并且有些地方还十分的破旧,府上的家丁也没有多少,只有几个人而已。接着,二人便躲在暗处商议如何找到姜伯约。陆展小声地说:“这不简单,我去抓一个下人,让他告诉那姓姜的房间在哪就行了。宁直点头同意。接着,二人便趴在暗处里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才走过来一位家丁。陆展立即跳了出来,想要掐住那家丁的脖子。谁知这个家丁竟然也会武功,见暗地里一个人影向自己袭来,急忙伸手格挡。挡住了陆展这一击。陆展倒也吃了一惊,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变换了招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了这名家丁的穴道。这名家丁顿时全身动弹不得,不过嘴巴还能呼喊,便想叫人。谁知刚喊了一个“快”字,便被陆展捂住了嘴巴。这时,宁直也跳了出来,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喂!想要活命的话,就把你家主人的房间告诉我们。”说完,见家丁点了点头,便示意陆展放开捂住家丁嘴巴的手。谁知陆展刚一松手,家丁又准备喊人。好在陆展眼疾手快,家丁才喊了半个字,就又被陆展给捂住了嘴巴。宁直恶狠狠地说:“你不要命了是吗?”家丁被捂住了嘴巴,只能愤怒地对着宁直哼哼几声。宁直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他是不会说出姜伯约的下落。不禁佩服地说:“你倒是有几分骨气。”说完,便将家丁点晕了过去。接着,让陆展将这名家丁拖到暗处,以免被其他人发现。 陆展将家丁拖到了暗处后,眼见这一招不成,没了主意,便小声地问:“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宁直思考了一会儿,也小声地说:“老陆,我们去厨房那里放一把火,然后大喊‘走水’,那个姓姜的肯定会来查看情况的,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将他制服。”陆展不禁小声地连连叫好,佩服地说:“妙啊妙啊,不愧是老爷,我立刻就去办。”说干就干,陆展和宁直一路摸索到了厨房,见左右无人,其门旁又堆放着一捆捆的干草。陆展于是立刻上前,拿出怀里的打火石,点燃了干草。 没过多久,火势便越来越大,烧到了一旁的厨房。陆展和宁直见了,便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厨房走水了……”喊了一会儿后,两人听得一些沉重的脚步声接近,急忙躲到了一旁暗处里观察。只见几名家丁拿着水桶急急忙忙地赶来灭火。过了一会儿,又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赶来,指挥着这些家丁灭火。又过了一会儿,忽听得一个宏亮的声音问:“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展一听,立刻听出了是姜伯约的声音。 就在这时,宁直立刻闪出,直奔姜伯约,右手一掌向他面门横劈过来。好在姜伯约也算是一流顶端高手,在这危急时刻,将管家推向了一旁 ,同时身子一侧,右手迅速抓出,抓住了宁直右手。接着,姜伯约左脚高抬,直击宁直右手上臂,想将宁直右手踢折。谁知宁直催动内力,将姜伯约震向到一旁。 两人这些招式基本上都是一气呵成,因此在旁人的眼里只是用了几秒的时间,看不出个所以然。然而在双方的眼里却是另一回事。宁直心想:“想不到这姓姜的竟然这么厉害,就凭他刚才随机应变这几招,哪怕是我和老陆联手,短时间内也难以拿下他。”姜伯约更是对眼前之人感到奇怪,心想:“这位老者到底是什么人,武功竟然如此厉害,就凭他刚才仅凭内力震退我这一招,可见他的武功和我差不多。”此时,一旁的陆展也对他们二人感到惊叹,心想:“他们二人不愧都是一流顶端高手啊,特别是那姓姜的,面对老爷那一掌还能迅速躲避反击。若换作是我,恐怕也只有全力闪避的份,根本就想不到可以这样反击。而老爷也一样,面对那姓姜的反击,竟然只用内力就震退了那姓姜的,若换作是我,只怕手都会被那姓姜的给踢折了。”正惊叹时,听得宁直一声呼喊:“老陆,上!”喊完,宁直自己也冲上前。 陆展听得宁直呼喊,也立刻从暗处里杀出,直取姜伯约。姜伯约陡然见到杀出一人,不禁吃了一惊,心想:“竟然还有一个人?”这时,月光之下看得分明,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展。姜伯约心思缜密,立刻便猜出了另一位老者的身份肯定就是宁直。此时,宁直也直取自己,和陆展形成了两面包抄之势。 姜伯约眼见自己赤手空拳的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没得办法,只得撒腿跑路。宁直二人见,立刻追了上去。 姜府管家见状,命下人们扑完火后去帮忙。同时,又急忙从后门溜出,找人帮忙。 却说姜伯约一路逃到了前庭,顺手拿起一旁武器架上的一杆枪。突然向宁直、陆展二人杀了个回马枪。陆展躲避不及,左臂被刺中一枪。接着,姜伯约本想将枪拔出来,谁知这一刺刺得太深,竟然拔不出来。而此时宁直早已一掌向自己竖劈过来。姜伯约只得撒开了手,连连后退,躲开了宁直这一掌。 这时,陆展已忍着痛将枪拔了出来扔到了一边。同时,撕开衣袖,包扎住了左臂。宁直见陆展受了伤,心想:“这姓姜的好生厉害,他知道赤手空拳的赢不了我二人,因此才故意诱我们来到这里,然后拿起武器架上的那杆枪,杀我们个回马枪。好在老陆躲得快,否则刚才那个回马枪非刺穿老陆喉咙不可。” 这时,姜伯约向宁直拱手说:“老先生好厉害的武功,想必就是宁直宁前辈吧。”宁直不想跟姜伯约废话,心想再这样拖下去只怕会有意外发生,于是只答了一句:“是又怎样!”接着,又攻向姜伯约,和姜伯约扭打在了一起。同时对陆展说:“老陆,你受了伤,先休息下。”宁直见陆展受了伤,虽然用衣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但是毕竟不能够再用力了,只要稍微一用力,左臂就会流血不止。因此让陆展在一旁呆着,自己独自和姜伯约交手。不过,姜伯约并非泛泛之辈,其实力和宁直差不多。因此两人打了数十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正打着时,忽然听得屋顶上有人大喊:“贼人受死吧!”陆展往上看时,只见一个粗壮大汉手持大斧向宁直砍了下来。陆展大惊,急忙用右手拿起地上的那杆枪刺向那大汉。那大汉拿斧一扳,挡住陆展这一刺。这时,二人都已互相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这名粗壮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句扶。 第36章 撤退(上) 宁随正迷迷糊糊地睡着时,忽然听得有脚步声接近,立刻惊醒,跳出马车,躲到了一棵树上,屏住了呼吸。只听得有人小声呼喊,宁随细细听来,是父亲和陆展的声音。宁随放了心,跳下树来,和父亲、陆展见面。只见父亲和陆展二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父亲的背上还扛着一个人。宁随陡地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此人是姜伯约,不禁心里十分慌张。虽然自己想过不管这件事,把事情和盘托出,但那终究只是一时的丧气话,宁随的内心还是十分害怕父亲生气的。因此看见父亲背着一个人回来时,还是十分慌张甚至是害怕的。 然而,待得近看之时,宁随才发现这人并不是姜伯约,而是之前跟在姜伯约身旁的句扶。 却说当时在姜府里,句扶拿着巨斧,一斧劈向宁直。陆展见了,急忙拿起地上的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句扶。句扶见状,急忙改变方向,拿斧一挡。顿时“哐当”一声,火花四溅,两人各自被震退。 陆展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看着自己受伤的左臂,心下想着要速战速决。陆展只有一只手能用,而一只手难以使得开长枪。于是陆展稳住了身形后,果断放弃了长枪,转而跳到一边的武器架旁,抽出一把剑向句扶刺去。 话说句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原来,句扶的府邸就在姜府旁边。夜晚的时候,句扶正在府上练功。忽然听得姜府有人呼喊“走水。”往姜府方向看去时,果然见一片火光。不过,句扶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只是走水而已,于是继续练功。然而,没过多久,管家忽然报告说姜府管家有事求见,现在正在大厅上。句扶于是去见姜府管家。 句扶来到了大厅上。姜府管家一见到句扶,立刻扑倒,请求句扶去救老爷。句扶听了,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姜府管家于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说明了一遍。句扶一听到有人要谋害姜伯约,那还得了,急急忙忙地就去武器架上抄起巨斧,紧接着从院墙上翻了过去,跑了一段路,来到了姜府外面。然后,直接从姜府院墙上翻了过去,跳到了一处屋顶上,居高临下地观看,正好看到了姜伯约和宁直打斗。于是便挥去巨斧,跳了下来,向宁直劈去。 眼看得就要劈到宁直,谁知陆展杀了出来,挡住了这一击。而此时的宁直、姜伯约二人都在专心打斗,虽然听到了这些声响,却一点也不敢分心,继续打斗下去。姜伯约和宁直这时都在心想:“不行,再这样打斗下去非两败俱伤不可,得想个办法才行。”两人都是一般心思,但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敢放慢。毕竟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流顶端高手,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就在这时,宁直瞅准时机,一拳打向姜伯约胸口。眼见已经躲闪不及,姜伯约只能双手交叉护住胸前,硬生生地抗下了宁直这一拳。宁直这一拳直打得姜伯约手臂隐隐发麻。姜伯约不禁感叹地想:“想不到这老家伙看起来都六十多岁了,竟然还有这般力气。若是他再年轻过十来岁的话,我只怕不是他的对手。”想到这,不禁内心又有些感概,又想:“真的是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上次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是和赵老将军初次见面交手的时候。只可惜如今赵老将军已经不在人世了。”想到了现在物是人非,姜伯约不禁又是一阵感慨。 就在姜伯约感慨之时,宁直撇眼瞅见了陆展和句扶打斗。宁直脑子飞速地心想:“再这样拖下去,要是再来一两个人帮这姓姜的忙,只怕是不妙啊。不过,这姓姜的也的确是厉害,单凭我自己一个人,要是没有个三、五百个回合,也拿不住他。看来只能是先行撤退了。”想完,转身袭向句扶。姜伯约急忙上前去救,却已是迟了一步。 句扶正与陆展斗着,陡然间见宁直向自己袭来,急忙后跃闪避,躲过了宁直的偷袭。 其实,宁直也并非想真心偷袭句扶,只是想让句扶借个位而已,这样好让陆展也能顺利逃跑。 宁直见句扶后跃闪避后,又对陆展说:“快走。”说完,宁直径直跳上了屋顶。陆展也跟着跳上了屋顶。 宁直、陆展二人一路逃出到姜府门外。刚到了门外,忽然迎面好几队官兵杀了过来。却是姜府管家寻过来帮忙的。 当下宁、陆二人与官兵厮杀了起来,不过二人并没有杀人的想法,因此只是将官兵一个个打晕过去而已。然而,官兵却如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打之不尽。眼见得官兵越打越多,宁直心想:“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抓的,得找个大官来挟持一下才行。”正想着,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官的人正骑在马上看着这场厮杀。宁直心想:“此人骑在马上,远远地观望,并不来厮杀,想来一定是个大官,就他了。”于是大吼一声,将面前官兵一应击倒,向那名大官跑去。 就在这时,句扶追了出来,加入了战斗。他看见了宁直,二话不说,向宁直一斧劈去。宁直被句扶这么一拦,只能是先和他交起了手。也就是这么一拦,官兵人数又渐渐地多了起来,而刚才的那个骑马的官员似乎也找不到了。并且眼下宁直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慢慢地找那个骑马的官员了,对句扶心想:“可恶,竟然如此,就拿你来挟持,但愿你是个大官。”于是欺身上前,直取句扶。句扶的武功顶多也就与陆展一样的实力,自然不是宁直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地就宁直给挟持了。 宁直挟持了句扶后,向官兵连喝几声退下。谁知官兵压根不理会,继续冲上前。宁直本以为自己挟持错了人,打算点了句扶的穴道再放开他时,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大呼说:“都快给我住手啊!”宁直寻声望去,正是之前骑马的那个官。宁直不禁大喜,心想:“想不到我手里的这个家伙竟然比那个骑马的官还大,真是太幸运了。” 那些官兵听了那骑马的官员的话后,才立刻停了下来。这时,陆展也向宁直凑了过来。 宁直为了防止自己被人背后偷袭,在挟持了句扶后便让自己的后背立刻倚在了一根柱子上。此时,宁直的右边是姜府大门,左边则是一众官兵,并且,宁直还发现姜伯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府门口。 第37章 撤退(下) 宁直看向姜伯约,不禁疑惑地想:“他早就在这里了,可为什么没有上前和我打呢?”不过当下宁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对官兵们大声地说:“都给我让条路出来!”那骑马的官员见姜伯约在这里,不敢擅自主张,径直下马请示姜伯约怎么办。姜伯约只短短地说了一句:“放人。”那官员于是让手下官兵让条路出来。接着,宁直挟持着句扶,和陆展迅速走出了重围,渐渐走远。姜伯约看着他们二人离开,心想:“好了,这样就行了。” 原来,在宁直、陆展二人和官兵打斗的时候,姜伯约和句扶二人早就到了门口。彼时,宁直和陆展二人只顾着和官军打斗,并没有注意到姜伯约、句扶二人的到来。 句扶二话不说,就要上前厮杀,却被姜伯约一把拉住,小声地说:“等一下,孝兴。”句扶便停住问:“怎么了,将军?”姜伯约沉吟了一会儿,说:“孝兴,你想个办法,让他们挟持你离开这里。”句扶听了,不禁地瞪大了双眼,愣在了原地。句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次确认问:“将军,你不会在开玩笑吧?”姜伯约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孝兴,这件事情确实是委屈了你,不过他们二人一个是宁小兄弟府上的管家,另一个应该是宁小兄弟的爹,与宁小兄弟都关系匪浅。要不是宁小兄弟对我们说出了黄元宝藏的下落,我们只怕到现在都还在寻找黄元宝藏的下落。所以我认为是该找个机会放他们二人离开。”见句扶还是有些犹豫,于是又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不会伤及你的性命的。快去吧。”句扶听完姜伯约这句话后,才放了心,点点头说:“是,将军,孝兴明白了。”接着,句扶便挥舞巨斧向宁直砍去。当然,这一斧看起来力道强劲,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道。再加上宁直也并非泛泛之辈,也十分轻易地就躲开了句扶这一砍。紧接着和句扶打斗了起来。 宁直、句扶二人没有交过手,因此都不清楚对方的实力。所以,当宁直轻易地制服句扶时,还以为句扶的实力就是这样不堪一击,也没有多想。当然,即使句扶没有放水,凭宁直的实力,在没有姜伯约的帮忙下,过不多时也会被宁直给挟持的。不过,由于句扶并没有和宁直交过手,所以不清楚宁直真正的实力,还以为是自己放了水,宁直才能够挟持自己。 当下宁直挟持着句扶,和陆展一路闯到了城墙上面。守门士兵急忙阻拦,却因句扶被挟持而投鼠忌器,只是包围着他们二人,不敢上前。 宁直挟持着句扶,让守门士兵放下吊桥后,突然间顺手将句扶往上一扔,将他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句扶不禁吓得胆战心惊,双眼紧闭,心里不断后悔,想着自己这下完了,刚才不应该那么草率地答应姜伯约去做宁直的俘虏的。 句扶被抛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便开始向下坠落。当下句扶只听得耳旁呼呼风响,其它声音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句扶害怕得不断地喃喃自语,求爷爷告奶奶的,祈求祖宗保佑。突然间,句扶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托住,紧接着又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旋转了几圈,然后又听得“啪”的一声响,旋转停止了。过了一小会儿后,句扶觉得自己还活着,于是睁开了眼睛,只见一轮明月映入了眼帘——自己还活着! 句扶现下别提有多高兴了,暗庆自己还活着。突然间,在月光之下,句扶又看见一个背影一只手拉着绳索,从城墙上迅速地滑了下来。 句扶还要再看时,忽然自己的身体被翻转了过来,接着,一只大手按住了自己的大腿根。将自己扛在了肩上。句扶看向这人的后背,已然知道这人是宁直了。 这时,那一手拉着绳索滑下的人也滑到了地面上,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陆展。句扶此时不仅将刚才的害怕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还对宁直、陆展二人起了佩服之情,心想:“这二人竟然如此大胆,直接从城墙上拉着绳索滑下来,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啊。” 接着,宁直扛着句扶,和陆展一起迅速地离开城门口,来到郊外,与宁随见了面。 宁随问起了事情的经过,宁直简要地说了一遍。接着又说:“好了,废话少说,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的,赶快离开这里再说。”说完,便让陆展驾着马车,自己则和宁随坐进马车里离去。临走之时,顺便将句扶敲晕在了地上。 陆展驾着马车,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地,确认没有追兵追来后,才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缓缓前行。 宁直与陆展商议说:“如今既没有拿回宝藏,也没有拿到随儿的解药,就这么回去是不行的,今晚先找户人家借宿一晚,明儿个再做计议。”陆展点了点头,于是开始注意四周,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家。 这期间,宁随有好几次想要将自己撒谎的事情告诉父亲,并且想劝说父亲不要寻回宝藏了。然而每次话到口边却又都忍住了。说实话,就连宁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了。既想将真相说出来,又害怕父亲知道真相后会责怪自己。而自己也非常害怕父亲的责怪。想到了父亲知道真相后,那既严肃又生气的表情,不由得十分害怕。因此才迟迟不肯说出真相。宁随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真要到了那时候再说吧。” 这时,陆展已远远地看见有一户庄院。陆展于是立刻驾车过去。待得近处时,才看得明白,这里是李家庄。 陆展下车敲门,很快地,一个庄丁探头探脑地出来问:“你们是什么人?”陆展有礼貌地回答说:“这位小哥,你好,我们几位是江州人氏,因为要到成都去办点事情,谁曾想今天贪了路程,错过了宿头,因此想在贵庄休息一晚,不知可否?”庄丁听了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一下老爷,看看他答不答应?”陆展回答说:“那就多谢小哥了。” 就这样,陆展三人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庄丁才出来开了门说:“我们家庄主说了,你们借住一晚也可以,只是有一件,那就是第二天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出来,等过了中午才能离开,明白吗?”宁随挠了挠后脑勺问:“这倒挺奇怪的,这是为什么啊?”庄丁回答说:“你们就不要问这么多了,要是不答应的话,就到别处投宿吧。”宁直立刻接话说:“答应答应,刚才是犬子冒犯了,还请小哥见谅,我们保证,无论贵庄第二天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绝对不会出来的。” 庄丁见宁直如此说了,才带宁直三人进去。 第38章 商议计划 宁直、宁随、陆展三人跟着庄丁进了庄,被安排在了一处客房里住下。庄丁离开之时,还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宁直几人在中午之前都不能出来。宁直也是立即爽口答应。 庄丁走后,宁随觉得奇怪,便问父亲说:“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们中午之前都不能出去啊?”宁直让宁随不要多问,继而说:“随儿,我们出门在外的,对于别人的事情少管为妙。”宁随点了点头。宁直又说:“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已经四更天,先睡觉休息吧。”于是,几人便睡了过去。 时间很快地便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宁随还在睡梦之中,忽然听得外边锣鼓喧天,立刻惊醒了过来,看向父亲和陆展时,二人却还在闭着眼睛休息。宁随好奇心起,想要出去观看,忽然宁直叫住他说:“随儿,你忘了吗,昨天那小哥可是对我们说过的,没到中午之前我们都不能出去的,你还是乖乖休息吧。”宁随这才明白父亲和陆展二人早就醒了,只是不像自己这样着急忙慌的。 当下宁随又想继续休息,只是外边一阵喧杂声,宁随想睡也睡不着。于是对父亲说:“爹啊,外边太吵了,都睡不着啊。”宁直听了说:“睡不着那就闭眼休息。”宁随没得办法,只好乖乖照做。 这时,陆展也闭着眼睛对宁直说:“老爷,反正外面那么吵杂,我们也睡不着,不如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再好好商议一下如何绑架那个姓姜的吧。”陆展正说着,宁直突然伸手捂住了陆展的嘴巴,并“嘘”了一声说:“别说话。”不过由于宁直在闭着眼睛休息,只靠耳朵来定位陆展的声音所在,因此捂住陆展嘴巴的时候,只捂住了陆展的下嘴唇。陆展虽不明就里,也是停止了说话。 一旁的宁随听了父亲对陆展说的话后,正感到奇怪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宁随才立刻反应了过来。此时的陆展也同样反应了过来,不禁心想:“老爷的内力好生厉害啊,哪怕面对如此嘈杂的声音,也能分辨出有人向这里靠近。” 当下陆展起身去开门。宁直和宁随也起身下了床。 陆展开门一看,发现敲门的人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庄丁。陆展于是问:“小哥,有什么事情吗?”庄丁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我们老爷让我过来再对你们叮嘱一遍,到中午之前你们都不能出这个房间,明白吗?”宁直上前承诺说:“小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出去的。”庄丁点了点头说:“知道就行了。”说完,径直离开了。宁随在一旁则心想:“这庄子到底搞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宁随虽然心里很好奇,但也知道父亲是不会让自己出去,因此也只是自己在心里揣测而已。 宁直确认庄丁走远后,对陆展、宁随说:“都继续回床上闭眼休息吧。”于是几人又回床上休息。接着,宁直和陆展又开始讨论起了刚才没有结束的话题。宁直对陆展说:“老陆,等过了中午之后,我们再次进城去绑架他。”然后又对宁随说:“随儿,你拉着马车继续在昨天那位置等我们。”宁随本来已经决定要摆烂了,可一听到父亲这么说,瞬间便来了精神,口头上答应,心里却想:“这可真是太棒了,这中午可和晚上不同,我随时都可以进城,这样的话,就能够在爹他们之前将事情告诉姜老先生了,请他帮我圆谎,这样就不怕被爹发现我撒谎了,还有,也能够顺便再问一下姜老先生他假名字的事情。”主意打定,宁随继续闭眼休息。 这边陆展还在说:“可是老爷,我们的面貌都被他们看见了,只怕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在通缉我们的画像,不好进城啊。”宁直说:“不怕,到时我教你化装进去就行了。”宁随听了,好奇地问:“爹,你还还会易容啊?”宁直回答说:“哈哈,随儿,爹这不是易容,是化装,和易容不一样,只是简单地改变一下装束、容貌而已,细看之下还是会被识破的。”宁随不禁担心地说:“爹,那这不是太危险了吗?”宁直叹了口气说:“事已至此,也没有更好地办法了。这次绑架那姓姜的失败,想来他也已经十有八九的猜出了我们的身份。这样的话,估计随儿你的解药他也不会给我们。所以,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绑架他从而拿到解药以及黄元宝藏了。”陆展这时又说:“不过,老爷,我们昨天绑架失败,想来现在那姓姜的一定有所防备,只怕这一次很难再绑架到他啊。”宁直听了说:“无妨,即使那姓姜的有所防备,也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再一次动手。而且,这一次我也并打算到他府里去绑架他。”陆展听后问:“那在哪里动手?”宁直回答说:“就在他回府的路上动手,一来他肯定会想到我们有可能会再一次回来绑架他,所以肯定姜府里会有所防备,如果这时候我们还到他府上去绑架他就不是明智的选择了;二来街上人多,即使我们靠近他,他也不会有所起疑;再则,若是这一次我们还绑架不成的话,也还可以躲在人群中逃跑。”陆展听后,赞叹地说:“老爷真是思虑周全啊!”宁直又说:“只是还有一件,就是你手上的伤……嗯,老陆,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你的左手千方不可用力,明白吗?”陆展回答说:“嗯,知道了,老爷。” 这边宁直和陆展商议着进一步的具体行动。那边宁随则独自一人思考着如何请姜伯约帮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门外面的的嘈杂声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宁随三人到底也没有知道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然了,宁随三人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姜伯约身上,也没有什么兴趣去知道这庄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宁直又叫“嘘”了一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又响起了敲门声,又是之前那个庄丁的声音。陆展立刻下床去打开了门。宁直和宁随二人也同时下了床,分别站在陆展旁边。庄丁说:“好了,各位,如今时辰已过了中午,各位任走任留,悉听尊便。”说完,正欲转身离开。宁直叫住他说:“等一下,这位小哥,我们初来贵庄,还未拜访贵庄庄主,可否领我们见上一面?”庄丁回答说:“这我得问一下老爷才行了,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吧。”宁直拱手说:“麻烦小哥了。” 庄丁走后,宁随才说:“爹啊,我们不是要赶时间吗,怎么还要做这些事情?”宁直回答说:“随儿,这不是赶不赶时间的问题,这是礼数问题。知道吗?”宁随说:“是,爹,我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庄丁回来了,对宁直三人说:“几位,我家老爷有请。” 于是当下庄丁在前边领路,宁直、宁随、陆展三人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很快地来到了大厅上。只见大厅正中的主位上端坐着一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大绿锦袍,长得慈眉善目的样子。这人正是这李家庄的庄主。 第39章 再次行动 宁直几人见过了李庄主。说了一会儿客套话后,大意是感谢庄主让他们三人在这里过夜,庄主也谦虚地回应了几句话。接着,几人分宾主坐下。 坐下后,宁直又拱手问:“不知庄主大名,可否告知。”庄主捋了捋胡须,似乎有些无精打采地说:“呵呵,那有什么大名啊,我姓李,名义。不知三位如何称呼。”宁直于是介绍说:“小老儿姓宁名直,”指着宁随,“这位是小老儿的犬子,姓宁名随,”又指着陆展,“这位是小老儿府上的管家,名叫陆展。”李义一一见过,宁随和陆展二人也都行了礼。 接着,宁直和李义又谈了一会儿后,宁直便抱拳说:“这一次感谢庄主收留,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三人这便告辞了。”说完,起身离开。宁随和陆展二人也跟着一起走。李义让庄丁送他们离开。 宁直几人离开李家庄后,寻得一处树林。宁直说:“就将马车藏在这里吧。”又对宁随说:“随儿,你可要好好在这里,不许走开,明白吗?”宁随立即点头答应。宁直虽然不太相信宁随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毕竟这一次和第一次可不样,第一次时是在晚上,当时城门紧闭,附近也没有什么村子,不怕宁随随便乱走,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一次是在中午,城门没有关闭,万一宁随趁着自己和陆展走后,进城去玩而姜伯约发现的话就不妙了。可是眼下宁直也不敢再点宁随的穴道,毕竟这里是郊外,如果宁随被点了穴道后,遇到什么毒虫猛兽而遭遇不测的话,也是不妙的。 当下宁直只得对宁随再三叮嘱,还叙说了宁随要是随便进城后不小心遇到姜伯约的危害,再三叮嘱宁随千万不能进城。宁随当然是口头答应,心下却想:“对不起了,爹,原谅孩儿这一次吧。” 宁直虽然不怎么相信宁随不会进城,但眼下也只能寄希望于此了。宁直心想:“这一次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于是和陆展一起在马车上化了装后,便进城去了。至于这化装的材料,都是从出发之前所带的行李里面东翻西找凑出来的。不过,说是化了装,其实无非也就是剃了剃鬓角以及胡须,换了件衣服,头上戴了顶斗笠而已。总体样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待得宁直、陆展二人走远。宁随也开始行动了起来。宁随先是将马车上的缰绳绑到了一棵大树上。接着,施展轻功,也离开这里。宁随知道,父亲他们前进的方向是城南门口,于是自己便绕道而行,从东门进去。 宁随知道时间紧迫,一刻也不敢耽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奔跑,还是在一个时辰内才到达了东门。 进得门来,官兵也不喝叫搜查,径直放行过去。宁随正感到奇怪,心想:“不应该啊,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今儿个没有严厉排查?”思索片刻,宁随便明白了过来:“应该是姜老先生的帮忙。” 宁随走到告示栏旁,看完了一遍告示,果然没有发现,通缉父亲和管家的画像。宁随更加地放了心。接着,宁随跳到了一处屋顶上,四处观看,看见了远处有座宫殿。宁随心想:“就是那里了。”于是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向那里跑去。 跑着跑着,宁随突然间停住了脚步,迅速转身躲到一处墙角。原来前方正是宁直和陆展二人。 宁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发现他们没有发现自己,不禁松了口气,心想:“呼,还好还好。”宁随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二人没有离开的意思,心想:“看来这里是姜老先生回府的必经之路,我到更前面去等他就行了。”主意已定,宁随为避免被宁直和陆展二人发现,于是绕道而行。从小路穿到更前面的街道上。 宁随看了看四周,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下来等待。 宁随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就见前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后面有一排随从护卫。宁随心想:“就是它了。”刚想上前,又见更后面也来了一辆别的马车,也一样有随从护卫。宁随不禁一愣,心想自己可没有见过姜老先生所坐的马车,不知道哪一辆马车是姜老先生所坐。 宁随见状,大脑快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已然有了对策。宁随随手捡起两块小石头,用中指发力,分别向两匹马射去。马儿吃痛,一声长鸣,发癫般地向前狂奔。马车也跟着颠簸起来。 两辆马车上的车夫都急忙拉住缰绳,想让马儿停下来。谁曾想其中一名车夫反被马儿给甩了出去。另一名车夫虽然没有被马儿给甩下去,但也没有拉住马儿,让车子停下来。 眼见得马车继续颠簸,撞到了不少行人。可还是没见有人从马车之内跳出阻止马车。 宁随正疑惑之时,又见得这两匹马儿将这两辆车子都掀翻了过来,车内的人也都被掀了出来。宁随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两个人都不是姜伯约。宁随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原来如此,是我搞错了啊。” 就在这时,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后面也一样有一排随从护卫。 由于前面的两辆马车被掀翻在地,堵住了街道,后面那一辆马车只得被迫停在了当地。接着,那辆马车上的车夫立刻下去询问状况。 过了一会儿,车夫问完情况之后,又回到马车旁报告情况。又过了一会儿,只见车上的帘子掀开,一个人伸出头来,不知和车夫说些什么。宁随看得明白,这人正是姜伯约。宁随大喜,心想:“太好了,原来姜老先生的马车在最后面啊,我差点还以为是我走错了路呢!” 这时,只见姜伯约和车夫说完话之后,便走下了车,进入了一条小巷子里。车夫则继续坐回了车上。宁随愣了一会儿,但立刻明白了过来:“对了,是前面的道路阻塞了,所以姜老先生才放弃马车走小路回府。正好,这样一来的话,倒也正和我的心意。”于是立马跟了上去,一个前空翻,径直出现在了姜伯约的面前,背对着姜伯约。 然而,当宁随转身之时,却结结实实的中了姜伯约一掌,正中胸口。宁随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就被拍出了五米开外。 原来,就在刚才,姜伯约见街道上马车被掀翻阻塞了道路,再联想起了昨晚宁直和陆展二人偷偷潜入府里想绑架自己,便起了疑心,认为这件事情不单单只是事故那么简单。于是便吩咐车夫在这里等到道路疏通后再驾车回府。自己则改走小路回府,顺便看看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人为的。如果人为的肯定会有人来跟踪自己。果不其然,姜伯约走了一会儿后,就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听脚步声判断出了是一个人。姜伯约还以为是陆展昨天晚上受了伤,所以才没有跟来。 姜伯约又走了一小会儿后,又听得后面声响,接着一阵劲风吹向自己后背,还以为是“宁直”要动手了,于是急忙转身,就见他一个前空翻从自己头顶掠过,跳到了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姜伯约见状,立即一掌打了上去。正好“宁直”同时转过了身来,就这样好巧不巧,胸口被一掌击中,飞出了五米开外。接着撞到了一处墙上,被反弹趴到了地上。 这时,姜伯约才看得清楚,眼前这人竟然不是宁直,而是宁随,不禁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宁随结结实实地挨了姜伯约的一掌,十分吃痛,一口气顿时卡在了胸口,进又进不去,出又出不来,堵着宁随十分难受,就像要窒息一样,表情十分痛苦。 姜伯约见了,知道是自己这一掌让宁随受了重伤,于是急忙上前去想要察看宁随的伤势。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一个声音怒喝:“姓姜的,竟敢伤害我的儿子,我跟你没完!”姜伯约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宁直。接着,姜伯约又感到了一股凌厉之风向自己后脑勺袭来,向旁边躲闪已然来不及了,只得跳向前边躲闪,跃过了地上的宁随,同时迅速转过了身来,寻声望去,果然是宁直。虽然宁直化了装,但仔细一看,还是可以辨认得出来。 这时,只见宁直早已站到了宁随的旁边。同时跟着宁直的还有陆展。陆展也一样化了装,也是仔细一看才辨认了出来。 陆展迅速蹲下身子,快速检查了一下宁随的伤势,知道宁随是一口气闷在胸口里提不上来,急忙双手按住宁随背部,催动内力,帮助宁随将这一口气提了出来。同时,一口鲜血也跟着从宁随的喉咙里喷了出来。宁随顿时感觉好了许多。 与此同时,宁直十分生气,指着姜伯约说:“姓姜的,你不仅喂我儿子吃了毒药,还一掌打伤我儿子,我跟你没完!”这一番话听得姜伯约有些不明所以,自己是打伤宁随不假,可给宁随喂毒一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没有这回事。可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见宁直疯了一般向自己袭来。姜伯约不得已,只得招架了起来。 就这样,两位一流顶端高手展开了第二次的交手。 第40章 第二次交手 却说宁直和陆展二人为何在这里呢? 原来在刚才宁直和陆展在埋伏等候姜伯约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一些人说前面街道上被掀翻了两辆马车,阻塞了道路,不能过去。于是宁直便和陆展往前去查看。正好看见宁随走进一条小路里。宁直不禁心想:“这孩子真是不听话了啊。”和陆展随后也跟了上去。然后又恰巧看见了姜伯约一掌把宁随打伤在地,不禁大怒,一掌劈向姜伯约后脑勺。于是就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当下宁直因为宁随受了伤而感到十分的愤怒。毕竟宁家传到了自己这一代,就只有宁随这么一个儿子。于是宁直便发了疯似的和姜伯约缠斗在了一起。 姜伯约虽然昨晚与宁直交过手,但是也没有见过宁直施展过这么阴狠凌厉的招式,而且招招都往要害之处攻击。逼得姜伯约不得不全力防守,一点反击的机会也没有,顿时便落入了下风。姜伯约一边防守,一边心想:“好厉害啊,这到底是什么招数,我竟然都没有见过。” 其实,这些招数乃是宁直年轻时依据家传武功改编过来的招数,十分的阴狠凌厉,被宁直取名叫做毒爪手。这毒爪手有三十六路大招,七十二路小招,共一百零八式,端的是变幻无穷,无尽奥妙。宁直当时正值壮年,凭借这改创的一百零八式毒爪手打遍了当时武林,少有敌手。不过也因为这招式太过阴狠凌厉,有不少人都重伤甚至死在了毒爪手下。后来,宁直也感到了这毒爪手太过阴狠凌厉,结下了许多仇家,于是便下定决心不再使用。没想到此番因见宁随被打成了重伤,在愤怒之下才使了出来。 姜伯约这一次被宁直逼得连连倒退,自身早已被包围在了宁直这毒爪手的攻击范围内,想逃也逃不掉。不过好在姜伯约的实力与宁直的实力不相上下,虽然无法逃出毒爪手的包围圈,但是在短时间内也不至于被宁直这毒爪手给重伤。只是,这样一直防守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姜伯约不禁心想:“要是有什么武器在这里就好了。”正想着,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处,实在是已经退无可退了。就在这时,又听得“嘶”的一声,姜伯约的右手衣袖被宁直的毒爪手给撕出了几条裂痕。接着,过不多时,姜伯约左手又连衣袖带肉地被撕出了几条血痕来。撕得姜伯约好不疼痛。姜伯约心想:“说不得了,只好拼一把了。”于是连忙跳向一旁逃跑。但是这样做的话,等于是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宁直。 果不其然,宁直没有放过这个时机,迅速地撕向姜伯约后背,顿时撕出了几条血痕来。姜伯约强忍疼痛,继续逃跑。宁直让陆展看好宁随,自己连忙追了上去。 一旁的宁随看见眼里,急在心里,看到事情竟然演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禁十分厌烦地心想:“啊啊啊——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却说姜伯约忍痛逃跑,在小巷子里蹿来蹿去的,终于是甩掉了宁直。然而,此时的后背也已疼痛得厉害。姜伯约甚至不敢弯身下腰。 就在这时,又听得宁直大喊:“姓姜的,快出来吧,我看到你了!”姜伯约大惊,寻声望去,才松了一口气,暂时放下了心来。 原来此时的宁直正背对着姜伯约十多米,站在一处屋顶上四处查找。姜伯约趁着宁直还没有看向自己,于是静悄悄地将自己身体慢慢挪动到了更里边的阴影墙角处,以防被宁直给发现。只是再这样一直下去可不是办法。姜伯约的大脑飞速运作,眼珠子上下转动,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姜伯约心想:“眼下只能这样子了。” 当下姜伯约趁着宁直还没有找到自己这里,于是挨着墙忍着疼痛继续向前走,不断地左顾右看。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宁直的呼喊声往自己这边而来,却是宁直找了过来。姜伯约不禁着急忙慌,加快了脚步。谁知这一加快,又牵动手上和背上的伤势,好不疼痛。耳听得宁直的声音越来越近。姜伯约一颗心正扑通扑通地跳。姜伯约虽然十分紧张担心,但是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寄希望于老天了。 姜伯约一步一步地走着,转过了一个墙角,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门。姜伯约不禁大喜,强忍着疼痛,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门前,“砰、砰、砰”的直敲门。 与此同时,宁直也从附近找了过来。宁直凭着深厚的内力,立马听到了不远处有“砰、砰、砰”的敲门声。宁直向着敲门声处寻了过去,转过了一个街角,却见是个仆人打扮的家伙在敲着门,嘴里还念叨着说:“羊总管,快开一下门啊。” 宁直见他不是姜伯约,于是又往别处寻去,找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姜伯约,心想:“看来是跟丢了,再找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唉——此番又绑架失败,肯定会再一次惊动官府,只怕今后会有不断的麻烦啊。嗯——算了,再想下去也是没有用,还是先回去找随儿和老陆他们,尽快离开这里才行。”于是便离开了。 却说那仆人打扮的人估摸着宁直已经离开后,便打开了门,对姜伯约说:“将军,那人已经离开了,没有危险了。”姜伯约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仆人,问:“刚才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问,你是谁,为何认得我?”仆人嘿嘿一笑地说:“将军不记得小人也难怪,因为小人当初是跟着我家老爷才认识将军的。”姜伯约又问:“那你家老爷是?”随即就想到了一个人,又脱口而出问:“莫非是赵广?”仆人笑着说:“正是。”姜伯约听了,不禁心想:“真是惭愧,虽然知道他就住在这附近,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本来我只是想着能躲到寻常百姓家里就行了,没想到竟然躲到了这里。”那仆人又问:“对了,将军,我家老爷此刻正在前厅,将军要不要去相见,小的可以带路。”姜伯约挥挥手说:“不用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回去。”同时心想:“没点眼力见的,我都这副样子了,怎可去见你家老爷,这不是是羞煞人了吗?。”嘴里又说:“对了,千万不要说起我来过,知道吗?”赵府仆人点头答应。 姜伯约于是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后,感觉疼痛感稍减,便离开回府了。 第41章 天水回忆录(上) 宁直一路寻了回来。见到陆展和宁随,开口说:“老陆,此地不宜久留,带上随儿,离开这里。”陆展问:“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老爷?”宁直点了点头,回答说:“我跟丢了那姓姜的,只怕他现在或许已经集结官兵来对付我们了。我们得赶快离开城里才行。”说着,扶起宁随,对宁随说:“随儿,等出城之后,你再好好地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说完,扶着宁随,和陆展一起快速地出了城门。 宁随虽然中了姜伯约一掌,但是好在姜伯约这一掌并没有使出全力,因此宁随只是气息不顺,胸口闷痛而已,没有受到什么内伤。 话说姜伯约这一掌为什么没有使出全力呢?原来却是姜伯约当时将宁随错当成了宁直,认为这一掌宁直绝对会轻松躲过,所以使出的这一掌只是虚掌而已,重点的是在这一虚掌之后蕴藏着的五招后。因此这一掌就没有用上多少力道。否则的话,凭姜伯约的内力,这一掌只怕是要将宁随给击毙了。 却说宁直几人出了城门,来到了郊外停放马车的地方。宁直扶着宁随坐到了马车上。 这时,陆展问:“老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宁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此番我们再一次绑架那姓姜的失败,加上我又打伤了他,他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大肆搜捕我们的。寻常百姓家里我们是不能借住了。嗯……这样,老陆,驾车去锦缎山。”陆展听了问:“锦缎山,是去找任豪老爷帮忙吗?”宁直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一来任贤弟他与官府的人颇有交情,可以请他帮忙打听一下那姓姜的情况;二来任贤弟他与我乃是过命的交情,不会出卖我们。所以去他那里最为合适。虽然从这里到锦缎山有大半天的路程,但眼下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好了,现在出发吧,不然天黑都到不了。”陆展点了点头。于是驾车出发了。 路上,宁直一边斥喝起了宁随,同时又问宁随为什么出现在了城里,显得十分生气。好在宁随这一次在宁直去追姜伯约的那段时间里就想好了一套说辞。于是装作委屈巴巴地对宁直撒谎说:“爹啊,我只是想着那姓姜的以前绑架了我,所以要找他出口恶气而已。”宁直听了,更加生气地说:“你糊涂啊,随儿,那姓姜的武功多强,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吗?你平常那么聪明,怎么这件事情就想不明白呢?”宁随假装不服气地撒谎回答说:“那又怎么样啊,爹,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我武功不及他,只要能偷袭得到他……”宁直打断了宁随的话问:“偷袭什么偷袭,那是你能偷袭的对象吗,且不说他的武功比你有多高,就说他的临场经验都比你这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高那么,你凭什么偷袭他啊?”喋喋不休地训斥了宁随好一会。宁随早就想到父亲会这么问,于是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听着父亲的教诲。宁直虽然对宁随的行为很生气,但是也明白了宁随为什么会不听自己的话,执意去找姜伯约。因此也很快地消气了。宁随则心下暗喜:“呼,真是好险啊,幸好我早就想好了这些话。虽然被爹给训斥了一顿,但好在事情总算是糊弄了过去。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能糊弄过去最好,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说实话了。” 宁直训斥了宁随好一会儿,才停住了嘴,问宁随知错了没。宁随当然是走走形式,说自己知错了。宁直听到宁随知错,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宁直此时冷静了下来,回想起和姜伯约的两次交手。姜伯约的武功路数,简直就和那个人差不多,心中更加肯定了姜伯约就是个人的儿子。 接着,宁直不禁回想起了与姜伯约父亲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时,宁直凭着自己那一身过人的本领,前往西凉那苦寒之地闯荡。 然而没过多久,西凉爆发了羌、戎叛乱。 当时的宁直正好在天水郊外一间草庙里面休息。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草庙里跑来。宁直细听之下,听出了这阵脚步声分一前一后。前面的脚步声只有两个人,脚步声踉跄;而后面的脚步声则是跟着一群人。宁直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便跳上了房梁上暗中观察 。 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身穿官服的官员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后面那个官员扶着前面的那个官员。进到里面后,后面那个官员就一把将前面的那个官员推到了地上说:“对不住你嘞,兄弟,让你冒充太守随我逃跑。”那前面的冒牌官员立刻跪着对后面那个官员说:“官爷,求求你了,让我走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全靠我一个人养活啊!”后面这个官员摇摇头回答说:“对不住了,这可不行,太守如今还没有脱离险境,只好再委屈一下你继续当一下假太守了。还有,你放心好了,太守答应过了,若是你被羌、戎所杀,他会好好赡养你们一家的,所以你就好好待在这里,陪我拖延会儿时间吧。”这假太守如何肯答应,不住地跪在地上哀求,然而并不管用。 就在这时,宁直之前所听到的那后面的一阵子的脚步声也正向这里靠近。那官员和假太守也听到了声音。假太守急忙想逃跑,却被那官员一把拉住问:“跑什么?”假太守慌忙地回答说:“不跑,等着被他们杀吗?”那官员回答说:“怕什么,有我在,没意外。”随即一把将假太守推到了一边,顺手点了假太守的穴道。假太守顿时动弹不得,连话也不能说。 这时,那官员走上去郑重其事地对假太守说:“对不住了,兄弟,为了太守能安全逃走,你就替他牺牲吧。”假太守听了,害怕之情溢于言表,无奈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能是轻微地颤颤发抖。那官员也看出了假太守的害怕,然而也只是无奈地对假太守说:“没办法,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宁直躲在房梁上,一切都看了个明明白白。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事情也大致猜出了个一二:应该是羌、戎叛乱,天水沦陷,所以这个官员护着这个假太守逃跑,吸引羌、戎等族的注意力,好给真太守逃跑争取时间。只是这个假太守并非是心甘情愿,而是被这个官员所逼迫的而已。想到这,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世道,真是越发地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啊。” 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渐渐地人声喧哗,似乎有好几百人一样。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大声呼喝说:“汉人,太守,交出来,不、不杀你!”宁直趴在房梁上心想:“听这声音带有浓厚的西凉口音,且说话又不流畅,是蛮夷无疑了。”又听得那官员也大声回应说:“尔等蛮夷休要猖狂,我姜冏虽然只是天水郡的小小功曹,但也是吃朝廷俸禄、沐浴圣恩的。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们动太守一根汗毛的!你们要是识相的话,乖乖迎接太守回去,否则他日天兵一到,定将你们这些蛮夷斩尽杀绝!”隔了一会儿,就听得外面刚才那个声音大声说:“不交,汉人,杀了,太守,也杀!” 紧接着,四周都呼应了起来,很明显,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第42章 天水回忆录(下) 宁直听着四周的呼喊,明白这些蛮夷已经将这间草庙给包围了。心想:“不妙啊,这四周都已经被这些蛮夷给包围了,他们的武功都毫无章法,没有一点武功路数,简直是胡乱打一通,一个人还好,可现下是一堆人,若是发现了我,只怕是很难逃出去啊!” 正想着,只见有几个羌人挥刀杀了进来,一个砍向那个假太守,剩下的全都围住姜冏攻击。姜冏毫不含糊,双拳出击,先击倒了面前两个羌人,然后大步上前,快速地来到了假太守面前。空手接住了砍向假太守的大刀。接着顺势一夺,同时飞腿踢出,将砍向假太守的那个羌人重重地踢出了门外。剩下的几名羌人连忙上前砍向假太守和姜冏,却都被姜冏一一拿刀挡住了。 宁直在房梁上看着他们的打斗,心想:“这姓姜的虽然是个当官的,但武功倒也高强,足足可以抵得江湖上的二流高手。不过这些蛮夷人多势众的,这姓姜的就算武功再高强,也会有力竭之时,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是活不了了。”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宁直和姜冏一样,都是汉人。虽然宁直自己也不想看到同为汉人的姜冏被蛮夷所杀,但是眼下这座草庙已经不知道被多少蛮夷给包围了起来,敌众我寡的,宁直也不敢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救人,于是便一直躲在了房梁上,没有出手相救。 却说姜冏正和这些蛮夷厮杀,没过一会儿,又有几个蛮夷杀了进来。接着,又有几位蛮夷从窗口、后门等地方杀了进来。顿时就将姜冏和假太守团团围住。 这些蛮夷一拥而上,姜冏如何敌得过,只得挥刀形成一个大圈,护住了自己的全身。而那假太守因为不懂武功,加上又被点住了穴道,早被这些蛮夷砍成了肉泥。姜冏看在眼里,内心觉得甚是愧疚,毕竟这个假太守只是自己当初在太守府里随便拉的一个下人伪装的。 不过愧疚归愧疚,姜冏见假太守已被砍成了肉酱后,也是更加使出全力护住全身,以防自己也落得这个同等下场。虽然姜冏当初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个九死一生的差事,不过出于对太守的知遇之恩,还是答应了这个差事。虽然是九死一生的差事,但总算是有一线生机,而姜冏眼下就是为了这一线生机而努力。 姜冏将刀挥舞护住了全身。这个凡是稍有武功见识的人都不会轻易上前去。然而这些羌人、绒人都不会武功,只是靠着蛮力来厮杀而已。因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冲上前去,直到有几个族人被姜冏砍伤砍死,才停了下来,并将姜冏团团围住。 此时姜冏挥舞着刀,挥舞了好一会儿,渐渐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而蛮夷这边,则是不断地有人进来帮忙。这让姜冏愈发的力不从心,只好将自己的后背靠在墙上,将刀平放在胸前,护住胸口,想借此喘口气。 谁知姜冏刚停止挥舞,这些蛮夷便一拥而上。姜冏见状,又立刻挥舞了起来。蛮夷于是又立刻退了回去。等姜冏刚停下手,蛮夷又立即拥上。就这样反复了好一会儿。 突然,姜冏大吼一声,径直挥刀冲上前,一路杀出了庙门外。这些蛮夷想拦,却都被一一砍死砍伤。 宁直在房梁上看着,已经明白了姜冏的意图,不禁连连摇头说:“唉,这姓姜的这下子算是完蛋了。这突围应该要趁早突围才对,现在都和这些蛮子厮杀了好一会儿,力气都用了大半了才突围。只怕这围还没有突破,自己倒先没有力气了。” 果然一切正如宁直所猜想的一样,姜冏挥刀杀出草庙外,和那些蛮夷厮杀了好一阵,终因没有力气坐倒在了墙下。眼看这些蛮夷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姜冏突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大汉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姜冏拿起刀自刎了下去。 这些蛮夷见姜冏自杀,而又自以为太守也已经被他们所杀了,于是返回了天水。 宁直一直躲在房梁上,等到这些蛮夷全部离开后,才跳了下来。见到被剁成肉泥的假太守,心有不忍,便在草庙旁挖了一个土坑,将假太守掩埋了下来去。接着,又再挖了一个土坑,想将姜冏放到坑里。忽然看到姜冏身上掉下了一封信来。宁直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只见信封上写着:吾妻亲启。宁直心想:“原来是写得他妻子的信,想来是这封信还没有来得及寄出去,那些蛮夷就打了过来,因此才暂时放在身上,”又看了一会儿姜冏,“也罢,就帮你把这封信给送出去吧。算是我的一个补偿吧。”接着,就将姜冏给掩埋了。 宁直正回忆着当年往事,宁随在一旁打断问:“爹,你在想什么啊?”宁直回过神来,摆摆手说:“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宁随也不敢多问,闭起了嘴。 宁直继续心想:“当时的那场叛乱可是持续了好几个月才平定了下来。当真是惨不忍睹啊。” 当时,在羌、绒叛乱平定了下来之后,宁直便拿着信封来到了太守府,询问姜冏妻子的下落。太守在得知姜冏死亡的消息后,不由得一阵唏嘘。随后,又告知了宁直姜冏的家就在天水冀县。宁直得知了姜冏的家后,便立刻前往。 就这样过了几天,宁直到了冀县。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姜冏的家。 宁直在姜冏家门前徘徊,正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突然间,听得背后一声风响,出于本能反应,立即躲向一边。躲到一边后,才发现是一个孩童在向自己扔石子。 宁直刚想训喝这个孩童,只见这个孩童先指着自己问:“叔叔,你在我家门前偷偷摸摸地想干什么?”宁直一听这是那小孩的家,于是问:“小鬼,你叫什么名字?”这孩童抬头挺胸回答说:“我叫姜维,字伯约!” 这时,听得里面有一个妇人声音问:“维儿,你在跟谁说话啊?”宁直寻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妇人走了出来。这个叫姜维的孩童立刻扑上前去对妇人说:“娘,这个叔叔在我们家门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干什么?”妇人一听,立刻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宁直。 宁直见状,立刻上前连忙说:“这位夫人,请不要误会,我刚才在门口徘徊只是想着该如何跟夫人说而已。”姜氏听了,更加怀疑地问:“跟我,你想跟我说什么?”宁直连忙从怀里拿出那封信来,交给那姜氏说:“夫人,这是姜冏他写给你的信。”姜氏接过信来一看,的确是姜冏的笔记。于是继续问宁直:“那个,我夫君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宁直一怔,问:“夫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姜氏回答说:“那些蛮夷他们发动了叛乱,我夫君所在的天水城首当其冲,因此才有这等疑虑。”宁直想了想,于是就将姜冏的死讯说了出来。姜氏听了,顿时伏地大哭,泪如雨下。姜维也跟着母亲哭了起来。宁直在一旁安慰了她们好一会儿。见姜氏母子悲痛之心稍减后,便告辞离开了。 宁直正回忆着往事,忽然听得展游说:“老爷,锦缎山到了。” 第43章 锦缎山庄 锦缎山,位于成都西南边五十里开外,是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丘,除当地人外极少有人知道这座山。 山上有一座庄子,名唤锦缎山庄。这山庄原本是个山寨,在刘焉入蜀之时就一直存在。后来,刘备入蜀,推行仁政,于是才改名为锦缎山庄。锦缎山庄在江湖上有着一定的地位。连五斗米教也敬让三分。这锦缎山庄主名叫任豪,和宁直是忘年之交。因此宁直才想到来这里躲避,顺便请任豪帮忙打探一下官府的消息。 当下宁直几人来到了锦缎山下。那里有一家酒店,于是几人便到那里暂且歇脚。店小二上前招呼宁直几人,询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宁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店小二说:“小二,你是新来的吧?”店小二笑嘻嘻地点点头,回答说:“是的,客官。小的是最近才被招来的。”宁直点了点头说:“难怪——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店小二疑惑地问:“几位可是认识我家掌柜。”宁直有些不耐烦地说:“叫你去就去,别在这里废话。”店小二点头哈腰地回答说:“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于是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掌柜的出来了。见了宁直和陆展,立刻笑容可掬地上前说:“原来是宁大侠和陆大侠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宁直也笑着回礼说:“管掌柜也一样,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管掌柜摆摆手回答说:“哪里哪里,在下这些都是小本买卖,还是多亏了锦缎山庄的照顾啊。”接着,看向宁随问:“这位小兄弟可是令郎啊。”宁直回答说:“正是犬子。”又对宁随说:“随儿,还不快拜见管掌柜。”宁随于是向管掌柜行了一礼。管掌柜打量了一下宁随说:“好啊,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接着和宁直、陆展二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后,才问:“宁大侠此次前来是想要上山是吧?”宁直点了点头说:“烦劳掌柜派人前去通报。”管掌柜说:“没问题,我立刻去安排。”于是立刻派人上山通报。 过不多时,就见一人骑着一匹快马从山上飞奔而来,马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任豪。 任豪骑着马,迅速地来到了酒店问口。一下得马,便奔进去和宁直见了面。 任豪和宁直多年未见,一阵寒暄下来后,便邀请宁直几人上了山。 一路上,宁随左顾右盼,发现这座山虽然只是个山丘,但是地势却十分地险峻,山上山下都是树林茂密,杂草丛生的。上下山之间也好像只有自己走的这一条大路可走。 上得山来,任豪便带着宁直几人到了大厅里,几人分宾主坐下。 坐下之后,宁直直接开门见山,对任豪说明了来意。当然,宁直隐去了黄元宝藏这一件事情。只说了宁随中了姜维的毒,接着自己和陆展前去绑架讨要解药不成,为防止官府才到这里来躲避一下。 任豪听了,立马拍着胸脯保证说:“原来是这样,宁大哥,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来到了我在锦缎山庄,官府的人绝对不会为难你的。”宁直拱手道谢。 接着,宁直、陆展、任豪几人便交谈了起来,所说的都是最近江湖上的一些趣事。任豪说:“对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宁直问:“什么事情?”任豪回答说:“这是好像个把月前所发生的事情吧,我听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说好像是江油城的一个太守发兵征剿黄天帮,结果反而被黄天帮的人给俘虏了起来。据说现在江油城新来了一位太守,正在和黄天帮进行交谈,想让黄天帮放出那位太守。”陆展一听,知道是自己惹下的后果,连忙问:“那黄天帮有没有放了那位太守?”任豪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时,宁直忽然问:“那个前江油太守为什么要发兵征剿黄天帮啊?”任豪想了想说:“听江湖上的朋友们说,好像是因为当时江油城出现了一个采花贼,而那个采花贼正是黄天帮的帮主方便那个家伙,因此太守才提兵捉拿,结果反而自己被俘虏了。”宁直听了,点了点头,又问:“哦,那么那个方帮主是采花贼吗?”任豪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啊,说方便是采花贼的好像是官府那边一口咬定的,听官府说有个证人指正方便是采花贼,只是那个证人到现在不知所踪。我怀疑啊,根本就没有这个证人,只是官府在诬赖方便吧。”陆展却连连摇头说:“任庄主,你猜错了,其实那个方便就是个采花贼。”任豪听得云里雾里的,连忙问为什么。陆展回答说:“其实官府所说的那个证人其实是我。”接着,便将那几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任豪听。陆展见刚才宁直没有对任豪说出黄元宝藏的事情,于是自己也没有说姜维为了黄元宝藏这一目的而绑架宁随的事情。只说了宁随被展游重伤了之后,就一直躺在客栈的床上。而自己被姜维重伤这一件事情则被改为碰巧遇到了一位仇人,想报仇却被那仇人打得重伤,那仇人没有对自己下杀手就离开了。至于其它的事情则没有说谎掩饰。 任豪听了,不禁大怒说:“真是岂有此理,我与那方便也算有些交情,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说着,一掌拍向一旁的桌子,竟将桌子一角给拍碎了。 宁随在一旁看着,心想:“不愧是父亲的朋友,果然厉害,如果是我的话,顶多也只是将这一角拍裂而已。”想着,看着自己的手掌,并对着一旁的桌子比划了几下。 宁随见父亲几人谈着兴起,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在这里呆呆地坐着,真的是好不无聊。于是斗胆上前对任豪说:“任叔叔,小侄想在您庄内到处走走看看,不知可否。”宁直听了,直接训斥宁随不要胡闹,让宁随在这里乖乖坐着。任豪却丝毫不在意,哈哈一笑,对宁直说:“宁大哥,不要怪他,年轻人好动是应该的嘛。”接着对宁随说:“一忠,没关系,你就在我庄内随便走走看看吧。”宁随大喜,拜谢之后,也不等宁直开口说话便迅速离开了。 宁随出来之后,顿时觉得心情格外舒畅,于是在山庄里四下游走,欣赏风景。由于宁随刚才上山的时候是从前面走上山的,于是便打算到山后边去看一看。 来到了山后边,发现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杂草丛生,好一个险峻之处。这等山崖,除非是个一流的武林高手,否则寻常人等也难以攀登上来。 宁随正欣赏着,日已西斜,黑夜已慢慢地占据了半边天。宁随见天色已晚,便原路返回。 正走着,宁随忽然听得一阵细微的哭声,似乎是女子的声音。宁随十分好奇,心想:“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哭声,是我听错了。”待听得真切,果然是女子的哭声。于是在好奇心地驱使下,宁随便依着声音找了过去。 过不多时,一个小木屋映入了眼帘。 第44章 庄内女子 宁随见左右无人,便悄悄靠近小木屋。 来到了门前,只见门被上了锁。宁随于是又来到了窗户边,用手指戳了一个洞,往里边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坐在床上掩面哭泣。 宁随正觉得奇怪,忽然听到脚步声,赶忙躲到一旁的树上。 此时天色渐暗,只见一个人影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拎着什么东西向这里走来。待得走近时,宁随才发现那个人拎着一个竹篮。 那人来到了门前,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锁。接着刚推开了门,那女子就忽然冲了出来,却被那人一把给推了回去。那人说:“想逃,门都没有。”紧接着,就走了进去。然后很快地就出来了。出来之时,手里的篮子已经没有了。 那人出来之后,又告诫那女子说:“你别想着逃跑,在这锦缎山庄,你逃也逃不掉,要怪的话就怪你爹吧,将你赌输给了我们少庄主。”说完,径直离开了。 宁随在一旁树上听得明明白白,心里也猜出了个七八分:“原来是这女子的爹赌博赌输了,于是就将女儿给了锦缎山庄。我还以为这女子是他们抢来的呢。不过也真是没想到,这锦缎山庄竟然有赌场生意,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眼见得自己也帮不了忙,索性便不管了,按原路返回。 宁随来到了一个走廊上,正好碰见了陆展。陆展见到宁随,于是立刻上前说:“少爷,你原来在这里啊。”宁随问:“有什么事吗?”陆展回答说:“也没有什么事情,任庄主摆下了晚宴,老爷让我去找少爷你回来。”宁随于是跟着陆展回到了大厅上。 大厅上,任豪和宁直几人分宾主位坐下,接着用餐。一顿饭下来后,任豪命下人们收拾碗筷,然后又让人带着宁直几人下去休息。临走之时,宁直对任豪说:“任贤弟,那就拜托你多多打听一下官府的动向了。”任豪回应说:“放心好了,交给我吧,宁大哥。” 宁直几人跟着个下人往客房走去。途中,宁随忽然记起,这个下人正是刚才在那个小木屋里看到的下人。不过宁随也没有说什么,毕竟那女子虽然可怜,但是事情合理。更何况自己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去管。 正走着,宁直又跟那下人唠嗑说:“小哥叫什么名字啊?”那下人回答说:“小的叫羊仁。”宁直又说:“哦,叫羊仁嗯,是个好名字,之前来的时候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吧?”羊仁点了点头,回应说:“是的,小的原本是在天祥赌场里面干活的,因为有次在赌场里面有一位老汉赌输了闹事,被小的给制服住了,所以才被庄主提拔到了这里干活。宁直听了又说:“原来是这样。对了,我看你步伐稳健,想必武功也不低吧。”羊仁听了,连忙谦逊了几句说:“和几位老爷比起来,我的武功完全不值一提。” 宁直和羊仁一路唠嗑,来到了客房外。羊仁对宁直几人说:“好了,这里就是客房了。”宁直拱手道谢说:“多谢小哥带路了。”羊仁连忙回礼,接着便离开了。 宁直三人一人一间客房,各自进房休息。 宁随一进房间,便躺在了床上。本想好好睡一觉,却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老是想到了那女子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宁随终究还是有些可怜那个女子,然而这件事情上锦缎山庄做得也没有错,再加上自己又是个小辈,怎好意思让锦缎山庄放人呢。虽然父亲或许可以让锦缎山庄放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父亲还要靠锦缎山庄的人打听姜维那边的消息,自然是不会帮忙的。就在宁随苦思冥想时,突然之间脑袋灵光一闪,心想:“唉!对了,要是那女子自己逃跑地不就行了。”想到这,就偷偷溜出了房间,往那女子被关的屋子走去。 虽然宁随不认识庄里的道路,不知道怎么走,但是好在大体方向还是记得的。于是找到了大体方向后便寻了过去。 月光下,宁随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前方依稀有点火光。宁随快步上前,果然看见了刚才那个房子。 宁随靠近窗边,听得那女子还在哽咽。接着,宁随又摸索着来到了门边,看着门上的那道锁,仔细一看,乃是一把铁锁。宁随见了,立刻拿下头上的发簪,插进锁孔里面撬锁。 关于撬锁这件事情,却是在小的时候宁直亲手教的。原来宁直年轻之时,曾被人诬陷为杀人犯导致手脚被铐住,关在了死牢里,准备秋后问斩。好在后来为朋友所救。那位朋友又用铁丝帮宁直撬开了手铐脚链。宁直得救后,害怕日后再被人诬陷抓到死牢里边,到时候自己的朋友又来不及救自己的话就糟了。于是就向救了自己的那位朋友学习了这开锁之术,之后又传给了宁随。 虽然宁随在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学会了开锁之术,但是终究不够娴熟,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只能依靠那一丁点儿月光来撬锁,然而这一丁点儿月光又照不进锁孔里,并没有什么用——到底还是宁随自己凭感觉来摸黑撬锁。宁随弄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撬开了锁。 里面的女子正哭泣着,忽然听得声响,惊恐地看向门边,只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打开了。 那女子喜出望外,立刻跑出了门外,左顾右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女子喃喃自语说:“肯定是祖宗保佑。”于是立即离开这里。宁随在后边悄悄地跟上。 女子不认识庄内的路,几乎都是胡乱乱闯,好在现在是半夜,几乎都没什么人。女子走了许久,才找到了大门。只是大门口有两个庄丁把手,女子不敢随便上前,而是躲在了一旁。 宁随在暗处心想:“这可不行,得想个办法。”眼珠子一转,已有了主意。于是立刻故技重施,捡起地上的石子,向那两个守门庄丁射去。 值此黑夜之时,周围一片漆黑,加上石块又小又细,难以看见,因此自然而然地击中了那两个守门庄丁。那两个守门庄丁双腿一软,顿时瘫倒晕了过去。 女子见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立刻把握住机会,上前去开了门,离开了山庄。 宁随见那女子离开后,于是自己也准备回屋。宁随先是回忆白天进来时所走的道路,往大厅走去。 来到了大厅后,宁随又想了想当时跟羊仁往客房时所走的道路,边走边想。待走到一处转角时,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人。两人都倒在了一旁地上 宁随爬起来定睛一看时,发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羊仁,不禁有点心慌:“莫非是他发现那女子逃跑了。”与此同时,羊仁也爬了起来,发现面前之人是宁随,连忙道歉。宁随也回礼道歉。 一阵折腾下来后,羊仁才问:“宁少爷怎么会在这里?”宁随撒谎说:“哦,是这样的,我因为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看看——唉,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是在巡夜吗?”羊仁回答说:“没有没有,我们这里是不需要巡夜的,我只是刚蹲完茅厕回来。”宁随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啊——对了,你能送我回客房吗?我有些记不清楚路。”羊仁回答说:“没问题。”于是带着宁随到了客房后,自己才回去。 宁随回房后,觉得放下了一心事,于是到了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随就被一阵吵杂的声音给吵醒了。 宁随打开门时,宁直和陆展早也正好出来了。宁直见宁随一脸黑眼圈,便问:“怎么,昨天晚上睡不好吗?”宁随也不可能说出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便点了点头。 这时,陆展对宁直说:“老爷,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宁直也点了点头,说:“嗯,找任贤弟问问去,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点忙。” 于是几人找到任豪,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任豪摇摇手说:“宁大哥,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是我们庄内的事情。”宁直听了,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是对任豪说:“任贤弟若有需求,我们三人必定帮忙。”任豪也拱手行礼,多谢宁直的好意。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人大喊:“庄主、庄主,我想起了件事。”一边喊一边跑了过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羊仁。 第45章 猜测 羊仁急匆匆地向任豪跑来,边跑边喊:“庄主、庄主,我想起了件事情!”突然,羊仁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任豪面前。 羊仁察觉到失态,立刻站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庄、庄主,我、我想起了……”还没说完,任豪就说:“慢点慢点,先顺一下气再说。” 羊仁于是顺了一下气,刚想开口,猛然发现宁直几人就在一旁,又有些吞吞吐吐地不敢开口。任豪有些不耐烦了,说:“你想起什么倒是快点说啊?”羊仁指了指宁直几人,对任豪说:“庄主,他们几位在这里,小的有些不敢说。”任豪更加不耐烦地说:“怕什么,都是自家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羊仁被吓得回答说:“是、是!庄主,是这样的,小的昨晚因为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起身上茅厕,回来的时候,”边说边指向了宁随“就看到了他,当时小的问他在干什么,他说睡不着,四处走走。可是小的现下仔细想来,他当时的神情有些慌张,肯定是他偷偷放走了那李家小姐的!”宁随听了,立刻慌张地摇了摇手,连连否认。任豪也说:“羊仁,这件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你可看到了他挟持了那李家小姐了吗?”羊仁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可是庄主,昨天晚上,我就只见他一个人在庄内四处走动,除了他就没别人了。而且,守门的兄弟是被人用石块之类的东西给隔空点了穴,遍观庄内,小的和其他兄弟是不会这等招数的。只有他们有这等能耐。所以很有可能是他们给放走的。”任豪听了,不禁点了点头说:“你说得有些道理。”宁直听不下去了,站出来对任豪说:“任贤弟,你糊涂啊,且不说是不是我家随儿放走了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李家小姐,就说我家随儿是第一次来你们这山庄,如何认识你们所说的那个李家小姐然后放走她的?你想一下啊。”任豪点了点头说:“对对对,宁大哥你说得对极了。”转头呵斥羊仁说:“你别在这里胡说了,还不快去给我找那李家小姐的下落。”羊仁立刻回应说:“庄主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人骑快马赶往李家庄,在李家庄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肯定能抓回那李家小姐的。”任豪又说:“那你还不快一起去!”羊仁一边回应,一边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庄外。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渐行渐远。 接着任豪又对宁直道歉说:“对不住了,宁大哥,刚才真不应该怀疑令郎的。”宁直也说:“没事,我们几个刚来你的山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难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的。”任豪连忙说:“宁大哥,你别这样说,这都是下人们不懂事,你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想来这件事情应该是外人偷偷潜进来救走了那李家小姐。”宁直也没有一般见识,而是转移话题说:“对了,任贤弟,昨天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任豪听了回答说:“那件事啊,我派去的人还没有回来,估计下午才回来。”宁直听了后又说:“那行,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任贤弟了。”任豪也说:“请便——对了,宁大哥你们要是想吃早饭的话,自行到厨房去吃吧。我就不奉陪了。”宁直点了点头回答说:“嗯,好的。”于是便带着宁随和陆展来到了厨房里吃了早饭,接着,又带着宁随和陆展回到了客房里。 却说宁随刚才听了任豪和羊仁他们的对话后,就不禁心想:“任庄主他们刚才的对话中说到什么李家庄,莫非是我和父亲以及管家前天所借宿的那个李家庄?”接着宁随又回忆起了当时在李家庄借宿之时,就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现在再回想起来,好像当时还听到几声“哐当”之类的声音。 宁随回到自己的客房后,刚准备关门,宁直就走了进来,神情有些严肃地对宁随说:“随儿,我有话对你说。”宁随不禁一惊,心想:“不会是被发现了吧。”此时宁直已走到了里边。宁随无奈,随手关上了门,然后来到了宁直面前有些忐忑地问:“爹,有什么话啊?”宁直想了一会儿,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任贤弟他们所说的那李家小姐是你给放走的吧?”宁随内心不禁一慌,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宁随在心里作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后,最终还是向父亲承认了是自己放走了那李家女子。宁直听完后,点了点头说:“果然是你干的。”宁随听父亲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连忙问:“爹,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干的?”宁直回答说:“哼,随儿,你我还不了解吗?你可不是那种睡不着觉就四处走走的人,更何况这个山庄你是第一次来,夜晚月黑风高的,你是不可能出去的。而唯一能让你出去的办法,就是你发现了什么事情不得不让你出去做,我说的没错吧?”宁随点了点头说:“的确是这样,爹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宁直又说:“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你偷偷放了那李家小姐?”宁随于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讲了一遍,然后回答说:“爹,我当时只是觉得那女子有点可怜,所以才偷偷放走了他。”宁直听完后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随儿,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换作是我得知那女子的遭遇也会这样做,只不过眼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要从那姓姜的手里拿回你的解药和宝藏。关于那女子的事情,我希望你就此打住,暂且隐忍下来,等拿回你的解药和宝藏之后再作打算吧。”宁随点头答应。 这时,宁直又问:“对了,随儿,刚才回来的路上就发现你好像有心事似的,在想什么呢?”宁随于是将自己在听到羊仁和任豪的对话后所想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宁直听完后,沉吟了一下说:“随儿,你所想的也不无道理。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臆测,并不能够证明那女子就是那李庄主的女儿。这样吧,一切事情还是等从那姓姜的手里拿回你的解药和宝藏再说吧。”说完,便离开回自己的客房了。宁随也因为昨晚确实没有睡好,在躺下床没几秒后便呼呼大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宁随才睡醒了过来,起身一看,已是午后。宁随此时肚子已咕咕作响。正好这时任豪让人来邀请宁直几人一起去吃午饭。宁随于是立刻起身,和父亲以及陆展一起前往大厅。 第46章 指点 却说任豪自认为是冤枉了宁随,心中始终有些过意不去,看着临近中午,于是便摆下了午宴,邀请宁直几人一起去吃。 午宴上,任豪和宁直几人正有说有笑的,突然之间一个人影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羊仁。羊仁一看见任豪和宁直几人正在吃饭,不禁一怔,但随即暗骂自己糊涂,没有听庄丁说完话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这下不得被庄主骂个半死。 果不其然,任豪看见羊仁闯了进来,满脸不高兴地说:“你干什么,没看见我们正在吃饭吗?还不快退下!”好在是有宁直几人在一旁,任豪才忍住了那些脏话,没有把羊仁骂个狗血淋头。 羊仁被任豪喊了之后,立刻唯唯诺诺地边道歉边退下。 宁随看见羊仁已经回来了,不禁心想:“回来得这么快,看来那李家小姐已经被他给抓回来了。” 事情也正如宁随想的一样。羊仁被任豪催促着去寻找那李家小姐,才骑到半路上,就看见先前派去的人早就已经把李家小姐抓住并带了回来,于是也就领着这些人一起回到了庄里,并从其他的庄丁口里得知庄主此刻就在大厅上。只是那名庄丁还没说完,羊仁就兴冲冲地前去报告,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羊仁退出来后,宁随也借口吃饱离开。宁直刚想开口拦住宁随,然而宁随早已离开。宁直怕宁随胡来,于是过了一会后,也借口吃饱饭,和陆展一起离开,兵分两路寻找宁随。 宁随想要看看羊仁会把那李家小姐关在哪里。于是暗中偷偷地跟踪在羊仁后边。羊仁并没有发现宁随跟踪。径直和抓住了李家小姐的庄丁们汇合,商量着将李家小姐关押在哪里。 宁随躲在一旁正偷听着,听到他们商量着说要将李家小姐关在一间仓库里时,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宁随被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回头,却发现是父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有些责怪地小声问:“爹,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宁直也小声地回应说:“你才是,在这里干什么,我早上不是说得明明白白的吗?那女子的事情等我们从那姓姜的手里拿回你的解药和黄元宝藏再来帮她,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宁随说:“没有,爹,我只是想看看他们会把那女子关到哪里,到时候好救她。”宁直却摇摇手说:“不用这么麻烦,到时候爹帮你和任庄主说一下,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会放走那女子的——好了,不要在这里呆着了,快跟我立刻离开这里,要是被发现了,你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于是硬拉着宁随回客房去,路上碰到了陆展,也一起回到了客房。 宁随被硬拉着回到了客房后,忽然想:“欸,奇怪,我为什么会对那女子的事情这么上心?”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起来。 其实,宁随自己也不知道的是,自己小的时候,就经过了宁直的细心培养。因此,在宁随的内心里是充满了正义感,凡是遇到稍有不平之事,都会不自觉地想要出手帮忙。只是宁随平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难遇到那些不平之事,所以才没有机会表现出来。眼下遇到了李家小姐这样的事情,才会不自觉地表现了出来。 不过,宁随这样的行为这样也是符合了宁直对宁随的要求。原来,在宁直的内心当中,一直都对当年没有出手帮助姜冏和假太守一事而感到耿耿于怀。要是当年自己出手帮助了姜冏和假太守,虽然或许一样无法救出姜冏和那假太守,但是起码能够让自己觉得心安理得。可是自己终究还是珍惜生命,没有出手帮忙姜冏和假太守。于是乎,为了不让宁随像自己这样,宁直便从小开始教育起宁随,给宁随灌输了许许多多的正确思想。可以说,宁随之所以要那么上心地帮助那李家小姐,有很大一部分是受到了宁直的教育的影响。 却说宁随睡着了之后,时间很快地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时辰。 宁随睡醒后,伸了伸个懒腰,眼见得左右无事,就出到客房外面练起了功来。练的正是自己的家传武功之一——宁意拳。 宁意拳,乃是宁家先祖流传下来的一套拳法。这套拳法宁家几代人的改良,已经能够将这套拳法化有形为无形,使得这套拳法变幻无常。打出这套拳法时通常都是随心所欲地打,想打哪就打哪,因此往往让人看不清路数,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防守。 宁随正练着,忽然听得有人严肃地指责说:“下盘不稳,全身出现了三处破绽。”宁随一听,便知道是父亲的声音,于是说:“爹,那你帮我指点指点吧。”宁直哈哈一笑说:“好,那你看好了。”说完,便在宁随面前打出了一整套宁意拳来,端的是一气呵成,毫无破绽。只是,宁直的这套宁意拳打法和宁随的毫无想似之处。接着,宁直又说:“随儿,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宁意拳乃是先祖留传,后又经过了你太太太太太爷爷以及之后几代人的精心改良才形成的一套拳法。这套拳法和别的拳法不一样,它不注重一招一式,甚至是没有一招半式。它只注重‘随心’二字,要随心而动,你刚才打的宁意拳有些过于刻意了。”宁随认真地听着,回答说:“明白了,爹。”宁直又说:“嗯,你再把宁意拳的心法口诀念一遍给我听一下。”宁随点头答应,于是开口说:“宁意拳,千招万式,亦或无招式;以有形为无形,以无形为有形;以不变应万变,以万变应不变;随心所欲,心随意动……”就这样,宁随将宁意拳的心法口诀从头到尾都念了一遍,一字不差。宁直听了后说:“行了,可以了,随儿,你只要记得这心法口诀,他日领悟之后,便可融会贯通了。”宁随口上应了一声,心下却想:“真是的,这些话你来来回回的都不下五百遍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任豪在喊:“宁大哥,前往成都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第47章 第三次行动 任豪一边喊,一边高兴地走了过来,对宁直说起了成都那边打探到的消息。 却说任豪派去打探消息的手下来到了成都,打探了一天,打探到了姜维并没有将事情告知给官府。手下们于是便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任豪,任豪得知后,立刻就告知给了宁直。 宁直听后,有些疑惑地说:“这可真是奇怪啊,我第二次进入成都的时候,也没有在大街上发现有关我和老陆的通缉令,这一次竟然也没有,这到底是为什么?”任豪突然说:“嘿,宁大哥,甭管他为什么,这样不正好吗?他既然没有将事情告知官府,你们不正好可以继续潜进去拿到令郎的解药吗?”宁直听了说:“也是,我也不管他为什么没有将事情告诉官府,反正这样一来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就是了——对了任贤弟,我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可否?”任豪说:“放心好了,宁大哥,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帮忙的。”宁直听后说:“行,是这样的,我打算明天就和老陆两个人一起再一次去拜访姜府,拿到随儿的解药。至于随儿他,我打算就让他待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不知可否?”任豪立马表示没问题。宁随却不乐意了,说:“爹,我也要一起去。”宁直立即呵斥说:“去什么去,你的武功只排在二流的中上水平,去了也是白去,再加上你体内的毒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起来,到时候爹和老陆还要分心照顾你,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还有,这次不准再偷偷地跟着我们,明白吗?”宁随见父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暂且先答应了下来。宁直又对任豪说:“任贤弟,我们走后,可一定要好好看住犬子,拜托了。”任豪立马表示没问题。 此时已近傍晚,任豪又招呼宁直几人吃了晚餐。吃完后,宁直几人便回客房休息去了。这期间,宁随一直在思考如何能够偷偷地跟着父亲他们一起到成都,但是一直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宁随醒来的时候,宁直和陆展二人早已离开多时了。宁随立刻赶到庄院大门,想出去,却被庄丁们伸手给拦住了。宁随想要硬闯,刚好任豪走了过来,劝说宁随留在庄里,等宁直和陆展回来。宁随自知以自己的武功,无论如何也不是任豪的对手,没得办法,只好放弃出去,在庄里面四处游走。 不知不觉,宁随走到了后院门口。正走着,宁随突然发现,这后院门口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守,不由得大喜,立刻上前想要开门,却发现门上了锁。宁随心想:“难怪没人看守,原来是上了锁,不过这也难不倒我。”接着,宁随施展轻功,径直从墙上翻了过去。 出了庄子,宁随一路向前,但见前方道路越来越狭窄,两旁都是些密密麻麻的草丛,长得比人都高。宁随一直走着,走到了尽头,但见前方竟是悬崖峭壁,十分险峻。宁随看了一下悬崖,心想:“难怪前晚那羊仁跟我说什么这里不用巡夜,敢情这山庄前面是只有一条大路可以通过,且必须要经过那家客栈;而后面则是这陡峭的悬崖。这悬崖,除非是像爹一样的一流顶端的高手或许还有可能爬得上来,否则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爬得上来的。” 看了一会儿后,宁随便决定绕路绕到庄子前边,从前边的大路离开。然而这里前前后后只有这一条通向悬崖的道路,再没有其他道路可走。宁随没办法,只得辨明庄子前边大路的方向后,钻进了和人一样高的草丛堆里继续往前走。 草丛里密密麻麻的,尽管宁随已经尽力地拨开了前边的草丛,也经常有一两根草的尖端部会分划过宁随的脸颊,这感觉,痒痒的,还顺带着一点疼痛。 宁随一边拨开前面的草丛,一边缓缓地行走。忽然发现前边不远处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十分地狭长,只是距离过远,加上又是在草丛堆里,看不甚清楚。宁随于是继续走向前,想看看那狭长的白色东西到底是什么。待得到近处时,宁随才发现是庄院的围墙。宁随看着这狭长的围墙,心里隐隐约约有不好的念头:“这围墙不会要一直达到悬崖边上吧?”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宁随紧贴着庄院的围墙,一路走下去,果然又走回到了悬崖边上。宁随不禁拍了拍自己额头,心想:“难怪这后院没人把守,原来就是一条死路啊。”宁随眼见走不通,只得放弃,又翻墙回到了庄子里。 宁随边走边想:“怎么办啊,如果被爹知道我撒谎骗他的话……”宁随不由得倒吸了口寒气,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宁随正在烦恼的同时,宁直和陆展二人早已再次进了成都,果然发现到处都没有通缉他二人的画像。宁直虽然不知道其中理由,当下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和陆展商议如何捉住姜维。宁随说:“如今姓姜的已经被我给打伤了,十有八九会待在府里养伤,而他的府里也肯定会有所防备。老陆,你和我分头行事,我负责硬闯他府邸,吸引他府上的注意力,你则趁机潜进去抓住他。虽然你的左臂也受了伤,但是他的伤势比你还重,你对付他应该不成问题。”陆展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宁直和陆展商议完毕,便开始行动。 宁直径直来到姜府门前,接着直接走了进去。门仆伸手想拦住,却被宁直一掌一个,拍向一边。然后,宁直一掌拍开大门,走了进去大喊:“姓姜的,我又来了,你快给我出来!”喊了几下,都没有人回应。宁直见四周静悄悄的,十分地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可怕,不由得全神贯注,一边走一边警惕四周。突然之间,宁直只听得“嗖”的一声响,数十支尖锐的竹竿从两边飞速地向宁直刺来。 这种时刻,宁直只要向后退出到姜府外面就可以躲避这些竹竿攻击了。不过宁直此时并不想退后,在他的眼里,如果自己一旦后退,那就是输了一阵给姜维了。宁直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提了上来后,侧身躲过了一支竹竿的攻击。接着顺势抓住那支躲过的竹竿,挥舞了起来,并将其它的竹竿都一一打落在了地上。宁直又大叫说:“姓姜的,这样子就想打败我了吗?别小瞧人了 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喊了一遍,还是没有人回应。 宁直拿着竹竿,一路小跑来到了一条走廊上。突然之间,宁直脚底的两个石块松动并裂了开来。宁直瞬间就掉了下去。 另一边,在句扶的府上,姜维正俯卧在一张床上,听着自己手下人回报说宁直一个进了姜府。姜维听完后就点了点头,让手下人继续打探。句扶在一旁对姜维佩服地说:“将军,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那宁直他果然又来了。”姜维摆摆手说:“没什么,我受了伤,他们会趁着这个机会拿回宝藏的。陆展虽然还没有现身,但一定在我家附近伺机而动。”句扶又问:“那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姜维回答说:“放心,孝兴,我早有安排。他们这次既然又来了,我是绝对不会再放走他们了。”句扶听后,有些不解地问:“将军,为何这次你不肯放过他们了。”姜维回答说:“他们前两次的行动,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已经搞得许多人都知道了。若是我再次放走他们,难免会被一些人特别是那些守旧派的指指点点,要是还被他们进一步发现我私藏了黄元宝藏准备北伐,必会以此为由攻击我的,所以这次我是不能再放过他们了,要将他们软禁起来,等我成功北伐后,再放他们离开。”句扶点头表示明白。 第48章 被俘 宁直中了姜维的陷阱,掉到了地牢之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地牢里没有放满尖刺,否则宁直非死不可。 宁直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看了看上边出口,约有四、五丈之高。又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是光溜溜的墙壁,根本不可能用壁虎功爬上去。宁直皱起眉头想了一会儿,无意间瞥眼瞅见自己拿着的竹竿。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宁直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摸,松了一口气,心想:“呼,还好,他们没有将这土地做成石板。”接着,将竹竿尖端朝下,插入了地里。接着,右脚一蹬,跳到了竹竿上,用单脚踩住竹竿。然后,宁直提起内力,再次借力一蹬,顿时飞身向上,只是那竹竿承受不住宁直的内力,爆裂开来。 宁直眼看自己离出口只差几尺距离,突然间发觉得自己身体又开始慢慢向下,宁直急忙伸出双手,往上一抓,总算是勉强抓住了上边的地板。然而,上边的地板十分的粗糙,宁直只感到自己双手除大拇指之外的八根手指隐隐作痛,想来可能是被磨破了皮。宁直双手直直的抓住地板,挂在出口处。宁直拼命地甚至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总算从出口处爬了上来。 上来之后,宁直已经累得半死,便仰卧躺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磨破皮的手指,数十道大小不一的血痕清晰可见。宁直不住地喘气休息,心想:“奇怪了,怎么这半天都不见一个人?”正奇怪着,忽然四下嘈杂声起,有十几个人从不知从哪里出现,瞬间包围住了宁直。 此时的宁直已经累得半死,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得任由他们绑住自己,并被他们拿着的一块布巾蒙起了眼睛,同时换了套衣服。接着,宁直嘴里也被他们强灌下了一颗药丸。吞下药丸后过了一会儿,宁直就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全身软弱无力,连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然后,宁直又被迫跟着他们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宁直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心想:“想不到姜维这小子这么狡猾,竟设下这等陷阱捉我,眼下也只能希望老陆不会被抓到了。” 宁直跟着这群人,听着他们的指示行走,只记得自己先是走了一段路;接着跨了道门槛;紧接着下了几级阶梯,又走几十步路;然后又走上了几级阶梯,同时又跨过了一道门槛;最后一路都是弯弯绕绕地行走,才总算停住了脚步。 宁直停下了脚步后,蒙着眼的布被人给拿去。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俯卧着趴在床上的姜维。 姜维向宁直打了声招呼,问:“怎样,被我给擒住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宁直“哼”了一声回答说:“我没什么要说的,被擒住了就是被擒住了。”姜维听了说:“行,既然你没什么要说的,那我倒是有些问题要问你。”宁直说:“哼,你觉得我会回答你吗?”姜维说:“回不回答那是你的事情了,反正我有的时间等。” 两人正对话着,忽然句扶进来说:“将军,埋伏在周围的人回报说那个叫陆展的人已经潜进姜府里了。”姜维点了点头说:“很好,那么他就交给你来对付吧。他的左臂前些天被我给刺了一枪,受了伤,你对付他足矣。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带些人过去。”句扶接到了指示,便退了下去。 宁直听了句扶和姜维的对话后,虽然内心明白这下子完蛋了,但还是依旧保有一丝幻想,祈祷着陆展不会被他们捉住。 这时,姜维对宁直问:“喂,宁老,你前天对我说我给你儿子下毒,这话从何说起?”姜维不提则已,一提到这件事情,宁直便顿时忍不住生气地说:“我呸,你好不要脸,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承认吗?赶快把解药拿出来,否则我、我……”宁直本想说一些狠话,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连说了两个“我”字便说不下去了。姜维虽然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目前已经明白的就是自己对宁随下了毒这件事情肯定是宁随胡乱说的,只是不知道宁随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而已。姜维见宁直没有回答,于是又转移话题问:“宁老,你既然不回答的话,我还有个疑问,”停顿了一下,“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宁直听了心想:“看来他是不记得我了,也难怪,当时他就是个小孩子,和我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还可能记得我?”眼见姜维已经不记得自己,而自己也不想再提起当年的事情,于是开口说:“你记混了,我们以前没见过面。”姜维边点头边说:“是吗?想来应该是我自己记混了——来人!”顿时有几名手下进来问:“将军,有何吩咐?”姜维回答说:“你们几个,把宁老带下去关押在客房,好生看管。” 这几名手下听令行事,押着宁直前往客房。宁直一边被迫跟着他们走,一边心想:“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真是捉摸不透。”正想着时,宁直无意间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和他们差不多的下人衣服,宁直又明白了自己刚被捉时,那些人给自己换的衣服是下人的衣服。宁直不禁更加地不解,不知道姜维为什么要给自己换上这套下人的衣服。 与此同时,陆展也潜入了姜府。没过多久,便在一个转角处碰上了句扶。两人二话不说,迅速地交上了手。陆展左臂受了伤,如何是句扶的对手,加上句扶又带着帮手,陆展双拳难敌四手,如何打得过。于是没交手上几回合,陆展便被句扶给擒住了。句扶让手下人们绑好了陆展,又强行给陆展服下了一颗药丸后,便带着陆展来到了姜维面前。 姜维对陆展也没什么想要说的,只是简单地和陆展寒暄起了第一次见面以及之后交手的事情,然后就命手下人带了下去。姜维又对句扶说:“孝兴,他们二位就拜托你来看管了,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二位恢复内力,逃到外面——对了,还有,孝兴,你让我手下人回我府里去将剩下的陷阱拆除吧。”句扶点头答应,然后退了出去。 却说宁随正在锦缎山庄里烦恼着,只得四下乱走,希望能调节烦恼,想出出庄子的办法来。就在这时,宁随又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那李家女子的哭泣声。宁随心想:“看来那李家女子是被关押在了这附近。”宁随又觉得反正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什么好方法逃出锦缎山庄,不如转移下注意力,瞧一瞧那女子被关押的新地方。宁随打定主意后,便寻声找了过去。 宁随走了没多久,一间小竹屋映入了眼帘。小竹屋的门前有两名庄丁看守,显然是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特意派人看守的。 宁随见了认为,要是自己隐藏踪迹,偷偷观察的话,被庄丁发现了,免不了会被怀疑,不如大方出现的好。于是宁随这次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踪迹,而是大摇大摆地向小竹屋走过去。两名庄丁也认得宁随,问宁随来这里干什么。宁随早已想好了答语,回答说:“哦,没什么,我只是听到有女子的哭泣声,好奇过来看看而已——这女子是不是就是贵庄之前提到的李家小姐。”一名庄丁点头回答说:“是的,这就是那李家小姐。”宁随又说:“哦,果真是她啊——唉,对了,这李家小姐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两名庄丁面面相觑,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对宁随说。宁随见了,又继续说:“跟我说吧,反正你们两个在这里看守她也挺无聊的,不是吗?”这时,其中一名庄丁机智地回答说:“宁少侠,这件事情要不你去问一下庄主吧?”宁随见他们不想说,也不想勉强,于是顺着那名庄丁的话说:“行吧,我去问庄主。”说完,便离开了。宁随边走边想:“任庄主怎么可能会跟我说嘛?”当下也只是到处走走,排解一下烦恼。 不知不觉间,宁随又来到了庄前。 第49章 宁随对决管于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守门庄丁打开了门,一人急匆匆地进来,一脸焦急地和两名守门庄丁不知道说着什么。宁随在不远处看着,发现那人正是山下客栈的店小二。 店小二对守门庄丁说完后,守门庄丁也是满脸焦虑。其中一名庄丁立刻带着店小二往里边走去。宁随好奇心起,也偷偷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守门庄丁带着店小二来到了大厅上,让店小二先坐会儿,自己则迅速地进入里边通知任豪。宁随趁着这期间,悄无声息地跳到了房梁之上。 不一会儿,就见任豪急匆匆地出来,抓住店小二就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店小二颤巍巍地回答说:“是真的,庄主,李义他纠结了一批人,就在客栈门口闹事。掌柜的知道他来者不善,特别命小的上来告知庄主。”任豪一把撒开店小二,怒骂说:“妈的,姓李的,肯定是你赌输了钱,赔了女儿,不甘心,所以跑到我的客栈闹事。你,”指着守门庄丁,“立刻召集庄里所有人,我先行下山,你们随后跟来!”说完,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守门庄丁和店小二也紧跟其后地出去了。 宁随见他们都各自走远,才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宁随听了他们刚才的对话,心里已经十分确定了那李家小姐就是之前到过借宿的那李家庄庄主李义的女儿。宁随又想:“听任庄主他们刚才所说,要召集全庄人下山去对付李庄主,那也就是说没人看守这山庄,我可以偷偷溜走了。”想到这,不禁十分开心,即刻回到客房准备。 宁随刚走到客房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任豪。宁随不禁疑惑地想:“他不是先行下山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任豪刚急匆匆地走到马厩时,忽然就想到了宁随。任豪担心宁随会趁着这个机会偷偷溜出,跑到成都去,那不就辜负了宁直走前的一番叮嘱了吗?可眼下的情形自己又不得不下山走一遭。若是派人留守山庄,只怕这些人都不是宁随的对手,到最后还是会被宁随溜出跑到成都去。因此任豪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决定将宁随也一并带去。这样的话,一来能够好好地看住宁随;二来也可以同时处理李义的事情,可谓一举两得。于是任豪便迅速折回来到了宁随的客房,而宁随也正好于此时回到了客房。 任豪碰见了宁随便说:“宁贤侄,有点事情,随我走一遭。”宁随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任豪接下来想干什么,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问:“是什么事情啊,任庄主?”任豪因时间紧迫,于是对宁随实话实说地说:“你爹走之前拜托我看住你,可是现在山下聚集了一批人前来闹事,我要下山去处理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免得你趁我去山下的时候,偷偷溜走,跑到成都去。”说完,也不等宁随回应,强拽着宁随来到了马厩。接着,一手扛起宁随,飞身跳上了马背上。然后,剩下的一只手拉住缰绳,出了山庄,往山下客栈飞奔而来。宁随被任豪扛着,无法动弹,只得无奈地跟他一起去。 很快地,任豪便骑马来到了山下的客栈。下了马后,立刻又拉着宁随从后门进入了客栈。经过厨房之时,正好碰到了管掌柜。只见管掌柜浑身是伤,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管掌柜转头看见任豪,不禁大喜地说:“哎哟,庄主,你可算来了,现在他们一帮子人就在大堂上坐着。”任豪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对了,刚才你派店小二来通知我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细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李义怎么敢到我们这里撒野?”管掌柜有些愤愤地回答说:“哼,就凭李义那家伙的本事,再借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来这里闹事。只是,他请来了一位帮手,好生厉害。连我都奈何不了他。”任豪有些疑惑地问:“帮手,叫什么名字?”管掌柜回答说:“他叫展游。” 听得了,宁随不禁愣了一会儿,心想:“展游,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宁随细细地想了一会儿,总算想了起来:“对了,不就是他吗?”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展游的样子。虽然宁随很早之前就遇到了展游,但是那个时候,宁随并不知道展游的名字,而“展游”这两个字还是还是从陆展的口里听到的。因此,对于宁随来说,展游这个“人”远远比他的名字要熟悉得多。 同时,任豪听到了展游这个名字后又对管掌柜问:“展游,莫非是那个展家庄的少庄主?”管掌柜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任豪摆摆手说:“算了,我出去问一下就知道了。”接着看向宁随,又对管掌柜说:“对了,还有,管于,你帮我好好看住他,不能让他离开这个客栈,明白吗?”管于立刻拍胸脯答应说:“放心交给我吧,庄主。”任豪听了后,点了点头,就向大堂走去了。 宁随见任豪离开,心想:“不趁此时溜走,更待何时。”于是转身就要从后门离开。却没想到被管于一把拉住说:“等下,宁少侠,庄主吩咐了,你不能离开这个客栈。”宁随转过头回答说:“我偏要离开又如何?”说完,甩开管于拉着的手,迅速地从后门飞奔而出。管于见了,急忙跟在后面让宁随站住,宁随如何肯听,继续加快脚步向前。管于见了,大喊:“宁少侠,你竟然不听劝,那就对不住了。”喊完后,接连几个前空翻,挡在了宁随面前。宁随见状,一掌向管于胸口打了过去。管于连忙交叉护胸格挡。谁曾想宁随这一掌打到中途变掌为拳,翻转向管于脸部击去。管于大吃一惊,连忙后腿,躲过了这一拳,并夸赞宁随说:“不愧为宁大侠的儿子,这招宁意拳打得不错嘛。只是可惜了,你的对手是我!”说完,迅速冲上前,一记重拳打去。宁随见状,急忙双手格挡,结果被震退了十几步,手臂还隐隐发麻。宁随不禁心想:“管掌柜好大的力道啊,不能硬拼,得马上离开才行。”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宁随扭身就走,然而无论宁随如何逃跑,管于总是出现在了他面前。宁随就知道单论轻功而言,自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唯一办法就是比试武功,强行突破了。 当下宁随先是深吸一口气,接着一套宁意拳法向管于打去。宁意拳虚虚实实,极难分辨,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一一抵挡了。于是管于就这样和宁随斗几个来回。 管于思索着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往后倒退,拉开距离。接着,从怀中射出暗器,一招仙女散花的手法向宁随打去。宁随看向那些暗器,乃是一颗颗细细小小的铁球。宁随急忙闪躲,却还是被一些铁球砸中身体各处。其中有几颗铁球还砸到了宁随额头,好不疼痛。震得宁随的脑袋瞬间嗡嗡作响的,双脚还踉跄了几步。管于瞅准时机,立刻上前将宁随拍晕,然后扛着宁随回到了客栈。 刚走到客栈门口时,就听得“砰”的一声响,接着又看见屋顶瞬间被开了个洞。紧接着有两个人从洞里面飞身而出,在屋顶上你一招我一式地交起了手。管于定睛看时,发现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任豪和展游。 第50章 锦缎山庄与李家庄 却说展游在那日对着宁直和陆展放下狠话离开后,一路兜兜转转的,也来到了成都郊外。 这几天在郊外,展游拿着展忠所画的陆展二十五年前的画像几乎在成都郊外的各处客栈打听过了,都没有人认识这个人。展游不禁都有些不耐烦了,心想:“找来找去找了这么久了,也没有打听到有关这人一星半点儿的消息,莫非是父亲那朋友看错了人——罢了,到城里面去打听一下吧,若是没有再回到黄天帮问一下,如果连黄天帮也没有他的消息,那老子就不找了!”展游越想越觉得心烦,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够说没消息就没消息,哪怕是二十五年过去了,容貌发生了一些变化,总归还是有人能看得出来,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当下展游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想着朝城里进发。然而时间已近黄昏,赶夜路终究是不方便。四下又碰巧没有什么客栈民屋之类的可以投宿,展游没有办法,只好跳到树上睡一宿。 睡到半夜之时,展游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起,由远及近,渐渐地从自己下边经过。展游睡梦朦胧中,半睁开着眼瞧,见只是一辆马车,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睡了过去。 又过了许久,展游又听见一阵喧哗声,听声音似乎有不少人。那些人也渐渐从自己下边经过。展游经过刚才那马车一弄,早就睡意减半,现在又被这群人一吵,睡意瞬间全无,索性便睁开眼睛,瞧着这群人,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见这群人是跟着之前那马车一样的方向前进,口里还说着什么“李家庄快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李老头”之类的话。同时还听他们说到了“我们锦缎山庄……”什么什么的,可惜人声嘈杂,听不甚清楚。展游心下寻思:“原来他们都是锦缎山庄的人,这锦缎山庄在江湖上也算是股势力,不知道这么多人聚集要去哪里。”展游顿时好奇了起来,悄悄跟在了那些人后面。 展游一路跟踪,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庄子前。此时天已微亮,远处的天边,一缕晨光已划过天际,照射在了大地上。展游远远地望着,见他们也没敲门,而是径直将门给撞开,然后冲了进去。展游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并跳到一旁的屋顶上观察情况。但见这群人一路直冲到了大厅前。大厅上也出来了百余人,和他们对峙了起来,双方都杀气腾腾的。 这时,在锦缎山庄的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人。展游细细观望,只见这人霸气侧漏,一派威严气象。展游寻思:“此人如此气派,应该是锦缎山庄主任豪了。”这时,又听得这人说:“李庄主,多日不见,钱可筹集了?”这李庄主就是李义。当下李义满脸堆笑地回答说:“任庄主,再宽限几天可否?在、在下实在是凑不到那么多钱啊。”任豪“哼”了一声,有些蛮横地说:“我可不管那么多,若你实在是没钱,就拿你女儿抵押。”李义连连摇手说:“不行,不行,我女儿不能拿去抵押。任庄主,你义薄云天的,这些钱你就不能再宽限几天吗?”任豪摇摇头说:“哼,不行!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不仅赌输了钱和女儿,还恼羞成怒,唆使手下砸我的赌场,打伤我的兄弟,要不是有羊仁兄弟出手,只怕我的损失会更大。所以,李义你今天必须得我一个说法,要么按字据所说的现在赔我钱,要么拿你女儿去抵押,你现在选吧。”李义自知是自己理亏,不过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向着锦缎山庄一挥手。顿时身后众人飞奔杀出,冲向锦缎山庄人群中。锦缎山庄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有几人重伤倒地。过了一会儿,锦缎山庄的人反应过来后,也立刻厮杀了起来。 展游趴在屋顶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李家庄的人虽然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招招致命,但是又完全不下死手。展游看得有些疑惑不解,心下寻思:“奇怪,怎么这庄里人个个都武艺精强的,可这李家庄我在江湖上听都没听过,这没道理啊?”过了一会儿,展游又发现,这李家庄的庄丁个个都英勇向前,唯独李义拼了命的往后躲,十分害怕那些刀剑伤到自己。展游更加奇怪,心想:“这李义看样子丝毫不会武功,又怎么能够驾驭他手下这群人呢?”正奇怪着,忽然听得任豪在一阵厮杀中叫喊地说:“是你,臧费,你是杀手帮的人!”任豪这么一喊,展游顿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这些人都是杀手帮的人,是被李义雇来的,难怪。” 杀手帮,是东汉初年在荆州地界上兴起的一个大帮派,到现在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算得上是江湖一流帮派。不过杀手帮平常极少外出。因此,江湖上的人虽然知道杀手帮的名字,但是都不怎么了解杀手帮。唯一了解的就是杀手帮是拿钱办事的。只要给了钱,杀手帮就可以帮你办任何事,并且每次办事的时候,杀手帮的人都会签下字据,在办事的时候,若是被办事对象以外的其他人杀死的话,杀手帮都不会予以追究以及若是在办事的时候虽然被办事对象所杀但是任务顺利完成的话,杀手帮也会不予追究,更不会向办事对象的家属复仇。此外,不同的事情其价格也自然不同。还有,杀手帮虽然名字里有“杀手”二字,但却是有一条底线,那就是从不杀人。因此,虽然杀手帮有时也做出了一些令人不齿之事,但是好在最后都没有闹出人命。所以江湖上的人都是对杀手帮的人敬而远之。 李义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也有些闯荡江湖的朋友,并从朋友那里听说了杀手帮的事情。于是亲自去请杀手帮帮忙守卫李家庄。杀手帮听完了这件事情后,立马开出了价格。李义细细盘算后,发现比自己要还的赌债少且自己能付得起,立刻欣然答应了下来,并付了钱。杀手帮于是派了百余名高手跟分批入川帮忙。 当下杀手帮的人在和锦缎山庄的人厮杀过程中,其中一个叫臧费的正好被任豪识得认出。原来此前任豪也有事情拜托了杀手帮,而杀手帮派去的人正是是臧费,所以任豪认得他。 却说展游趴在屋顶上,看着他们厮杀,发现这杀手帮中的有些人所用的武器也是十分的奇怪,又是锣又是鼓的,不过也十分厉害,锣鼓喧天,震得这些锦缎山庄的人都有些踉踉跄跄的,有些甚至还晕了过去。幸亏展游内力高强,用内力抵挡这声音,才没有被震晕过去,不过也显得有些吃力。过了一会儿,展游又抬头看了看天空,见现在已经是早上。 这时,忽然听得嘈杂声中有人喊:“庄主,我抓到了,我抓到了。”但见一个锦缎山庄的人捉住一个女子从走廊的一侧走了出来。那女子拼了命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李义看向那女子,连忙大呼:“兰儿、兰儿!”转头对着杀手帮的人说:“你、你们快救我的女儿啊!”不料杀手帮零头的那个人却说:“抱歉,李庄主,我们接到的任务只是保护李家庄,不涉及救人。”任豪听了这句话后,大喜,立刻对众人说:“撤退、撤退,撤出庄外。”接着,立刻跳到挟持了李义女儿李兰的那名庄丁的身旁,扛起李兰就往庄外跑,其余人也扶起了受伤的同伴,慢慢退出了庄外。 李义见他们要逃走,连忙让杀手帮的人快追。然而杀手帮领头的却说:“抱歉,李庄主,你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李家庄,追人不属于任务范围之内。”李义气得只能连连跺脚。领头的又说:“不过,李庄主你放心,你交代的任务时长为三个月,这三个月内我们都会留在这里保护李家庄的。”李义听完,更加生气地说:“我女儿都被他们抓走了,留你们有什么用,快给我走?”领头的说:“抱歉,我们杀手帮一旦接受了任务,在完成之前是不会退出的。”李义被杀手帮的人说得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急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李义失魂落魄地坐到一旁的石阶上,挥挥手让杀手帮的人退下。杀手帮的人退下不久后,李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唤了一名庄丁过来说:“对了,李二,你去客房跟那三位借宿的客人说他们可以离开了。”李二立刻去办。过不多时,李二就回来报告说:“庄主,他们说想要见庄主一面,答谢庄主的收留之情。”李义摆摆手对李二说:“不用了,你叫他们自行离开吧。”李二点了点头,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又突然被李义给叫住说:“哎,等一下,李二!” 第51章 展游与李义 李义叫住了李二后,李二询问老爷还有什么事情。李义回答说:“没什么,李二,你昨天接待的那三个人是怎么样的人?”李二想了想说:“他们三人只说要到成都去办事,别的小的也不清楚,不过依小的来看,他们三人十有八九是江湖上的人。”李义听后,眼珠子一转,心想:“他们既然是江湖上的人,不如卖个恩惠,请他们帮忙。”于是让李二去请他们到大厅见面。 展游趴在屋顶上,看着了这一切,心想:“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还是找个地方补觉吧。”于是悄悄离开。 另一边,李义与宁直几人见了面,见他们三人两个是老头子,剩下的一个则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崽子,都感觉没什么用,于是也就打消了请他们帮忙的念头。 同时,展游悄悄出庄,谁曾想肚子却不争气,咕咕地叫了起来,恰好又被杀手帮的人给听到了,顿时被杀手帮的人给围了起来。展游眼见寡不敌众,哈哈地打个马虎眼说:“各位,在下只是个过路的,方便一下。”杀手帮领头的说:“赶紧离开李家庄,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展游赶紧点头哈腰地出了李家庄。 展游来到庄外,跳到一棵大树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摸了摸肚子,只觉一阵饥饿感来袭。展游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财也差不多花了个精光,只剩下三文钱了。展游心想:“这附近也就只有这一个李家庄,还是返回去请那李庄主施舍口饭吃吧。”想罢,展游又返了回去。 这一次,展游没有偷偷溜进去,而是径直敲起了门。庄丁开门问是谁。展游于是粗略地介绍了自己,并恳求庄丁舍口饭吃。不料庄丁听了,打量了一下展游说:“我看你衣着打扮朴素,原来却是个乞丐啊。”谁知,这只是庄丁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却被展游误以为故意嘲讽看不起人。于是立刻大怒,抡起拳头一拳过去,就把庄丁打了个眼冒金星、鼻青脸肿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展游见自己一个忍不住,打了人,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闯到厨房去抢吃的。 展游的举动自然惊动了李家庄的人,顿时有护院冲了过来,却被展游一拳一个打倒。展游还顺手抓住一个护院,问厨房在哪。得知厨房下落后,便快步向厨房跑去。 却说李义在大厅上送走了宁直几人后,来回地踱步,心想着如何解救李兰。李义想着想着,又开始责骂起自己当初真不应该去赌场开赌的。正懊悔着,又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嘈杂声。李义呼唤管家,想问是怎么回事时,就见管家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嘴里还喊着:“老、老、老爷,不、不、不好了!”突然间,管家脚下一个打滑,正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被李义给扶住。李义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管家气喘吁吁地指着厨房说:“厨、厨、厨房……”喘了几口大气。李义见管家十分的累,便让他不要说话,在这休息,自己过去看看。 李义来到了厨房,就见杀手帮的人和一个人交起了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展游。展游从护院的口中打听到了厨房的大体位置后,立刻跑了过去。到了厨房, 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饭菜,也不管其他人就在旁边,径直冲了进去吃了起来。可还没吃几口,杀手帮的人就闻声赶了过来,和展游打了起来。 李义在一旁看着展游和杀手帮的打斗,见展游武艺高强,仅凭自己一个人就能够和杀手帮众人打得有来有回,不禁大喜,心想:“这人的武艺如此高强,若是他能够来帮我的忙,还怕抢不回我女儿吗?”于是连忙叫双方停手。 杀手帮的人和展游听到李义的话后,都停住了手,分别站到了两边。李义拱手向展游问:“这位大侠,敢问如何称呼?”展游见李义有礼地询问,也回礼说:“在下姓展,名游。”李义继续拱手说:“原来是展大侠啊,失敬失敬,不知展大侠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展游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肚子饿了,来这里抢吃的,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 展游还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厨师指着展游说:“这家伙是来偷吃的!”展游听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厨师,厨师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展游的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展游刚才只吃了几口饭菜,又和杀手帮的人缠斗了好一会儿,肚子自然而然地又饿了起来。展游在如此多人面前,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顿时觉得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义听了刚才厨师说的话,又听到展游肚子咕咕叫,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哈哈一笑地化解尴尬说:“展大侠原来是……额,是来借粮的。那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吗?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却十分憧憬你们江湖中人。今天既然有幸遇见了展大侠,就让我好好招待一下展大侠吧。”说完,径直走上前去请展游一同前往大厅交谈。展游见李义十分有礼,也没有拒绝,就答应了,和李义一同前往大厅上。李义同时又命手下人准备好饭菜,送到大厅上。 来到了大厅上,李义和展游分宾主位坐下。接着,展游耐着饥饿和李义交谈了几句之后,就见其手下庄丁端着饭菜到了餐桌上。展游看着一盘盘的饭菜,只觉得饥饿感更甚,可又不好意思径直上去吃,枯坐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李义看着展游,知道展游想干什么,于是开口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展大侠一起用餐?”展游听了,立刻说:“当然可以。”接着,李义带着展游开始用餐。 展游狼吞虎咽的,总算是好好地饱餐了一顿。展游吃完后,抹了抹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李庄主是有什么要拜托我,就直说吧。”李义听了说:“展大侠怎么会这么问呢?”展游听后说:“行吧,李庄主既然没什么事情要拜托我的,那我就先走了,这一饭之恩日后再报。”说完,作势就要起身离开。李义自然是不肯放展游离开,连忙抓住展游衣襟说:“展大侠,先别急着离开,我的确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展游又坐回位置上说:“我就知道,李庄主怎会平白无故的请我吃饭,肯定是有事情要求我,说吧。”李义于是说:“是这样的,我想请展大侠帮我抢回我的女儿。”展游听了,毫不惊讶地说:“果然是这件事情。”李义听了,有些疑惑地问:“展大侠何以得知?”展游于是说出了今早自己趴在屋顶上面的事情。李义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展大侠愿不愿意帮我的忙。”展游肯定地回答说:“你放心好了,我既然受了你这一饭之恩,自然会帮你的。而且,这锦缎山庄主任豪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我正想和他好好地较量一番。”李义大喜,连忙拜谢。 第52章 展游与管于 展游见李义拜谢自己,也是欣然地接受。接着,展游又说:“不过嘛,我一个人也不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得有帮手才行。”李义立刻说:“我庄上有数十名护院,可帮助展大侠。”展游摇摇头说:“你那些护院平时对付一些小偷小摸还可以,那锦缎山庄的人可对付不来。”李义慌了,连忙问:“那展大侠有什么办法吗?”展游回答说:“当然有,李庄主,你赶紧召集你庄上的所有护院,我要教他们一套阵法。有了这套阵法,纵然打不过锦缎山庄的人,也可缠斗一会儿,以免我陷入以少打多的困境。”李义大喜,又问:“展大侠,那这套阵法多久可以炼成。”展游听了说:“这阵法真要练成的话,给花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李义又有些担心地说:“展大侠,这会不会太久了?”展游说:“李庄主,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你的护院们练成这个阵法,我只是让你的护院们学这个阵法的皮毛而已。虽然只是皮毛,但是学了这皮毛之后,对付锦缎山庄的人也可以拖上一拖,不至于过早落败。”李义于是:“那这个阵法的皮毛要花多久?”展游回答说:“一两天就成了。” 之后,展游便在李家庄教李家庄的护院们学习自己所说的阵法。该阵法名为盾壳阵,乃展游祖上所创的一套阵法。盾者,盾牌也;壳者,硬皮也。此二者皆为坚硬之物。如此起名,正是寓意着该阵法长于防守,短于进攻。盾壳阵法以十人为一组,其威力之处主要在于走位灵活多变,或直走、或斜行,往往让人难以预测,无法有效打击。盾壳阵法若是能够完全发挥,就能以优补劣、以长补短。五人以下,不成问题;十人以下,优势在我;即便是十人以上,二十人以下也可打成平手。当然,眼下的李家庄的护院庄丁只习得该阵法的皮毛,威力自然而然地大打折扣。不过,展游让他们学习这阵法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拖延一下时间,好让自己能够全力对付任豪。展游之前趴在屋顶上的时候,看过任豪和杀手帮的人交手,见任豪武艺虽强,比起自己终究是稍逊一筹,也正是因为如此,展游才答应了李义的请求。 眼下展游见李家庄护院们学习了两天阵法,也算是小有所成后,便告知了李义。李义见眼下天色已晚,决定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就这样,第二天一大早,李义就带着展游和一帮子护院,前往了锦缎山庄。杀手帮的人自然是留下来看守庄院。 展游等人走了许久,总算来到了锦缎山下。展游先前在路上的时候,就听了李义详细地讲述了锦缎山庄的情况,知道强攻锦缎山庄压根不可能。于是便和李义商议,决定到山庄脚下的客栈去闹事,吸引锦缎山庄的人下来。 当下展游率先进入客栈,一名店小二刚要上前伺候,却被展游一拳打向一旁的桌子上,顿时人仰桌翻。接着,展游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长凳,使劲砸烂客栈里的东西。客人们吓得一溜烟都跑光了。 管于此时正在后面茅房里上厕所,听得报告说有人来闹事,急急忙忙解决了就赶到了前边。正好撞见展游要将自己客栈里的最后一张桌子给砸烂。管于急忙大步上前,张开双手,左掌在下,右掌在上,双掌一合,夹住了展游用来砸东西的长凳。展游见状,也不废话,催动内力,直接将管于震退到了一边。接着,客栈里那最后一张桌子也被砸烂了。 展游停下了手,望着管于,发现他也是之前去李家庄的锦缎山庄众人之一。 管于看向客栈四周,见除了展游手上拿着的那把长凳以外,其他的东西都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不禁怒从心起,慢慢地握紧拳头。但没过一会儿,管于便松开了拳头,强压着怒火,脸上赔笑着问:“这位客人,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啊,可是小店招待不周吗?”展游没有急着答话,而是先放下长凳,接着一屁股坐在长凳上,然后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并没有招待不周,我是特意来闹事的。”管于听了这话,早已按耐不住,冷笑着哼了一声说:“客官来我这里闹事,只怕不知道我这里是谁的名下吧。”展游耸了耸肩说:“我当然知道,你这里是锦缎山庄的名下。”管于望着展游,神情严肃地说:“既然知道了还敢闹事,看来客人是不怕死的。”展游又说:“哼,就凭小小的任豪,我展游还不放在眼里。”管于听展游出声侮辱任豪,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就和展游打了起来。然而,没过几个回合,管于便败了下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管于眼见不是展游对手,正寻思着展游到底是什么人时,撇眼瞅见门外的李义及其护院,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咬牙切齿的冲着门外的李义大喊说:“姓李的,叫帮手来我这里闹事是吧?行,等着!”接着,转头对店小二喃喃细语了几句,让店小二火速上山请任豪下来。店小二即刻从后门离开上山去了。展游也不阻拦,对着出去的店小二大声说:“快一点啊,我等着!” 过了一会儿,管于突然感觉到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起来。原来,刚才管于听到有人来砸店,只是草草地解决了就急忙赶了过来,里面并没有排泄干净。虽然一时之间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时间一长,肚子就开始咕咕作响,闹得管于脸色发青,身子时不时地颤抖。管于可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于是开口说:“姓展的,还有外面那个姓李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看看庄主来了没有,等庄主来了,你们都要完蛋。”说完,管于迈着小碎步,走两步身子颤抖一下,快速地出了后门,往茅房而去。 入厕完毕,管于顿时觉得身心舒畅,接着,便要回到大堂上。经过厨房之时,正好撞见了从山庄上下来的任豪和宁随。管于于是便将事情经过告知了任豪。 任豪听说后,让管于看着宁随,自己大跨步地来到了客栈前边。 第53章 展游与任豪、管于、宁随 客栈前边的伙计们见任豪来了,纷纷让道。 任豪大跨步地走到了他们中间,看了一下四周,见客栈四周都被砸得残败不堪,只有中间一张长凳完好无损。凳子上还侧躺着一个人,任豪知道这人是李义找来的,不明底细,于是开口问:“阁下是谁,为何要帮那姓李的?”展游不屑地回答说:“任庄主,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知道是李义找我来要回他女儿的就足够了。”任豪听了,冷笑一声说:“你是怕我知道你的底细,日后找上门来是吧。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展游,是吧?”展游也冷笑地“哼”了一声说:“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我——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刚才和那个掌柜的说话的时候,好像无意间说了我自己的名字。你是从他的嘴里知道的吧。说起来他人呢?嘛,算了,不管他了——不管怎么样,就凭你们这些人的功夫,我还不放在眼里,我只是怕你们待会儿输了,日后会不断骚扰我,嫌麻烦所以才不想说自己的名字罢了。”任豪听了,生气地说:“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挺大。就算你是展家庄的少庄主又如何?来,我就陪你过下几招,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展游依旧一动不动的侧躺在凳子上,打了个哈欠说:“任庄主,你的实力我已经估摸地一清二楚了,你就这么攻过来吧。”任豪自从出生以来,还从未被人如此这般的挑衅过,不禁冷笑,生气地说:“既然如此,受死吧!”说完,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向展游打了过去。 展游不慌不忙,淡定从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在门外的李义着急忙慌地大喊小心。李义的话才刚喊完,任豪沙包大的拳头就到了展游的面前。 任豪快,展游更快,只见一个黑影晃了一下,任豪的拳头便半分也前进不得。任豪细看之下,只见是自己的手腕被展游死死地给抓住了。任豪于是催动内力,想要震开展游的手。不料展游也提起内力抵挡,丝毫不为所动。任豪不禁吃了一惊,心想:“想不到这家伙小小年纪,内力竟然如此了得,”瞟了一眼身后众人,“不行,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输给这毛头小子!”于是抬腿踢出,直击展游躺着的长凳。展游早就料到任豪会使出这一招,心中已经盘算了好几种应对招式。不过展游为了显摆一番,抢在任豪踢到长凳之前,先是放松了抓着任豪手腕的手,接着同时用另一只手的手肘迅速而又猛力地撞击长凳,顿时借力飞起,一个侧前空翻,翻到了任豪的背后。那长凳则碎了一地。 任豪见展游侧空翻到了了自己的背后,便趁着展游还未落地之时,猛地转身,一拳打了过去。展游在半空之中,却是背对着任豪,听背后风响,对准着后背正中,急忙运去内力抵挡,硬生生地抗住任豪的这一拳。接着迅速站了起来。展游懊悔地心想:“好险,差点就完了。真不应该这样托大的。”展游虽然是硬生生地挨了任豪的这一拳,但是好在提前用内力护住了后背,才没有什么大碍。 任豪也深知自己的这一拳虽然打到了展游的后背,不过对展游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依然对着展游严阵以待。 展游经过这一次后,再也不敢托大了,径直冲上前和任豪正面对决。两人从地上一直打到了客栈的屋顶上。你来我往的,看起来不相上下,实则是任豪在勉力支撑。展游瞅准时机,一腿击中了任豪小腹。任豪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一个装满水的水缸里,不断挣扎,好不狼狈。 管于见状,急忙放下宁随,上前从缸里捞起了任豪。任豪全身湿漉漉的,不断地甩水,还用力地揉了揉眼,才总算看清楚了事物。 此时的展游从屋顶上飞身而下,轻蔑地问:“怎么样,任庄主,还打吗?”任豪正准备要说什么时。宁随已经醒了过来,而展游也同时看到了宁随,有些吃惊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宁随一见是展游,突然想到父亲和陆展都不在这里,不禁有些害怕,又看到任豪湿漉漉的样子,知道任豪也不是展游的对手。宁随大脑飞速运作,心想:“这人武功高强,看任庄主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让他知道了爹和管家都不在我身边,那我肯定会完蛋的。这可不行,得想个办法才行。”宁随急中生智,回答说:“任庄主是我父亲好友,我们在此歇脚。”展游听了,心想:“宁直和那个家伙怎么也在这里,我可打不过宁直,看来李义这个忙我是帮不了了。”然而展游又注意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宁直和陆展的身影。于是试探性地又问:“宁大侠和那个家伙也在这里吗?”宁随肯定地回答说:“当然!”展游听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决定试探一下。于是突然发动偷袭,直取宁随,心想着要是宁直和陆展就在附近,必然会出手拦截。到时候宁直或陆展再或者是两个人都出手拦截的话,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撒腿就跑;要是他们都没有出手拦截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并不在这附近。 果然,宁直和陆展并不在附近,展游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宁随的衣襟,将宁随扔到了一边说:“哼!竟敢骗我,待会儿有你好看。”任豪在一旁看着,心想:“说不得了,只好以多欺少了。”任豪又对着管于说:“管于,我们上!”说完率先冲了上去。管于反应了过来后,也紧跟着上前。当下任豪和管于一左一右,夹击展游。展游丝毫不在意,一个人和他们二人打了起来。 此时,锦缎山庄的人也都下了山来,见任豪他们交手着。于是立刻上前帮忙。却被李家庄的护院们半路给拦截了下来。李家庄的护院们见状,立刻使出了展游所教的阵法,虽然不能克敌制胜,但锦缎山庄的人们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宁随被展游扔到了一边,好不容易重新站了起来,又见到展游正在和任豪、管于交起了手,心想:“得想办法制服这个家伙,否则我们都给完蛋。”于是二话不说,立刻上前帮助任豪和管于,和展游打了起来。 展游一个打三个,丝毫不慌,镇定应对。堪堪与宁随三人打了个平手。 一旁的李义看着两边都陷入了对峙,不禁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在原地干等着,心里不断拜托着展游能赢。 展游一个打三个,初时还不觉得怎么样,但久而久之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心中不断思考着如何打破这僵局。宁随三人也都是一般的心思。展游一边和他们交手,一边还时不时地望着宁随,决定从最弱的宁随入手。很快地,展游就瞅准了时机,一脚踢开了最弱的宁随。宁随倒在了一边,吐了一地的血。 宁随被踢开后,局势瞬间改变,展游一下子占据了上风,逼得管于和任豪二人连连后腿,勉力抵挡。又过了一会儿,管于和任豪二人就被展游给打倒了,并被点了穴。而此时的宁随由于受了展游的那一腿,一时之间,竟连爬都爬不起来。 李义见状,大喜,忙上前撺掇展游,让展游杀了这三人。宁随三人听了,都不禁十分害怕。幸好展游不愿意,摆摆手对李义说:“他们三人又没有做什么恶事,我是不会杀他们的。”李义见状又说:“还没有做什么恶事吗?尤其是这姓任的掳走了我女儿,这还不是恶事吗?”展游“哼”了一声说:“那还不是你欠下赌债还不起,他们才出此下策的。说起来还是庄主你的不对。”李义见展游无论如何也不肯杀了宁随三人,当下只得转移话题,让展游去对付锦缎山庄的庄丁。 这些庄丁的武功在展游眼里不值一提,展游三下五除二地就对付了他们。李义要杀了他们,展游依旧是不允许。李义没有办法,只好留下展游看着他们,自己带着护院到山庄上寻找女儿李兰,很快地就找到了李兰,并带下山来。 第54章 阴狠的人 下得山来,李义见天色已晚,便决定在客栈里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庄。 李义进了客栈里面,见展游已经将他们都捆绑在了一棵柱子上。李义害怕就这样放了他们,若是之后展游和杀手帮的人都离开了李家庄,他们又找上门来的话,那自己可就惨了,于是希望让展游杀了他们,以除后患。可是展游并没有答应,也不允许李义及其护院们杀了宁随等人。李义只得表面上答应得,暗地里绞尽脑汁地想尽办法如何除掉锦缎山庄的人。 就在这时,李义无意之中注意到了之前并没有注意到的宁随,不禁吃惊地说:“怎么是你?”宁随见李义认出了自己,不禁打个哈哈说:“李庄主,又见面了。”李义有些生气地说:“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哼!”随即就走到了一边。 这时,任豪对宁随问:“贤侄,你认识他?”宁随回答说:“是这样的,任庄主,两天前我和爹还有管家到过他们庄上借宿。”任豪听了说:“不对啊,两天前我也在李家庄,没有见到你们啊?”宁随回答说:“我们那时候在客房,李庄主不许我们出去,所以任庄主你才没有见到我们。”任豪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还待要说什么,一旁的羊仁突然打断说:“庄主,我知道了!”任豪问:“你知道什么了?”羊仁显得有些激动,回答说:“庄主,之前放走那李家小姐的人肯定就是这姓宁的了。”任豪听了呵斥说:“羊仁!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羊仁叫冤说:“庄主,我没有胡说,你刚才也听他说了,他们两天前都住过那李家庄,肯定是知道了李家小姐的事,所以才来我们这里,想要将他救走的!”任豪一听,也有些道理,问宁随:“贤侄,你怎么说?”宁随有些无语,对任豪说:“不是,任庄主,我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再说了,我和爹还有管家如果是帮李庄主救他女儿的话,我还用绑在这里吗?”任豪一想也是,对羊仁说:“行了,羊仁,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还是想想眼下怎么办吧!”羊仁于是沉默不语,埋怨之情溢于言表。然而任豪并没有察觉,而是继续问宁随:“贤侄,依你之见,眼下我们该怎么办?”宁随回答说:“任庄主,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将这绳子给弄断才行。”说完,使劲的磨着绳子。任豪摇摇头,失望地说:“贤侄,别费劲了,这绳子是浸泡过的,很难挣脱的。”宁随说:“没办法,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说完,继续摩擦。任豪见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照做。锦缎山庄的人除羊仁外,都跟着照做。 展游因砸坏了客栈里的东西,没地方可坐,只好坐到了楼梯上。过了一会儿,展游觉得有些口渴,正准备到厨房去找酒喝的时候。就见李义的护院们搬了几大罐酒到了展游的面前。展游不禁大喜。与此同时,李义也走了上来对展游说:“展大侠,这些酒是我们在这客栈的地窖里找到的,请展大侠品尝一下。”展游连说几个“好”字,一把端起一罐酒,咕咚咕咚地一口闷了下去。李义及护院们不禁拍手叫好。然而,展游才刚喝完,便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展游踉跄了几步,立刻明白了是酒中被李义下了药,指着李义,还没有说话,便倒了下去。 李义望着倒下去的展游说:“对不住了,展大侠,我不能放了他们,我若是放了他们,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说完,命两个护院将展游到抬客房去看好。”接着,又对剩下的护院说:“明天一早,就一把火烧了锦缎山庄,顺便将这客栈也烧了,让他们葬身与火海之中,明白吗?”护院们点头表示明白。李义又对着宁随等人说:“今晚是你们最后一觉了,祝你们做个好梦吧。”说完,和护院们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宁随等人对着李义等人骂骂咧咧的,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 宁随也骂了一会儿,见李义等人已经进到房间里,知道再骂下去也没有用,心想着当下还是尽快地挣脱束缚才行,于是继续努力搓绳子,想要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任豪突然对宁随说:“宁贤侄,想办法把那酒罐子打算。”宁随先是愣了一会儿,但随即便明白了:是要打碎酒罐子,拿罐子碎片割掉绳子。宁随不禁心想:“我怎么这么糊涂,连这都没有想到。”当下宁随使劲伸出脚来,想要够到酒罐子,然而酒罐子还是离得太远了,即使宁随拼了命的往前伸,把脚伸得直直的,还是差了那么几尺。其余人见宁随是离酒罐子最近的,连他也没有办法够到,自己则是更加不可能够得到,都不禁失望了起来。宁随正想着如何才能够着酒罐子时,忽听得身旁不知道是谁说:“要是有暗器就好了。”宁随心想:“对了,暗器!暗器……”四下寻找,看看有什么可以当做暗器的东西。突然,宁随发现了一旁有一块桌角,这块桌角正是不久前被展游砸烂,掉落在一旁,刚好又能够被人够得着的。宁随不禁大喜,急忙让在那桌角旁边的人将桌角传递过来。 很快地,桌角便被用脚递了过来,递到了宁随的脚下。宁随想了一会儿,用双脚夹住,往自己嘴里扔。由于宁随是用脚扔,准头不准,连扔了好几次才扔到了自己的嘴里。接着,宁随含着桌角,提起内力,对准着一个酒罐子,一口气射出,正中红心。酒罐子随即裂了开来,碎片四下飞散,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正好落在羊仁的脚边。 任豪见了,大喜,立刻命令羊仁割绳子救自己。谁料羊仁割断了自己的绳子后,就站了起来,并没有帮任豪和其他人割掉绳子,而是狠狠地踢了任豪一脚,生气地说:“你娘的,忍你很久了!”任豪被这一脚踢得好不疼痛,瞪着羊仁,生气地说:“你竟敢踢我!”羊仁说:“踢的就是你。我告诉你,我已经受不了你了!”说完,又是狠狠地踢了任豪一脚。任豪被踢得说不出话来,心中骂了羊仁无数遍。 就在这时,有几名护院听到了宁随等人的声音,走出来查看,正好看见挣脱了束缚的羊仁,急忙上前擒拿。然而羊仁的武功也不弱,这三名护院根本就不是羊仁的对手,竟直接被羊仁三下五除二地打死了。 羊仁打死了三名护院,这动静也不小,自然吵醒了李义等人,急忙前来查看,羊仁见李义等人出来,自己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于是撒腿就跑了。 李义见有人逃跑,又见地上死了自己的三名护院,不禁怒从中来,对着宁随等人都狠狠地踢几脚来发泄。发泄完之后,才命人将死去的三名护院草草掩埋了。接着,又命护院们轮班巡夜,然后才回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李义等人除展游外都早早起来了。李义过去看展游时,好像还因为昨晚的药效而死死昏睡着。 李义带着护院们上到锦缎山庄,直接放了一把火烧了锦缎山庄。回到山下,一切都整理完毕后,又带着两名护院来到展游的客房准备将展游扶起带走时,药效正好过去了。展游突然翻身而起,瞪着李义说:“李庄主,你做得好事啊,竟敢给我下麻药。”李义不禁吓了一跳,心想:“这麻药的份量足以干倒一头牛了,他怎么会这么快就醒了过来?” 李义自然是不知道,当展游察觉到自己被下了麻药后,就一直运功抵挡,一点一点的把麻药化解掉。麻药量虽然大,但是好在展游内功深厚,用了一夜的时间,总算是将麻药化掉了。麻药化掉之后,展游立时感觉来了精神,瞬间站起,质问李义。 李义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得亏旁边有个机灵的护院,立刻上前说:“展大侠,你误会我们庄主了。”展游听了,倒有些疑惑了起来,问:“误会,有什么误会的?”那护院机智地回答说:“那酒里面的麻药不是我家老爷下的,请展大侠明察。”展游说:“哼,不是你家老爷下的那难道是鬼下的吗?”护院连忙摇手说:“不是不是,小的意思是这酒里面本来就是有麻药的。”展游说:“哦,你接着说。”护院连忙接着说:“展大侠,这酒是我们从地窖里边找到的,当时我们只是闻了一闻香味,见是佳酿,就急忙搬了过来给展大侠喝了,并没有尝试这酒有没有问题。待见到展大侠晕了过去,我们才认识到这酒有问题,只是当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将展大侠您搬到了这里,命人看守,等展大侠恢复。”展游见这名护院说得情真意切的,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相信。不过自己被麻晕了之后,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感觉不到,无论是视觉、嗅觉,还是味觉、听觉,甚至是触觉都无法感知,所以总的来说,展游对这护院说的话还是怀疑大过于相信。 特别章之陆展回忆录(一)陆展寻妻记(上) 二十五年前,在陆展的婚礼上,游玲逃婚之后,陆展和岳父游意到处派人打探游玲的下落,陆展自己也在到处寻找。 这一天,陆展经过白龙山,在山脚下的一处客栈中歇息。客栈中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路货色都有。 陆展正吃着饭,喝着酒时,听得隔壁几名江湖人士正在高谈阔论。听得有人说:“老王,你听说了吗?最近长安附近有人正在打擂台呢!”又听得有人回答说:“打擂台而已,有什么的?”先前那人回答说:“老王你不知道,那人在擂台上写了七个大字‘打遍天下无敌手’。”陆展听得清楚,不自觉地看了一下,见是三个人,都差不多的年纪,约有四、五十岁。又见坐在中间的人开口说:“这倒是新鲜,想不到竟然有人如此自大,我王巴倒想会一会他。”旁边另一个人说:“算了吧,老王,你可知道那人在长安已经打了五天的擂台了,一直都没有输过,这期间不知道有多少有名的江湖人士上去挑战过,就凭你那实力还是别去了吧。”王巴有些生气对那人说:“李狗,你瞧不起谁呢?你这么说,我偏要一试!”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起身离开了。另外两人付完了钱后,也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陆展在一旁听着,不禁摇头心想:“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打遍天下无敌手,好大的口气。”边想边喝了一碗酒。 就在这时,又听得店小二笑嘻嘻地在门口对人说:“这不是白爷吗?快进、快进。”陆展看过去,见不是别人,正是白龙山的主人白复。陆展立刻就将脸转了过去,不想和他碰面。因为在陆展看来,白复是一名山贼,自己虽与之有点交情,但终究是匪民不两立,还是尽量不见面为好,以免被人说闲话。 白复也没有看见陆展,径直走到最里边的一张桌子上,让小二赶紧拿好酒好菜招呼自己。过不多时,只见掌柜的亲自端上了几盘好酒好菜给白复品尝。同时笑嘻嘻地问:“白爷今儿个怎么了,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白复一碗酒下肚说:“唉!别提了,差点就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掌柜的问:“这天下还有白爷怕的人吗?”白复说:“怎么没有,像展大侠、陆大侠这样的人,我可是又敬又怕的。可别是陆大侠,差点就惹上他了。”掌柜的好奇地问:“这是为何?”白复回答说:“你不知道,前几天,他那逃婚的娘子经过我这里,被不知情的我给掳上了山……”白复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人给掐住了脖子,厉声喝问:“你说什么?”白复看向那人,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陆展。不禁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摇手说:“陆……陆大侠,你……娘子已……已不在白龙山了,我……我并没有对你……娘子做过什么。”陆展听了,心情冷静了下来,放开了白复,问:“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复虽然不知道陆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当下也只能将自己掳走游玲以及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陆展听到游玲刚下了山,离这不远,立刻飞奔出去。陆展心想:“展兄弟肯定会把玲妹送回来,我往回家的方向走,应该很快能追上他们。”殊不知,展忠跟着游玲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因此陆展走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游玲。 陆展停下了脚步,心想:“不应该啊,应该会遇上的。莫非是白复他骗了我?不,白复他应该是没有这个胆子敢骗我的。那也就是说玲妹和展忠他们走了其他路。”陆展不由得踌躇不前,继续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该如何找到他们。”过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说:“算了,不管怎么样,展兄弟应该会帮我把玲妹送回来,我就先回家去等他们吧。”陆展就这样说服了自己,开始回家去了。 陆展回家的路上必须经过长安城。于是陆展进了长安城里,正走着时,忽听得一声惨叫,好不痛苦。陆展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在旁边不远处的人从中横着身子飞到了天上,接着重重的摔了下来。陆展看得清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客栈里遇到的王巴。陆展随即想起了刚才王巴他们所说的擂台一事。想到了“打遍天下无敌手”七个字,不禁激起了些胜负心,便上前去观看。 陆展来到擂台下边时,只见上边的擂主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听得周围人纷纷议论:“好厉害啊,这些天来已经二十场了,一场都没有输过”,“哎,老哥,你要不要上去比试一下”,“得了吧,就我这点微末功夫,上去不是送死吗?我才不会自找没趣”……真是好不热闹! 这时,擂台上边的擂主向四周抱拳问话说:“还有人要上来吗?”过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擂主不禁叹口气说:“都说这西北苦寒之地多豪杰英俊,想来也不过如此嘛!也罢,赶明儿个,我再去陇右看一看吧。”说完,收拾东西就准备离开。 陆展见状,再也忍不住,纵身跳到擂台上说:“且慢,我来和你比试一番!”擂主打量着陆展,抱拳行礼说:“阁下是谁?这些天倒不曾见过。”陆展回礼说:“在下陆展!”擂主听了,突然哈哈大笑说:“我当是谁啊?原来是那位新娘子跟别人跑了的那位啊。”原来,游玲逃婚之事,在江湖上早就传得人尽皆知,更有不少的谣言接踵而至。有说游玲是跟别人跑了;也有的说是游玲是受不了陆展,偷偷逃跑了;更有的人说是陆展杀了游玲,对外宣传是游玲逃婚。总之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谣言都有。 当下陆展听了擂主这话,虽然十分地生气,但是还是强忍着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对着擂主问:“那么敢问阁下又是谁?”擂主回答说:“我吗?我叫宁直,是蜀中江州人氏。” 特别章之宁直回忆录(二)陆展寻妻记(中) 长安城里,一处擂台上,陆展和宁直相遇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然而此时的他们都不知道,自从这次见面后,他们的命运将会被交织在一起。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时分,陆展在问完了宁直的名字后,二话不说,就直接上前,以雷霆万钧之势直袭宁直要害。宁直不慌不忙,轻松地侧身躲避了开来。陆展见宁直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自己的偷袭,不禁吃了一惊,心想:“这人,是个高手。”当下陆展立即变换招式,连攻宁直五、六下,都被宁直一一闪过了。陆展更加吃惊,但手上丝毫不停,不断进攻宁直。 台下的观众看得是目瞪口呆,连声喝彩,不断地鼓掌。只见宁直一边挡住陆展的进攻,一边还挖苦陆展说:“怎么了,名震中原武林的陆大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吗?”陆展听了,心中虽然很生气,但是眼下却是不能也不敢生气。陆展心中清楚地知道,宁直说这话的目的是要激怒自己,好让自己无法冷静地判断,从而更快地输给他。因此陆展很快地就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宁直见自己刚对陆展挖苦了一下后,陆展的招式就有些错乱,但没过多久又恢复了过来,心里也有些佩服:“这人倒也冷静。只是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我对手就是了。”宁直继续不紧不慢地见招拆招,挡住了陆展几次的猛攻。突然,宁直嘴里大喝一声说:“脚上有破绽!”同时一个扫堂腿,将陆展给踢倒。 陆展倒了地后,立刻在地上几个打滚,接着迅速站起。然而宁直已然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和自己面对面地互相看着。陆展吓了一跳,立刻退后了几步,同时一拳打出,直击宁直面门。宁直低头闪过,一个箭步上前,右屈臂抱住了陆展的腰部,背向着陆展两腿屈膝,用右侧髋部紧贴陆展前身,然后两腿深蹲向下弓腰低头,将陆展背起后摔。陆展就这样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宁直站在一旁,拍了拍手,问:“怎样,还打吗?”陆展知道自己不是宁直的对手,只好认输了。 陆展缓慢地走下擂台,叹了口气,心想:“蜀中的道路阻塞,想不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高手,也难怪我没有听过。”走下擂台后,陆展还是有些不服气,又转身对宁直说:“你叫宁直是吧?改天相遇,我会再向你请教的!”宁直也抱拳对陆展说:“陆兄,刚开始我说话的时候有点口无遮拦,现在在这里赔不是了,”说着,躬身行礼,礼毕,“你以后若是再想来请教,我随时恭候。”陆展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宁直见无人再来挑战,也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宁直收拾完东西,在城中的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便出发往陇右去了。 之后,宁直通过在陇右各处的擂台比武,特别是先前在长安比武中打赢了陆展,名声渐渐响亮了起来。不久之后,发生了羌胡叛乱,宁直也因此被一直耽搁在了天水附近,并遇到了姜冏一事。同时,在这段期间内,宁直也一直没有闲着,而是不断地修炼,并依据自家家传武学改创出了毒爪手。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很长时间,羌、胡叛乱才被朝廷镇压了下来。宁直也终于再次回到了关内。 这天,宁直正在山谷里的一条小河边洗着脸。突然发现上游飘下一个人来。宁直上前看时,发现竟然是之前跟自己在长安比武的陆展,急忙上前去将陆展捞上岸来。将陆展捞上岸后,宁直仔细查看,发现陆展还有呼吸。接着,又见陆展虽然全身湿漉漉的,但是脸色却依旧通红,而且虚汗直淌,乌唇发白,十分痛苦的样子。宁直不暇思索,直接用手摸了下陆展的额头,果然是十分的烫人。宁直心想:“果然是热病。”看了看四周,又想:“这附近也没有大夫啊,说不得了,只好用内力帮他治疗了。”于是帮着陆展盘膝而坐。然后自己也跟着盘膝坐到陆展背后,伸出了双手,抵住陆展后背,运起了内力,输入到陆展体内。 过不多时,陆展已经苏醒了过来,只是还十分的虚弱。陆展明显感受到有人在用内力替自己治疗,于是拼尽全力,缓慢地转了下头,发现替自己治疗的不是别人,而是宁直。陆展见宁直全身冒汗,不住地喘气,显然是全力为自己治疗。 宁直见陆展已经苏醒了过来,望着自己,然而双目无神,无精打采,全没了昔日长安相见时的精气神。宁直还以为是陆展落水生病所致,没有太大在意。过了一会儿,宁直又觉得在水边湿气太重,对陆展身体不好。于是想要扶起陆展离开,却感觉到陆展身体在抗拒一般。宁直望向陆展,见陆展嘴唇在动,似乎在说着什么。然而这声音就像是细如游丝一样,宁直根本听不到。宁直以为是陆展脑袋烧得糊涂了,有些神志不清。于是当下一边抚慰着陆展,一边扶着他往前走。 出了山谷,进到一片密林里边,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寻到了一个屋子。宁直扶着陆展上前敲门,却无人应答。一连敲了几遍都是无人应答,宁直想是无人在里边,于是一脚踢开了门,扶着陆展到里边床上休息。宁直再看向陆展时,见陆展已经睡了过去。宁直于是走了出去,在屋内到处都观察了起来,见这座房子各类东西一应俱全,且很少灰尘,看起来不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宁直又到屋外四周观察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回到屋里,宁直坐在一处凳子上,心想:“也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算了,先借用一下这屋子吧。等主人回来再说明情况。” 正想着,忽然听得脚步声,正往自己这里过来。宁直远远望去,见是一个老者背着一筐不知是什么东西缓慢地往自己这里过来。宁直见状,认为这老者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于是赶忙迎了上去。到得近处时,才发现那老者被着的那框东西是全是草药之类的。 老者见宁直从自己的房子出来,也是吃了一惊,但随即镇定了下来。见宁直迎了上前来,先开口问:“后生,可是迷了路了?”宁直行礼回答说:“老先生,在下并非迷路。”老者见宁直十分礼貌,点了点头,又问:“后生,那你在我家里干嘛?”宁直继续行礼回答,说明了情况。老者得知陆展生病的情况后,对宁直说:“原来是这样,正好老夫略懂点医术,就帮你那位朋友看一下病如何。”宁直大喜过望,自己对医术可谓是一窍不通,正好眼前的老者懂医术,不由得连连感谢,请老者帮忙。 特别章之二人回忆录(三)陆展寻妻记(下) 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都看不到一点的光芒。而在这片黑暗之中,有一个人正在漫无目、无精打采地行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展。陆展边走边看向四周,只见一片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唯一能看得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陆展寻思:“这里是哪里,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记得……我记得我应该是被那几个家伙给追得不小心掉下了山崖才对啊。”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事情来:那时自己正在一家酒馆里面喝闷酒,没想到却遇到了自己的仇人。当时自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神志不清,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好慌不择路的逃走。结果没想到却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上,正好这时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陆展回忆了起来,又看向这四周虚无缥缈的黑暗,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陆展听到有人在背后叫着自己的名字。这声音自己可谓是十分的熟悉,回过头来一看,果然是游玲。陆展大喜,连忙向游玲跑去,可无论陆展怎么跑,始终是跑不到游玲的面前。陆展急得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游玲。然而游玲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渐渐地,游玲消失不见,陆展急得四下大喊,然而四周乌漆麻黑,空荡荡的,除了陆展的呼叫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陆展不断地呼唤着游玲,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连忙转身去看,却发现这人是展忠。陆展看到展忠,心里想是被什么撞击了一样,眼睛竟湿润了起来。接着,发了疯似的扑上前,竟意外地扑倒了展忠,掐着展忠的脖子,愤怒地说:“是你,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玲妹她……她……”连说了几个“她”字,却说不下去了。陆展想起了更早之前在破屋里的事情,心里清楚地知道游玲并没有喜欢上自己,因此最后那一句话:“她就会和我在一起”始终是哽咽在喉,说不出来。 陆展看向展忠,见展忠竟无一丝一毫的痛苦,反而还阴狠狠地冷笑着,像是看穿了陆展的心思说:“她并不喜欢你,你就放手吧,何必如此执着呢?”陆展一听,顿时怒上心来,使劲掐住展忠的脖子,只是连说了几个“你”字——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展忠看上去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相反的,反而是陆展觉得自己越来越热,汗流浃背。正在这时,展忠也“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陆展被吓了一跳,突然间又发现自己本该是跪着扑倒掐着陆展的,可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了起来。陆展越想越惊疑,一眨眼,自己竟然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 陆展虽然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但是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热,热得无法呼吸。陆展终于忍受不住,倒了下来。陆展热得发汗,不断地喘气,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是要死了吗?唉,这样也挺好的,反正玲妹也不跟我在一起了。”万念俱灰之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自己的名字。紧接着,一道光芒射进了黑暗之中,照亮了四周。此时的火焰早已全然不见,陆展也觉得自己没有先前那么热了。陆展全身被光芒照射,只感觉身体暖暖的,十分舒服,竟不自觉地伸出了手,伸向光芒。正在这时,一只手从光芒中进来拉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十指相扣,陆展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却不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便只听一人“啊”了一声。陆展听得耳熟,看向那人时,发现不是别人,而是宁直。 陆展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观察了一下周围,见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陆展才明白过来刚才只是在做梦而已。 话说宁直请老者帮忙治疗陆展。经过了老者几天的治疗,陆展也慢慢地退热了。这期间,宁直也得知了这名老者名叫章斐,祖代世居于此,其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章斐的老伴死得早,儿子们都出去当兵打仗,女儿也像泼出去的水,嫁了出去,都很少回来。章斐所在的住处离村镇也有点远,平时要走半天路程才能到。章斐平时则以上山采摘草药为生,久而久之,也熟识了一些药性。后来更是有幸遇见了名医华佗,得到了华佗的指点,也学会了一些浅薄医术。宁直听了,不禁有些感慨。 章斐帮陆展搭了一会儿脉后,已经胸有成竹,对宁直说:“些许热病,待我开几副药,让他休息几天就好了。”宁直连连感谢。章斐摆摆手说:“不必如此多礼,这只是我的本分之事罢了。”过了一会儿,章斐又问:“对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看你们的样貌,也不像是兄弟。”宁直回答说:“我和他只是一面之缘,只是出于侠义精神才出手救他的。”章斐听了说:“原来如此。”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陆展的热病已退去的差不多。这天,宁直刚把药煎好,送去给陆展。刚准备喂陆展时,陆展突然伸手而出,打翻了药。药汤一下子溅到了陆展的身上。宁直大惊急忙察看之时,陆展突然起身,二人就这样额头对撞,都好不疼痛。 宁直踉跄的后退几步,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宁直揉了揉额头,看向陆展,见陆展向四周张望,随即又低下头去,眼神空洞,无精打采的样子。宁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陆展说:“哟,醒了。”陆展没有回答,只是无精打采的低着头发呆。宁直连问了几遍,陆展不予理睬。宁直不禁有些生气地说:“喂,姓陆的,我都问了你这么多遍了,你好歹回答一声啊!”陆展听了,只是望了一眼宁直,随即又低下了头,什么也不说。 宁直还待要说什么时,章斐走了进来拉着宁直说:“走,先出去吧。”宁直跟着章斐走了出去。章斐坐在一张椅子上,对宁直说:“我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了,依我来看,他似乎是得了一种心病。”宁直问:“能治好吗?”章斐摇摇头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医治不好的。”宁直又问:“那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他的心病是什么?”章斐捋了捋胡须,推测说:“未必,依我来看,他应该是为情所伤。”宁直问:“章老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章斐苦笑着说:“其实,不瞒你说,我当年老伴走的时候,我也是像他一样的神情。”宁直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随即又喃喃自语说:“不过这可怎么办啊。”章斐听了,好奇地问:“怎么?你是有事情吗?”宁直回答说:“实不相瞒,老先生,其实我本来有些事情要去徐州一趟的,只是因为半路上遇到陆展他受伤昏迷,因此才耽搁了些日子。如今他虽然醒了过来,但是他那个样子也很成问题。而我眼下也要赶路,以期望能尽快可以赶到徐州,他那个样子我是带不了他去的。所以我想将他留在这里,拜托老先生多加照料。当然,不是白干的。”说着,从怀里拿出银子给章斐说:“老先生,这钱足够三个月用了,多余的就当是送给老先生了。拜托老先生多加照料陆展了。”说完,深深一揖。章斐活了差不多一辈子了,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自然是满口答应。宁直又说:“最迟两个月,我就会回来了,这段期间就拜托了。”接着,告别了章斐,就离开了。 宁直之所以要到徐州去,是因为听说了徐州近期会举办一场武林大会,这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因此才想前去。谁知因为陆展的事情耽搁了好几天,不过到最后也总算是赶上了。而且,在这场武林大会中,宁直还凭借着自己新创的毒爪手打赢了众多的武林好汉。大会结束后,宁直因担心陆展,急急忙忙地又赶回了章斐的住处。陆展也因为这段时间内和章斐的多次交心谈话,而渐渐对游玲的事情有些释然,决定将其掩埋在心底,不再提起。 宁直回来后,陆展因感谢宁直的相救,决定从此以后跟随宁直。宁直也没有推脱,一口答应了下来。就这样,陆展跟随了宁直,一跟就是很久很久…… 第55章 展游潜入 展游虽然对这护院的话不怎么相信,但是眼下也不打算再追究了。于是说:“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是错怪你们了。”过了一会儿,展游又问:“准备得怎么样了,是不是该离开了。”李义连连点头说:“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展大侠你醒了。”展游点了点头说:“那行,那就走吧。” 接着,展游在前,李义和护院在后,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来到了大堂上。展游看着宁随,想了一会儿,竟直接上前,一把提起宁随,将宁随扛在肩上,示意着李义离开。李义一脸不情愿,心想:“就这么离开的话,之后这群家伙肯定会回来来找我报仇的,这可不行。”于是趁着展游不注意,偷偷地让两名护院留下,让这两名护院等自己和展游离开后,就将这群人杀掉,然后快马加鞭赶上来。两名护院接受了李义的指示,趁着展游不注意,偷偷地留了下来,将任豪以及锦缎山庄的一干人等通通都杀掉了,除了之前逃走的羊仁以及被展游扛走的宁随外。可怜任豪等人就这样丢了性命。紧接着,两名护院又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客栈后,便立马追赶了上去。 展游扛着宁随,跟着李义等人走到了半路上,展游便要告辞离开。李义假装挽留一番,展游果断拒绝,扛着宁随直接走了。 宁随被扛在展游的肩上,不断地让展游将自己放下来。突然间,展游随手一扔,将宁随扔到一边说:“妈的,你再嚷嚷个不停,我就杀了你。”其实展游也并不想也不敢杀死他,这话只是吓一吓宁随而已。可宁随哪管它是真是假,听了展游这话后,便不敢再说话了。展游见宁随安静了下来,于是又扛起宁随继续走。 展游走了一段路程,才把宁随放了下来。对宁随问:“说,宁大侠和那姓陆的去哪了?”宁随刚开始并不想回答,但转念一想:“反正他也打不过我爹,告诉他又有何妨?”于是便将宁直和陆展前往成都的事情说了出来。展游听完后,解开了宁随的绳子,对宁随说:“带我去找他们。”宁随绳子被解开后,刚想逃走,又被展游一把抓了过来,说:“别想着逃走。”宁随没办法,只好乖乖带路,同时心想:“说起来,爹和管家他们两人已经去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回来,莫非是……不会不会,别胡思乱想,爹和管家他们怎么会有事呢?” 当下宁随带着展游,来到了成都,两人从南门进去里边。宁随并不知道姜维府邸在哪里,只好询问一个路人。展游见状,还还以为宁随想要耍什么诡计,上前阻止。宁随急忙解释说自己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所以找人问一下。展游便允许了。 宁随问了几个人,总算是有人知道姜府的下落,于是便按着那人的指示前去。果然找到了姜府,然而究竟是不是姜维的府邸宁随也不知道。展游对宁随问:“是这里吗?”宁随摇摇头,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毕竟我爹只是说了要去姜府,具体位置在哪我也不知道。”展游听了说:“管他的,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突然伸手,点住了宁随的穴道,说:“你就在这里站着,等我出来。”接着,纵身跳进了姜府里边。 就这样,宁随站在姜府外边一动不动的,等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一辆马车缓缓前行,到了姜府门口停下,从车边下来了一人。姜府门仆见了,急忙上前迎候,问:“大将军怎么得空前来,请先等一下,待我们进去通报一声。”大将军点了点头,说:“那就麻烦几位进去通报了。” 宁随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大将军,对了,好像之前听姜老先生提起过,他好像是叫什么费祎的。”此时的宁随是侧对着费祎。由于被展游点了穴道,无法解开,不能转头,因此便斜眼望去,只见是个老儒生,不禁有些怀疑地想:“这个儒生模样的居然是个大将军,真的假的?”宁随正怀疑着时,姜府门人出来请费祎前往大堂上。费祎于是便走了进去。 却说展游潜入姜府后,四下寻找,都找不到宁直的半点痕迹,心想:“看来是不在这里了。”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得下边有人大喝:“什么人在上边?”展游大惊,看向四周时,见有一棵茂密的大树,足够藏人,急忙跳了过去,藏在了树上。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跳到了屋顶上,四下观察。展游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在江油城客栈中交手的人。展游并不识得姜维的名字,但因上次交手时,姜维那出神入化的武功令自己久久不能释怀,因此便记住了姜维的样貌。 这时,见姜维望向了自己这里,不禁吃了一惊,急忙屏住了呼吸。展游见姜维正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额头上已经是冷汗直流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一人从下边出来,叫住了姜维,问:“伯约,出了什么事了吗?”姜维停下了脚步,思考了一会儿,便跳了下来,回答说:“没什么事情,可能是我听错了,我们继续说一下刚才的事情吧。”说完,又和那人走了进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费祎。 展游在一旁,愣是动也不敢动了。因为展游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发出点动静,以姜维的内力,肯定会听得见,到时候自己肯定跑不了,还很有可能会私闯府邸而被他给问罪,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等,等姜维离开,离得远远的,自己就能走了。 却说姜维和费祎到里边坐定,继续谈论。费祎问:“伯约,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姜维回答说:“讲到北伐的事情。”费祎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姜维说:“对,没错,”看向姜维,:“伯约还是主张北伐吗?”姜维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当然,现在曹魏跨带九州,我们只有一个益州,国力差距太大,若是不主动出兵北伐,拉近国力的话,我们迟早会被曹魏给吞灭的,所以北伐是必然的事情,丞相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主张的,不是吗?”费祎听了,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虽如此,可如今毕竟已经不是丞相在世时候的那个时期了。”姜维不解地问:“这话从何说起?”费祎长叹了一声,说出了一番话来,姜维听后,也有些沉默不语。不知费祎到底说出了些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56章 今非昔比 费祎听了姜维的话后,回答说:“丞相在世的时候,国力昌盛,后方稳定,无内顾之忧,故此可以出兵北伐曹魏,加上那个时候曹魏建权未久,还有许多忠义之士怀念汉室,北伐正合其宜。而如今,大魏建国已有二十多年了,朝纲稳定,人心已经渐渐背汉亲魏,即使我们出兵北伐也不会有多少百姓支持了,甚至还可能会被百姓埋怨。再加上丞相刚去世之时,南中的蛮夷也开始躁动不安了起来,不仅如此,还有其它一些地方也是如此。这些年来朝廷可是花了很大的精力才再次整顿好了这些地方,已经没有多少精力能够支持出兵北伐了。而且,更主要的是现如今益州的豪强大姓们几乎全部都不愿意再帮助我们北伐了,没了他们的支持,北伐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所以,伯约,眼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守好这个益州,守护这大汉的最后一寸疆土,等待时机。也许天可怜见,万一后世又出现一个像丞相一样的奇才,收复中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也未可知呢?”姜维听了费祎的话,知道费祎说的也不道理,沉默了许久,一言不发。 费祎见姜维没有说一句话,以为是自己的言辞打动了姜维。谁知姜维思考了许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话虽如此,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像丞相一样的人出现,能够收复中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所以我还是认为我们应该着眼于当下才对。当下我们和曹魏的实力差距愈来愈大,若是再不兴兵北伐,以战养战的话,只怕是还没等到像丞相之类的人出现,我们就要先被曹魏给消灭了。为此,北伐是必须的。即使不能够收复中原,以我对陇右的了解,收服陇右也是没有问题的。”费祎听了,也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始终是不能统一意见了。”姜维回应说:“很遗憾,看来是不能了。”费祎又说:“也罢,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告辞了。”说完,起身离开。姜维立刻出门相送。 姜维与费祎的对话,都让躲在一旁的展游听了个大概。不过,展游只是个江湖人士,对姜维与费祎的对话一点也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展游见姜维前去送费祎出去,也立刻绕道而行,从后门出去。接着,又转回了前门,却发现宁随竟然和姜维一起进去了,不禁吃了一惊,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姜维送费祎出了府门,无意之中,瞥眼就看到了被展游点住穴道的宁随。姜维脸上无动于色,送走了费祎,心下却想:“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来了。”于是走上前去,见宁随一动不动的,知道是被点了穴道,便出手解开了了宁随的穴道。宁随被解开了穴道,刚想逃走,就被姜维一手抓住,被拉着走进了姜府里边。正好绕路回来的展游看见了这一幕,展游心知打不过姜维,只好在姜府外边偷偷监视了起来。 姜维拉着宁随走到了大厅上,放开了手,坐回主位上说:“宁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宁随知道以自己的武功,绝无可能从姜维手里逃走,又想到即使能够逃走,外边还有展游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属实是没了主意。宁随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对姜维应声说:“姜老先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姜维听后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姓伯而是姓姜了。”宁随问:“知道了又如何?”姜维回答说:“没什么,你知道就知道了吧。”过了一会儿又对宁随说:“还有,问你件事?”宁随问:“什么事?”姜维于是问起了宁随诬赖自己给他下毒的事情。宁随心想:“他果然会问起这件事情,既然如此,就全告诉他得了。”于是便将原因告诉了姜维。姜维听后,心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宁小兄弟这招倒也精明。”就在这时,宁随突然问:“姜老先生,我爹和管家是不是被你给抓住了?”姜维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他们是被我给抓住了,不过你放心,他们目前为止并没有生命危险。”宁随又问:“你想怎么样?”姜维回答说:“你别急,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宁随问:“什么事?”姜维于是问:“你为何被点了穴道,站在那里?”宁随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也就都告诉了姜维。姜维寻思:“展游,展游,听说展庄主的儿子也叫展游,莫非是同一个人。” 原来,姜维的父亲姜冏与展忠是多年的好友。姜冏死于羌胡叛乱之后,展忠便对姜维母子多加照料,还一度想要接姜维母子到展家庄上照料,不过却被姜母给多次拒绝,原因就是想要守在丈夫的坟头前。之后,姜维归降蜀汉,在入蜀之时,与老母失散,不小心将老母留在了魏国。于是便拜托了展忠多加照顾老母。至于展游,姜维只是听说过他是展忠的儿子,并没有与他见过面。 当下姜维正在思索着,宁随又问:“姜老先生,你想怎样才能放了我爹和管家?”姜维听后回答说:“宁小兄弟,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意要放了令尊和陆展,只是头一天晚上的时候,他们闹得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已经有不少官兵已经知道了他们。当然,若他们只是来一次的话,我还是可以想办法应付了事的。只是他们来了两次三次的,我若是都放了的话,难免会惹人起疑,尤其是那些反对北伐的人,若是给他们更进一步被发现了我的北伐计划的话,那一切都会付之东流的。因此,我只好把他们都抓了起来,并对外宣称说这两人已经死在了我府里边。”宁随听了,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爹和管家。”姜维回答说:“等我成功北伐了,自然会放了他们。”宁随立刻摇摇头说:“不行不行,天知道你会什么时候北伐?”姜维听后说:“眼下这情况不由得你不行。”宁随没办法,于是又开口说:“能让我见见我爹和管家吗?”姜维回答说:“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宁随问:“什么事情?”姜维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我要你从今以后跟随着我。”宁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解地问:“为什么?”姜维回答说:“说实话,之前在汉中和军营里边与你几番接触,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聪明伶俐的。若是再加以调教的话,或许可以成为我大汉不可或缺的人才。”当然,其中也有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宁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宁直虽然久不涉足江湖,但是其在江湖上的地位,尤其是在整个西川的地位都是数一数二的。因此,姜维也有意拉拢宁家,好在日后北伐的时候,让其集结益州的江湖人士或是能够号召一些中原人士为自己出一份力。还有,宁直已年抵六十,或许再过不久就会命归黄泉,其位置必然会传给其子宁随。尽管宁随在江湖上的号召力不如其父宁直,但总归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也是姜维想要拉拢宁随的最主要原因。只是这个原因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因此姜维只是对宁随说了次要的原因。宁随心想着先见到父亲再说,于是答应了姜维。 接着,姜维命人蒙住了宁随的双眼,带着宁随前往宁直和陆展被关押的地方。 第57章 任务 姜维带着宁随出了府门,往句扶府上走去。在外边的展游见了,也悄悄地跟了上去。然而展游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姜维给发现了。 句扶得知姜维来了,立刻出府迎接。姜维让句扶带着宁随进去。接着,姜维回头看了眼展游的藏身之处,闪身来到了展游的面前。展游见躲避不及,只好拱手说:“老先生,好久不见了。”姜维回礼后,开口就问:“刚才在树上的人是你吧。”展游自然是装糊涂,回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维也不管展游到底是不是说谎,又问:“你爹可是展忠?”展游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爹?莫非是爹认识的人?”于是回答说:“没错,是家父。”姜维点了点头问:“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姜维’这个名字?”展游脱口而出说:“当然提起过——莫非你就是姜维姜伯约。”姜维点了点头回答说:“正是。”展游听了,十分开心地说:“太好了,你既然和爹认识,那就放我离开吧。”姜维摇摇头说:“不行,你偷听到了我和文伟的谈话,事关机密,我不能放你离开。”展游心想:“他武功比我高得多,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如今只有死赖到底了。”于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偷听了姜维和费祎的谈话。姜维也不肯和展游废话,对展游说:“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别怪我不看你爹的面子出手了。”说完,直接出手,三两下便制服了展游。押着展游也往句扶府里走去。 宁随被蒙着眼睛,跟着句扶来到了大厅上。句扶解开了绑着宁随眼睛的布,对宁随说:“你先在这里等着吧。”说完,自己到一边坐着,还让宁随也别拘谨,随便找地方坐下。 宁随坐了一会儿,姜维就押着展游进来了。宁随看了,不禁大喜,心想:“太好了,这样正好可以帮我除掉个麻烦。”只见姜维押着展游进了大厅上,松开了展游的手。展游问姜维:“你到底干什么?”姜维回答说:“我已经说过了,你偷听了我和文伟的对话,所以你得留在这里,不能离开。”接着,出手点住了展游的穴道,逼着展游吞下了一颗药丸。同时顺势解开了展游的穴道。展游顿时觉得身子软软的,随即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姜维让句扶将展游带下去软禁起来。接着对宁随说:“走吧,我带你去见你爹。”说完,带着宁随去见宁直。 宁直和陆展此时正被关押在一间客房里边,正在思索着如何逃生。然而此时的两人因为吞下药丸的缘故,半点内力都使不出来了。虽然两人的身体都没有被绑住,但是现在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没有了半分力道。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姜维带着宁随进来了。宁直见到宁随,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宁随为何从锦缎山庄被抓到这里来。姜维对宁随说:“你们好好说一下吧。”说完,走到了外边,顺手关上了门,接着靠在门口一动不动,听着里边的动静。 宁直立刻上前问宁随是怎么回事。宁随便将宁直走后的事情说了出来。宁直听后,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唉,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又问宁随任豪的情况如何。宁随摇摇头说:“当时我已经被展游捉住离开了,所以不知道任庄主后来怎么样了?”宁直喃喃自语地说:“唉,只能希望他没事了。”突然间想起了件事,问:“随儿,你身体里的毒怎么样了?”宁随还没有回答,在外边的姜维反倒是撒谎回答说:“宁大侠,你放心好了,你儿子的毒我已经给了解药了。”宁直对着门外说:“哼,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又继续问起了宁随。宁随知道是姜维在给自己圆谎,于是顺着姜维的话说:“爹,你放心,他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给我吃了解药。”宁直还是半信半疑,怀疑地对宁随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给你解药,想来是有目的的。”宁随回答说:“爹,他的确是有目的的,他是想要我帮他的忙……”正待要告诉宁直时,姜维走了进来打断说:“好了,谈话到此结束吧!”说完,一把抓住宁随就走。宁直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姜维一把推到了一边,嘴里还说:“宁大侠,你的儿子就借我用一用吧。”说完,关上了门,离开了。 姜维拉着宁随走到了一个偏僻之处,对宁随说:“宁小兄弟,我眼下正好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宁随却反问说:“先等一下,姜老先生,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姜维突然严肃地说:“宁小兄弟,我还得提醒你一句,我叫你帮忙这件事你绝对不能告诉你爹,知道吗?”宁随不解地问为什么。姜维摆摆手说:“你不用问为什么,你只要知道不能把我要你帮助的原因告诉你爹就行了。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爹和管家的安全。”宁随没办法,只好答应。其实,姜维这样做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不想宁随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毕竟宁直不比宁随那么的好骗,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给宁随说的这个理由,还很有可能的会猜出自己的真实意图。若是真实意图被宁直给猜出,凭自己和宁直的恶劣关系,肯定会阻挠自己的,因此阻止宁随告诉宁直。 当下姜维又对宁随说:“对了,宁小兄弟,我眼下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宁随问是什么事情。姜维回答说:“是这样的,我们朝廷有位官员被困在了一个山寨里,我想请你帮忙去解救这位官员。”宁随于是问这位官员是谁。姜维回答说:“这位官员姓卢名逊,可以说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只是前不久他讨伐一个名叫黄天帮的江湖帮派,结果自己反而被俘虏了。如今朝廷想要剿灭黄天帮,顺便解救卢逊。只是黄天帮现如今以卢逊为人质,我们投鼠忌器,不敢随便进攻。我想你是江湖人士,想必对此有独特的办法,可以解救卢逊。”宁随只是初涉江湖,经验不足,怎能有办法可以解救卢逊?然而宁随又羞于开口说自己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随即便出发了。 姜维等宁随走后,又去找了展游,问:“展游,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展游自然是想。姜维于是说:“行,”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这是解药,你吃了它。”展游大喜,立刻服下。接着,姜维又说:“这解药只不过是暂时封住了你体内的毒而已,若是想要完全解了你体内的毒的话,你需要带一个人回来见我。”展游连忙问是谁。姜维回答说:“他叫卢逊,如今被困在了黄天帮里。我刚才派了宁随前去救他,不过宁随也只是调虎离山,吸引黄天帮的人而已,而你要做的就是等宁随吸引了黄天帮的人后,再潜进去救出卢逊。还有,你记住,若是三个月后你还没有回来,你体内的毒就会再次发作。而这一次发作会更加猛烈,会永远地让你内力散失,就如同普通人一样。”姜维说到最后两句时,展游便十分地害怕,毕竟自己这一身内力可是自己没日没夜,辛辛苦苦地练出来的,可不想就这么的没了。不过好在自己与黄天帮的人认识,完成这件事情应该也不难,便答应了姜维。姜维又说:“还有一件事,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保护好宁随,明白吗?”展游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是眼下也不敢多问,也答应了下来。接着,展游也出发了。 展游走后,句扶就走了进来问:“将军当真要放走他吗?”姜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不放又能怎样呢?”句扶说:“他可是听到了将军你和大司马的机密谈话啊。”姜维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不过我想来想去,他毕竟是展叔叔的儿子,展叔叔在我入蜀之后,对我娘可以说是百般照顾,就凭这个恩情,我也不能为难他的儿子,所以还是放他离开吧。”句扶还待要劝,姜维挥挥手,让句扶离开。句扶也只得叹口气离开了。 第58章 上山 宁随快马加鞭,赶到了江油城。进得城来,眼见天色已晚,便找了家客栈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宁随就早早地醒来,思考着如何解救卢逊。宁随心想:“还得是打听一下消息才行。”于是来到了大堂上,找了一个座位就坐了下来。 店小二眼尖,立刻上来询问宁随吃什么。宁随点完菜后,便问店小二:“哎,小二,向你打听点事情。”小二听了,拍着胸脯对宁随说:“客官,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方圆数十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人。”宁随听了,于是便问:“是这样的,小二,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伙叫黄天帮的山贼,穷凶极恶的,还专门绑架过往客商,可有此事?”小二听了,便问:“客官是从别处来的吧?”宁随点了点头说:“其实不瞒你说,我是从成都来的,一路上听到有些人说什么黄天帮绑架了许多人,因此有些好奇,想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小二听了,看了一下四周,见掌柜的不在,于是便坐到了宁随的旁边说:“哎,关于这个事情,我跟你说啊,事情是这样的——这黄天帮虽说都不是什么好鸟,还经常打劫过往客商,不过并没有伤及他们性命,更没有什么绑架一说。不过,他们最近还是绑架了一个人,就是我们的上一任太守卢逊。而卢太守被绑架似乎是因为他查出了这黄天帮的前帮主方便就是一直困扰着我们江油城的采花贼。卢太守查出了这件事情后,就前去讨伐,结果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如今官府正在想方设法的救他呢?”宁随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又问:“哎,你刚才说黄天帮的前任帮主方便,可我记得方便不是现任帮主吗,怎么变成上一任了?”小二愣了一会儿说:“客官知道的挺多的嘛。”宁随回答说:“小二,你别看我年纪轻轻的,其实也是个跑江湖的,所以对这些事情也知道个一二。”小二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不过,客官,对于这件事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说着,停顿了一会儿,又不说了。宁随急得让小二接着说。小二扯了扯嗓子,作了个要钱的手势,同时对宁随说:“咳咳,客官,这个……”宁随立刻明白,于是有些不情愿地拿出了些散碎银子扔给了店小二。小二笑嘻嘻地收下,继续说:“客官,我跟你说啊,这黄天帮的方便帮主他早就已经死了。现如今的帮主是一个叫吴壅的人,据说他曾经担任过黄天帮的左长老。”宁随小小地惊讶了一声,又向小二问起了原因。小二却“嘿嘿”了几声,摇了摇头说:“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了,这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就在这时,掌柜的突然走了出来,看见小二坐在了宁随旁边,一顿呵斥。店小二被吓得连忙回去继续工作了。宁随想着情况也打听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前往黄天帮。 很快地,宁随来到了黄天帮的山脚下边,而此时的黄天帮早已被官兵们给包围了,不过这些对于宁随来说都是小意思。宁随耐心地等到了晚上,接着,趁着月色的掩护,轻而易举地就越过了官兵的包围圈,上了山。 宁随凭借着月光照射,一路前行。不知不觉,爬到了半山腰上。就在这时,只见前面不远处闪出火光,宁随知道是有人巡逻,立刻趴在了一旁的草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他们前来。 慢慢地,火光越来越近,却是两名黄天帮弟子在巡逻。只听得他们边走边说话,其中一名弟子抱怨说:“这大晚上的还要出来巡逻,真是晦气啊。”另一名弟子安慰说:“行了,老胡,如今是非常时期,要时刻警惕那些官兵杀上来。”老胡不屑地回答说:“得了吧,老赵,那些官兵都围了很久了,也没见他们杀上来啊。”老赵回答说:“那还不是因为他们的卢太守被我们给抓住了,所以不敢攻上来。”老胡又说:“哎,对了,说起这个卢太守,我就有些好奇。当初他来的时候,指着方老帮主说他是采花贼,你说这方老帮主他到底是不是采花贼?”老赵说:“这我怎么知道?不过,说起方老帮主,他死得也实在是太憋屈了点。”老胡顺着老赵的话说:“是啊,谁能想到方老帮主竟然会跳崖寻死啊。”说完,两人唏嘘不已。 宁随趴在一旁的草丛里,听着两人的对话,心想:“何不打晕这两人,穿上其中一人的衣服,混入黄天帮里边。”说干就干,宁随突然杀出,打了老胡和老赵一个措手不及。没过几个回合,二人便被打晕了过去。 宁随穿上其中一人的衣服,寻着火光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不过多时,便看到一面横向排列的墙壁。墙壁边有两队共六人在交叉巡逻。宁随立刻躲到一旁的大石头后边,心想:“我这样冒冒失失的上前的话,即使穿着他们的衣服,也会被他们给盘问,万一答不好肯定会被他们怀疑的,他们人多,我一个人也不好对付。还是等一等,寻得一空隙翻墙进去吧。” 宁随于是在大石头后边躲了好一会,总算是弄清楚了他们的巡逻时间。这两队人马每隔十分钟就会碰面一次,而自己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这两队人下一次交叉巡逻后并且远离这里时,迅速地翻墙而过。 又过了一会儿,宁随成功地抓住了这一时机,翻墙而过,进到了里边。 进入了里边后,宁随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来到了一个石梯下边,正好上边迎面走下来一人。宁随瞬间紧张了起来,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从他旁边走了上去。好在那人也没有说什么,径直从宁随旁边走过,往远处去了。宁随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继续向上走。 走到了石梯上边,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条平坦的小路。宁随四下观望,发现自己完成不认识路。心想:“这都不认识路,该怎么找到卢逊啊?”忽然记起一件事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哎呀,真是糊涂啊,刚才不是遇到了一个人吗?那时应该挟持他问路才对。”不禁懊悔不已。宁随接着想:“算了,先在这里埋伏一波,待会儿不管谁来了,抓住他就让他带我去卢逊那里。”然后,宁随便躲在了一旁,等待有人经过。 等了好一会儿了,才总算来了一个人。宁随看向那人时,却是一位老者。宁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冲了上去,重拳出击,直击老者面门。不料这老者竟是一位高手,侧身闪过了宁随的攻击。同时顺势近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伸出五指,形成爪状,直插宁随眼睛。宁随大惊失色,身体急忙往后一倒,闪过了老者那一爪。同时双手撑地,双腿合并,向老者小腹踢去。老者也吃了一惊,躲闪不及,只好双手交叉,硬生生地挡住宁随这一踢,倒退了好几步。宁随也在这时通过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老者看向宁随时,见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倒也有些惊讶,又见宁随身穿着黄天帮的衣服,但显然不是黄天帮的弟子,惊讶之中又多了几分惊疑,心想:“这家伙到底是谁,莫非是官府派遣上来想要里应外合的?”于是便问:“小子,你是什么人?”宁随也不答话,心想:“既然被发现了,只能趁他在叫人之前把给他制服住,这老者武功和我差不了多少,应该能行。”于是一个走位上前,左拳伸出,击向老者右边。老者急忙侧身左闪,趁宁随收拳不及之时,伸手抓住宁随左手手臂,一个转身,顺势一扔,将宁随扔了出去。宁随急忙在空中做了几个后翻,才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宁随刚落地,就见老者就已经攻到了自己面前。宁随终究是临敌经验太少,吓得不知所措,被老者一拳打到了一面墙壁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受了些伤。老者停止了攻击,继续问宁随:“说,你是什么人,怎么穿着我黄天帮弟子的衣服?”宁随揉抚着胸口,心想:“看来我是要折在这里了。”老者见宁随没有回答,继续严厉地问:“说,你是不是官府派来的奸细!”宁随回答说:“哼,我凭什么告诉你。”老者于是说:“不说是吧,那就受死吧!”一掌拍向了宁随。宁随吓得闭起了眼。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有人喊:“住手!”紧接着老者也大喊了一声。宁随睁开眼来,只见老者倒在了地上。同时旁边还站着一人,宁随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展游。宁随不禁大吃一惊,心想:“他怎么会在这里?”那老者站了起来,看向展游,也是又惊又喜,拱手问:“展大侠怎么在这里?”宁随又吃了一惊,心想:“他们认识?”宁随此刻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59章 营救 却说展游来到了黄天帮,见黄天帮被官兵层层包围。展游于是趁着月色,偷偷地从后边上山。 上得山来,展游四下乱走,突然就见到宁随与后长老厮杀在了一起。展游也不着急,选了一个最佳位置,径直躺在了那里,看着两人的对打。眼见宁随不是后长老的对手,展游不得已,出手相救。 后长老见是展游,也不敢放肆,小心地试探问:“展大侠可与这小伙子有关系?”展游缓慢地点了点头。后长老大惊,急忙赔着笑脸上前对着宁随嘘寒问暖的。宁随虽然稀里糊涂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眼下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由于先前后长老与宁随打斗的动静过于大,早有几名黄天帮的弟子赶了过来,见是展游,就停了下来。后长老急忙让这些弟子拜见展游。 展游也不和这些人一一拜见,直接对后长老说:“叫方便来,我有话对他说。”后长老支吾了一会儿,回答说:“展大侠,方老帮主来不了了,他已经死了。”展游也吃了一惊,问:“死了,怎么死的?”后长老咬牙切齿地说:“都是被那痒痒毒所害的,方老帮主受不了每天多次全身发痒,于是便跳下了悬崖,寻了短见。”展游叹了口气说:“没想到会是这样。”宁随也在一旁心想:“原来这就是他的死因。该,谁让他祸害了这许多的良家妇女?”展游接着问:“那你们现任帮主是谁?带我去见他。”后长老连连答应,带着展游和宁随去见新任帮主。 新任帮主吴壅,曾担任黄天帮的左长老一职。方便死后,由于生前并没有指定继承人,因此黄天帮众人便推举了帮中最有资历的左长老来担任了帮主一职。吴壅成为帮主后,原先空缺的左长老一职,便在十大渠帅中挑选了一位担任,而新空出的渠帅一职,则由新左长老从剩余的九大渠帅所统领的黄天帮弟子中挑选一位出来担任。 当下,后长老带着展游和宁随去见吴壅。一路上,宁随想着展游既然救了自己,那么应该是和自己一个阵线的,至少眼下是和自己一个阵线的,不禁心中窃喜。 吴壅得了到消息,在大厅上接见了二人。吴壅先是赔着笑问:“展大侠来鄙帮可是来帮忙的?”展游摇了摇头。吴壅愣了一会儿,又说:“那一定是来查找陆展的下落的,只是可惜了鄙帮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替展大侠寻找陆展的下落。”展游继续摇摇头说:“不是这件事情,我此番特意前来,是想让你们放了一个人。”吴壅又对展游问:“放人,展大侠是想让我们放了谁?”展游直接开门见山地回答说:“卢逊!” 此话一出,吴壅及在场的黄天帮弟子的脸色都为之一变。吴壅又开口问展游:“哼,卢逊。展大侠可知道卢逊是什么人吗?”展游说:“当然知道,他是官府的人。”吴壅又生气地问:“那展大侠可知道我们现如今被官府所包围?”展游回答说:“当然知道,不过关我什么事?”吴壅生气地站了起来,指着展游说:“展游,你别太过分了!”展游丝毫不怕,对吴壅说:“吴帮主,你应该清楚,凭你们是打不过我的。”吴壅一听,也觉得有道理,顿时冷静了一些,然而卢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交出去的,毕竟他现在是让黄天帮唯一存活下去的希望。 吴壅知道,就算是一帮人一起上,只怕也不是展游的对手。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对展游说:“要、要我们放、放人也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展游不屑地说:“吴壅,你觉得你有实力跟我谈条件吗?”吴壅听了这话,一生气,又立刻站了起来,指着展游骂着说:“你他娘的,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跟你拼了,一起上!”说完,吴壅率先出手,一个大鹏展翅,直扑向展游,和展游交起了手来。其余众人也都一拥而上。 宁随见这么多人一拥而上,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了,于是施展轻功,逃到了外边。没想到外边也有数十名黄天帮弟子在,见到宁随瞬间一拥而上。宁随只得和他们缠斗了起来。 宁随瞅准时机,夺过了一名黄天帮弟子手中的长剑,挥舞了起来,瞬间逼退了数名黄天帮弟子。就在这时,小腹又隐隐作痛了起来。宁随知道是与那名老者交战时所受的伤发作了。宁随于是立刻深吸一口气,提起内力,纵身一跃,跳到了屋顶上,在屋跳来跳去,越跳越远。 就在这时,宁随突然脚下一空,摔了下来,摔得自己好不疼痛,再加上先前后长老的那一拳,直接让宁随疼痛难忍,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宁随听得有人边拍边叫着自己的名字。宁随急忙睁开了眼睛,发现面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卢逊。宁随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卢太守”。 卢逊见到宁随,也是十分地欢喜,问:“宁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宁随回答说:“我啊,是受姜老先生所托,特意来救你的。”卢逊听了,疑惑了一会儿,先是自言自语地说:“姜老先生?”立刻恍然大悟,对宁随问:“莫非是姜将军。”宁随抚摸着受伤的地方,点了点头说:“那可不就是他嘛。”说完,看了一下四周,见自己身处一片茅草屋里。宁随抬头看了看屋顶,见屋顶也是用茅草铺成的,边上还破了一个大洞。此外,宁随又见这茅草屋顶各处都没有支柱支撑着,想来刚才自己所踩之处所铺的茅草过于薄,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因此才让自己踩空,摔了下来。不过也幸亏如此,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地找到卢逊。 当下卢逊听说是姜维派宁随来救自己,大喜,面向了成都方向,单膝下跪,向姜维道谢。宁随走过去一把拉起了卢逊说:“行了,意思一下就行了,现在赶时间,快跟我走。”说完,环顾四周,发现门在左边,便拉着卢逊一脚往门中间一踢,没想到却踢得自己脚掌隐隐发痛发麻。卢逊在一旁连忙解释说:“小兄弟,这门是铁做的,外边上了锁,你这样子踢是没有用,踢不开的。”宁随一边揉着自己的脚掌,一边对着卢逊指责说:“你怎么不早说啊?”卢逊无辜地回答说:“你也没问啊。”宁随听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只好不再提这个话茬。宁随继续环顾四周,心想着该如何带卢逊离开。宁随看向屋顶上的大洞,又想:“要是有条绳子的话倒是能够从上边离开。”但是现在附近一条绳子也没有,加上宁随也不清楚黄天帮的道路情况,很显然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宁随又看向了墙壁,紧紧地盯了一会儿墙壁,突然走上前去敲了几下,发现是泥土墙,不禁大喜,脱口而出说:“有法子了。”随即站在一面墙前,并叫卢逊退到一边。接着,宁随运起内力,汇聚于双掌上。突然,一声吼叫,双掌拍出,击向墙壁。只见一大块墙壁应声而倒,然后宁随便拉着卢逊走了出来。这时一个人影落在了二人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展游。 卢逊见了展游,十分害怕。宁随连忙安慰说是自己人。卢逊这才放了心。瞧了一会儿展游,心想:“奇怪,好像在哪见过。”原来那天卢逊听从了陆展的话,领兵讨伐黄天帮时,展游曾出其不意,将陆展踢飞,然后紧跟而去。卢逊当时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展游的脸,因此卢逊再次见到展游时,便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还以为是自己多心。而展游当时则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陆展的身上,对于卢逊根本就没有瞧上一眼,因此压根就不知道卢逊。看着卢逊望着自己,有些不乐意地问:“怎么了,有事吗?”卢逊试探性地说:“那个,这位侠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展游毫不思索地回答说没有。卢逊也就没有再说了。 宁随在中间,互相介绍起了双方来。接着又问展游黄天帮的人怎样了。展游回答说都已经被他得打趴下了。之后,展游和宁随便护送着卢逊下了山。 官府见卢逊已经下了山,没有后顾之忧,便立即杀上了山,剿灭了黄天帮。之后,卢逊因讨伐黄天帮失败,被送往成都治罪。好在姜维从中周旋,卢逊才得以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卢逊最后被朝廷贬到了汉中。 却说宁随和展游完成了姜维交代的事情后,一路无话,连夜返回了成都。回到了成都,展游第一件事就是向姜维要解药。没想到姜维却回答说:“之前给你吃的那颗药丸就是解药,后面那些话只是我随口说的。”展游听了,感觉自己像是被戏耍了,十分地生气,然而姜维实力在自己之上,只好忍气吞声了下来。接着对姜维说:“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刚准备要走,不料却被姜维叫住问:“你现在是要回展家庄吗?”展游“哼”了一声回答说:“我凭什么告诉你。”姜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展游说:“不管你现在回不回去,我希望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爹。”展游接过了信,回答说:“没问题。”说完,就离开了。 展游走出了姜府,回想起了入蜀以来的种种事情,只觉得处处受挫,心中五味杂陈,不禁心想:“我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还是回去好好磨练自己,等下次入蜀时再挑战宁直和那个姓陆的吧,”回过头来看了看姜府,“还有你,姓姜的,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打败你。”说着,又拿出了展忠给的那张陆展的画像,又想:“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这个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想来是已经不再人世了,或者是爹的那个朋友看错了人,总之我是尽力了。”接着,收起了画像,离开了。 宁随留在了姜府里,整天无所事事的,每天见到姜维就问什么时候北伐。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一长,姜维终于是被他吵得不耐烦,对宁随说:“宁小兄弟,你安静点,别整天叽叽喳喳的,我已经说过了,只要我成功北伐了,我会放了你爹和陆展的。明白了吗?”宁随只好不再多问。 宁随回到姜维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里面,心想:“唉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不过说也奇怪,为何这些日子我找遍了姜府上上下下,怎么都没有找到关押爹和管家的地方?”原来那天宁随被蒙着眼睛,因此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从姜府换到了句扶,所以一直都以为宁直和陆展是关押在姜府里边。 就这样,宁随整天胡思乱想,苦苦等待,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60章 汶山之乱 展游晓行夜住,一路无话,回到了庄里。回庄之后,展游第一时间将寻找陆展的情况告诉了展忠,展忠见展游找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陆展的下落,也认为是陆展已经不在人世了,亦或是自己的朋友看走眼了,将事情按下不提。 展游说完了寻找陆展的事情后,又从怀中拿出了姜维的书信,递给了展忠并说了姜维的事情。展忠接过信来看,见上面都是致谢自己照顾他母亲的事情,并没有提及其它事情。展忠看了说:“他还是老样子啊。”收起了书信。接着,对展游说:“游儿,准备一下,带你去见一个人。”展游问是谁。展忠回答说:“太傅。”展游“啊”了一声说:“他不是大将军的死对头吗?”展忠点了点头说:“没错,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去见他。”展游不解地问:“见他做什么?”展忠回答说:“你不知道,因为你们入蜀拦截军情失败,大将军十分生气,将回来的人都给处死了。好在你当时没有回来,才幸免于难。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对大将军十分地痛恨,都想杀之而后快。我寻思着,再这样下去他早晚必将灭亡,所以我们得给自己找条后路才行。”展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问:“那我听到的那些话要不要告诉太傅。”展忠摇摇头说:“不,这样做等于是陷害了伯约,绝对不能这么做!”展游点头明白。随后又说:“爹,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展忠问:“什么事情?”展游回答说:“入蜀之后,我处处受挫,感觉自己的修行还是不够,所以我想请爹再锻炼我一次。”展忠听了,略感欣慰地说:“嗯,武学之道,本就没有止境,你明白就好了。那好,明天开始,重新修炼!”展游点头明白。 …… 宁随住在了姜维府里,苦苦等待着姜维北伐。这期间,蜀汉朝廷发生了一件大事——主张北伐的领袖蒋琬去世了。蒋琬的去世,对整个北伐派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同时也使得顽固派的气焰更加的嚣张了。蒋琬去世后,虽然名义上是由费祎和姜维共同执政,但是姜维所拥有的也仅仅是部分兵权而已,实际在执政的却是费祎。之后,姜维多次向费祎提出北伐,都被费祎所制止。就这样又过了些许日子。 这天,宁随在姜府里又无所事事地准备度过一天。这时,姜维走了进来。宁随见了,还以为是要北伐了,十分地开心。不料姜维却说:“宁小兄弟,跟我出去一趟吧。”宁随顿时不高兴,有些失望地问:“去哪?”姜维回答说:“汶山郡的夷人背叛了朝廷,朝廷下令让我前去征讨,你也一起去吧。”宁随“啊”了一声,显然不情愿,对姜维说:“那是你们朝廷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姜维回答说:“可不能这么说,《诗经》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汶山郡的夷人叛乱,你身为大汉子民,怎能袖手旁观。”宁随不得已,于是又说:“可是我又没有官职,怎么和你一起去?”姜维回答说:“这个不难,你以我幕僚这一身份去。”宁随没办法,只得答应。其实,姜维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防止宁随趁自己出去时救了宁直等人,因此才带上宁随一起去。 汶山郡,处于成都的西北方,在一片山地当中,当地出产名贵香料、药材,可以产盐,但气候寒冷,不适种田。汶山郡有“六夷、羌胡、羌虏、白兰峒、九种之戎”,胡汉混杂,因此此地极难管理。蜀汉建立以来,汶山郡就曾发生过一次叛乱。那是建兴九年,当时诸葛亮发动了第四次北伐,在这同一时期,蜀汉内部的汶山郡发生了叛乱。当时丞相参军马忠参与了第四次北伐,在军队撤还之后,立刻率领牙门将张嶷镇压了这场叛乱。如今,汶山郡再次叛乱,朝廷便派姜维率兵镇压。 一路无话,来到了汶山郡,郡守立刻出来相迎。姜维询问了情况后,立刻率军前往平康县,在平康县东南边的广柔县筑城屯军。夷人得知朝廷率兵前来镇压,便纠集了一批人马,出县迎敌。 姜维得知后,立刻召人升帐议事,各部将领瞬间聚集在帅帐上。宁随以姜维幕僚的身份,也站在了帅帐上。众将领早就听说了姜维聘请了一位幕僚,除句扶外都十分地好奇,待得见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又除句扶外都十分地惊讶,不禁心下纷纷猜测姜维聘请宁随的原因。宁随站在帅帐上,只觉得周围一片严肃的气氛,大气都不敢踹上一口,十分地紧张。 姜维坐在帅案上,开口问:“各位,夷人率众前来,其势正盛,谁敢前去迎敌,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话音未落,一众将领中,只见句扶率先出列说:“末将愿往!”姜维肯定地说:“好,孝兴,你即刻领兵三百应战。”句扶得令,领兵出去了。 句扶走后,姜维又对众人说:“各位,以孝兴之能,此战胜之不难。此战得胜之后,夷人定会惧怕我军的实力。到时派人前去招降,其必会投降,只是之后如何处置才能够使其不敢复叛,在座的各位有什么主意吗?”话音刚落,一名将领站了出来回答说:“将军,汶山郡自古以来就气候寒冷,土地不适种田,当地人都过得十分辛苦。因此在下斗胆建议,此次平叛之后,可上书朝廷,减免此地的赋税兵役,让当地的夷人百姓都能够休养生息。这样一来,人心思定,就不会心生叛乱了。”说话的这位将领姓柳名隐,字休然,是蜀郡成都人。姜维听了柳隐的话后点了点头,但不置可否,又向众人问:“各位还有什么主意吗?”众将领都纷纷附和柳隐的话,只有宁随没有反应过来,慢了半拍,但也和众将领一样,附和了柳隐的话。” 姜维看了一眼众人,说:“好,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吧。”正说着,句扶进来回报说:“将军,敌军已被末将领兵杀退,如今已经撤回了平康县防守。”姜维点了点头,示意句扶入列。 句扶入列后,姜维又开口说:“如今夷人首战失败,锐气已堕,不敢再与我军交战,我意派遣一能说会道之人前去招降,不知谁人愿往?”正问着时,帐外忽报有客来访。姜维问是谁。小兵回报说叫廖立。姜维一听,命人请入。 廖立,字公渊,武陵临沅人,曾是蜀汉重要的谋臣。被诸葛亮评价为“楚之良才”,与凤雏庞统相提并论。然而廖立自恃奇才,曾经公然批评过刘备、关羽、向朗、文恭、郭攸之,还诽谤众臣,因此在诸葛亮的奏请下被废为民,流放到汶山郡。廖立也十分老实地带着全家人在汶山耕养自给。后来廖立又听说朝廷派姜维出兵征讨汶山郡的叛乱,觉得是自己重新回到朝廷的机会,便特意前来拜见。 廖立一进帐,便哈哈大笑地对姜维说:“伯约,真是好久不见了!”紧接着又与众将一一拜见。轮到宁随时,便问:“你小子是什么人?”宁随看了一眼姜维,姜维示意回答。宁随于是回答说:“我叫宁随,是姜将军的幕僚。”廖立不以为意地对宁随问:“你小小年纪,也能当得幕僚?”宁随听了,心里有些不乐意,不过姜维曾在升帐前嘱咐过自己,让自己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因此对于廖立的疑问只好选择沉默不语。 姜维见状,也即时解围地问廖立来此做什么。廖立立刻回答说:“某听闻朝廷派兵前来征讨汶山叛乱,因此特意前来相助。愿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夷人首领投降。”姜维寻思着廖立被流放在这里已有十余年之久,对此地的风俗民情定是十分熟悉,是最好的人选。于是便同意了,并且为了以防万一,还让宁随护送廖立前去。廖立心中起疑,脱口而出说:“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有多大的本事,能够保护得了我?”姜维于是又说:“既然这样,我再派孝兴一同前往保护你。”廖立立刻笑嘻嘻地说:“这就对了嘛。”姜维抱拳对廖立说:“此役成败,就拜托在廖公身上了。”廖立回答说:“你们就瞧好吧。”带着宁随和句扶出去了。 却说夷人与句扶一阵厮杀,大败而逃,撤回到了县中防守。几位夷人首领聚集在县衙大堂上商议着办法。正商议着,忽报朝廷遣使前来。几位首领又纷纷议论了起来,都认为是朝廷派来招降的。其中一位首领说:“汉人势大,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不如就降了汉人吧。”另一名首领怒气冲冲地说:“去你娘的,没点骨气,要降你自己降好了,我宁死不降!”那建议投降的首领也生气地回答说:“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凭汉军的实力,我们绝对不是对手,不如趁早投降,还能保住一族性命。”这不想投降的首领又生气地说:“哼,贪生怕死,孬种!”要投降的首领听了,更加生气地说:“你他娘的,竟敢说我是孬种,有本事比一比。”说着抡起拳头就要上前。不想投降的首领也没有害怕,说:“来来来,怕了你不成!”也准备上前去干架。这时,又有一名首领突然站了出来说:“两位,先别吵,如今汉军使者就在城外,不如先放他进来,听听他说些什么,我们再做打算。不知意下如何?”这两名首领一听,也有道理,便答应了,其余首领也纷纷附和。于是便吩咐了下去。 廖立带着宁随和句扶,来到了大堂上,见过了几位首领。首领共有六人,分别叫雅单、姚柯当、迷回、吉鲁图、柯比南、莱修。其中明确主张投降和明确反对投降的分别是莱修和迷回。而劝阻了他们两个的则是吉鲁图。 当下廖立三人和六位首领互相认识后,雅单首先问廖立三人的来意。廖立直接开门见山地回答说:“我是特意为了尔等性命而来的。”迷回“哼”了一声说:“口出狂言,找死!”雅单劝说:“迷回,别生气,先听他怎么说。”于是对廖立问:“你说是为了我们的性命而来,可试说一下,若是我们不合意,定让你们血溅当场!”句扶听了,生气地站了出来冷笑着说:“就凭你们,只怕是还没这本事。”雅单看向句扶,认出这是不久前和他们交手的那名汉将。当时自己和其余五人一起联手,才堪堪与他打平,现下回想起来,还真是一场恶战。雅单瞬间没了底气,弱弱地对廖立说:“你说吧,我们听着。” 于是,廖立直接开门见山地向六位首领问:“各位首领,我就问一句,若是我们双方真的打起仗,你们觉得你们能赢的了吗?”一句话,让在座的首领都沉默不语。只有迷回第一个回答说:“哼,虽然我们人比你们少,但是我族勇士个个晓勇善战,真打起来未必会输给你们汉人!”句扶听了,又冷笑着说:“哦,是吗,那和我打的时候怎么输了?”迷回大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莱修咳嗽了一声,说:“确实,真打起来我们的确会输。”廖立又说:“那不就行了,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向我们投降,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话虽然说得难听,却也十分有道理,众位夷人首领都无法反驳,一时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宁随和句扶站在一旁,听着廖立的说话。宁随心想:“这老头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人感觉很不爽。”句扶则想:“廖公渊即使被流放了,性情还是没有多大改变,说话实在是太自大了,这样下去夷人即使臣服了,也未必会心服。” 又过了一会儿,雅单才回话说:“若是我们投降,朝廷会怎样对待我们?”句扶一惊,心想:“不好,如何对待夷人这件事情将军没有和他说,以他的性情,只怕是要坏事了。”谁料廖立思索片刻后,便回答说:“各位首领放心好了,朝廷已经允诺过了,若是尔等投降,一概既往不咎,还会减免尔等的赋税的兵役。”廖立的这一句话正好说到了点子上,这里的夷人造反就是因为赋税兵役过于繁重的缘故。其实,汶山郡的赋税兵役和其它郡县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汶山郡地处阴寒之地,相较于其他郡县来说是很穷的。所以,即使是一样的赋税兵役,在其他郡看来或许不怎么繁重,但在汶山郡这样的穷苦地区来说则是过于繁重了。对此,汶山郡的人都希望朝廷能够减免赋税兵役,可是朝廷一直都没有减免此地的赋税兵役。汉人还好,还能忍受,不敢轻易造反,反而是夷人,性情暴躁,脾气耿直,忍受不了一点,于是铤而走险,聚众造反。 当下几位首领听了廖立的话后,无不都心动了起来。 第61章 廖立的劝告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在县衙大堂上,六位首领听了廖立的话后,都沉吟了良久。莱修率先打破寂静说:“我愿意投降!”此话一出,顿时惊动了其余的首领。迷当暗暗地咬牙切齿说:“哼,没骨气的家伙!”这时,柯比南也向廖立三人答应投降。其余首领见状,也都纷纷表示投降。只有迷回一人还是一言不发。其余人都看向了迷回,等待迷回的表态。迷回心想:“这些家伙真是没一点骨气,这么快就被汉人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于是拱手向各位首领以及廖立三人说:“各位,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叫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完,竟自离开了县衙大堂,出到了外面,带着自己的部族离开了平康县,潜入到了深山老林中。 这边县衙大堂上,雅单首先开口,他担心地对廖立问:“迷回他不同意投降,朝廷还会答应允诺我们的事情吗?”廖立笑着回答说:“各位首领放心好了,朝廷不会失约的。”首领们都松了一口气。廖立看到任务已经完成,于是向首领们告辞,离开了平康县。 回广柔县的路上,句扶好奇地问廖立是怎么知道朝廷会答应减轻汶山郡的赋税兵役的。廖立哈哈大笑地回答说:“这当然是猜的。”句扶不禁一呆,重复了一句:“猜的?”廖立不屑地回答说:“当然,如今是文伟执政,他为人虽然保守迂腐,但也算爱民如子,我敢肯定,他绝对会减免此地的赋税的。”句扶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廖立反而一呆,不解地问:“什么谈话?”句扶连忙说没什么。句扶心想:“将军派他前去招降,估计除了他能说会道之外也想到了他会想到这一层吧。”内心不禁对姜维更加佩服。 就在这时,廖立却得意地对句扶问:“孝兴,你可知道我刚开始的时候,为何对他们说话那么地狂妄。”句扶回答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细想之下便明白了。”廖立听了,心中不悦,心想:“你个老粗明白什么?”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对句扶说:“哦,是吗?那你说一下吧。”句扶听了,瞟了一眼廖立,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表情,然而刚才明显听出了廖立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句扶心想:“还是故意说错一些吧,以免被他记恨。”于是回答说:“这是为了向夷人展示出我大汉的实力,逼得他们不得不投降……”廖立点了点头问:“不错,还有呢?”句扶故意反问:“还有什么,不就这些了吗?”廖立哈哈大笑说:“孝兴啊,你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句扶又故意问:“其二,其二是什么?”廖立捋了捋胡须,乐呵呵地回答说:“先不要着急,我再给你详细地解释一下这其一。其一就是我军虽胜了夷人一阵,但也只是搓了一下他们的锐气而已,他们未必肯臣服。所以,我和他们谈话时,前面故意说得十分的自大,虽然这会使这些夷人生气,甚至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同时也能使他们觉得我这样做是因为有恃无恐,会让他们觉得我们的实力十分强大,再加上他们刚刚输了一阵,因此这种想法肯定会不自觉地在心底里出现,从而导致其抵抗之心减弱,更容易投降我们;至于其二嘛,则是为了震慑住他们,他们当时可能对我的话十分生气,但我估计他们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十分地后怕,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实力和我们相差甚远,今后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再起兵造反了。”说完,得意洋洋地瞧着句扶。句扶心想:“和我想着差不多。”脸上则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廖立的话表示明白。廖立此刻心情甚好,也不管这其中的真伪。 又过了一会儿,廖立又看向宁随,上下打量了宁随一会儿。宁随被廖立瞧得浑身不舒服,对廖立问:“有事吗?”廖立回应说:“你姓宁是不是?”宁随点了点头。廖立又说:“你是宁直的儿子吧。”宁随吃了一惊,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廖立看着宁随吃惊的样子,又说:“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对不对?”宁随一见又被他给猜中了,于是又点了点头。廖立又问:“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猜出你的身份的?”宁随又点了点头。廖立又捋了捋胡须,回答说:“其实很简单,伯约的身边冷不丁地来了你这个姓宁的幕僚,想想都很可疑。不过伯约竟然让你成为他府上的幕僚,说明他对你很信任。他为何信任你呢?我觉得要么是你聪明才智过人;要么你是蜀中大姓,在蜀中有一定的威望,不然伯约是不可能把你招进府里做他的幕僚的。然而根据我对你的观察,第一个显然不是,那么只剩第二个了。而蜀中的宁氏大姓,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二十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一夜暴富的江州宁氏这一家了。这江州宁氏虽然在朝廷上没有什么影响力,可是其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却是数一数二的。而江州宁氏现如今的家主正是宁直,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可你显然不是。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是宁直的儿子了。”宁随被廖立这一番言论给折服了大半,心想:“虽然有些地方猜错了,不过他竟然这点信息就猜出了我的身份,可真是厉害。”一旁的句扶也佩服地心想:“难怪丞相在世的时候,评价其为‘楚之良才’,果真一点也不假。只是其恃才傲物,瞧不上其他人,这样不利于我大汉内部的团结。”同时廖立也在心中想:“伯约竟然拉拢了江州宁氏,看来是做了长远打算。不过,说起来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黄元掠夺来的财宝十有八九就落在了这江州宁氏的手上。伯约既然拉拢了他们,那么财宝十有八九就落在了伯约的手里。伯约这些年来一直提倡着北伐,若是公琰还在世的话,伯约绝对会将这笔财宝交上去,帮助公琰北伐的。可惜的是公琰已经去世了,现在执政的是文伟。文伟这家伙执政来说算是一把好手,就是太过于保守,肯定是不会让伯约全力北伐,耗费国力的。若是如此的话,伯约应该是不会把那笔财宝交上去给文伟的。既然这样,我何不以此来要挟伯约,让他帮助我回到朝廷里边。”想到了这里,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很快地,几人便回到广柔县,见过了姜维,将情况简要地告诉了姜维,虽然有一位首领不同意,不过无关大局。招降任务也算是勉强完成。姜维听后大喜,设宴犒赏。宴席之中,廖立约了姜维单独出去,不知道做些什么。 这边宁随和句扶坐在一起,被句扶看管着。有几名将领上前想要打探宁随的信息,都被句扶一一给巧妙化解。宁随独自喝着闷酒,内心所想的都是姜维什么时候北伐。 过了一段时间,只见姜维独自一人回来,廖立却不见了踪影。有将领问起时,姜维只是回答说廖立回家了。接着,姜维回到了自己的帅案上,回味着廖立和自己所说的话。 起初,廖立的确是以黄元宝藏的事情要挟姜维,逼迫姜维助其回到朝廷里边。姜维被迫无奈,只好答应了廖立的要求。廖立又说:“伯约,我呢,只是想回到朝廷上而已,你别见怪。”姜维点头回答说:“我明白。”廖立又说:“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支持北伐的。只是我们的想法可能会不一样。”姜维听了,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对廖立问:“廖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廖立哈哈一笑说:“你想要北伐,只是为了完成诸葛亮的遗愿,是吧?”姜维点了点头说:“没错,丞相待我恩重如山,我就算死也难报其万一,所以我一定要完成丞相未能完成的事业。”廖立哈哈大笑说:“糊涂,糊涂!诸葛亮喜欢这样子不切实际,你也是!”姜维有些生气地说:“廖公请不要这样说。”廖立于是收住笑说:“伯约,我且问你,仅凭益州一州之力,真的能光复汉室,还于旧都吗?”姜维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说:“难。”廖立点了点头说:“不是难,是根本不可能,除非魏国能够出现足以动摇他们国本的内乱,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姜维听后,明白廖立所说的十分有道理,可眼下又能如何呢。于是虚心请求廖立说:“那以廖公之见,该当如何北伐呢?”廖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姜维:“伯约可知道黄巾之乱乎?”姜维点了点头,回答说:“自然知道。”廖立又说:“黄巾军是由太平道教演变而来,声势可谓十分地浩大。当初朝廷看似是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平定这场叛乱,实则只是诛灭了以张角、张梁、张宝等人为首的叛乱而已,还有不少的余党在各地叛乱。比如汝南的刘辟、龚都;北海的管亥;黑山军首领张燕以及青州的黄巾军等。当初朝廷花了非常长的时间也没有全部平定完,只好对其中一些进行了招安,才总算是平定了这些叛乱。”姜维听后,心中不解,不知廖立为什么要去讲这些。廖立也猜出了姜维的想法,对姜维说:“伯约,我猜你心中一定疑惑我为什么会对你讲这些。其实理由很简单,我且问你,为何像张角张梁张宝这样的人叛乱,朝廷只是花了不到一年就平定了,可对于像刘辟、张燕这样的余党却久久不能平定,只好对其中一些进行招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姜维想了想,回答说:“应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那时的朝廷已经被曹操所把持,等于是听命于曹操的,而曹操所面对的有袁绍、吕布、刘表这样的强敌,因此才没有多少余力去平定这些余党,只好对其中一些进行招安。我听说青州的黄巾军以及黑山军的张燕就是被其所招安。”廖立点了点头说:“不愧是伯约,一语中的。不过,我认为还有另一个原因。”姜维问:“什么原因?”廖立捋了捋胡须,回答说:“黄巾军基本上都是穷苦人民出身。其之所以要造反,只是为了能够有一口饱饭吃而已。然而他们终究不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军队,尽管其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什么实力。只要是碰上稍微经过正规训练的官军,就很容易被打败。张角、张梁、张宝等人就是没有看到这一点,只想着人数比官军多,和官军硬碰硬,自然是输得很惨。反观那些余党,他们的行踪就飘忽不定,有时出现在这里,有时候又出现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出现在哪里,因此朝廷往往很难将他们围剿,这也是这些余党能够存活得久的原因。”姜维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了过来,试探性地问:“听廖公的意思,莫非是想与魏国打游击?”廖立点了点头说:“伯约你也算聪明,明白我的意思。”接着,廖立又解释说:“汉、魏两国实力差距过大,若是死守,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迟早会被魏国一步步给吞没。相反,以攻为守,消耗魏国的资源,使汉魏两国差距不会过大。这样的方针战略固然不错,但每次都是派遣大军和魏军正面对抗,即使次次都能赢,我军也会有所损失。更何况,我军也可能不像魏军一样,可以输很多次,顶多只能输一、两次,而且还不能输得太大。可要是这样的话,谁能保证不会输得太大呢?是你,是我,还是已经去世的丞相?都不能够完全的保证。因此,我认为,北伐不应该看重一土一地的得失,应该是注重一个字——‘搅’!尤其是壅凉之地,搅得是越乱越好。就像那些黄巾余党一样,此起彼伏,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的,往往让朝廷摸不着方向,不知该向何处使力。若是我们能够按照黄巾余党这样的方式去搅乱壅凉之地的话,即使得不到寸土寸地,魏国也会耗损许多的人力物力去整治此地,其所动用的财力肯定会更多。只有这样,两国的实力才会越拉越小,我们才有可能打赢魏国。而完成这个‘搅’字,只需要万余人的军队前去就行了。这样长此以往,魏国国力就会有所耗损,而我国国力即使损失最大,也只是会损失这万余人而已。你觉得呢,伯约?”廖立的这一番话,无疑是给姜维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姜维不禁细细沉思了起来。 廖立见姜维重视了自己的话,心想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向姜维告辞。姜维还想让廖立留下吃完饭再走。廖立直接了当地拒绝了。临行前又特意提醒了姜维把自己弄回朝廷里边。然后才潇洒地离开了。 回到宴席之中,姜维思考着廖立对自己所说的话,以至于宁随到了自己的面前,喊了几遍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察觉。宁随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姜维才听到,对宁随问:“有什么事情吗?” 补充章之寻找宁氏父子 宁随偷偷离开宁府,跟着宁直和陆展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宁夫人非常地担心,每天都闷闷不乐的。宁夫人无能为力,只好每天都去祖祠里为二人祈福。这时,宁家的大女儿、二女儿和三女儿知道这一消息后,都带着夫君分别回宁府安慰起了宁夫人,都在宁府和宁夫人聊了一会后,便离开了。 这一天,宁夫人照常去祠堂里为宁直、宁随二人上香祈福。祈福完毕,忽然有丫鬟进来报告说黄石带着四小姐前来拜访。宁夫人点了点头,命丫鬟招呼他们去大厅上。宁夫人自己整理了一遍衣裳后,也起身前往大厅上。 大厅上,黄石和宁四小姐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见到宁夫人前来,起身准备行礼。宁夫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二人于是又坐了下来。 宁夫人坐在主位上,问二人为什么而来。宁四小姐回答说:“娘,我听说弟弟和爹他们去成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现在有他们的消息了吗?”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没有。”说着,掩面哭泣了起来。黄石和宁四小姐见状,连忙起身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宁夫人才缓了过来 擦了擦眼泪对黄石和宁四小姐说:“没事了,谢谢你们。”宁四小姐又安慰说:“娘,你可要保重身体啊,爹他武功盖世,弟弟武功也不弱,肯定会没事的。”宁夫人叹了口气说:“希望如此。”宁四小姐又说:“娘,你放心,我们回去之后,会立即派人去成都打探爹和弟弟的消息的,你放心好了。”宁夫人有些忧愁地说:“嗯,前些天你大姐、二姐、三姐来得时候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宁四小姐连忙安慰说:“娘,你且放宽心等待,说不定过几天大姐、二姐、三姐他们就传消息回来说找到了爹和弟弟他们呢?”宁夫人点了点头。 接着,黄石和宁四小姐陪着宁夫人好一会儿后,才离开了宁府回家去了。 回到了黄府,夫妻二人立即派了人手前往成都打探消息。 人派完后,又有下人领着另一个人前来见黄石。那人说是黄乔的人,手里拿着张请帖,递给了黄石。黄石打开一看,见是留拜和吕香婚礼邀请。于是收下并向来人表示恭喜,说自己一定会前去的。那人拿了回信,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那人走后,黄石便满脸愁容,心想:“这可真不是时候啊。”接着来找夫人商议。宁四小姐听完后,立即表示说:“你爹现在的身体不方便,不能远出。爷爷就更不必说了。现在只能由你前去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至于我爹和我弟弟的事情,也交给我吧。”黄石说:“没办法了,只好辛苦夫人你了。”宁四小姐回应说:“瞧你说的,这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夫妻二人商议已定,恰好此时天色已晚,夫妻二人于是上床睡觉了。 第62章 设伏(上) 宁随站在姜维的面前,喊了好一会儿,姜维才回应问是什么事情。宁随回答说:“在这里不好说,出去再说。”说完,直接走出了营外。姜维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 在营帐外边,姜维问宁随什么事情。宁随回答说自己的身份被廖立猜了出来。姜维点点头说:“这我知道,他刚才就是以此来要挟我。”宁随于是问:“那眼下怎么办?”姜维摆摆手对宁随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解决的——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宁随回答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姜维问是什么事情。宁随于是对姜维说想回家看望一下母亲。原来是宁随正想着姜维如何北伐时,突然又想到了母亲。于是算了一下日子,发现自己竟然离开家里有两年多了,那母亲不得担心死自己和父亲,于是便想回去看望一下母亲。恰巧宁随看见姜维正端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于是便上去询问。宁随又心想:“直接询问的话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还是从侧面问一下吧。”于是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当下宁随问过姜维之后,姜维思考一会儿后说:“行,你可以回去,叫孝兴跟着你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宁随不敢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宁随又问:“那个,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姜老先生能不能答应?”姜维说:“什么事情,你先说一下。”宁随于是请求带宁直和陆展一起回去。姜维当然不可能答应,一口否决掉。宁随于是又说:“可是我一个人回去该怎么对我娘说呢?”姜维回答说:“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或者你可以不回去。”宁随没有办法,心想:“先回去再说吧。”于是对姜维说:“行吧,我一个人回去。”说完,就要向姜维告辞。姜维又说:“进去里边,叫上孝兴和你一起。”宁随答应了下来,接着进到了里边,叫上了句扶,说明了情况,便让句扶和自己回去。为了节省时间,姜维还给了二人两匹马骑回去。 宁随和句扶骑马前行,骑了一天,终于看到了前边有一家客栈。二人拍马上前,到了客栈门口就下了马,进到了里边,向掌柜的借宿。 掌柜的正说着价格时,宁随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外边传来:“放心好了,我绝对会帮忙的。”宁随听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于是扭头看向外边,竟是羊仁那个家伙。只见他正和一个夷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宁随不禁想起了当年羊仁独自逃跑的事情来,顿时火冒三丈,立即上前,紧握拳头说:“原来你在这里!”羊仁见是宁随,不免吃了一惊,心想:“他竟然还没死。”正惊讶着,宁随已一拳打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羊仁一把推开夷人,同时顺势伸掌,抵住了宁随这一拳。一小会儿之后,双方各自后退了几步。 宁随稳住了脚跟,心想:“这家伙竟然这么厉害,挡住了我这一拳,看来得小心点了。”于是摆开架势,等待羊仁来攻。羊仁此时也稳住了脚跟,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得上,得抓紧点时间才行了。”见宁随摆开了架势,等自己来攻。于是也丝毫不客气,攻了上去。两人瞬间扭打了起来。 句扶在一旁看戏,心想:“这两人武功相差无几,看来一时半会是分不出胜负的。”正看着,见一旁掌柜的想要上前劝阻,连忙拉住掌柜问:“掌柜的,他们打着架呢,你现在冲上前去,是准备不要命了吗?”掌柜的叫苦连天地说:“唉呀,他们在这里打架,砸坏的都是我的东西,一样是要了我的命啊!”句扶心想也不错,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正说着,撇眼看见一个夷人冲上前去也和宁随打了起来。宁随以一敌二,很快便落入了下风。句扶见状,二话不说,飞身一脚,将那夷人踢向了一旁,夷人顿时被踢晕了过去。同时一人一个,抓住了宁随和羊仁的一只手,将他二人扔出了外边,嘴里对二人说:“要打在外边打,别砸坏了店家的东西。”说完,又转身走到掌柜的身边,对掌柜的说:“掌柜的,清算一下他们砸坏了你多少钱,我来赔。”掌柜的大喜,算了一下店里被砸坏的东西,将钱告知了句扶。句扶随手拿出钱袋子,扔到了桌面上说:“这些够了吗?”掌柜的拿起钱袋子数了一下,对句扶说:“大爷,刚好够。”句扶点了点头说:“够就行了。”接着,拿起一张凳子,走到门口坐了下来,并让掌柜的拿出一碟花生,继续看起了戏来。 却说宁随正和羊仁扭打在了一起。宁随深吸一口气,施展家传武功宁意拳,瞬间打得羊仁节节败退。羊仁心想:“可恶,现在打不过,跑!”于是虚晃一拳,打向宁随的要害。宁随急忙闪向一边。羊仁见状,立刻收起了拳,转身逃跑。宁随眼见追不上,只好放弃。 句扶坐在门口,问宁随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随便将自己和羊仁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句扶听后说:“这么说来,算是你的仇人了?”宁随点了点头。句扶又说:“行了,先吃饭,然后洗洗睡,明天接着赶路。”宁随于是走了进去,向掌柜的点了几盘小菜,便坐了下来等候。 句扶又看向了一旁晕倒的夷人,直接走了过去拍醒了他。那夷人醒来后,十分地害怕,对句扶问:“你、你想干什么?”句扶回答说:“没想干什么。你朋友已经跑了,你不一起走?”这时这名夷人才发现羊仁已经跑了,站了起来恨恨地说:“没义气的家伙!”突然间,宁随站到了夷人的面前问:“你认识羊仁?”夷人点头回答说:“也不算认识,只是听说过他的威名而已。”宁随不禁笑了,对夷人问:“就他。他能有什么威名?”夷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宁随也愣了愣,问:“知道什么?”夷人于是回答说:“大约在两年前,羊仁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我们汶山郡,并且将我们汶山郡的所有江湖帮派全都打赢了一遍。之后他建立了汶山帮,将汶山郡的所有江湖帮派全都合并了起来。如今我们汶山郡就只有汶山帮这一个江湖帮派了。”宁随这两年多都在姜维府里边度过,自是没有听说过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听到连羊仁这样的人都能在这里打败所有的江湖帮派,并且开帮立派,不免小瞧了汶山郡的人,心想:“这里的人也太弱了吧,连羊仁这样的人都打不过。”一旁的句扶也是这般的心思。宁随接着问:“那汶山帮在哪里?”夷人立刻给宁随指明了方向、路途。宁随心想:“好不容易遇上了,怎能放跑了?”于是便请求句扶,想要一看究竟。句扶对羊仁也是十分地好奇。他和羊仁交过手,知道凭羊仁的本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汶山郡称霸的,于是心想:“这汶山帮的方向正好顺路;加上将军也没有规定回去的时间,前去看看应该也无所谓。”于是答应了下来。眼下天色已晚,宁随和句扶吃完了饭,由宁随带着夷人回到自己房间里面看管,第二天再上路。 第二天一大早,宁随和句扶饱餐了一顿。同时也给夷人吃了一顿后,由夷人在前面带路,他们二人在后面跟着走。 途中,宁随和句扶二人询问了夷人的名字,得知夷人名叫俄呦。宁随又问:“说起来我昨天曾听到羊仁他答应帮你什么事,是什么事情,你能说来听听吗?”俄呦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这事关我族存亡,我不能说。”宁随听了,有些好奇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俄呦还是不肯说。句扶在一旁心中猜测:“事关族人存亡,莫非是……”于是对着俄呦大喝一声:“你是迷回的人!”俄呦吃了一惊,立刻脱口而出说:“你怎么知道?”随即察觉自己脱口说了这句话不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是迷回的人了吗?俄呦连忙捂上了嘴巴。然而一切太迟了,都被句扶听得真真切切的。俄呦感觉不妙,撒腿就跑。句扶上前一把抓住,大喝说:“说,迷回现在在哪里!”俄呦嘴硬说:“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句扶大喝说:“行,我就成全你!”举起手掌,作势就要拍下,俄呦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大叫:“说,我说就是了!”句扶立即收回了手掌,脸色温和地说:“这不就对了。”俄呦于是说出了迷回的所在地。原来,迷回自那天反对投降后,就带着族人出了县城,躲进了天上山里边。 接着,句扶又问:“天上山在哪里?”俄呦指着西南方向说:“大约离此有十多里。”句扶点了点头,随后又说:“还有,老实交代,找羊仁是要他帮什么忙?”说着,手上使劲,捏得俄呦十分痛苦,就像是骨头要碎了一样。俄呦连忙回答说:“别捏,别捏,我说,我说——我找羊仁完全是首领的意思,他打算在官军回去的路上进行埋伏,将官军全数歼灭。只可惜人手不够,加上别的部落也不愿意帮忙,于是便想起了羊仁来。他的汶山帮大约有两千余人,正好可以补足人数。于是首领便叫我去请他来。”宁随听了,突然问:“迷回和羊仁认识?”俄呦点了点头。宁随又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俄呦回答说:“羊仁自小便是汶山郡人,他和首领是在小时候就认识的。”宁随听后,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如此。”这时,句扶对宁随发话说:“宁兄弟,此事非同小可,得立即转头回去禀报将军才行。”宁随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于是说:“那就回去吧。”心想:“看来暂时是回不了家了。天啊!怎么会这样子?”俄呦听到句扶说回去禀报将军,不禁问:“将军,莫非你们是官府的人?”句扶回答说:“是的,我们是官府的人。”俄呦听后,叫苦不迭。 当下句扶和宁随押着俄呦,原路返回,回到了广柔县。 第63章 设伏(中) 姜维听到宁随和句扶又回来了,正感到奇怪时,宁随和句扶就押着俄呦走了进来,并向姜维告知了情况。姜维了解后,认为情况不容小觑,立刻升帐召集众将前来商议。 众将得知了情况后,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了起来,不过大体上都是建议姜维消灭迷回。姜维听着他们的建议,一言不发,思考良久,才说:“嗯,如今汶山郡的夷人中只剩下迷回这一族不肯投降,若不趁现在剿灭,久而久之,必成危害。只是我认为,此战我们只需诛灭首恶迷回就行了,其余族人自不必追究,只需俘虏他们就行了,这样正好以显示我大汉之宽宏大量,也让其他部落的夷人们信服我们。”众将领一致回答说:“将军高见,愿凭将军指挥。”宁随照样慢了半拍,不过好在中途稍微加快了语气,才总算一起说完。 姜维等众将领一致回答完后,又接着说:“还有一件事,就是汶山帮的事情,据我所知,汶山帮是近些年来吞并了汶山郡大大小小的江湖帮派才成立起来的一个帮派,有两千余众。并且,其帮主羊仁还和迷回一起想要围剿我们,若是不严加处理,肯定后患无穷。所以我决定派遣一人率军攻打汶山帮,不知道谁愿意领此重任?”众将领都纷纷踊跃报名。姜维看了一圈,决定派遣句扶率军前去攻打汶山帮。句扶欣然领命。姜维又说:“这些江湖帮派,指不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我再派宁随和你一起去。”宁随不想去,想要拒绝,谁知道刚准备开口,就发现姜维盯着自己,缓慢地摇了摇头。宁随知道没戏,也就闭口不谈了。宁随心想:“看来得赶快把事情解决了才能回去。” 却说羊仁眼见自己打不过宁随,于是迅速逃走。跑到中途才想起俄呦还在客栈里边,连忙回去,却发现俄呦和宁随、句扶走在了一起,而前进的方向正是自己的汶山帮。羊仁不禁心想:“坏了,坏了,肯定是俄呦这家伙将我的事情都告诉了那个姓宁的,现在他们肯定是朝着我的汶山帮去的,我得赶紧回去才行。”于是扭头绕路回到了汶山帮。 刚回到了汶山帮,一大帮弟子就出来迎接羊仁,这些弟子最大的有七、八十岁的,最小的则有二、三十岁——都是先前汶山郡大大小小的帮派里的人。这些人中,七、八十岁都是先前汶山郡大大小小的帮派中的帮主、长老等人,因为之前输给了羊仁再加上后来自己所处的帮派被羊仁所吞并,所以才成为了汶山帮的弟子。其余的人则大部分都是由先前帮派的弟子转变过来的,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是真真正正的汶山帮弟子。 羊仁在他们的迎接下到了聚义堂,并坐了下来。紧接着,其余众人则分班次排列,有职位的留在聚义堂,没职位的则出去巡逻去了。羊仁沉默不语,将底下的人慢慢地扫视了一遍。底下的人都曾经被羊仁打败过,不免十分的害怕,谁也不敢抬起头。其实底下众人谁也不知道,羊仁是在享受着这个过程。羊仁见众人对自己十分害怕,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只是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而已。 过了一会儿,羊仁觉得享受完了之后,才开口问:“许天师在哪?”这时,一人回答说:“许天师现在正在炼丹房。”羊仁点了点头,接着才问众人:“你们可知道我为何提前回来吗?”众人回答说:“不知道。”羊仁也不愿意对他们说出实情,只是说:“不久之后,可能会有两个贼子上山来找我,你们要做的就是帮我拦住他们,明白吗?”众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回答说明白了。羊仁点了点头后又说:“我现在去许天师那里,那两个贼子到来后,拦住他们的同时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我,明白吗?”众人又一次表示明白。羊仁又点了点头,然后才离开聚义堂,往许天师那里去。 羊仁来到了炼丹房,遣退了左右护卫,径直开门走进了里边。羊仁见过了许天师,毕恭毕敬地问:“天师,那大力神丸炼得怎么样了?”许天师回答说:“还需三个时辰。”羊仁不禁着急地说:“啊,还要那么久啊!能不能快点?”许天师也无奈地说:“没办法,炼这个东西本来就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而且一次只能炼出一粒,一粒只能维持三个时辰,我当初都奉劝过你,叫你不要使用得那么快,你就是不听,这不,现在想用都没得用了。”羊仁也有些懊悔说:“的确,当初我要是省点用就好了。” 正说着,忽有弟子来报说山下来了许多官军,将整座山包围了起来。羊仁不禁大惊失色,自言自语地问:“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官军?”随即稍加思索,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羊仁心想:“肯定是俄呦那个家伙将我和迷回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宁随与我也算是有仇,得知了这件事情后,肯定告诉了官府,因此官府才围住了整座山。”想到了这些,羊仁先是让那名弟子立刻叫上所有人到忠义堂集合。等那名弟子离开后,羊仁才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不断催促着许天师。许天师被羊仁催促得不耐烦了,指着羊仁的鼻子说:“行了,别嚷嚷了,实在不行,你叫你那些弟子给你顶上不就行了。反正他们大部分人的武功都比你高……”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羊仁急忙用手给摁住。羊仁说:“你别说这么大声行不行,万一被人听到就麻烦了。”许天师用力挣脱了羊仁的手说:“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给谁听到啊?”羊仁说:“还是小心点好。”许天师不耐烦地说:“哎,行了行了,就这样,你只要能够拖上三个时辰就行了。”羊仁无奈地说:“拖上三个时辰,你说得倒轻巧。”然而眼下已别无他法,羊仁只得硬着头皮,来到了聚义堂。 此时聚义堂上的众人早就听说了官军包围了整座山,不免议论纷纷,等羊仁来了之后,又都安静了下来,静候羊仁的指示。羊仁内心慌得一批,表面上却强装作若无其事地众人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我们被官军包围的事情了。我想这肯定是官军知道了我们答应和迷回合作,要在半路上伏击他们的这件事。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反过来攻打我们。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应对吗?”话刚说完,底下众人便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主张要战的;有主张要降的;还有主张要跑的。各执一词,谁也不能说服谁。羊仁听着他们争吵,吵得头都大了,一拍桌子,对众人说:“别吵了!”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羊仁想了想,咳嗽了一声,对众人说:“各位,要我来看,官府既然知道了我们与迷回合作,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所以投降是不可能的。逃跑,可我们能跑去哪?况且一旦我们逃跑,势必会各自分散,这样的话就被官府给各个击破。因此,我认为,眼下我们最佳的选择就是和官兵抵抗到底,这样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明白了吗!”众人也不敢反驳,只好答应。羊仁心中却暗想:“不管到时候打不打得赢,我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才行。”接着,羊仁又开口问:“你们有谁愿意下山和官军搦战的吗?”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人站了出来说:“帮主,我愿前往!”羊仁看向他时,见他就是刚才那些主战派里的其中一个人,于是点了点头说:“很好,就命你领五百个弟兄下山前去和官军搦战。”那人应了一声,即刻便领了五百个弟兄下山去了。 却说句扶率兵包围了汶山帮,正和副将们商议如何攻山时,忽然有士兵报告说山上下来了大批人马,约有五百余人。句扶说:“好啊,这群贼人还敢来攻打我们,谁愿意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话音未落,一名副将站了出来说:“某愿前往。”宁随看向了那名副将,认得他,名叫龙韬,正是之前在宴会上想要打探自己的信息结果被句扶挡回去的几名将领中的一个。句扶望着龙韬,肯定地点了点头说:“好!你需要多少人马?”龙韬气势十足地回答说:“只需百人足矣。”句扶听后,即刻命龙韬领一百人出去迎战。句扶和宁随及其他副将也跟着出去为其压阵。 当下两军对阵,只见敌军都是徒步行走,没人骑马;其穿着都是麻衣布巾,十分单薄;手中的武器都是朴刀、大砍刀等刀一类的武器。龙韬见了,不免有些轻敌,心想:“就这,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正在这时,对面人群中一人手持九环刀走了出来,大声喝问:“对面的,可敢与我一战否!”宁随听着这一声喊叫,立刻就知道了对面那人内力不弱,不禁有些疑惑,心想:“奇怪,听那个人的喊声,明显是精力充沛,内力高强,怎么会听命于羊仁那个家伙?”这时,龙韬已经骑马而出,冲对面大吼说:“吾乃汉将龙韬是也,对面的,报上名来!”对面的回答说:“姓龙的,听好了。老子叫卢赞!”宁随一听到卢赞这个名字,又是大吃一惊,心想:“卢赞这人我以前听五姐和五姐夫提起过,他以快刀着称,江湖人称‘第一刀’。怎么这样的人也心甘情愿地听从于羊仁?”宁随正疑惑着,只听见龙韬大喊了一声:“拿命来!”接着便提枪拍马向卢赞冲了过去。卢赞丝毫不慌,手持九环刀,竟徒步冲了过去。眼看双方就要相遇,龙韬提起长枪便向卢赞刺了过去。卢赞一个迅速的滑铲,躲过了龙韬的这一刺。接着,卢赞挥舞九环刀,将龙韬所骑的马的四条腿都砍断,龙韬顿时掉落马背。卢赞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回身又是一刀,将龙韬砍成了两半。汶山帮的人看见,都大声欢呼了起来。 句扶这边见龙韬没几个回合就被卢赞杀死,不免吃了一惊,心想:“此人好生厉害。”接着扭头问众位副将:“你们还有谁能上去斩了那厮?”话音刚落,又有三名将领站了出来对句扶说:“将军,龙韬乃我等兄长,今为贼人所杀,我等愿为其报仇。”句扶望向这三人,分别是龙桃、龙讨、龙靠——都是龙韬之弟。句扶有些忧虑说:“你们三人虽然说勇气可嘉,但是只怕不是卢赞的对手。”龙桃首先不服气,回答说:“难道我们三人还战胜不了他一个人吗?”句扶沉吟了一会儿,说:“行,就命你们三人前去迎战!”三人领命,刚准备要走,却被宁随拦住说:“等等,你们三人不是他的对手,去了也是送死。”三人听了,顿时大怒,龙讨更是说:“哼,现在还没比过,你怎么知道我三人不是他的对手?”宁随解释说:“这卢赞人称‘第一刀’,刀法之快,江湖无人能出其右,他对付龙韬的时候,连快刀都没有使出,就将龙韬杀死了,可见其武功高强,所以我推测你们三人不是他的对手。”谁知三人一听,更加愤怒了,指责宁随说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还要求句扶以惑乱军心的罪名处罚宁随。宁随自然是气不过,便和他们争论了起来。句扶见状,怒斥说:“你们几人不要吵了!”四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句扶见四人安静了下来后,才说:“宁兄弟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我认为,就算卢赞武功再高强,同时对付三个人也肯定会力不从心的,”扭头看向龙桃三人说:“你们三个,万事小心,若是实在打不过,立刻回阵!”龙桃三人见句扶准许让他们出阵,无不大喜,应声回答后便拍马出阵。宁随见状,只好无奈地摇头叹气。 果然,一切正如宁随所猜测的一样,龙桃三人根本不是卢赞的对手。刚开始的时候,龙桃三人还能从人数上压制卢赞。谁曾想没过多久,卢赞便施展了快刀,只见无数刀光闪过,令人眼花缭乱。又过了一小会儿,龙桃三人就身首异处了。汉军全军上下见了,无不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卢赞往前一挥手,身后五百名汶山帮弟子一拥而上,杀了过来。句扶见状,连忙下令撤退,自领一军殿后。 第64章 设伏(下) 句扶率军和卢赞一阵厮杀,结果大败逃走。卢赞也不追赶,得胜上山去了。 句扶收集残兵,回到了营里,又召集众将商议,有人提议说:“他们侥幸胜了一仗,必定志骄意满,有所松懈,不如趁黑夜上山偷袭。”句扶摇了摇头说:“我们不熟悉此山地理,如何上山偷袭。”那人回答说:“找一土人询问不就行了。”句扶一想也是,只是还是摇了摇头说:“就算成功上了山,这些江湖人士武功高强,你能保证打得过他们吗?”那人听了,也沉默了下来,不再答话。一时之间,帅帐竟无半点声音。句扶眼见没人回答,不禁叹了口气说:“连这小小的汶山帮都不能拿下,以后谈何北伐啊!” 这时,宁随突然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句扶听后,连忙说:“快说、快说,不管什么办法,说出来看看就知道了。”宁随狠狠地说:“放火烧山!”句扶听后,喃喃自语地说:“放火烧山……嗯,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宁随走到句扶旁边又说:“这还没完呢!我们还可以这样这样。”在句扶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句扶听后问:“这会不会太毒辣了?”宁随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句扶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大汉乃是仁义之师,放火烧山尚且是迫不得已,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一招则是万不可行。不过,可以变通一下。”于是吩咐了下去。众将领一一领计行事。 却说卢赞大胜了一场,得意洋洋地回到了帮里,见过了羊仁。羊仁得知卢赞大胜,也喜不自禁,当即命人大摆宴席,好好犒赏卢赞。 宴席之后,羊仁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喝得半醉。忽然巡逻弟子慌张来报说山下走水。羊仁起初还以为是偶然失火,不以为意,直到巡逻弟子报道说四面八方都起火,羊仁才意识到是官军在放火烧山。一时之间,汶山帮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任凭羊仁怎么呐喊,都无济于事。羊仁见状,也只好撇下他们,独自一人来到了炼丹房。 刚到炼丹房门口,迎面撞上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天师。原来许天师听说山下四面八方都起了火,快要烧上来,急急忙忙地就要准备离开,刚好碰上了前来的羊仁。羊仁一把拉住了许天师,问:“大力神丸练得怎么样了?”许天师一边极力挣脱一边回答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大力神丸,保命要紧啊!”说完,一甩手,挣脱了羊仁的束缚,急急忙忙地逃走了。 羊仁见许天师也逃走了,自己踌躇了一会儿,一咬牙,跑进了炼丹房里,一脚将炼丹炉给踢到了地上。炼丹炉顿时碎裂了开来,只见里面出现一颗金光闪闪的药丸。羊仁心想:“以前吃的都是红彤彤的药丸,怎么这颗是金光闪闪的?”此时的火势已烧了上来,羊仁顾不得许多,也不管药丸烫手,直接抓了起来放进怀里就往外边跑去。 羊仁冒着熊熊大火冲下山去,一路上也碰到一些正在逃跑的弟子,便和他们一起下山。下得了山来,正想松一口气,谁知没走几步,突然间脚下一松,底下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坑,羊仁和一些弟子就这样掉了下去。 其中一些弟子身手也算敏捷,在掉下去的途中,伸掌亦或是伸腿击向了临近的同门,借力打力,竟然飞出了坑外。可虽曾想,,脚刚一落地,又觉得底下空空如也,瞬间又掉落到了另一个坑里面。其他弟子没有掉到坑里面,便想绕过去,谁知绕过去后,还没走几步,又掉落到了一个新的坑里面。这时,后面有一些弟子跑下了山来,他们见到了前边有坑,急忙停下了脚步,总算是没有掉下去。谁知道更后面一些弟子跑下了山来,他们的视线几乎都被前面的弟子给挡住了,并没有见到前面的坑,加上更后面的弟子们只顾逃跑,于是乎便撞上前面的弟子。前面的弟子被撞了之后,一个重心不稳,也掉进了坑里边。就这样,前前后后、周而复始,许许多多的汶山帮弟子都掉进了坑里边。 这掘坑之计自然而然是宁随所提出来的,只是宁随献上此计之时,还提出了在坑里边插满匕首,这样掉进坑里边的人就非死不可。不过句扶并没有完全采用这个提议,只是命人掘好坑就行了。 就这样一直乱到了第二天上午,句扶一边派人浇灭山火,一边又派人将掉入坑内的汶山帮弟子绑起来押回营内。又忙了一阵子,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已经是晚上了。 句扶命人清理战场,发现汶山帮的人即使在这样的绝境之下,依然杀死将近三百余名官兵,受伤的官兵更不下百人。不过汶山帮这边的损失也是十分惨重的,俘虏了一千五百余人,逃跑了三百多人,其余伤亡忽略不计。句扶看着这些交上来的报道,不禁心想:“这些江湖人士武功果真厉害,若是能用于战场上的话,必将无往而不利。”不知不觉间,句扶的心里萌生出了收编他们的想法。就在这时,忽然有士兵来报说俘虏们越狱了。句扶一听,急忙前去查看。 原来,羊仁等人被俘虏后,就被戴上了手铐脚链,并被关押在了一栋囚帐里边。羊仁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抓,于是从怀中拿出那粒金光闪闪的药丸,直接吞了下去,顿时觉得内力大增,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接着,羊仁双掌拍向栅栏,竟将铁做的栅栏给拍弯了。这栅栏一弯,空隙顿时大了起来,可以容纳一人出入。羊仁于是便从这空隙中勉强将自己挤了出去。汶山帮众弟子都纷纷效仿,从空隙中把自己弄了出来。就在这时,正好有一队官兵巡逻经过,见状,急忙呼唤了起来。 宁随的营帐正好就在附近,听得呼唤声,急忙前去查看。看见羊仁等人越狱,于是上前和羊仁打了起来。 宁随还以为可以和上次一样轻松制服羊仁,因此压根没当回事。可没想到刚交上手还没过上几招,便被羊仁给抓住猛打,打得鼻青脸肿的。宁随不禁怀疑人生,心想:“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这才两天不到,羊仁的实力怎么会变得这么强大了?而且这家伙还戴着手铐脚链,这简直没天理啊!” 宁随正挨着揍,恰好句扶及时赶了过来,见状,挥起巨斧向羊仁砍了过去。羊仁急忙放开宁随,后退闪过。然后和句扶斗了起来。句扶虽然也被羊仁这高强的武艺给吓了一跳,但是好在羊仁被手铐脚链给束缚住了,句扶才能够勉强应付,不落下风。 宁随在一旁观察,见汶山帮的人都是从那弯曲了的栅栏空隙中出去的。此时还有许多汶山帮弟子没有出来。宁随于是急忙上前,运起内力,拍向弯曲了的栅栏,想要将其恢复原状。然而宁随毕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弄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将其恢复原状。宁随当机立断,立刻放弃,转而守在旁边,要是见到里面的人想要出去,自己就拳打脚踢,将人打回去;要是外面有人来救,自己就将来救人的人打倒。好在这些人都被手铐脚链给束缚住了,难以发挥全部实力,因此宁随非常轻松地就打败了他们。 宁随守在囚帐旁,外面的汶山帮弟子也不敢轻易上前,眼见官兵越来越多,只好各自逃命去了。只剩下羊仁,被句扶给死死拖住,无法逃脱。 句扶和羊仁打了将近三百个回合,依旧不分上下。句扶心想:“这家伙先前可没有这么强大,肯定是有什么秘密在身上。若是能搞懂他变强的秘密,然后用于军队上,肯定对日后的北伐有所帮助。”想到这,句扶也不肯对羊仁下死手。可羊仁却不一样,心知大力神丸的药效只有三个时辰,时辰一到,自己肯定就没命了,于是拼命地想要打开一道缺口,然后逃出去。然而却被句扶死死拖住,不免心烦意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又斗上了十几个回合后又各自分开,摆开架势。突然之间,羊仁只感觉鼻子痒痒的,紧接着鼻血就流了出来。羊仁不以为意,直接用手擦了几擦。谁曾想没过几秒,心口一阵剧痛,然后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羊仁正奇怪是怎么回事时,又觉得四肢瘫软无力,竟自倒在了地上起不来。羊仁十分震惊,拼命地想要动手动脚,却发现竟然动弹不得。 句扶见到羊仁这个样子,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当下也管不了许多,命人将羊仁抬到新的囚帐里面,其余没有逃跑成功的汶山帮弟子也跟着被句扶命人押到其它囚帐里边。接着,句扶让宁随进行监督,自己则回到了营帐里边。 羊仁被抬到宁随的身边时,宁随无意中看见羊仁的怀中掉落了一件东西,于是便捡了起来查看,却是一本破旧不堪的书,书名上还写着“炼丹大法”四个字。宁随心想:“炼丹大法,莫非这就是羊仁那个家伙变强的原因?嗯——不管了,拿回去看看再说。”宁随于是将这本书藏在怀里,等监督完毕后就回到了营帐,打开书来慢慢地察看。 宁随翻开书来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本书实在是太过破旧了,到目前为止所翻看的没有一页的文字是完整的。宁随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哈欠,继续翻看下一页,只见下一页虽然也是十分破旧,但好歹文字是完整的。宁随看了一眼,见上面写着“大力神丸”四个字,旁边则写着大力神丸的炼制方法、炼制材料、炼制时间。宁随心想:“大力神丸,应该是这个了。”又翻过一页察看,见这一页上正好写了服用大力神丸后的功效——服用一粒后可使人的内力得到十倍增长。宁随看到这,顿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继续翻看后面的内容,然而后面的内容也和先前的一样,破旧不堪,没一页文字是完整的。宁随翻完了整本书,也只有写有“大力神丸”的那几页是完整的。宁随心想:“这大力神丸可是个好东西,找时间找个道士帮我炼上几粒,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人了。”想到这,不免得意洋洋得笑了起来。笑过一阵后,困意来袭,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隔天一大早,句扶召集了众将领,拔营而起,前往与姜维会合。 此时的姜维得知了迷回的阴谋,在俄呦的带路下,成功地打败并俘虏了迷回。迷回尽管被俘虏了,也不愿意投降。姜维于是便下令将其斩首,以此来威慑其族人。果然,迷回的族人被吓得只好投降了。就这样,这场汶山之乱总算是平定了下来。 句扶与姜维会合后,将与汶山帮交手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姜维。姜维得知此次剿灭汶山帮都是多亏了宁随所献的计策,不禁有些惊奇,不相信地问:“他小小年纪的,也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句扶点了点头,说:“将军,这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姜维听后说:“如此说来,若是好好培养,保不齐我大汉又会出现一位将才。”句扶见姜维竟然给了宁随这么高的评价,不免也有些吃惊。过了一会儿,姜维又问:“还有什么事情吗?”句扶点了点头,将想要收编汶山帮,把他们用于战场上的事情对姜维说了。姜维也赞同说:“这些江湖人士武功高强,若是能用于战场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我很早之前就有个想法,就是想组建一支江湖军。正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记住,不仅仅是汶山帮的,若是还有其他的江湖人士的话,尽量让他们能为我们所用。”句扶领命,接着又说了羊仁的事情。姜维听了说:“这倒有些意思。既然如此,孝兴,你去带他过来。”句扶点了点头,前去囚帐把羊仁抬了过来。 第65章 回家 羊仁被抬进了姜维营帐里。姜维看着羊仁,见他除了脑袋之外,身体四肢动都没动,便问句扶是怎么回事。句扶回答说:“将军,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筋脉尽断,怕是成为了废人了。”姜维一听,提起了兴趣,在羊仁周遭走了一圈,全身上下打量着羊仁,羊仁被姜维盯得十分害怕,心里也十分的后悔,心想:“早知道就不吃那颗没炼制完成的大力神丸了,肯定是它没炼制完成,才害得我成了这个样子。” 这时,姜维发话说:“羊仁,你想死还是想活?”羊仁连忙求饶说:“想活,当然想活。”姜维点了点头说:“嗯,那就把你为何会突然变强一事好好说一说吧。”羊仁连忙说:“我说,我说。我是在无意之中得到了一本书,上面写着‘炼丹大法’,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丹药秘方,其中就有一个丹药,名为‘大力神丸’,服用之后可增强十倍的内力。不瞒将军说,我就是靠着这大力神丸才在汶山郡称霸,建立汶山帮的。”姜维听后问:“那《炼丹大法》现在在哪里?”羊仁立刻回答说:“就、就在我的怀里。”姜维示意句扶将书拿出来。句扶于是走上前去在羊仁怀里摸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炼丹大法》。羊仁急了,连忙解释说:“不、不应该啊,我明明把它放在怀里的,不可能不见的。一定是有人拿走了他。”姜维看着羊仁,见羊仁这慌张又害怕的神情,显然不是说谎,于是好声好气地说:“你再想想,兴许是在哪里掉了?”羊仁努力回想,回答说:“我记得我在越狱之前还看到过这本书,应该是越狱之后,”转头看向句扶,“和他交手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姜维听后,看向句扶,问:“孝兴,你和他交手的时候,有看到过他身上掉落下什么东西吗?”句扶不确定地说:“当时我正全力和他交手,没时间注意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掉落。”姜维失望地说:“这样啊。”突然,句扶想起了件事,对姜维说:“将军,或许宁随看到过那本书。”姜维说:“哦,此话怎讲?”句扶说:“当时我是命宁随负责善后处理的,他说不定看到过《炼丹大法》”姜维点了点头说:“嗯,此言有理。孝兴,你即刻去问下宁小兄弟吧。”句扶领命,前往宁随的营帐中。 宁随正在熟睡之中,被句扶给轻轻摇醒了。宁随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问:“有什么事情吗?”句扶说:“当然有,有件事情要问一下你。”宁随说:“什么事情,你说吧。”句扶便问:“你有没有看到一本书?”此话一出,宁随便明白了过来,问:“这本书是不是叫‘炼丹大法’。”句扶也明白了过来,说:“这本书在你身上是不是?拿出来给我,我要交给将军。”宁随点了点头,随即拿了出来,交给了句扶。句扶伸手接过,告辞离开。宁随看着句扶离开,心想:“反正我已经记下来了,无所谓。”接着又躺下睡觉了。 句扶回到了姜维营帐里,将《炼丹大法》呈了上去。姜维翻看了一遍,见只有写着“大力神丸”的这几页是文字完整的,其它的不是页数被撕了,就是文字上破了几个洞,破烂不堪的。姜维于是问起了羊仁。羊仁连忙回答说:“我得到这本书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姜维听了,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对羊仁问:“你是自己炼这丹药的吗?”羊仁回答说:“不是,我是委托了许天师来帮我炼的。”姜维邹起了眉头,问:“许天师,他是什么人?”羊仁连忙回答说:“许天师他姓许名单字有双,是五斗米教的人。”姜维听后,又低头喃喃自语:“五斗米教吗……”随后又对羊仁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羊仁回答说:“他是我的朋友。”姜维继续问:“那那个许单现在可在这里?”羊仁摇了摇头说:“不在。”姜维点了点头说:“行了。”又吩咐句扶:“找人将他抬回囚帐。”句扶领命去了。 隔天,姜维准备率军回成都时,宁随找了过来,说起了回家一事。姜维也同意了,并让句扶跟着一起回去。 二人即刻出发,一路无话,总算到了江州。宁随和句扶进了城,宁随问:“你要去我家吗?”句扶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就在附近找间客栈住下。记住,不该说的不要多说。”宁随点头说:“放心,我明白。”心想:“爹和管家的事情即使跟娘说了,也只是让她徒增担心而已,还是不说为妙。只是,该怎么跟娘说爹的事情呢?”宁随不禁犯了难。 很快地,宁随便回到了宁府大门外。句扶说:“行了,快点进去吧。我去找客栈了。”说完,便离开了。宁随正待要进去时,突然一个声音惊呼说:“这不是一忠吗?”宁随转头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黄石。宁随也惊讶地问:“姐夫,你怎么在这里?”黄石反问说:“这是我要说的吧,你和岳父去成都已有两年了,没有一点消息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宁随说:“姐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说行吗?”说完,走上前去使劲拍门。 宁府里面的下人听到敲门声,一边走,一边不耐烦地问:“谁啊?敲这么大声。”宁随大声回答说:“我!”下人边开门边说:“你谁啊?”突然看见是宁随,立刻变了脸,惊喜地说:“哎哟,是宁少爷啊,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又看到了一旁的黄石,连忙问候。宁随不耐烦,径直走进了里边,问:“我娘呢?”下人回答说:“在祠堂那里。”宁随于是一路小跑了过去。 另一边,宁夫人也从下人口中得知宁随回来了,也十分欢喜,连忙冲出了祠堂,正好撞见了宁随。宁夫人激动地一把抱住宁随哭了起来,许久才放开了手。 这时,下人报告说黄石也来了。宁夫人于是命令下人让黄石在大堂里等候,自己带着宁随也来到了大堂上。 大堂上,黄石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宁夫人和宁随出来,先恭喜了一番。宁夫人让黄石坐下,对黄石问:“随儿能够回来是女婿的功劳吧?”黄石站起回话说:“岳母,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我是刚到门口,就见到一忠站在了那里。”宁夫人见状,便问宁随:“随儿,你偷偷地跟着你爹出门已经有两年多了,为什么也不稍个消息回来?你知道吗?我可担心死你了。还有,你爹呢,他怎么没有回来?”宁随想了想,撒谎说:“娘,我跟着爹一起到成都去玩。谁曾想在那里遇到了爹以前的一个仇人和他的儿子。爹被他们二人给打伤了……”话还没说完,宁夫人就插嘴问:“受伤!那严不严重?”宁随回答说:“娘,爹那时受伤挺严重的,不过好在后来我们在爹的一个熟人的山庄里养伤,才将伤养好了。只是爹受不了被打伤的这口气,和管家去找那仇人和他的儿子算账去了。”宁夫人松了口气说:“原来如此。不过,你们怎么也不回个消息给我?”宁随继续撒谎回答说:“爹是怕娘你会担心,所以才不回消息的。不过现在爹的伤已经好了,这才命我回来说知。”宁夫人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接着,宁夫人又问黄石为何来这里。黄石回答说:“岳母,我本来只是想来这里告知我们夫妻二人派去成都打探消息的人没有打探到一忠的消息的,谁曾想一忠竟然自己回来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便打扰了,告辞。”宁夫人点了点头,命宁随去送一送黄石。 宁随听命,送黄石到了大门口。黄石停下了脚步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一忠你能帮一下忙。”宁随说:“什么事情,姐夫,你说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帮忙。”黄石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件事情,说出来呢也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宁随催促说:“姐夫,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黄石于是说:“唉,其实就是吕香和留拜的事情。”宁随听后不解,问:“他们,他们两个出什么事了吗?”黄石回答说:“其实,他们半年前新婚……”话还没说完,宁随就立刻恭喜了起来。黄石打断说:“你先别急着恭喜,这婚没结成呢。”宁随又疑惑不解。黄石随后解释说:“说起来这都怨那个留拜,在新婚之夜喝醉了,结果入洞房时,竟将我们假扮劫匪做戏的事情说了出来。于是这婚就结不成了。后来,我几次三番的想要劝说吕香,结果她都不听,还嫌我吵闹,最后甚至一走了之,到现在都没有他的消息。所以我想你帮忙,帮我找一找她的下落。”宁随听后,心想:“我这里也不好办啊。”不过还是答应了黄石,并说如果看到了吕香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接着,宁随又想起了两个人来,如果有他们帮忙或许事情就好办多了。于是又对黄石说:“对了,姐夫,你也可以找一下我五姐和五姐夫帮忙啊。他们满江湖地跑,说不定见过吕香。就算没见过,他们在江湖上的时间也比我久,熟人也很多,也可以帮你找一下吕香的下落。”黄石大喜,立刻问:“他们人现在在哪里?”宁随回答说:“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过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飞鸽传书一次,告诉他们最近所遭遇的事情。等我问一下我娘先,或许就会知道他们的下落了。”黄石说:“那就拜托了。”宁随说:“行,那姐夫你先在这里等下先,我很快就回来的。”说完,便一路小跑了进去。 宁随找到了宁夫人,问起了五姐和五姐夫的下落。宁夫人回答说:“他们得知你和你爹在成都下落不明后,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最近的一次回信说他们已经到了成都附近,正在打探你和你爹的下落,我现在正打算回信告诉他们不用找了,说你已经回来了,你爹的消息也有了,叫他们赶紧回来。”宁随听后,自言自语地说:“这样啊。”接着又出去对黄石说了,对黄石说:“姐夫,你过个把月再来吧,到那时五姐和五姐夫他们应该就回到家了。”黄石于是说:“行,到时候我会再来拜托他们的,吕香的事情也希望一忠你能多多帮忙。”宁随回答说:“放心吧,姐夫,我一定会的。”然后,黄石就离开了。 之后,宁随在家里住了几天。几天后,宁随觉得应该要回到姜维那里了。于是宁随找到了宁夫人,说自己想要出去一趟。宁夫人问宁随去哪。宁随随口说想像爹年轻时一样到处闯一闯。宁夫人听了,却不乐意地说:“随儿,你别胡闹了,乖乖待在家里就行了。”宁随也不乐意了,对宁夫人说:“娘,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说完,还没等宁夫人回话,就抢先溜走了。宁夫人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性子,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看到他现在平安无事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宁夫人回到了房间里,突然看到了桌子上还没有寄出去的信,才突然想:“对啊,怎么忘了回信给女儿了?看来是老了,记忆力不如从前了。”正准备寄出去时,又想:“还是新写一封信,叫她见到弟弟的话照看一下吧。”于是新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 却说宁随出了宁府,来到附近的客栈,打探句扶的住处。宁随正和掌柜的打探着,句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拍了一下宁随的后背。宁随吓得连忙转身,待看到句扶时,才放下了心来。句扶说:“怎么,想要回去吗,不在家多住几天吗?”宁随邹起来了眉头说:“这件事吧,说来也奇怪。我先前在外边的时候,还有些想家。可真回到了家里吧,我又觉得呆在家里实在太腻太烦太无聊,想要到外面去。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句扶也不明白,于是转移话题说:“总之,你既然想要回去,那我这就回客栈收拾行李去。” 第66章 接应羌、胡 姜维已经回到了朝廷,向朝廷禀报了汶山平叛的一系列情况,并认为此次平叛,廖立可居首功,还夸赞廖立意气不减当年,言谈自若,请求朝廷再次重用廖立。然而经过一番商议下来,朝廷大多数人都认为廖立恃才傲物、目中无人、难以相处,不利于朝廷内部的团结,于是否决了姜维的提议。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赦免了廖立先前的罪过,允许其返回蜀地。然而廖立听说后,却十分不满意这个结果,脾气一上来,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最后便在汶山郡郁郁而终。他死后,他的妻小才返回了蜀地。 却说姜维回到了府外,正好碰上了句扶和宁随。姜维让句扶先回去,自己有话要和宁随说。句扶于是离开了。 姜维带着宁随来到了偏厅。姜维径直坐了下来,并让宁随坐在自己对面。宁随跟着坐了下来,听姜维说:“听说孝兴刚开始攻打汶山帮的时候,折损了不少人马,后来你为他献上一计,让他大获全胜,是也不是?”宁随点了点头,补充说:“我那计策他只用了一部分而已。”姜维又说:“这我知道,不过你小小年纪,能想到这样的计策,也算是不错的。怎样,有兴趣拜我为师吗?我会将我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你。”宁随“啊”了一声,觉得不可思议,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姜维说:“你不用觉得不可思议,你之前给孝兴献上的那一计足以能够证明你的聪明才智,若是再加以名师指路,将来必定大有作为。更何况,我对外宣传你是我的幕僚,若你每次都在会议上一言不发的,岂不惹人嫌疑?”宁随刚想回答,姜维又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吧。”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了宁随一个人在偏厅。 过不多时,宁随也起身离开。宁随边走边想着姜维刚才的话。虽然姜维绑架了他爹和陆展,但是宁随却是十分从心底里佩服姜维的忠心为国以及他的武学才智的。宁随想着刚才的话,不免有些心动。正想着,转角处却撞上了一人。宁随和那人都互相撞倒在了地上。那人迅速爬起来,冲着宁随吼了一句说:“你谁啊,走路不长眼睛。”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宁随看着那人,却不认识,心想:“他是谁啊?”便好奇地跟了上去。 那人在姜维府里边乱走了一通,来到后花园,看到了姜维,才说:“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于是对姜维说:“将军,可找到你了,有好消息来了。”此时宁随也跟了上来。那人看见宁随说:“小孩子到一边去。”姜维阻止说:“赵统,你不用担心,他是我的幕僚,你有话但说无妨。”赵统上下打量着宁随,显然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随后便对姜维说:“将军,我听从你的要求,时刻打听着北方的消息。现如今,总算有了机会了。”姜维听了,也十分高兴,问:“哦,是吗,什么机会?快快说来。” …… 第二天早朝,姜维便在朝堂上请求北伐。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除了姜维和费祎外,众大臣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总体上还是反对的大过同意的。姜维等他们说完,才不紧不慢地说:“陛下,根据可靠消息,陇西、南安、金城、西平诸羌、胡饿何烧弋、伐同、蛾遮塞、治无戴等相结叛乱,攻围城邑,响应叛魏。如今壅凉大乱,这正是我等北伐的大好时机。”刘禅听后,立马问费祎说:“大司马刚才一言不发,莫非另有主意?”费祎听闻,出列说:“陛下,北伐劳民伤财,于国不利;加之壅凉之地有郭淮镇守,虽有羌胡叛乱,但以其之能,相信肯定会迅速平定这些叛乱,到时候这些羌、胡族人定会无家可归。所以,以臣愚见,不如让卫将军率领偏师一万北上,迎接这些羌、胡族人,使其投靠大汉即可。”刘禅听后,又问姜维:“卫将军觉得如何?”姜维心想:“我虽然与文伟共同执政,但是终究是以他为主,眼下还是暂且答应他为好。”于是说:“大司马所言有理。”接着姜维又想起了廖立之前说过的话,不禁想:“公渊之前说的那些话,莫非也是考虑到了文伟这一层——唉!我本来以为文伟再怎么保守固执,也不会放过这次大好机会的,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的保守和固执了。” 刘禅听了姜维的话后,点了点头,对众大臣说:“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那就退朝吧。”退朝之后不久,朝廷就下令姜维率军出陇右接应羌、胡族人。 姜维领命出发,抵达汉中,便召集诸将商议。柳隐出列说:“将军,今早收到消息,饿何等人派人请求我等出兵相助,使者如今已在门外。”姜维点了点头说:“请使者进来。”不一会儿,一名羌族使者走了进来,拜见了姜维,接着向姜维递上了降表。姜维接过降表,大约看了一遍,见降表上的大意是说饿何、烧弋、伐同、蛾遮塞、治无戴等人愿意投降大汉,请求大汉发兵援助。姜维看过后,对使者说:“贵使请转告诸位大王,叫他们放心,我大汉即刻发兵援助。此外,还请贵使转告诸位大王,若其起兵失败,可来投靠大汉,大汉愿意接纳诸位大王。”使者听完,道谢离开。使者走后,姜维对众将说:“事不宜迟,我等即刻出发。”于是率军出发了。 当天晚上,宁随找到了姜维,见姜维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行军地图,不便打扰,于是等候了好一会儿。姜维注意到后,便问宁随到此有什么事情。宁随说:“姜老先生,你既然已经开始北伐了,那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爹和管家。”姜维摇摇头说:“眼下还不是时候。”宁随急了,问:“那怎么才算是时候啊?”姜维说:“你先不用着急,反正我也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的。”宁随说:“可是我终究是不放心。”姜维见状,于是转移话题说:“行了,你先不用想这么多些。倒是我对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宁随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接着,宁随又待要说宁直和陆展的事情时,却被姜维拉着看行军地图。姜维说:“那正好,你看这里,这些是羌、胡族人的军队;这些是魏军的军队;这些是我们的军队。”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用手指点。然后又介绍起了汉、魏、羌、胡诸军的实力,并问宁随说:“如果是你,你觉得眼下该如何是好?”宁随只好无奈地看着地图,不知不觉中便仔细着思考了起来。 宁随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姜维问:“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宁随伸手指了一处地方说:“就是这里。”姜维跟着宁随的手指看了过去,见宁随所指之处是“枹罕”,明白了宁随心中所想,心想:“果然聪明,不过……”姜维清楚宁随想干什么,还是问:“枹罕,这里怎么了?”宁随回答说:“姜老先生,枹罕是我们接应羌、胡族人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领兵配合这里的羌、胡族人守住这里,我们就能可以成功接应羌、胡各部落了。”姜维点了点头,对宁随说:“不错,你这般年纪,能够见及到此,也属难得。只是,这样子也只是能够成功接应羌、胡族人而已。这些羌、胡族人对于魏国而言,早已经是弃子,接应魏国而言没有什么损失,对于我们帮助也不大。”宁随不解,问:“可朝廷不是下令让我们接应他们的吗?”姜维说:“朝廷是这么下令的没错,可如何接应,怎么接应就是我们的事了,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宁随于是又问:“那姜老先生你打算怎么做?”姜维说:“这些羌、胡族人不必理会,他们失败了必然会来投靠大汉。而我们则趁着羌、胡各族与魏军胶着之际突袭此地。”说着,用手指向一处,宁随看过去,是一个叫“为翅”的地方。宁随看到后说:“这里,这里你说过,是魏军驻扎的地方。为何要进攻这里?”姜维回答说:“你问得好。此处驻扎的将领复姓夏侯,名霸,乃曹魏已故征西将军夏侯渊的次子。其麾下虎豹骑,是整个曹魏最精锐的部队。若是能将这支部队打败,他日真正北伐便可减少不少阻力。”宁随疑惑地说:“可这虎豹骑既然是最精锐的部队,又怎能被我等打败。”姜维说:“马儿虽好,可惜遇上的不是伯乐。虎豹骑虽然是曹魏最精锐的部队,但是领军之人是夏侯霸,我曾与他交过几次手,他统率无方,有勇无谋,必可轻易破之。”宁随于是问:“姜老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姜维没有回答,而是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宁随夏侯霸的性格,紧接着又对宁随说:“今天天色已晚,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明早升帐议事时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我再告诉你我的办法。”宁随于是先回帐歇息去了。 第二天早上,姜维召集众将升帐议事,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而是先问众位将领对接应羌、胡族人有什么看法。句扶首先出列说:“将军,敌众我寡,虽有羌、胡助阵,终究不是魏军对手。所以依某将之见,当派人迅速面见个各路羌胡首领,对他们言明利害,然后安排他们迅速入蜀。”姜维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句扶入列后,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对姜维说:“孝兴所言,甚是有理,我等兵力只有万余,即使和羌、胡兵马加在一起也不敌魏军,只能说服羌、胡首领和我们一起撤退入蜀,方为上策。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很多的时间,而这些时间魏军是不会给我们的,只能靠我们自己去争取。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迅速出兵,占领枹罕。枹罕是我们接应各路羌、胡首领的必经之处,也是唯一的通道。若是我们占领此处,再配合当地的羌、胡族人一起防守,尽量地拖延,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说服各路羌、胡首领撤退了。”说话之人正是赵统。姜维听了赵统的话,也不置可否,又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问了一遍,无人出列,大都同意句扶和赵统说的话。 姜维见无人出列,于是便开口对众人说:“孝兴,赵统,你二人所说固然不错,只是这样一来我军并无甚获利。相反,我们还需要花时间精力去安置整顿这些羌、胡族人。因此,我认为这些羌、胡族人我们暂且先不去管他,让他们和魏军消耗,等他们失败后自然会投靠我们。而我们应该趁着这段时间前去攻打在为翅驻扎的夏侯霸。夏侯霸麾下的虎豹骑是从曹操时期就开始存在,是目前魏国最精锐的部队。虎豹骑的存在,始终是对我大汉的威胁。我们应该趁着领军之人无用之时,将这支部队给消灭掉。否则若是换了一个厉害之人来统领这支部队的话,那将会是我大汉的巨大不幸。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表面上装作声援羌、胡族人,实则暗地里取道为翅,进攻夏侯霸!各位意下如何?”众将领自然没有异议。姜维看后说:“好!那么各位可有什么主意打败夏侯霸吗?”说完,直接点名了宁随。 宁随被姜维点名,只好出列。宁随昨晚在营帐里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了办法。于是当下对姜维说:“姜……”宁随本想说“姜老先生”的,但突然想起姜维要求过他进了军营后要改口叫将军的。宁随停顿了一小会儿,立刻改口说:“将军,我倒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姜维说:“哦,是吗?快快说来。” 第67章 虎豹覆灭 夏侯霸,字仲权,沛国谯人,魏国的重要将领,征西将军夏侯渊次子,其母为曹操妻室丁氏的妹妹。夏侯霸官至右将军、讨蜀护军,封爵博昌亭侯,屯驻陇西为翅。 这天,夏侯霸像往常一样巡视诸营,忽然有巡哨回来报告说前方不远处发现一批汉军,约有千余人,多为步兵。夏侯霸听后,大笑说:“汉军好不量力,竟敢来惹我虎豹骑。”夏侯霸随即传令,大军出击。 当下两军相遇,夏侯霸一马当先,率先出阵,见对面将领竟然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崽子,不禁哈哈大笑说:“你们川中是不是已经没有人了,派个小崽子上阵。”那人回答说:“老头子岂敢口出狂言,敢不敢和我单挑!”夏侯霸“哼”了一声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快快报上名来!”那人回答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随是也!”夏侯霸摇摇头说:“没有听说过。”宁随大喝说:“你现在就知道了,看招!”持枪拍马上前,直取夏侯霸。夏侯霸不慌不忙,挥刀上前。二人你一来我一往,斗了好几个回合。宁随假装败下阵来,率军撤退。夏侯霸见状,率领虎豹骑急忙追赶。 宁随率领后军且战且走,夏侯霸穷追不舍。这时,一名副将上前,对夏侯霸说:“将军,穷寇莫追,小心是敌人的诱兵之计。”夏侯霸顿时反应了过来,对副将说:“对,你提醒的及时。”正说着,一声炮响,侧路突然杀出一军,约有千余人,为守之人乃是柳隐。柳隐与宁随军会合,又反过来杀向夏侯霸。夏侯霸见状,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说:“这就是所谓的伏兵吗?”于是率军厮杀。宁随和柳隐见抵挡不住,又率军撤退。夏侯霸继续率军追赶。 夏侯霸正追赶着,忽然后边有人报告说营地被姜维给偷袭了。夏侯霸大惊,急忙率领虎豹骑往回赶。待赶回到营地里时,又见除了地上的尸体外,营里边空无一人。 夏侯霸正疑虑着,忽然一声炮响,四面八方一阵火矢射来,顿时将营地各处点燃了。顿时,虎豹骑军队一阵大乱,互相践踏,夏侯霸喝止不住。紧接着,又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汉军杀了过来。夏侯霸本想分兵迎战,却无人听从,都是各自为战,场面一度十分的混乱。夏侯霸率领的虎豹骑经过了大半天的奔波,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现在四周都被火焰包围,马匹受惊,如何打的过汉军?因此,魏军人数虽众,但终究还是难以抵挡以逸待劳的汉军,被汉军杀得大败。夏侯霸拼死杀出重围,率领残余虎豹骑后退三十里下寨,同时命人求救于刺史郭淮。 原来,这等计策都是出自于姜维之手。 却说宁随告诉了姜维自己的计策是由自己引出夏侯霸的大军,接着姜维趁机夺取夏侯霸的大营,然后两面夹击,打败夏侯霸。姜维听后则认为这个计策不够好,自己的兵力太少,且大多为步兵,即使两面夹击,也不是夏侯霸及其虎豹骑的对手。于是否决了宁随的计策,同时告诉了自己的计策,和宁随的有些相似,就是让宁随和柳隐吸引夏侯霸的火力,把夏侯霸带着越远越好,而自己则估摸着夏侯霸追了有一段距离后,率军偷袭夏侯霸营地。占领营地后,四下埋伏起来。等夏侯霸急匆匆地率军赶回来时,一来一往的,定是十分疲惫。自己则趁这时放火,并率伏兵杀出,杀夏侯霸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姜维兵力太少,不然的话夏侯霸的虎豹骑军队肯定会全军覆没的。 姜维获胜后,扑灭了余火,并占领了夏侯霸先前的营地,进行了修补。这时,宁随和柳隐也率军回来。 姜维再次召集众将领,商议下一步计划。众将领大都建议继续攻打夏侯霸。姜维却摇了摇头说:“夏侯霸麾下的虎豹骑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再打下去也毫无意义。还有,夏侯霸此次虽遭大败,但其兵力仍在我等之上,若是再让其求救于郭淮,则对我等更加不利,所以是时候撤退了。”正说着,忽然探子回报说西北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支魏军,正向这里过来。姜维大惊,问:“可曾探知是何人兵马?”探子回答说:“虽不曾探知是何人兵马,不过看上去约有数万之众。”姜维听后说:“在陇右能够调动如此兵马的只能是郭淮了。想不到他竟然舍弃了羌、胡的叛乱,直接来攻打我等。”随即当机立断,下令全军撤退。 却说这来救援的魏军果然是郭淮所率领的。原来,羌、胡叛乱之时,郭淮就率军赶到了狄道,正好打探到蜀汉出兵接应羌、胡。当时很多人都认为应当首先讨平枹罕,这样对内就可以平定凶恶的羌人,对外就可以挫败西蜀的计谋。郭淮却觉得不然,估计姜维一定会进攻夏侯霸,遂进入沨中,转兵向南,接迎夏侯霸。姜维果然进攻为翅,将夏侯霸打得大败,郭淮军队正好于此时抵达,姜维见状于是逃去。郭淮见姜维逃走,于是又将矛头对准诸叛羌、胡,杀死了俄何烧戈,投降的人有几万,剩余的人则全部逃入了蜀中,被姜维一一接应。 姜维回到了朝廷,经过朝廷的一番商议后,决定将归降的羌、胡首领安顿在了繁县。 却说宁随正准备回到姜府之时,竟然碰上了五姐和五姐夫。 宁随的五姐姓宁名玉字无暇,和父亲宁直一样,生性豪爽,喜欢在江湖闯荡,已有数年。期间,便有许多的江湖人士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后来,宁直为了让宁玉有一个好归宿,特意为她举办了一场比武招亲。在这场比武招亲中,一人脱颖而出,成功拿下了这场比武,并获得了宁玉的芳心。之后,宁直更是调查了那人的人品、武功、家世等,等确保一切没问题后,宁直便同意了这场婚事,将宁玉嫁与了他。这人如今是洛水庄庄主牛全——宁随的五姐夫。 当下宁随遇到了他们二人,便问:“姐,姐夫,你们怎么在这?”心里也在想:“娘不是回信叫他们回趟家的吗?”宁玉回答说:“还不是你和爹一直没有消息,我和你姐夫便到成都来打探。前些日子我们又收到了娘的回信,说了你和爹的事情。接着又说到你偷偷跑了出去,让我们二人找到你的话多加照看。想不到我们今天刚准备离开成都,就碰见了你。”宁随听后心想:“这样的话那四姐夫不是白等了吗?早知如此,当初应该直接让娘回信叫他们帮忙的。”嘴里又说:“姐啊,娘就是瞎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什么你们照看啊。”宁玉点点头说:“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都这么大的人,要什么照看啊。”宁随听后十分开心,说:“姐,你说得太对了——哦,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正好想要拜托一下你和姐夫。”宁玉问:“什么事情?”宁随于是将吕香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请求姐和姐夫帮忙寻找她。牛全听后说:“这个简单,只是我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如何寻找?”宁随回答说:“姐夫,这个简单。你们回去问一下四姐夫不就知道了?”宁玉说:“你也认识那个叫吕香的,你给我们描述一下不就行了。”宁随摇摇手,紧张到结巴地说:“这、这个,她、她长什么样子?这、这个,就、就反正就那个样子。就、就……。”宁随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时,宁玉笑嘻嘻地说:“行了,不为难你了,我还是回去问一下黄姐夫好了。正好我也有点想家了。”说完,和宁随告别离开了。宁随顿时松了口气,心想:“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便不想了。 宁随回到了姜府里边,不久后姜维也回来了。姜维找到了宁随,递给了宁随一本书说:“我思来想去很久了,觉得已经是时候了。这是《兵法二十四篇》,是丞相临终前传授给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现如今我就将它传授给你,希望你能好好钻研。”宁随接过了书,有些感慨,实在想不通姜维为何如此信任自己,竟将这么重要的书也给了自己。于是询问了姜维。姜维只是回答说:“因为你是个人才,而我大汉最缺的就是人才了。”宁随疑惑不解,问:“就只有这些吗?”姜维反问:“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宁随沉默不语,不知如何回答。姜维又说:“好好准备吧,不久之后或许令尊能够离开这里。”宁随一惊,询问了起来。姜维于是发问:“宁小兄弟,你认为我为何会进攻夏侯霸呢?”宁随一愣,说:“姜老先生你不是说过了吗?他麾下的虎豹骑……”话没说完,就被姜维打断说:“行了,你不用说下去了,其实这些都只是其一而已,还有其二。”宁随疑惑地问:“其二,其二是什么?”姜维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你有耐心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宁随好奇地说:“当然有,是什么故事啊?”姜维于是开始讲起了一个故事来。 “大约是在八年前,魏国伪帝曹叡去世。他临终的时候同时任命了曹爽和司马懿辅佐现在的皇帝曹芳。这曹爽是魏国的皇室宗亲,是魏国已故大司马曹真的长子;而司马懿则出身世族,辅佐了曹操、曹丕、曹叡三代君主,是魏国的老臣,同时也是我恩师一生之中最难对付的对手。这两人,虽说明面上合得来,但是根据先前派往魏国的探子回报说曹爽曾经向曹芳上表,请求改任司马懿为大司马。然而魏国伪臣们认为以前大司马,有好多都死在了任上,不吉利,于是任命司马懿为太傅,效仿西汉丞相萧何那样,入殿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宁随听后,插嘴说:“这不是很好吗?入殿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的,这可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姜维摇摇头说:“宁小兄弟,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是在朝堂上的战争,远比打仗要危险得多了——你先听我说完些。”接着继续叙说了起来。 “说起太傅这一官职,那可是地位非常显赫的官职,只有立下了赫赫战功的老臣,才能担任这一官职。不过,太傅的地位虽然非常高,却只是一个虚职而已。它无法像大将军、丞相等官职一样掌握实权,尤其是兵权。因此,曹爽让司马懿担任太傅,可以说是明升暗降,想要架空司马懿。而司马懿对此并没有反抗,选择了隐忍。” 宁随听到这,又忍不住插嘴说:“那这司马懿岂不是要坐着等死了。”姜维看了一眼宁随,摇摇头说:“你太小瞧司马懿了。当初他就是靠着这常人所不能及的隐忍,将我恩师活活给拖到病死了。还有,说了叫你别插嘴,你还插。先安安静静的听我说完。”然后,继续叙说了起来。 “曹爽尊司马懿为太傅的同时,又晋升了司马懿的亲信蒋济为太尉。实则是免去他原来所执掌禁卫大权的领军将军一职。之后,改任命为曹羲为中领军,又废除禁军五营中的中垒、中坚两营校尉,把两营兵众交由曹羲直接统领。另以曹训为武卫将军,统领禁军武卫营,曹彦为散骑常侍。这几个人都是曹爽的兄弟。就这些,曹爽完全掌握京师禁军;他的表弟夏侯玄也被任命为中护军,负责总统诸将,选拔举用军队武官。而夏侯玄的叔叔,就是不久前与我们交手的夏侯霸。虽然现在的情况对曹爽比较有利,但是以我对司马懿的了解,曹爽绝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曹爽虽然不是司马懿的对手,但是,只要司马懿一动手的话,曹爽即使再昏庸也是曹真的儿子,必然会反击司马懿,这样的话魏国朝廷就会发生混乱了,我们就有机可乘了。而到那时,对司马懿来说最为麻烦的就是夏侯霸所率领的那数万虎豹骑了。那虎豹骑是曹操时期所建立的部队。他们所效忠的并非国家而是曹家。曹爽有难,夏侯霸绝不会坐视不管。而当夏侯霸一行动,受到司马懿所提拔的郭淮定说不定就会全力阻止。到时候双方交兵,陇右大乱,再加上朝廷中央的混乱,我们就能趁机出兵北伐,占领陇右了。” 宁随听完后,还是有些不理解,问:“这和我们打败虎豹骑有什么关联吗?”姜维没有回答,而是说:“你先仔细想想,不要什么都问我。”宁随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大声说:“我明白了!”姜维说:“哦,你且说说看。”宁随回答说:“虎豹骑忠于曹家,又是魏国最为精锐的部队,有他们在,司马懿必不敢轻易对曹爽出手。我们也就难以北伐。如今虎豹骑元气大伤,对司马懿已然没有了多少威胁,司马懿必然很快就会对曹爽出手。我们也就很快能够北伐了。”姜维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68章 巧合?亦或是上天的旨意 姜维和宁随谈话到了大半夜,见天色已晚,便让宁随回去休息了。 宁随住在姜府里,除了不能见到宁直和陆展外,其他方面倒也没有什么限制。这天,宁随觉得待在姜府里太久了,便出去透口气。 宁随走在成都的大街上,感慨成都不愧是大汉的都城,比之江州那是繁华了不少。不禁心想:“之前老是闷在姜府里边,不曾好好出去过。现在,姜老先生也准备要北伐了,爹和管家到时候也能够被放出来了,真是太好了!”想到这,心情不免一阵舒畅。 宁随正走着,忽然看见前方聚集了一堆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宁随好奇心起,也上前去凑热闹。宁随千辛万苦才挤入了人群之中,却见是两个人在打架。其中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一点;另一个的年纪则大得多了。宁随问了一下旁边的人他们二人为何打架。旁边的人看了一眼宁随,回答说:“小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宁随问:“何以见得呢?”那人回答说:“我们本地人都知道,那人,”指着那个年纪大的家伙,“是成都蒋家如今的主人,姓蒋名舒。他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当然,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他只要不高兴,就会到处惹事生非。这城中各处的客栈、酒楼、茶馆都被他砸过了好几十遍。不过呢,这家伙好歹也不赖账,每次砸过一遍后,没过多久又命人将损失给补上。因此我们大家虽然看他不顺眼,却也拿他没办法。这次,他本来又想在那家客栈闹事的,”又伸手指向一处客栈,“喏,就是那里,”放下了手,“结果就被这个少年给阻拦了。最后两人言语不合,就打了起来。”宁随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宁随又看向那二人的打斗,发现这蒋舒的武功实在是差劲的很,顶多就是个二流中端的货色,而与他对打的那个少年则武艺不俗,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心想:“看来这场胜负已经决定了。” 却说蒋舒和那少年打斗着,也发现自己不是那少年的对手。于是跳出了圈子,呼吁手下一起上。瞬间十几个人拿着棍棒一起围攻那个少年。那少年如何是这么多人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后背就挨了一棍。少年忍着疼痛,反手抓住那棍子,右脚向后一踢,将偷袭的那个人踢飞了数尺远。然而,还没等少年收回右脚,左脚又被人扫了一棍。少年顿时站立不住,侧身倒了下来。少年倒下之后,连忙几个打滚,躲过了好几棍。接着,少年一个鲤鱼打挺,刚站了起来,就被蒋舒飞身一踢,踢到了一面墙上,然后趴在了地上。 蒋舒恶狠狠地盯着那位少年,说:“叫你出风头。”随即命令手下人上去狠狠地打那名少年,还说:“不用害怕,打伤打死了我赔钱。”手下持棍上去就要打时,宁随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上前救人。 宁随擒贼先擒王,直取蒋舒。蒋舒慌忙迎敌。没过几下,蒋舒便被宁随给擒住了。宁随一边掐着蒋舒的喉咙,一边喝止蒋舒的手下住手。果然,蒋舒的手下投鼠忌器,也不敢对那少年下手。蒋舒慌张地对宁随问:“你小子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吗?”宁随说:“我不想知道,我也没兴趣知道。”其实宁随当然知道蒋舒,只是不想惹麻烦上身,才故意说不知道。接着,宁随一掌将蒋舒拍向了一边,趁着蒋舒手下人去救时,一个跳跃,跳到了那少年旁边。然后,宁随拉起那少年的手就立刻逃跑。 宁随跑了好一会儿,眼见没人追来,才放开了那少年的手,对那少年说:“好了,没事了。”那少年也向宁随道谢说:“多谢兄台搭救之恩,我叫傅佥,未知兄台尊姓大名。”宁随随即告诉了自己的名字。傅佥听后说:“原来是宁兄弟啊。宁兄弟既然救了我,可否赏个脸来我府上,我要好好招待你。”宁随心想:“既然有人招待我,不去白不去。”于是答应了下来。 宁随跟着傅佥来到了他府上。傅佥令下人们摆下了宴席,接着便和宁随吃了起来。 傅佥倒也十分地豪爽,边吃边和宁随高谈阔论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宁随便问起了傅佥父母的情况。傅佥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家母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接着在那一年后,家父跟随先帝出征东吴,结果却被吴狗给杀死了。”说到这,咬牙切齿了起来。宁随听到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傅佥摇了摇头说:“不知者无罪,我不会怪你的。”接着又强装高兴地对宁随说:“哎,你看,说这些不开心的干什么?来来来,接着喝。”宁随于是和傅佥干了几杯。 二人正喝着,忽然有报告说朝廷有圣旨到,叫傅佥出来接旨。傅佥一听,连忙放下了筷子,跑出去迎接圣旨。宁随也只好跟着出去一起迎接。 原来,是朝廷为了傅佥的父亲傅肜出征东吴时的护驾之功,经过了一番讨论后,决定任命傅佥为左中郎,即日起前去上任。傅佥一听,十分地高兴,立刻领旨谢恩。 谢恩之后,傅佥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圣旨,高兴地说:“太好了,总算是能为国效力了!”宁随也在一旁祝贺了起来。傅佥十分地高兴,又拉着宁随喝上了几杯。之后,宁随不胜酒力,便告辞了。 宁随出了傅府,走在街上,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心想:“这酒后劲真足啊。”正走着,忽然眼前一黑,却是被一个麻袋给套在了身上。宁随吓得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很快地,宁随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被狠狠地放了下来。接着眼前又突然一亮,只见一个人影赫然地坐在了自己面前。由于眼前突然一亮,宁随的眼睛适应不过来,看不清楚那个人是谁。过了一会后,宁随的眼睛适应了下来,才发现那不是别人,正是蒋舒。宁随心想:“这下完犊子了。” 蒋舒冷冷地看着宁随,漫不经心地对手下说:“打。”顿时,拳头像雨点般的向宁随打了过来。宁随除了头以外,全身上下都被麻袋套住,动弹不得,只好任由对方向自己打来。没过多久,宁随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蒋舒看打得差不多了,才命手下人停了手,对宁随问:“说,你是什么人?”宁随十分生气地说:“我不说!”蒋舒听后冷哼了一声说:“不说是吗?”吩咐手下继续打。宁随吓得连忙改口说:“停停停,我说,我说。”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蒋舒听后,问:“宁随是吧?”宁随点了点头。蒋舒又问:“听说姜维那个家伙最近请了一个幕僚,好像也叫做宁随,是不是你?”宁随立刻点了点头。蒋舒见宁随果真是姜维的人,不禁吓了一跳,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对宁随大喝说:“你骗我!”宁随连忙摇头说:“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蒋舒“哼”了一声说:“你小小年纪的,怎么可能是姜维的幕僚,想来是借他来吓我而已,我岂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左右,给我继续打!”宁随吓得连忙说:“停停停,等一下!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一下。”蒋舒听后,及时叫手下停手,心想:“这可不妙啊,万一他真是姜维的人,我这样做岂不是树敌于他。可是放了他的话,他回去告诉了姜维,那我同样也是得罪了他。这可怎么办啊?”当真是进退两难,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蒋舒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做出了决定。只见蒋舒站了起来,直接走到了宁随的面前,伸出了手,帮宁随解开了麻袋。 宁随先前看到蒋舒向自己走过来,十分地紧张,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蒋舒要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自己的话那可就遭了。毕竟没有人看到自己被绑到了他的府上。他要是死不承认的话,谁又能对他怎样呢?直到看到蒋舒帮自己解开了麻袋,宁随才松了口气。 宁随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有些得意地对蒋舒说:“知道害怕了吧。”蒋舒依然嘴硬说:“我怕?这真是笑话。”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告说句扶前来拜访。蒋舒一呆,心想:“句扶?我和他可从来没有过来往啊,今儿个他怎么找上门来了?”随即大叫一声:“不好!”原来蒋舒是想到了句扶与姜维的关系亲密,今儿个来莫不是看见了自己绑架了宁随。想到这里,蒋舒被吓得一身冷汗,毕竟自己可不是姜维的对手。不过,随即蒋舒又安慰了一下自己:“未必是被发现我绑架了他,也许是其他事情呢?”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来见了句扶。 句扶与蒋舒见面完毕,互相恭维了几句后,句扶就开口说:“做得好大事情啊。”蒋舒一身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句扶冷哼了一声说:“绑架他人,按律该当何罪,我想你应该不还不知道吧?”蒋舒听了,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心想:“完了,看来是被他给看到了。”于是对句扶问:“你想怎么样?”句扶说:“将军说了,这件事情他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不会为难你的,不过需要你帮个忙。”蒋舒听了,大喜,连忙问:“什么忙?我帮我帮我绝对帮。只要卫将军不要为难我就行了。” ……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句扶和宁随一起走回姜府。回去的路上,宁随特意对句扶问:“为什么不给那个家伙一点厉害瞧瞧,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他。”句扶却摇了摇头说:“行了,别抱怨了,要真与这蒋家撕破脸皮,将军就更难在大汉立足了。”宁随不解,问:“嗯,这是为什么?”句扶解释说:“将军他曾经是曹魏的一名将领,是在丞相第一次北伐之时才弃暗投明,归降了我大汉。虽然丞相生前一直对将军青睐有加,甚至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将军,但是将军总归是一名降将,朝廷里大部分人甚至是一些主张北伐的人都对将军嗤之以鼻。因此将军的处境可以说是十分尴尬的。这些年来,将军主张北伐,除了是要完成丞相的遗愿之外,应该还有希望能够建功立业,借此能够在大汉立足之类的想法。这蒋家,是成都大姓,在朝廷上也有很大的影响力。蒋舒更是在昨天被朝廷升任为了武兴督,明天就要去上任了。若是为了你而去得罪他们的话,将军日后的处境也不好过。”宁随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想不到这里边的水这么深啊。”句扶点了点头,随即又拍了拍宁随的肩膀说:“不过嘛,也多亏你被他们绑架,更多亏了我发现了你被他们绑架。”宁随又是疑惑不解,问:“为什么啊?”句扶回答说:“我发现了你被蒋舒绑架了之后,立刻报告给了将军。将军知道后,反倒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因为之前将军主张北伐的时候,他们蒋家就极力地反对北伐。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胁迫他们支持北伐。到时候,能够北伐的机率就会大一点。”宁随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句扶也说:“说真的,也不知道这是巧合呢?还是上天的旨意。你觉得呢?”宁随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的是上天想要我们能够北伐,才安排了这出吧?” 两人正说着,就已经来到了姜府。句扶眼见已经将宁随送回到了姜府,自己也就告辞离开了。 第69章 江湖军 宁随回到了姜府里,又度过了一晚。 这天早上,宁随闲来无事,便拿出了姜维给的《兵法二十四篇》来观看。《兵法二十四篇》,顾名思义,有二十四篇,记录了八务、七戒、六恐、五惧等法,宁随情不自禁地看得入迷了。 宁随看了许久,才总算是将这本书浏览了一遍,至于记得多少,宁随自己也不清楚。宁随看完后,又复习了一遍,一天就这样又过去了。 接下来几天,宁随都在浏览《兵法二十四篇》,经过几天的浏览,宁随已经能够将《兵法二十四篇》大致背诵了下来。不过也只是勉强死记硬背了下来,还没能够成功将其灵活运用起来。姜维也在这些天里时不时地对宁随讲述了一下汉、魏、吴三国的大致情况。 当今三分天下,汉、魏、吴以魏国最强,北与南匈奴、鲜卑及高句丽相邻;东南与孙吴对峙于长江、淮河一带及汉江长江一带,以寿春、襄阳为重镇;西与河西鲜卑、羌及氐相邻。西南与蜀汉对峙,以长安为重镇。占据着司隶、徐州、青州、豫州、冀州、并州、幽州、兖州、凉州、雍州以及荆州北部和扬州北部。其次是吴国,占据着扬州南部、荆州南部、广州、交州,北至庐江郡,南通日南郡,西达交趾郡,东临东海。最后便是大汉,仅占据着益州一个州。而在这三个国家之中,毫无疑问的便是魏国最强,大汉、吴国皆弱之。为了抵抗强大的魏国,自章武三年起,大汉便同吴国达成了联盟,共同对付魏国。之后,更是与吴国签订了“二分天下”的协议:以司州的函谷关为界,豫、青、徐、幽属吴,兖、冀、并、凉属汉。之后,大汉和吴国更是多次联合伐魏,威慑魏国。 姜维在讲解的时候,宁随都是津津有味地听着。几天过后,宁随便大致熟悉了汉、魏、吴三国的情况。 这天,句扶找到了姜维,宁随也在一旁。句扶也不避讳,直接对姜维说:“将军,那些江湖人士已经整编完毕了,只是缺了个领头之人。”宁随听了,好奇地问是怎么回事。句扶回答说:“我将之前俘虏的那些汶山帮的人整编成了军队。他们武功高强,日后北伐定然大有用处。”宁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时,姜维突然说:“孝兴,你说还缺个领头之人是吧?”句扶点了点头。姜维于是对宁随说:“宁小兄弟,就由你来带领他们如何?”此话一出,句扶和宁随都是大吃一惊。宁随更是连连摇手说自己不行。姜维却坚定地说:“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江湖人士,了解他们的性情,因此由你来带领他们最合适了。”宁随还想要推辞,姜维却说:“就这么定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宁随无奈,只好答应了下来。句扶也在一旁祝贺起了宁随。随后句扶又对姜维说:“既然将军已经决定了领头之人是谁。那么再请将军给这支军队赐个名吧。”姜维听了,沉吟了一会儿,喃喃自语地说:“江湖,江湖……”随即就决定了,对句扶说:“就叫江湖军吧!” …… 江湖军的军营门口,两名壮汉正在谈论着什么事情。只听左边那人说:“唉,老鲁,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惨啊,先是打不过羊仁,被迫加入了他的汶山帮。结果汶山帮又被朝廷给打败,让朝廷给整编。现在又被迫和他们一起上战场。你说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那老鲁也同感,应声说:“你说的对,老石。要不是被迫吃了那个药丸,我现在真想一走了之。江湖那么大,我看他们怎么找到我。”老石听了,叹了口气说:“那不是,都是身不由己啊。”老鲁又说:“对了,听说上头要派一个小子来指挥我们,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老石也有些生气,但又无奈地对老鲁说:“那你想怎么样?”老鲁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让一个后生小辈来当我们的长官,我着实不服气啊。”老石也说:“是这个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说着,一个少年走了过来问:“请问,这里是江湖军吗?”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宁随。老石听后回答说:“是的,这里就是刚刚成立的江湖军。”接着上下打量着宁随,然后开口问:“你就是我们的长官吧?”宁随点了点头,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宁随说:“两位前辈好,我姓宁名随字一忠,敢问两位前辈如何称呼?”老石见宁随这般有礼貌,缓缓地点了点头,说:“你小子也算有些礼貌。”接着介绍自己和老石。 原来,这两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姓石的名当,字敢为,曾凭借着一双肉掌横行江湖,少有敌手;姓鲁的名安字太安,极其擅长投掷暗器,江湖人称无影手。这二人都败在了羊仁手下,加入了汶山帮,之后又被整编于江湖军中。 宁随听了二人的介绍,对二人是毕恭毕敬的。鲁、石二人见宁随对自己如此尊重,也觉得十分受用,便将先前的埋怨忘得一干二净了。宁随又说:“二位前辈,我初来乍到的,对江湖军还不甚了解,麻烦二位前辈给我讲解一下,可否?”石当听着十分受用,哈哈一笑说:“好说好说。”紧接着便做起了向导,向宁随介绍起了江湖军。 江湖军是最近才刚刚成立起来的,是由先前被打败的汶山帮的人整编而成一支军队,是一支全部由江湖人组成的军队。这支军对目前只有两个将领——石当和鲁安。算上宁随的话也才三个。其余的全都是小卒。 宁随听到这,好奇地问:“对了,为什么选二位前辈成为将领?若只是论武功的话,江湖军中比二位前辈强的人不是大有人在吗?”石当听到这,突然问:“小子,你是江湖人吗?”宁随点了点头。石当见状,于是解释说:“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江湖人士,那怕是成帮立派的,也都是无组织无纪律,散漫惯了。因此,想要把我们江湖人士整编成军队,基本上是十分困难的。为此,需要一些领头羊来起带头作用。刚好我们两个就比较听话,因此才选我们当做将领。”宁随听后,又问:“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好奇,你们汶山帮的人大都武功高强,为何不找时机逃走呢?”石当和鲁安听了,都瞪大了双眼,诧异地对宁随问:“怎么,你不知道吗?”宁随摸不着头脑,反问:“我该知道些什么吗?”石当听后,心想:“想不到会派一个不知情的小子来当我们的长官。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他,让他帮我们找到解药。”鲁安也是一般的心思。宁随也在心里嘀咕:“怎么了,这种微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句扶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 宁随见到句扶,向句扶问了声好。句扶点了点头,对宁随说:“将军又想过了,怕你一个人管理不好江湖军,因此派我来协助你。”宁随听了大喜,正愁不知该如何管理军队,刚好姜维就派了句扶过来。于是对句扶说:“那就多多拜托了。”石当见了,暗中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我太天真了,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子当我们的长官。看来这小子的长官身份只是有名无实罢了。真正指挥我们的看来是这个姓句的。不过这小子虽说有名无实,但是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将军,想来是非富即贵,得好好打探一下这小子的身份,兴许以后可以用他来换到解药。”鲁安也是一般的心思。 宁随和句扶在江湖军中待了一天,了解了大致情况,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句扶特意提醒宁随说:“对了,宁兄弟,我还得给你个忠告,不要轻易相信江湖军的人。江湖军的人可用之而不可亲之;可使之而不可信之。明白吗?”宁随不解,向句扶询问。句扶叹了口气,说:“说起来也是怪我。这些江湖军的人个个身怀绝技的,有许多人就曾在整编的时候,偷偷地逃跑,至今不见踪影。为此,我特意强迫他们吃下了一颗毒丸,并允诺每年给他们吃下一颗解药压制毒性,他们才乖乖地听了我的话。”宁随一听,犹豫地说:“这……会不会不太好。”句扶哈哈一笑说:“宁兄弟,你放心好了,那都是吓唬他们的,我给他们的只不过是颗糖丸而已。”宁随松了口气说:“原来如此。不过,为什么要骗他们啊?”句扶说:“你以为我愿意啊,不这样做,他们怎么会听命于我们呢?哦,还有,宁兄弟,你记住了,这层窗户纸可千万不能捅破了。”宁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心想:“不过这样子终究不是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宁随就和句扶每天一起到江湖军里进行操练。宁随在闲下来的时候,还特意向一些人请教了武学。不过这些人因为“毒丸”的事情埋怨在心,都是对宁随有所保留。因此宁随也没有学到多少。尽管如此,宁随的武学境界还是提升了不少。 …… 却说展游自从回到了家里,每天潜心修炼,武功修为又更上了一层楼。 这天,展忠兴致冲冲地召集了庄内所有庄丁。展游也一同在场。只听展忠高兴地对在场所有人说:“各位,喜事,大喜事啊。太傅已经拿到了太后的懿旨,开始对付曹爽那个家伙了。现如今太傅已经趁着曹爽和皇帝小儿出城祭拜的时候,控制了京都,并加紧控制整个洛阳。只是外城四门的守兵都有曹爽的人,如今正在和他们僵持着。太傅命我们马上前往增援,占领外城四门!”众庄丁一致叫好。接着,展忠便分兵四路,分别抢占外城城门。途中更是遇到了不少武林人士,都是听从太傅的召唤前来的。 展家庄与各路武林人士汇合一起,分别抢占了外城四门。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曹爽的人根本打不过,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霎时间,外城四门都被展家庄与各路武林人士给占领了。接着,展忠带着展游和一众武林人士晋见了司马懿。司马懿扶须呵呵一笑说:“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尔等,不然没法这么快地就控制了洛阳。说吧,想要什么赏赐?”一干武林人士听了,十分高兴,七嘴八舌地就向司马懿请求赏赐。司马懿也都一一答应。唯有展忠、展游父子没有说任何话。司马懿又问展忠想要什么赏赐,展忠摇了摇头,回答说:“此次相助太傅讨伐曹爽乃是为了大义,展某不求任何赏赐。当然,犬子也是。”司马懿点了点头,对二人十分欣赏。 过了一会儿,司马懿又让展忠等一干武林人士先下去休息,自己还有要事商议。于是展忠等人便退下了。 展游跟着展忠,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展游问:“爹,你刚才为何不像别人一样,向太傅要赏赐啊?”展忠反问说:“怎么,你想要赏赐吗?”展游嘿嘿一笑说:“毕竟机会难得嘛。”展忠摇了摇头说:“最好别要。还有,游儿,你现在要记住了,此次过后,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千万不能和官府沾上关系。要知道,官场黑暗,不亚于江湖险恶。江湖倒还好,毕竟套路都熟悉。可是官场呢?稍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展游认真地听着,表示明白。 过了一会儿,展游又问:“爹,你说司马懿真的能打败曹爽吗?”展忠不解地说:“你为何这么说?”展游说:“我想了想,你之前在庄内说过,曹爽是和皇上一起出去的,万一曹爽狗急跳墙,以皇帝为人质,你说司马懿还能赢吗?”此话一出,顿时点醒了展忠。展忠也赞同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游儿,你即刻传令所有庄丁,叫他们做好两手准备,情况不对,立马撤退。”展游领命,立刻吩咐了下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多虑了。 特别章之爱情来了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 到了晚上,宁直一家人在大厅里吃着月饼赏着月,十分的温馨美满。 这时,还是小孩子的宁随便好奇地对宁直问:“爹,你和娘是怎么认识的啊?”宁直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宁夫人却老脸通红的一批,对宁随说:“小孩子家家的,问这干什么?”宁直却不在意,对宁夫人说:“夫人,就让随儿听听我们的故事又有何妨呢?”接着又对宁随说:“随儿,你想听的话,爹就告诉你吧。”说着,捋了捋胡须,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那已经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 二十多年前,宁直刚刚成年,宁直的父母便为其安排了一门亲事,娶的是隔壁老王的女儿。然而宁直对此却十分地反感,不想娶隔壁老王的女儿为妻,于是便偷溜地跑了出去。 一日,宁直在深山老林里迷了路,兜兜转转地走了好一会儿,始终找不到下山的路。宁直不免着急了起来。恰巧这时,宁直看到了不远处有炊烟升起,大喜,急急忙忙地寻了过去。待得寻到那里时,却发现是一个山谷。 宁直刚要往前走时,突然两支冷箭向宁直射了过来。好在宁直听见风声劲急,回头察看,发现了两支冷箭。宁直急忙一手一支,抓住了冷箭,同时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接着,左右两边突然各窜出一衣着一模一样的人来,厉声喝问宁直是何人。宁直抱拳行礼,向那二人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并说出了自己迷路于此,想要向人打听路径下山的情况。那二人听后,先是对宁直指明了路径,接着就驱赶宁直离开,并警告宁直不许走进山谷里边。 不料二人越是这样警告,宁直心里就越是好奇,想看看这山谷里边究竟有什么。于是趁着二人不注意,双手迅速出拳,一拳一个,将二人打晕了。接着又给二人点上了穴,让他们二人即使醒了也动弹不得。然后宁直又换上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往山谷里边走去。 宁直走进了山谷,只见到处鸟语花香、莺歌燕舞,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宁直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往前走。不多时就看见了一个庄子。 宁直来到庄子门口,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地上满地都是尸体,一片血流成河。宁直还看不惯这种场景,心里反胃,一个忍不住,竟呕吐了出来。宁直不呕吐还好,一呕吐反而还引来两个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 那二人看宁直因看见尸体就呕吐了起来,不禁对宁直一阵嘲笑。但是没过多久就发现宁直不是自己人,于是拔刀上前,砍向宁直。宁直见状,急忙侧身躲避,和他们二人斗了起来。 宁直刚呕吐了一阵,还没有适应过来,就又开始和人交起了手,明显地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为了尽快结束战斗,宁直不得不耍了点小聪明。先是假装往地上躲闪,用手抓起了一把沙土,接着对着那二人一洒,蒙住了那二人的视线。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宁直抽身上前,点住了二人的穴道。二人顿时动弹不得。宁直也累得坐倒在了地上直喘气。 过了一会儿,宁直休息好了,感觉不那么难受了才站了起来,询问是怎么回事。不料那二人抵死不说。宁直见状,于是用性命威胁二人。二人十分害怕,便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二人以及先前那二人都是如皋山的山贼。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还得从他们的大当家蒋片说起。 话说那如皋山的大当家蒋片,为人暴躁、多疑且好色,专门以打家劫舍为乐趣。一日一时兴起,竟下山打劫州府,结果反被打得落花流水,身负重伤,逃到了这附近。就在蒋片性命垂危的时候,碰巧这山庄庄主的女儿在附近采药,看到了身负重伤的蒋片,二话不说,叫来庄里人抬他回去,为他治伤。等蒋片的伤治好后,他竟然又看上了庄主的女儿。于是蒋片伤好回去后,又带了一大批山贼上门提亲。不料庄主看蒋片原来是个山贼,拒绝将女儿嫁给他,还骂了蒋片一顿。蒋片恼羞成怒,发起狠来,将庄主杀了,并掳走了庄主的女儿。同时还下令屠庄。最后,蒋片带着庄主的女儿回山寨,同时命令二把手封号处理后事。正巧这个时候,宁直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于是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宁直问完了事情的经过后,不禁义愤填膺,十分地愤怒,径直冲进了庄内。正好看见二当家封号在命人将尸体搬运到一起,准备放火烧掉。 封号也看见了宁直,见宁直虽然穿着他们的衣服,但显然没见过他,于是喝问宁直是谁。宁直也不答话,迅速冲上前,直取封号。封号急忙伸手格挡,迅速地和宁直扭打在了一起。然而,没过三个回合,封号便被宁直掐住了脖子。手下山贼本想上去救封号,但始终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宁直也毫不留情,使劲掐着封号,硬生生地将封号给掐死了。手下山贼见状,挥刀冲上去就要为封号报仇。宁直近身上前,夺过一把刀来,随即大开杀戒,杀死了大半山贼。剩下的山贼十分害怕,连忙逃跑。宁直见他们逃跑,才回过了神来,接着又看见满地的尸体,心里又开始反胃,想要呕吐,急急忙忙地离开了这里。 宁直继续追着那些山贼,一路追到了如皋山。 此时的蒋片在如皋山上,正准备强娶庄主的女儿为妾时,忽然有人报告说山下有人在叫骂,指名要蒋片受死。蒋片此时心情甚好,不想计较,命令一些手下人打发他走就行了。不料没多久那些手下人就回报说那人十分凶狠,现如今已经杀上了山来。蒋片大惊,急忙出来察看,果然见到一个人正在大门口里大开杀戒。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宁直。 蒋片见宁直一直在杀自己的手下,大怒,命左右拿来了大锤,挥舞着大锤就向宁直砸了过去。宁直见状,侧身一闪,接着一脚压住蒋片的大锤,随后一挥刀,将蒋片首颈分离。此次的宁直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看到尸体后也不觉得恶心想吐了。 蒋片死后,余众四下逃窜。宁直抓住了一人,问起了庄主女儿的下落,得到指点后,便赶了过去。 此时庄主的女儿正穿着凤冠霞帔,在大堂上泣不成声,十分地后悔救了蒋片。正哭着,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连忙吓得止住了声音。接着,听得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自己,紧张得双手紧握,心中不住地祈祷奇迹发生。正祈祷着,突然之间,“咻”的一声,头盖就被掀了开来。庄主的女儿吓得闭紧了双眼,不敢看上一眼。过了一会儿,庄主的女儿见没有动静,才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英俊潇洒,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大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 “就是这样,随儿,我和你娘就这样相识了,”宁直还在自顾自地说,“之后因为你娘庄上的人都被那些可恶的山贼给杀死了,无家可归,于是便想要跟着服侍爹。爹那时觉得不能让你娘跟爹一样露宿野外,于是便带着你娘回了家。回家之后,爹向你爷爷说明了原委。你爷爷也同意了你娘住下来。而爹的那场婚事由于你爷爷见爹一再拒绝,无奈之下只好取消了。最后,爹和你娘日久生情,便在了一起。”说完后,看向宁随,却见宁随早已呼呼大睡了起来。宁直呵呵直笑,颇许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70章 夏侯霸入蜀 展忠等人在客栈休息没多久,突然又接到了司马懿的传召,只命展忠父子二人前往。展忠和展游不敢怠慢,即刻前去,拜见了司马懿。司马懿见他们二人到来,便说明了来意。 原来,司马懿在他们全部走了后,就派人上奏章给皇帝陈述曹爽之罪。不料却被曹爽扣住奏章,并把曹芳留在伊水之南,还征发屯兵数千人以自守。于是为了皇帝的安危着想,司马懿便派人前去劝说曹爽投降。同时,司马懿还让蒋济写信给曹爽,让曹爽趁早投降。只是眼下却缺少了送信之人,于是司马懿便想到了展忠和展游父子,要求他们二人送信给曹爽。 展忠听后,义不容辞,立即答应了下来。接过了信,便和展游前往伊水之南。 展忠和展游到了伊水之南,说明了来意。曹爽犹豫再三,还是接待了他们。 展忠见过了曹爽,将信呈了上去。曹爽看后,良久不语。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冲入了数十名刀斧手,对着展忠和展游二人乱砍乱杀。然而展忠和展游二人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被这些刀斧手所杀。二人轻轻松松地躲过了刀斧手的攻击,随即将这些刀斧手一一打倒。接着,展忠便厉声对曹爽说:“好啊,曹爽,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那就别怪我父子二人了。”曹爽也不明所以,正待要解释,突然之间,又有数十名刀斧手和一位文官破帐而入,站在曹爽周围,护住了曹爽。 曹爽看着那名文官,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对着展忠父子大声说:“二位请先等一下!”随即又转头对那位文官厉声质问说:“桓范,你想干什么!”桓范听后,立刻回答说:“将军啊,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今陛下在我们的手中,只要将军你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十个司马懿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若是不这样做,投降了司马懿,只怕是会被诛灭九族的啊!”曹爽大喝说:“住口,休得在这扰乱军心!”随后冷静了下来,对桓范说:“桓范,你容我再想想吧。”桓范见状,继续劝解说:“将军啊,现在情况万分危急,可等不得啊。”说完,还没等曹爽回应,立即命刀斧手砍向展忠父子。桓范本想砍死司马懿派来送信的人,这样的话,即使曹爽不想反也不得不反了。可没想到展忠父子武功高强,这些个刀斧手都不是对手,三两下就全都被展忠父子给打趴下了。 桓范还待要叫人,却曹爽一把给阻止,并喝令退下。桓范还待要向曹爽进劝,曹爽只是不听,让桓范赶紧退下,如若不然,军法伺候。桓范无奈,甩了一下衣袖,长叹了口气,大跨步地离开了。 桓范走后,曹爽便向展忠父子道歉,接着让人带展忠父子下去休息,并说明天一早,自己会给他们二人答复。展忠父子也没有多说,跟着下去了。 展忠、展游父子来到了一座军帐里边休息。展游便向父亲:“爹,你说这曹爽能不能赢?”谁知道展忠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说:“儿啊,就冲刚才的表现,我敢断定,曹爽赢不了司马懿的。”展游不解,问:“为何?”展忠回答说:“你没听见那个叫桓范的人劝说曹爽挟天子以令诸侯吗?若我是曹爽,处于这种境地,绝对会听从那个叫桓范的人的话的。毕竟这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办法。可那曹爽竟然还犹豫了起来,还是当着我们两个——司马懿派来的信使面前犹豫不决,可见这曹爽成不了什么大事。等着吧,我估计曹爽明天一早就会投降的。只是……”说到这,展忠又担忧了起来。展游又问:“爹,你在担忧什么?”展忠便回答说:“我担忧那个叫桓范的,从刚才的表现中可以看出来,他可是个明白人,他是绝对不会投降司马懿的。也就是说,他会阻止曹爽投降。而要阻止曹爽投降的话,就只能是把你我二人杀了,就像刚才他派遣刀斧手一样。又或者是司马懿先前派去劝降的那位使者。只有这样,曹爽才能狠心下来和司马懿对抗。”展游听后,已然明白了过来,连忙问:“那爹,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展忠说:“我们现在帮司马懿送信给曹爽,已然是骑虎难下了,只能帮到底了。游儿,你我分头寻找,务必要在桓范之前找到司马懿派去的那名使者并保护他。”展游明白。于是当下二人偷偷地分头寻找。 展游在营里摸索着,突然看见一群刀斧手在行动。展游心想:“果真让爹给说中了。”于是偷偷地跟了上去。只见刀斧手竟然聚集在自己和父亲的营帐周围,领头之人正是桓范。只见桓范挥了挥手,数十名刀斧手径直闯入营帐里边。然而没过多久刀斧手就出来回报说里边没有人。桓范听后大惊,急忙撤退。展游见状,立刻现身在了桓范面前,喝问:“姓桓的,你竟然如此歹毒,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桓范“哼”了一声,命令刀斧手一拥而上。可刀斧手先前都被展忠父子打怕了,谁也不敢上前。展游见状,大喝一声,刀斧手们便吓得纷纷逃走。桓范见状,也想要逃走,却被展游一把拽住说:“走,跟我见曹爽去吧。”接着,展游便拉着桓范就走去见曹爽。 曹爽正在营里思考良久,还是犹豫不决,不住地叹气。突然之间,展游便拉着桓范进来了。曹爽便问是怎么回事。展游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曹爽听摆又斥责了一遍桓范。并请求展游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再饶恕一回桓范。展游答应了,随后便出去了。 展游出去后,桓范又继续劝说曹爽。曹爽不答,沉吟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说:“算了,此生做个富家翁足矣!”桓范一听,沉默不语,连连摇头。曹爽又叹了口气说:“你先下去吧。”桓范不语,默默地退了出去。出了营帐,桓范突然仰天长叹说:“天啊,曹子丹是何等的英雄啊,怎么生出来这等东西,只怕要不了几日,我等便要身首异处了!”当下叫苦不迭,连连顿足。 这一切都被在一旁偷听的展游听到了,展游不禁嘲笑地想:“这曹爽真是太笨了。”接着便回自己的营帐。路上正好碰到父亲,于是便将一切都告诉了父亲。展忠听后,点了点头说:“看来大局已定了。” 之后,曹爽果然向司马懿投降了。 …… 消息传到了蜀汉,姜维听到后,也是叫苦连天,顿足大骂说:“曹子丹怎会生下这种东西来啊。”一旁的宁随不解,问:“姜老先生,我们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为何还要这么生气?”姜维说:“我原意是想重伤虎豹骑部队,好让司马懿无后顾之忧,快速促进司马懿的反叛,这样的话,就能让曹爽和司马懿相持一阵子,我们也能从中取利。可没想到曹爽竟然如此笨,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居然还选择相信司马懿。唉!这样看来,当初真不应该对付虎豹骑。”说完,姜维便后悔不已。宁随想了想,安慰姜维说:“姜老先生,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姜维听后问:“机会,什么机会?”宁随回答说:“虽然曹爽没能如我们所料的和司马懿对峙一阵,但是其他曹氏宗亲能放任司马懿把持朝政吗?久而久之,必然会有其他曹氏宗亲起来反抗司马懿,到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了。”姜维一听,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宁小兄弟,你说的对极了,我一时慌神,竟没有想到这一层,还真是多亏了你提醒啊。”随即姜维便冷静了下来,又仔细分析说:“曹爽虽然投降了司马懿,但我猜测他不久之后必会死于司马懿之手。只要曹爽一死,夏侯霸必反。虽然他现在手下已经没有多少虎豹骑,但是应该还有数千,足够扰乱壅凉。我们或许就能趁这个时候进行北伐了。”宁随随声附和。 果然,没过多久,司马懿便诛杀了曹爽、桓范等人,又将拥有兵权的夏侯霸堂侄,征西将军夏侯玄调入朝中,取而代之的是雍州刺史郭淮。夏侯霸得知后,果然起兵谋反,与郭淮交战。蜀汉得知消息后,本想派姜维率兵相助。谁知道姜维刚到汉中,便传来夏侯霸的败报,说郭淮以伏兵之计杀得夏侯霸全军覆没。如今夏侯霸只身一人逃入蜀中,向蜀汉求救。姜维得知后,亦是无可奈何,只好派宁随前去迎接夏侯霸。 宁随很快就迎回了夏侯霸后,姜维见到了夏侯霸,便说:“昔微子去周,成万古之名:公能匡扶汉室,无愧古人也。”夏侯霸却摇摇头说:“姜伯约,我先告诉你,我此次前来并非匡扶汉室,实乃无奈之举也。”宁随在一旁心想:“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然而姜维并没有在意,回答说:“我明白,你是想借我大汉之力,对付司马懿父子是不是?”夏侯霸直截了当地点了点头,并说:“我事先声明,等打败了司马懿父子后,我会回归大魏,继续与你们为敌的。”姜维说:“没问题。”众将听闻,都大吃一惊,不明白姜维为何这么爽快地答应夏侯霸,纷纷劝说,都认为夏侯霸既然不能诚心诚意地归降大汉,不如杀了已绝后患。姜维并没有答应,反而设宴相待夏侯霸。众将领虽不乐意,但又没有办法,只好就此做罢。席间,姜维又对夏侯霸问:“今司马懿父子掌握重权,有窥视我国之志否?”夏侯霸回答说:“老贼如今方图谋逆,未暇及外。但魏国新有二人,正在妙龄之际,如果让他们领兵马,实在是吴、汉的大患。”姜维便问:“这二人是谁?”夏侯霸回答说:“其中一人现为秘书郎,乃颍川长社人,姓钟,名会,字士季,是太傅钟繇之子,幼有胆智;另外一人现为掾吏,乃义阳人也,姓邓,名艾,字士载,幼年失父,素有大志,但见高山大泽,辄窥度指画,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积粮,何处可以埋伏。人皆笑之,独司马懿奇其才,遂令参赞军机。这二人十分的可畏,请务必小心。”姜维点了点头,心中思索良久。 其后,姜维将夏侯霸带到了朝廷,面见了陛下。刘禅见到夏侯霸后,对其大加安慰,并说:““卿的父亲是自己在交战之中阵亡的,不是我的先辈亲手杀的。”又指着自己儿子说:“要说起来的话,朕的儿子也算是你们夏侯氏的外甥之后了。”原来,早在建安五年时,夏侯霸的堂妹夏侯氏外出打柴时被蜀汉重臣张飞发现,张飞于是娶其为妻,生下的女儿后来就成为了刘禅的皇后。因此,刘禅与夏侯霸也算是有了亲戚关系。夏侯霸当初也只是知道自己的堂妹被张飞给拐跑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加上长期与蜀汉为敌,早就已经顾不上堂妹的事情,渐渐地时间久了,也就有些忘记了。此时被刘禅重新提了起来,夏侯霸才想起还有这段渊源来。夏侯霸只身一人投降蜀汉,本就步履薄冰、提心吊胆,现下得知了自己与蜀汉朝廷还有这段关系,不免宽心了不少。 这其中,最不甘心的便是姜维,自己花费许多精力,就是等着魏国朝廷混乱之时,能够趁机向朝廷提出北伐,收复失地。可没想到,司马懿竟然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打赢了曹爽,稳定了朝廷,夏侯霸也起兵失败,只身入蜀,自己两年多的努力便这样付诸东流了。姜维越想越不甘心,于是便在朝廷上再一次提出了北伐。刘禅拿不定主意,让众大臣商议。 众大臣顿时再次炸开了锅,纷纷讨论。费祎更是直言说:“陛下!北伐劳民伤财,于国不利。再者,丞相昔时也曾数次北伐,结果都不克而还,丞相更是病死在了五丈原。连丞相尚且都不能北伐成功,更何况我等?只有保境安民,休养生息,方为上策。”姜维却反对说:“不然,如今夏侯霸归降我大汉,其熟悉壅、凉各地的情况,正好可以作为向导助我北伐。加之我生于壅、凉,熟悉壅、凉各地情况,即使中原未能如愿攻克,陇西以右也可一战而定。若是迟疑不决,等郭淮调整好壅、凉守备之后,只怕再难有机会了。”一时之间,朝堂再次分为两派,一派主攻;一派主守。由于先前蒋舒绑架了宁随,被姜维所威胁,眼下只好主张北伐。因此北伐的声音反而大过了防守的声音。刘禅最终决定,由费祎全权负责北伐事宜,姜维辅助,择日进行北伐。 第71章 北伐开始 姜维奏请北伐成功之后,表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内心里早就欣喜若狂了。回到了姜府,召来了句扶和宁随,说起了此事。宁随和句扶也感到高兴。 宁随更甚,趁机向姜维提出释放宁直和陆展的事情。姜维眼见时机已到,便同意了,给了句扶解药,并让句扶带着宁随前去释放宁直和陆展。 宁直和陆展被关押在句府以来,除了人身自由被限制,以及不能使出内力之外,其他一切都好,一日三餐无忧,无性命危险。宁直更是每天都屏气凝神,泰然自若,丝毫不在意所处环境。 这天,宁直算了算日子,得知自己和陆展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三、四年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正想着,门开了,却是句扶带着宁随走了进来。宁随一见到父亲,便跑过去询问父亲的情况。宁直隔了许久,再次见到宁随,心里也十分开心,听着宁随询问自己的情况,回答说:“爹没事,就是使不上劲而已。倒是你,为何和他一起来。”宁随还没有回答,句扶就接过话茬说:“奉将军命令,放你们离开。”宁直一听,怀疑说:“哼,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句扶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跟我没关系。”说着,就把一颗药丸塞进了宁直和陆展的嘴里,同时使出内力,强迫他们吞下。宁直吞下药丸,觉得全身热乎乎的,问:“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句扶淡淡地回答说:“没什么,解药而已。”宁直听后,突然觉得自己又有了劲,于是试着提了一下内力,果然内力恢复了过来。一旁的陆展也是如此。接着,句扶将路让了出来,对他们说:“请吧。”宁直虽然不知道句扶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是自己内力已经恢复,也不怕任何人,便陆展、宁随走了出去。 句扶一路送他们出了府外,然后说:“你们请吧。”宁直见句扶真的是放自己和陆展离开,也就没有怀疑,拉着宁随就要走。不料宁随挣脱了宁直的手说:“爹,那个,我想留下来。”宁直闻言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再问了一遍。宁随依旧像刚才那样回答。宁直于是问:“你为什么要留下来,”看向句扶,指着句扶,“是不是他们威胁你?”宁随连忙摇手说:“不是不是,我是自愿留下的。”宁直便问起了原因。宁随想了想,才回答说:“爹,我想为国效力。”刚说完,宁直就训斥说:“胡闹,我们只是江湖人,为国效力是他们官府的事情,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赶快跟我走。”这时,一个声音冷冷地回答说:“你这话就说错了。”宁直回头一看,却是姜维。原来姜维终究是不放心,便出来看了一下,就见到了刚才那副场景。 宁直一看是姜维,没好气地说:“哼,你懂什么?”姜维回答说:“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方今天下,曹魏窃居神州已有二十余年。四海之内,我大汉子民无不痛心疾首,恨不得手刃奸贼,复兴大汉。而你竟然以是江湖人为理由进行推脱,属实可恨!”宁直说:“哼,我管你们什么大汉曹魏的,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总之,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跳进火坑里。”姜维也有些生气地说:“这是朝廷,不是火坑!”宁直说:“是吗?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姜维说:“看来,还是把你关起来的好。”宁随见状,连忙上前求情。不料宁直更生气了,对宁随说:“随儿,你居然帮着外人。”宁随连忙说:“不是,爹,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只是让宁直冷静。 一旁的陆展可从来没有见过宁随为了谁这样子过,觉得其中必有缘由,也劝说宁直冷静下来好好聊一聊。宁直听后,认为此处是姜维的地盘,确实是要冷静下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对宁随问:“随儿,你真的要留下来吗?”宁随肯定地点了点头。宁直又问起了原因。宁随也回答说:“爹,我刚才也说过了,我要留下来跟着姜老先生为国效力。”宁直听后,叹了一口气说:“行吧行吧,你也已经长大了,是该自己拿主意了。”说完,又对姜维说:“姓姜的,好生照顾我儿子,若是他少了一根毫毛,我拿你是问——还有,既然我儿子打定主意要跟着你干的话,那黄元宝藏的事情我也不想和你追究了,好自为之吧。”姜维听后说:“那就多谢了。”接着,宁直又对陆展说:“老陆,我们走吧。”于是和陆展离开了。宁随不忍心,想送一送,可刚走了两步,不知怎的又停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父亲和陆展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姜维看着宁随,走上前问:“怎么,不送一送吗?”宁随摇了摇头说:“我怕我去送了之后就回不来了。”姜维说:“这样啊……”过了一会儿,宁随又对姜维问:“姜老先生,我是不是不孝啊。”姜维点了点头说:“确实——不过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为了国家大义也只能牺牲小家了。”宁随听了这话,心中倒有了些宽慰。 …… 几天后,在费祎的批准下,姜维率兵万余进行了第一次北伐。 显然,对于北伐而言,万余人的部队确确实实是太少了。不过,对于费祎而言,派遣万余人的部队进行北伐,是保证了大汉现有国力不会被太大的消耗下所能够派出的最多部队,即使败了,对大汉国力的耗损也不大,可谓是一举两得。当然,姜维于此并不明白,虽然不满费祎批准自己带万余人的部队进行北伐,但是总好过什么也没有。这时,姜维的心中又想起了先前廖立所说的话来。不禁心中自问:“莫非,真的只能和曹魏打游击战吗?不!这虽然是个好方法,但是这样所耗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在的时候还好说,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又能保证有谁会继续进行北伐呢?”不禁内心否定了廖立的提议。 姜维来到了汉中,召集众将领进行商议。姜维对众将说:“此次北伐,可先遣使去羌人处通盟,然后再命人出西平,近雍州,筑二城于麴山之下,令兵守之,以为掎角之势。之后尽发粮草于川口,依丞相旧制,次第进兵,各位可有异议否?”众将均表示无异议。姜维见无人有异议,又发问:“谁愿去羌人处通盟?”这时,只见一人站出来说:“我愿前往。”众人视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柳隐 。姜维点了点头说:“你老成稳重,正好可以担此重任。”柳隐说:“只是羌人好利贪财,若无重金诱惑他们,断不会出兵相助的。但是以大司马的性格,是不会让我们行此伤财之事的。”姜维听后说:“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随即又对句扶说:“孝兴,是时候将它们搬出来了。”句扶领命去了。众将都在疑惑是什么东西时,只有宁随心里清楚,肯定是黄元宝藏。 果不其然,句扶离开一阵子后,再次回来时便带着人抬着几箱珠宝进来。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不知这些珠宝从何而来。宁随心里清楚,不过不能说出来。姜维接着对柳隐说:“这些珠宝都是我想方设法得到的,现在就给你拿去,务必要完成与羌人的同盟,明白吗!”柳隐领命,拿着珠宝去了。 柳隐走后,姜维又问:“好了,谁愿前往麴山去筑城。”话音刚落,就有二人应声前往。众人视之,乃是句安、李歆二人。姜维大喜,当即命二人前往麴山前连筑二城: 句安守东城,李歆守西城。二人领命去了。姜维接着说:“各位按部就班,只待羌兵一到,即刻出兵。”众将得令,随后便退下各自准备了。 宁随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回想着刚才的议事,似乎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急急忙忙地前去求见姜维。 此时的姜维正和夏侯霸在一起,观看着陇西地图,夏侯霸站在姜维旁边,向姜维说明着陇西各处的守备情况。宁随见状,便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姜维注视着地图,思考良久,突然发现宁随也在,便问宁随来此何事。宁随回答说:“有一件事不明白,特意请教姜……将军。”由于夏侯霸在一旁,宁随便将称呼也改了,只是感觉不怎么顺口,有些口吃。姜维问:“什么事情?说吧。”宁随于是说:“早上的时候,姜将军让句安、李歆二将前往麴山筑城,若是在筑城之时遭到魏军围攻,二将兵少,如何抵敌。”姜维听后哈哈一笑说:“郭淮现在正因为仲权入蜀而忙着调整陇右各地的守备,以防我趁虚而入,所以暂时不会来攻打句、李二人的。等他来攻打的时候,句、李二人早就筑好了城,完善了守备。麴山山高地险,易守难攻,即使只有两千余人,也足以抵挡得住二十万大军。”宁随听后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庸人自扰。”姜维听后却摇摇头说:“并非如此,为将者应当走一步看三步,所多加思考是好的,”停顿了一会儿,“不过,若是好谋而无断的话又另当别论了。”宁随似懂非懂,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来,问:“将军,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向将军求解。”姜维说:“什么事,说吧。”宁随于是说:“听将军刚才所言,似乎并不想趁着魏军调整守备的时候进攻,可又为何叫夏侯将军告知调整前的壅凉军团的守备情况,岂非多此一举。”姜维听后,哈哈大笑说:“果真孺子可教也,你只听了我和仲权刚才的对话就想到了这些,也算难得。你可试着自己猜一猜。”宁随思考了起来,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来,便请姜维示下。姜维又问夏侯霸知不知道,夏侯霸也说:“我也从刚才开始就疑惑你为何这样做,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姜维见状,于是哈哈一笑,开始解释说:“这正是因为仲权你啊。”夏侯霸和宁随都一愕,不解其中意思。姜维继续对二人解释说:“司马懿让郭淮取掌管壅凉,就是看中了他为人小心谨慎,足智多谋。如今仲权你加入了我大汉,郭淮肯定会觉得你会将壅凉地区的守备情况全部说出来给我们听,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所以,郭淮肯定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在换防的同时密切注意我军的动向,这个时候反而是他们防守最严的时候。在这个时候进行攻打绝非明智之举。只有等到他们防守松懈之时攻打才是上上之策,而他们防守最松懈的时候恰恰就是他们换防成功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在他换防成功的时候进行攻打的。这就叫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至于我们如何得知他们换防后的守备情况,就要从他们现有的守备情况中进行推测,推测出他们换防后的守备情况。我与郭淮交过数次手,对他所知甚深,因此他如何换防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然后接下来我们就等郭淮进攻麴山之时,率军掩袭其后,即可大获全胜。”宁随和夏侯霸听后,无不佩服姜维的智慧。姜维随后又说:“此间之事,只许我们三人知道,不准泄露出去,否则的话,我定斩不饶。”宁随和夏侯霸二人表示明白。宁随更是心想:“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同时,夏侯霸也心想:“姜伯约果然是足智多谋。” 没过多久,郭淮就收到了汉军在麴山筑城的消息。 第72章 兵败 郭淮自从击退了夏侯霸后,一直忙于调整壅、凉各地的守备。 一日,郭淮从探子处得知了姜维出兵北伐的消息,目前得知姜维已经派了句安和李歆二人率兵在麴山筑城的消息。郭淮的手下大都建议郭淮趁着句安和李歆二人筑城的时候迅速出击,攻其不备,否则迁延日久,等他们筑好了城再来攻打的话就难上加难了。郭淮却并不赞同,认为夏侯霸如今已经降汉,必然会将壅、凉各地守备情况说与姜维听,以姜维之能,必然会趁虚而入,所以当务之急并不是句安、李歆二人,而是赶快将壅、凉各地调整换防过来。因此否决了攻打句安、李歆二人的决议。决定等壅、凉各地守备情况全部调整完毕后再出兵攻打句安、李歆二人。这时,有人担忧地对郭淮说:“刺史,麴山山高地险,本就易守难攻,若是再让他们筑好了城就更难攻打了。到时候他们再运粮聚集于麴山之下,徐图进兵,那时对我们的危害就更大了,刺史不可不察。”郭淮听后,哈哈大笑说:“不然,你们都认为麴山易守难攻,其实在我看来恰恰是易攻难守,姜维选在此处筑城,正是他的一大失误。要不了多久,这两座山城都会是我们的。”众将不解,请郭淮示下。郭淮却说:“天机不可泄露,你们都且忍耐着,到时候就知道了。当下之急是尽快换防。”众将见状,也不便再问。几天过后,壅、凉各地区才总算换防完毕。接着,郭淮便率大军前往了麴山。 另一边,姜维自从派了柳隐前往羌人处通盟,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宁随便向姜维提议说:“将军,兵贵神速,如今句安、李歆二人已经筑城完毕,郭淮已经率大军攻打,我们正好出兵接应。”姜维思考了一会儿,却摇摇头说:“不成,我军兵力不足,还是等羌人出兵我们再行动……”话未说完,忽然有士兵来报告说李歆不知何故,身负重伤,倒在了营地前,如今已抬回帐中治疗。姜维闻言大惊,急忙和宁随前去查看李歆的伤势。 姜维来到李歆帐中,所幸李歆并未受伤昏迷,便急忙向李歆询问情况。李歆躺在床上,向姜维禀报说:“禀将军,麴山二城,皆被魏兵围困,情况甚是危急,请将军速速发兵。”姜维着急问:“麴山地势险恶,易守难攻,怎么如此?”李歆喘气回答说:“末将和句将军刚刚筑好了城,没过多久,魏军就派人来攻打,我们因为兵少不能抵敌,于是各自退回城中防守。魏军便四面围城攻打,并派人切断了汉中粮道。不仅如此,魏军还断了我们的水源。末将于是引兵出城取水,不料魏军围困甚急,末将死战不能得出。后来与句将军合兵一处,又出城和魏军大战,结果还是败入城去。眼见将士们饥渴难耐,而将军之兵,至今未到,不知是什么原因?末将眼见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舍命杀出,向将军求救。好在当天晚上,天降大雪,因此城中得以化雪度日。但情况还是十分危急,请将军速速发兵才是。”姜维听后回答说:“我非来迟,只是因为羌兵至今未到,因此误了。”接着便令人送李歆入川养病。 姜维随后召集众将商议,将情况说了出来。姜维对众将问:“柳隐至今未有消息回来,羌兵也未到,而魏兵围困麴山甚急,各位有何高见,尽管说来?”话音刚落,夏侯霸便出列说:“如果等羌兵到,麴山二城皆陷矣。某料雍州兵马必尽来麴山攻打,雍州城定然空虚。将军可引兵径往牛头山,抄在雍州之后:郭淮、陈泰必回救雍州,则麴山之围自解。”姜维点头说:“嗯,此计最善。”于是姜维引兵望牛头山而去。 行军途中,宁随有些地方不解,于是询问姜维说:“将军,我有些地方还是不理解,请将军告知。”姜维点了点头说:“说吧。”宁随于是问:“将军,我觉得李歆之所以能逃出重围,是因为魏军故意将他放走的,目的就是让我们领兵去救,他们好趁机一举消灭我们。”姜维听后思考说:“嗯,围点打援吗?也不无道理,只是现如今我们也别无他法了,若是眼睁睁的看着魏军攻破麴山,那么我们大半的粮草都会落入魏军手中,对于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因此只能行此下策,只能希望前边不会出现魏军。”宁随说:“只怕是不可能的了。”姜维也叹了口气说:“本来我是打算让李歆、句安他们二人固守麴山二城,吸引郭淮注意,我好领兵直取他处,没想到……唉算了,不说了,是我思虑不周。”正说着,已经兵至牛头山。忽然之间,前军发喊,有人报说魏兵截住去路。姜维慌忙自到军前视之。宁随也跟着前去,心想:“果然来了。” 来到前边,只见魏军中一将杀出,对姜维大喝说:“姜伯约,你欲袭我雍州!我已等候多时了!”姜维见状,亲自挺枪纵马,直取那人。宁随问旁人那魏将是谁。有认识的人回答说那魏将姓陈名泰,字玄伯,颍川许昌人,是司空陈群的儿子。宁随点了点头,又回他和姜维的战斗。只见陈泰挥刀相迎。与姜维战不到三个回合,便败下了阵来。姜维想要挥兵掩杀,宁随见状上前对姜维说:“将军,小心是伏兵之计啊。”姜维回答说:“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今之计,只能抢占山头,只有占住了山头,才能进可攻,退可守。若是反被魏军占住了山头,我们前进不得,就难有作为了。”于是挥军掩杀,不料陈泰率军死死守住山头,姜维数次冲杀皆不可得,只好退回在牛头山下寨。 不多时,姜维再次召集众将商议说:“魏军占住山头,我等前进不得,若是再被人轻取洮水,断我等粮道的话,情况就更加不利了。所以我议不如暂退,再作良图。”句扶说:“若是如此,在麴山的军队该怎么办?”姜维沉默不语,良久才说:“此次北伐不利,其罪皆在我,是我思虑不周,才会使我军陷入此等窘境。麴山的军队只能忍痛割弃了。”众将闻言不语。只有句扶劝说:“将军,三思啊!”姜维叹了口气,摆摆手说:“不要说了,我主意已定,就这样吧。还有,他们要是投降的话,我绝不连累他们的家人就是了。”句扶听后,也无话可说。 这时,宁随突然想起件事来,立即出列对姜维说:“将军,可否再等几日?”姜维不解地问:“为何?”宁随回答说:“柳将军前去与羌人通盟,虽说至今仍无消息,但是兴许正在劝说羌王出兵,不如等上几天,若是还没有羌人的消息,再退也不迟。”姜维听后,点了点头说:“嗯,此言有理,若是羌人能够出兵的话,的确有助于扭转局势,也罢,就等上三天吧。三天之后,若是羌人还没有出兵,只能退兵了。”众将领命。姜维又说:“当然,这三天时间也不能白等。孝兴听令!”句扶应声出列。姜维说:“孝兴,你负责带人打探洮水方向的动静,如遇魏军,迅速通知与我!”句扶领命而去。接着,又吩咐夏侯霸说:“仲权,你负责领兵出寨搦战,若是能将陈泰引出来,兴许事情还有转机。”夏侯霸也领命去了。 然而,还没有等到三天,第二天姜维就收到了郭淮进攻洮水的消息。姜维大惊,急忙召集众将议事。姜维说:“郭淮进攻洮水,断我粮道;羌人那边也还没有消息,若是再待下去肯定会全军覆没的。事已至此,只能撤退了。”于是下令撤退。 陈泰听说姜维撤退,知道郭淮已经率军偷袭洮水,于是分兵五路追杀。姜维得知后,命令众将先行撤退,自己和宁随率领江湖军拒五路总口,战住魏兵。江湖军全部都是江湖人士,个个武功高强,再加上经过句扶的训练,已经是颇具规模,实力非比寻常。陈泰大军空有数倍兵力,却总是冲杀不过去。姜维和宁随就这样且战且走,直退到洮水。 就在这时,郭淮也领兵杀到,将姜维和宁随重重包围。姜维和宁随率领江湖军奋力杀出重围,直奔阳平关去。城上人见状,开门放入姜维和宁随等人。 此时,郭淮、陈泰等人也率领兵马前来抢关,只见关上伏弩齐发,一弩发十矢。这才逼退了郭淮陈泰等人。 宁随对此十分好奇,询问姜维。姜维说:“这是恩师临终时所遗连弩之法,真想不到会在今日派上用途。”说着,又连声叹息说:“想不到我竟会遭此惨败,真是愧对恩师的教诲啊!”宁随见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吱声。 这时,守关将领前来参见姜维。宁随见过守关将领,不禁吃了一惊,发现守关将领竟是卢逊。宁随不禁心想:“原来他被贬到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姜维也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迅速地调整好了心情,召集众将议事。姜维对众将说:“此次战役,其罪在我,是我思虑不周,遭此失败。我在这里向各位道歉了。”众将连忙回应。接着,姜维又说:“柳隐前往羌人处至今未有消息,不知谁人愿意前往打探一下。”话音未落,宁随出列说:“我愿前往打探消息。”姜维点了点头说:“好,只是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于是叫唤句扶,句扶应声出列。姜维说:“孝兴,你就和宁随一起前往打探消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句扶领命。 于是,宁随和句扶装扮成了客商,前往羌中打探消息。 第73章 失踪的柳隐(上) 宁随和句扶进入到羌中以来,又打探到麴山的消息:句安久不见汉军来救,投降了魏国。句扶不禁叹气说:“终究还是投降了。”宁随说:“句安将军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能投降了,这也怪不得他。”句扶却有些生气地说:“哼,贪生怕死,若是我被魏军围困的话,我一定会死战到底,绝不贪生怕死的。”宁随听了说:“你好像很在意他。”句扶也不掩饰,回答说:“他和我是同族,只不过他能力低微,要不是朝廷看在我多次北伐建功,才封了他个牙门将,否则他现在都碌碌无为。可没想到,他竟不思朝廷恩典,投降魏军。”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宁随问:“你是为他感到惋惜吗?”句扶摇了摇头说:“也不全是。我更怕这件事情会被那些保守派们用来大肆宣传,从而影响北伐。” 宁随和句扶边说边走,很快地,来到了一处集市。句扶见了,不禁感慨说:“壅、凉之地还能有如此集市,可真是难得啊。”宁随也随声附和。突然之间,宁随看到一个人在不远处走过。宁随看得甚是清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吕香。宁随大喜,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宁随正待上前,却被句扶一把拉住,问宁随去哪。宁随被拉住后,急忙再回头看向吕香时,早已不见了人影。面对着句扶的询问,宁随只好将事情说了出来。句扶听后说:“眼下要紧之事是要找到柳隐,你那朋友的事就先放一放吧,等找到了柳隐再说。”宁随心想也是,只能把吕香的事情先放到了一边。 这时,旁边客栈上的店小二听到了宁随和句扶的谈论,于是上前问:“几位,可是说到了柳隐。”句扶点了点头问:“怎么,你见过?”店小二笑嘻嘻地回答说:“当然见过,他是不是带着十几个随从,随从们还抬着几个木箱子?”句扶连连点头说:“是的,没错,他现在在哪里?”店小二说:“他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句扶连忙问柳隐往哪里去了。店小二笑嘻嘻地回答说:“我知道他往哪里去了,不过嘛……”作了个要钱的手势。句扶无奈,给了店小二小费。店小二确认是真钱后大喜,连忙说:“我看见他带着随从往石安山方向去了。”宁随听后说:“你说他们往山上去了,哪座山?”店小二说:“我说了,石安山。”宁随说:“我知道‘山’字的读音,我问你的是那座山的名字。”店小二急了,说:“不是,是那座山的名字就叫做石——安——山,听明白了吗?是石——安——山!”店小二故意停顿了几下,宁随和句扶才听明白了过来。当下向店小二道了歉后,便出发前往石安山上去了。 路上,宁随突然对句扶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听我五姐说起过,石安山上好像住着一伙山贼专门打劫过往客商,莫非柳将军是着了他们的道了。”句扶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总之,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很快地,宁随和句扶便来到了石安山下。宁随对句扶说:“我们只有两个人,不如先以江湖规矩前去拜访。”句扶听后问:“你和石安山的那伙山贼认识吗?”宁随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过我爹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他们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句扶点了点头说:“嗯,说的有理。”正说着,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家客栈。句扶看了看天色,说:“天色已晚,不如先在前面那家客栈里歇息一晚,明早再上山。”宁随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他们或许会送我们上山。”句扶不解,问:“这却是为何?”宁随说:“爹以前说过,凡是在帮派山寨附近开有客栈的,要么就是依附于他们,每月向他们交平安费以保太平无事的;要么就是他们自己开的黑店。”句扶听后问:“那你觉得是哪一种。”宁随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和那些山贼终归是认识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句扶听后说:“说的也是。” 说话间,就已经来到客栈门外。店小二见来了客人,连忙出去招待。宁随和句扶走进了里边,只见里边空无一人,没有一个客人。店小二问:“两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句扶说:“我们找这里的山大王,快快通知与他。”店小二闻言,面色凝重,问:“两位是什么人?”宁随见店小二面色凝重而不是面色慌张,就知道这间客栈是他们山贼开的,于是把句扶拉过一边,自己回答说:“哦,是这样的,小二哥你别见怪,我这位朋友刚行走江湖没多久,对于道上的事情还不太清楚。烦请小二哥去通报石安山的大当家,就说江州宁直之子宁随路过贵地,特来拜会。”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店小二。店小二见左右只有他们两人,便笑嘻嘻地收下,然后说:“哦,原来是这样,好说好说。不过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得先问过掌柜的才行。”宁随拱手说:“那就拜托小二哥了。” 店小二进去后,不多时,掌柜的便出来问候。掌柜的首先介绍起自己是石安山的三当家傅俊。宁随见状,也介绍起了自己和句扶。傅俊得知宁随是宁直的儿子,自然是不敢得罪,堆起笑脸问:“不知道二位来拜访我大哥干什么?”宁随说:“我们是想向贵大当家打听一些人的下落。”傅俊问:“不知二位想要打听谁的下落?”宁随于是说:“不久前是不是有人带着十几个随从抬着几个木箱子经过这里?”傅俊闻言面色一惊,随即立刻恢复了过来,连忙对宁随和句扶说:“不知道,没见过。”宁随见了傅俊刚才的样子,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但没有点破,而是说:“哦,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待我们问一下贵大当家,看看他见没见过。”傅俊听后,连忙说:“两位,我大哥久不下山,肯定是没见过他们的,二位也不必再问了。”宁随又说:“既然如此,就算了。不过,我们来了这里,若是没有拜见贵大当家也说不过去,就烦三当家你前去通报一声吧。”傅俊眼见无法推脱,于是说:“晓得,晓得。”接着便上山去告知大当家了。 傅俊走后,宁随又对店小二说:“小二哥,帮我们去做些饭菜吧,正好饿了。”支开了店小二后,宁随又对句扶说:“那傅俊在说谎,他显然见过柳将军。”句扶点了点头说:“嗯,我也看出来了,想来是这群山贼见了那几箱金银财宝,起了歹心,对柳隐下了手。因为怕被我们知道,所以撒了谎。”宁随说:“他哪是怕我们知道啊,显然是我爹的威名震慑住了他们。”句扶一想也是,又问:“那之后怎么办?我听你的。”宁随说:“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我们眼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却说傅俊上了山来,见过了大当家野利吾,告知了刚才发生的事。这野利吾乃是羌、汉混血,生的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既会说羌语,也会说汉语。野利吾听了傅俊的话后,说:“那宁直我听说过,也曾与他在比武大会上交手过,端的好生厉害,既然那叫宁随的是他儿子,自然是得罪不起。那些财宝倒是可以还给他们,只是那些运送财宝的人已经被我们打残了手脚,若是送还给他们,他们一生气,这该如何是好?”傅俊回答说:“大哥,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认为我们死不承认就行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野利吾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有道理,就照你说的话去办吧。” 宁随和句扶在客栈里边吃了点东西,等了一会儿,才见傅俊回来。傅俊说:“二位,我大哥请你们上山。”于是,宁随和句扶便跟着傅俊上了山。 上得山来,傅俊带着宁随和句扶来到了聚义厅,向宁随和句扶介绍起了大当家野利吾和二当家代嘉。几人互相问候后,野利吾便说:“宁小兄弟,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令尊曾经与我交过手,我至今都未能忘记令尊当时的神采。令尊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宁随见状,于是回答说:“家父一切安好。对了,家父听说他派去运送东西的人到了贵大当家的地盘后就没了踪影,消失不见了,因此特意派我们前来打探一下,不知贵大当家有什么消息没?”句扶在一旁听着,心想:“这一招高明,让这些山贼以为是宁直派我们前来的,这样的话他们也不敢轻易向我们动手了。”野利吾听后果然想:“想不到是宁直派他儿子过来的打探消息的。不行,绝不能承认,打死我都不承认。”于是说:“是吗,这就奇怪了,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经过了,会不会是你爹的消息有误啊。”宁随说:“或者,是你把他们给……”话未说完,野利吾就打断宁随的话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野利吾别的东西或许会抢劫,但是令尊的东西我是万万不敢碰的。”不禁心想:“他娘的,当初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应该好好查清楚那批货物的来源,这样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麻烦。”宁随说:“我就暂且相信贵大当家。对了,贵大当家,如今天色已晚,不知能否让我们休息一晚?”野利吾连忙回答说:“没问题,没有问题。”于是让二当家代嘉下去安排。宁随和句扶也跟着一起离开。 代嘉安排了两间相近的房间给宁随和句扶居住。宁随和句扶谢过后,代嘉便离开了。句扶便问:“现在我们怎么办?”宁随回答说:“用笨办法,晚上一间一间屋子的找。”句扶想了想说:“也是,现在最笨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宁随说:“现在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和你分头行动。”句扶点头同时。随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另一边,野利吾又叫来了代嘉和傅俊,商议下一步该怎办。 第74章 失踪的柳隐(下) 很快地时间便来到了晚上。宁随和句扶觉得时机成熟,于是偷偷地溜出了房间,不料刚溜了出去,就听见傅俊的声音说:“二位是要到哪里去?”只见傅俊带着十几个人走了过来。宁随和句扶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是走不脱了。于是上前说:“傅三当家怎么在这?”傅俊回答说:“哦,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每天晚上都要巡逻的,今晚正好轮到我值班。”句扶问:“那客栈怎么办?”傅俊回答说:“客栈那边自有人会处理的——对了,我还没问,两位是要到哪里去?”宁随见状,回答说:“哦,是这样的,我二人闲来无事,见今晚月色甚美,于是想约出来散步。”句扶听了,心想:“这什么破理由?”傅俊当然也不相信,但也不敢说破,于是说:“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不过二位,我们这里的山路十八弯的,很容易就迷路了,不如由我们陪着二位一起散步如何?反正我们也是要巡视整个山头的,正好顺路了。”宁随和句扶没办法,只好同意。 原来,这就是野利吾、代嘉、傅俊三人商议出来的办法,就是派人紧紧地跟着宁随和句扶二人,他们走到哪就跟到哪里,然后随时汇报情况。至于为什么让傅俊前去监视宁随和句扶二人呢?纯粹就是因为傅俊是三弟。 却说傅俊等人陪着宁随和句扶走了许久,傅俊瞧了瞧天色,对宁随和句扶说:“二位,已经深夜了,山路危险,不如回去吧?”宁随眼见这群人跟着,也没办法找到柳隐,只好同意了。 不料句扶却突然出手,瞬间打倒了几人。傅俊及其他人虽然始料不及,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出手抵挡。句扶对宁随喊:“不要走脱了一个人!”宁随本不愿意动手,但事已至此,只好被迫出手。 当下由句扶牵制住傅俊,宁随负责解决其他人。这些人中,也就只有傅俊武艺高强,堪堪和句扶打了个平手,其他人都只是三流货色,不是宁随的对手,不一会儿便全部都被宁随打趴下了。 傅俊见状,连忙转身逃跑。不料没跑几步,宁随就挡在了面前。后边句扶也追了上来,两人一前一后,将傅俊打晕了过去。宁随对句扶说:“下次动手能不能早点知会我。”句扶也说:“讲得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若是知会了你,只怕被看出来。”宁随无奈地说:“行吧——那我们分头行动,去找柳将军吧。”句扶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分头寻找。 宁随偷偷摸摸地寻了一圈下来,没有任何柳隐的消息。宁随不禁心想:“莫非我们都想错了,柳将军并不在这里。”随即又否定了这一想法,认为如果柳隐不在这里的话,那么为什么先前提到柳隐的时候,这些人都有些神色异样的,显然,柳隐肯定是被藏在这石安山里,只是具体藏在哪里并不知道。 宁随一间一间房子偷偷地找,找了十几间房子,都没有发现柳隐的下落。宁随边找边想着对策,突然之,间心生一计,终于是想到了办法。宁随迅速地回到了刚才和傅俊他们的打斗的地方,发现他们还没有醒。接着,宁随便找了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人,将他拖到了一边的草丛里,和他对换了衣服。然后,宁随来到傅俊的旁边,叫醒了傅俊。 此时,天色漆黑,傅俊看不清宁随的脸,只看到宁随穿着他们的衣服,便误以为是自己的人,于是说:“快,赶快通知大当家的,那两个人打晕了我们,去寻找被关押的那些人了。”宁随见状,连忙回答说:“三当家的,小的来就是为了说知此事的,那两个人已经找找到被关押的那些人,如今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已经决定鱼死网破了,现在正在关押那些人的地方和他们交起了手。二当家的特意让小的来找三当家,请三当家的速速过去帮忙。”傅俊听闻,也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当下一股脑地跑了过去。宁随紧随其后。 过不多时,傅俊就来到了关押柳隐一行人的地方,却是一个石洞,有两名看守。傅俊见这里根本就没有打斗,正不明所以,突然听到宁随在背后说:“多谢了。”傅俊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上了当。然而为时已晚,傅俊已经被宁随点了穴道,顿时身子瘫软,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那两名看守见状,正自惊疑,宁随也不等他们回过神来,上前一人一拳,将两名看守打晕了过去。接着,宁随拿起放在旁边的火把,走进了山洞里边。 越往里走越黑,渐渐地,宁随走过了一个转角,只见一间大牢房赫然映入眼帘。而被关押在牢房里边的,正是柳隐一行人。宁随上前想要打开牢房,却发现是一道铁锁,仅凭内力根本弄不烂。柳隐几人见到是宁随,大喜,问:“宁先生怎么在这里?”宁随名义上是姜维请来的幕僚,因此军中大都称呼宁随为宁先生。宁随说:“此间不是说话地方,先出去再说。”说完,又折返回到了洞口,在两名看守身上搜了一会儿,总算从其中一名看守身上搜到了一把钥匙。宁随断定是打开那把锁的钥匙。于是又回到里边牢房,试着打开,没想到果然是这把钥匙。 宁随打开了牢房后,对里边的人说:“快,趁没人发现,你们快出来。”柳隐等人立刻走了出来。宁随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的身上都充满了鞭痕,一条一条地十分清晰,显然都是被虐待过。柳隐一行人走得十分缓慢,好半天了,才走出了石洞。 出了石洞,柳隐看见了傅俊,十分生气,径直走了过去,将手缓缓地放到傅俊的胸口,接着突然之间,催动内力,将傅俊毙于掌下。宁随见了,不禁感慨:“好强的内力,肯定是这些人使诈,否则的话,以柳将军内力之强,怎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被这些人所俘虏?” 柳隐杀了傅俊后,又转身对宁随问:“宁先生,是将军派你来的是不是?”宁随点了点头说:“是的,将军久不见你们的消息,因此特意派我和句扶前来打探你们的消息。”柳隐说:“孝兴也来了,他在哪里?”宁随说:“他和我分头寻找你们的下落,估计这会儿还在寻找你们。”柳隐听后说:“事不宜迟,赶快找到他,然后拿回财宝才行。”宁随听后犹豫地说:“可是你们的伤……”柳隐回答说:“我的伤不碍事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拿回财宝,好完成将军交给我们的任务才行。”说到这,柳隐又问:“对了,我被困在了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北伐怎么样了?”宁随回答说:“唉,一言难尽啊……”于是将姜维北伐失败的事情告诉了柳隐。柳隐听后,责怪自己说:“这件事情都怪我,要不是我中了这些山贼的诡计,被困在了这里,这次北伐也不至于失败。”宁随安慰说:“没办法,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或许就是天意如此吧。”柳隐叹气说:“苍天助曹不助汉啊!”柳隐唏嘘了一会儿后,又重新提起了精神,让随从们先行下山去,自己和宁随去寻找句扶和财宝。随从们得令,互相搀扶着走下了山。宁随问:“不让他们留下来帮忙吗?”柳隐摇了摇头说:“这点伤势对我来说是小伤,对他们来说可就不一样了,因此将他们留下来也没有用,还不如让他们乖乖下山去等候。”宁随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柳隐回答说:“想多了也没有用,直接单刀直入,逼他们说出财宝的下落就行了。”宁随愕然说:“啊,就我们三个人吗?”柳隐说:“宁先生,你不用害怕,虽然我伤势还没完全好,但是这些小毛贼我还没放在心上,不用担心。”宁随心想:“罢了罢了,豁出去了。” 第75章 夺回财宝 宁随和柳隐去寻找句扶,找了一阵后总算是和句扶碰了面。柳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句扶。句扶有些担忧地说:“我们才三个人,会不会……”柳隐说:“若是不将这批财宝夺回来,如何与羌人通盟,如何完成将军交代的任务?”句扶说:“是这么个理,可我觉得,不如等你养好了伤后再……”话未说完,柳隐就打断说:“孝兴,我们现在是在曹魏境内,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怎能再迁延时日呢?夺回财宝这件事情应该越快越好。”句扶拗不过柳隐,只好答应了。 正好这时,听得脚步声响,多半是巡逻的山贼。宁随三人于是分别躲了起来。过不多时,果然有一队十个人巡逻经过。宁随和句扶正准备动手之时,柳隐就先跳了出来,跳到那群人中间,一掌一个,先击毙两人,毫不留情。其余八人见状,正准备叫人的时候,宁随和句扶也跳了出来,迅速出击,将其余七人全部都打死了,只留下一个人。那人见状,刚准备逃走,句扶就闪现到了他面前说:“不许呼喊,否则我一掌击毙了你。”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求句扶饶命。句扶于是说:“想要饶命,很简单,你把我们带到你们之前抢劫来的财宝那里就行了。”那人见状,连连点头。 接着,那人便在前边带路,句扶在后边挟持着他,宁随和柳隐走在句扶旁,一起前往放财宝的地方。那人在前边正走着,眼看着要走过一个转角时,那人突然挣脱了句扶的束缚,跑过转角大喊:“救命啊,有人要……”话还没有说完,句扶就跟着跑过转角一掌击毙了他。然而太迟了,前边就是一个仓库,有二、三十个人看守。 那些人一看到句扶一掌击毙了自己人,立刻一拥而上,围住了句扶。转角处的宁随和柳隐见了,立刻加入战团。 这其中,最辛苦的莫过于宁随了。由于宁随穿着山贼的衣服,再加上夜黑风高的,因此时常被句扶和柳隐给认错,有好几次都差点打到了宁随的身上,幸亏宁随躲闪的快以及句扶和柳隐发现的及时才不至于酿成悲剧。宁随为了防止自己再次被认错,竟直接将上衣脱了下来绑在了腰上,才总算没有再被认错了。 很快地,这二、三十名看守大半都被宁随三人给打死了。剩下的则看见情况不对,迅速逃走,去禀报野利吾去了。宁随三人追之不及,也只好作罢。 宁随三人来到仓库门口,打开了仓库,不禁目瞪口呆,但见仓库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不只是从柳隐那里抢的那些珠宝,还有其他一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抢来的珠宝。宁随大喜,说:“有了这些珠宝,不怕羌人不同意。”句扶问:“可是这么多珠宝,凭我们三个人怎么搬?”柳隐回答说:“叫那些山贼帮我们搬就行了。” 正说着,野利吾、代嘉带着一群山贼过来了。野利吾喝问:“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到我石安山上偷东西?”宁随站了出来指责说:“是我,野利吾。”野利吾一听声音,知道是宁随,随即也明白了事情已经败露,心想:“他娘的,怎么会这个样子?没办法了,但愿能够破财消灾。”于是上前向宁随三人求饶说:“宁兄弟,实在是对不住,是我一时糊涂,财迷心窍了,请宁兄弟原谅,不要将此事告知令尊,行不行,拜托了。”说着一连作了好几个揖。宁随听后,也心想:“这真要打起来的话也确实不是件好事。”于是说:“行了,只要你还回那些财宝给我们,此事我就不跟我爹说。”野利吾赔笑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为表歉意,我亲自率人把你们的财宝运送下山去。”宁随点了点头。 一旁的柳隐看着不明所以,向句扶问:“孝兴,这是怎么一回事?”句扶于是将原因告诉了柳隐,柳隐听后说:“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 眼看着宁随和野利吾快要谈妥了,突然有名巡逻山贼过来报告说傅俊被人所杀。此话一出,野利吾等山贼个个吃了一惊。野利吾更是抓住那名巡逻的山贼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巡逻的山贼摇头回答说不知道。这时,柳隐站了出来说:“是我杀的,当初就是他设计把我抓了,我于是便把他杀了以泄心头之恨罢了。”野利吾看向柳隐,知道他和宁随是一伙,敢怒不敢言。可是野利吾虽然敢怒不敢言,但是他的手下却个个怒不可当,纷纷扬言要为三当家的报仇雪恨。宁随不禁拍了拍自己额头,心想:“完了,搞砸了。” 果然,野利吾也受不了这个耻辱,大喝说:“宁随,我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想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倒好,竟敢杀了我三弟,今天哪怕是你爹来了也没用!”说完,呼吁其他人一起上。宁随三人眼见没办法,只好和他们打了起来。当下句扶对付野利吾,宁随对付代嘉,柳隐则对付其余的山贼。 却说句扶和野利吾斗了两、三个回合,发现野利吾实力在自己之上,不禁心想:“这家伙能当上这些山贼的老大,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当下转攻为守,全神贯注地守护自己全身各处要害。一时之间,野利吾也奈何不得句扶。 另一边,宁随和代嘉则是势均力敌,谁也不遑多让。宁随施展家传武学宁意拳,虚虚实实的,代嘉难以应付,于是拉开了距离,释放暗器,不料宁随随手抓住一名山贼,以他为肉盾,挡住了代嘉的暗器。接着,宁随迅速靠近代嘉,将人扔向了代嘉,代嘉见状,一脚踢开那人。不料宁随瞅准时机,一拳打了过去。代嘉躲闪不及,正面结结实实地挨了宁随一拳,牙齿还被打崩出了两颗。代嘉倒在地上,就地打滚。宁随见状,想要上去补刀。却被两名山贼拦住。这两名山贼当然不是宁随的对手,被宁随一拳一个打死了。此时的代嘉也早已站了起来,然而还没有想出破解宁意拳的办法,于是尽量地和宁随拉开距离。宁随就这样和代嘉周旋了起来。 与此同时,柳隐就相对轻松,一拳一个,打死打伤了不少山贼。无奈山贼人数众多,加上柳隐又有伤在身,渐渐地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句扶正在全力地防守,可终究不是办法,没过多久,便被野利吾抓住时机,一手一个,抓住了句扶双手。句扶急忙挣脱,却挣脱不出来。接着,野利吾一个头槌,撞向了句扶的额头。句扶被撞倒在了一边。然后,野利吾上前一掌拍了下来,句扶大喊一声,随后失去了知觉。 柳隐见状,大喝一声,直直冲向野利吾。野利吾见状,又和柳隐交起了手。不过,柳隐的武力却远在野利吾之上再,加上柳隐看见句扶被打昏过去,不知生死,于是发起了狂来,不顾一切地攻击野利吾。野利吾根本就不是柳隐的对手,没过三个回合便被柳隐硬生生地打死了。 宁随正和代嘉周旋着,被句扶那一声喊叫分散了注意力,被代嘉瞅准了时机一拳打回在了胸口上。宁随被打倒在了地上,突然之间脑袋瓜子灵机一动,心想:“保命要紧,顾不上许多。”于是抓起一把泥沙,等代嘉过来后,将泥沙扔进了代嘉的眼睛里。代嘉顿时什么也看不见,知道情况已经万分危急,连连后退。没想到却被宁随从上到下,一掌劈向了天灵盖。代嘉就这样死了。 其余的山贼眼见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已经被打死了,心情也由刚开始的愤怒转变为了害怕,于是纷纷逃跑。 柳隐由于太过用力,身上旧伤全部发作,疼得无法行走,于是叫宁随去拦住几个人,让他们搬财宝。宁随于是纵身一跃,拦住了几名山贼。那几名山贼十分害怕,纷纷跪地求饶命。宁随说:“想饶命的话,就帮我们搬财宝。”那几个山贼为了活命,只好听令行事。 宁随神色慌张地来到句扶旁边,探了探句扶的呼吸,却发现句扶已经没有了呼吸。宁随大吃一惊,又把了把脉搏,一样没了搏动。宁随仍不死心,又俯身去探听句扶的心跳,一样没有跳动。宁随这时才相信句扶已经死了,不禁跪倒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第76章 羌汉同盟 几天后,宁随跟着柳隐等人来到羌人部落,拜见了羌王迷当。迷当收下了金银珠宝,呵呵大喜,对柳隐等人说:“请放心好了,贵国如果需要我们出兵,迷当一定万死不辞。”柳隐拜谢说:“那我在这里先拜谢大王了。” 迷当又看向宁随,见宁随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于是好奇地问:“这位小兄弟怎么了,怎么耷拉着个脸?”柳隐见状,连忙回答说:“哦,是这样的,大王,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与一些江湖门派交起了手,其中一位将军死于江湖人手中。那位将军和他的关系十分要好,他因此为那位将军伤心难过罢了。”迷当听后夸赞说:“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我喜欢。” 之后,柳隐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告辞了迷当就要离开。迷当为表谢意,亲自送宁随和柳隐等人出了部落。 路上,宁随依旧是闷闷不乐,一脸垂丧。柳隐尽管想说几句来安慰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句扶的死自己也是始料未及的。就这样一路回到了汉中。 此时的姜维也因为北伐失败而被召回了朝廷。一时之间,朝廷的保守派声势浩大,纷纷指责姜维这次北伐失利,徒损国力。姜维对此也只能是据理力争,言兵马不足、羌人未能及时通盟,因此兵败。 刘禅听后,对兵马不足之事询问费祎。费祎直言不讳,称自己确实只是拨给了姜维万余兵马,但也称那是为了保证不会耗损大汉国力之下所能拨给姜维最多的军队了并直言自己也是为了大汉着想。保守派们大都力挺费祎。刘禅也不便治罪,对姜维说:“伯约啊,是朕之前让大司马负责统筹北伐事宜的,所以朕相信他,大司马他拨给你万余兵马也是为了保存大汉国力,以便之后能够继续与曹魏对抗。所以你也不要怪他了。至于北伐失败……嗯,那个,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下次再好好努力就行了。”姜维见陛下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答应了。刘禅又说:“对了,你此次北伐还派人前往羌人处与之通盟,可有消息否。”姜维回答说:“暂且还没有,不过臣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刘禅听后点头说:“这样好了,此次北伐失败并非伯约之过,实乃羌人未能及时通盟。这样吧,伯约再辛苦一趟,回到汉中等待羌人消息,待羌人与之通盟后,再抓住时机北伐。”此话一出,姜维大喜;保守派则纷纷暴跳如雷,出言反对。刘禅有些生气地说:“此事就这样,不用再议!”保守派们听后,不敢多言。刘禅又唤费祎说:“费祎,下次北伐还是由你来统筹事宜。”姜维听了,刚想反对。刘禅就仿佛是看穿了姜维的心思,对姜维说:“伯约,你也不要再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姜维无奈,也只好遵命。 姜维回到了汉中,等待消息。没过多久,宁随和柳隐等人也回到了汉中。柳隐向姜维诉说羌王迷当已答应与大汉结盟,随时可以出兵。姜维大喜,突然看见句扶不在,便询问原因。柳隐沉默了一会儿,直言回答了之前所发生的事。姜维及在座众将得知句扶已经死了,无不哀声叹气。柳隐又说:“为了不让孝兴的尸体流落异乡,末将特意在当地买了口棺材,载着他一同前往羌人部落,又一同将他运了回来,如今正在军营外边。”姜维闻言,出去察看。 句扶已经死去多日,身上早已散发出了尸臭。纵是如此,姜维还是凑近在句扶旁边,注视着句扶良久。随后,姜维命宁随和柳隐将句扶送回家乡,风光下葬。 之后,姜维便将自己埋头于北伐事业上,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正当姜维认为难以再次北伐之时,接连几个消息从天而降,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首先便是魏太尉王凌与外甥、兖州刺史令狐愚掌重兵于淮南,不满司马懿夺政,发动了叛变,结果司马懿率中军征讨,王凌见事败,降于丘头,饮药自杀。但是时隔不久,司马懿便重病缠身,死于洛阳。司马懿死后,其长子司马师继承司马懿的位置,并升为了大将军。 其次便是东吴方面的消息。东吴的皇帝孙权病亡,由孙权的第七个儿子孙亮继承孙权的位置。孙权病重之时,征召了大将军诸葛恪为太子太傅,会稽太守滕胤为太常,一道受诏辅佐太子孙亮。 最后则是司马师得知了东吴方面发生的变故,于是出动15万大军,任命司马昭作为都督,统领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诸葛诞兵分三路,攻打东兴。魏吴大战一触即发。 姜维打探到了这些消息后,认为魏国此时正忙于东线作战,无暇西顾,正是北伐的又一大好时机,于是上书费祎,请求加派兵马进行北伐。不料费祎还是只批给了姜维一万兵马,并写信劝说姜维。费祎在信中言明:以大汉现有的实力而言,因以保存国力为上,实在不宜大动干戈,倘若失败,不仅毁掉足下一生英名,更会白白耗损大汉国力,得不偿失。姜维看了这封信,将信扔到了地上,长叹一声说:“多好的机会啊,真是可惜了。”虽然如此,姜维还是率领一万兵马,屯扎汉中,伺机而动。 姜维召集众将,再次商议对策。夏侯霸出班说:“之前取雍州,不克而还;今若再出,郭淮必然又有准备。所以我认为不如转道攻打南安。我已派人打听过了,南安钱粮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在陇上诸郡中有着最多钱粮,若先取之,足可为本;再者,先前不克而还,全是因为羌兵不至。今可先遣人会羌人于陇右,等羌人出兵后,再进兵出石营,从董亭直取南安。”姜维大喜说:“果真是条妙计,和我想的一样。”正说着,忽有探子来报告说东吴派遣了使者过来。姜维命东吴使者进帐,向其询问魏国伐吴的情况。东吴使者如实回答。 原来,此次东兴大战,在诸葛恪的谋划下,东吴取得了大胜,诸葛恪更是抓住时机出兵北伐,并且派使者入蜀通知,邀约蜀汉一同北伐。 姜维闻言,大喜说:“若果真如此,东西夹击,必可消灭魏国。”命人将使者带下去,好生款待。 紧接着,姜维又说:“宁随和柳隐前往汉昌县安葬句扶,至今未回。现如今谁愿出使羌中,邀约羌王迷当一同出兵。”话音未落,一人站出来回答说:“某愿前往。”姜维视之,乃是司州河南郡偃师县人——郤正,字令先。姜维于是便让郤正为使,出使羌中。羌王迷当得知后,便起兵五万,令羌将俄何烧戈为大先锋,引兵南安来。 姜维听闻羌人出兵后,也进兵出石营,从董亭直取南安。 却说宁随和柳隐安葬了句扶后,听闻姜维起兵北伐,也赶来汇合。 第77章 变故 姜维出兵往南安而来,早被郭淮探听得知,一面飞报洛阳,一面起兵来迎。 郭淮军至董亭,正遇姜维,两军列成阵势。郭淮副将徐工使梨花开山斧出马挑战。姜维阵中,宁随步行出战。徐工见宁随一无马匹;二无武器且又年纪轻轻,不免觉得汉军目中无人,大怒说:“汉军是没有人了吗?派个毛头小子出来迎战,”又对着宁随,“喂!毛头小子,你怎敢赤手空拳地和我打,还不回去穿上武器战马,和我一战。”宁随摇了摇头说:“我不惯使用这些,更何况对付你,赤手空拳足够了。”徐工大怒说:“竟敢小看我,受死吧!”挥斧拍马而来,一斧劈向宁随。宁随闪过,接着纵身一跃,跳到了斧板上,又借着斧板之力再次一跳,跳到了徐工的头盔上,单脚踩着徐工的头盔。徐工弯着身子,承受着宁随的重量。徐工拼了命的甩头,想将宁随甩下去。不料宁随的脚就像粘住了一般,怎么甩也甩不下去。渐渐地,徐工便累了个半死。宁随见玩也玩够了,一个跳转身,将徐工踢下了马,然后自己骑着那匹马将徐工踩死并回阵去了。姜维趁机驱兵掩杀。魏兵虽众,却不敌汉军骁勇,加上汉军中又有江湖军等精锐,不禁大败,后退三十里。姜维终究因为兵少,不敢深入,于是也收兵回去。接着双方各自下寨。 姜维与众将商议说:“今日虽胜了一仗,终究是敌我悬殊,各位可有何妙计?”夏侯霸说:“来日诈败,以埋伏之计胜之。”宁随却反对说:“不可,郭淮久经沙场,岂不知兵法?若见地势掩映,必不肯追。此计不可行。”姜维也点头同意说:“宁随的话有理,此虽计不可行。不过若是有诱饵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夏侯霸于是说:“请将军明示。”姜维说:“来日可命军士于路撒下铁蒺藜,寨外多排鹿角,魏军见了,必以为我要与他们久战,以待羌兵策应。接着我再派人假装在铁笼山后运粮,用粮草为诱饵,他们知道后,必然会出兵断我粮草,我到时再以埋伏计胜之,必定大获全胜。”众将听后,无不佩服。姜维于是吩咐众将如此如此,众将依令行事。 却说郭淮次日领兵搦战,汉兵高挂免战牌不出。郭淮见状,心中起疑,又见汉军于路撒下铁蒺藜,寨外多排鹿角,却是有长久驻扎的打算。郭淮于是收兵回寨,聚集众将商议。郭淮说:“汉军于路撒下铁蒺藜,又在寨外多排鹿角,显然是要做长远打算。各位可有什么办法?”正说着,忽有探马来报说汉军正在铁笼山后运粮。郭淮听后说:“汉军此举,果然是要做长久打算,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等待羌人策应。”这时,参军程武说:“刺史所料不错,如今东边正惨遭孙吴攻打,战事吃紧,大将军必然会将注意力放在东边,无法支援我们。现在姜维又派人与羌人通了盟,使之出兵,我大魏受到了三面夹击,情况可谓是十分的危险。”郭淮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可有什么主意?”程武回答说:“可先派兵夜袭汉军粮道,汉军粮道被断,必不敢久居于此,到时自退。而羌兵见到姜维退兵后,也必不敢久留。”郭淮点头说:“此计最善,只是不知谁愿领兵夜袭汉军粮道?”话音未落,一将站出说:“我愿前往。”郭淮视之,乃是徐工的兄长,讨蜀将军徐质。郭淮说:“你骁勇善战,由你去最好。只是姜维为人足智多谋,相信他肯定会防备我们袭他粮草,所以你去的时候,务必小心谨慎。最好分兵两半,一半负责劫粮,另一半则负责策应。”徐质得令,领兵五千去了。 初更时分,果见蜀兵二百余人,驱百余头木牛流马,装载粮草而行。魏兵一声喊起,徐质当先拦住。蜀兵尽弃粮草而走。徐质也不追赶,押送粮草就要回寨。突然间,两边火起,一声炮响,伏兵四起,向魏军杀奔过来。好在徐质先前听从了郭淮的建议,分兵一半负责策应。那一半兵马眼见汉军伏兵杀起,也围了过来,和徐质里应外合。汉军四散而逃。徐质收集兵马,正要得胜回营,忽然闻到一股硫磺的味道,心中起疑,命令军士拆开粮草察看。不看则已,一看竟然发现是硫黄焰硝等引火之物。徐质大惊,急忙命令军士撤退。 正在这时,四下火矢袭来,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徐质冒烟突围。这时,又有几支兵马杀到,拦住去路。其中一人正是宁随。徐质看见宁随,却不敢恋战,调转马头逃跑。宁随等人驱兵追赶。徐质丢盔弃甲,往小路逃走,方才逃脱。 徐质逃了一阵,见后面没有追兵追来,才松了一口气,于路收集残兵,败回营来,见过郭淮,诉说前事,请郭淮降罪。郭淮叹气说:“是我料敌不明,非你之罪也。”回到帐中,已是天明。郭淮升帐议事。郭淮说:“我军数倍于姜维,却依旧不能将他打败,可耻啊,可耻!”说到最后,不禁生起气来。众将面面相觑,都羞愧难当。 正说着,忽有人报告说姜维派人在外搦战。郭淮见状问:“谁愿出战?”见众将无人愿意出战,于是说:“行,我亲自上。”于是领兵出营。刚出得营来,又听得汉军已经鸣金收兵。郭淮欲战不能,只得回营。不料刚回得营来,姜维又亲自在营外搦战。郭淮又立刻率兵出营。不料姜维又鸣金收兵去了。如此反复多次。郭淮不得已,命人高挂免战牌。 郭淮正欲卸甲歇息一会儿,忽报寨门被人打开,姜维已率军冲杀了进来。郭淮大惊,急忙上马迎战。此时的魏军被汉军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大乱,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郭淮且战且走,率兵退入了南安。姜维立刻率兵包围了南安。 原来,徐质先前所收集的残兵中混入了汉军。徐质大败,锐气尽堕,没有详查。以至于让他们进入了魏营。姜维多次派人假装搦战,一是为了疲惫魏兵,二也是让郭淮没有时间察觉此事。之后,这些汉军就趁四下无人注意时,偷偷打开寨门,放姜维进入。此次计谋,皆出自姜维之手,可以说得上是出神入化,神鬼莫测,宁随不禁更加佩服起了姜维。 姜维包围南安后,就派人去探查羌王迷当的下落,只待他兵马一到,即刻攻城。不料探马回报说陈泰率兵攻打迷当,大败迷当,迷当已经率兵撤退了。姜维一惊。这时,粮食官又进来报告说军中粮草不足,剩余粮草只可支撑三日。姜维又是一惊。与此同时,又一消息传来,却是东吴诸葛恪北伐失败,如今已退兵返回,司马昭如今已到长安进行指挥。姜维大惊。恰巧这时,朝廷又派了使者到来,下令姜维速速回朝。朝中发生了大事——大司马费祎遇刺身亡。姜维震惊,在座众将同样如此。宁随在震惊之余又想:“虽然大司马意外死了,但是从今以后已经没有人能够制约姜老先生出兵。终于能够放手一搏了。” 姜维向使者询问具体情况。使者回答说费祎在春正月初一日,举行岁首大会,魏降人郭修亦在坐。其时费祎欢饮沉醉,不及戒备,结果为郭修亲手持刃所害身死。说罢,使者竟哭了起来。姜维叹口气说:“朝中有变,不得不回去了。”于是下令依次撤退。 郭淮困守在南安,眼见汉军撤退,不知何故。于是聚集众将商议。有人说汉军粮草不足,所以退兵,于是主张追击;有人则认为这是汉军的诱敌之计,不建议追击。正好这时,司马昭手书到来,言明诸葛恪北伐失败,如今自己已率大军到长安坐镇。郭淮大喜,出示此书,对众将说:“姜维撤退,必是为此。”众将见状,纷纷请求追击,郭淮却摇摇手说:“姜伯约熟知兵马,岂能不做准备?兵法有云: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接着安排好一切事宜,回壅州去了。 姜维回到汉中,将兵马全部驻扎在汉中,自己孤身一人回到成都。 宁随在军营里左右无事,突然想起吕香的事情来,心想:“对了,怎么忘了这件事情?看来得去定军山庄一趟才行了。”于是告了假,前往定军山庄。 宁随来到了定军山庄,见过了留拜,说起曾见到吕香的事情。留拜大喜,连连拜谢。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告说宁玉和牛全前来拜访。留拜连忙吩咐下人请他们二人进来。宁随心想:“五姐和五姐夫他们到这,莫非是有吕香的新消息了?” 宁玉和牛全来到了大堂上,看见了宁随,不免有些惊喜,和宁随互相道了长短。接着,宁玉便拜见了留拜,说起了吕香的事情。 原来,宁玉和牛全帮忙寻找吕香,同时又拜托了许多江湖朋友一同寻找。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前在凉州天水附近发现了吕香。留拜听后大喜,急忙拜谢。接着也不管宁随几人,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就要出发寻找吕香。宁随等人见了,也不便留在定军山庄,于是纷纷告辞了。 宁随和宁玉、牛全一同下了山。宁玉对宁随说:“之前曾收到娘的来信,信上说爹已经回家了,然后又提到了你的事情,你当真要卷入官场那种是非之地吗?”宁随点了点头说:“姐,以前我还在犹豫,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我并非是卷入官场那种是非之地。相反的,我现在正是为国效力。《论语》中也曾说过:‘二三子,莫敢以国家遗祸!’而且,只要事情完成后,我一定第一时间脱身,绝不会逗留。”宁玉并没有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宁随的那些话,不过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的,于是叹了口气说:“看来,还是爹以前让你读的那些书害了你啊。”宁随说:“不是这样的,正是因为爹让我读了这么多书,我才懂得了这许多道理。”宁玉又问:“好了,那你接下来是打算要回到那个什么姜府里去吗?”宁随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现在是住在军营里边,所以回军营里边去。”宁玉点了点头,又说:“这样啊。我和你姐夫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此分开吧。”宁随点了点头,和宁玉、牛全分开。 宁随走了一会儿,见天色还早,便先进城玩耍。走了一会儿,迎面走来一个道姑,看着甚是年轻。宁随听她口里念念叨叨,似乎说着什么。宁随细细听来,却是:道之为化,自高而降,指谓王者,故贵一人,制无二君,是以君王常当行道,然后乃及吏民,非独道士可行,王者弃捐也……幸亏宁随也曾读过道家的一些书籍,加上宁随又生长在江州,因此对这些话再熟悉不过——此乃五斗米教祖师张道陵所着对老子《道德经》的注释本《老子想尔注》里的几句话。大意为:行道不只是道士的事,帝王也应行之;而且上圣君王都是师道行道,用以教化天下,故能实现太平之治,后世帝王渐渐失道,君臣行道,太平之世可以实现,民众安顺。 那道姑走到宁随面前,抱拳拱手,口称“慈悲”。宁随望着她,却不知道她是谁。于是不确定地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道姑回答说:“正是。”宁随回礼:“敢问道长是有什么事情吗?”道姑点了点头,询问说:“敢问足下可是宁随宁一忠?”宁随吃了一惊,问:“道长是怎么认识我的?”道姑呵呵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笑呵呵地走了。只留下宁随站在原地,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第78章 她是谁 宁随又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好在宁随的心也够大,想不明白后也不再去想了。这时,宁随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响。宁随不便去黄乔的客栈,于是就随便找个客栈应付了一下。吃饱喝足后,宁随见天色已晚,于是便急匆匆地回军营去。 到了军营门口,宁随竟然又碰到了先前那位道姑。那道姑见了宁随,行礼说:“宁施主,我们又见面了。”宁随疑惑地说:“你到底是谁啊?”道姑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说:“宁施主能否带贫道进去?”宁随一口否决说:“不行,这里可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去,你还是快走吧。”由于道士的地位在大汉中,准确来说是在川蜀中十分的崇高,加上宁随又是江州人,对道士自然而然的就有一种尊敬,因此不便也不敢对她恶语相向,只是好声好气地叫她走。 谁知,这道姑突然出手,一柄拂尘向宁随脸上扫去。宁随大吃一惊,来不及后撤,只好伸手抓住拂尘毛,然而这拂尘毛却又尖又直的,显然是被灌入了内力。宁随不甘示弱,也使出内力相抗。过不多时,那道姑就被震退了一步,宁随却连退了三步,显然是宁随输了。 宁随正想要问道姑为何突然出手时,只见道姑呵呵一笑说:“宁施主果然好功夫。”宁随却说:“道长这话只怕是谦虚了,我明显感觉得到道长你还有后劲没有使出来,而我已经尽了全力了。”道姑没有答话,而是说:“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吧?”宁随摇摇头说:“不行,虽然我武功不及你,不过还是不会让你进去的。”道姑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是挺不错的。”宁随这时又问:“道长,你到底是谁啊?”道姑却笑了笑说:“我说过了,天机不可泄露,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先前的打斗声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出来察看。道姑见了,心中又有了主意,对宁随说:“宁施主,贫道和你打个赌,你敢不敢?”宁随问:“打什么赌,你先说一下,我再看看我答不答应。”道姑听了说:“你是挺聪明的,就和他说的差不多。”宁随听后,心想:“他,他是谁?”道姑说:“我们就赌我现在走进去,你不许出手,看看这些人会不会拦我,如何?”不料宁随却立刻摇了摇手说:“不,我不和你赌。”道姑听了问:“哦,这是为什么?”宁随肯定地回答说:“道长,你都这样说了,就说明军中这些人肯定认识你,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出手的。而且,如果我还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和姜将军认识的且到过这军营里,否则这军营里的人就算认识你,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放你进去的。”道姑听后,哈哈大笑说:“果然聪明。”宁随摇了摇头说:“可我还是不知道你是谁?”道姑回答说:“等伯约回来你就知道了。”此话一出,就等于是承认了她认识姜维。 接着,道姑走进军营里,果然军营里的人都不拦着道姑。道姑在众人的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众人听后,全都领命。宁随在一旁看着,不明所以。 道姑走进去后,宁随便来到柳隐旁,问道姑刚才说些什么。柳隐却说:“实在是对不住了,宁兄弟,她刚才转告过我们,不让我们对你说出她的身份。”宁随有些生气地说:“她好大的面子啊。”柳隐连忙说:“慎言,慎言,不过她的面子的确很大。”宁随听后,更加好奇了,心想:“她到底是谁?” 却说姜维回到朝廷后,一大堆烂摊子的事情需要他处理。首先便是费祎死后,接替他的人。由于费祎死的太突然,根本就来不及指定后续继承人。因此,刘禅只好让众位大臣进行举荐。经过了姜维和众位大臣的激烈讨论,终于是决定让侍中陈祗执掌尚书台,加封尚书令、镇军将军。保守派的人见状,无不摇头晃脑,哀声叹气。 原来,陈袛字奉宗,汝南人,乃大司徒许靖的兄长的外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北伐派。姜维于朝堂上力荐此人,也是为了日后北伐着想。当看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几日后,姜维又向刘禅请求北伐。此话一出,保守派们纷纷反对。其中,保守派的代表谯周极力反对,说:“如今大司马刚刚去世,举国悲哀,在此时进行北伐于国不利。”姜维却反对说:“未必,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如今大司马死于魏国小人之手,全国上下无不群情悲愤,迫切地希望能够进行北伐以为大司马报仇雪恨!”刘禅点了点头说:“好,此事就交给你和陈袛去办吧。”姜维和陈袛领命。 姜维连夜回到汉中,准备北伐事宜。刚回到军营里,就听得士兵报告说那位道姑来了。姜维大喜,顾不上休息,就派人去请那位道姑来到自己营帐里。宁随听到姜维已经回来了,也来到了姜维的营帐里边,正好遇上了一同前来的道姑。 宁随于是和道姑一同进去,见过了姜维。姜维首先对宁随问:“宁小兄弟,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宁随说:“是有一件事情十分好奇,想来问一下将军。”姜维于是问:“什么事情?”宁随回答说:“请将军告诉我,这位道长到底是什么人?”姜维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道姑看了,呵呵一笑,将事情告诉了姜维。姜维闻言,罕见地哈哈大笑说:“原来是这样,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道姑回答说:“贫道也只不过听你在我面前老是说起过他,于是就戏弄他一下而已。”姜维收住笑说:“行了行了,就这样吧。”接着对宁随说起了道姑的身份。 原来,这名道姑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大汉已故丞相诸葛亮的女儿诸葛果。诸葛果容貌甚伟,出生时,野外仙气缥缈、白鹤环绕,生来天资聪慧,尤其对道学由衷热爱。恰巧成都西南有朝真观,即乘烟观。诸葛亮于是便将诸葛果送去那里修行。期间,诸葛果还时不时地回相府看望亲人。那时,姜维正好投降了诸葛亮,诸葛亮对姜维十分喜爱,甚至辟姜维为仓曹掾,加奉义将军,封当阳亭侯,入相府办事。两人由此相识。 当下姜维说完,又对诸葛果说:“怎样,我拜托你的那些事进行得如何了?”诸葛果回答说:“已经炼成了一千粒了。”姜维叹气说:“太少了。”诸葛果也无奈地回来说:“没办法,光是找材料就花了不少时间,加上乘烟观里的炼丹炉也就只有二、三十顶,能炼出一千粒已经算是不错了。”姜维听后,思考了一会儿说:“嗯,一千粒也应该够用了。”宁随在一旁听着,突然问:“将军是要再次北伐吗?”姜维点了点头说:“文伟死于小人之手,举国悲哀愤恨。兵法有云:哀兵必胜。因此这是很好的北伐时机。”宁随有些担忧地说:“可是将军,我们刚刚北伐归来,又再次发动北伐的话,只怕军士们不太愿意。”姜维却说:“眼下时机稍纵即逝,岂能就此犹豫?”这时,诸葛果说:“伯约,你还是再等一下吧,如此频繁的北伐必会招致民怨的,这可不是先父所愿意看到的。”姜维沉默不语。诸葛果又说:“伯约,你再忍耐一下,不日魏国必又有大事发生。”宁随听后,好奇地问:“道长怎么知道。”诸葛果回答说:“贫道近日夜观天象,见东北洛阳方向主星暗淡,客星倍明,大有取代主星之势,且客星光芒刺眼,照耀一旁小星暗淡无光。结合近日之事来看,应指司马氏一家专权。又见一星其大如斗,坠落于地,正是淮南方向,据猜测,不日魏国必损一位重要人物。”宁随听后,还是有些不明所以,又问:“道长,这天象到底如何观看的啊?”诸葛果呵呵一笑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宁随心想:“又是这套说辞。”但也没有再问下去。姜维对诸葛果说:“你说得有道理,还是暂且先刺探一下魏国方面的消息再做打算。” 宁随退出营外,正好碰上了柳隐。柳隐问:“怎样,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宁随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刚才在偷听吗?”柳隐连连否决说:“没有没有,我只是远远地看着而已,你可别胡说啊。”宁随又说:“说实话,我刚开始可是完全没有想到她是丞相的千金,更没想到丞相的千金竟然会跑去当道姑。”柳隐也说:“是啊,大好姑娘,怎么出家当道姑了呢?我原本还以为她会和将军……”说到这,柳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嘴,连忙收住。不料宁随早已听见,好奇对柳隐连连追问。柳隐实在是抵不住宁随的连连追问,心想:“不如就说了出来,也省得一直憋得慌。”于是将宁随拉到了一边,确认了四下无人,又对宁随说:“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啊。”宁随心领神会地说:“你放心好了,我绝不多嘴多舌。”柳隐见状,于是诉说起了姜维和诸葛果之间的事情来。 话说,柳隐和句扶一样,都是早期跟随姜维的将领之一,因此对姜维的事情也就所知甚多。 “首先说一下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吧。当时,我刚好和将军一起到丞相府里交差。丞相对将军所办的事情十分满意,还允许将军和我随意参观一下相府。将军也毫不客气的就参观了起来。我跟着将军一同参观。没过多久,将军和我便来到了相府的后花园。相府的后花园可以甚是稀松平常,没什么特别之处。真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种满了花花草草,能闻到阵阵的花香之味。那后花园里有一座凉亭,正好坐着一位蓝衣少女,就是那诸葛姑娘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当时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当时坐着的那个位置是侧对着将军和我的。她那时好像是看着天边在出神还是什么的我现在已经不大记得了。总之,她发现了将军和我,便询问我们是什么人。将军正待回答。丞相就走了出来,呼唤着那少女的名字。我们才知道那少女是丞相的千金。随后,丞相便向我们介绍了他的女儿。他们两人就是这样相识了。之后,将军就留住在了丞相府里。虽然之后我不在相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偶然看见过过他们曾经一起出街游玩过,于是我便觉得将军和诸葛姑娘经在一起了。只是在那之后丞相病死在了五丈原。将军也在不久后就搬了出去住,而诸葛姑娘也是那个时候出家当了道士。至于其中的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宁随听后说:“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啊。”柳隐说:“你可别到处跟人说。”宁随拍了拍胸脯保证说:“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的。” 正说着,姜维和诸葛果一同走出了营外。宁随和柳隐见状,害怕被发现,连忙各自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宁随来到汉中城里边办事——却是姜维看宁随每次上战场都没带兵器,老是赤手空拳地打,总不是办法,于是让宁随进城去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 宁随进得城来找到了一家铁匠铺。铁匠一眼就看出宁随不是普通人,连忙笑嘻嘻地上前问:“客官可是要打铁么?”宁随点了点头说:“想打一件趁手的兵器,只是不知道该打件什么兵器?”铁匠听后说:“好说好说,我这里刚好打了几件兵器,客官先试试再说。”宁随点了点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武器,思考良久。 第79章 狄道潜入 墙上挂着好几把武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铁胎弓。铁匠站在一旁解释:这是取代木制弓而产生的,在弓背镶入铁条,增加了射程和威力,也被称为“铁脊弓”。宁随点了点头说:“不错是不错,可惜远程作战不适合我。”于是看向了下一个武器。 下一把武器是梨花开山斧。铁匠又介绍了起来:斧号称“百兵之武”,是杀伤力十足的重武器。宁随听后,上前拿了起来,耍了一下,对铁匠说:“有些重,有轻一点的没?”铁匠连忙说:“有的,有的。”于是带着宁随卡看向了下一把武器。 再下一把武器是鱼肠剑。宁随看后说:“我知道,太史公《史记》里边提到过‘专诸置匕首于鱼腹中,以刺杀吴王僚,故称鱼肠剑’。”铁匠赞叹说:“客官懂得可真多啊!”宁随谦虚地说:“不敢当,不敢当——不过这把剑太小了,不适合战场杀敌,下一把。”铁匠听后问:“客官原来是当兵的吗?”宁随点了点头。铁匠见状,连忙改了称呼,带着宁随又看向了下一把武器。 宁随连续看完了后面的武器,都是不太满意,觉得用不惯手。铁匠见状说:“军爷,要不你说一个出来吧。”宁随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对铁匠说:“这样好了,你帮我打造出一副铁爪,能戴在手上的。”铁匠立马表示没问题。宁随问:“需要多长时间?”铁匠回答说:“过个三、四天就能打造好了。”宁随摇了摇头说:“太慢了,最迟两天,两天后我过来拿。”铁匠只好表示没问题。宁随又问了价格。铁匠告诉了宁随价格。宁随于是随手扔出一个钱袋来,对铁匠说:“这些是定金,两天后我过来检验,要是打造得好的话,就把剩下的钱也给你。”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宁随回到了军营后,姜维就召集了众将升帐议事。原来是曹魏的狄道长李简致密信于姜维请降。姜维于是就召集众将商议。 宁随入营之后,发现诸葛果也在。宁随没有多想,迅速入列。姜维见众将到齐,于是开口说:“各位,有魏狄道长李简致密信于我,请求投降,希望我率兵接应。各位对此事有何看法?”柳隐率先回答说:“将军,我认为这是敌人的诈降之计,其目的是想要引诱我军出兵,他好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柳隐说完,赵广接着说:“将军,休然说的十分有道理,我认为此事绝不可相信。”赵统也说:“我也赞成休然的观点。”姜维看向夏侯霸,问:“仲权在魏之时可认识李简?”夏侯霸叹口气说:“惭愧,我在魏之时虽知道李简此人,却与他并没有什么深交。”姜维听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这时,荡寇将军,关内侯张嶷发话说:“咳咳。将军,咳咳,我倒认为这是个机会。咳咳。其一,倘若李简是真降,而我们却拒绝了他,那以后谁还会弃暗投明,归降我大汉;其二,纵使李简是假投降,我们也要大张旗鼓的去欢迎他,好让在魏国想要投降我们却迟疑不决的人看到我们的诚心。咳咳”姜维听后问:“伯岐可是生病了?”伯岐是张嶷的字。张嶷回答说:“咳咳。将军,咳咳,一点小病而已,不碍事的。咳咳。”姜维说:“那就好生休养,千万不要勉强。”张嶷回答说:“放心吧,将军,末将自有分寸。”这时,诸葛果说:“伯岐此言有理,只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先搞清楚李简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姜维听后赞同说:“嗯,我也是如此想法。眼下我需要有人前往狄道城去探听消息,不知道你们谁人愿意前往。”宁随和柳隐都立刻毛遂自荐地表示愿意前往。姜维说:“嗯,你们二人前去最为合适。我即刻修书一封,命你们二人潜入狄道城,若是李简有意向我们投降,就把书信交给他;若李简是假意投降,你们也要将他的意图给打探出来。”说完,修书一封,让宁随和柳隐打扮成普通客商,前往了狄道城去探听消息。 出发之前,宁随特意来到铁匠铺,询问铁爪打造得怎么样。铁匠为难地说:“军爷,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现在才过了多长时间?”宁随说:“我知道,只是我有要事要出去一趟,这铁爪可能要过段日子才能拿了。”铁匠听后连连点头说:“放心好了,军爷,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打造好并妥善保管的。”宁随点头说:“那就好。”于是又急忙前去和柳隐会合。 宁随和柳隐来到了狄道城,却发现狄道城是只进不出。有许多过往客商就这样被困在了狄道城。问起原因,却说是打探到了蜀汉集结重兵在汉中,为了防备蜀汉细作打探消息,便下令所有的过往人员只进不出。 宁随和柳隐打探到了这些消息,便偷偷来到一个角落商量。柳隐问:“此事你怎么看?”宁随想了想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为了防备我大汉打探消息,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会多此一举,写信向我们归降了。毕竟这样会令我们起疑。因此我觉得是第二种可能,就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以免归降失败。”柳隐点了点头说:“嗯,我跟你想得一样。”宁随又说:“话虽如此,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潜入到他府里,看看能不能偷听到他是怎么打算的?”柳隐同意说:“嗯,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吧。” 宁随和柳隐偷偷地潜入到李简府里。二人分头行动,柳隐负责西边;宁随负责东北。宁随寻找了一会儿,便在大厅上发现了李简。只见李简在大厅上走来走去,坐立不安,看起来十分地焦急。旁边站着一名副将。宁随见状趴在了屋顶上,俯身倾听了起来。 李简走了没几步,转身对副将说:“你去看看,看看回信到了没有。”副将领命,下去了。没过多久,副将又回来说:“将军,汉朝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李简听后,不禁叹口气说:“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再这么只进不出,狄道城迟早会挤破了人。若是被郭刺史知道了,迟早小命不保。”副将安慰说:“将军,不必如此担忧,末将以为蜀汉必会接纳我们的。”宁随趴在屋顶上心想:“看来李简投降是真的了。”又听得李简在下边问:“哦,你何以见得呢?”那副将回答说:“狄道城对大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即使损失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蜀汉来说可就不一样了。末将听说蜀汉如今已经集结了重兵驻扎在汉中,随时准备北伐,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所以耽搁不前。而将军这一归降,对蜀汉来说正好是一个切入口,因此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出兵的。”宁随在屋顶上听那副将的话,不禁佩服地想:“这家伙可真有远见。”李简也说:“不错,你说得有理。”过了一会儿,李简又对那副将说:“你即刻传令下去,叫他们务必要打听汉军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汇报。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目的,明白吗?”副将领命,下去准备了。李简则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彷徨。 宁随见李简是真的打算投降,于是找到了柳隐,告知了此事。柳隐说:“他既然是真的打算投降,那么此事就需要谨慎筹划一下,不能像以前孟子度那样子。”宁随一愣,问:“孟子度是谁?”柳隐说:“哦,对了,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也难怪,毕竟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柳隐告诉宁随,孟子度名达,乃是先帝时期帮助先帝入蜀的大功臣。后来因不满被先帝派去镇守上庸而心生怨恨。以至于再后来荆州失守,关侯派人求救时,竟然拒绝出兵救援。之后害怕先帝的责备而率领部曲投降了曹魏。不过后来幡然悔悟,又向丞相致书请降。丞相对此十分看重,并嘱咐他要慎重行事。不料孟达并没有在意丞相的话,结果导致计划泄露,被司马懿率军将其斩首。 柳隐接着说:“若是孟达先前能够谨慎筹划的话,只怕上庸三郡早归我大汉所有了。因此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一次当要谨慎筹划,不能再次重蹈覆辙了。”宁随点了点头,又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柳隐说:“既然李简是真的投降,那就先把将军的书信交给他吧。”于是和宁随偷偷地来到大厅上,见李简还在,于是便走了出来和李简见面。 李简见到他二人,大吃一惊,问:“你们是什么人?”柳隐回答说:“切莫声张,我们是大汉派来的。”李简听闻,大喜,立刻出厅观察四周,确保无人后关上了门。然后问:“你们将军是怎么说的?”柳隐回答说:“这里有我们将军写的一封书信,你可以看一下。”拿出书信,递给了李简。李简接过书信一看,上面大意写着是欢迎李简弃暗投明,归降大汉,允若投汉后封其为关内侯,骠骑将军领司州左太守;并一再申明归降之事应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切莫走漏消息,一切具体事宜,可以与送信的两位商议。 李简看完书信后,又问:“你们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出兵接应?”柳隐回答说:“我们将军不日将会再次进行北伐,到时候你们出城迎接就是了。”李简表示明白。宁随又问:“对了,李将军可知道壅、凉地区换防后的守备情况?”李简听了,立刻明白,对宁随二人说:“知道,二位且跟我来。” 宁随和柳隐跟着李简来到了书房。只见李简从中翻找,不多时就找出了一幅图来。李简将图放到桌子上展开来说:“这张图上所标记的就是壅、凉地区的守备情况,在哪里守备,有多少军马,多少粮草,在下都一一标注了起来。就是等着能够在这一天作为进献之礼,以此来表明我的真心。”宁随说:“很好,有了这张图,这次北伐定能成功。”柳隐也说:“李将军,这次北伐成功的话,你当记首功。”李简一听,连忙跪下拜谢。宁随一把将李简拉了起来,突然好奇地问:“对了,我还没问李将军,为何要归降我大汉?”柳隐见状,连忙呵斥宁随别乱说话。李简却说:“没事,我若是不说出原因来,只怕你们多多少少都还是会起疑的。”于是说起了原因。 原来,李简与郭淮数有不和。郭淮当上刺史后,更是借故对李简进行了打压,将李简贬为了狄道长。近来,郭淮又因为战功被加封为车骑将军,仪同三司,持节、都督一如既往。李简对其又恨又怕,加上曾经又有一段时间与曹爽有所勾结,虽不曾被问罪,但总归是内心不安,于是便向姜维投降,请求姜维出兵接应。 宁随听后,又相信了李简一些,对柳隐说:“柳将军,我将这幅地图拿回去献给将军,你就留在这里协助起义如何?”柳隐说:“我也正有此意,”转头看向李简,“李将军以为此事如何?”李简自然不可能不同意,连忙说:“甚好,甚好,有柳将军相助,何愁归降不成?”这时,宁随又对李简说:“李将军,你这狄道城有多少兵马?”李简如实回答说:“约有两千人。”宁随又问:“能掌管的有多少人?”李简回答说:“全部归我掌管。”宁随继续问:“那能相信的有多少人?”李简回答说:“我的亲信有四百多人,应该都能相信。”宁随犀利地问:“只是‘应该’吗?”李简听后,连忙说:“要说真正相信的只有我的一个副将。我也将我要归降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宁随又问:“他叫什么名字?”李简回答说:“他叫陈伟,是西凉人氏。”宁随再问:“真信得过吗?”李简拍胸脯保证说:“他和我自幼相交,绝对信得过。”宁随点了点头,接着问:“你归降的事情告诉了多少人?”李简回答说:“只告诉了他一个人,本来,我是想将我归降的事情也告诉我的亲信的,只是他说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我就没有告诉其他人了。”宁随说:“他做得不错。” 随后,宁随又详细地确认狄道城的所有情况,得知了狄道城城门守兵是每隔两个时辰换一班,换班间隔大约是一刻钟,便决定趁着今晚夜色,抓紧时机偷偷出城。 第80章 回汉中,再北伐 到了晚上,宁随按照原定计划出了城,往汉中而去。 次日早上,来到了一个村庄。宁随赶了一夜的路,便找了一户人家请求借宿。那户人家倒也心善,让宁随在这休息了一天。宁随休息完后,拿出银两酬谢了这户人家。接着继续赶路。 宁随刚出到村子门口,一辆马车在不远处缓缓驶来。宁随望了望,不禁十分惊喜。原来马上驾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留拜。 宁随上前打了声招呼。留拜看见宁随,也十分开心,并拉开了车帘。车帘之内坐着吕香。宁随一看便知道他们二人应该已经和好了。 吕香看见是宁随,先是打了声招呼,又问宁随去做什么。宁随回答说:“有事要到汉中走一遭。”留拜听后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们刚好也要回定军山庄,正好一道走吧。”宁随心想:“也好,一路走起码有个照应。”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留拜接着问:“对了,宁兄弟你是刚从那个村子出来的是吧。”宁随回答说:“没错,我走了许久的夜路,才找到了这个村子,就在这里找了户人家歇息了一下,歇息完了以后就碰到了你们。”留拜听后,略微抱歉地说:“对不住了,宁兄弟,可能还要再麻烦你在这个村子里再住上一晚。实不相瞒,我夫妇二人本想在狄道城里边休息的,可是看到狄道城只进不出的,便绕过了狄道城,赶了一天的路才来到了这里,想在这个村子里歇息一晚,只好辛苦宁兄弟你再待一晚上了。”宁随说:“没关系,理解。” 当下留拜驾着马车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请求在这户人家家里借宿一晚。好在这户人家也答应了。只是这户人家狭小,只有一张床。不过宁随几人都是习武之人,睡在地板上也不碍事。然而,宁随睡了一天了,现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于是便出门走走。 宁随出门走了一圈回来,竟碰到了留拜。原来是留拜偶然醒来,见宁随不在,便想出门寻找,谁知刚出了门,宁随就已经回来了。 留拜见到宁随,上前问宁随去哪了。宁随回答说睡不着,于是随便走走。留拜听后便放心了下来。 这时,宁随突发奇想,对留拜问:“对了,留庄主,我还没听你说呢,你是怎么把夫人追回来的。”留拜顿时脸一红,扭扭捏捏地说:“这个嘛,这个……”望着宁随笑了笑,显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宁随心领神会,也笑了笑说:“留庄主不好意思说的话就不说了。我知道的,都是男人嘛。” 这时,一个声音笑着说:“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不说我来说。”宁随和留拜寻声望去,却是吕香。原来,宁随起床的时候所发出的动静早就将吕香给吵醒了。吕香见是宁随外出,也不便去管,于是继续睡了下去。刚准备睡着时,留拜起床的动静又吵醒了吕香。吕香于是跟着出门,然后偷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宁随对留拜追回吕香的事情也有些好奇,于是请求吕香将事情说一下。留拜见状,急忙拦在他们二人中间,对吕香说:“夫人啊,求你了,给我留点面子呗。”吕香假装生气地说:“哼,前几天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快就忘了吗?”留拜连连摇手说:“没忘,我没忘记,只是……这个……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宁随见这气氛有些微妙,也不想留拜难堪。虽然宁随对他们的事情感到有些好奇,但是看到留拜这窘迫的样子,显然是为了追回吕香,什么面子也不管了。于是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说:“算了算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不用这么当真的。”又打了个哈欠说:“好困啊,我先回去睡觉了。”接着宁随赶紧走进屋子里边,倒头就睡。虽然睡不着,但是也只能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毕竟这是宁随想到的唯一能化解这微妙气氛的办法。宁随不禁心想:“有夫人可真是麻烦,还是一个人好。” 第二天醒来后,宁随三人谢过了这户人家后就出发回汉中去了。宁随和留拜一起坐在马车前头,吕香则坐在马车里边。一路上,宁随也不敢说话,只是扭头看向一边的风景。留拜见宁随不跟自己搭话,自己也不便说话,只是驱赶着马车。吕香也没有拉开车帘和二人说话。 就这样一路无话,来到了阳平关。 阳平关守将卢逊见是宁随,于是开关放入。宁随和留拜夫妇进入了阳平关后,便各自拜别离开了。 宁随一路来到了汉中,见过了姜维,诸葛果正好也在一旁。宁随诉说前事,并将壅、凉地区现阶段的守备情况地图递给了姜维。姜维看后大喜说:“和我上次猜测的差不多。有了这张地图,这次一定可以成功。”诸葛果也说:“不仅如此,洛阳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魏伪帝曹芳不满意司马师的专政,企图杀死司马师,不料机密泄露,被司马师所废,如今另立了曹髦为伪帝。”姜维点头问:“曹髦何许人也?”诸葛果回答说:“据说是曹丕的孙子,东海王曹霖的儿子,只有十三、四岁。”姜维听后说:“立此孺子为帝,其心可知。如今魏国朝局动荡,正好是我们北伐的时机。”诸葛果点头说:“没错。只是东吴那边,诸葛恪新遭惨败,性情大变,倒行逆施,民心渐失。再加上东吴朝中大臣大多对其惧怕。于是以孙峻为首发动了政变,将诸葛恪杀死。东吴那边同样朝局动荡,估计是不能出兵相助了。”宁随在一旁听后心想:“不愧是出家之人,面对自己表兄的死也能够如此淡定。”姜维这时说:“也不尽然,魏国眼下朝局动荡,司马师为了稳住朝局,必定大军镇守洛阳不敢轻易离开,若是调动东南守军的话,又会顾虑东吴方面。尽管东吴方面也同样经历了政变,但与司马师却是有所不同。司马师所行之事乃是僭越之举,上不合天意,下不顺民心;东吴那边发生政变虽不合时宜,却完全是因为诸葛恪他自己作茧自缚所引来的后果。因此东吴朝局尽管有所动荡,却未伤及根本,其动荡程度也远比魏国来的小。我推测,不出一年,东吴必然能够稳定局势,而魏国那边若是没有个两、三年经营,局势难以稳定。到时候,东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出兵北伐,那时就能与我两面夹击魏国了。”宁随听后,不禁佩服地说:“姜将军真是思虑深远。”姜维又说:“时不我待,立刻出兵,直取狄道城,夺下狄道城后,再积累物资,等待东吴出兵。东吴出兵后,再以狄道城为根据,进攻洮西,进而蚕食壅、凉。”于是,姜维集结了五万兵力,准备开始北伐。这也是姜维没有了费祎的节制后,第一次统领数万兵力进行北伐。 这期间,宁随抓紧时间来到汉中,找到了之前帮忙让打造铁爪的那名铁匠。宁随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怎么样,铁爪打造好了没有?”铁匠回答说:“军爷,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说完,进入了屋里。过不多时,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说:“军爷请看。”说完,打开盒子,只见一副闪闪发光地铁爪赫然映入眼帘。宁随大喜,装好了铁爪后,便试着挥舞了起来,果然十分轻巧灵活。挥舞了一会儿,宁随便停了下来。这时,正好有一片枯叶从宁随面前飘落,宁随突发奇想,将铁爪朝上,径直不动,等枯叶自行落到铁爪上。不一会儿,树叶落到了铁爪上,竟自行分成了两半。宁随更喜,连声叫好。于是交了钱给铁匠,便离开了。 第二天,姜维开始了又一次的北伐。姜维命宁随快马加鞭,先行一步到达狄道城,通知李简和柳隐,叫他们尽快做好准备。 宁随不敢怠慢,快马加鞭地就来到了狄道城,见过了李简和柳隐。李简听闻姜维已经率军接应,不禁大喜说:“我即刻命人打扫街道,欢迎贵军。”柳隐却阻止说:“不成,若是如此,消息走漏,离此最近的魏军必来攻打,加上狄道城内大多魏军必不会轻易投降,到时必然响应,若是如此,一切都完了。”李简连连点头问:“对对对,我一时高兴,竟思虑不周,实在惭愧。眼下该如何是好?”宁随说:“眼下暂且按兵不动,假装做迎敌准备,待姜将军兵马接近狄道城时再命人出城欢迎,到时候城内魏军纵然不想投降,也是为势所迫。”柳隐点头说:“此计最好。”李简也说:“我即刻去准备。”宁随说:“最好派遣亲信之人借着打探姜将军军队的名义与姜将军约定起事,这样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了。”李简大喜,即刻安排了下去,命陈伟去办理此事。 却说壅州刺史换成了王经。王经,字彦纬,冀州清河郡人,曹魏大臣。得知了汉军入境后,一面命人飞报陈泰以及洛阳,一面召集众将商议御敌之策。讨蜀将军徐质说:“汉军此来,就其前进方向来看,目标正是狄道城。狄道城粮草物资极多,若是被汉军捷足先登,于我军不利。刺史可率大军进屯洮西,与狄道城互为策应。”王经点头同意说:“事不宜迟,徐将军可先率一万兵马当先开路,我随后接应。”徐质领命去了。 洛阳那边,司马师收到了汉军入境的情报后,由于刚刚另立新帝,自然不敢擅自离开洛阳,以防万一有变。于是只得允许壅、凉各地区守军便宜行事。 却说陈伟假借打探之名,见到了姜维,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姜维于是叫陈伟回去告诉宁随他们,让他们见机行事。陈伟领命,回到狄道城,告知了李简几人。宁随得知后说:“可以了,开始行动吧。”李简听令,于是召集众将到大堂上议事。宁随和柳隐也一同前往。 大堂上,李简先是假装问:“各位,据探子回报,姜维率领五万大军北伐,离此不过二十余里,各位可有什么办法?”一名副将回答说:“狄道城城墙坚固,粮草众多,不如坚守待援。”李简却摇了摇头说:“不然,往者姜维只是率领万余兵马就在南安附近将郭淮将军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其更是率领五万兵马攻我狄道城,我狄道城虽然城墙坚固,粮草众多,但是兵微将寡,难以抵挡,不如投降换取一线生机。”那名副将听后,大声反对说:“万万不可,我等深受大魏皇恩,怎么临阵之际投降敌人,此举万万不可。”李简“哼”了一声说:“那敢问你有退敌之计否,汉军离此不过二十余里,且人数约有五万,我们只有两千余人,如何抵挡,再加上王刺史那边也没有来救援的消息,不如趁早投降了。”那名副将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指着李简说:“李简!我算是看明白你了,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接着拔出长剑就要刺向李简。宁随见状,急忙飞出,装上铁爪,先是一脚踩住了那副将的长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刺向了那副将的胸口,那副将顿时一命呜呼了。 宁随杀了那副将后,厉声对众人喝问:“还有谁有异议吗?”大堂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再出声反对。李简见状说:“既然各位都同意归降,那就各自下去好好准备,欢迎汉军吧。” 李简回到后堂,和宁随、柳隐商议。柳隐说:“今日我在大堂上观察,这些人都是为势所迫,不是真降,需得做好防备。”宁随却说:“无妨,只要命人好好把守各处城门,不放一人出去,他们纵有天大本事,也无可奈何。”柳隐点头说:“北门和西门都通往洮西,洮西守将魏平素有智谋,且驻扎有五千兵马在那,需得好好提防。不能让这里的人出去通风报信。宁兄弟,我和你各守一门,你守北门,我守西门,如何?”宁随立即点头答应。 第81章 大战(上) 却说徐质率军抵达洮西,与魏平兵马汇合,共计一万五千余人。徐质问:“姜维那边可有消息否?”魏平回答说:“据探子回报,姜维大军已经狄道城了,将军需得尽快拿主意。”徐质听后说:“狄道城粮草极多,绝不能让姜维捡了便宜,你我这就起兵前往狄道城,协助李简防守。”于是尽提一万五千兵马,往狄道城而来。 另一边,姜维率大军抵达狄道城下,李简率吏民出城迎接。姜维入得城来,李简就将城中账册尽数交与姜维检阅。没过多久,就有士兵来报说有一支魏军从正西方向而来,约有一万五千兵马。李简听后立刻回答说:“西边洮西是魏平把守,约有五千余人,加上又听说王刺史派徐质领万余兵马为先锋支援——应该是这两路人马合并一处了。”姜维点了点头问:“谁愿前往迎敌?”宁随、柳隐、张嶷等都愿前往。姜维于是让宁随和张嶷率领本部兵马前去迎战。 宁随统率江湖军自不必说,乃是集结了江湖人士组成的一支军队。而张嶷所率领的本部兵马号称“无当飞军”,也是大汉精锐部队之一。无当飞军是大汉丞相诸葛亮在生前平定南中后,利用了当地的蛮夷兵源,所组建成的一支部队。 却说徐质和魏平正领军前进中,忽有探子回报说李简投降了姜维,姜维如今已经占领了狄道城。徐质大惊,与魏平商议说:“李简那厮全没骨气,竟然投降了姜维,如今城中粮草都给了汉军,这该如何是好?”魏平说:“我军兵少,不如先退回洮西,等王刺史大军抵达再做打算。”徐质点头同意,于是率军撤退。宁随和张嶷得知后,也不再追赶,收兵回城。 却说壅州刺史王经率大军在前进途中与陈泰相遇,便合兵一处,往洮西而来。抵达洮西后,徐质和魏平出来迎接,告知前事。陈泰于是召集众人商议。王经说:“姜维屡次三番犯我边境,一次比一次更甚,若不给他迎头痛击,他不会就此甘心的。”陈泰说:“姜维足智多谋,如今应趁其新夺狄道,城内民心未附之时,起兵攻打,不然等姜维安定了城内民心后再去攻打就迟了。”于是以徐质为先锋,尽发兵马往狄道城而来。 探子得知此事后,飞马报与姜维听。姜维于是召集众将商议。宁随说:“徐质有勇无谋,不如以埋伏计赚之,以挫魏人军威。”姜维点头同意,命宁随去安排此事。 却是徐质率领万余兵马,又杀奔狄道而来。过不多时就见前面尘土飞扬,一支兵马杀到。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军将领鲁安,率领着五百余人前来迎敌。徐质见他们不仅人少,武器也杂乱无章的,有剑有刀还有钩子的,竟然派这样的军队前来迎敌,不禁大怒说:“可恶的汉人,竟敢看不起我!”于是挥军掩杀。不料鲁安率领的这五百江湖军个个都骁勇善战,一连杀了数十人且不伤分毫。徐质大惊,开始认真对待。鲁安率领的五百江湖军尽管骁勇善战,终究抵不过对方人多。于是鲁安向徐质一连射出几个暗器后,率领五百江湖军急忙撤退。徐质挥斧格挡了暗器后继续率军追杀。 正追杀着,来到了一处山谷。鲁安率领江湖军进入了山谷里边。徐质见山谷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陡峭异常,不禁心中起疑,于是放弃追杀,正要率军回去时,突然听得一声炮响,山谷里边杀出一支兵马来,为首的正是宁随和鲁安。宁随大喊:“怎么了,怕死了,要回去了?”徐质听后大怒说:“哼,我会怕死,真是天大的笑话!”于是又率军掩杀了上去。宁随和鲁安见状,一边嘲讽徐质,一边退入了谷中。徐质见状,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兵冲杀进了谷中。 刚冲杀进一半时,忽然一声炮响,只见四面都竖起了汉军旗帜。接着山谷中伏兵尽出,将进入了山谷的魏军半包围了起来。徐质大惊,连忙呼喊撤退。然而此时的山谷中都是汉军的呐喊声,徐质的声音早已被埋没,除了周围寥寥数人外,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此时的魏军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出去,已然在山谷入口处拥挤成了一团。 双方厮杀了半天。徐质总算逃了出来,率领残兵退了回去。宁随也得胜回城。这一战,徐质足足损失三、五千人马;反观宁随这边,除了有人受伤之外,无一人阵亡。 宁随回城后,告知了姜维。姜维大喜,犒赏了宁随及江湖军。姜维召集众将继续商议说:“今日胜了这一仗,虽然于魏无损,但也算是挫了魏军锐气。只是魏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兵多将广,需得防其反扑。”众将得令。宁随这时说:“昔者将军北伐之时也曾命句安,李歆二人于麴山修筑城池,囤积粮草,积累物资,等羌兵到来后与羌兵互成犄角之势,共同进攻魏国。没想到却被魏军切断水源、粮道,以至于我等陷入被动,最终北伐失败。我担心眼下魏军很有可能会故技重施,派人切断我等粮道以及水源,应加以提防。”姜维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有些许道理。然而去年就是这样子赚了郭淮,他们未必会再行此计。”诸葛果这时出列说:“话虽如此,不过多加防备肯定是不会有错的。”姜维点了点头,于是让柳隐负责巡视河道,张嶷负责保护运粮。接着,姜维又说:“我等久守于此也并无甚益处,需得主动寻觅战机才行。”宁随听后说:“既然如此,将军,不如进军襄武,襄武一破,河关、临洮等地则尽在我军掌握之中。”姜维说:“襄武自然是要进攻,只是光凭我等人马还不足以多线作战,”话音未落,诸葛果就抢先说:“伯约可是想要联结羌人出兵?”姜维说:“正是如此。”宁随说:“可是羌兵恃勇行事,不习阵法,只怕帮不了多大的忙。”诸葛果说:“虽然不能帮不上什么忙,却能起到牵制作用,转移魏军注意力,这就足够了。”姜维这时说:“对,而且这一次我还要送羌人一件礼物。”宁随好奇地问:“什么礼物?”姜维肯定地说:“大力神丸!”宁随一听,不禁大吃一惊,原本以为姜维请求诸葛果炼制大力神丸是给汉军吃的,没想到竟然是炼给羌人的。宁随不解地问:“将军,为何要将大力神丸给那些羌人?与其给那些羌人,还不如我们自个儿用。”姜维摇了摇头,回答说:“羌兵战斗素质低下,不是魏军的对手,有了这大力神丸,或可与魏军一战。更何况,这一次我们也的确需要羌兵来帮我们牵制住魏军。再者说,这大力神丸只有一千余粒,完全不够我们分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羌人使用。或许就可以最大价值的发挥出大力神丸的价值。”宁随点头表示明白。姜维问:“至于这出使羌人之事,谁愿前往?”郤正站出来说:“伯约,我曾出使过羌中,这次也让我前往吧。”姜维点头说:“如此甚好,就拜托你了。”郤正领命出发了。 却说徐质败退回来,见过了王经和陈泰,告知前事。王经本欲怪罪,陈泰却说:“姜维足智多谋,此事也不能怪他。”于是叫徐质下去休息。陈泰又对王经问:“如今又输了姜维一阵,大挫我军锐气,王刺史可有什么主意吗?”王经回答说:“姜维占据狄道城却不再进逼,而是囤积粮草物资,很可能是等待羌人或东吴的策应。不过东吴那边刚刚经历了一场政变,短时间内是不会出兵北伐的。因此,姜维最有可能的就是等待羌人出兵好夹击我们。所以我认为我们得速战速决,先解决了姜维,这样羌人就不敢出兵了。”陈泰点了点头说:“嗯,说得有道理,那么具体该如何做呢?”王经说:“可效仿昔日麴山战役一样,一面派人切断汉军粮道,一面派人切断汉军水源,汉军无粮无水,只得撤退。”陈泰却摇了摇头说:“昔日郭伯济在董亭与姜维交手,也曾用过此计,没想到却被姜维将计就计,大败而逃,只得退守南安。这一次只怕姜维又会将计就计,因此断不可行。”王经于是问:“那可如何是好?”陈泰说:“虽是如此,亦可假意行事。先派人假装劫粮断水,吸引汉军增援。我却直率大军强攻狄道城。”王经不禁担忧地说:“狄道城城墙坚固,若是强攻,只怕会损失惨重。”陈泰却摇了摇头说:“未必,正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狄道城城墙虽然坚固,但是狄道城内民心并未完全依附,加上城内魏军也并非全部都是真心实意地偷降姜维,只是为势所迫,肯定有不少忠诚之士或者投机取巧之人,见我大军突然兵临城下的话,岂能不会有所心动?”于是分兵行动,命降将句安领一万兵马去切断水道,又让魏平领一万兵马去切断粮道:二处皆为虚兵,只需与汉军纠缠即可。陈泰自己则尽起大军,命徐质为先锋,直取狄道城。 探子得知消息后,立马回报姜维。姜维急忙召集众将商议御敌之策。宁随说:“陈泰率领大军前来强攻狄道城,显然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再加上现在城中魏军也并非全部都真心实意地投降于我们,临阵之际很有可能会发生叛变,将军需得小心应对。”姜维听后说:“陈泰兵马数倍于我,与他硬碰硬显然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决定,先行撤离狄道城。”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吃惊。赵广更是不解地问:“将军是要放弃狄道城了吗?”姜维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到了一条更好的计策,狄道城只是暂时放弃而已,不久后还会夺回来的。”于是下令召回柳隐和张嶷,尽迁城中百姓撤退,并命人一把火烧了狄道城。 陈泰率大军抵达狄道城后,留下五千军士负责扑灭火焰,自己则率大军继续追杀姜维去了。 另一边,姜维一面让柳隐率着五千兵马,打着自己的旗号,大张旗鼓地护送狄道百姓回汉中,以此迷惑魏军;一面命张嶷率领无当飞军留下断后,负责拖延时间。自己则率大军绕道攻打襄武。襄武一破,就等于是切断了陇西郡与魏国的联系,魏军也难以在陇西郡作战,必然回军来救,到时候自己以逸待劳,设下埋伏,必能大获全胜。只是此战的关键就在于负责断后的军队能够有效的拖延魏军,好为自己攻打襄武争取时间。姜维思虑多时,才决定让张嶷率领擅长山地作战的无当飞军留下断后。 临行之际,姜维特意嘱咐张嶷说:“伯岐,此战能否获胜,关键就在于你了。”张嶷向姜维保证说:“伯约,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不会让魏军一兵一骑过去的。”姜维听后不快地说:“伯岐,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张嶷问:“什么事?”姜维坚定地说:“千万不能死!”张嶷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不能保证。”姜维果断回绝说:“不,你必须保证!”张嶷大受感动地说:“请将军放心,我绝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姜维又安慰地说:“此次任务艰重,以五千兵马抵挡十万之重,属实是委屈了你。”张嶷说:“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姜维听后说:“那就拜托了。”于是率领大军,偃旗息鼓,往襄武而去了。 不数日,姜维便悄悄地领兵抵达了襄武。襄武的魏军守军甚少,很快便被攻下了。姜维占据了襄武之后,便开始吩咐众将依计行事。 第82章 大战(下) 却说郤正来到了羌人部落,见过了羌王迷当,说起联盟进兵一事,并献上了大力神丸,告知了大力神丸的功效。迷当大喜,问:“这大力神丸果真如此神奇?”郤正回答说:“大王如果不信,尽可一试。”迷当于是叫来了一个瘦子和一个胖子,让他们二人比武定输赢,赢的可十两黄金。 那瘦子见胖子两倍于自己,摆明赢不了。于是向迷当直呼不公平,请求换人。迷当摇摇头,拒绝了瘦子,并命人拿出大力神丸来给瘦子吃。瘦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吃了下去。瘦子吃完后,顿时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于是立刻上去和胖子干架了起来。胖子看瘦子骨瘦如柴的,压根没放在心上。谁曾想没过三个回合便被瘦子给放倒了。 迷当见瘦子突然间就变得如此厉害,不禁大喜,对郤正说:“请贵使放心,我即刻出兵,与姜维共同夹击魏军。”郤正说:“如此就多谢大王了。”迷当于是尽起两万羌兵,杀向壅州。 与此同时,另一边,张嶷率领着无当飞军留下断后。张嶷借着地利,以一当十。徐质率领着万余兵马数次冲杀,皆不能前进一步。陈泰于是与王经商议说:“姜维如若是撤退的话,留下来断后的兵马应该是且战且走才对。然而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死守阵地,不让我军前进一步,想来是为了拖延我军,好让姜维转战其他地方。”王经说:“将军说得在理,可是姜维会进攻哪里?”陈泰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姜维应该会绕道攻打襄武。要是襄武被切断的话,就等于是切断了魏国与陇西郡的联系,其危害甚大,以姜维的智慧,必然是攻击此处。”王经听后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师襄武。”陈泰却说:“不急,如今我们已经慢了姜维一天,即使现在立刻回师,只怕姜维也已经攻下了襄武,在那里设好埋伏等着我们了。”王经于是着急地说:“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陈泰说:“以姜维的兵力,是不敢也不会分兵作战的。所以他一定会等待羌兵到来再行动。相反的,我们却可以分兵作战。我已经派人去打探羌人的消息了,相信很快就会回来。”正说着,就有探子回报说羌王迷当响应姜维,起兵两万杀来。陈泰于是说:“事不宜迟,我和你兵分两路:你率领大军先灭这支断后的汉军,然而再北上襄武,负责牵制姜维,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我则领两万人马负责击退羌兵,只要羌兵一退,姜维就孤掌难鸣,必然撤退,到时候王刺史你再趁胜追击,定能大获全胜。”王经大喜。接着陈泰便领两万兵马,尽去辎重,轻装出发,前去抵挡羌兵。 陈泰走后,王经立刻再次集结大军,向张嶷发动了猛攻。张嶷率领的无当飞军虽然个个骁勇善战,怎奈终究敌我悬殊,但是尽管如此,张嶷还是坚持到了晚上才败退了下来。徐质挥军掩杀,追上了张嶷。张嶷无奈,只得和徐质斗了起来。徐质因为前些日子输给了宁随,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愁无处发泄,此刻了碰上了张嶷,所以就将一肚子的怨气向张嶷发泄了出来。张嶷由于年前得了风湿病,一直没有得到好转,加上这几天与魏军交战时皆是阴雨天气,风湿更加严重,已经不能够行走自如,必须依靠着拐杖才能站立行走。张嶷勉强骑着马,和徐质交手不过一回合,便被徐质斩于马下,头颈分离。剩下的无当飞军见主帅惨死,无不四下逃窜。 徐质没有尽兴,继续率军追杀。突然间,两边山上一声炮响,接着伏兵尽出,旌旗竖起,上书一个“柳”字——却是柳隐安顿好了狄道百姓后前来接应张嶷,但因为兵少,便在这条必经之路上设下了疑兵之计,只待魏军到来,亮出伏兵,吓唬一下前来追击的魏军就行了。果然徐质见到有伏兵,大惊失色,急忙撤退。柳隐于是趁机收拢残兵,见没有张嶷,便询问张嶷的情况。有看见人回答说张嶷死在了战阵之中。柳隐大惊,不敢久留于此,一面率军撤回了阳平关,一面打探姜维和魏军的消息,伺机而动。 徐质拿了张嶷的头颅,回来邀功,王经大喜说:“徐将军,待战事结束之后,我一定向陛下为你请赏。”徐质同喜说:“如此就多谢刺史了。”接着,王经便率大军往襄武而来。 姜维早已得知消息,于是吩咐众将依计行事。自领五千兵马和宁随前去搦战。 王经早已探得消息,与徐质商议说:“姜维亲自领兵而来,若不与其交战,是怯战也。”徐质说:“日前我斩首了一名汉将,如今正好用其头颅来激怒对方,使其无暇细思。到时候刺史设下埋伏,我再假装败退,诱其前来,定能得胜。”王经大喜,决定依计行事。 当下徐质也领五千兵马前来搦战,正遇姜维和宁随。徐质大喝说:“姜维,尔等屡次三番地犯我边境,当真欺负我大魏无人吗?”姜维说:“哼,此次你们派遣刺客刺杀了我国大司马,我大汉上下无不慷慨悲愤,于是特意让我率领义师前来讨伐你们。你们要是知罪的话,早早下马投降!”徐质冷笑地说:“哼,就凭你们。”说着,将腰间别着的包裹扔了出去,扔到了姜维面前。紧接着一颗人头滚落了出来,正是张嶷的人头。姜维又惊又怒。徐质哈哈大笑说:“姜维,还不快下马投降,否则你的下场就和这人头一样!”姜维再也忍不住,提枪来战。徐质挥斧来迎。二人刚交手了两个回合,徐质就感觉力不从心,不禁心想:“姜维这家伙好生了得,虽然说是要诈败逃走,但要真是交起手来的话,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当下调转马头,就要逃走。不料被姜维赶上拦住说:“哪里走?”顿时将徐质拦了下来。徐质大惊,只得继续和姜维厮杀了起来。姜维使出全身本事,一个回合便将徐质挑下了马来,接着朝着徐质的喉咙再补了一枪,徐质顿时命丧当场。姜维挥军掩杀。 宁随眼见情况不对,上前对姜维说:“将军,这与说好的不一样啊。”姜维回头对宁随说:“事已至此,别无他法了。你即刻回去唤出伏兵,都随我一鼓作气,杀将过去。”宁随不得已,只好回去唤出伏兵。 姜维率领兵马,一路杀将过去。突然间一声炮响,左右两边突然出现魏军伏兵,将姜维包围了起来。姜维全无惧色,在魏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王经在远远地在山上望着,不禁有些佩服地说:“姜维果然十分厉害,陷入重围之中依然毫无惧色。若是当初没有被诸葛亮俘虏的话,只怕现在早已是我国的一大栋梁了。”说话间,不见徐质,便问左右:“怎么不见徐将军?”左右有知道的回答说:“刺史,据败军回报,徐质将军已经死于姜维的枪下了。”王经不禁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前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渐渐逼近。王经见状,连忙问是怎么回事。不一会儿,便有士兵前来报告说:“禀刺史,是汉军援军到了。”王经说:“不能让他们救了姜维,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出击!” 当下双方厮杀在了一起,各有胜负。姜维回营后,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以至于错失了歼敌良机。姜维无奈地召集了众将,先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责怪自己不该一时冲动,以至于错失了歼敌良机。接着又告诉了众将张嶷死亡的消息。众将闻言,无不吃惊,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姜维摇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总之是一名魏将将伯岐的脑袋抛了出来给我看,我因此失了态,以至于错失了良机。”说罢,长长地叹了口气。赵广见状,安慰姜维说:“将军,张将军此举正是为国捐躯,我们应该振作起来,好好规划下一步行动,好为张将军报仇雪恨!”姜维点了点头说:“嗯,我正有此意。”接着对众将说:“各位,魏军才刚刚抵达襄武,就与我等斗了一场,各有损伤。今晚相信不会有所防备。我意今晚率军劫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夏侯霸听后立即说:“将军,既然如此,某愿作先锋。”姜维点头同意。 是夜时分,汉军个个人衔枚马裹蹄,往魏军营地而去。一更时分,到了魏营门口,果然没有多少防备。夏侯霸见状,当先开路,冲了进去。随后姜维等人也杀了进来。 王经此时正在睡梦时分,忽听得喊声四起,急忙起身,听得有人劫营,衣服也顾不得穿,急忙出门提枪上马。正待要走,忽然转角处一人杀来,正是宁随。王经见状不妙,调转马头就跑。宁随见是王经,拍马上前,直取王经。看着赶上,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名魏将,正是魏平。魏平挡住了宁随,王经于是趁机逃跑。魏平一杆长枪将宁随连连逼退。宁随不禁手心出汗,心想:“这家伙,好强。”此时的魏平根本没有心思战斗,将宁随逼退后也逃走了。 魏军大败了一阵,后退三十里,重新安营。姜维得胜后,又转而攻打就近县城,先后攻破了河关、临洮等地。这时,一名粮官前来报告说:“将军,我们粮草只能支撑三天了。”姜维听后说:“我一个月前就往汉中催粮了,现在想来应该差不多要到了。”于是让宁随前往察看。不久后宁随派人回报说有魏军正在劫粮,如今自己正和魏军厮杀了起来。姜维分析说:“王经刚遭大败,胆气已寒,不敢轻易出兵。想来是地方军团,人数应该不多。”于是就让夏侯霸引一千军士前去接应。 却说宁随率军走了十余里路才碰上了运粮部队,然而此时的运粮部队正遭受魏军攻打。宁随大惊,一面命人回去报告,一面率军冲杀了过来。魏军见有援兵到来,连忙放了一把火,烧了许多粮草。宁随见状,急忙一边派人扑火,一边和魏军厮杀了起来。魏军人数众多,加上宁随此次出来带的又不是江湖军,因此一时之间落入了下风。 宁随奋力厮杀,突然间斜刺里冲出了一名小将,和宁随斗了起来。双方打了二、三十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宁随于是喝问:“对面的,可敢报上名来?”那小将厉声回答说:“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陈仓太守邓忠是也!”说完,一枪向宁随脸门刺了过去,好在宁随身手敏捷,才及时躲闪了开来。宁随不禁心想:“听闻陈仓只有不足千人,因此将军才没有放在心上,不料今日却被其劫了粮草。”当下和邓忠又斗了两、三个回合。 正在这时,夏侯霸领兵赶了过来。邓忠见粮草已被烧毁,目的已经达成;又见汉军又来了援军,于是急忙率军撤退。宁随见魏军已经撤退,急忙扑灭余火,清点粮草,发现足足损失了七八成粮草。不得已,只好将剩下的粮草押回营。宁随见过了姜维,告诉了刚才发生的情况。姜维听后,良久不语,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此次北伐又是徒劳无功了!”诸葛果见状安慰说:“伯约,眼下不是叹气的时候,我们刚刚攻克了河关、临洮等地,俘虏了许多魏军,多了许多人口,仅凭这点粮食显然是不够用的,得尽早安排撤退事宜才行。”宁随看向诸葛果,见诸葛果依然是神色自若,面无表情,不禁有些佩服地想:“诸葛道长果真厉害,感觉她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感到慌乱似的。”这时,姜维又对夏侯霸问:“仲权,这个邓忠究竟是什么人,你可清楚?”夏侯霸回答说:“这人我当然清楚。他正是我当初提醒将军所注意的邓艾之子。”姜维点了点头说:“原来是他的儿子啊。仅凭一千人马就敢深入险地劫粮,倒也勇气可嘉。儿子都如此大胆,想来那邓艾也是个厉害人物。”夏侯霸说:“好在有消息说邓艾现在任兖州太守,暂时不会与我们有关系。”姜维点了点头,随后开始安排撤退事宜。 第83章 骆谷设伏 姜维着手安排撤退事宜。宁随说:“将军,郤正那边该如何是好?”姜维回答说:“我已致书柳隐,让他前去接应郤正,想来不会有大问题。”夏侯霸说:“如今我们撤退的话,需得防魏军追击。”姜维听后点了点头问:“各位有何想法?”宁随说:“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勿追。只怕魏军不会轻易追来。”姜维摇了摇头说:“不然,王经接连败于我军,急需一场胜利来重拾他的军威,所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诸葛果说:“伯约说的很有道理,关键就是在哪设伏?”姜维对宁随问:“一忠你觉得在哪里设伏最为合适?”宁随想了想说:“骆谷是汉中与陇西间的交通要道,于此处设伏最为合适。”姜维点了点头说:“不错,和我的想法一致。”接着又问:“那你觉得该如何设伏?”宁随想了一会儿后,便说:“可先行派遣弓弩手埋伏于骆谷两边山上,接着将军率大军徐徐而退,再派一人领兵断后。如果王经率军追来,可先与其且战且走,然后再假装不敌,败退开来,诱其来追。待其进入谷中之时,派兵堵住谷口,再然后两边山上弓弩齐发,可获大胜。”姜维听后大喜,于是安排了下去,同时又派遣夏侯霸尽快迁走河关、临洮等地百姓。 另一边,王经自从败给了姜维后,便退兵坚守。同时派人打探陈泰的消息,得知陈泰在武威附近遭遇羌兵,与其大战。然而不知为何,这次的羌兵战力十分高强,大破魏军。陈泰只好撤退到萧关防守。羌兵不善攻城,因此也折损了不少人马。 王经得知陈泰暂时无法回兵,而自己也不是姜维的对手,不禁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这时有士兵来报说陈仓太守邓忠求见。王经疑惑,心想:“邓忠。他不好好地守在陈仓,来这里干什么,莫非陈仓失陷了?”连忙召见。只见邓忠一脸欢喜地走了进来祝贺说:“王刺史,恭喜恭喜。”王经不解地问:“喜从何来?”邓忠回答说:“不日汉军必将撤退,这难道不值得恭喜吗?”王经还是疑惑地问:“汉军为何撤退?”邓忠于是将自己劫粮一事说了出来,并说:“这些都是我爹写信过来跟我说的,他对我说汉军见我陈仓守军甚少,必不会轻易放在心上的,于是让我暗中打探汉军的运粮路线,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劫获汉军粮草,汉军没了粮草,必然撤退。”王经听后有些不快地问:“说起来邓太守你爹好像是邓艾是吧?”邓忠完全没有注意到王经的脸色,一脸骄傲地回答说:“正是。”王经嘴上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想:“哼,一个兖州太守,竟伸手管到我壅、凉的地界上来了。”这时又有士兵来报告说姜维不知何故,开始撤军。王经听后立刻说:“即刻传令,三军出动,追击姜维!”邓忠却直呼说:“不可,不可啊,王刺史。”王经有些不悦地说:“这是为何?”邓忠回答说:“爹在信中也提到过,姜维足智多谋,要是撤退的话必然会有所准备,因此还是不追为妙。”王经生气地说:“哼,你爹只是个兖州太守,竟然也敢管到我壅州刺史的头上来了。姜维如今撤退,正是大好时机,若不趁此时追击,更待何时?”邓忠还待要劝,王经连连摆手,不耐烦地说:“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你要是不随我追击的话,就回你的陈仓去吧。”邓忠见状,也便再说什么。于是,王经尽起三军,以魏平为先锋,全力追击姜维。 魏平率领万余兵马杀奔过来,转过一个山坡,正好看见宁随率军对断后。魏平率领兵马冲杀了过去。宁随率军且战且走,到最后假装不敌,四下逃散。魏平率军长驱直入,一路杀到了骆谷来。 魏平也算是久经战阵,见骆谷两边山道狭窄,像是埋伏之所,不敢轻易进去,于是等大军到来后,报告给了王经。王经说:“立刻追击,再不追击的话,只怕姜维现在已经回到了汉中。”邓忠见状,继续规劝说:“刺史,若是汉军在此处设下埋伏的话该如何是好?不如回军撤退吧。”王经说:“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怎肯放弃?”邓忠见状,于是无奈地说:“既然如此,王刺史不如分兵进去,若是有埋伏的话也好有个接应。”王经点了点头说:“此言有理。”于是让魏平率领一万人马先行入谷。魏平听了,心中暗骂说:“娘的,让我进去。万一有埋伏的话我不死定了吗?”虽然不想进去,但是对于王经的命令也不敢违抗,只好心中不断地祈祷,希望汉军不会设下埋伏。 姜维在山上见魏军已经入谷,然而却只是魏军的先头部队,于是便放过了魏平,想等魏军全部入谷后再行出击。 王经见魏平入谷许久,也不见一点声响,于是便放心地率军入谷。姜维眼见时机成熟,命人放炮,顿时两边山上伏兵尽出,往山下射箭。王经眼见情况不对,立刻传令撤退,不料谷口却被赶来的宁随率军堵住了。王经率军奋力冲杀。邓忠更是一马当先,抵住宁随,才让王经顺利逃脱。邓忠见王经逃脱后,对宁随虚刺一枪,宁随侧身躲避。邓忠趁机调转马头逃跑。宁随追之不及,于是便作罢了。 另一边,魏平率军正在前进,听得后方喊杀声起,急忙命人察看。得知是刺史的大军中了汉军的埋伏,现在正在奋力冲杀。有副将听后对魏平说:“将军,刺史中了埋伏,需得率军营救才行。”魏平也算是久经沙场,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乱。魏平一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进行思考,然后才说:“王刺史的军队已经中了埋伏,即使现在回去救援也来不及了。搞不好的话连我们也会全军覆没。”那副将便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魏平说:“我心中已有了计较。”于是下令全军进发阳安关。副将疑惑地问:“将军,阳安关是汉军的关隘,将军莫非是要攻打阳安关吗?”魏平却说:“我们连攻城器械都没有,怎么打?”副将不解地问:“那将军是想要做什么?”魏平说:“骆谷这条路是回不去了,眼下只能从其他路线回去。所以我打算进发阳安关,然后从褒斜道回去。”副将听后才恍然大悟了起来。魏平又说:“只是褒斜道路十分难走,马匹难以过去,只能留下马匹来便宜汉军了。” 却说姜维大胜,收集兵马回去攻打魏平。听得魏平率军进发阳安关,猜出魏平是要从褒斜道撤退回去,急忙追赶,却还是迟了一步,好在魏军留下大量马匹,于是姜维全部拿来以资军用。接着,姜维便率军回到了汉中。 另一边,羌王迷当正率军攻打萧关。不料陈泰秘密派人联络了姚柯回,让姚柯回起兵攻打迷当后方,并允诺事成之后上奏朝廷,册封其为羌王。姚柯回,乃是羌人酋长之一,长年奉行左右逢源的政策,一直摇摆在汉和魏之间。 姚柯回接到陈泰的书信后,当然不相信陈泰这等说辞。不过姚柯回一直都是野心勃勃,想要统一羌族各部落。因此姚柯回虽然接到了陈泰的书信,不相信魏国会封自己为王,但是也知道眼下的确是能够统一羌族各部落的好时机。于是便起兵攻打迷当后方。迷当得知姚柯回袭击自己后方,急急忙忙地退兵。陈泰连忙率军追击,大破羌兵。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之时,幸好柳隐率领五千兵马前来接应,拼死挡住了陈泰。迷当才得以率兵逃脱。而陈泰也不愿与汉军多做纠缠,于是率军撤退。柳隐接到了郤正后,与迷当告别,也率军回汉中去了。迷当迅速地回到部落后,又接着与姚柯回大战了一场,元气大伤,已经无力再与姚柯回争斗了。 姜维回到了汉中后,便将河关、狄道、临洮等地,的百姓带到绵竹和繁县居住。接着,姜维安排好了汉中的一切事宜后,又回到了朝廷。由于此次北伐得胜,挫动魏国之威,姜维又被朝廷封为了卫将军。姜维谢恩后,静静地等待下次北伐时机。与此同时,诸葛果也回到了道观进行修行,并继续帮助姜维炼制大力神丸。 却说宁随回到了姜维府上后,算了算了日子,发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家里现在的情况如何,但是又不想回去,于是便派人回家打探消息,得知爹娘健康安好便放了心。 宁随在姜维府中日益受到姜维的信任,眼下已经能够在府中帮助姜维处理日常事务。 一日,姜维不在府中,宁随正处理着日常事务。突然间有下人来报告说有人前来登门拜访。宁随对下人说:“将军不在府中,叫他明日再来拜访就是了。”下人领命,出去了。然而不久后却回来报告说:“那人不听劝阻,擅自在客厅里等候了。”宁随说:“既是如此,那我前去看看。” 宁随来到了客厅上。只见一个文人打扮的男子早已坐在了客厅上。宁随走上前来问:“敢问阁下是谁?”那男子上下打量着宁随问:“你又是何人?”宁随回答说:“我叫宁随,是这府上的幕僚。”那男子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接着又问:“姜维他去哪了?”宁随听他直呼姜维姓名,知道不是普通人,于是回答说:“卫将军今早儿去道观去了,也不知几时能回来?”那人又问:“道观,可是西南的朝真观?”宁随回答说:“正是。”那人点了点头说:“行吧,我就在这等他回来。”宁随问:“那个,还未请教你高姓大名。”那人回答说:“我叫陈袛。”宁随曾从姜维口里听说过此人,连忙恭恭敬敬地说:“原来是陈大人啊。”陈袛对宁随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就在这等着姜维就行了。”宁随于是退下,唤来姜府的管家,让他到朝真观去通知姜维。管家不敢怠慢,连忙去了。 姜维在朝真观中正和诸葛果交谈,听闻陈袛来到了自己府上,心中疑惑,于是告别了诸葛果,回到了府里,见过了陈袛。姜维让宁随出去等待,接着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不知尚书令来此所谓何事?”陈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伯约啊,你的手未免管的有些宽了吧。”姜维一愣,问:“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陈袛见状,于是说:“那我把话说得再清楚点,黄皓的事情你就别再管了。”姜维听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不悦地说:“原来尚书令是为了黄皓的事情来的,此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陈袛说:“你以为你不答应就行了吗?最终决定可是在陛下的手上。”姜维听后说:“那我就以死相谏。”陈袛无奈地指着姜维说:“你、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那黄皓与你好像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吧?”姜维摇了摇头说:“自然没有。”陈袛说:“那你为何反对陛下任命黄皓为中常侍?”姜维回答说:“中常侍是负责传达诏令和掌理文书的,权力不可说不大。因此非正直之人不能担此重任。黄皓为人心术不正,怎能担任?”陈袛见状,又说:“没有那么严重,黄皓和陛下从小就是玩伴,感情深厚。陛下只不过是想要给黄皓个官玩玩,又不会出什么大事。伯约你就放心好了。”姜维还是不答应地说:“不,无论你怎么劝说,此事我都不会答应的。”接着走向门口大喊:“来人,送客!”宁随于是走了进来送客。陈袛见姜维如此油盐不进,也无可奈何,只好告退。陈袛心想:“哼,看来还是等你下次北伐之时再行此事。到时候一切已成定局,你即使回来反对也没有用。” 宁随送走了陈袛,回到了客厅。姜维对宁随问:“刚才我和陈袛的对话你听进去了是吧?”宁随回答说:“一时好奇,听进去了一些。”接着又问:“姜老先生,那黄皓是什么人啊?”姜维看了看宁随,叹了口气说:“这些也许该让你知道才好。”于是对宁随说起了黄皓的事情。 补充章 留拜与吕香 留拜从宁随五姐宁玉那里得知了吕香如今就在凉州天水附近,也顾不上他们还在庄里,心急火燎地赶往了天水。 天水,因“天河注水”的传说而得名。据说在秦末汉初的时候,由于长期征战加上干旱而导致当地民不聊生。于是在一天夜里,狂风呼啸,雷电交加,一道金光闪耀,地上现出红光。顿时,大地连续震动,在轰隆隆巨响声中,裂开一条大缝。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注入裂开的大缝中,形成一湖,名曰“天水湖”。天水湖春不涸,夏不溢,四季滢然。人们于是都说这湖与天河相通,又叫它“天水井”。后来,这个传说被汉武帝听到了,他就给湖旁新设的这个郡起名“天水郡”。从此,便有了“天水”之名。 留拜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天水,四处寻访。终于在一家客栈里边找到了吕香。此时的吕香还在为留拜、宁随几人联合演戏欺骗自己的事情而感到生气。因此一见到留拜,吕香转身上楼,翻窗跳出。留拜见状,连忙追赶。 就这样他追她跑,她跑他追的,一路跑到了郊外。留拜追着追着,便不见了吕香的踪影,急忙四处大喊,然而到处都没有回应。留拜见状,于是又面向四周大声地道歉,希望吕香能听到。吕香也的确听到了,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把心一狠,又往城里跑去。留拜听到声响,猜测是吕香,急忙向声音来源处追去,结果又回到了城里。 留拜跟丢了吕香,又见天色已晚,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找到吕香的那个客栈里边住下,希望能来个守株待兔。 吕香回到城里,凭借着对城内街道的熟悉度,轻轻松松地甩掉了留拜。接着,吕香便回到客栈里边收拾行李想要离开。刚到楼口的时候,就听到了留拜的声音,急忙又将行李放回房间里边,自己同时也躲在了房间里边。听见留拜和店小二在二楼长廊里有说有笑的,似乎是也想在这里住宿。吕香不禁心想:“好啊,幸亏我回来得快,否则还真得被你给堵住了。”吕香继续偷听,听见了留拜对店小二说自己就想住在这楼道口旁边的房间。吕香心想:“看来从正面是走不掉了。”吕香于是决定另辟蹊径,打开房间的窗户,确认下面没人后,将行李扔了下来,然后自己留下了二两银子在房间后,就跳了下来,拿起行李从后门离开了。 留拜正休息着,忽然听到店小二在门外嚷嚷。于是便走出门外,见店小二在一个房间里边,于是走进去询问是怎么回事。店小二见状,连忙说:“实在是对不住,吵到客官你了。”留拜摇摇手说:“没事没事,你在这房间里边嚷嚷什么?”店小二不禁叹了口气,对留拜埋怨说:“客官,你知道吗?现在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啊,住宿都不给钱了都。”留拜摸不着头脑,问:“你说清楚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店小二说:“是这样的,客官。这个房间里边本来住着一名女客官的……”话未说完,留拜突然问:“女客官?她是不是姓吕?”店小二点头说:“对的,对的,就是今儿个早上客官你向掌柜的打听的那个人。”留拜听后,心想:“肯定是她提前一步回来,看见了我想要在这里堵她,因此特意逃跑的。”于是连忙转身去追,刚走了几步,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转过身来抓住店小二说:“不对,你晚上无缘无故地来她房间里面是想干什么?”店小二叫冤说:“冤枉啊,不是你想得那样。我是刚才在后边巡视,发现泥地上有脚印,旁边还有几个连在一起坑,正好对应着这个房间,因此我就上来检查,然后就发现人跑了。”留拜听后,松开了店小二说:“原来如此,是我错怪你了。”接着留拜又有些担忧地说:“不过这样子可麻烦了,不知道她会去哪?”店小二在一旁说:“反正应该还没有出城。”留拜一听,问是怎么回事。店小二回答说:“晚上城门已关,她是出不去的。”留拜大喜说:“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有机会能找到她。”于是谢过了店小二,扔下一锭银子叫店小二帮忙结账,然后迅速地离开客栈找吕香去了。店小二确认留拜走后,将事情告诉了掌柜的,将留拜那一锭银子交给了掌柜,接着回到了伙房,摸了摸怀中那二两银子,满心欢喜地睡了过去——却是店小二去吕香房间后发现吕香不在,只留下了二两银子,于是便起了私吞的念头。 留拜找遍了四个城门,终于在东城门口的一户围墙下边发现了吕香。此时的吕香正在等待城门口打开。由于夜晚十分的寒冷,加上吕香是赌气出走,没有带什么御寒的衣物,现在正不住地搓手哈气,显得十分地楚楚可怜。留拜远远地看见,急忙将裘服拿出,悄悄地靠近吕香。若在平时,留拜只要靠近吕香三尺以内,吕香定会有所察觉,然而眼下吕香早已冷得瑟瑟发抖,注意力也早用在抵御寒冷的身上,自然没有发现留拜的靠近。等留拜靠近后,并将裘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时才有所察觉,连忙转身。却被留拜一把抱住,哽咽地说:“对不起,夫人,是我错了。求求你,别走了,我想你。”声音极低极低,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得见。吕香听了这些话,心中早已动容,于是也轻声地问:“那你下次还欺不欺骗我了。”留拜松开了吕香,对天发誓说:“夫人,你放心好了,我留拜不会再欺骗夫人你了,如若不然,叫我天打雷劈。”吕香听了,连忙捂住留拜的嘴说:“别说了,就是说个谎而已,不用发这样的誓。”留拜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原谅我了?”吕香点了点头说:“我早就原谅你了。我只是生气你用那种方式得到……”脸一红,“得到我而已。”留拜内心欢喜,打趣地问:“哪种方式啊?”吕香脸更加红了,连忙扭过了头说:“讨厌,明知故问。”突然间,留拜一把拉过吕香说:“既然你讨厌那种方式,那我就堂堂正正地得到你。”说罢,深情一吻…… 之后,留拜买了辆马车,和吕香回定军山庄去了。 第84章 宦官与北伐 黄皓,字当空,五官端正,相貌俊美,早在大汉建国之初便陪伴在了刘禅左右。因此刘禅对其非常宠信。诸葛亮在世之时,黄皓尚且不敢怎么样。直到诸葛亮去世了之后,黄皓才开始逐渐嚣张了起来。好在那时还有尚书令董允敢于直面呵斥黄皓,黄皓才不敢过于嚣张。因此董允在世的时候,黄皓位不过黄门丞。可惜好景不长,董允在不久后也去世了。董允去世后,便没人牵制黄皓,黄皓渐渐膨胀了起来,甚至开始想要干预内政。好在那时费祎还活着,虽然不能有效遏制住黄皓,但总算是没有让黄皓在重大事情上进行干预,只是让他干预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然而现在费祎也已遇刺身亡,朝中能够阻止黄皓的也只剩下姜维一人了。不过姜维长年在外征战,对于朝中事情只是一知半解,并且无暇顾及。黄皓的势力于是渐渐变大了起来。陈祗当政后,对黄皓更是采取了放任态度,任由其成长。等姜维回朝后,发现一切不对之时,已经为时已晚了。姜维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地阻止黄皓了。 姜维对宁随说完了这些事情后,又问宁随说:“你现在可有什么想法?”宁随疑惑地说:“黄皓既然如此可恶,为何将军不想办法解决他。”姜维叹了口气说:“黄皓深受陛下信任,想要解决他可不容易。此次回来之后,我就多次建议陛下远离黄皓,陛下对此却一直是无动于衷。”宁随又问:“那将军需不需要我进宫去刺杀黄皓?”姜维摇了摇头,苦笑说:“皇宫里到处戒备森严,岂是你能随便进去的,而且再说了,这是不可取的。”宁随于是又问:“将军应该是有什么办法了吧?”姜维又摇了摇头说:“不,我对此也是无计可施。”宁随不禁愕然,问:“将军既然也没有办法,那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姜维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我只是提醒你要注意这件事情而已。”宁随不解地问:“为何这么对我说?”姜维严肃地回答说:“我已年近五十,也算是半身入土,然而至今也未能够完成丞相的遗愿——攻克中原,兴复大汉。只怕终我一生也完成不了。因此,就像丞相当初选择我一样,我也要选择一位继承人来继承我和丞相的遗愿。而你就是眼下最适合的人。”宁随顿时大吃一惊地说:“我吗?我不行的。”姜维说:“你眼下虽然不行,但是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定然能够支撑起这大汉的。”宁随听后,激动地说:“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姜维点了点头说:“这就行了。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像我一样,发现宦官干政,想要阻止之时却为时已晚了。”宁随担忧地说:“黄皓的存在终究是一个威胁啊。”姜维说:“放心好了,黄皓威胁虽大,却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毕竟陛下他也不是那么糊涂的。”接着,姜维又嘱咐了宁随几句,便让宁随下去休息了。 …… 不久之后,一个好消息传来了大汉:魏国镇东大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因不满司马师操纵国政, 起兵反抗。姜维得知了这一大好消息后,立刻入朝,再次提议北伐。刘禅依旧对此询问众大臣的意见。以谯周为首的保守派自然是强烈反对。谯周说:“距离卫将军上次北伐不过才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国力还没有恢复。如今又要北伐,实在是不智之举。”姜维反对说:“不然,如今魏国镇东大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不满司马师专政,尽起淮南兵马反抗。司马师眼下注意力大半都在淮南,无暇西顾,正是我们北伐的大好时机,怎么能说是不智之举。”谯周说:“卫将军此言虽然合乎兵法,但是不合乎时宜。益州如今已是国弊民穷,应该好生休养生息才是。卫将军如此频繁北伐,纵使得胜,也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更好况当今天下,魏国独占其七,东吴占其二,我大汉仅仅只有一个益州。若是像卫将军这样的打法,百害而无一利,断然是耗不过魏国的。”刘禅难以决定,询问一旁服侍的黄皓。不料还没等黄皓说话,姜维就坚决反对地说:“陛下!此等国家大事,陛下应自行拿主意,如何能询问一旁的阉竖小人?”谯周对此也说:“陛下,臣虽然不赞成卫将军北伐,然而卫将军此言却十分有理。”刘禅不得已说:“两位爱卿说得有道理,朕记住了。”虽然如此,还是看了一眼黄皓,见黄皓缓缓地点了点头。刘禅心中便有了主意,对众人说:“咳咳,众位卿家,朕觉得,大汉应该不仅仅满足于偏安一隅才对。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我们就应当积极北伐,完成先帝的遗愿才行。嗯——此事就交由陈尚书和伯约全权负责处理。”姜维大喜,当即谢恩。 这时,一旁的建威督都亭侯拜征西大将军张翼却立刻出来反对说:“陛下,请等一下!”刘禅见状问:“张爱卿可有何话要说?”张翼回答说:“陛下,微臣还是觉得我大汉国家弱小百姓疲惫,不应该滥用武力才是。”姜维不满地说:“张将军,北伐机会稍纵即逝,岂能错过?”张翼据理力争地说:“连年北伐,穷兵黩武,眼下应该趁魏国内乱之时,好好休养生息才是。”姜维说:“此次魏国内乱,正是北伐的大好时机。不然等魏国平定内乱,恢复国力,就难以北伐了。何况我有信心,此次北伐定然能够拿下陇西。”张翼却说:“以我大汉的兵力,纵使拿下陇西又如何?倘若魏国以数倍兵力攻之,我等又如何守得住?与其争夺一无用之地,不如坚壁清野,保全国力为上。”姜维怒斥说:“张将军此言真乃匹夫之见。魏国实力数倍于我,只有以攻为守,不断消耗其国力,大汉才不会被其灭亡。若是只守不攻,大汉与魏国内的国力越拉越大,迟早会被魏国给消灭。”张翼也生气地说:“伯约此言实在是危言耸听!”姜维说:“这不是危言耸听,乃是居安思危!”两个人就这样在朝廷上争执了好一会儿。 刘禅见他们在争辩,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看向黄皓,示意其走上前来。黄皓会意,走上前来,俯身问:“陛下是有什么事情吗?”刘禅小声地问:“你说他们两人在争吵,朕该如何是好?”黄皓嘻嘻一笑说:“陛下尽管将此事交给老奴,老奴有办法。”刘禅大喜,让黄皓放手去做。黄皓得令,于是走到一旁对着姜维和张翼大喊说:“陛下有旨!”姜维和张翼听了,都停止了争论。等待刘禅发话。黄皓见他们停止了争辩,才说:“传陛下口谕:朕刚才已经答应了卫将军北伐,若是反悔的话,岂非显得朕言而无信。此事不必再议。”张翼不得已,只好领命。 陈袛在一旁心想:“很好,总算结束了。伯约你就好好地北伐吧。等你回来的时候,黄皓就已经是中常侍了。” 姜维在与张翼的争辩中早注意到了刘禅和黄皓,心中不禁老大不乐意,不过也无可奈何,心想:“陛下似乎是有些过于依赖这个黄皓了,这样下去的话可不是办法。不过眼下还是北伐要紧,黄皓这家伙的事情只能暂且先放到一边,等回来再做打算了。还有陈袛这家伙,虽然朝中有他的支持,使我北伐阻力小了不少,不过他毕竟和黄皓勾结在一起,也不可不妨。还有张翼……不如就让他和我一块北伐,好让他知道北伐是时势使然。”于是又上表请求晋升张翼为镇南大将军,随自己出征北伐。刘禅也没怎么想,便同意了。 …… 这之后,在陈袛的协助下,姜维率领六万大军,进屯汉中,图谋北伐。临行之时,诸葛果得知姜维又要北伐,也从朝真观赶来,助姜维一臂之力。姜维对诸葛果说:“去年你所说淮南必有大事发生,现如今果然应验了。”诸葛果回答说:“不止,不久后应该还会再发生一件大事。”姜维问:“什么大事?”诸葛果笑而不答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姜维也就没有再问。 姜维到达汉中后,召集众将商议。姜维说:“各位,接到消息,魏国镇东大将军毋丘俭、扬州刺史文钦已经不满司马师专政,尽起淮南兵马造反了。他们如今亲率六万精锐渡过淮河,急速行军,深入中原。一路破关拔城,势如破竹。司马师必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无暇西顾,正是我们北伐的大好时机。”宁随听后,不禁摇了摇头想:“这毋丘俭也太急了,此举虽然能够起到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效果。但若是途中遭到顽强防守,导致迁延日久,补给线就会被拉长。士卒也会因为连日奔袭,导致战斗疲乏,到时候不得不暂时休整。如此一来的话就会失去了先手优势,被司马师抓住时机反攻。”姜维见宁随在思考着什么,便询问宁随。宁随便将自己刚才所想说了出来。姜维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诸葛果这时也说:“毋丘俭不仅心急,而且还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宁随不解地问:“致命错误,什么致命错误?”诸葛果回答说:“虽然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终归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毋丘俭只是注意了眼前的敌人,完全忽略了他背后的敌人。”姜维一听,便明白了诸葛果所指的是什么了。姜维说:“你指的是东吴吧。”诸葛果点了点头说:“没错,毋丘俭他所在的淮南正处吴魏交界。我早已打听过了,他起兵造反前并没有处理好和东吴的关系,就着急地率领六万精锐渡过淮河,急速行军,深入中原。后方只留下一堆老弱病残防守。东吴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趁火打劫的机会的。要是东吴出兵,毋丘俭就会腹背受敌,失败也是早晚的事情。”宁随听到这,突然问:“等一下,诸葛道长,你说你打听过了,莫非你早就知道了淮南那边会发生叛变?”诸葛果笑了笑说:“我之前也说过,我夜观天象,发现淮南不久会发生大事。于是才派人打听的。”突然间,姜维哈哈大笑说:“行了行了,诸葛果,你就别跟宁随开玩笑了。”诸葛果看向姜维说:“伯约想必已经知道原因了吧。”姜维点了点头说:“刚开始确实是被你那一套说辞给唬住了。不过后来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诸葛果于是说:“那伯约不妨说来让贫道听一听。”姜维对诸葛果回答说:“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司马氏一家能够干政,并非是发动兵变,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其背后定然有着地方诸侯的支持。而司马师的父亲司马懿就曾经做过坐镇荆豫,抵挡东吴;后来为了抵御恩师北伐,又被派去坐镇关中。因此这两处都有他们的势力渗透,不容易反叛。相反淮南那边则是没有什么司马氏的势力掺和,可以说是一直游离于司马氏的权力之外。因此这么一对比,淮南就是最容易发生动乱的地方。想来你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派人去打探的吧。然后就拿天象这等话来唬弄人。”诸葛果笑了笑说:“就结果而言,没有坏处就是了。”宁随在一旁不禁佩服地想:“诸葛道长果然厉害,竟然看到了将军也没有看到的地方。不过话又说回来,诸葛道长都如此厉害,那丞相岂不是神人了。”诸葛亮自从出师未捷身先死后,他的事迹就一直在大汉里流传。宁随小时候也曾听到过不少诸葛亮的事迹。由于听得多了,因此无形之中对诸葛亮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此刻见到诸葛亮的女儿诸葛果都如此厉害,不禁对诸葛亮更加的崇拜。宁随不禁又想:“可惜没能在小的时候看过丞相。虽然姜老先生也曾告诉过我不少关于丞相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看一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第85章 背水一战 姜维又开口说:“好了,各位,言归正传。此次北伐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吗?”宁随献计说:“可假装分兵三路,向祁山、石营、金城佯攻。吸引魏军在分兵防守。等出骆谷之后再合兵一处,经枹罕迅速向狄道进军。”姜维点了点头说:“此计最善。”于是下令三军进发。 行军途中,诸葛果派去淮南打探消息的人又回来回报说:淮南大军在乐嘉遭遇守军顽强抵抗,毋丘俭强攻不得,导致补给线拉长,又加上淮南士卒连日奔袭,战斗疲乏,只得暂且休整,遂进驻项城,整顿兵马,积累物资,构筑工事;而司马师听说了毋丘俭发兵叛变,于是决定亲征并倾全国之力镇压淮军;先是命令兖州刺史邓艾死守乐嘉;接着命令驻扎在豫州境内的镇南将军诸葛诞自安丰郡向东进攻;然后命令征东将军胡遵督青、徐诸军出兵谯、宋;再然后命令征南大将军王昶北上夹击,包抄淮南军归路 ;最后命令荆州刺史王基率荆州军队北上与自己会师。姜维听完这些摇了摇头叹气说:“司马师颇有其父司马懿的风格。看来毋丘俭必败无疑,只怕离死不远了。”那打探消息的人又汇报说:“此外,小的还打听到一条消息,只是不知真假。”姜维说:“什么消息,快快说来。”那人回答说:“是。小的还打听到司马师好像患了眼疾,似乎十分严重。只是不知真假?”姜维听后说:“原来如此。”随后让那人先行下去休息。 姜维率领六万大军,号称十五万,分兵三路出发的消息早已惊动了雍州刺史王经。王经连忙与陈泰进行商议。陈泰说:“这绝对不可能。因为以蜀汉的国力,是不可能动用十五万大军进行北伐的,所以我猜测姜维这次的北伐顶多也就动用了五、六万兵力而已。不可能有十五万,这绝对是在虚张声势罢了。”王经点头表示同意地说:“此言有理。”过了一会儿,又开口询问:“对了,毋丘俭那边的战况如何了?”陈泰摇了摇头,叹气说:“情况不容乐观。”王经听后恨恨地说:“可恨的是姜维这个家伙偏偏在此时来犯,不然我一定响应毋丘俭。”陈泰说:“不管如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抵御姜维的入侵才行。”王经点了点头说:“的确如此。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好方法?”陈泰说:“姜维此次大举入寇,我们唯有坚守待援,方为正策。”王经说:“若是如此,只怕不能及时响应毋丘俭。”陈泰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你想看到汉军长驱直入,夺得壅、凉吗?”王经说:“我当然不想,我只是觉得与其坚守待援,不如速战速决,与姜维平原旷野争锋。击败姜维,然后响应毋丘俭。”二人正商议着,忽报朝廷有使者到来。陈泰对王经说:“待会儿可一定要慎言。”王经回答说:“放心好了,我明白的。”接着陈泰、王经二人便急忙出来迎接使者。使者此次是特意前来是特意宣读司马师的命令:让他们二人坚守待援。 原来司马师在平叛毋丘俭的过程中,得知了姜维来犯的消息,急忙命人传令让陈泰、王经二人坚守待援。之后,司马师大败毋丘俭。毋丘俭在逃往幽州路上被人误杀身亡。扬州刺史文钦则携带部分人马南逃。正好撞见了东吴的孙峻率领着骠骑将军吕据、左将军留赞偷袭寿春。于是投降了东吴。东吴本想趁机夺下寿春,结果没想到却被杀退,只好无功而返。紧接着司马师处理好淮南的事情后,便退兵西进,想要援助陈泰和王经。然而刚到许昌,便因眼睛上的瘤疾,痛死在了许昌。司马师死前,特意嘱咐了其弟司马昭,让司马昭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司马昭刚刚接替了司马师的位置后,魏帝曹髦就命令司马昭镇守许昌,同时让尚书傅嘏率六军回京师。不料司马昭并未听从曹髦的命令,而是直接率军回到洛阳,稳定局势。同时派邓艾出任安西将军,与陈泰、王经并力抗击蜀汉,并遣太尉司马孚为后援。 姜维率军刚出骆谷,合兵一处,就听到了这些消息。于是召集众将商议。张翼见状劝谏说:“毋丘俭既然失败,东吴也已撤退,魏国已无后顾之忧,必然大军压境讨伐我们,不如趁现在撤退吧。”宁随听后,表示反对说:“不然,虽然毋丘俭失败,东吴撤退,但是眼下司马师新亡,其弟司马昭刚刚接替司马师的职务,不敢擅自离开洛阳,因此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姜维对宁随说:“说得有理。”张翼见状,沉默不语,不再说话。夏侯霸这时说:“司马昭虽然不敢擅自离开洛阳,但其派遣邓艾出任安西将军前来相助,不可不妨。”姜维听后点头说:“听闻王经已率大军驻扎狄道。先破了王经大军,纵使邓艾援军前来,亦能减轻不少压力。”于是下令率军往狄道进发。 王经听闻姜维率军前来,便想率军出击。不料参谋程武劝谏说:“刺史,朝廷给我们的命令是坚守待援,不应该随便出击。”王经却说:“不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者姜维远道而来,必将疲倦不堪;二者我军占有数量优势,并且处于守势没有后勤问题,而反观汉军则补给线过长。我们应当不给其休整的机会,先发制人将其击败才是。”于是不听程武劝阻,率数万大军进发洮水。王经心想:“陛下,等着臣,等击败姜维之后我一定起兵诛讨奸逆,保我大魏太平!” 早有探马报知姜维,姜维大喜说:“王经要是坚守待援,我一时还拿他没有办法,今其舍弃城池来与我野战,正可一战而定。”于是也往洮水而来。 两军相遇,姜维分付张翼如此如此,又分付夏侯霸如此如此:二人领计去了。姜维接着率军背水列阵。王经一看,大喜说:“姜维远道而来,疲惫不堪,早已是强弩之末,现在又妄图想要效仿韩信背水列阵,真是不识好歹。”于是回顾手下副将说:“你们谁出去挑阵。”有张明、花永、刘达、朱芳四将说:“末将愿往。”于是分左右而出。 姜维阵中,宁随、鲁安、石当、柳隐四人杀出。各自挑对手迎战。宁随对张明,鲁安对花永,石当对刘达,柳隐对朱芳。不一会儿,宁随、鲁安、石当、柳隐四人便败回阵中。王经见状,急忙大驱兵马杀来。姜维引兵望着洮水而走;将次近水,对众将大呼说:“事急矣!诸将何不努力!”众将一齐奋力杀回。 宁随碰到张明,大喝说:“接招吧!”张明不屑地说:“手下败将,还敢与我一战?”提枪拍马赶来,一枪往宁随脸门刺去。本来,宁随只需要侧身一闪,就能轻易躲开张明这一刺。然而宁随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用双手铁爪夹住了枪头,运起内力,竟将张明整支枪给震断了。张明大吃一惊,来不及反应,便被宁随一爪刺中心脏,立刻毙命。 这边鲁安眼看就要追上花永,不料花永暗地里射出一箭,险些将鲁安射下马来。鲁安不禁大怒说:“好啊,暗箭伤人是吧,那就怪不得我了。”于是从怀中一摸,摸出几颗铁珠子,往花永马腿上打去,花永瞬间被颠下了马来。接着鲁安一连三发飞刀射出,先是击中了花永左右眼,疼得花永痛不欲生,最后一支飞刀射中花永喉咙。花永暴血而亡。 那边石当已与刘达厮杀在了一起。石当一把抓住刘达,和他一起扭下马来了,在地上滚了几滚。接着石当一个鲤鱼打挺,率先站了起来。然后,石当一双肉掌向刘达袭来,正中刘达胸部。刘达顿时五脏六腑剧裂开来,立时毙命。 柳隐追着朱芳。朱芳马快,眼看就要追不上,柳隐急忙弯弓搭箭,一箭射中朱芳后心。朱芳落下马来,被乱军践踏而死。 当下汉军一阵乱杀,魏军大败,死者不计其数。姜维率军追杀,刚到谷口,忽然一声炮响,两边山上旌旗竖起,魏军尽出。只见邓忠站在山上哈哈大笑说:“姜维!你中计了!”说罢,命令手下放箭。姜维大惊,急忙率军撤退。 邓忠见姜维撤退后,才暗暗心惊地说:“好险好险,幸好爹早有预谋。”原来邓艾领兵援助的过程中,听闻了王经率军驻扎狄道,防御姜维。邓艾心想:“王经一向忠于魏室,此番没有响应毋丘俭,完全是因为姜维率军入寇。如我所料不错,其定然想要着急地和姜维一争高下,然后响应起兵。如此一来的话必然不是姜维的对手。”于是急忙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地交到邓忠手上,嘱咐邓忠于必经之路上设下疑兵,惊退姜维。邓忠依计行事,惊退姜维后,连忙收兵与王经汇合。 王经得知事情缘由后,心中五味杂陈,不禁叹了口气说:“有邓艾在,何愁不能击退姜维。”心中又暗想:“只是邓艾他站在了司马氏那一边,复兴魏室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当下也想不了许多,率领万余残军撤退到狄道城防守。 姜维收兵后,打探到了邓忠只是率领了千余兵马设下疑兵断后,不禁大怒说:“小子怎敢欺我?”便打算率军攻打狄道城。张翼听后劝谏说:“将军,可以停止了,不应该继续进军,进军的话可能会毁掉这份大功,就像为蛇画足一样。”姜维大怒说:“魏军此刻大败,锐气已堕,正应当一鼓作气才是。怎能就此撤退呢?”于是不听张翼的劝谏,继续率军将王经包围在了狄道城内。 狄道城去年刚遭姜维一场大火,城墙尽毁,好在后来王经调拨士兵进行了修补,现在已勉强能够进行防御。 王经望着城下满满的汉军,不禁心生惧意,想要突围,于是与众将商议。众将大都同意突围。唯有邓忠持反对意见说:“不可,刺史,万万不可,如今贼众我寡,突围难以成功。”王经反问:“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邓忠摇了摇头说:“不然,爹说过,姜维远道而来,补给过长,即使有木牛流马运输,粮草也必然不足支撑。只要刺史坚守些时日,姜维粮草不足,必然撤退。到时候陈将军和爹也会前来救援,何愁不能战胜姜维。”王经思虑良久,也确实没有把握能够突围,于是决定坚守待援。 姜维虽然包围了狄道城,但是一时没有攻城器械,只好围而不攻。宁随对姜维说:“将军,我们远道而来,粮草很快就会不足。不如撤了狄道之围,等粮草续上再做打算。”姜维摇了摇头说:“王经大败,陈泰必会前来救援,这正是围点打援的好时机,可不能轻易放过。”宁随忧虑地说:“可是粮草……”话未说完,姜维就说:“既是如此,你即刻领兵星夜前往,催促粮草,务必要在半个月内送到。”宁随不得已,只得去了。 却说陈泰得知了王经兵败被围之后,便要起兵来救。忽然有报告说邓艾领兵前来援助。陈泰出城迎接。两人一阵寒暄之后,便商议救援王经的事情。邓艾对陈泰说:“王经的几万精兵大败于洮水以西,敌兵士气大振,这样的乘胜之兵势不可当,而将军以乌合之众,继败军之后,士气低落,军威不振,陇山以西已经面临被攻破的危险了。古人说:‘蝮蛇螫手,壮士解其腕。’《孙子》里也有‘兵有所不击,地有所不守’的说法,讲的都是小有所失而大有所全的道理。如今陇西之害超过蝮蛇,狄道之地难以固守,而姜维的兵马锋芒锐利,正该有所回避,不如割险自保,静观其变,等待时机,然后再图进兵,救援狄道,这才是可行之计啊。”陈泰却摇了摇头说:“不然。姜维轻兵深入,正要和我军平原旷野争锋,以求速战速决。王经本当凭借高壁深沟,挫伤敌人的锐气,可他偏恋战,结果使敌人的计谋得逞,大败而回,被姜维围困在狄道城中。倘若姜维攻克狄道,乘胜向东进兵,占据栎阳,得到足够的粮食,再收罗降兵,招纳羌胡,然后东争关中、陇右,进道陇西、南安、天水、广魏四郡,魏国危矣。而姜维要是被挫败在狄道城下,锐气消失,力量衰竭,那时攻守易势,主客不同,何愁消灭不了汉军!兵书上说:‘攻城用的战车等都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制成。’而这些都不是轻兵远入或姜维的阴谋诡计所能仓促办到的。眼下姜维孤军深入,粮草跟不上,正是我军速进破敌的大好时机,所谓迅雷不及掩耳,势在必然。洮水在外围环绕,姜维等被围在内部,如今只要我们占据制高点和有利地形,卡住敌人的要害部位,汉军一定会不战而逃。对敌寇不能姑息放纵,对狄道之围也要树立不久就能解救的信心,安西将军怎么能说出‘解腕’、‘不守’的话来?”于是不等邓艾回应,自率兵马前去救援王经。 第86章 陈泰的谋略 宁随领军前去催促粮草。总算在骆谷道口见到了运粮部队。运粮官姓高名翔,官拜杂号大将军。 宁随见过高翔,对高翔说:“高将军,卫将军有令,叫半个月内运粮过去。”高翔听后,不禁叫苦说:“从这里运粮到狄道,路途遥远且不说,而且还崎岖难走,即使有木牛流马运输,也得要一个月才能运输得到。半个月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吧。”宁随也说:“卫将军此举也的确是有欠妥当,然而也只能照做了。”高翔说:“没办法了,只好分成两班,日夜赶路了。”宁随说:“那就拜托高将军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前面喊声四起,一支魏军杀了过来。高翔不禁大惊说:“这里怎么有魏军?”宁随说:“高将军可留下保护粮草,我率军迎敌。”当下率军迎敌。 原来,这支魏军乃是陈泰所派遣的,由魏平带领,特意来劫持汉军粮草,以逼姜维退兵。 宁随此次带来的人马虽然只有五百人,但都是江湖军,因此人数虽然少,但是却能够和魏军打平起来。然而,宁随对上魏平,却不是魏平的对手。三两下就被魏平打得手忙脚乱。好在这时,斜刺里一人杀出,正是石当。石当见宁随不是魏平的对手,心想:“解药还没有得到,要是在这里死了可不值得。”于是上前和魏平厮杀了起来。宁随见插不上手,只好退下。 石当一双肉掌使得呼呼风响,魏平只得勉力支撑。没过多久,石当双掌合并,正好夹住了向自己脸门袭来的一枪。接着运用内力,震碎长枪。然而魏平早在长枪被夹住时,便已察觉不对劲,及早脱手,才免得手掌受伤。 魏平知道自己不是石当的对手,急忙调转马头逃跑。石当也不追赶。剩下的军士见主帅都已逃跑,于是连忙也跟着一起逃跑。 赶跑魏军后,宁随和高翔商议。宁随说:“魏军想要劫我粮道。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是只怕还有下一次,需得尽快运送到营地里才是。”高翔说:“欲速则不达,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宁随问:“高将军可有什么办法吗?”高翔点了点头说:“当然有。这木牛流马乃是丞相生前所造,为的就是减轻运粮不便,能够迅速地运粮。不过除此之外嘛,这木牛流马还有许多令人惊叹之处的。毕竟这可以说是丞相生前的杰作了。”宁随问:“有什么惊叹之处?”高翔笑了笑说:“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宁随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追问。高翔又说:“此次魏军虽然退去,但是他们并没有损失多少人马。加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所以我打算……”在宁随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宁随不禁疑惑地说:“这,这能行吗?”高翔肯定地回答说:“放心好了,他们不来劫粮则已,要是来的话,绝对走不了。”宁随还是有些忧虑地说:“可是这样的话粮草不也没了吗?”高翔哈哈大笑说:“放心好了,木牛流马不单单只是油盐不食,它还水火不侵。除非是从里面破坏,否则是不会损坏一点的。”宁随听后不禁赞叹地说:“小时候就听说过这木牛流马,没想到竟然如此神奇,丞相可真是神人啊!”同时心想:“说起来,之前那邓忠劫粮的时候,也是在粮食上面放了一把火才离开的。当时我还在奇怪,他怎么不直接在木牛流马上面点火,原来是点不着啊。”这时,只听高翔又嘿嘿一笑地回答说:“那不是,想当初我跟随丞相北伐,第一次使用木牛流马的时候,也曾对此物感到惊叹呢。”接下来,两人计议已定,于是继续押粮上路。 魏平逃了十余里,才停了下来。收集残兵,清点了人数,所幸折损不多。魏平与副将商议。魏平说:“陈泰将军让我领兵劫粮,可没想到汉军如此厉害,各位可有什么办法没?”一名副将听后回答说:“正面硬拼是不成了,不如用计。”魏平于是问:“哦,你有何计?”副将回答说:“此间路段末将都熟悉,汉军前进不远处将会有一片树林,正是埋伏的最佳场所。可先行赶到那里埋伏。待运粮部队行到一半时,再行出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魏平听了,大喜说:“妙啊,妙啊!就依你计行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副将回答说:“末将名叫马隆,是东平平陆人。”魏平听后,又说:“原来是平陆马家的人。马家在东平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姓了。”马隆略带尴尬地回答说:“将军,那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马家已经衰败不堪了。”魏平不解地问:“哦,这却是为何?”马隆回答说:“将军应该知道四年前的王凌反叛一事吧。”魏平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还知道当时你为了报答与王凌同谋的令狐愚的知遇之恩,在令狐愚死后,亲自领回了令狐愚的遗骸,接着用私财为他殓葬,并在墓地侧列植松树和柏树,甚至为他服丧三年。这已经成为当时的一段美谈。”马隆听后叹了口气说:“那将军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么?”魏平问:“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马隆回答说:“这件事虽然成为了当时的美谈,但毕竟与司……咳咳,与朝廷作对,后来便被朝廷找了个借口,发配到了这里来从军。”魏平听后,明白了一切,又问:“只怕不是朝廷为难你,是司马一家为难你吧?”马隆连忙说:“将军慎言!”魏平不屑一顾地说:“怕什么,天高皇帝远的,他能奈我何?”马隆又说:“总之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建功立业,日后好回去。”魏平点头说:“放心,此战得胜后,我定会向上面禀报你的功劳的。”马隆立刻向魏平答谢。 宁随和高翔护着粮草来到一片树林。宁随对高翔说:“此处树林茂密,杂草丛生,只怕是有埋伏。”高翔却说:“我早已料到,就怕他们不来。”正说着,忽然喊杀声起,四面八方窜出敌军,杀奔过来。高翔见状,连忙让手下人将木牛流马口内的舌头扭转,接着四散逃走。魏平见状,收兵不作追赶,命人将粮草运走,不料士兵连推数下,皆推不动。魏平正疑惑不解时,忽然四下火矢袭来,点燃了周遭树林。魏平大惊,也顾不得木牛流马,急忙率军撤退。宁随率领五百江湖军一阵追杀,大败魏平。高翔则率领本部兵马进行救火。好在这片树林虽然茂密,但是面积不大,因此经过一阵子后,总算扑灭了火。宁随也大获全胜地归来,和高翔接着运粮向狄道城而去。 魏平收聚残兵,清点人数,只有千余人马,不禁满脸忧愁。马隆说:“将军,想不到这木牛流马竟然这般神奇,以至于我们损兵折将。”魏平叹口气说:“昔者诸葛亮北伐之时,我也曾与他对抗,也听说过木牛流马的神奇,只是当时我并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神奇之物,因此没有放在心上。想不到……”马隆又说:“将军,凭我们这点微末人马难以劫粮,不如暂且撤退吧。”魏平点了点头说:“我也正有此意。”于是率军回见陈泰,诉说前事。陈泰安慰说:“不必介意,纵使没劫得姜维粮草,姜维不久也必然退兵。”接着又吩咐魏平另外去办一件事情。魏平即刻领命出发,一路悄然急行,当天夜里就赶到了狄道城东南的高山上,然后燃起一堆堆烽火,下令士兵鼓角齐鸣。狄道城里的魏军一见救兵到了,顿时士气大振。 姜维得知后,召集众将商议。张翼继续劝谏说:“敌军援军已到,狄道城魏军士气也已大增,强攻不利,若是再让他们里应外合,则我军危矣!不如先行撤退。”姜维却摇了摇头说:“狄道城内只有万余兵马,即使士气大增,也只是助于他们防守,断不敢轻易出城发起进攻。如今之计可暂且放弃对狄道城的攻打,转而去剿灭陈泰大军。只要陈泰大军没了,狄道城就能唾手可得了。”张翼又问:“如今军中粮草已不足三日,又当如何应付?”姜维回答说:“我已命宁随前往催粮,相信不久就到。”张翼还是主张撤退。姜维却生气地说:“都到了这地步了,怎能不再努力一下呢?”于是不听张翼的劝谏,命人打探陈泰的动向。 此时,陈泰正与部下商议对策。陈泰说:“我军进发狄道,一路上山道深险,姜维必然会在途中设伏,可用诱兵之计,假装从南路进兵,引诱姜维派兵埋伏。我却秘密行军,绕过其埋伏,直取狄道。”部将听后,连连称妙。陈泰主意已定,即刻实施。 果然,姜维打探到了陈泰要从南路进兵的样子,于是派夏侯霸率军埋伏。结果夏侯霸埋伏了三天,都不见一点魏军人影。于是派人告知姜维。姜维大惊,急忙命人四下打探魏军动向。没想到竟然打探到魏军就出现在前面山峰背后。姜维大惊,让张翼留守大营。自率兵马绕过山峰迎战陈泰。陈泰占据险要之处,与姜维经过了一番争斗。最终击败姜维。姜维败退返回营地,眼见陈泰大军直逼过来,难以抵敌,不禁仰天长叹一声:“此次北伐,又成泡影了。”接着,姜维连忙派人通知夏侯霸撤退。姜维自己也一把火烧了大营,连夜撤退。 王经在狄道城上见姜维撤退后,不禁慨叹说:“粮食供应不足十天,出击方向不合时机,险些全城覆灭呀!”同时心想:“经此一败,我的兵权十有八九会被收缴。唉!”陈泰进入狄道城,一面慰劳将士,一面调度人马,派人驻守险关要隘,并且加紧整修城垒,然后自己带兵返回,屯驻在上络。 姜维领兵撤退,正好遇上运粮的宁随和高翔。于是告知前事。宁随问:“将军难道就此作罢了吗?”姜维叹口气说:“我本打算攻下狄道后,接着乘胜向东进兵,占据栎阳,得到足够的粮食,然后再收罗降兵,招纳羌胡,再然后东争关中、陇右,最后进道陇西、南安、天水、广魏四郡。可如今魏军狄道之围已解,留此无益,只能先行撤退,日后再做打算。”宁随不甘心地说:“将军,此次北伐可以说是大获全胜,若是如此回去,岂非功败垂成?”姜维于是问:“那你有何想法?”宁随建议说:“将军不如先退军驻扎钟题,观察陇西动向,等候时机再次北伐。”姜维思考了一番,决定听从宁随的建议,退军驻扎钟题。 不久之后,由于此次洮西大捷,姜维又从卫将军迁升为了大将军。众将一起为姜维庆贺。姜维说:“为了报答皇上的恩赐,我们得在壅、凉战场建立更大的功劳才是。”张翼听后劝谏说:“这几天我都一直在观察一件事——我们的粮草物资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姜维回答说:“我知道,但这是必要的等待。因为经过洮西一战后,我现在正在观察陈泰甚至整个贼营对陇西的态度。据探子回报,现在贼人已经把关中部队带回长安,只留下残存陇西部队在上邽一带徘徊,可以证明他们准备放弃陇西。只要再多努力一点,马上就可以让陇西成为大汉的势力范围。”张翼忧虑地说:“可我军现在已经开始缺粮,这些都是致命伤。”这时,诸葛果突然说:“贫道有一计,既然我军缺粮,何不前往祁山收割当地的麦田。一者补贴军用,;二者祁山是战略重地,控制祁山即可支配起整个陇西。”姜维点头同意说:“我也正有此意。只要能够顺利控制祁山,贼军到时候也只能放弃陇西。此外,我还想利用这次作战彻底消灭贼军陇西部队,这时候就要借重汉中驻军的力量。我要汉中军出击上邽,在我军于祁山和贼军对峙的时候,骚扰他们后方。这时贼军因为害怕退路被切断,就会迟疑是要全军回军,或是分兵解围。在这犹豫之间,敌人就会出现混乱,我们就有机可乘。” 就在这时,门外士兵来报说:尚书令派人来见将军,现已在营外等候。姜维心想:“陈袛的人,不知来此所所为何事?”于是出去迎接。 第87章 背后的危险 姜维迎接陈袛的人,问:“陈尚书托你来这,可是有什么事情吗?”那人拿出一封书信说:“这是尚书大人让我交给大将军的。”姜维接过书信一看,却是建议姜维退兵。姜维听后,面色不悦,对那人说:“请回禀陈尚书,让他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战胜后我即刻返朝。”陈袛的人没办法,只好领了姜维的话回朝了。 退帐后,宁随见诸葛果一脸忧愁,不禁问:“道长是有什么忧虑的吗?”诸葛果叹口气,回答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伯约刚才其实真不应该得罪陈袛的人的。”宁随不解地问:“为何?”诸葛果回答说:“伯约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陈祗不行。虽然他是小人,但是他能给伯约的帮助,却是最直接和有效的。若是得罪了陈袛,只怕伯约以后在朝堂上很难站稳脚跟。”宁随也慌张地说:“那道长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吗?”诸葛果摇了摇头说:“眼下唯一可行之计就是此次北伐能够夺得陇西了。这样的话,伯约的名威声望在大汉就无人能敌了。到时或许就可以像丞相一样做到一呼百应了。”宁随又问:“道长刚才为何不提醒大将军?”诸葛果说:“事情已经发生,提醒又有何用?而且,自从洮西大捷之后,我就隐隐约约的觉得伯约有些着急了,只怕我说了他也未必会听得进去。”宁随又不解地问:“着急,大将军着急什么?”诸葛果淡淡地回答说:“丞相的遗愿。”瞬间,宁随也明白了过来,于是问:“那我们该怎么办?”诸葛果说:“以不变应万变。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去帮助伯约赢得这场战争。这场战争,可以说是以大汉的未来为赌注的一场战争。”宁随心想:“大汉的未来吗……” 却说陈袛在得知了姜维的话后,不禁大怒说:“好你个姜伯约,你以为你这个大将军之位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我全力引荐的。”正说着,有下人来报说黄皓到访。陈袛听后,急忙出来迎接。黄皓对陈袛说:“陈尚书,你这府邸未免有点小了吧。”陈袛点头哈腰地回答说:“不小不小,对于我来说正合适。”接着又说:“大人此次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黄皓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陛下最近恩准了我能够随时随地出宫游玩。因此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特意到陈尚书府上前来致谢。”陈袛连忙说:“怎么敢啊?大人,你折煞我也。”黄皓说:“我们就站在这里说吗?”陈袛连忙反应过来,招呼黄皓客厅喝茶。黄皓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说:“此次我要是能成为中常侍,有你一半的功劳。”陈袛连忙说:“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黄皓又问:“那些老家伙们你都劝说完了吗?”陈袛说:“再给我一点时间。”黄皓说:“行——对了,你刚才在忙什么?”陈袛于是将姜维的事情说了出来。黄皓忿忿地说:“哼,姜伯约,你屡次三番犯我,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的了。”陈袛心中一震,试探性地问:“黄大人想准备怎么做?”黄皓说:“找人替换了他。”陈袛听后却连忙反对说:“这可不行。”黄皓问:“为何不行?”陈袛回答说:“姜维虽属实可恨,但眼下大汉唯一能依赖的人也只有他了。万万不能替换啊。”黄皓不解地问:“姜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陈袛说:“抛开别的不谈,单凭丞相能够将毕生所着之书尽皆传与姜维就足以能够说明问题了。所以对于姜维,能厌之、压之,却绝不能弃之、杀之。”黄皓郁闷地说:“可是不出这口恶气,心中总觉得郁闷。”陈袛说:“此事好办。姜维现在不听我的劝告,执意出兵北伐。我若是如此如此……”在黄皓耳边说了几句。黄皓大喜说:“妙啊,妙啊!哈哈哈!”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接着便告辞陈袛离开了。陈袛望着黄皓离开的背影,心想:“黄皓他真的明白吗?只要姜维还在一日,大汉就安全一日。” …… 钟题校场上,宁随正和柳隐交手。二人点到为止。宁随感觉自己又上升了一个境界。休息中,宁随又特意问柳隐说:“柳将军,你觉得这次北伐能成功吗?”柳隐疑惑地说:“你怎么会这么问?”宁随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心中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柳隐笑了笑说:“真难得,你这样的人也会感到心中不安。”宁随说:“以前也曾多次跟大将军北伐,虽然也获得过胜利,但是从来没有像上次一样获得过如此巨大的胜利。说实话,这次的胜利着实是让我感觉到有些不安,然而我却不知道这不安的原因是什么。”柳隐说:“宁兄弟,你我身为将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应该先稳住自身,这样手底下的人才能信服你。所以你可不能自乱阵脚。”宁随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哎,对了,听夏侯霸将军说近来魏廷将陈泰调回了中央,取而代之的则是夏侯霸将军之前一直提醒我们注意的邓艾。”柳隐说:“的确如此。而且还听闻邓艾那家伙如今正在整顿陇西军队。不过,经过上次王经大败之后,陇西军队已经得损伤殆尽,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的过来的。真不知道邓艾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宁随说:“或许他有办法短时间内恢复陇西军队也说不定。”柳隐哈哈大笑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随即叫宁随放宽心。宁随也不便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姜维聚集众将升帐议事。姜维说:“如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明天一早进军祁山!” 夏侯霸出列,担忧地说:“近闻邓艾接替了陈泰,统帅壅、凉各地,只怕不同往日了。”姜维哈哈一笑说:“不然,仲权,我等此次伐魏有六胜。”夏侯霸问:“何为六胜?”姜维回答说:“魏军洮西一败,挫尽锐气,吾兵虽退,不曾损折:今若进兵,一可胜也。吾兵船载而进,不致劳困,彼兵皆从旱地来迎:二可胜也。吾兵久经训练之众,彼皆乌合之徒,不曾有法度:三可胜也。吾兵自出祁山,掠抄秋谷为食:四可胜也。彼兵须各守备,军力分开,吾兵一处而去,彼安能救:五可胜也。陈泰、王经久镇壅、凉,在当地颇有声望,今突然被司马昭调回,取而代之的却是不显声名的邓艾,其部下必然心怀不服,兵不知将,将不识兵,六可胜也。不在此时伐魏,更待何时啊?”夏侯霸听后,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我竟没有思考到这一层。”姜维又说:“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出兵祁山!”众将于是各自退下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姜维率兵往祁山而来。同时,姜维派人前往汉中,告知镇西大将军胡济一同出兵。胡济接到姜维的命令后,正准备出兵之时,忽有人来报说有一人自称是慎将军,从成都而来,想要见一下将军。胡济心里嘀咕:“来敬达,他来此做什么?”对手下人说:“就说我有军务在身,不便相见。”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哈哈一笑说:“怎么?不欢迎故友吗?”接着,一人大跨步地走了进来。胡济无奈,只好让手下人先出去,接着对那人说:“敬达,你来此做什么?” 来敬达,名敏,义阳新野人,东汉太中大夫来歙之后,司空来艳之子,尚书令陈袛的左右手。 当下来敏见过了胡济,对他说:“没什么,只是前来传达尚书大人的话的。”胡济疑惑地问:“哦,陈尚书有什么话想对在下说?”来敏走到胡济旁边,低声细语了几句。胡济顿时大惊,连连摇手说:“不成,这绝对不成,伯约和我都是为大汉共同奋斗的将士,我怎能做此不义之事。”来敏不屑地冷笑说:“只怕姜维不是这么想的。”胡济疑惑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来敏说:“你不知道吧。其实尚书大人曾下令劝说姜维撤退,可姜维非但不听,反而执意出兵。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专断独行。再这样下去,只怕姜维会成为第二个曹操了。”胡济有些动摇,犹豫地说:“只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来敏说:“我不觉得这样,毕竟姜维经过洮西大胜,他的声名威望在大汉已经无人能出其右,若是这场战争姜维再次获胜,到时候姜维将会成为大汉独一无二的权臣,就算是丞相也无法和他比。记得司马家兄弟的官职,都是大将军,我想你不会希望我们的陛下变成曹芳那个样子吧?”胡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要我怎么做?”来敏说:“很简单,就照我刚才说那样子做。”没想到胡济却拒绝说:“这不行,你这是拿我大汉将士性命开玩笑吗?绝对不行!”来敏回答说:“你放心好了。姜维可不傻,到时候自然会退回国境内的。”胡济思考了良久,最终答应了下来。 却说姜维领兵抵达祁山,哨马报说魏兵已先在祁山立下九个寨栅。姜维不信,带着宁随、柳隐、夏侯霸数将亲自打探,果然看见祁山九寨势如长蛇,首尾相顾。姜维说:“邓艾果然足智多谋。”随即回到营寨,准备强攻。宁随听后担忧地说:“大将军,此寨地势绝妙,只怕强攻无益。”姜维自信地说:“经过洮西一战,陇西军队几乎损伤殆尽,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纵使邓艾在此处设下这等营寨,兵力估计也只不过万余人而已,以六万人打一万人,还能打不赢吗?”张翼也说:“大将军与镇西将军约定一同出兵,可至今都不见汉中军人影。我等孤军深入,只怕……”话未说完,姜维就打断说:“行了,你们怎么都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我意已决,即刻全军出击。”于是姜维自率大军强攻祁山九寨。 果然,如姜维所料,祁山九寨只有万余兵马。然而,祁山九寨虽然只有万余兵马,但是却出奇的厉害,加上邓艾也在此间,在邓艾的指导下,陇西军队就如同野兽一般,竟将姜维大军给击败了下来。姜维不相信地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陇西军队怎么变得如此厉害?”宁随也说:“想不到这邓艾果真是个奇人,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陇西军队的战力恢复了过来,而且更甚从前。”同时心想:“甚至能和江湖军一较高下了。”张翼也说:“如今祁山九寨攻不下来,胡伟度的汉中军也没有消息,再加上营内粮食也已不够用了,不如先行撤退,再做打算。”姜维沉吟良久,依旧犹豫不决。张翼见状又说:“大将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姜维心想:“难道真的只有撤退了吗?”这时,诸葛果突然说:“伯约,要是不想撤退的话,就不能在此间耗着,不如领兵偷袭南安。”姜维豁然开朗地说:“对,没错,我一时慌了神,竟没有想到这一层。”张翼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大将军,我等要是移兵的话,以邓艾的才智怎会看不出来我等偷袭南安呢?”姜维说:“此事容易。”于是唤出牙将鲍素,让鲍素屯兵于祁山谷口,虚张旗号,每日令百余骑出哨,每出哨一回,换一番衣甲、旗号、按青、黄、赤、白、黑五方旗帜相换。安排完毕,姜维尽率大兵,往南安进发。 却说邓艾在祁山寨中,见汉兵连日不来搦战,一日五番哨马出寨,或十里或十五里而回。邓艾与众将商议说:“姜维多日不曾来搦战,再加上他们本就粮草不足,如今不思急攻,反而是每日五番哨马出寨,或十里或十五里而回,可见其中必定有诈。据我猜测,姜维已经不在此间,必取董亭袭南安去了。”于是让副将师纂留下,对付此支汉军。邓艾自领大军,同时号令壅州大军,一同救援南安。 第88章 姜维vs邓艾 姜维领军至武城山前,对众将说:“南安附近有一山,名武城山;若先得了,可夺南安之势。”正要引兵上山,忽然之间山上一声炮响,听得喊声大震,鼓角齐鸣,又见旌旗遍竖,都是魏兵,中央之处飘起一面黄旗,上书邓艾两字。 邓艾站在黄旗下,对着姜维哈哈大笑地说:“姜维,你想偷袭南安,却不知被我抢占了先机!”姜维大怒,急忙率军上山攻打。不料山上山下数处魏兵杀来,将汉军围在了中间。姜维率军奋力杀出重围,撤到山下,见魏兵已退,也率军在山下扎营结寨。不料刚扎好营寨,就听得一声炮响,魏军冲杀下来,势不可挡。汉军大乱,自相践踏。待得杀退魏兵后,姜维又令士兵运粮草车仗,至武城山,穿连排定,欲立起寨栅。不料邓艾见状,当天夜里就令五百人,各执火把,分两路下山,放火烧车仗。宁随见状,率领江湖军将五百魏兵尽皆杀死。只可惜营寨又立不成。 姜维见营寨多次建立不成,于是与众将商议。诸葛果说:“南安难以夺得,不如先取上邽。上邽乃南安屯粮的地方;若取得了上邽,南安可不攻自破。”姜维点了点头表示有理。随即又问:“胡济的汉中军有消息了吗?”柳隐回答说:“日前就派人去打听了,汉中军才刚出阳平关。”姜维大惊说:“什么!我明明下令让他们尽快与我军汇合的,不曾想竟如此怠慢。”诸葛果这时说:“伯约,现在无论懊恼还是悔恨都已经没有用了,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撤退;二是攻取上卦。”姜维思索良久,实在不愿就此放弃。于是留夏侯霸屯于武城山,自己尽引精兵猛将,直取上邽。 姜维领兵行了一宿,将及天明,见山势狭峻,道路崎岖,于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有识得的人回答说:“这里是段谷。”姜维听后疑惑地说:“段谷,断谷。如果有人断其谷口的话……”话音未落,只见前边尘头大起,左右两支魏军杀出,姜维且战且走,率军撤退。走不多时,又见前面喊声大震,当先一将,正是邓艾。邓艾又哈哈大笑说:“姜维,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当下三路兵马齐攻,汉军大乱,自相践踏,各自逃命。 就在这时,夏侯霸引兵救援,姜维看后,奋力杀出,两军合在一起,且战且走。姜维想要再度前往祁山,不料夏侯霸却说:“祁山寨已被魏军打破,鲍素阵亡,残余人马都在这里了。”姜维大惊,急忙率军从山僻小路间撤退。后面邓艾急忙追赶,姜维见了,长叹一声说:“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于是让夏侯霸负责领军撤退,自己则留下断后。 姜维手持长枪,左右冲杀,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然而,尽管姜维武功高强,终究难以抵挡千军万马。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起来。这时,又有一支兵马杀了出来,却是师纂所率领的祁山魏军。师纂和邓艾合兵一处,将姜维团团包围在了核心。姜维数次奋力冲杀,皆被杀了回来。姜维仰天长叹说:“莫非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丞相啊,姜维对不住你了!”说罢,拔出佩剑就要自刎。突然之间,姜维听得魏军后军一阵发喊,却是一支兵马杀奔而来。领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宁随。 原来,宁随终究不放心姜维,于是率领江湖军前来救援。姜维见状,趁势杀出。眼看就要突出重围,突然斜刺里一将杀出,不是别人,正是邓艾。邓艾挥刀砍向姜维说:“姜维,受死吧!”姜维连忙提枪格挡。若是平时,邓艾只怕不是姜维的对手。然而现在的姜维因为刚才数次厮杀,早已十分疲惫,所以不是邓艾的对手。没过多久,姜维就渐渐地落入了下风。宁随虽然就在一旁,有心想要帮忙,但是却怎么也插不上手。 邓艾的刀法十分厚重,对着姜维步步紧逼。姜维只能不断地格挡。突然间,邓艾大喝一声,一刀劈将下去,瞬间将姜维手中长枪劈成了两段。眼看就要继续劈中姜维,好在姜维躲闪及时,迅速地侧翻下马,闪开了邓艾这一刀,不然只怕是连人带马也给劈成了两段。 姜维环顾四周,看见了一名正在骑马的敌将,连忙纵身一跃,飞身一踢,将那名敌将踢下马来,接着坐上了那匹马,拔出佩剑,就要与邓艾再战。得亏宁随拦住说:“大将军,贼众我寡,不利交战,先行撤退吧。”姜维看了一眼四周,见江湖军虽然个个勇猛善战,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再打下去只怕就要全军覆没了。姜维于是只好率军撤退。 邓艾追杀了一阵,眼见姜维进入了一个山谷里边,立刻停止追赶。邓艾又看了一眼两边山上,见山势掩映,时不时地还有飞鸟飞出,不禁仰天大笑,对着山谷说:“想在此处设伏等我,我偏不上当。”于是收兵而回。 果然,正如邓艾所料,夏侯霸在此处设伏,想要扳回一局。原来,夏侯霸引军撤退的途中,正好遇到了胡济的汉中军,便合兵一处,想要支援姜维。胡济也实在没有想到姜维会遭此大败,懊悔不已,急忙和夏侯霸率军救援。夏侯霸登高而望,见姜维在宁随的帮助下,杀出了重围。于是夏侯霸便与胡济商议说:“不如设下埋伏,等大将军兵马成功撤离,邓艾追杀进来的时候突然杀出,或许可以反败为胜。”于是便在谷口设下埋伏,只等邓艾进谷,给邓艾来个围而歼之。谁曾想邓艾竟然看出了埋伏,于是鸣金收兵离去。夏侯霸见此计不成,和胡济一起收兵回来与姜维汇合。 姜维一路长吁短叹,回到汉中,清点人马,足足损失了三、四万人。姜维不由得仰天长叹,过来许久也不发一声。宁随也心想:“此次北伐,江湖军损失了七、八百人,连鲁安前辈也死在了乱军之中。”不由得也是唉声叹气。胡济更是懊恼不已,心想:“怪我,我真不应该听信来敬达的胡言乱语的,如果我能准时出兵,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一时之间,整个营帐内都充斥着一股惆怅的氛围。胡济终于是忍受不了良心的折磨,于是站了出来向姜维连声道歉。不料姜维听后,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大跨步地走到营外,对众将说:“你们自便,不要跟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便走了。 姜维离开后,张翼向胡济详细地询问了情况。胡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张翼不由得愤愤地说:“陈袛这家伙真是误国啊。”宁随好奇地问:“张将军不是反对大将军北伐的吗?”张翼回答说:“一码归一码,我之所以反对北伐,并不是出于我对北伐的反感,而是怕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不过如果当时伟度你能够准时到达的话,此次北伐的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胡济低下头,惭愧不已。这时,诸葛果又说:“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多大用处了。我们现在该想的应该是如何补救才行。”张翼问:“道长此话是什么意思?”诸葛果分析说:“眼下我们大败,国力受损,汉中的兵力如今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只怕魏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张翼点头说:“道长说的不错,可有什么办法吗?”诸葛果回答说:“眼下的我们急切需要制造一个能够让我们喘息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淮南。”张翼不解地问:“淮南,为什么?”诸葛果回答说:“正如先前伯约所说的一样,淮南地区游离于司马氏的一家权力之外,这才先后有了王凌和毋丘俭的反叛。而现在司马昭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原因,于是就在平叛了毋丘俭的叛乱后加紧了对淮南地区的控制。尽管如此,淮南也依旧是最容易发生叛乱的地区。因为淮南地区不像壅、凉地区和荆州地区一样,完全地被司马氏的势力所渗透,所以还有一搏的余力。而且,据贫道所知,目前镇守淮南的是贫道俗世的族叔,就这层关系而言,或许能有策反的机会。”张翼还是疑惑地说:“真的能成功吗?听说毋丘俭反叛的时候,他可是也加入了讨伐毋丘俭的行列。”诸葛果说:“不能保证成功,但必须一试。纵使不成,亦可放出消息,令司马昭起疑。”张翼又问:“那么谁能够担此重任?”诸葛果说:“很显然,这件事非贫道莫属了。”张翼说:“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话未说完,诸葛果就说:“张将军这话可是看不起人吗?”张翼连忙说:“没这回事,是我一时的口误。”诸葛果说:“事情就这样定了,贫道现在就出发。”张翼说:“不跟大将军说一下吗?”诸葛果说:“事态紧急,就不和伯约说了,你们替贫道转告他就是了。”说完,就出发了。 姜维巡视诸营,见全营上下全都是一片哀怨之气,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江湖军的营地里。 石当远远地看见姜维往这里来,并且不带一人。石当眼珠子转了一圈,瞬间计上心来。石当唤来了几名要好的兄弟,嘱咐了几句。其中一人疑惑地说:“这样真的可以吗?”石当说:“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你们难道就这样甘愿放弃吗?要知道,我们都是被他逼着上战场的。”几人一咬牙,便决定和石当做这件事情。接着,石当便去迎接姜维,笑嘻嘻地问:“大将军,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姜维说:“没什么,巡视一下诸营。”石当点头说:“原来如此,大将军请。”说着,便请姜维入帐。姜维刚刚走进帐中,一张大网就从上面落了下来…… 却说宁随回到了江湖营中,有事想要找石当商量,却发现石当不见了人影,于是又询问其他人。有看见的人说:“我看到他和几位弟兄扛着一个麻袋出营去了。”宁随听后问:“麻袋,那麻袋里边装着什么?”那人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宁随顿时好奇心起,问明白了石当出营的方向后,就找了过去。 却说姜维猛然间惊醒,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里边,被绑在了一个石柱上。姜维看向周围,正好见到石当和几名江湖军的人就在旁边。石当见姜维醒了,于是开口说:“呦,总算醒了。”姜维十分冷静,对石当问:“你想做什么?”石当回答说:“没什么,就是想让你放了我们,把解药给我们。”姜维说:“可是解药现在不在我身上。”石当说:“知道,我们刚才已经搜过你身了。这样吧,你把解药的配置秘方告诉我们就行了。”姜维心想:“哪有什么解药,都是随口瞎编的。不过现在说出来只怕这些人也不会相信。不如就将每次糊弄他们的糖丸的配方说出来应付一下吧。”于是说出了糖丸的制作配方。石当半信半疑地问:“是真的吧?”姜维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好了,假不了。” 就在这时,恰好传来了宁随的声音。石当不禁一惊,心想:“这家伙怎么来了?”吩咐左右:“看着他,别让他发出声音,我出去看下情况。”于是走出山洞,转角就碰到了宁随。 宁随见到石当,好奇地问:“石前辈,你到这里做什么?”石当支支吾吾地说:“那个……这个……唔……不能说。”宁随问:“不能说,为什么?”石当眼见难以瞒下去,于是突然指向一边说:“看!那是什么了?”宁随边转头边说:“什么啊?”突然,石当一记手刀对着宁随后脑勺重重的一击,宁随踉跄了几步,便趴在了地上,看着石当,心里满是问号,没一会儿便晕了过去。 第89章 暗流涌动(上) 石当拖着宁随走进山洞,将宁随也绑在了一根柱子上。姜维见了,不禁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石当绑好宁随后,对着姜维说:“好了,告诉我解药的配方吧。”姜维于是说出了糖丸的制作配方。石当再三确认说:“这真的是解药吗?”得到了姜维的确认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等我们确认是真的后就放你走。”姜维却说:“如果我的人发现我长时间没有回去的话,肯定会出来找的,所以你们最好快点。”石当说:“我自然知道。”于是便吩咐手下按照配方去附近的镇上的药店抓药。 过了半天,那名手下总算是回来了。石当一边看着药材,一边按照配方上面写的开始制药。就在这时,宁随突然醒了过来。宁随看见自己被绑,又望向周围,见姜维也被绑着,不禁大吃一惊,问:“姜老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接着,又看见了石当几人,不解地问:“石前辈,你在做什么?”石当见宁随醒了过来,不禁说:“可以啊,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醒了过来,看起来我真应该下手再重一点才行。”宁随又问:“你到底在干什么?”石当听了,走到宁随面前说:“很简单,老爷我不干了!我本来就是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江湖人士,结果被你们弄到这来打仗。我告诉你,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离开,只是一直没有好时机让我拿到解药离开而已。”姜维听后说:“哼,还不是你们先与朝廷作对在先。”石当说:“总之这里我是不会再待下去的。”接着扭头问:“喂,解药弄好了没有?”一人回答说:“应该差不多了吧。”石当点头说:“很好,”指着一人,“你,把解药喝下去试试。”被指着的人问:“啊,我。为什么?”石当说:“不要废话了,叫你喝你就喝。”那人不情愿地喝下了解药,连连干呕说:“难喝,难喝,真难喝。”石当问:“感觉怎么样?”那人说:“感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石当又看向姜维说:“你骗我。”姜维说:“我可没有骗你,这就是解药。如今那位兄弟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开了,只是他没有发觉而已。”石当半信半疑,思索再三,也把解药喝了下去,除了十分难喝以外,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石当还是有些不确信地自言自语说:“我身上的毒就这样解了?”姜维说:“当然,我一向说一不二的。”石当说:“好,信你一回。不过你还是给跟我们多待三天。”姜维听后说:“也是,三天后就是药效发作的日子了,如果到时候药效没有发作,就证明这的确是解药,你就会放了我们。”石当拍掌说:“聪明。”宁随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宁随心想:“石前辈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根本就没有毒药,都是假的,这解药估计也是姜老先生随便想出来的。”这时,姜维又问:“军营里的人要是几天都没见到我,肯定会来找我的。到时你又该怎么办?”石当说:“简单,只要让他们找不到你,然后撑过三天就行了。”姜维说:“是吗,但愿你可以躲过三天吧。” 到了晚上,见姜维还没有回营,夏侯霸、柳隐等人按耐不住,带着数十人外出寻找姜维的下落。 山洞里,石当等人已经睡着了。姜维见状,小声唤醒宁随说:“喂,宁兄弟,该走了。”宁随问:“被绑着,怎么走啊?”姜维一边说:“这简单。”一边运起了内力。只见姜维手上青筋暴起,满脸通红,接着“啪”的一声,绳子便断了开来。宁随见姜维仅用内力就震断绳子,十分佩服,也想一试。然而宁随终究没有姜维那般浑厚的内力,无论怎么尝试都震不断绳子。 这时,石当已被姜维发出的声音惊醒,看见姜维解开了束缚,大惊,连忙拍掌打向姜维。姜维侧身一闪,顺势抓住石当手臂,借力打力,将石当推向一旁。此时,其余人等也被惊醒,见姜维和石当打了起来,纷纷上去帮忙石当,却都被姜维三下五除二地打晕了过去。石当经过刚才和姜维的交手,自知不是姜维的对手,于是说:“要杀要剐随你便。”姜维二话不说地走上前,一记重拳打向石当腹部,石当顿时晕死了过去。 这边的宁随还在尝试用内力震断绳子,却依旧是震不断一点。好在姜维走了过来给宁随解开了绳子。随后,宁随便指着石当几人说:“他们该怎么办?”姜维思考了一会儿,长叹一声说:“强留也没用,就由他们去吧。”于是二人离开了山洞,往军营方向而去。路上遇到了夏侯霸他们,没有说明石当的事情,只是说出去散散心,结果误了时辰。之后便一起回营去了。回营后,姜维得知了诸葛果的事情,又叹气说:“这可真是麻烦她了。” 却说石当几人苏醒后,明白了是姜维放过了他们,于是连夜逃走了。 姜维大败的消息传回了成都,朝廷上下无不大为震惊,连夜将姜维召回。姜维临走时,让众将留在原地待命,随时防备魏军趁虚而入。安排完毕,便匆匆赶回成都去了。 这天,宁随正在军营校场上练武,见柳隐神色匆匆地走来,便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柳隐说:“我查到了,我总算是查到了陇西军队为何变强的原因了,我现在正要去告诉大家呢!”于是召集了众人,说出了原因。原来,邓艾是用了十一抽杀法:将陇西现存的所有部队,每十人分成一组进行抽签,抽中的一个人,由其他九个人把他活活打死。众将听了,无不愕然。夏侯霸喃喃自语地说:“这还是人吗?简直毫无人性。”柳隐继续补充说:“按邓艾的做法,要陇西军队能对任何人下手,哪怕是他们身边朝夕相处的战友也一样。只有经过这样的过程,他们才能成为野兽,打败我们。”夏侯霸又说:“即使是虎豹骑的训练方法也没有如此残酷,这邓艾果真是个厉害角色。”赵统说:“若是如此,以后的北伐是更加难了。”张翼说:“你们还在想着北伐吗?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应该休养生息才对。”赵广说:“张将军,家父临终之时曾指着北方多次说出‘北伐’二字,我们兄弟二人是一刻也不敢忘记的。”张翼不禁心想:“拿赵老将军压我是吧。”宁随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出来打圆场说:“好了,各位,北伐的事情还是先不说先,还是等大将军回来再做打算吧。”张翼点头同意说:“也好,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大将军再次北伐了。”说完,先行离开了。接着众人也各自回营。 宁随也正准备回营,柳隐却叫住宁随说:“宁兄弟,我接下来要巡视一下阳平关,你要不和我一起去。”宁随心想着左右也无事,便答应了。 宁随跟着柳隐来到了阳平关,阳平关守将卢逊见了,连忙接见了二人。宁随与卢逊也算认识,互相寒暄了几句。接着,柳隐便开口问:“近来可曾有什么情况吗?”卢逊回答说:“没有什么情况,只是……”说到这,便停顿了一下,看向柳隐的反应。柳隐问:“只是什么,说。”卢逊回答说:“阳平关目前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如果魏军此刻大举进攻的话,即使是用丞相生前所留下的连弩之法进行防守,也很难抵御。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增加点兵马。”柳隐摇摇头说:“眼下汉中各地的兵力都略显不足,无法再调动兵马来协助防守,你还是再咬牙坚持下去,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吧。”卢逊听后,也不便再说。柳隐心想:“这几天巡视了汉中各地,都是要求增加兵马的,可又哪来的兵马可以增加啊。”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宁随心想:“此次大败,几乎是动摇了国本,只怕姜老先生在朝廷内也不好过。” 朝廷上,由于姜维这次北伐的失败,以谯周为首的保守派对进行了大肆的指责批评。姜维这次没有进行反驳,而是一一接受了批评,并请求自贬。刘禅思考了一会儿后,决定贬姜维为后将军,行大将军事。接着,刘禅又说:“好了,姜维,此次你北伐大败而归,魏军只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你即刻回汉中去扩充兵员,布置防务吧。”姜维只得领旨谢恩。 退朝后,刘禅单独召见了陈袛和黄皓,一见面就询问说:“二位爱卿,今早朝堂之上朕做得如何?”黄皓自然拍马屁的说:“陛下做得对极了,不愧是陛下,老奴万分佩服,只是……”刘禅问:“只是什么?”黄皓回答说:“只是姜维犯下了如此过错,却只把他贬为后将军,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刘禅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陈袛这时插嘴说:“不轻不轻,这样的惩罚对姜维来说刚刚好。”黄皓对陈袛说:“好什么,姜维胡乱北伐,导致大败,百姓对此多怨声载道,应该贬其为庶人,发配边疆,方可消除民怨。”陈袛听后心想:“说的可真冠冕堂皇,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姜维对大汉的重要性。虽然我不愿与你为敌,但是这是你逼我的。”于是立刻反驳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怎么可以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轻易将其贬为庶人,发配边疆呢?”刘禅听后,不禁缓缓地点了点头。黄皓却不禁的十分生气,瞪了一眼陈袛,心想:“好啊,陈袛,这可是你第一次冲撞我。”还待要说时,刘禅突然发话说:“黄皓啊。”黄皓立刻恭恭敬敬地回应说:“老奴在。”刘禅接着说:“你一直以来都很懂我的心思的,怎么这一次你却看走眼了呢?”黄皓大吃一惊,不禁心想:“原来陛下还是很器重姜维的,我可不能硬抗。”于是连忙跪下,请刘禅恕罪。刘禅说:“起来吧,我不怪你,毕竟你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黄皓连忙谢过刘禅。刘禅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过还是得给你个教训,这中常侍一职你还是晚几年再当吧。”黄皓不得已,只好不情愿地谢恩。黄皓心想:“为什么,为什么连陛下也对姜维这个家伙如此看重,姜维他不过只是一个降将而已,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这时,刘禅又对陈袛说:“还有陈尚书,你这次玩得未免也太过火了点吧。”陈袛心想:“果然还是被陛下知道了。陛下其实并没有别人想得那么愚昧无知。”于是立即向刘禅请罪。刘禅问:“你错在哪了?”陈袛说:“臣不应该在姜维北伐的时候做手脚的。”刘禅听后摆摆手说:“不,这件事情你做的是不错,错就错在你没有预料到这件事情的后果。”陈袛心想:“的确,我原以为姜维看不到汉中军的到来就会撤退的,没想到他却一意孤行,致使北伐失败,大汉元气受伤,这是我的失误——不过陛下说我这件事情没有做错,看来也的确是害怕姜维功高震主,害怕再出现第二个诸葛亮对他进行管束。”刘禅说:“总之,朕的话就说到这了,你们就先退下吧。”二人于是退下。 阳平关上,宁随正望向远方,忽见前边尘土飞扬,似有一支兵马杀来。宁随急忙说与柳隐和卢逊听。卢逊担忧地说:“魏军果然杀来了。”宁随却说:“似乎不是魏军。”柳隐说:“不是魏军,那是何处的兵马?”宁随回答说:“看穿着打扮应该是羌兵。”柳隐愤愤地说:“该死的羌人,想要落井下石吗?”宁随想了想说:“羌人目光短浅,唯利是图,想来是受了邓艾的指使。”柳隐说:“有这个可能,眼下敌众我寡,只能死守阳平关了,然后派人向其他地方求救。”宁随却摇摇手说:“不可,眼下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只有这支羌兵,但却不见魏军的踪迹,这其中必定有诈。”柳隐说:“你的意思是这是魏军的声东击西,佯攻阳平关,实则去取其它地方。”宁随说:“或许吧,也有可能是想等我们与羌兵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再出手。总之,在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之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才好。”卢逊说:“可阳平关只有一千五百多人,守得住吗?”宁随说:“事已至此,守不住也得守!” 第90章 暗流涌动(中) 却说邓艾大败姜维后,得胜回营。众将无不欣喜若狂,魏平更是向邓艾进言说:“将军,汉军大败,元气大伤,不如向朝廷进言,一鼓作气,直取汉中。”邓艾却摇摇头说:“各位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此战我们虽胜,但是别忘了我们只有万余军队,打野战肯定可以,攻城战却是绝对不行的。”魏平说:“不如向壅州请求援军。”邓艾冷笑说:“以前或许可以,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正是大魏人事交接的混乱期,壅州是不会出兵的。这件事情还是就此放弃吧。”同时心想:“如果不是赶上这大魏人事交接的混乱期,凭借着这次的胜利,我再向洛阳和壅州请求援军的话,那时攻破汉中,消灭蜀汉就指日可待了。”魏平也在心想:“邓艾这家伙虽然厉害,但是口无遮拦的,这种事情也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吗?”邓艾又说:“虽然不能攻打汉中,但是得给汉中那边一点压力才行。”于是问:“谁愿为使,出使羌中。”只见一人站出来说:“末将愿往。”邓艾看着这人问:“你是何人?”那人未答话,魏平就抢先说:“禀将军,这是我的副将,名叫马隆。”邓艾点了点头说:“好,马隆是吧。你即刻带些金银珠宝前往羌中,面见姚柯回,让他发兵攻打阳平关。”魏平又问:“将军是打算联合羌人攻打汉中吗?”邓艾摇摇头说:“以羌人那点战斗力,我根本没就指望他们。我只是让他们去帮我试探一下汉中的防守情况罢了。”魏平说:“只怕姚柯回是不会轻易答应的。”邓艾听后说:“哼,段谷一战我大败姜维,羌中早已得知,他们惧摄于我,是断然不敢拒绝的。” 于是马隆带着金银珠宝来到了羌人部落,见过了姚柯回,说明了来意。姚柯回心想:“魏国在段谷一战大败汉军,不可得罪。可是就凭我这点兵马,即使能攻下那阳平关,也是损失惨重。而且攻下了那个阳平关也只是白白便宜了魏国,对我没有任何的帮助。可是不答应的话,又是与魏国为敌,当真是两边不讨好。”想了许久,才决定暂且答应下来,想着日后再做打算。不料马隆却说:“既然如此,就请大王马上发兵攻打阳平关吧。魏军随后便会前来支援的。”姚柯回不得已,只好起兵一万,尽往阳平关杀来。 阳平关上,宁随思考了一会儿说:“羌兵远道而来,必然已经疲惫不堪,我们正好趁此机会集结兵力,出其不意地杀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柳隐点头说:“这个办法好。”正说着,忽然有士兵来报告说:“关下射来一箭,箭上绑有书信。”于是将书信递给卢逊。卢逊接过书信,展开来和宁随、柳隐一起看,乃是姚柯回所写。信上大意是说自己受魏胁迫,被逼无奈,请大汉见谅。柳隐看后说:“看来这姚柯回不愿与我们为敌,得重新计划一下了。”宁随也说:“不如告知姚柯回,请他陪我们演一出戏得了。”接着,便将计谋说给了柳隐、卢逊二人听。柳隐听后说:“此计虽可行,只是派人何人为使。”宁随说:“这里就属我轻功最高,只能我去了。”柳隐担忧地问:“你一个人行吗?”宁随说:“事已至此,不得不行。”宁随于是趁着今晚月色,偷溜下关,悄悄地潜进羌兵营中。 姚柯回正焦躁不安地坐在帐中,询问左右说:“魏军援军到了没?”左右有人回答说:“他娘的,魏军说好随后到来的,结果一直都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我看他们根本不可能来支援我们,只是想让我们与汉军火并,他们好坐收渔利。”姚柯回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这仗不能不打,但又不能真打,同时又不能让在军中的那个魏使看出端倪来。属实有点难。”正说着,突然一人哈哈大笑地走了进来说:“何必如此犯难,我倒有一个办法。”姚柯回大惊说:“你是什么人,护卫呢?”这人回答说:“我叫宁随,你帐外那些护卫都已经被我打晕了,暂时醒不来。”姚柯回听后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宁随说:“姚酋长不要紧张,我是关上的人。”姚柯回听后,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让左右退下,对宁随说:“看来你们已经收到了我写的信了。不过还真是大胆啊,就派你一人前来。”宁随哈哈一笑说:“人多的话容易被发现嘛。”姚柯回点头说:“说的也是,你来此是想说什么?”宁随说:“很简单,我是特意为了我们双方着想才来此的。”姚柯回说:“哦,是吗?说来听一听,最好让我满意。” 宁随刚才在营帐外边的时候便将姚柯回等人的话都听了个遍,得知了魏军并没有前来,顿时松了口气。紧接着当下便对姚柯回说:“姚酋长,你既不愿意得罪魏,又不愿意得罪汉的话,不如就与我们做一场戏。”姚柯回又问:“戏,什么戏?说来听一听。”宁随回答说:“姚酋长你只要提前将士兵派发出去,分批偷偷回到羌中,接着等我们次日夜晚出关劫营的时候放一把火,姚酋长你就装作被我们火攻打得大败的样子逃走。这样的话,魏国就不会怪罪的。”姚柯回点点头说:“是个办法,只是……”说到这里,又默不作声了起来。宁随问:“姚酋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姚柯回说:“也不算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军中还有一名魏使,要想做成此事,得先把这名魏使干掉才行。然而我们不好下手。”宁随秒懂,回答说:“你是想让我杀了他。”姚柯回嘿嘿一笑说:“毕竟你这么轻易地就潜入了我军中,想杀一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宁随说:“当然,轻而易举。”姚柯回说:“很好,那就拜托你了。”然后,姚柯回便让手下带着宁随去往马隆的营帐附近。 宁随来到马隆的营帐附近,侧身倾听,见里边没有丝毫动静,只有时不时地传来的几下呼噜声,看来马隆已经是睡着了。于是宁随飞身进帐,往床上一掌拍去,不料却拍了个空。宁随大吃一惊,忽然听得左边有翻滚的声音,往左边看去,只见马隆迅速爬起,向自己袭来。宁随一边抵挡一边心想:“惭愧,我竟然想当然的以为他只会睡在床上,没有想到他会睡在地上。”当下聚精会神,使出宁意拳来见招拆招,反守为攻。马隆不禁心想:“好厉害的人,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否则非死在这里不可。看他的衣着打扮,显然不是羌人,明显是蜀汉的人。”马隆渐渐感到难以支撑,于是跳向了后边,拉开了距离。马隆问:“你是什么人?”宁随不答话,继续一拳击向马隆。马隆见状,也同样一拳击了过去。双方拳头碰撞,都感到手臂一麻,被震退了几步。宁随心想:“这人功夫好生了得,竟然和我不相上下,短时间内只怕是分不出胜负了。”马隆也是一般的心思。 双方严阵以待,不敢动弹一步,生怕露出一丝破绽来,宁随心想:“得赶快解决他才行。”于是故意露出一丝破绽,引诱马隆攻上前来,实际上这破绽却暗藏了五个后招。然而马隆并没有上前,而是在思考着如何逃走。原来马隆见宁随出现在了自己的营帐内,慢慢地明白了姚柯回已经和蜀人联盟了,因此得赶紧回去报告给邓将军才行,所以才对宁随的破绽视而不见。毕竟宁随露出的这点破绽不足以让自己逃跑。宁随见马隆不上当,便收了这破绽,心想:“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先用宁意拳制服他再说。”于是冲了上来施展宁意拳。马隆全力防守,一边防守,一边瞟了一眼营帐门口,同时心想:“要是逃出去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姚柯回的士兵堵住,可是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免十分着急,以至于露出了破绽。宁随见状,收了宁意拳,改为普通拳法,一击重拳打向马隆面门。马隆顿时被打倒在了一边。马隆强忍着疼痛站起,心想:“没办法,只好殊死一搏了,我可不想把命搭在这里。”于是迅速跑出了帐外。宁随见状,急忙追赶。 马隆跑到帐外,原以为会有姚柯回的士兵阻拦,不曾想外边半点人影也没有。原来姚柯回毕竟还是惧怕魏国,想着万一宁随刺杀不成反被马隆所杀的话,那自己也就跟着完蛋了。于是并不曾设一兵一卒在帐外埋伏,想着万一马隆杀死了宁随或者是逃跑了,魏国怪罪下来的话,自己也好有理由跟魏国解释说宁随要杀的是自己,只不过是搞错了。 当下马隆也没在多想,往着森林茂密处逃跑,宁随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赶上,忽然之间马隆“嗖”的一下,不见了人影。宁随大惊,放慢了脚步,走上前查看,有些忍俊不禁。原来却是马隆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大坑里面。这大坑周围杂草丛生,即使是白天的时候也很难发觉,更不要说现在是夜晚了。接着,宁随便跳了下来点住了马隆的穴道。马隆顿时动弹不得,只好闭眼受死。宁随本想一掌拍死马隆,突然转念一想:“对了,这家伙既是邓艾派过来的魏使,想来也是知道许多内部消息的,说不定还有点用。”于是举起的手又慢慢地放了下来。 宁随将马隆带回了姚柯回营中。姚柯回见状连忙问:“你怎么没把他杀死?”宁随回答说:“这家伙是个魏使,肯定知道不少魏国内部消息,说不定有用,我便把他留了下来。”姚柯回又问:“你绳子也没一条,不怕他跑了。”宁随哈哈一笑说:“姚酋长放心好了,他被我点住了穴道,跑不了的。”姚柯回听了后说:“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吗,是怎么做到的?”宁随说:“很简单,只要记住了穴位图,了解各个穴道的功能,然后使出内力,朝那穴道上一点就行了。”姚柯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宁随又说:“姚酋长,那一切就按计划行事吧。”姚柯回说:“没问题。” 宁随带着马隆回到了阳平关,告知前事。柳隐有些疑虑地说:“姚柯回的话可信吗?”宁随说:“姚柯回的态度不像作假,可以相信。”柳隐说:“那就赶快准备吧。” 次日夜晚,柳隐、宁随、卢逊三人尽提关内兵马杀奔下来,来到姚柯回营寨点起了大火,做做样子厮杀。之后,姚柯回回到了羌中,派人去见邓艾,说遭到汉军夜攻,大败而回,魏使马隆也死在了汉军的手上,接着便责问邓艾为何没有出兵援助。不料邓艾却说:“那是马隆擅自答应你们的,我可没有说过。”羌使自讨没趣,只好回去告知姚柯回。姚柯回得知后也很生气,然而还是惧怕魏国的实力,只好暂且忍耐。 邓艾送走羌使后,对众人说:“蜀汉还有一战之力,若是没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只怕很难夺取汉中,还是先养足气力再说。”魏平心想:“唉,可惜了马隆,竟然死在了汉军手中,不然的话,以后必是大将之才。”心中一阵叹息。 姜维回到了汉中,先是告知众人了朝廷的事情。接着又从众人口中得知了汉中最近的情况。当得知了宁随俘虏了马隆后,开口说:“马隆,莫不是平陆马家的人。”在得到宁随肯定的答复后,连忙让宁随带他过去看。宁随于是带着姜维来到了牢房中。 姜维看着马隆,对马隆说:“你是马隆?”马隆点了点头说:“正是,你是什么人?”姜维回答说:“大汉后将军姜维。”马隆看着姜维问:“你就是姜维?”姜维点头说:“正是。”马隆问:“你是来招降我的吧?”姜维说:“你不愿投降吗?”马隆说:“哼,我生是大魏人,死是大魏鬼,岂会投降。”姜维听后哈哈一笑说:“大魏只怕不久后就会灭亡了。”马隆愤怒地说:“你说什么?”姜维说:“一目了然的,如今魏国朝堂之上,基本上都是司马氏一家作主,俨然便如同当年的曹操,不久之后司马昭必会取代魏国,到时候你又该如何?”马隆心想:“姜维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让司马氏一家取代魏国的话,我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内心便有些动摇。姜维也看了出来,又说:“我不要求你归降大汉,只是眼下看来,我们必须得处于同一个阵营,不是吗?”马隆又想:“就目前情况来看,也只有借助蜀汉的力量来消灭司马氏一家了。”于是说:“我可以投降,不过也仅限于打败司马氏一家而已。司马氏一家倒台,我就会回到魏国,希望你不要阻拦。”姜维说:“没问题,不过你也给拿出点诚意才行。”马隆说:“当然,你是想要知道陇西现如今的情况吧。”姜维说:“这只是其一而已。还有你的那些兵器制造的方法。”马隆心想:“我就知道。”也答应了下来。 第91章 暗流涌动(下) 姜维得到了马隆后,欣喜不已,于是升帐议事。姜维问:“诸葛果的事情办得如何了?”宁随回答说:“日前有消息回来,目前已经到淮南地界了。”姜维点头说:“很好,我们也不能闲着,即刻招兵买马。”接着吩便咐了下去,众将一一执行。 却说诸葛果晓行夜宿,不一日,便来到了淮南寿春地界。接着,诸葛果就找了个道观借宿了下来,也不去见诸葛诞,而是每日在街上摆摊替人算命。由于诸葛果通晓天罡变化之术,因此帮人算命算得颇为准确,一时之间远近闻名。 这天,诸葛果照常摆摊算命。过了一阵子,便有两名一老一少的男子走了过来请诸葛果算命。诸葛果看了一眼,见二人气宇不凡,于是说:“对不住了,二位,今天贫道收摊了,你们改天再来吧。”其中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说:“别啊,道长,我们二人是听说了您是神算,算命算得特别准,所以特意赶来的。”诸葛果说:“收摊了就是收摊了,贫道今天是不会再算命的,你们二位请回吧。”那年纪轻轻的男子还待要说,那年长男子就冷笑地说:“哼,原来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女流之辈。”年轻男子连忙说:“爹,别说了。”诸葛果也不生气,心想:“看这二人的服装打扮,非贵即富,很可能便是贫道俗世的族叔和族兄,且待我试探一番。”于是说:“你不相信的话,就当贫道虚有其表吧。”说完,作势就要走。那年长男子果然疑虑了起来,叫住诸葛果说:“等一下,道长,你当真那么神算?”诸葛果没有回应,而是心想:“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可以赌一把。”于是不理那年长男子,而是口中念念有词的说:“三马同槽,天下有变,四聪八达只剩一人。”年长男子一听,顿时一惊,急忙上前拦住诸葛果说:“道长,你究竟是什么人?”诸葛果看了这年长男子的反应,心想:“看来我猜对了。”接着说:“我是什么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年长男子听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长可有兴趣到府上做客吗?”诸葛果说:“天意不可违,就走一遭吧。”随后,诸葛果跟着二人来到他们的府上。进门的时候,诸葛果特意看了看门上的名字,赫然写着“诸葛”二字——果然是诸葛诞的府邸,那年轻男子则是诸葛诞的少子诸葛靓。 诸葛诞、诸葛靓与诸葛果相继落座。诸葛诞才说:“道长,你并不是神算吧。你只是利用神算的名号,想要吸引我过来见你,对不对?”诸葛果说:“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重要的是你已经做了,不是吗?”诸葛诞哈哈一笑说:“有意思……道长你究竟是什么人?”诸葛果反问:“那你清楚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吗?”诸葛诞认真严肃地回答说:“刚才那一路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是大魏征东将军高平侯诸葛诞!”诸葛果于是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诸葛诞听后,也有些吃惊地说:“这真是令人感到意外,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从未谋面的蜀地诸葛家人。”诸葛靓担忧地说:“爹,她是蜀人,你招待她好吗?”诸葛诞回答说:“那又怎样?她是我的亲戚,过去我想见从兄而不可得,现在能见到他女儿,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正说着,忽然有下人来报告说朝廷派遣使者到来。诸葛诞心想:“果然还是来了。”于是让诸葛果在此等候,自己和诸葛靓出去迎接。 使者一见到诸葛诞,便向诸葛诞贺喜。诸葛诞问:“喜从何来?”使者回答说:“此番朝廷特命下官前来,乃是征召征东将军入朝为司空,因此下官特来恭喜。”诸葛靓在一旁也祝贺说:“恭喜爹升官了。”诸葛诞却沉默不语,转过身来走到一面挂有佩剑的墙壁旁,取下佩剑,拔出剑来挥舞了几下,又问:“朝廷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使者回答说:“朝廷希望你立即动身,最好现在就出发。并且将兵权移交给扬州刺史乐綝。”诸葛诞冷笑一声说:“哼,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接着,走到使者旁,突然一剑刺出,正中使者大腿。使者大喊一声,倒了下来。使者慌忙问:“征东将军,下官是怎么得罪你了吗?”诸葛靓也疑惑地问:“爹,你这是怎么了?”诸葛诞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司马昭的诡计,我若是入了朝廷,岂不是一切都任由他摆布了。”说着,又一剑结果了那使者的性命。诸葛靓在一旁疑惑不解,询问说:“爹,你是怎么看出这是司马昭的诡计的?”诸葛诞说:“靓儿,你还是太年轻了。你还记得一个月前贾充东行慰劳出征军士一事吗?”诸葛靓回答说:“当然记得,当时爹和他还谈了很久。”诸葛诞点头说:“当时贾充那家伙就对我说:‘近来洛阳诸贤,皆以主上懦弱,不堪为君。司马大将军三辈辅国,功德弥天,可以禅代魏统。’以此来试探我。我当时坚决地反对。贾充回去之后,这才仅仅过了半个月时间,朝廷就急匆匆地派人召我入朝廷当司空,这其中肯定有问题。”诸葛靓听后,也是一脸忧愁地问:“爹,那我们该怎么办?”诸葛诞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诸葛果就走进来说:“有三种办法。”诸葛靓吓了一跳,问:“你怎么在这?”诸葛果还没有回答,诸葛诞就对诸葛果说:“刚才你在门外偷听了是吧。”诸葛果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诸葛诞说:“那好,你就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吧。”诸葛果回答说:“司马昭调你回京,其意只是夺走你的兵权而已。你如果主动交出兵权,即刻回京,司马昭不会为难你的。”诸葛诞听后不悦地说:“哼,像这样仰人鼻息、苟且偷生,还不如一剑杀了我痛快。而且,我也不相信司马昭会让我活着,毕竟曹昭伯、夏侯泰初的先例还没有过去太久。”诸葛果又说:“第二种就是逃到吴国,就像当初的文钦将军那样。”诸葛诞不屑地说:“哼,别把我和那种人相提并论。此事我绝对不做。”诸葛果听后说:“族叔心里已然明白,又何必再询问我呢?”诸葛诞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的对,我心里明白的很,又何必询问他人。”诸葛靓忧愁地想:“爹看来已经下定决心要反抗司马氏一家了,只是姐姐该如何是好?毕竟她现在是司马家的媳妇,很有可能会受到牵连。”诸葛果又说:“还有一件事,族叔可不要忘了。”诸葛诞问:“什么事?”诸葛果说:“东吴。”诸葛诞不禁心中一震,心想:“的确如此,我若是起兵造反,与司马氏一家打得不可开交之际,东吴一定会趁机北上的,得想办法和他们打好关系才行。要是可以的话,借助他们的力量消灭司马氏一家也未尝不可。”主意已定,便对诸葛果说:“多谢提醒了,要不然的话我就步了毋丘俭的后尘了。”诸葛果说:“前人之师,后车之鉴,自然是要小心谨慎。”诸葛诞点了点头说:“说的不错——你先下去吧,我和靓儿有些私话要说。”于是让下人带着诸葛果到客房休息。 诸葛果走后,诸葛诞对诸葛靓说:“靓儿,刚才我看你一脸忧愁的,可是担心你姐。”诸葛靓点了点头说:“姐姐他毕竟是司马家的媳妇,若是我们起兵造反,只怕他们会对姐姐不利。”诸葛诞也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相信她会理解的。”过了一会儿,诸葛诞又说:“靓儿,我把你留下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诸葛靓:“爹,你说吧,是什么事情?就算是赴汤蹈火孩儿也在所不辞!”诸葛诞说:“这件事情虽然不需要你赴汤蹈火,但是需要你忍受莫大的屈辱,你能做到吗?”诸葛靓坚定地回答说:“能!”诸葛诞点头说:“好,不愧是我诸葛诞的儿子。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就是需要你去东吴那边做人质。只有如此,东吴才会出兵援助我们。”诸葛靓回答说:“我知道了,爹,我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的。”诸葛诞说:“嗯,拜托你了。”同时心想:“外援的事情估计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剩下的就是内患了——哼,司马昭,你以为我不明白你派乐綝为扬州刺史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 次日,诸葛诞便起兵造反,同时派遣使者进入东吴谈判。接着,诸葛诞率大军直逼扬州,想要胁迫扬州刺史乐綝一同起兵。乐綝不答应,诸葛诞于是攻破了扬州,杀了乐綝,并吞并了其扬州四万人马,声势浩大,一时之间无人能比。 却说诸葛诞的使者来到了东吴。此时的东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孙竣自从杀了诸葛恪,独掌大权后,又在投降东吴的文钦劝说之下,派遣骠骑将军吕据、车骑将军刘纂、镇南将军朱异、前将军唐咨等,从江都进入淮泗一带,准备攻击曹魏的青州和徐州地区。然而不久之后,孙竣却得病身亡,北伐大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孙竣死后,孙綝接替孙竣掌控了朝局,升任侍中兼武卫将军,领中外诸军事。这一举动引起了吕据和滕胤的不满,孙綝于是诛杀了二人。之后又升为了大将军、假节,封爵为永宁侯。暂时稳住了东吴局面。 使者见过孙綝,诉说了诸葛诞与东吴结盟一事。孙綝大喜,对使者说:“请贵使转告诸葛诞,我一定发兵相助。”接着,便让使者下去休息。然后,孙綝对众人说:“诸葛诞把儿子送来当人质,还与我们大吴结盟。现在如果我们得到寿春,将可以让大吴的领土,一口气拓展到淮南地带,这是连过去伟大的大皇帝都没有做成功的事情。因此,我决定亲自率军增援诸葛诞,武昌方面就由镇南将军朱异率军增援。”主意已定,孙綝于是便让镇北大将军文钦带领三万军队,先行去支援寿春。文钦却有些反对说:“等一下,大将军,我和诸葛诞的关系有些恶劣,只怕……”孙綝摆摆手说:“你不用给我解释,大吴之中就你最迫切北伐的了,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难道你会为了私怨而不顾全大局吗?”文钦不得已地说:“大将军说的是,我愿意率军先行,援救诸葛诞。” 不久之后,东吴在诸葛靓作为人质,到达东吴以后,就派遣了文钦率领三万人先行出发,援救寿春。孙綝本人也率领大军挺进,并指挥武昌的朱异和丁奉等人,朝向寿春出发。 司马昭得知了诸葛诞反叛后,又得知了东吴进兵的消息,便打算亲自平息这场叛乱。司马昭让镇南将军王基代镇东将军,都督扬豫州诸军事。安东将军陈骞和豫州刺史州泰会同王基平乱。荆州刺史鲁芝和青州都督石苞也同时率军支援,动员人数超过了二十万。接着,司马昭又上表请求曹髦和太后一起随军出征。曹髦本不欲答应,奈何司马昭的态度十分强硬,只好无奈地答应了。 就这样,诸葛诞与司马昭的战争打响了。而此时的大汉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 姜维在汉中特意挑选了两名川将来训练新兵,这二人宁随也认识,分别是傅佥和蒋舒。这二人本来就有着些许恩怨,不过好在姜维在从中调和,二人都看在姜维的面子上才就此作罢。宁随也通过了宁直的影响,招募了许多江湖人士,就连定军山庄庄主留拜也特意前来投军。石当逃跑后,原有的职位空缺,便由马隆顶上。 这一日,姜维收到了诸葛诞起兵的消息,得知了诸葛果已经成功,不免喜忧参半。喜的是司马昭为了镇压诸葛诞的反叛,抽调了大量关中军队前往,正是北伐的好时机;忧的是上次段谷一战大败,大汉国力受损,虽然经过这一阵子的休养,但是也只能凑齐三万左右的人马进行北伐,更何况这三万左右的人马还有一部分新兵,战力很难指望得上。姜维踌躇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召集众将前来商议。 第92章 危险来临(上) 众将集中帅帐后,姜维便发话说:“各位,诸葛果已回了消息,她已经策反了诸葛诞,如今诸葛诞已经联合东吴,抵抗司马昭,我觉得这是我们的机会。”张翼听后说:“后将军莫非是又要北伐了?这可万万不能。自从上次段谷一战后,大汉的元气还没有恢复过来,怎能再次北伐?”姜维却摇了摇头说:“我并非要北伐,我只是想训练一下新兵而已。”张翼不懂,询问说:“什么意思,后将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姜维说:“说实话,邓艾的聪明才略远甚于我,正面交手的话,很遗憾,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一次我打算绕过邓艾,攻打长城的司马望。司马望和邓艾不同,欠缺实战经验,绝对能赢。”张翼听后说:“司马望欠缺实战经验这不假,可邓艾的陇西军队就在临近,他们必会前来支援。到时又该如何?”姜维说:“放心好了,此次我们北伐的目的并非是攻城掠地,而在于训练新兵。”张翼不解地问:“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姜维回答说:“很简单,段谷一战后我军士气低落,新增军队也训练不足。因此,我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改变我军低落的士气,顺便通过实战来训练新增军队。至于邓艾,只要密切注意他的动向,在他赶来之前打败司马望并且撤退就行了。”张翼听后心想:“姜维说的不错,现在我军士气低落,新增军队也是实训不足。的确是得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才行。后将军说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成都那些人明不明白了。” 姜维眼见没人反对,便再次上表,分析其中利害,提出北伐。此表一上,成都那边顿时沸腾了起来。诸葛亮之子诸葛瞻率领众多益州大姓坚决反对姜维此次北伐。刘禅见众多大臣反对,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于是询问陈袛。陈袛心想:“姜维这家伙可真是会出难题,现在国内反战的声音这么大,我原本以为他会消停一阵子,没想到他偏偏就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再次提出北伐。不过此次北伐也确实是个机会,不能白白浪费。”于是说:“陛下,后将军在信中已经言明,此次北伐和以往不一样,乃是为了提升士气,训练新增军队。我相信后将军一定会有所分寸的。”刘禅点了点头说:“就依爱卿所言。”于是下令让姜维再度北伐。 谯周见状,不禁叹了口气,心想:“穷兵黩武,这样下去大汉迟早有一天要被消灭。”回到家后,谯周长叹一声,一气呵成,写了一篇《仇国论》,命人送给姜维,希望能阻止姜维北伐。 姜维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因余之国小,而肇建之国大,并争于世而为仇敌。因余之国有高贤卿者,问于伏愚子曰:“今国事未定,上下劳心,往古之事,能以弱胜强者,其术何如?”伏愚子曰:“吾闻之,处大国无患者恒多慢,处小国有忧者恒思善;多慢则生乱,思善则生治,理之常也。故周文养民,以少取多;勾践恤众,以弱毙强,此其术也。”贤卿曰:“曩者项强汉弱,相与战争,无日宁息,然项羽与汉约分鸿沟为界,各欲归息民;张良以为民志既定,则难动也,寻帅追羽,终毙项氏,岂必由文王之事乎?”肇建之国方有疾疢,我因其隙,陷其边陲,觊增其疾而毙之也。”伏愚子曰:“当殷、周之际,王侯世尊,君臣久固,民习所专;深根者难拔,据固者难迁。当此之时,虽汉祖安能杖剑鞭马而取天下乎?当秦罢侯置守之后,民疲秦役,天下土崩;或岁改主,或月易公,鸟惊兽骇,莫知所从,于是豪强并争,虎裂狼分,疾搏者获多,迟后者见吞。今我与肇建皆传国易世矣,既非秦末鼎沸之时,实有六国并据之势,故可为文王,难为汉祖。夫民疲劳,则骚扰之兆生,上慢下暴则瓦解之形起。谚曰:“射幸数跌,不如审发。”是故智者不为小利移目,不为意似改步,时可而后动,数合而后举,故汤、武之师不再战而克,诚重民劳而度时审也。如遂极武黩征,土崩势生,不幸遇难,虽有智者将不能谋之矣;若乃奇变纵横,出入无间,冲波截辙,超谷越山,不由舟揖而济盟津者,我愚子也,实所不及。 其大意为: 因余是小国,肇建是大国,两国世为仇敌,因余国人高贤卿问伏愚子,身为小国在面对大国时该使用什么战略,伏愚子举周文王与勾践为例子,说明与民休养生息,民心安定就可以取得胜利,高贤卿又问:“楚汉相争之时,刘邦和项羽约定以鸿沟为界,互不侵犯,当项羽返回时,张良认为如果人民安定下来就不会再想变动,说服刘邦追击项羽,最后取得了胜利,又怎么一定要用周文王的那套方法呢?现在肇建国内部有缺陷,我们趁机出兵攻击其边境,是不是能增加它的麻烦而战胜他呢?”伏愚子回答:“商朝与西周的时候,王纲坚固,社会安定,人民习惯于当时的统治阶级,要是在那个时候,刘邦怎么可能杖剑鞭马、夺取天下呢?反观秦朝末年,天下土崩瓦解,王侯递嬗,年年月月都改变统治者,老百姓均不知所措,所以豪强并争,力量强的收获便大,迟慢的便被吞并。现在我们国家和肇建都已经立国很久了,不是秦朝末年动荡不安的时候,而有多国并立的形势,所以可以用周文王无为而治的方法,而不可以像刘邦那样南征北讨,如果人民疲劳,国家就会瓦解,俗话说‘与其射出很多箭没有命中目标,不如谨慎发箭,不要轻易出击。所以智者不会因为一时小利就转移目标,而是等到时机许可才一次出动,所以商汤、周武王能不战而胜,如果他们一味穷兵黩武,不能审时度势,则就算有智者也不能相救了。如果用兵如神,穿越急流,翻越山谷,不用船只便能渡过孟津,就不是我愚子所能做到的事了。 姜维看了后,对来人说:“请回去转告你家主人,他所言虽然有理,但是王业不偏安,汉贼不两立。我姜伯约但凡只要有一口气在,也绝对不会放弃北伐的!”来人没办法,只好回去如实转告谯周。谯周长叹一声,心想:“这样下去大汉迟早会毁在姜维的手中,我得为自己和益州百姓做好打算才行。” 次日早朝,谯周对姜维北伐再次提出意见说:“陛下既然恩准姜维北伐,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为了避免上次段谷惨败的教训,臣想向陛下举荐一个人来辅佐后将军。”刘禅问:“卿想举荐谁?”谯周回答说:“射声校尉杨戏,可担此重任。”刘禅看向陈袛,询问其意见。陈袛心想:“杨戏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谯周他肯定是故意的。不过杨戏是益州人,如果姜维忍受不了而杀了他,倒是可以给这些反战的益州人一些警告……嗯,或许可行。”于是对刘禅说:“臣附议。”谯周听后倒有些惊讶,心想:“今儿吹的是什么风?我还以为这陈袛肯定会反对我的,还想了许多理由,没想到一个也不用——杨戏,拜托你了,一定要将益州百姓的心声传达过去。”刘禅见没人反对,于是任命杨戏为监军,前往汉中辅助姜维。 就这样,在杨戏监军下,姜维率领着三万人马出骆谷,向沈岭进发。 却说长城镇守将军司马望,是司马昭的族兄,城内粮草甚多,人马却少。司马望得知汉军杀来,一方面派人向邓艾求救,一面与王真、李鹏等将领商议计策。王真说:“将军,这正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汉军自从上次段谷惨败后,国力受损,至今还没有恢复元气。如今他们一半是还没有训练成熟的新兵,一半则是在段谷一战吓破了胆的老兵,怎能和我们对抗,不如出城迎战,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司马望大喜说:“好,就这样定了。”于是引兵出城二十里下寨。 次日一早,姜维便率兵赶到。司马望带着众将出寨搦战。姜维出马,对司马望说:“我今奉朝廷明命,率大军北伐,还不早降。如果继续愚迷,全家诛戮!”司马望生气地说:“尔等无礼,数犯上国,如不早退,令你们片甲不归!”话音刚落,司马望背后一将杀出,却是王真。汉军阵中,宁随跃跃欲试,不料被傅佥抢先一步出马迎战。双方刚一交手,傅佥便卖了个破绽,王真见状大喜,挺枪来刺。傅佥闪过,活捉真于马上,便要回阵。李鹏大怒,纵马轮刀来救。傅佥也不回头,等李鹏靠近的时候,突然将王真扔到了地上,一招回马枪刺中了李鹏的喉咙,李鹏气绝身亡。傅佥再去看王真时,竟被活活地摔死了。顿时,汉军阵中无不欢呼雀跃,只有蒋舒一人一脸的不快。 司马望见一下子连折了两名大将,大惊失色,连忙率军撤退。姜维趁势掩杀,大获全胜。司马望只好退回长城防守。姜维下令攻城,直杀至天晚,方才收兵。 回到营中,姜维又对宁随说:“邓艾想必已经得到消息,正往此处赶来,你再辛苦一点,探明他们的下落。”宁随得令而去。 次日一早,姜维继续率军攻城。汉军昨日大胜,士气大增,争先恐后地攻城,用火箭火炮打入城中。城上草屋几乎都烧着,魏兵慌乱,司马望喝止不住。接着,姜维又令人取干柴堆满城下,并放了一把火,城内顿时烈焰冲天。眼看着城已将陷,魏兵在城内嚎啕痛哭,声闻四野。 正攻打间,宁随忽然来报说:“渭水那边发现了魏军的踪迹,应该是邓艾率军前来救援。”姜维叹了口气说:“竟来得如此之快,真不愧是邓艾。”宁随说:“将军,抓紧时间退军吧,不然就像上次一样来不及了。”姜维说:“如今邓艾就在我们后面,急退不得,需徐徐而退才行。”于是引兵后退三十里,跨两山安营,驻扎在芒水。邓艾见状,便在渭水下寨,和司马望遥相呼应。 姜维升帐议事,对众将说:“如今邓艾已经来援,我们也是时候撤退了。”张翼说:“早该如此了。只是邓艾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姜维说:“不然,以邓艾的智谋,见我等撤退,必会怀疑其中有诈,不肯追赶的。”杨戏突然哈哈一笑说:“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姜维也如此惧怕邓艾啊,这样下去以后也不用北伐了吧,毕竟魏国有邓艾在。哈哈。”宁随生气地反驳说:“邓艾又如何?终究只是一个边地将领而已。”杨戏更是嘲笑说:“偏偏就是这个边地将领把你们打成了这个样子,不是吗?”宁随生气地说:“你有本事你上啊!”杨戏说:“我可没说我有本事,不过做人嘛,得知天命,识天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是蠢人一个。”宁随大怒,还待要辩。姜维突然阻止说:“好了,不要再争论了。”于是对杨戏问:“监军可有什么妙计吗?”杨戏笑着说:“我虽然没有妙计,但是我知道司马昭为了对抗诸葛诞,已经将关中军队抽调一空了,若是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姜维心想:“杨戏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嘴里又问:“依监军之意,是要我们留下来与魏军对峙?”杨戏点了点头说:“没错。首先,司马望被我军击败,已没有余力向我军发动进攻,只需要以极少数兵马看住他们就行了;其次,如果因为害怕邓艾而不敢与他对峙的话,那么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士气是不堪一击的。所以,我们必须要赢邓艾一次,哪怕是小小的胜利也行。否则这次的北伐毫无意义。”姜维心想:“杨戏说得有理,若是不能赢邓艾一次,此次的北伐基本上毫无意义。拜托了,丞相,如果你在天有灵,一定要帮助姜维一次。”宁随心想:“杨戏分析得也有道理。原本我以为他是谯周派来搞事的,这么看来是我想错了。”杨戏心想:“谯先生吩咐给我的事情还没完成,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 当晚,邓艾营中,一名士兵进来报告邓艾说:“启禀将军,营外抓得一细作,说有要事要见将军。”邓艾听后说:“哦,是吗?带那人上来。”于是将细作带了上来。邓艾问:“你是什么人,来此有何目的?”细作回答说:“小人是奉杨监军之命前来,有一封书信要交给将军。”邓艾说:“哦,是吗?拿上来瞧瞧。”细作将书信递了上去…… 次日一早,姜维派人前往邓艾营中下战书。邓艾心想:“果然和书信里说的一样,看来是可以相信。不过……”接着,唤那人进来,看了一遍战书后,便对那人说:“请转告你家将军,明日一早,我定与他一决雌雄!”使者回去后,邓艾又唤来邓忠说:“传我号令,明日一早,没我指令,不得随意外出。”邓忠问:“爹打算和姜维一决雌雄吗?”邓艾说:“不,我有个更好的办法。”随即心想:“想借我的手消灭姜维,我偏不这样做,我要让你们自相残杀,这样的话,你们蜀汉离灭国的日子就不远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维就率军在邓艾营外搦战。杨戏在一旁心想:“姜维,为了益州百姓的安危,只能对不住你了,希望你不要怪我。”然而一整天下来,邓艾都闭营不出。姜维每次想靠近邓艾营寨,都被乱箭射回。姜维没办法,只好收军回营。杨戏也感到奇怪,心想:“邓艾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说好了里外夹击,将姜维人头送给他,然后两国互不侵犯的。他莫不是要食言?不行,今晚要确认一下才行。” 这天晚上,杨戏再次派人潜入邓艾营中,询问邓艾今早为何不出战。邓艾假装咳嗽抱歉说:“微躯小疾,有误相持,明天一定会战,到时里应外合,杀了姜维。”那人相信了,回见杨戏,告知前事。杨戏于是再度吩咐左右亲兵作好准备。 邓艾送走了杨戏的人后,姜维也派使者前来。邓艾大喜,心想:“大事可成矣。”于是吩咐左右如此如此行事。随后接待姜维使者。姜维使者也同样是责怪邓艾失期之罪。邓艾也如前边一般回答。 这时,邓忠突然走进帐中说:“爹,杨戏那家伙……”话未说完,邓艾就瞪了邓忠一眼,邓忠见姜维的使者在这,于是假装慌张地闭口不谈。 邓艾、邓忠两人刚才的这一切都被姜维的使者看在眼里,心想:“这人刚才说了杨监军的名字,莫非是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杨监军通敌?不行,回去一定要告诉后将军才行。”于是匆匆向邓艾告辞,回到营中,告知了姜维。姜维大吃一惊,急忙悄悄地召宁随前来商议。 第93章 危险来临(下) 宁随来到姜维营帐后,姜维告知了前事。宁随疑虑说:“莫不是邓艾行使反间计,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姜维说:“我也是如此想法,此事必须要彻底查清楚才行。”宁随说:“那就交给我吧。如果杨戏真的与敌军有所勾结,肯定会有书信往来,待会儿,我悄悄去他营帐中查看一番。”姜维说:“如此就拜托你了。” 宁随退了出去,找到了马隆和留拜,对他们二人说:“你们帮我想个办法,把杨戏引出帐外去。”留拜问:“这是为何?”宁随对留拜说:“留兄,军中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明说的,希望你理解。”留拜叹了口气说:“唉!还不如在江湖上自由自在的好。”宁随内心停顿了一下,心想:“江湖……对啊,在这里待得久了,我都忘了我当初的想法了。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可真是神奇,不知不觉地就陷了进去,而且还乐在其中。看来当初对爹的承诺可能无法实现了。”宁随正胡思乱想着,马隆对宁随献计说:“我有一计。由我去杨戏营中对杨戏说宁兄弟有事相请,引杨戏去我们营中,然后尽量地拖住他。宁兄弟你就趁机进入他营中察看,留兄弟就在门外把风,不知如何?”宁随点了点头说:“这个办法好,就这么定了。”马隆于是走进了杨戏营中。 此时的杨戏正在营帐里面来回地踱步,脑海里边不禁想起了那日谯周来到自己府上的事情。 那一日,杨戏在府中无所事事,不禁随口吟诗一首说:“蜀中人杰亦地灵,真龙降临施恩惠。百灵英杰聚成都,无欲无求我杨戏。”吟毕,仰天大笑。忽然背后有人拍掌说:“好诗,好诗!”杨戏转过身来一看,却是谯周,不禁笑嘻嘻地问:“原来是中散大夫啊,不知来我这里所为何事?总不成是特意来欣赏我这烂诗的吧。”谯周也笑着说:“我来此的确是有事相求。”杨戏说:“呵呵,你竟然也有事要求我,看来这面子我不给不行了。说吧,什么事?”谯周一脸严肃地说:“相信你也知道姜维要再次北伐的事情了吧?”杨戏回答说:“这件事情早已传遍全国上下了,我怎能不知道。”谯周叹了口气说:“我本以为姜维经过段谷一战后,会有所收敛,不再北伐的,不曾想他还是要继续北伐。再这样下去的话,大汉迟早会毁在他手里。”杨戏听后问:“你想怎么做?”谯周说:“我打算找个机会向陛下提议,让你做姜维的监军,以防他重蹈段谷覆辙。”杨戏问:“你觉得姜维能听我的。”谯周说:“我想他也不可能听你的,所以我想要你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联结魏军,杀掉姜维。以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姜维死了,大汉才能安全,益州的百姓们也不用再去送死了。”杨戏点头说:“我会尽力的,你放心吧。” 回到现在,马隆站在前边,连叫了两声杨戏,杨戏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在这?”马隆回答说:“我叫了好几遍了,没见你回应,我就擅自进来了。实在不好意思。”杨戏摆摆手说:“没事,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马隆回答说:“宁将军有要事要找监军。”杨戏说:“找我,我和他素不相识的,他找我有什么要事?”马隆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宁将军说监军你去了就知道的。”杨戏不禁心想:“深更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事?”于是便跟着马隆一起出去。 宁随在外边,见到杨戏和马隆出去了,于是让留拜在外边放风,自己则施展轻功,偷偷地潜入了杨戏帐中,到处翻找。宁随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地上发现了被烧毁了的书信残渣。宁随将书信残渣一片一片的拾起,在烛光之下一片一片的察看。可惜的是书信上的字迹大部分都被烧毁,辨别不了一点。宁随一片一片的看下去,终于在一片残渣中发现了“邓艾”二字。宁随还待看下去,突然在外边放风的留拜发出了信号。原来是杨戏一直等不到宁随,于是便回营去了。宁随听到留拜发出的信号后,急忙吹灭了烛火。接着,为了避免杨戏起疑心,又将书信残渣放回了原位,只拿走了写有“邓艾”二字的书信残渣。然后趁着夜色偷偷地溜了出去。杨戏回到营中后,思考一番,果然起了疑心,于是来到自己烧毁的书信地方检查一遍,见书信的残渣碎屑没有被拿走,便松了口气。然而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杨戏还是将这些残渣碎屑全部拾起,最后又用烛火再烧了一遍。 宁随出来后,便让马隆和留拜下去休息。自己则飞快地来到姜维营中,将写有“邓艾”二字的书信残渣递给姜维。姜维说:“只凭这个定不了他的罪。”宁随却说:“可是他没事的话,干嘛要烧掉书信呢?这不摆明了做贼心虚吗?”姜维说:“说是这么说,杨戏或许确实有通敌之嫌,然而我们眼下却没有证据。这些被烧毁的书信也证明不了什么。”宁随说:“可杨戏的嫌疑的确很大,让我们留下来也是他的建议。若是他真的通敌的话,我们就危险了,不如及早撤退。”姜维点了点头说:“的确,而且刚刚也得到了最新消息,诸葛诞已经战败了。我们留在这里也确实没有意义。” 第二天一早,姜维就召集众将说:“各位,淮南那边有了最新消息,诸葛诞起兵失败,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了。”夏侯霸听后问:“这怎么可能,诸葛诞的淮南兵马再加上东吴的援军的话,怎么也有个十五万之众,怎会败的如此之快?”姜维叹了口气回答说:“据探子回报得知,诸葛诞他打算死守寿春,等待淮河暴涨,淹死司马昭。可没想到自从司马昭扎营开始,就一滴雨都没下,是少有的大旱。直等到城破,魏军进入寿春,才下了一场暴雨,把城外魏军的大营都给淹了。接着,诸葛诞的手下就劝说诸葛诞逃跑,可诸葛诞死活不听。直等到城中粮食不足的时候才打算突围逃跑,结果伤亡惨重,又被逼撤回城内。前来援救的东吴将领文钦便建议诸葛诞尽释北方人以节省粮食。结果诸葛诞不仅不听,反而还杀了文钦。文钦死后,他的两个儿子文鸯和文虎向司马昭投降。司马昭接纳了他们二人的投降,更封二人为关内侯,瓦解了寿春军民反抗之心,最终攻克了寿春。诸葛诞就这样被诛灭三族了。东吴那边也因此被迫撤退,还损失了不少人马。”夏侯霸听后,只觉得唏嘘不已。张翼接着说:“既然如此,我们得赶紧撤退才行,不然等关中军队到了的话,我们就会被三面夹击了。”姜维说:“现在撤退的话,邓艾必定领兵追杀。我猜他之前坚守不出,也是为了等待关中军队赶到,然后三面夹击我们。所以我打算以进为退,次日亲自领兵向他搦战。你们则悄悄地有序撤退。”张翼担忧地说:“这会不会有些太过冒险了?”姜维摇摇头说:“不会,邓艾他一定不会出兵。”随即便吩咐了下去,各人依计行事。 众将退帐后,姜维单独把宁随留下,问:“宁兄弟,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宁随回答说:“将军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引诱杨戏上当。”姜维点了点头说:“没错,如果杨戏真的通敌的话,他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今晚肯定会派人送信给魏军的,到时候就拜托你了。”宁随立即表示没问题。 当天夜里,宁随和马隆、留拜二人埋伏在营外。三更时分,果见一骑从营中飞快骑出。眼看着就要接近过来,宁随突然大喝一声,拉起绊马索,将那人拉下马来。接着,马隆飞快上前,将那人死死地按住。紧接着,宁随也走上前来,在那人身上搜了搜,果然搜出了一封书信。宁随打开书信粗略地看了一下,果然是杨戏写给邓艾的。然后,宁随就将那人捆绑了起来,带回去见姜维。 姜维接过书信一看,见书信上面早将自己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写了上去,不禁大怒说:“竖儒安敢如此。”随即询问被绑那人说:“你想死还是想活?”那人连连磕头求饶说:“想活想活,当然想活了。这一切都是监军让小人干的,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请后将军饶了小的。”姜维思考了一会儿说:“也行,反正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于是让宁随将那人带下去关押。 宁随办完后,又回来问:“将军,那我们是不是以通敌之嫌将杨戏抓住?”姜维却摇了摇头说:“眼下还不能这么做,等回到汉中的时候再做打算,而且我敢保证,杨戏的背后肯定有人。”宁随听后,思考了一会儿说:“莫非是中散大夫?”姜维说:“很有可能,毕竟杨戏是他推荐过来的。”宁随也担忧地问:“将军可有什么主意了没?”姜维说:“目前我们还身处险境,此事暂且忍耐,等撤回汉中再做打算。”于是便让宁随退下。 次日一早,姜维继续向邓艾搦战,邓艾营中也依旧如前面一样,没有丝毫动静,然而只要一靠近,就会被乱箭射回。姜维就这样搦战了一日,猜测大部队已经撤走,于是自己也假装鸣金收兵回营,实际上暗中撤退。 邓艾见姜维一连几天也不出来搦战,心中疑虑,便派人前去打探,得知姜维早已撤走,邓艾心想:“接下来就等一出好戏了。”于是率军撤退回陇西了。 姜维回到汉中后,二话不说,便下令将杨戏给抓了起来。杨戏顿时生气地问:“姜维,你想干什么?”张翼也疑惑不解地问:“后将军,你想干什么?”姜维厉声回答说:“各位听好了,杨戏他通敌卖国,死有余辜,现今已我将他抓住,禀明陛下后,择期问斩。”杨戏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心想:“是了,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我派去邓艾那边的人还没有回来,原来老早被姜维给捉住了。不过姜维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的……原来如此,这一切原来是邓艾的阴谋!”杨戏瞬间明白了一切,然而杨戏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好沉默不语。这时,张翼吃惊说:“后将军,真的是这样吗,是不是你搞错了?”姜维将书信扔给了张翼说:“这是杨戏写给邓艾的书信,你看一看是不是杨戏的笔迹吧。”张翼接过书信看了一遍,果然是杨戏的笔迹。不过张翼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说:“可、可是就凭这一封书信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姜维说:“我还有人证。”便想将人证传唤上来。不料杨戏却说:“不用了,姜维,我认罪。我的确是写信给邓艾,想要和他里应外合,将你杀死。”张翼连忙问:“文然(杨戏的字),你为何要这样做?”杨戏回答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汉。”姜维“哼”了一声说:“你还有脸说是为了大汉。”杨戏不答,仰天长啸一声后又接着对姜维说:“姜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听我一言。以大汉的国力,是无论如何也不是魏国的对手,再打下去迟早会被魏国给吞没的。要想不被魏国给吞没,眼下我们就应该停止北伐,积蓄国力才行,不然的话,大汉迟早会灭亡的。”姜维不悦地说:“愚蠢,匹夫之见!大汉只有一州之力,而魏国则坐拥九州,若不积极北伐,开疆拓土,两国的实力只会越拉越大,到时大汉也一样会被魏国给蚕食。而且,我进行北伐,也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我大汉才是天下正统!”然后,姜维便吩咐左右将杨戏押入牢中。同时派人上表给后主,禀明此事。 第94章 杨戏的下场 后主在得知杨戏的事情后,大吃一惊,在早朝上询问众大臣的意见。谯周心想:“文然这一切都是为了益州的百姓,不能让他就这样含冤而死。”于是力挺杨戏说:“陛下,杨戏尽忠职守,不会做出损害大汉的事情来的,此次通敌的原因也是为了要保大汉长久。杨戏也是担忧再盲目地让姜维北伐下去,大汉国力迟早会被耗空,所以一时糊涂,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请陛下念在杨戏过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他一死,贬他为庶人就行了。”谯周此言一出,众多益州大臣也纷纷附和。刘禅一看,心想:“真是的,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陈袛那个家伙却生病了。黄皓虽然能帮朕出个主意,只怕这群人不服气。”于是咳嗽了一声说:“杨戏犯下如此大罪,就这么饶了他,如何服众?”谯周见状又拜服于地说:“请陛下开恩!”许多益州大臣也纷纷跪下为杨戏开恩。刘禅一脸不快地说:“哼,你们要跪就在这跪着吧。”说完,径直离开了大殿。 黄皓在后面跟了上来问:“陛下打算去哪里?”刘禅说:“找陈袛,让他帮朕出个主意。”黄皓不禁心想:“这陈袛可真的是受宠,一点小病小灾就被陛下接来宫中调养。”这时,太医慌忙地来到刘禅面前,伏地请罪。刘禅连忙问:“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莫非是陈爱卿他不行了?”那太医慌张地回答说:“陈尚书的病已入膏肓,臣等实在无能为力,请陛下恕罪!”刘禅听完大惊,急忙来到了陈袛的住处,见陈袛已经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陈袛见刘禅到来,连忙想要起身迎接,不料却刘禅按住说:“爱卿好好休息,把病养好再说。”陈袛激动得感激涕零,连忙多谢刘禅。过了一会儿,刘禅才说:“爱卿啊,朕此次前来是有要事向你咨询。”随即说出了杨戏的事情。陈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陛下想要怎么做?咳咳。”刘禅说:“朕觉得应该要将杨戏杀掉。”陈袛点了点头,又问:“咳咳。陛下,咳咳,可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咳咳。”刘禅也点了点头,说出了刚才大殿上的事情。陈袛不禁心想:“没想到在我生病的这段时间,情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强撑着身体对刘禅说:“咳咳。陛下,我们终究是外来人,咳咳,没有益州大姓的支持,大汉很难在益州立足下去。咳咳。以前倒还好,那些益州大姓们互相伤害,咳咳,没有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咳咳,这才使得这个益州先后被刘焉父子、先帝所控制。咳咳,可是现如今在谯周的带领下,那些益州大姓们已经团结一致,咳咳,咳咳咳,难以撼动。我们现在只有取得他们的支持,咳咳,才能在益州立足下去,所以我……咳咳,我觉得,在杨戏这件事情上,咳咳,只能退让他们一步,咳咳,按照他们说的去办。咳咳,咳咳咳。”刘禅略有不甘地问:“只能这样了吗?”陈袛点点头说:“咳咳,眼下只能如此了。若是臣没有……咳咳,得病的话,咳咳,还能够让那些益州大姓们互相猜忌,只是眼下……咳咳,咳咳咳,眼下臣也无能为力了。咳咳。”刘禅点了点头说:“爱卿好好休息吧。尽量早日好起来。”陈袛说:“陛下快去吧,别让那些大臣们等久了。”刘禅点了点头,于是让黄皓留下来照料。自己又回到了大殿上,按陈袛所说的,下旨将杨戏贬为了庶人。谯周大喜,连忙拜谢。 黄皓被留下来照料陈袛,老大不乐意,对陈袛阴里阴气地说:“陛下最近可真是宠信你啊。”陈袛看得很明白,哈哈一笑地说:“咳咳,陛下哪里是宠信我,咳咳,陛下是在害怕。”黄皓突然大喝说:“大胆,陛下有什么害怕的?”陈袛不慌不忙地说:“咳咳,行了,你也别对我呵斥了,反正我也命不久矣了。”黄皓说:“想不到你还挺清楚的嘛。”陈袛突然又咳嗽了几声说:“当然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好了,先不提这个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哦,对了,想起来,陛下其实也有害怕的东西,那就是任何一切对他皇位造成威胁的他都害怕。过去的诸葛丞相也是如此。只是因为诸葛丞相的权力地位是先帝给的,陛下无法撼动所以才只能隐忍不发的。这一点从诸葛丞相死之后,那些无知愚民想要为诸葛丞相建庙,而陛下坚决反对就能看得出来。”黄皓突然打断问:“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陈袛心想:“是啊,我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说出这么多话来,难道我是在害怕死亡吗?”突然又咳嗽了几下,定了定神,才开口说:“我只是想说,现如今这些益州大姓团结在了一起,若是一个稍不留神,大汉很难在益州立足下去了。而我存在的作用,就是能够去分化这些益州大姓,使他们不能团结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对陛下忠心耿耿,因此陛下才信任我。害怕我一旦死去后,就没有人能去分化这些益州大姓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大汉就岌岌可危了。”黄皓不信地说:“有这么严重吗?”陈袛说:“情形比这更加严重。我或许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你能帮我传话给陛下吗?”黄皓问:“你刚才怎么不直接说给陛下听?”陈袛一愣,心想:“刚才?对啊,刚才陛下来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说……唉,我想说什么来着?”努力地回想,终于想了起来,接着有气无力地对黄皓说:“第一,这些益州大姓能用之却不能亲之,咳咳,咳咳咳,更不能让他们进入到执政中心……”说着,看向黄皓,见黄皓点点头地表示没问题。陈袛又努力回想说:“第二,咳咳,就是尽可能地分化这些益州大姓,咳咳,使他们不能团结起来,最好让他们自相残杀……”说着,又看向黄皓,见黄皓点头同意,又说:“最后,咳咳,就是姜维北伐的事情。大汉想要在魏吴之中生存下去,就只能不断地联吴伐魏,缩小魏国与汉、吴国之间的差距。因此在北伐这件事情上一定要尽力支持姜维。不仅如此,姜维还是大汉眼下的柱石,只有他在一天,大汉才能安然无忧。因此对于他提出的一切策略都必须尽全力支持,明白吗?”见黄皓默然不语,又问:“怎么了,你答不答应?”黄皓没有回答,而是问:“陈袛,你觉得阎宇的才能如何?”陈袛被这么一问,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连忙又用尽全身力气回答说:“黄皓,你不要老是想着找人代替姜维。阎宇虽然有些才干,但是比起姜维来还差的远,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黄皓心想:“姜维这家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我不明白,一个北伐接连失败的人有什么重要的,为什么你和陛下都这么看好他?前面两点我可以帮你传话给陛下,至于这最后一点……对不起,我是不会说的。”于是敷衍地对陈袛说:“好,我打消这个念头就是了。”陈袛看了黄皓那敷衍的样子,心想:“虽然前几天陛下又重新任命了他为中常侍,但是现在看起来他还在为了姜维反对他一事感到不高兴,只怕我最后一点他是不会如实转告给陛下的。我、我、我……”陈袛还想着要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往事历历在目,如走马灯般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渐渐地,陈袛再也撑不住地睡着了…… 圣旨到汉中后,姜维虽然满是不甘,但是也只能照做了。宁随对姜维说:“将军,看来成都那边的水太浑了。”姜维点了点头说:“是啊,看来我是时候该回成都整顿一下了。”这时,有士兵来报说诸葛果回来了。姜维一听,连忙出去迎接。宁随见状,不禁想起柳隐之前说过的话来,心想:“看姜老先生这么神色慌张的样子,多半是差不了了。”于是也跟着走了出去。 却说诸葛果劝说诸葛诞起兵后,见诸葛诞屡屡失去先机,知道诸葛诞必然起义失败,于是借口开溜,由东吴境内回到了大汉。 姜维见到了诸葛果,略带责怪地说:“你怎么独自一人行此危险的事情,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诸葛果一脸平静地回答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姜维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宁随在一旁,于是转移话题说:“只可惜这大好的机会又白白浪费了。”诸葛果却摇摇头说:“起码大汉眼下了没有危险。”姜维点了点头说:“我打算过几日回成都,解决朝廷上的事情。”诸葛果说:“既然如此,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汉中的防务问题。”姜维叹了口气说:“这几天我也一直在思考此事,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诸葛果也附议说:“的确,以现在汉中的兵力,已经无法做到像过去魏延将军那般面面俱到的防守,确实要想个办法重新部署兵力了。”宁随说:“关于这一点,我倒有一个主意。”姜维说:“说来听听。”宁随于是说:“当年刘璋谋士郑度曾向刘璋献上坚壁清野之策来对付先帝,我们也可以此来对付魏军。若是魏军前来攻打汉中的话,我们就坚壁清野,将汉中百姓全部迁入剑阁内,并将当地粮仓、野谷全部烧毁,接着,深沟高垒以等待魏军到来。魏军来后若是请战,我军一概不许。然后再派遣小股军队袭击魏军的粮草或是不断骚扰他们。这样的话 时间一长,他们的物资就会断绝并且疲惫不堪,不到百日必定主动退走。到时候我军再乘虚追击,就可获大胜。”诸葛果听后却摇摇头说:“这计策不够好,顶多也只能算是个中策。”宁随不解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诸葛果回答说:“今时不同往日。当时郑度向刘璋献此计时,先帝兵力不满万人,刘璋却坐拥数万大军。再加之当时百姓尚未归附先帝,且先帝军队缺乏辎重,只能就地征集粮食。所以坚壁清野之策对先帝来说是致命的打击。而现在的情况则是魏军众而我军寡,魏军远道伐汉,其粮草辎重必是准备充足;而我军则兵寡,能不能坚守到他们粮食耗尽尚且两说,还要再分兵进行骚扰和袭取粮草,只怕我们的兵力完全不够用。”宁随心想也的确如此,于是问:“那道长可有什么好方法?”诸葛果说:“倒有一计,虽然是上策,但是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姜维连忙说:“有何妙计,快快说来。”诸葛果回答说:“过去魏延将军防守汉中的策略符合《周易》重门之义,能够御敌于外,使敌人无法进入汉中里面,但是弊端就是需要大量的兵力在各处同时进行防守,一旦兵力出现了不足,敌人也就很容易能够就打了进来。我们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干脆让敌人打进来,然后歼敌于内就行了。”姜维思考说:“歼敌于内吗……”诸葛果点了点头说:“对,与其御敌于外,不如歼敌于内。”姜维恍然大悟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诸葛果继续补充说:“只是这个防守策略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魏军大军压阵的话就会制造出压力,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挺住压力而不乱。只要一乱,那么再强大的防御策略都会出现漏洞的。然而眼下我们却只能这么做了。”姜维也叹了口气说:“是啊,只能这么做了。” 之后,姜维便令胡济守汉寿,监军王含守乐城,护军蒋斌守汉城,傅佥守阳平关。接着,又在西安、建威、武卫、石门、武城、建昌、临远皆立围守。安排完毕后,姜维便带着宁随前往成都。 第95章 黄皓的威胁 刘禅在得知陈袛死后,连忙过来看望,眼见陈袛确实已经去世,不禁长叹一口气说:“爱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心想:“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心意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表明忠心的人。不像相父他们只是因为要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才辅佐我的。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不禁哭泣了起来。 黄皓见了,心中虽然老大不乐意,但是也只能走上前来劝慰刘禅。刘禅止住了泪水,对黄皓问:“爱卿临死前可有说过什么?”黄皓点了点头,将陈袛死前所说的前面两点一一说给了刘禅听,对于支持姜维这一点,则是闭口不谈。刘禅听后说:“陈爱卿真是处处为朕考虑啊。”说完,不禁又痛哭流涕了起来。黄皓在一旁看着,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同时心想:“陈袛死了,我的靠山也没有了,得抓紧时间寻找个新靠山才行了。” 隔天早朝,刘禅就宣布了陈袛的死讯,不久后更是下诏追谥陈祗为“忠侯”。 …… 姜维带着宁随从汉中返回成都,一路上,姜维就对宁随说:“宁兄弟,这次回到朝廷,我打算在陛下面前举荐你。”宁随又惊又喜地问:“真的,那我该在皇帝面前说些什么?”姜维说:“谨言慎行就行了。”宁随担忧地说:“可我这一身江湖习气,恐怕……”姜维说:“放心好了,正因为你现在身上的江湖习气已经没有了,所以我才放心带你进朝廷。只是有一点,陛下肯定会传你来答话,到时你可要小心回答。”宁随说:“知道了。” 姜维回到成都后,立刻入朝面见刘禅。刘禅恢复了姜维大将军的职位。姜维诚惶诚恐,想要推辞。刘禅却拒绝说:“你就不要推辞了,此次你长城一战,大败司马望,力挫魏军锐气,有功于大汉,这是你应得的赏赐。”姜维不得已,于是又接下了大将军的职位,并谢恩说:“姜维日后一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黄皓在一旁不乐意地想:“哼,姜维,你就在猖狂一时吧。”谯周也在一旁心想:“长城一战对大汉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陛下应该也明白,此举想来是有意为之。”刘禅则心想:“眼下能与这些益州大姓抗衡的也只有姜维了,但愿姜维能看清现在的局势,知道该怎么做。” 姜维谢恩后,觉得时机成熟,又向刘禅推荐起了宁随,并特意说明之前的北伐多亏了有宁随的出谋划策,才得以多次得胜,希望刘禅能重用。刘禅听后心想:“姜维的人吗?也好,应该可以用来制衡一下这些益州大姓。”于是下旨召见宁随。 宁随做好了准备,深吸一口气,跟着来到了皇宫,心里十分的紧张。刘禅看了看宁随说:“哦?原来你就是宁随,朕很久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了。”宁随诚惶诚恐地回答说:“参见陛下,陛下能听过微臣的名号,微臣受宠若惊。”心想:“这就是传闻中昏庸的先帝的儿子吗?”刘禅点了点头说:“你跟随着姜维多次北伐,帮姜维出谋划策,使姜维北伐多次得胜,有功于社稷,朕就封你为关内侯,安汉将军。朕对你的期望很高哦,你知道“安汉将军”这职位代表什么意义?”宁随摇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刘禅说:“这虽然是杂号将军,但在我大汉,辅汉、安汉的将军号具有特殊意义。当年先皇入川,糜竺以安汉将军的称号,享受到比相父更高的礼遇,朕由衷期望你可以成为大汉的助力。”宁随叩谢说:“谢陛下!”黄皓在一旁心想:“拿“安汉将军”来类比诸葛亮过去的职位吗?果然就像陈袛那家伙说的一样。不过诸葛亮也死了这么多年了,陛下竟然依旧对他十分生气。”刘禅接着又叹了口气说:“各位,陈袛如今已经去世了,这新的尚书令的不知道各位有何人选?”众大臣纷纷议论了起来,益州大姓们则是都推举了谯周来接任尚书令。刘禅想起了陈袛的话,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了由辅国大将军董厥接任陈袛成为了尚书令。 董厥,字龚袭,义阳郡平氏县人,现为南乡侯兼任辅国大将军。 谯周听后心想:“果然,大汉对我们益州人还是不信任,尽管让我们当官,却永远也不让我们进入权力中心。”然而也无可奈何,只得同意。其他益州大姓们见谯周都同意了,也只好跟着同意。宁随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大臣们的激烈辩论,不禁心想:“这朝廷上果然是处处杀机,比之江湖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以后得小心点了。” 这时,董厥出来推辞说:“陛下,微臣愚钝,只怕难以胜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刘禅摆摆手说:“行了,你就别推辞了,就这样定了,如果你实在觉得不行,我再派两个人和你一起统领事务。”于是唤来了诸葛瞻和樊建二人。 诸葛瞻,字思远,青州琅琊郡人,诸葛亮的儿子,现出任行都护、卫将军,统帅诸将;樊建,字长元,和董厥一样,都是义阳郡平氏县人。 当下刘禅对他们二人说:“你二人即日起就和董厥一起共录尚书事。”二人还待推辞,刘禅不耐烦地说:“就这样定了,你们二人不准推辞。”二人不得已,于是答应了下来。董厥见状,也只好答应了下来。谯周在一旁暗暗地摇头叹气,心想:“究竟什么时候益州人才能出头?” 黄皓在一边见刘禅任命董厥三人共录尚书事,心想:“看来我的富贵要依靠你们三人了。”于是在下朝后,特意偷偷地找到了董厥,同时又偷偷地叫来了诸葛瞻和樊建。诸葛瞻一直厌恶着黄皓,对黄皓没好气地问:“你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黄皓笑嘻嘻地说:“那当然,首先我要恭喜三位升官了。”董厥“哼”了一声说:“你叫我们来,不单单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吧。”樊建也说:“有话快说。”黄皓眼珠子转了一下,说:“其实呢,其实呢,我之前收到了永安那边的信,是阎宇寄过来给。”董厥听后,不解地问:“文平(阎宇的字),他为什么会寄信给你?”黄皓回答说:“阎宇他可真是位忠臣,他对姜维连年用兵导致民不聊生的事情感到忧心忡忡,所以才写信给我,想让我替换掉姜维,让大汉休养生息。”诸葛瞻不屑地说:“你这样的小人也会关心大汉,真是天大的笑话。”黄皓毫不在乎地说:“不,你们都理解错了,其实我才是最关心大汉的人。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只是个阉人,除了依附在陛下身边以外,我已经没有了其他归宿。我除了对大汉忠心以外,也只能对大汉忠心。不像你们一样,即使大汉被灭亡了,也可以投降他人。”樊建不屑地说:“真是一堆歪理。”诸葛瞻却心想:“这家伙说的也不无道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确是比一些大臣们更加的忠心。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姜维掌兵,继续北伐下去了。不如试着相信一下这个宦官。希望爹的在天之灵能明白我的苦心。”于是说:“等一下,我就姑且相信你,说吧,你打算让谁替换姜维?”黄皓回答说:“就是阎宇,我打算让他来接替姜维成为大将军。”董厥点了点头说:“不错,如果是文平的话,他无论是才干还是资历,的确能够胜任大将军一职。”诸葛瞻也说:“的确,文平性格谨慎,不会像姜维那样胡乱用兵,有他在的确没问题。”樊建也说:“嗯,我也同意。”黄皓听后说:“那就这样定了。”心想:“嘿嘿嘿,大事成了——陈袛,你说只要有姜维在,大汉才能安全,我偏偏不信,我就要和你赌这一场。看看谁对谁错。” …… 姜府中,姜维正处理着府中日常事务,忽然宁随前来告辞,想要回家一趟。原来是收到了家里来信,说家中发生了大事,需要回家一趟。姜维眼见左右无事,便批准了。 宁随立即收拾好了行李,慌里慌张地回家去。原来却是宁随的娘宁夫人染上了恶疾,药石无效。宁直眼看夫人命不久矣,于是便派人去给宁随以及他的五个姐姐送信,叫他们都回来一趟。 宁随回到了江州附近,正好看到大姐、二姐、三姐、五姐一同回来,于是一起入城。四姐在府中早已等候多时,得知他们回来后,急忙出来接待出来。而此时的宁夫人虽然苦苦的支撑,但是还是撑不住宁随他们回来,早已去世多日。棺材如今停放在灵堂上。四姐让他们几人换上孝衣后去灵堂看一眼宁夫人最后一面,说着,情不自禁地哽咽了起来。 姐弟几人换好了孝服,来到了灵堂上,只见宁直站在了棺材旁边,双目红肿,正呆呆地看着宁夫人。宁随几人心情沉重地走进了灵堂,都轻轻地叫了一声宁直。宁直回过神来,看向他们,心情悲痛地说:“你们回来了,去吧,看看你们娘最后一眼吧。”宁随姐弟几人听话地走到了棺材的旁边,全都静静地看着躺在棺材中的宁夫人…… 就这样,宁随因为家里面的白事,不得不耽搁在了江州。而此时的大汉也已经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了,姜维在朝堂之上与黄皓斗争,由于黄皓联合诸葛瞻、董厥、樊建三人上奏,请求罢免姜维,让右大将军阎宇来接替姜维的职务,终于使得矛盾激发,姜维也同时向刘禅请求罢免黄皓。刘禅因为宠爱黄皓,所以没有答应。同时,也为了安抚姜维,没有答应诸葛瞻三人的上奏。此事之后,姜维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黄皓根深盘错的,不该这样直接上奏罢免黄皓的。于是在好友郤正的建议下,向刘禅上表请求屯田沓中,以防魏军来袭。刘禅答应了下来。之后,姜维便出兵沓中避祸。 与此同时,魏国那边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司马昭专断独权,进爵晋公。魏帝曹髦实在是忍受不了司马昭的专断独权,于是率领宫中卫士向司马昭府邸杀来。结果被司马昭手下贾充率领护卫成倅、成济等人所杀。过后,司马昭将一切罪责推到成济、成倅二人的身上,将二人杀掉。司马昭也因此事辞掉了晋公的爵位,并以王侯之礼下葬曹髦。之后,又立魏武帝曹操之孙,燕王曹宇之子曹奂为帝,改年号为景元。与曹芳被废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司马氏一家…… 消息传到大汉,姜维认为这又是一个大好机会,于是再次上表请求北伐。刘禅在黄皓的暗中怂恿下,不顾益州大姓们的反对,让姜维再次北伐。同时,又让右车骑将军廖化领兵协助姜维。 退朝后,诸葛瞻、董厥、樊建三人找到了黄皓,责问黄皓为何不阻止姜维北伐。黄皓不慌不忙地说:“你们以为我不想啊,这是陛下的决定,我也无可奈何。”诸葛瞻三人听了,也不便再说什么了。黄皓心想:“真是几个笨蛋,姜维目前没有出过什么大错,轻易替换不得。不过只要他这次北伐再次败给那个叫邓艾的家伙的话,那么即使姜维他再怎么不愿意,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也只能乖乖地被替换了。连这一层都没有想到,这几人可真是没有做官的才能。” 宁随在江州得知姜维出兵的消息,想要去帮忙,却又踌躇不前。宁直看出了宁随内心的犹豫,于是将宁随拉到一边单独对话说:“随儿,你尽管去吧,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爹都支持你。”宁随感动地泪流满面,于是拜别了宁直,动身前往与姜维会合。 第96章 智斗邓艾(上) 宁随与姜维会合。姜维略有歉意地对宁随说:“真是抱歉了。”宁随说:“将军你不需要道歉,你曾经教过我的,一切以国事为重。”姜维点了点头说:“真是辛苦你了。”随即升帐议事。 众将纷纷到达后,姜维对众人说:“各位,此番蒙陛下恩准,能够让我们再次北伐,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吗?”话音未落,廖化首先开口说:“姜维啊,你老是这样,不停地发动战火,可你的智谋又比不上别人,力量也比不过敌人,这样下去大汉非得给你陪葬不可。”柳隐略有不满地说:“你怎么能对大将军如此说话。”廖化不屑地回答说:“首先,我是大汉右车骑将军,不归姜维管辖,这次只是因为协助作战才来的。”柳隐还待要说,姜维制止说:“现在应该一起想办法如何北伐,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宁随心想:“此次北伐,可以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进行北伐,起码要取得像之前的洮西大战那样的胜利才行。”姜维问:“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夏侯霸献计说:“用兵之道,不外乎虚虚实实,以往我们出兵,大都是攻打他们有粮的地方。如今洮阳粮少,并且守备松懈,我们不如实取洮阳,取得洮阳后,再广积粮,高筑墙,结连羌人,以图久计。”姜维心想:“以眼下情况来看,也只能如此,只是这等计策恐怕瞒不了邓艾。看来这次又要和他正面对决了,这次绝对不能输给他。”姜维暗暗下定决心,于是提兵三万,往洮阳而来。 早有魏军细作探知此事,报与邓艾。邓艾召集众将商议。魏平疑惑地说:“姜维多计,洮阳粮缺兵少的,此番姜维莫非是虚打洮阳,好引诱我军来救,姜维再提兵攻打他处?”邓艾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回答说:“可能性不大。”魏平说:“请将军指教。”邓艾说:“以前姜维都是多次攻打粮草积聚之地,今洮阳没有多少粮,姜维于是看中此地。他料我只会守祁山,不守洮阳,所以率军实取洮阳;洮阳虽然没有多少粮草,但是交通便利,如果姜维攻下了洮阳,再在洮阳屯粮积草,结连羌人的话,久之必成心腹大患。”魏平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受教了。”邓艾说:“事不宜迟,得马上出发才行,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于是率军往洮阳而来。将近洮阳,邓艾吩咐魏平说:“魏将军可领兵在洮阳城内埋伏,我引一军在埋伏在侯和小城,互为犄角之势。”接着又对魏平嘱咐了几句,魏平大喜,依计行事,领兵先行。邓艾筹划已定,众人各各依计而行。只留偏将师纂镇守祁山寨。 却说姜维命夏侯霸为先锋,马隆作为副先锋临时协助夏侯霸,率三千人马直取洮阳。路上,夏侯霸若有所思的对马隆问:“孝兴,你说我们还能回到魏国吗?”马隆回答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怕是没有多少希望了。”夏侯霸叹了口气说:“是啊,这次司马昭废帝,全国上下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司马昭,可见司马昭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全国范围了,真是个恐怖的家伙。”马隆宽慰说:“不管如何,还是有希望的,我们还不能放弃,还是先注重眼下的事情吧。”夏侯霸点了点头,继续率军前行。 不多时,夏侯霸便率军来到了洮阳城下,只见洮阳城四门大开,内外无丝毫动静。马隆心中起疑,对夏侯霸说:“将军,这城中没有丝毫动静,只怕是有埋伏。”夏侯霸却说:“未必,洮阳兵缺粮少,看见我大军到来,应该是都逃跑了。”马隆摇摇头说:“我不觉得我们进攻洮阳的意图能瞒得过邓艾,邓艾很有可能就在城中埋伏着,等着我们。”夏侯霸听后问:“那依你之计,该当如何?”马隆说:“将军,依我之见,城内军民在得知我大军到境后,纵使立刻撤离,也不可能撤离得如此之快,将军不如在先高处观望一下,若是城中已无军民进行撤离,就说明城中有埋伏,我们立即撤退;若是城中还有少许军民进行撤离,就说明城中没有埋伏,可以进兵。”夏侯霸点了点头说:“孝兴说得有道理。”于是纵马到附近土山上察看,只见城后军民老小无数,都向西北逃走。夏侯霸大喜,对马隆说:“孝兴果真细心,看来这洮阳的确是座空城了。”马隆心中还是感到忧心忡忡,对夏侯霸说:“将军还是小心先为妙,毕竟我们的对手是邓艾。”夏侯霸说:“虽是如此,但是如此畏首畏尾的也不行。”于是当先杀入,马隆率众随后跟进。 进得城来,马隆只觉得四下里静悄悄地,安静的可怕。于是上前悄声地对夏侯霸说:“将军,如此安静,只怕有诈。”夏侯霸观察了一会儿四周,也认同说:“的确,我也如此觉得,你即刻去传令全军悄悄后撤,不要发出一点声响。”马隆领命,立刻下令全军悄悄往后撤。刚走了没几步,便被躲在城墙上的魏平察觉了,魏平心想:“看旗帜应该是夏侯仲权的军队,这可该如何是好啊?”魏平思考再三,还是命令手下士兵放炮。接着,城上顿时一声呐喊,紧接着一声炮响,鼓角齐鸣,旌旗遍竖。夏侯霸大吃一惊说:“糟了,中计了!”急忙撤退,只见吊桥已被拽起,魏平站在城墙上对夏侯霸大声喊叫说:“夏侯霸,你原本就是大魏的人,如果下马投降的话,我就从轻发落,饶你不死。”夏侯霸指着魏平大喝说:“你放屁,若是投降的话,只怕立刻成为司马氏一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说完,就要领军杀出城外。魏平不得已,只好命人放箭。夏侯霸躲闪不及,胸部中箭,倒下马来。魏平见状,急忙率军从城墙上杀了下来。汉军顿时大乱,自相践踏。 魏平正厮杀之际,忽然见到马隆,顿时大吃一惊,问:“孝兴,你为何在这?”马隆不得已,只好将当日之事说出。魏平听后,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对马隆说:“孝兴,你要是投降的话,我就饶了你。”马隆摇摇头回答说:“魏将军,你也知道,现在的魏国早已被司马氏一家所掌控,我回去了也很有可能是一死。与其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还不如利用蜀汉的力量,消灭司马氏一家。”魏平有些欣慰地说:“很好,有志气。只是以蜀汉现如今的力量,只怕无法与之抗衡了吧。”马隆不屑地说:“总好过现如今的魏国,面对着司马昭的弑帝,竟然没有一人站出来反抗。”魏平沉默不语,呼吁手下士兵退开。马隆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魏平说:“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对大魏忠心的人,只是我不像你们一样,我尚有家中老小要照顾,不能和司马氏一家彻底决裂。”说完,就让士兵放出条生路给汉军。马隆有些吃惊地问:“魏将军若是放了我们,邓艾问罪的话该当如何?”魏平摆摆手说:“无妨,我现在也算是大魏四朝老将,镇守沙场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邓艾不会要了我的性命的。”马隆拜谢,扶起夏侯霸就要离开。魏平叫住马隆说:“对了,再给你们个忠告,我从邓艾那里听说了,司马昭已经有了大举伐汉的打算,你们回去告诉姜维,让他好生做好防备吧。”马隆已然明白,再次多谢魏平。魏平命城上士兵放下吊桥,放他们离开。于是马隆便扶着夏侯霸,率残军离开洮阳。 行不多里,就见宁随率领江湖军前来。原来是姜维见夏侯霸久久没有消息,便让宁随率领江湖军前来接应。 宁随接应到了夏侯霸与马隆,见夏侯霸胸部中箭,大吃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马隆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宁随又询问夏侯霸的伤势,夏侯霸摆摆手说:“不碍事,好在提前穿上了孝兴制造出来的战甲,只是皮外伤而已。”宁随听后,松了口气,接着便护送他们回营。一路上,宁随都在心想:“邓艾又再一次领先了我们一步,若是不想办法打倒他,这次北伐又徒劳无功了。还有成都那边也一样,黄皓也想方设法的要找人代替姜老先生的职务。这可真是内忧外患了。看来官职再高,也终究比不过在皇帝身边的人啊!” 不多时,宁随等人便回到了营中,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姜维。姜维先让夏侯霸下去休息疗伤,然后又问众人说:“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吗?”廖化与张翼都认为既然进攻失利,不如及早撤退。宁随却说:“大将军,这只是小败而已,无关大局。还请大将军重新振作起来。”姜维点了点头问:“你有什么主意吗?”宁随回答说:“很显然,魏平埋伏在洮阳城里是邓艾的授意,可是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现邓艾军队的踪迹。我认为应该先打听到邓艾的踪迹再做打算。”姜维又问:“那你认为邓艾会出现在哪里?”宁随思考说:“虽然只是猜测,但很有可能就在侯和小城,那里是洮阳咽喉之地,邓艾极有可能就在那里。”姜维点头说:“是与不是,待看过之后就知晓了。”于是引兵向侯和小城杀来。 魏平放走马隆一事,早被邓艾安排在魏平身边的人告知了邓艾。邓艾大怒说:“匹夫怎敢坏事?”一旁的邓忠问:“爹,是否要拿他问罪?”邓艾摇摇头说:“眼下还不行,等击退了姜维后再做打算——忠儿,你即刻去唤众将前来议事。”邓忠领命。随后众将便聚集到了议事厅上。邓艾首先发话说:“各位,姜维如今已在洮阳受挫,我推测他下一步必会往侯和这里来。可有什么好主意吗?”部将郑伦说:“姜维如今受挫,锐气已丧,正可一鼓作气灭之。加上我军多为铁骑,敌军多为步兵,正面对决的话,我军必胜无疑。”邓艾说:“以力拼之,虽可获胜,但损失也不小,何况姜维也不会让他的军队白白暴露在我军的铁骑之下。”正商议着,有小兵来报告说姜维在离侯和三十里外地方下寨。邓艾说:“来得果真快,诸位随我前去看看。”于是领兵出城查勘。 却说姜维接近侯和,早有探子回报说侯和小城里隐隐发现有魏军旗帜,上面书写着“邓”字。姜维说:“看来邓艾果然在这里。”于是下令依山傍水下寨。 刚下完寨,就见邓艾引军前来察看。姜维下令说:“不要理会,若是靠近,乱箭射回即可。”然而邓艾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心中便有了计较,领兵回城去了。 次日,姜维让宁随前去搦战。宁随带着马隆、留拜在城下叫嚣了半天,也不见城上魏军一点动静。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这天,宁随照常在城下叫嚣搦战,留拜见状,对宁随说:“不如试着用轻功上城墙?”宁随摇摇头说:“不行,若是被发现了就完蛋了。”留拜着急地问:“那怎么办?我们的攻城器械还没好,魏军也不出来,这怎么打?”宁随说:“魏军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诡计,得小心谨慎地提防才行。”留拜不理解地说:“真是的,宁兄弟,你怎么这么畏首畏尾的。”宁随叹了一口气说:“留兄,你没有和邓艾交手过,你要是和他交手过的话,你就会明白他的恐怖的。”正说着,马隆忽然指着城里说:“宁将军,你看。”宁随听后,随着马隆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有数处炊烟升起。宁随看了一眼,心想:“有什么奇怪的?”细看之下,也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退军回去禀报姜维。 第97章 智斗邓艾(下) 姜维正在营中苦恼,不知该如何对付邓艾。姜维询问柳隐说:“我们与邓艾相持有多久了?”柳隐回答说:“已经有半个月了。”姜维思考说:“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邓艾没有丝毫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诸葛果补充说:“刚刚傅佥来报,洮阳魏平那边也不见有任何动静。”姜维疑虑了起来。 这时,宁随走了进来。姜维见了问:“可是引出敌军了?”宁随摇摇头说:“还没有,只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特意回来禀报。”姜维问:“什么奇怪的事情?”宁随回答说:“今天我们搦战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敌军的炊烟比昨天要多,现在细想起来昨天的炊烟又比前天的炊烟要多,似乎一天比一天多。”姜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和最初的炊烟比起来有多少?”宁随愣了一下,回答说:“大概有两倍多。”廖化听后说:“有两倍多,莫非是来了援军?”诸葛果摇摇头说:“未必,司马昭刚刚弑帝,虽然魏国上下没有一人站出来反对,但是不代表没有人反对,只是不敢站出来明目张胆的反对司马氏一家罢了。在这非常时期,司马昭为了稳定朝局,即使面对我们的威胁,他也不敢轻易派遣援军的。”廖化疑惑不解地问:“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宁随似乎明白了什么,回答说:“据我猜测,邓艾可能是故意让我们以为他有这么多人,好迷惑住我们,他现在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姜维突然拍案说:“就是这样,邓艾一定会分兵行动两面夹击我们,所以才让士兵一次煮两餐。”宁随也随即附和了起来。廖化不解地说:“仅仅只是从炊烟中来判断敌军行动,这样的想法一点根据也没有。”宁随接话说:“廖将军,邓艾可不是能用常理来对付的。”廖化听后说:“行吧。那你们打算怎么对付邓艾?”姜维问:“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吗?”宁随立刻回答说:“我有一计,邓艾既然分兵行动,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无论任何一处的兵力都不能与我们相比,我们就趁他们分队没有来到之前集中我们所有兵力对侯和城进行强攻,只要攻下了侯和,这场战争胜利的机会就很高了。”姜维听后高兴地说:“我也是这般想法,既然如此,就各自准备吧。”廖化暗中摇摇头,心想:“这个策略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不能在魏军分队赶到前攻下侯和,那么就会面临魏军的两面夹击,到时候一切就完了。只是眼下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只能如此了。”于是开口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来当先锋吧,以我车骑将军的身份上场的话,应该能提升一下士兵们的士气。”柳隐不禁好奇地问:“你不是反战的吗?”廖化略有不屑地说:“反战归反战,但我此次前来是协助你们作战的,在大敌面前,我不至于拖自己人的后腿。”柳隐听后,倒有些佩服地心想:“想不到这老将军还挺明事理的。”这时诸葛果站出来说:“这个计策有很大的风险,若是不能在魏军分队抵达之前攻破侯和,我们就会面临两面夹击。”廖化不禁心想:“果然是丞相的千金,竟然看到了这一点。”姜维听后说:“为了对付邓艾,只能冒险了。”随后问柳隐:“攻城器械准备得如何?”柳隐回答说:“已经按照马将军所画的图纸进行制造了,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制造完成。”姜维摇摇头说:“邓艾已经分兵行动,时刻威胁着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只能给一晚上的时间,到时没有完成的话,我只能按照军法处置。”柳隐不得已地答应了,接着出去指挥工匠干活去了。然后,姜维又下令让傅佥率军前来会合。安排完毕,姜维便让众人下去休息,明天一早攻城。 次日一早,在柳隐的加班加点下,攻城器械总算全部完成。姜维大喜,命人送柳隐回汉中好好休息。接着,姜维又命人在营中扎稻草人,用来迷惑前来的魏军分队,为自己率军攻打侯和城争取时间。一切完毕后,便率军向侯和城攻来。 却说邓艾当日看了姜维下寨的地形后,觉得强攻无益,于是收兵回城,聚集众将进行商议。邓艾说:“姜维也算聪明,提前占据了有利地形,强攻无益,各位可有什么好主意?”问了一遍,无人应答。邓艾思考说:“姜维既然占据了有利地形,那就要想办法把他赶出去,只要他暴露在我军骑兵的攻击范围,这场战争必胜无疑。”随即进行安排:自己率一半军马守城;杨欣、牵弘、王颀率领另一半军马作为分队绕道偷袭姜维后方,把姜维赶出驻扎地。杨欣、牵弘、王颀三人领命,率军出发了。同时,邓艾又命人每天新增城内炊烟,给姜维制造一种假象,迷惑姜维。 这天,邓忠像巡视着城墙,忽然见到姜维率军攻来,急忙报告邓艾。邓艾吃惊地说:“姜维莫不是想要强攻?”连忙赶到城墙上观看,只见城外遍地都是姜维的兵马,邓艾看了一遍后说:“看来姜维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所以想要趁我军分队未到达之前集中兵力攻下这里。”邓忠问:“爹,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邓艾回答说:“不管怎么说,姜维都离开了有利地形,暴露在了我军的铁骑之下,接下来只有坚守到底,等待分队出现,然后两面夹击,一鼓作气消灭姜维就行了。”于是下令全军防守。 城下边,廖化率领着攻城部队对侯和城发起了猛攻。廖化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率先杀上了城墙。廖化大喝一声说:“大汉车骑将军在此,谁敢与我一战!”邓忠回答说:“我来会会你这老东西!”挺枪刺向廖化。廖化竖刀格挡,接着用力震开邓忠。邓忠只觉得虎口发麻,隐隐作痛。邓忠心想:“这老头好生了得,我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虚晃一枪,夺路而走,来到邓艾身旁问:“爹,快要坚守不住了,该如何是好?”邓艾说:“先退回内城,再作打算。无论如何也要守住,等待分队抵达。”于是率军边走边退。 很快地,双方便在城内发生了混战。宁随率领的江湖军骁勇善战,魏军几乎无人能挡。邓艾眼看就要失败,不禁赞叹一声说:“姜维这家伙果然厉害,不愧是我心底里认可的大将。”一旁的部将郑伦突然说:“将军是打算放弃了吗?”邓艾哈哈大笑说:“这怎么可能,只要分队一到,就是姜维的死期。”说完,亲自骑马冲上前厮杀了起来。郑伦紧随其后地拍马冲了上去。 宁随正厮杀着,突然斜刺里一斧劈来,宁随用铁爪一挡,顺势后退了开来。宁随一看,却是邓艾部将郑伦。宁随看着郑伦手上的巨斧,不禁想起了句扶,心想:“句将军也是用的巨斧,若是句将军现在还活着的话该有多好。”正回忆着,只见郑伦一斧如雷霆之势斜劈了过来。宁随不紧不慢,跃起身来,站在巨斧柄上,接着又顺势一跃,跳到了郑伦身前,然后一爪刺入郑伦腹部说:“这巨斧可不是像你这么使用的。”说完,便将郑伦刺下马来。其他魏军想要上前救援,都被宁随一一杀死。郑伦也失血过多而亡。 另一边,邓艾与姜维厮杀了起来。邓艾初时还能不落下风,然而越往后越吃力。不禁心想:“姜维这家伙武艺也如此了得,看来上次是占了他疲劳的便宜才勉强将他击败。”当下更是全神贯注地抵挡姜维进攻。姜维边打边说:“邓艾,投降吧,你已经输了!”邓艾却说:“未必,没到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不过,我也确实给夸奖你一下,这是你第一次让我处于下风。”姜维手上枪法加快,继续对邓艾说:“你这话真是瞧不起人,难道你总是用傲慢的态度来看人吗?”邓艾一边施展刀法,将自己防守得滴水不漏,一边哈哈大笑说:“傲慢又如何?我有这资本。可你有吗?不!你能吗?”姜维回答说:“不得不说,你军事上的才能确实比我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政治才能。你当以为司马氏一家会继续容忍你傲慢下去吗?”邓艾说:“起码现在他们会,因为他们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利用他们爬到更高的位置。倒是你,你又有多少政治才能呢?成都的那些王公大臣们真的信任你吗?如果他们真的信任你的话,你就会得到更多的资源,当年的段谷一战你就不会败给我了,起码不会输得那么惨。”姜维说:“现在赢你也不迟。看枪!”瞅准时机,一枪刺了过去,挑飞了邓艾大刀。邓艾急忙调转马头逃跑。姜维想要追上去,却被邓忠拦住。 邓艾拾起大刀后,又遇上了宁随与留拜。于是又厮杀了起来。邓艾武艺虽不及姜维,但是比起宁随和留拜二人合力,还是能打个平手的。 就在这时,汉军后方厮杀声起,却是魏军分队赶了过来。 邓艾见状,哈哈大笑说:“看来是我赢了,若是再晚个半刻钟我就输了。”宁随叹了口气,转身立刻去找姜维。此时姜维正与邓忠厮杀。邓忠不是姜维的对手,对着姜维虚晃一枪就逃走,来到邓艾身旁,逼退了留拜。邓忠对邓艾说:“爹,先撤回内城防守一波吧。”邓艾思考说:“的确,被姜维如此穷追不舍的猛打,只能先休息调整一下了。”邓艾心想:“这也在姜维的计算之内吧。知道若是无法攻破侯和,就会受到我军两面夹击。于是下令让全军拼死一战,而这些汉军知道若是无法攻破侯和,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后,个个奋勇拼杀。即使我军再怎么精锐,也无法抵挡住这求生的欲望。到时候纵使分队赶来,我军也伤痕累累,无法出击。姜维,你果然是个厉害的人。”于是率军退回内城防守。 与此同时,宁随也对姜维说:“将军,敌军分队已经赶到,赶紧撤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姜维不甘心地说:“可恶,就差一点了。”即刻下令全军撤退。宁随不由得心想:“此战该赢未赢,毫无意义,只怕回去后姜老先生又得饱受成都那些家伙的攻击了。” 杨欣、牵弘、王颀三人阻挡不住,只得任由姜维杀出条血路来。杨欣恨恨地说:“可恶啊,没想到姜维竟然用稻草人欺骗了我们,让我们晚了个半刻钟,不然的话这次姜维就死定了。”见姜维率军突围而出,追赶不及,只好作罢。 姜维率军撤回阳平关。卢逊见状,急忙出关接待。进得关来,廖化就对姜维说:“姜维,此番我是奉朝廷旨意来协助你北伐的,如今你北伐已经结束,我也该回去了。”姜维道谢说:“此次真是多谢相助。若是没有廖将军身先士卒,鼓舞士气,这场仗不会打得那么顺利。”廖化说:“说实话,我对你几乎没有什么好感,你打起仗来实在是太冒险了。简直就像当年的文长(魏延的字)一样。你若是真想继承丞相的遗志,就应该像丞相一样处处考虑周全才行。就拿这次来说,虽然没有获胜,但是幸好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倘若此次又像上次段谷一样遭到惨败的话,大汉就真的没有什么兵力来守卫汉中。到时恐怕只能放弃汉中了。当然,你当时的策略也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希望你能考虑到更多的东西。”姜维抱拳说:“姜维一定铭记于心。”接着,廖化就率军回成都了。 晚上,姜维在营帐中来回踱步,心想:“据马隆所说,司马昭很快就要对大汉进行讨伐了,汉中的防守兵力必须给加强。看来明天得向陛下禀明此事才行了。”突然间,只见营外火光闪耀,又听得不断有人打呼:“走水了,走水了!”姜维急忙出帐察看,却是囤积粮草的所在,大吃一惊,急忙前去察看。 第98章 魏汉攻防战(一)伐蜀前奏 姜维来到粮仓处,宁随、柳隐等人也一同到来。只见粮仓燃起了熊熊大火,好不猛烈。姜维、宁随等人见状,也急忙加入了救火的行列。 就这样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扑灭了大火。扑灭了大火后,姜维问起了原因,却是蒋舒负责看管粮仓,因为饮酒喝醉,导致帐后遗火,从而烧着了粮仓。姜维大怒,命人将蒋舒押入牢中,择期问斩。蒋舒听后,连忙跪地求饶。姜维大怒说:“你知道这些粮草有多么重要吗?无论是日后北伐,还是用来防守阳平关,这些粮草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今被你一场火烧掉大半,还想让我怎么饶了你?”蒋舒心急如焚,连忙说:“哼,姜维,你可不要忘了,现在成都那些人已经对你起了猜忌,也就只有我们蒋家还在帮着你,你若是杀了我的话,后果怎么样你可得想清楚了。”姜维又气又怒,心想:“蒋舒所说的也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眼下我与成都那边的关系的确不能再进一步恶化了。”权衡再三,最终对蒋舒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会向陛下上表,罢免你武兴督的职务,你去防守阳安关吧。”蒋舒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了,多谢大将军。”心想:“竟然被发配到阳安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看来我这辈子都要待在那个地方了吗?不,我绝不这样!”一旁的宁随心想:“看蒋舒的样子,明显就是不甘心。姜老先生只派他去守阳安关的话恐怕他会做出不利于大汉的事情来。”于是等众人散去后,偷偷追上姜维,对他说了此事。姜维叹了口气说:“我也看出来了,只是眼下大汉急需用人之际,只能先这样子了。何况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守阳安关。”宁随问:“将军的意思莫非是还要派一个人去和蒋舒防守阳安关。”姜维点了点头说:“阳安关毕竟也是个重要的关隘。”宁随又问:“那将军打算派谁去啊?”姜维想了想说:“派傅佥去如何?”宁随忧虑地说:傅佥兄弟与那蒋舒有些恩怨,只怕是不合适。”姜维说:“傅佥为人忠勇,不会以私废公,有他在蒋舒旁边我才放心。”宁随说:“但愿如此。”姜维又说:“这件事情就我和你两个人知道,先不要对其他人说先。”宁随点头答应。 第二天,姜维就向刘禅上表,将蒋舒烧毁粮仓一事告知了刘禅,同时弹劾了蒋舒,解除蒋舒武兴督的职务,将其放到阳安关去镇守。刘禅一一批准,并下令姜维返回成都。 姜维接到了刘禅的命令后,犹豫不决。于是找来了宁随和诸葛果商议。宁随对姜维说:“现在回去就等于是送死。将军可千万不要回去。”诸葛果也说:“我也赞同宁随的建议,伯约,此时不是回到成都最佳的时机。”姜维犹豫地说:“陛下有诏,怎能不回去呢?”宁随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马隆之前说过司马昭已经有了伐汉之心,不如就以此为由,推脱不回。”诸葛果也点头说:“虽然这会引起陛下的猜忌,但就目前情况而言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姜维说:“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唤来使者,说明了情况。 刘禅见姜维不愿回来,心中不免起疑。黄皓在一旁进谗说:“陛下,姜维已经越来越胆大妄为了,竟然不将陛下的命令放在眼里。”刘禅说:“嗯,姜维这家伙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黄皓见状,趁机提出了用阎宇代替姜维的事情来。刘禅也对姜维略有不满,对黄皓说:“嗯,等姜维回来后就这么办吧。”黄皓心中窃喜,心想:“姜维啊姜维,整个朝堂中就你不听命于我,这一次我要让你身败名裂——陈袛啊,你就在地下好好看着吧,没有了姜维,大汉照样存在。” 没过多久,姜维又回到了沓中,在沓中进行屯田。同时又对汉中防务进行了些许改动:傅佥随同蒋舒镇守阳安关;夏侯霸镇守阳平关;柳隐驻守黄金城;原阳平关守将卢逊则调到南郑关进行防守;其余人等照旧不变。 却说邓艾在姜维撤退后,摆下了宴席。席上,邓艾先是庆祝了一番,祝贺此次又再一次击退了姜维。接着又向众将轮番敬酒。众将无不喜笑颜开。轮到了魏平时,魏平还在为私放马隆一事惴惴不安,见邓艾没有丝毫怪罪之意,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还暗自庆幸地想:“看来是瞒了过去。” 就这样轮了一遍后,魏平又高兴地多喝了几杯酒,已经有了些许醉意。邓艾见魏平已经半醉,觉得时机成熟,于是掷杯为号。顿时有数名刀斧手冲进宴席里拿住魏平。魏平大惊,还待反抗,不料不胜酒力,难以反抗,只能任由刀斧手捉拿。魏平心想:“果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既然如此,我只剩最后一件事情能做了。”于是对邓艾说:“邓将军,我知道我犯了什么事?但是我请求你不要连累我的家人,这一切罪责都由我来承担。”邓艾略有怜惜地说:“魏将军,从文帝时期(曹丕)到现在,你也算是四朝老臣了,怎么会犯如此糊涂之事啊?”魏平说:“那马隆因为与我乃是旧识,所以一时心软,才放走了他。”邓艾问:“真的只有这样吗?”魏平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想:“孝兴、仲权他们都心存魏室,哪怕是为了大魏的复兴,我也得放他们走,但是这些话是不能对邓艾说,若是说了的话,我家人性命很有可能不保了。”邓艾再三进行确认,魏平只是认定以认识马隆为由才放走了他。邓艾见状,也不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命刀斧手将魏平带下去,以通敌之罪择期问斩。魏平的妻小则在邓艾的周旋下没有受到牵连。 消息传到了大汉,马隆得知后,哀叹不已,特意为魏平立了一座衣冠冢。宁随前去安慰马隆,见马隆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呆呆地望着北方天空。宁随上前问:“马兄在想什么?”马隆见是宁随,连忙起身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来。”宁随问:“是魏将军的事情吧?”马隆点了点头。宁随安慰马隆说:“你也不要多想,魏将军他可是将大魏复兴的希望交托到了你的手里才选择放你们离开的,不然他大可杀了你们来保全他自己,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是吗?”马隆叹了一口气说:“大魏还有希望复兴吗?忠于大魏的臣子被司马氏一家逼得死的死,走的走,朝局也基本上被司马昭给掌控,真的还有机会吗?”宁随说:“只要不放弃,就肯定会有机会的。”马隆看了一眼宁随,随即叹了口气,心想:“或许这就是大魏与蜀汉的区别吧。蜀汉明明只有益州一州之地,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两国的实力差距,可蜀汉却能从诸葛亮时期开始就多次对大魏进行北伐,恐怕凭的就是这股毅力吧。若是我们大魏的人也有这股毅力的话,何愁不能复兴魏室呢?” …… 就在姜维调整布防的同时,司马昭也终于开始了行动,他听从了谋士钟会的建议,将超过十五万的军队开始从全国往洛阳开始聚集,动员数量媲美淮南平叛的时候。接着,司马昭又任命钟会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然后,司马昭还在钟会的建议下,大造船只,假装作出讨伐东吴的准备,好让东吴不敢轻举妄动。 消息传到了大汉,姜维召集众将议事。姜维说:“司马昭对外号称打造船只,讨伐东吴,却只在洛阳关中一带集结军队,并向长安推进,而且还任命了钟会担任镇西将军。‘镇西’、‘镇西’,很明显目标是我们。我记得以前仲权就说过邓艾、钟会二人一旦被应用,就会严重威胁大汉。如今邓艾的厉害之处已经领教过了,这钟会想来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我们不能等闲视之。各位有何见解?各自说一下吧。”宁随说:“据情报得知,司马昭集结了超过十五万的大军,想必是要分兵攻打我们,若是如此,我们就不能只固守沓中这一处,汉中各处也必须加强防守 必要的时候或许还得放弃沓中,尽可能的收缩兵力,回防汉中才行。”赵广也说:“宁兄弟说的不错。还有,为了布防汉中各处,我们的兵力已经四分五散了,若是魏军大举来袭的话,还是有点吃不消的,我认为我们还是得向朝廷请求援军,同时向东吴那边求援才行。”诸葛果这时说:“或许这两边我们都很难请的到援军。”赵广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诸葛果回答说:“成都那边与伯约的关系、尤其是黄皓与伯约的关系已经十分恶劣,加上伯约此次抗命不归,陛下也对伯约起了怀疑,只怕他们大都会以为这是伯约借着这个机会以掌握更多的军队,好方便恢复兵权,不会出兵援助;至于东吴方面,若是司马昭真的大举来袭的话,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加上司马昭为了阻止他们出兵,大量打造船只,作出讨伐他们的架势,估计他们全国上下都在备战,不可能同意我们的出兵请求的,如果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一切都晚了。”赵统听后,不相信地说:“不会吧。东吴那边也就算了,朝廷应该不至于这样吧。”诸葛果说:“很难说,毕竟朝廷现在是黄皓在把持朝政,他不像陈袛一样尽力支持伯约,甚至不知道什么事情才是当务之急,所以很有可能不将伯约增兵要求放在心上。”赵统又问:“若是按诸葛道长所说,汉中岂不是要完蛋了?”诸葛果回答说:“这只是所能预料到的最坏情况而已,并不一定会发生。”姜维说:“总之不管如何,一定要守住汉中!”于是向朝廷上表说明此事,并请求朝廷增派援军。 刘禅接到了姜维的奏表,询问黄皓说:“姜维这家伙说魏国派遣钟会、邓艾大起人马,分道而来,你认为此事如何?”黄皓不屑一顾,哈哈一笑地说:“陛下,这只不过是姜维想要建立功名,所以上表欺骗陛下。请陛下宽心,勿生疑虑。”见刘禅还是有些许疑虑,又接着说:“陛下,臣听闻城中有一师婆,供奉一神,能知吉凶,陛下如果不相信的话,不如召来问一下。”刘禅本就十分相信鬼神之说,听闻此言又对黄皓说:“那你还不快快请她进宫来。”黄皓立刻去了。接着,刘禅便在后殿陈设香花纸烛、享祭礼物。 却说黄皓用小车请师婆进宫,刚进得宫门来,只见一个皇子拦住了去路。黄皓一看,却是刘禅最不宠爱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刘谌虽然不受刘禅所喜爱,但毕竟是皇子,黄皓只得乖乖下车拜见。刘谌指着车里的人问:“她是谁,为何不下来拜见我?”黄皓还没有答话,师婆便开口说:“我乃西川土神也,理应是你来拜见我。”刘谌听后大怒说:“妖妇安敢妖言惑众!”拔出佩剑,就要向那师婆刺去。黄皓大惊,想要阻拦,但又碍于刘谌皇子的身份,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师婆不慌不忙,仅仅用了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刘谌的佩剑。黄皓不禁大为赞叹。刘谌见状,瞪了一眼黄皓,黄皓吓得连忙收起了表情,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刘谌紧接着就将佩剑往回拉,不料佩剑竟像是牢牢定住了一番,在师婆手里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又听师婆念念有词地说:“五湖四海,六合八荒,听吾号令,诸神归位!”紧接着,“咔嚓”一声,佩剑便断为了两截。 第99章 魏汉攻防战(二)误国之罪 刘谌见自己的佩剑被折成了两段,又气又怒,正要大发雷霆之际,黄皓急忙上前说:“殿下息怒啊,这神婆可是陛下传唤进来的,若是耽误了陛下的事情,殿下可担待不起啊。”刘谌听后,也不敢强留,于是瞪了一眼黄皓说:“哼,奸诈小人。”接着怒气冲冲地退到了一旁。黄皓不屑一顾,心想:“哼,无知小儿。”随后将师婆恭恭敬敬地请了进去。刘谌在一旁看着他们进去,握紧拳头,心想:“哼,黄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不过黄皓请这个妖妇进宫究竟所为何事?” 黄皓与神婆进得宫来,刘禅急忙出来迎接。刘禅焚香祝毕,请师婆坐于龙床上。师婆不慌不忙地坐上,忽然之间,披发跣足,就殿上跳跃数十遍,盘旋于案上。刘禅不明所以,看向黄皓,黄皓回答说:“这必然是神仙降临,陛下可退左右,亲自祷告。” 刘禅于是尽退左右,只留下黄皓。接着自己再次祷告。只见师婆突然间大叫曰:“我乃西川土神也。陛下欣乐太平,无需求问他事。数年之后,魏国疆土亦归陛下矣。陛下切勿忧虑。”言讫,昏倒于地,半晌方苏。刘禅大喜,对此深信不疑,对师婆重加赏赐。 师婆急忙拜谢,拿着赏赐出了宫。来到郊外之时,突然出现了数名黑衣人,向师婆袭来。师婆见状,急忙与之交手。数个回合后,师婆便渐渐地落入了下风。师婆不禁心想:“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这些家伙应该是看中了老娘的钱财,老娘一个人可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先走为妙吧。”于是卖个破绽,脱身而逃。 不料这几名黑衣人却紧紧追着她不放,师婆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目标是我。”于是只得再次和这些黑衣人打了起来。不一会儿,师婆便被打倒在地,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树丛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北地王刘谌。师婆见后,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然而师婆却不害怕,对刘谌说:“我乃西川土神,你们竟然如此无礼,还不快放了我!”刘谌大怒说:“妖妇还敢在此妖言惑众,举起新的佩剑,朝师婆斩去。”在师婆耳边擦身而过。师婆吓得直哆嗦,连忙向刘谌求饶。刘谌说:“让我饶了你也很简单,说,父皇把你召进宫里所为何事?”那师婆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因为陛下他听闻了魏国不日将会伐汉,但是不知道消息的可靠性,所以就找了我进宫来占卜一下,看看魏军会不会伐汉。我于是对陛下说魏国不会伐汉,并且不久之后魏土还会为陛下所有。”刘谌听后,不禁惊讶地心想:“此等大事父皇竟然不打算与大臣们商量,而是听信这妖妇一面之言,这可如何了得?”那师婆又问:“那个,我能走了吗?”不料刘谌却生气地说:“哼,你这妖妇妖言惑众,死有余辜!”一剑结果了师婆的性命。接着便让黑衣人负责处理掉师婆的尸体,自己则先行回去。 路上,刘谌不断地思考,心想:“父皇本就不喜欢我,如今更是听信了那妖妇之言,只怕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了。既然如此……”心中主意已定,快速进城来,前往诸葛瞻的府上。 诸葛瞻正在府内读书,听闻刘谌前来拜访,诸葛瞻心想:“奇怪,我现在虽然已经迎娶了公主为妻,但是与他并无什么交情,他怎么会来拜访我。”虽是如此,诸葛瞻还是接待了刘谌。诸葛瞻问:“不知殿下来微臣府上所为何事?”刘谌说:“卫将军,前线军事紧急。卫将军可知道吗?”诸葛瞻不解地问:“前线,前线发生了什么事?”刘谌于是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尽皆告诉了诸葛瞻。诸葛瞻听后不信地说:“不可能的,魏军的动向微臣也略知一二,他们正在打造战船准备讨伐东吴,不可能攻打我们的,请殿下放心。至于陛下请师婆来占卜一事,的确不是一国之君该做的,来日微臣定会规劝陛下的。”刘谌还是些许不安地说:“卫将军,我认为我们还是早些做准备吧,此事十分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诸葛瞻摇了摇头说:“为了没有确定的事情而妄加调动兵力是不明智的。不过请殿下放心,来日微臣一定会向陛下打听此事的准确性的。”刘谌见状,只得无奈告辞。 次日,诸葛瞻直接找到了黄皓,询问说:“魏国是不是即将开始伐汉了。”黄皓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诸葛瞻说:“你不要管我如何知道的,你就说是也不是。”黄皓哈哈大笑说:“卫将军,你放心好了,这只不过是姜维想要通过魏国的细微动作来帮自己增兵,好恢复往日地位,岂能让他称心如意?”诸葛瞻不放心地再问:“真的是这样吗?”黄皓说:“卫将军放宽心好了,我怎么会拿国家大事来开玩笑呢?毕竟我的权利是直接来源于陛下的,任何人或许都可以不对陛下忠心,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不对陛下不忠心的。”诸葛瞻稍稍放心地说:“希望如此吧。”黄皓心想:“真是的,一个两个急什么,从魏国现在的动作来看,摆明了是要讨伐东吴,怎么会来进攻我大汉呢?真是愚蠢。” …… 姜维自从上表后,一连几天也不见消息回来,心中正郁郁不安。宁随和诸葛果走进了帐中。姜维问:“你们二位有什么事吗?”宁随先开口说:“将军,一连几天也不见成都援军的影子,只怕那边是不肯派兵前来,我们还是早些做好撤离沓中的准备吧。”姜维点点头说:“嗯,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朝廷会如此耽误军情。”接着问诸葛果说:“你有什么事吗?”诸葛果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想了想后才开口说:“这几天贫道要回道观一趟,处理些许杂务,只怕短时间内不能随行军中了。”姜维点点头说:“也罢,你本来就不是我军中之人,要走要留都随你。”诸葛果点了点头,望着姜维,良久才说:“伯约保重。”说完,先行离开了。宁随心想:“究竟是什么样的‘杂务’,竟然需要诸葛道长回去处理。”诸葛果出了营帐后叹了口气,心想:“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诸葛果离开后,姜维又接连上表请求援军协助防守,却都被黄皓给一一给按下,几乎没有一位大臣知道。 这天,姜维像往常一样和宁随巡视各地。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探得魏使派兵前往了羌中。宁随说:“看来魏国是打算联结羌人之力来对付我们,看来是一场硬战了。”姜维叹了口气说:“魏国大军出动,本就是压倒性的优势。联结羌人,只是想尽量减少他们的损失罢了。”宁随说:“将军,虽然此次是将会一场硬战,但是反过来想的话,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若是我们成功坚持下来的话,北伐就又有了希望,不是吗?”姜维听后,豁然开朗地说:“对,这或许就是大汉最后的机会了。” …… 却说诸葛果回到了成都,并没有回到乘烟观,而是直奔诸葛瞻府上而去。诸葛瞻许久不见诸葛果,自是十分热情的接待了起来。诸葛果说:“思远(诸葛瞻的字),贫道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他事,而是希望你能向陛下进言,请求陛下派兵协助伯约防守的。”诸葛瞻有些为难地说:“姐,你这是在为难我。如今魏国正在全力讨伐东吴,即使派兵协助防守,也应该是增加巴东方向的防守才对。”诸葛果说:“思远,以你的才智,难道看不出来这是魏国的声东击西之计吗?”诸葛瞻摇摇头说:“姐,你就别在帮那个姜维了,你被他给骗了,他只是利用魏国这一点细微的动作好让朝廷为他增加兵马,让他恢复昔日的地位罢了。岂能着了他的道。”诸葛果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就真的那么讨厌伯约吗?”诸葛瞻略带愤怒地回答说:“是的,我讨厌他,他不断地发动北伐,浪费民力,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顺应民心人情,用尽了全力才勉强将他的地位剥夺,也完全抑止了他的用兵。”诸葛果说:“所以你为此不惜和黄皓合作。”诸葛瞻吃了一惊说:“姐,你都知道了。”诸葛果说:“只是猜测出来的,仅凭你一人还无法撼动伯约的地位,所以你必须与人合作。而最有可能合作的人选就是黄皓了。”诸葛瞻说:“嗯,不错,不过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等姜维的事情处理完后,我就会与黄皓划清界线。”诸葛果听后叹了口气,心想:“难道天意真的不能违背吗?”于是又对诸葛瞻说:“你的方法早晚会害了这里,等到敌人兵锋进入益州时,切勿忘记吴汉之事。”诸葛瞻坚定地回答说:放心好了,我会用尽全力去守护大汉的。”诸葛果见状,于是告辞出府。 诸葛果出得府来,心想:“这里不行,看来只能去下一处了。伯约,我能帮你的,或许只有这些了。大汉的国祚已经快要走完了……” 却说张翼跟从姜维北伐,因战功升为了升任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刺史,官位与右车骑将军廖化相等。随同廖化一起护卫成都。 这天,张翼正在军营里训练新兵,有士兵来报说诸葛果前来拜访。张翼心想:“诸葛姑娘,她来干什么?”于是命人带她进到军帐中。 诸葛果来到军帐中,见过了张翼。张翼问:“诸葛姑娘来张某营帐中所为何事?”诸葛果回答说:“汉中情况危急,需要将军出手帮忙。”张翼连忙问:“汉中发生了什么事吗?”诸葛果说:“魏军不日将会讨伐大汉,请将军出兵协助防守。”张翼疑惑不解地问:“可据我得到的情报来说,魏军正在打造战船,准备讨伐东吴才对。”诸葛果说:“这只是魏军的声东击西之计罢了,他们假装打造战船,为的就是吸引我们和东吴的注意力而已。我们得到的情报说司马昭已经洛阳附近集结军队,并向长安推进了。”张翼说:“既然如此,姜维为何不向陛下上表,请求陛下派兵协助防守,而是让你过来找我。”诸葛果说:“伯约已经向陛下上过表了,可是至今毫无音信。”张翼震惊地说:“这怎么可能,我这里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诸葛果说:“如若贫道所料不错,十有八九是黄皓在从中搞鬼。”张翼思考说:“近来朝中大臣大多依附黄皓,他的确有这个能力。”诸葛果心想:“只怕不止如此,这背后恐怕还有陛下的默许。陛下应该已经对伯约起了疑心,不然不可能对伯约的上表置之不理。”张翼对诸葛果问:“我明白了,你希望我怎么做?”诸葛果问:“将军能够调动兵马吗?”张翼摇摇头说:“得有朝廷的调令下来,我才能指挥兵马。”诸葛果又说:“既然如此,那打探消息总还能做得到吧。”张翼点点头说:“这点权力我还是能动用的。”诸葛果说:“那就请张将军时刻派人关注汉中那边的消息,一有魏军来袭的动静就立马上奏给陛下,争取能以最快时间援助伯约。”张翼又问:“不过这能来得及吗?”诸葛果回答说:“不知道,不过如今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此外廖将军那边还得请张将军帮忙说明一下。”张翼点头说:“这是自然。”接着,诸葛果便告辞离开。 诸葛果回到了乘烟观,道观弟子出来迎接说:“师傅,范真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诸葛果点了点头心想:“终于还是来了,五斗米教……” 第100章 魏汉攻防战(三)伐蜀进行时(上) 诸葛果来到大堂上,见范真人已坐着等候多时,上前问候,接着又问:“不知范真人来小观意欲何为?”范真人也回礼问候,然后问:“诸葛道友,你到底要入世到什么时候,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回去了吧?”诸葛果犹豫不决地说:“能再等一下吗,事情还没有结束。”范真人叹了口气说:“你还不死心吗?你要知道天命难违。我猜你这几天也注意到了天象的变动了吧。”诸葛果回答说:“天命虽然难违,但是并非不能改变。不是吗?”范真人看了一眼诸葛果,见诸葛果眼神坚定,随后无奈妥协说:“也罢,也罢,你就试着看看吧。”诸葛果大喜,随即拜谢离去。范真人心想:“呵呵,就让我看一看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吧。” …… 却说姜维在沓中已经做好了撤离准备,这天忽然有士兵来报说邓艾率军前来。姜维于是召集众将商议。姜维说:“若我所料不错,邓艾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阻拦我们回援汉中,因此必不肯投入全部的兵力。我们就且战且走地撤退回汉中吧。”宁随说:“除了邓艾的之外,我们还要时刻注意羌人的动向,别的部落都好说,只有姚柯回的部落摇摆不定,这次很有可能会帮助魏军来讨伐我们。”赵统说:“不仅如此,阴平桥是我们回援汉中的唯一通道,魏军很有可能在那里埋伏,还请小心。”宁随又说:“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江湖军吧。这也是为了尽快回到汉中。”姜维点头说:“那就拜托了。”于是立即率军撤退。 行不多远,一支兵马杀出,为首一人大声说:“天水太守王颀,奉旨讨伐汉逆,如今天命在我大魏,进行无谓的抵抗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流血,还不快快下马投降!”马隆感到恶心,心想:“还真敢说,明明大魏被司马家篡夺就是迟早的事情,居然还得口口声声称大魏。”于是提枪上前,与王颀战在一处。宁随见状,挥军迎上。王颀不是对手,率军逃走。赵广疑惑地说:“奇怪,魏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姜维回答说:“这些魏军只是负责纠缠我们,好拖延时间。我们不能和他纠缠下去,得尽快撤离才行。”宁随也说:“和敌人正面接触只会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不如先退至甘松镇。”姜维点头,往甘松镇方向进发。 正行之际,又有两支军马杀来,为首的乃是魏将牵弘和羌人酋长姚柯回。留拜急忙挡住与之厮杀。 拼杀了一阵后,总算是摆脱了牵弘和姚柯回的纠缠。姜维于是继续率军前进。赵广心想:“不管用什么方法,几乎都不可能避免敌人的纠缠。看来只有留下一些比较弱小的部队来拖延敌人的脚步才是唯一的脱身之策……嗯,只能这样了吗?”于是上前对姜维说:“大将军,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得尽快撤离才行。”姜维说:“我知道,所以得摆脱这支魏军的纠缠才行。”赵广说:“大将军,末将的意思是无论我们如何快速撤离,都没有轻装上阵的魏军快,因此想要彻底摆脱魏军,只能留下少数兵马来负责断后。请大将……”话未说完,姜维阻止说:“够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留下来送死,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赵广劝告说:“大将军,现在可不是你发善心的时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姜维思考了一会儿,一咬牙说:“一定要活着啊。”赵广说:“一定会活着的。”又看了一眼赵统,心想:“大汉就交给你了,哥哥。”于是率领本部兵马又杀了回去。赵统望着赵广远去的背影,心想:“再见了,弟弟,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姜维对赵统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赵统摇了摇头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得尊重他。” 姜维不敢再耽搁下去,收拾好了心情,急忙率军来到了甘松镇。正要进镇休息,突然间一声炮响,接着旌旗遍竖,一支魏军杀了出来,为首的乃是魏军杨欣。姜维吃了一惊说:“什么,这里还有魏军。”杨欣哈哈大笑说:“姜维,你以为你能逃脱得出邓艾将军的手掌心吗?邓将军早就命我埋伏在这,等你到来。”姜维话不多说,亲自迎上。杨欣挥刀来迎。二人交手才三个回合,杨欣左肩中枪,受伤而逃。姜维因为要赶时间,所以没有追赶,继续率军突围,往阴平桥而去。杨欣心想:“可恶啊,说好的一起夹击姜维呢,怎么只有我自己的人马?牵弘和王颀那两个家伙去哪了?半天都不见他们来到。”杨欣的兵马甚少,不想损失过多,只好放姜维离开。然后回去找牵弘和王颀。殊不知此时牵弘和王颀以及姚柯回的人马正在被赵广死死拦住,不能前进半步。杨欣的到来正好两面夹击赵广。赵广奋力死战,无奈寡不敌众,渐渐力乏。赵广心想:“对不起了,大将军,看来我要失言了。”突然间就被人挑下了马来。赵广急忙一个翻滚,重新站起,挥舞着长枪,继续厮杀起来。牵弘不禁嘀咕说:“这家伙是个疯子吗,这么不要命的吗?”杨欣问:“这家伙是谁啊?看他的样貌,似乎有些面熟。”王颀回答说:“问过了,他是蜀汉那个赵云的儿子,叫赵广。”杨欣点头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年诸葛亮北伐的时候,我就曾见过那赵云一面,属实了得。今观此子之勇,不亚于当年的赵云。”牵弘说:“怕什么,我们人多,赶紧杀了他,追击姜维,不能让姜维跑了。”于是一拥而上。赵广抵挡不住,最终被乱刃分尸而死。赵广的本部兵马也全军覆没。牵弘说:“真是的,浪费了这许多时间,只怕姜维已经追不上了。”杨欣摇摇头说:“未必,听说镇西将军已经提前派诸葛绪前往阴平桥头把守了,估计我们现在追赶,还能和诸葛绪那个家伙来个前后包抄。”王颀却突然阻止说:“不,我们暂且撤退吧。”牵弘一惊,问:“为什么?明明已经快要打败姜维了。”王颀说:“临行前邓将军不是说了,我们的任务只是在沓中和姜维纠缠,姜维如果逃出沓中地界就不必去管了,交给镇西将军来对付。”牵弘还是犹豫地说:“可是……”王颀说:“你是了解邓将军的,若是违反他的命令会有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的。”牵弘无奈,只好和王颀、杨欣率军撤退。 姜维率军逃离甘松镇后,终于出了沓中地界,再不多时便到阴平桥了。姜维忧心忡忡地想:“虽然早前曾多次向陛下上过表,请求派军把守阴平桥,但是都没有收到消息,只怕是……”正想着,就有士兵来报说前方出现魏军旗帜。姜维叹了口气说:“果然是这样。”赵统说:“事到如今,只能拼死冲过去了。只要冲过了阴平桥,我们就回到蜀地了。”宁随却说:“不可,我们一天下来多次厮杀,早就已经人困马乏,而前方魏军却是以逆待劳,对我们不利。”赵统说:“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了,要知道我们后面还有追兵呢!”就在这时,后方探子回报说追击的魏军不知何故已经率军撤退了。赵统不解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放弃追击了?”宁随却说:“眼下先别管他们为何撤退,我倒认为这反而是我们的机会。可以让我们无后顾之忧。”赵统也认同说:“的确如此,趁此机会一口气冲过去吧。”宁随摇了摇头说:“我刚才也说了,我们一天之内已经多次突围,纵使我们还有力气,马力已乏,即使突围成功,也会损失许多兵力的。”赵统有些着急地说:“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啊?”宁随说:“前面阴平桥头的守将乃是诸葛绪,他的大本营就在雍州。如今他率众阻拦我们,雍州必然空虚,我们不如从孔函谷进入北道假装直捣雍州。诸葛绪得知后,必然回军去救。等他移动后,我们再趁机迅速回转,通过阴平桥头。”姜维点头思考说:“声东击西吗?是条好计策。”宁随说:“如今后面没有追兵,正好先休息一下再行军吧。”姜维点头同意,于是下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后再出发。 赵统心里还是觉得不妥,趁着休息的间隙将宁随拉向一边小声地问:“宁兄弟,你真觉得这个计策可行吗,万一诸葛绪不上当怎么办?”宁随说:“真到那时候也只能拼死冲过去了。”赵统说:“那这样还不如现在直接冲过去。”宁随说:“现在冲过去就等于是白白折损了宝贵的兵力。若是计策可行,我们不是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冲过桥头了吗?”赵统叹口气说:“你这是在赌啊。”宁随说:“事急如此,也是无奈之法。要是皇帝肯听大将军的建议,派兵马防守阴平桥头,何至于此!” 很快地,半个时辰过去了,姜维于是下令全军北上,攻打雍州。早有细作探知,报报给了诸葛绪。诸葛绪惊讶地说:“雍州可是我的管辖范围,若是丢失了一定会被问罪。”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军回援雍州。 姜维一路上都派人打听诸葛绪的动向,得知诸葛绪已经离开了阴平桥头后,也不禁有些惊讶,心想:“本来只是想赌一下的,并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这诸葛绪居然是个废物。”于是急忙率军调转方向,急速撤退,果然冲过了阴平桥头。 冲过了阴平桥头后,还没高兴一会儿,就见前边尘土飞扬。姜维大惊心想:“居然还有敌军,如今我军已人困马乏,这可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姜维才渐渐放下心来,原来前来的并不是魏军,而是汉军,为首的二人乃是廖化和张翼。姜维对他们二人说:“你们二位总算来了。”张翼说:“我们按照诸葛姑娘的指示,不断派人打听汉中的消息,得知魏军已大举来袭,于是通知陛下,请陛下发兵援救。不料陛下并不相信我和廖将军的话,不肯发兵。我们二人怕时间拖的越久,汉中就越危险守,于是就率领本部兵马前来援助。本想占据阴平桥头的,结果被魏军先行抢占,我们二人兵少,只好在对面山上扎寨,等你们过来的时候接应你们。”姜维听后说:“这一切都是诸葛果安排的?”张翼、廖化点了点头。宁随在一旁心想:“原来诸葛道长回去就是为了这事,可她为何不直接对姜老先生说?”张翼这时又说:“现在想来,我还挺庆幸自己能听得进她的话,不然一切都无法弥补了。”廖化说:“这里非久留之地,白水关就在附近,先去那里再做下一步打算吧。”姜维点了点头,于是合兵一处,前赴白水关。一面派人打探赵广的消息。 抵达白水关后,姜维便说:“我们先休整一下,然后立刻救援阳安关和阳平关。”廖化说:“伯约,有件事得和你说一下。”姜维问:“什么事情?”廖化说:“我和伯恭(张翼的字)来的时候就听说阳安关已经失陷了。”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就在这时,打探赵广消息的人也回来说赵广已经战死沙场了。赵统心中一震,心想:“果然……”姜维看向赵统,想要安慰了几句,刚开口,赵统就立刻回答说:“大将军不要在意我,眼下应该以大事为重。”姜维于是对廖化问:“阳安关是如何失守的?”廖化回答说:“听说是阳安关守将蒋舒叛变,那狗贼利用傅佥对他的信任,亲自打开关门,把大量贼军引进阳安关。傅佥奋力抵抗,但是寡不敌众,最终……身死殉国!”说到悲痛之处,不禁潸然泪下了起来。 第101章 魏汉攻防战(四)伐蜀进行时(中) 宁随听到蒋舒叛变,傅佥阵亡后,不禁唏嘘不已,心想:“虽然想过蒋舒会不服气,搞些小动作,没想到他居然投降了。难道他不管成都蒋家那群人的死活了吗?”姜维也责备自己说:“我本以为派傅佥去盯着蒋舒就会没有问题的,没想到会是这样。”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接着,姜维又向廖化了解汉中各地的情况。廖化也一一据实禀告。 却说钟会自从被司马昭任命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诸军事后,就率大军分兵前进,攻打汉中。 此时,守在南郑关的卢逊最先得到了消息。卢逊一边派人去成都求救,一边在关前木桥左右,伏下军士,装起武侯所留传的十矢连弩,等待魏军到来。 不久后,魏军先锋许仪就率军前来抢关。卢逊见状,急忙一声令下,只见矢石如雨,向许仪射来。许仪大惊,急忙率军撤退。卢逊也收兵回关。 钟会得知后,率领百余骑前来察看。卢逊见状,心想:“这人是魏军主将,我若是杀了他,岂不是大功一件。”主意已定,于是命人一齐射向钟会。钟会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逃跑。卢逊见状,不肯舍弃,率领关上五百军马杀下关来,钟会急忙拍马过桥。突然间桥上土塌,陷住了马蹄,险些儿掀下马来。马挣脱不起。钟会见状,于是弃马步行。钟会跑下桥的时候,卢逊正好赶上,一枪刺来,正中钟会左背,眼看就要结果钟会性命,却被赶来的魏军护军荀恺回身一箭,将卢逊射下马来。钟会乘势麾众抢关,关上军士因有蜀兵在关前,不敢放箭,被钟会杀散,夺了山关。 钟会夺下南郑关后,怒气冲冲地叫来了许仪说:“你为先锋,理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专一修理桥梁道路,以便行军。可我刚才到桥上的时候,几乎陷住了马蹄,险些堕桥。如果不是荀恺的话,我早就被杀了!你如此怠慢,理当按军法处置!”唤左右将许仪推出斩首。众将听后,纷纷求情。钟会却想:“我初掌大军,若不杀个人立威,以后如何行事。”当下不管众将求饶,坚持把许仪推出去斩首。众将无不骇然。 钟会夺得了南郑关后,又下令让护军荀恺、前将军李辅各自率领万人围攻汉、乐二城,自己则率领大军征讨阳安关。不一日便抵达了阳安关。 阳安关的守将傅佥眼见魏军势大,便打算坚守待援。蒋舒却心想:“再待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只怕我一辈子都没有出路了。如今魏军率领大军讨伐我们,仅凭益州一州之地,如何与强大的魏军抗衡?嗯,看来只能如此了。虽然这样做对不起成都那边的家人,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蒋舒主意打定,于是便找到傅佥说:“魏军远道而来,定然十分疲惫,不如主动出击,闭城自守反而不是最好的办法。”傅佥摇了摇头说:“我们奉命镇守阳安关,只要守住阳安关就是功劳,今违反命令出战,如果丧师军败,辜负国家,徒然死而无益。”蒋舒这时假装愤怒地说:“敢情被贬的不是你对不对?我被大将军贬到了这种地方,正迫切地需要一场大功劳来恢复我昔日的地位,如今机会就摆在我面前,我怎能放弃?”傅佥见状,细思了一下,也觉得目前魏军士气正盛,防守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说:“好!蒋兄有如此豪情壮志,我也不能不帮忙。我即刻调集全部兵马,随你一同杀敌。”蒋舒心想:“你要是在,不是坏了我大事吗?”急忙对傅佥说:“不可,不可。阳安关需要有人镇守才行。你就负责镇守阳安关,我负责前去厮杀就行了。”傅佥还以为是蒋舒不想自己抢了他的功劳,便有些担心地问:“你一个人没问题吗?”蒋舒说:“若是打不过,我再撤退回来就行了,到时候你可得接应我。”傅佥点头表示没问题。蒋舒心中窃喜,心想:“真是容易上当的家伙。”于是率领了大半军马杀下关来。 蒋舒率军行至阴平,正好遇上了钟会大军。蒋舒于是径直投降了钟会。蜀军不明所以,只好跟着一起投降。钟会大喜,急忙控制住了蜀军,不让一兵一卒走脱。等到一些蜀兵反应过来想逃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钟会接见了蒋舒。蒋舒拜服于地说:“降将蒋舒,拜见上朝镇西将军。”钟会大喜说:“很好很好,你叫蒋舒是吧?我记得你是成都蒋家的人,为何会投降于我?”蒋舒回答说:“成王败寇,上朝都动用了十五万大军攻打鄙邦,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末将只不过是识点时务而已。”钟会哈哈大笑说:“我喜欢你的回答。”接着又唤来了征蜀护军胡烈说:“如今蒋舒率领阳安关大半军马前来投降,阳安关守备空虚,你即刻率领部分魏军假扮成蜀军,和蒋舒一起赚开阳安关。”胡烈领命。蒋舒心想:“这是在测试我的忠诚吧。”于是和胡烈一起前往。 胡烈和蒋舒走后,一名粮食官走进来对钟会说:“镇西将军,我们的粮草只够支撑半月了,新的粮草还未运来,该当如何?还请将军示下。”钟会想了一会儿,便计上心来:“阳安关那里虽然囤有许多的粮草,但是对于我军来说也只是解燃眉之急而已。更何况还有这些新降的蜀军,只怕还是不够用。看来只能用这些蜀军来顶一下魏军的肚子了,反正他们是偷偷投降,也没有人知道。”主意已定,钟会于是对粮官说:“你放心好了,很快便有粮草运来了。”粮食官一脸疑惑,但是不敢提问,只得告辞离开。钟会接着又唤来亲信丘建,命他去办理此事,丘建虽然不忍心,但是也领命去了。 另一边,胡烈假扮成蜀军,和蒋舒一起赚开了阳安关。傅佥顿时又惊又怒地说:“蒋舒!我还是看错了你,本以为你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死性不改。看枪!”一枪刺向蒋舒,蒋舒持盾挡住说:“哼,再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我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还有,我早就已经说过了,眼下的大好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说着,挥刀向傅佥砍来。傅佥轻松躲避,提枪挑开了蒋舒的刀。蒋舒大惊,慌忙逃走。傅佥上前追赶,却被一支兵马出现拦住了去路。傅佥只得放过了蒋舒,奋力拼杀了起来。这时,胡烈赶到大呼说:“贼将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傅佥坚决地回答说:“我生为汉臣,死亦当为汉鬼,决不投降!”冲上前去与胡烈交手。魏兵见状,四面合来,将傅佥围在中心。傅佥左冲右突,不能得脱。突然间一个人影闪过,挥刀砍断傅佥右臂,傅佥大叫一声,落下了马,急忙去看时,却是蒋舒。傅佥愤恨地说:“卑鄙小人,无耻之徒!”蒋舒不答话,一刀结果了傅佥的性命。胡烈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人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手刃自己昔日同僚,看来以后得离他远点才行了。” 傅佥死后,钟会挥军夺得了阳安关。关内所积的粮草、军器果然很多。钟会大喜,于是大摆宴席,犒赏三军。席上,众将都只觉得肉块味道怪怪的,似乎与平常所吃的肉块味道不太一样。然而当时情景,人人都兴高采烈的,谁也不会在意这件事情,即使有在意的,在此高兴的情景也不便提出来。 正高兴着,忽闻西南上喊声大震。钟会慌忙出帐视之,绝无动静。钟会心中奇怪,派人前去查看,一无所获。钟会只好继续回去吃席。 宴会结束后,钟会刚想入睡,西南上喊声又起。钟会再次惊疑起身,命人查看,还是一无所获。钟会见状,于是自引数百骑,俱全装惯带,往西南方向巡哨。 行不多时,来到一山,只见杀气四面突起,愁云布合,雾锁山头。钟会勒住马头询问说:“这里是哪里?”有认识的人回答说:“这里是定军山,昔日夏侯渊将军就是死在了这里。”这时,又有人惊疑地说:“刚才那些事情莫不是夏侯渊将军显灵了?”钟会喝止说:“住口,怪力乱神的,休要胡说!”于是勒马而回。待转过山坡,忽然间狂风大作,背后数千骑突然出现,随风杀来。钟会大惊失色,一马当先,率先逃走。身后诸将坠马者,不计其数。及奔到阳安关时,不曾折一人一骑,只是跌损面目,失了头盔。众人惊魂未定,七嘴八舌地说,“太可怕,就见阴云中人马杀来,等靠近身来,却没有伤人。”“什么人马啊,那是一阵阴风,直吹得我凉飕飕的。”“得了吧,哪里是风,分明是天神下凡,忽隐忽现的。”钟会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也不禁心想:“这世上不会真有鬼怪吧。这可不行,看来得等天亮的时候去庙里烧柱香保佑保佑才行。”于是问蒋舒说:“定军山附近有没有什么庙宇?”蒋舒摇了摇头说:“没有庙宇,只有诸葛亮的坟墓。”钟会心想:“诸葛亮吗?看来得去拜一拜他的坟墓才行了。” 天一亮,钟会就到武侯墓前祭拜。钟会命手下把守山下,自己上山祭拜。祭毕,只见狂风顿息,愁云四散。不一会儿,清风习习,细雨纷纷。一阵过后,天色晴朗。钟会大喜心想:“以前我还以为鬼怪之事都是胡说罢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常常去烧香,祈求保佑。” 这时,钟会突然间感觉到背后阴森森的,似乎有谁站在后边。钟会咽了咽口水,回头一看,只见树荫底下站着一人,纶巾羽扇,身衣鹤氅,素履皂绦,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飘飘然有神仙之姿。钟会惊问说:“你是什么人?”那人回答说:“你刚刚才拜的我,怎么就忘了?”钟会问:“你、你是诸葛亮?”那人回答说:“我正是‘诸葛亮’。”钟会害怕地想:“娘啊,我今儿个是撞邪了吗?不,等一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钟会看了一眼天空,果然是朗朗乾坤。于是冷笑一声说:“你是谁?竟然假扮诸葛亮。”“诸葛亮”回答说:“我就是我,何来假扮一说?”钟会说:“朗朗乾坤的,怎么会有魂灵出现,你要是想吓唬我也得下点功夫才行吧。”“诸葛亮”一脸淡然地说:“你为何认为魂灵只会在夜晚出没,我们魂灵即使是白天也能出现,说我们魂灵只能在夜晚出现的,那只是你们人世间的误解。”钟会不禁怀疑地想:“真的是这样吗?这魂灵之事我也不懂,不过我山下那么多人马,寻常人是不可能上得来的,如此来说的话他十有八九就是魂灵了。不过他出来是想干什么?莫不是……”于是张嘴问:“那你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出来是想怎样,要杀了我吗?”“诸葛亮”摇了摇头说:“我一个阴间之人是不能过多干涉阳间的事情的。”钟会听闻,暗暗地松了口气,心想:“这样子的话我就放心了。”“诸葛亮”又说:“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虽然汉祚已衰,天命难违,但是两川的生灵,横罹兵革,实在是可怜。希望你入境之后,不要妄杀生灵。”说完,钟会只觉身子骨一软,便晕了过去。等再次惊醒过来时,“诸葛亮”已然不见了踪影。钟会回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回去后我得赶紧做准备才行,对,就写一面大旗,上书“保国安民”四个字。”钟会主意打定后,立即回去。 此时,在不远处的地方,两名女子正望着钟会离开。其中一名女子略微紧张地说:“诸葛道长,刚才可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钟会那家伙不会相信你的话。”原来其中一人正是诸葛果。诸葛果回答说:“这也是无奈的办法,其实贫道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在还顺利——留夫人,这次还真得多谢你们定军山庄的帮忙了,否则单凭贫道一人之力,很难把钟会引过来。”原来另一人却是吕香。吕香说:“我们定军山庄早就加入了你们五斗米教了,但有吩咐我们绝对会照做的,又何必道谢。”诸葛果点了点头,又问:“撤离的事情怎么样了?”吕香说:“都已经安排好了,请诸葛道长放心吧。”诸葛果点头说:“嗯,我刚才虽然只是和钟会交谈了几句,但是也察觉到了此人城府极深。即使现在暂时骗过了他,估计他很快就会发觉,并且派人回来调查。若是让他发觉自己受骗,定军山庄肯定会遭殃,因此一定得赶紧撤离。”再三叮嘱后,就离开了。 第102章 魏汉攻防战(五)伐蜀进行时(下) 姜维在得知了汉中的战况后,叹了口气说:“想不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宁随见状安慰说:“虽然南郑、阳安等关隘失陷,但是往好处来想,我们还有汉城、乐城、黄金城等重要城池没有被攻下,换句话来说,我们还保全有汉中一半的地区,只要我们再坚守下去,魏军到时补给拉长,必然会缺粮撤退,到时汉中也能够夺回来。”姜维点头赞同说:“嗯,此言不无道理。”廖化说:“白水关四面受敌,易攻难守,不如退守剑阁关,将钟会挡在外面。”姜维说:“元俭说得有道理,我们这就退守剑阁关,只要到了那里,我们至少还有四万兵力能够动员。”接着立即下令,率军前往剑阁关。 …… 此时的魏国因为讨伐蜀汉战线捷报频传,所以魏皇帝曹奂又下旨任命大将军司马昭接受相国和晋公的封号,以及受领九锡。司马昭经过一番推辞后,才欣然接受了起来。 另一边,东吴的孙綝自从北伐失败回来后,与皇帝孙亮的矛盾愈发激烈,最后终于是将孙亮废为了会稽王,并迎立孙休为帝。孙休厌恶孙綝的独断专行,时刻都想置孙綝于死地。孙休暗中与张布、丁奉一起合谋,在百僚朝贺、公卿升殿的时候,命令武士拿住了孙綝,并下令即日诛杀,这才算是稳定住了东吴的局势。 后来,孙休也得知了魏国进攻蜀汉的消息,于是派遣大将军丁奉,率军向曹魏的寿春推进。同时派遣将军丁封、孙异向沔中出发,援救蜀汉。 …… 却说姜维到达剑阁关,望见前面尘土飞扬,大惊失色地说:“莫不是还有敌军?”待得凑近一看,才放下了心来——原来是朝廷得知魏国入侵后,急忙派遣辅国大将军董厥率领二万人马镇守剑阁,以作支援。 董厥见过了姜维,和姜维一起进关。一路上,董厥都略显尴尬,心想:“当初姜维曾上书给朝廷,请求派兵援助汉中。而我和思远(诸葛瞻的字)、长远(樊建的字)他们对事此竟然都浑然不知,直到魏军攻破南郑关,包围了汉、乐二城的时候才从陛下口中得知。现在想起来,当真惭愧。我和思远他们天天口口声声地说着要保护大汉,维护大汉,可是却和黄皓勾结,并且连魏军的真正意图也不知道,与姜维比起来,我们或许才是大汉的罪人。” 一行人来到了议事厅。留拜说:“经过了一番周折,总算进入了剑阁关,可以稍微放松点了。”马隆说:“现在说放松还太早了点,钟会十五万大军马上就要开到,真正的大战正要开始。”留拜说:“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说放松点而已,并没有说完全放松。”宁随凑过来对留拜问:“留兄,你定军山庄那边没问题吗?”留拜说:“放心好了,夫人来信说她们已经随五斗米教的人躲进了深山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哦,对了,夫人还来信说她们正在和五斗米教的一位道姑做一件事情,好让魏军不到处滥杀无辜。”宁随问:“什么事情?”留拜回答说:“信里没有提。”宁随也不再过问,心想:“道姑,为何我想到了诸葛道长,应该不会是她吧。” 这时,有士兵来报告说:“关外来一支兵马,约有一千多人,说是镇守阳平关的夏侯霸,因不知真假,不敢放进。”董厥说:“夏侯霸,他不镇守阳平关,来此做什么?”姜维说:“阳安关被攻破,阳平关也就面临了腹背受敌的情况,断然是守不住的,与其浪费宝贵的兵力,不如赶紧撤离与我们汇合,这才是上策。夏侯霸做的没有错。”董厥细思之后,也觉得的确如姜维所说的一样,心想:“看来军事上的事情我终究是比不上姜维。” 姜维来到了关上,确认是夏侯霸之后,这才将夏侯霸放了进来。夏侯霸进来后便问:“大将军,以眼下情况来看,我们该如何是好?”姜维说:“坚守剑阁,把魏军拖死在汉中。”夏侯霸忧虑地说:“似乎是有些困难啊。”姜维说:“纵然是万分困难,也不得不做。这次若是能将魏军拖死在汉中,魏军的损失必然不小,等到他日再次北伐的时候便能又小了不少的阻力。”董厥在一旁却心想:“姜维这家伙,敌人都还没打跑,就又想着北伐了。果然还是得阻止他才行。” 却说钟会得到了阳安关后,又不费吹灰之力夺下了阳平关,只是关上的粮草器械都被夏侯霸燃烧殆尽了。接着,钟会便率大军直抵剑阁。这时,诸葛绪率军前来与钟会汇合,将姜维逃脱的事情告诉了钟会。钟会心想:“我正愁没法子吞并你的兵马呢,现在倒好,白白给了我个机会。”于是假装大怒地说:“好你个诸葛绪,你竟敢畏敌不前,其罪当诛!”诸葛绪连忙回答说:“请将军明鉴,并非末将不阻拦,而是那姜维那家伙使用了诡计,假装偷袭雍州,引诱末将去救,他却半道上折返,迅速地通过了阴平桥头。等末将去追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钟会“哼”了一声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姜维的声东击西之计。你怎会不识得,这摆明了是与姜维沟通,故意放他逃走的。我现在就把你押送回洛阳,交由大将军发落,至于你的部队嘛,就由我亲自指挥。”诸葛绪直到这才明白了钟会的意图,咬牙切齿地说:“好啊,钟会,原来你是想吞并我的部队。你这混蛋不得好死!”钟会说:“哼,给我押下去!”诸葛绪就这样骂骂咧咧地被押走了。 诸葛绪被押走后,钟会又想:“虽然吞并了诸葛绪的部队,不过剑阁关易守难攻,即使有再多军队也难以发挥作用——还有那个邓艾,叫他负责阻拦姜维,他却任由姜维逃走,究竟是想干什么?”正疑虑间,有士兵来报说邓艾求见。钟会心想:“好啊,我不来找他,他反倒过来找我了。也好,我也正想看一看这个邓艾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出来迎接,寒暄几句后便一同走进了帐中。 进帐后,邓艾先发制人地抱歉说:“实在是万分抱歉,在下没能成功地在沓中阻拦姜维。”钟会心想:“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会主动向我道歉,看来他还是挺识时务的。”于是有些高兴地说:“姜维狡猾异常,让他走脱了也不是你的错。”邓艾接着说:“如今姜维已经逃入剑阁,不知道镇西将军有何妙计?”钟会心想:“我没有,难道你有?”于是反问邓艾说:“不知邓将军有何妙计?”邓艾一脸得意地说:“我倒有一计,若是成功,蜀汉覆手可灭。”钟会一惊,心想:“他莫非真有什么妙计不成?”于是说:“哦,是吗,可否说来听一听?”邓艾回答说:“相传汉武帝征讨西南夷的时候,曾在阴平修筑过一条小路,可以直接抵达江油,我们可以好好利用那一条小路。”钟会听后说:“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绕道阴平,直取江油。”邓艾点了点头说:“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攻破成都,建立万世功勋。”钟会暗笑,心想:“我还真是高估了你,从阴平到江油可是隔着近千里崇山峻岭,那种连猴子都过不去的地方,去了就是白白送死。这么来看的话,这姜维估计也就是个傻子,剑阁关应该很快就能攻下,搞不好我写一封书信送过去他就献关投降。”于是打发邓艾说:“此计大妙,邓将军你可亲自率领你的陇西军队前去偷渡阴平,我则在这里牵制姜维。”邓艾观察钟会表情,显然认定自己不会成功,心想:“哼,我来此也不过是争得你一句同意,以免别人说我专权罢了。”于是说:“既然如此,不可耽误时机,在下就先行离开。”还没等钟会答话,就走了。钟会有些恼怒,心想:“哼,真是无礼的人。”胡烈走上前对钟会问:“镇西将军好像不认为邓将军此计可行?”钟会哈哈一笑说:“阴平小路,都是高山峻岭,极其难走,只需要一百人守住险要,断掉归路,就会全军覆没。这等十死无生的事情也只有傻子才会做。我就只管正面攻打,徐图前进,还怕打不下益州吗?”一旁的蒋舒心想:“说起来丞相在世的时候就派了一百兵马负责把守阴平小路,不过他死了之后,这一百兵马就被调走了。看来邓艾这次未必是十死无生,不过为了这等渺茫的机会而去冒此大险,真是不值得啊。” 却说邓艾回到自己营地,邓忠迎接问:“爹,事情怎么样了?”邓艾不屑地说:“钟会虽然答应了我,但是不相信我能做成此事。”邓忠也忧虑地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爹你难道真的要听信那姓陈的鬼话吗?”这时,一名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怎么就是听信了我的鬼话,我老早就有言在先了,此事是九死一生,不想做可以放弃。”邓艾说:“这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我是不会放弃的,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帮我,陈寿?” 原来这名落魄书生姓陈名寿,字承祚,是巴西郡安汉县人。陈寿少时好学,拜同郡学者谯周为师,曾任卫将军主簿、东观秘书郎、观阁令史、散骑黄门侍郎等职。陈寿为人正直,因为不肯屈从黄皓,所以屡遭遣黜,被罚至汉中当小吏。当时,魏军正大举来袭,陈寿也收到了恩师谯周的书信,信中言明大汉气数已尽,希望陈寿能够帮助魏军,以免两川生灵涂炭。陈寿于是偷跑出去,假装被邓艾军给抓住,邓艾见陈寿脸色平静,无丝毫害怕,于是好奇地询问了起来。陈寿便趁机献上了偷渡阴平的计策。邓艾细思起来,也认为此计可行。于是放开陈寿,允许陈寿在营地内自由行动。 当下邓艾问陈寿为何帮助自己,陈寿却摇摇头回答说:“我并非是为了帮你,我只是听从恩师之言,不忍两川生灵就涂炭罢了。”邓艾面无表情地回答说:“那你们可真是有心了。”心想:“你们这些读书人可真是虚伪得紧。”接着又问:“不过你为何选择我却不选择钟会呢?”陈寿回答说:“你与姜维多次交手,对他知根知底,因此恩师觉得这件事情交给你做才最为合适。”邓艾点头说:“这倒不假。”陈寿又说:“希望你到时候能履行诺言。”邓艾哈哈一笑地说:“放心好了,我陇西军队可不比其他地方军队,军律严明,绝对与百姓秋毫无犯。” 接着,邓艾一面修密书遣使驰报司马昭,一面聚诸将于帐下问:“各位,如今姜维死守剑阁,轻易不得过,迁延日久只怕会无功而返。所以我打算从阴平小道乘虚去取成都,和你们一起建立大功,你们愿不愿意肯和我一起去?”邓忠首先发话说:“孩儿愿一同前往!”杨欣、牵弘等人则不约而同地心想:“阴平小道险峻异常,极其难走,怎么可能成功?可若是不答应的话,只怕邓将军日后记恨我们。”于是也都无奈地答应下来。邓艾于是先令儿子邓忠引五千精兵,不穿衣甲,只拿斧凿器具,凡是遇到峻峭危险的地方,就凿山开路,搭造桥阁,以便用来行军。邓艾又亲自选兵三万,各带干粮绳索进发。约行百余里,选下三千兵,就此扎寨;又行百余里,又选三千兵下寨。 就这样如此反复,走了二十多天,行了七百余里,都是无人之地。不多时,前至一岭,名唤摩天岭,马不堪行,邓艾于是步行上岭,正好瞧见邓忠与开路壮士尽皆哭泣。邓艾不明所以,问起原因。邓忠哭诉说:“这岭西边都是峻壁巅崖,不能开凿,真是白白走了这许久!”邓艾说:“我们到这个地方,已经走了七百余里,再往前便是江油了,怎么能够后退呢?”邓艾于是又召集众人说:“各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已经来到此地,如果成功,便有天大的富贵在等着我们!”杨欣心想:“说得我热血沸腾的,只是这摩天岭如何过去?”王颀也说:“邓将军,你话说得是不错,可是这摩天岭我们该如何过去?”邓艾来回踱步,想了想后,便停下来咬牙对众人说:“各位,富贵险中求,就请各位按我的指示做!”接着命令,手下军士将军器扔了下去。然后,邓艾取来毡衫将全身围裹,对众人说:“不怕死的就就跟我来。”说完,先行滚下了山崖。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同时大受鼓舞,也纷纷跟着做,滚了下去,终于渡过了摩天岭。 第103章 魏汉攻防战(六) 最后的防线 却说姜维驻扎在剑阁关已有些时日,这些日子中,钟会多次攻打剑阁关,都被姜维一一挡下。 这日,姜维照旧升帐议事。姜维说:“我们在剑阁阻挡钟会已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里,休然(柳隐的字)他们也没有闲着,不断骚扰着魏军,相信很快钟会就会缺粮撤退了。”董厥心想:“不得不承认,姜维的敛兵聚谷策略还是很有效的,当初他献上此计的时候,我还大骂他愚蠢,以为他这是自毁屏障,现在想起来,我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廖化这时也说:“此次魏军撤退以后,短时间内是元气无法恢复的,或许我们真能再次出兵北伐也未可知。”张翼说:“眼下魏军还没有撤退,元俭可不能如此大意。”廖化点头说:“我晓得。”赵统也说:“估计不出三个月,魏军必然撤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滔滔不绝。只有宁随一言不发。姜维见了,便问:“一忠(宁随的字),你可是有什么顾虑吗?”宁随点了点头说:“魏军此番大举进攻,各路将领我们都与之交手过,可唯有一人,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的下落。”姜维听后,也被点醒说:“你是说邓艾?”宁随点了点头说:“除了在沓中与邓艾的陇西部队交手以外,在剑阁我们至今都没有见过他的部队出现。”姜维也疑惑地说:“的确如此,既然在剑阁没有见到邓艾的身影,那么他必然是在别处,可是他到底会出现在哪里?”宁随说:“我们大军虽然集结在这里,但是成都那边空虚,邓艾会不会绕过剑阁,直取成都了?”话音刚落,廖化就摇摇头说:“这不可能,从汉中进入成都就必须经过剑阁关,没有其他路可以走。”留拜突然说:“不,据我所知,阴平那里似乎有一条小路就能绕过剑阁关,直抵江油。”张翼也说:“我在蜀中多年,也听说过那条路,据说是武帝在征讨西南夷的时候,在阴平修筑过一条小路,可直通江油。不过那条路现在已经年久失修,而且险峻异常,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我不认为邓艾会傻到走那条路。还有,那条道路多年荒废,即使蜀中之人也很少知道这条路的存在,更何况是邓艾,所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宁随却说:“我认为还是分兵行事,派人前去把守那里好一点。”董厥立刻反对说:“不可,我们现在光是对付钟会就已经是苦苦支撑了,现在又怎么能为了这点臆想而再度分兵呢?”姜维也同意说:“的确,这些都只是我们在妄加揣测而已,并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指明邓艾就会走那条路,还是等一切打探清楚再说。”宁随心想:“但愿我想的是错的吧。”这时,有士兵来报告说:“魏军往关上射来许多檄文,请将军过目。”递过去给姜维后就退下了。 姜维拿起檄文一看,却是钟会所写的《移蜀将吏士民檄》,大意是劝诫蜀地军民投降。姜维看后,怒极反笑地说:“钟士季(钟会的字)这家伙也忒小看我们了。”接着便把檄文拿给在座众将一看。董厥看了后,连忙说:“这可不行,钟会这家伙是想要攻心,这檄文绝不能让士兵百姓们看见,得即刻烧毁才行。”马隆说:“只怕是来不及了,估计已经有些许士兵百姓看到了。”董厥说:“那就一家一家的把这些檄文收集起来,全部烧掉。”马隆说:“不行,这样反而会使得人心惶惶。”董厥着急地问:“那该如何是好?”宁随回答说:“不如通知这些士兵百姓,他们要是想离开的话,尽可放他们离开。”董厥生气地问:“你这是什么话?”宁随说:“他们要是想走,我们拦也拦不住,强行阻拦也只会人心思变,不如就将他们放走,也好安定人心。”姜维也同意宁随的话说:“嗯,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姜维于是便按照宁随所说的去做。命人贴出了告示:要是有不想抵抗的士兵百姓,尽可出关投降,绝不怪罪。然而关内的士兵百姓们看了后,尽皆感激涕零,不愿离开。姜维就这样继续和邓艾对峙了起来。 却说邓艾偷渡阴平,在摩天岭上舍命跳下来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于是率军继续前进,不多时,看见前方有一块石碑,于是上前察看,石碑上刻着,“丞相诸葛武侯题:二火初兴,有人越此。二士争衡,不久自死。”士兵见状,纷纷跪拜,直呼诸葛武侯真是神人。更有士兵在窃窃私语说:“诸葛亮既然会提前预料到了我们走这里,说明蜀兵早有准备,我们千辛万苦来到此处,看来终究是难逃一死啊。”一时之间士气低落,萎靡不振。邓艾看着那石碑,起了疑心,上前细细观摩,见刻痕尚新,明显是新近所刻,随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邓艾心想:“原来如此,若是一般的将领,恐怕真会就此泄气,可惜了,遇上了我邓艾。虽然不知道是谁立的这石碑,但是也可以从侧面印证了蜀中之兵大部分集结在剑阁了,不然大可派遣兵马来剿灭我,而不是立石碑来吓唬我。”随即对众人说:“各自,纵然诸葛亮预料到我们会来又如何?我们现在要活命,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一旦后退,就会万劫不复!各位可还记得当年的洮西大战和段谷大战吗?当年姜维在洮西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是我将你们从绝望的深渊拉了上来,带领你们在段谷大败姜维。当年我能带领你们走向胜利,现在也能!”接着,邓艾指着前面说:“前边就是江油城了,那里粮食充足,夺下那里,我们方能活命!”一番话下来,众人士气大振,纷纷前进。 邓艾率军离开后,一人从树林里边走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诸葛果。诸葛果心想:“虽然一早就让五斗米教的朋友们打探到了邓艾的下落,得知邓艾会偷渡阴平,但是没想到邓艾会如此聪明,识破了我伪造的石碑——前边就是江油城了,那里的守将似乎是叫马邈,我与他并不熟识,他估计不会听我的,看来也只能先回成都再想办法了。” 却说江油城守将马邈,听说东川已失,也做了准备,然而只是提防大路;又仗着姜维大军守住剑阁关,于是便不以军情为重。直到邓艾杀到城下,杀进城内后才匆忙得知。马邈见状,只好率军投降。邓艾于是夺得了江油城。邓艾不禁心想:“说实话,我本以为会有一番激战的,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接下来只要能攻下涪县,就可以进军成都了。”这时,马邈前来拜见邓艾,邓艾心想:“这家伙或许能作为向导,助我攻打成都。”于是立即聘用马邈为向导官。 接着,邓艾又亲自驱兵至涪城。城内官吏军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尽皆投降邓艾。 却说邓艾攻下江油的时候,早有细作探知,急忙报与成都。刘禅大惊,急忙召集众大臣商议。众大臣都面面相觑,良久不发一言。刘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这时时,谯周突然站了出来劝说:“陛下,如今邓艾已取得江油,不用多时便会到达成都。而蜀中兵马,大部分都在剑阁抵挡钟会,成都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如果陛下为自己考虑,不如投降了邓艾。”此话,不少益州大臣纷纷跟风表示同意。刘禅拿不定主意,正要询问黄皓时,诸葛瞻站了出来坚决反对说:“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陛下乃一国之尊,如何能屈身投降他人?”谯周却说:“就目前来说,投降是对陛下最好的选择。”诸葛瞻坚决地说:“这是腐儒之见,陛下万不可听!虽然大汉大部分的兵马都在剑阁,但是成都还尚有两万兵马,再加上涪城的五千人马,足以抵挡邓艾。”谯周不解地问:“成都哪里还有两万兵马?”诸葛瞻回答说:“成都的预备兵役本就有一万五千多人,若是再招募民兵,怎么也会招募够五千人的,这就有两万人马了。而且,邓艾他们孤军深入,没有补给,只要稍加阻拦,等待龚袭(董厥的字)他们回军的话,邓艾必然失败,又何必向他投降。中散大夫此言可真是祸国殃民!”谯周叹了口气说:“你可别忘了,姜维后面还有钟会大军呢!若是姜维回军来救,钟会必然趁势掩杀,到时候又该当如何?”诸葛瞻自信地说:“哼,就算如此,我一个人也足以对付邓艾。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 刘禅拿不定主意,看向黄皓,询问他的意见。黄皓此时也正在不断地懊悔,痛恨自己没有早日听从姜维的话。黄皓听着诸葛瞻和谯周的对话,心想:“你们两个人啰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就算投降了魏国也会给你们个官当当,可是我呢?一投降的话,我就什么也没有了。不!绝不能投降。”于是悄悄靠近刘禅,小声地让刘禅同意诸葛瞻的请求。刘禅听后,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让诸葛瞻和谯周两人停下。刘禅说:“朕秉承先帝遗志,绝不能就降魏!卫将军,就按你说的去做吧。”诸葛瞻大喜,正准备前去执行时,被谯周喊住。原来谯周刚才心想:“看来这两万子弟兵将会尸骨无存了——不行,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于是叫住诸葛瞻,接着继续进言说:“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臣绝无异议。不过,卫将军毕竟初掌大军,不像大将军那样有经验,所以臣想推荐一人前去辅佐卫将军。”诸葛瞻在一旁不乐意地心想:“哼,这个中散大夫,不想着为大汉出一份力也就算了,竟然还将我和姜维那种人相比。”刘禅问:“卿想举荐何人?”谯周回答说:“此人是大汉原镇北将军黄公衡(黄权的字)之子,尚书郎黄崇。”刘禅于是召唤黄崇问:“黄尚书,你可愿意随军出征?”黄崇出班说:“微臣愿往。”黄崇心想:“恩师此次让我随军出征,不知有何深意?也罢,退朝之后向恩师询问一下吧。”刘禅又继续问:“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就退朝吧。”又嘱咐诸葛瞻说:“卫将军可先行下去准备吧。朕等着你的捷报。”诸葛瞻大声说:“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恩,必定像家父一样,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禅听后,有些闷闷不乐,心想:“相父吗?若是他还在,情况或许真的不会这么糟糕。他对着起先帝,对着起大汉,可唯独对不起朕。”诸葛瞻看出了刘禅有些闷闷不乐,还以为刘禅是担心自己不能击败邓艾,心想:“看来连陛下也不认为我能打败邓艾。可恶,一个两个竟然都如此小瞧我,我一定要打败邓艾让你们看一看,我绝对不会输给邓艾的。”于是先行告辞离开。 黄崇偷偷找到谯周问:“恩师让我前去帮助卫将军,可是有什么指示吗?”谯周看了看左右无人,才放心地对黄崇说:“卫将军入朝为官以来,虽然多有建树,但是从未涉及军旅之事,加上此番匆忙出征,带着的又都是没有训练好的新兵,估计不是邓艾的对手。可惜这些大好的益州儿郎们,顷刻间就要做魏军的刀下亡魂了。”黄崇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未必,恩师,我们虽然带出征都是新兵,可邓艾也好不到哪儿去。他长途跋涉,早已师老兵疲,更何况只要我们守住涪城,坚壁清野,就是耗也能够耗死邓艾了。”谯周不以为然地说:“前提是涪城还在我们的手里,若是涪城不在了呢?”黄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于是询问说:“那恩师有何想法。”谯周想了一会儿,还是对着黄崇说:“我估计魏军应该已经攻下涪城,此次前往也是白费力气罢了,不如……不如你率军投降了邓艾。”黄崇大吃一惊,连忙说:“不行,就算你是我的恩师,我也绝不会听从你的话,此等卖国求荣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会做的。”谯周继续劝说:“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些即将出征益州儿郎们成为魏军的刀下亡魂吗?”黄崇还是拒绝说:“家父曾对我说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谯周见劝说不了,只好放弃离开。谯周心想:“我真不应该举荐他随军出征的。看来,这两万名益州儿郎们将会死在涪城了。” 不久后,诸葛瞻整顿好了军队后,便和黄崇一起开始往涪城进发。这时,有士兵来报告说北地王刘谌率领数百名侍卫前来求见。 第104章 魏汉攻防战(七)绵竹之战(上) 诸葛瞻见过了刘谌,问:“不知道殿下前来所为何事?”刘谌回答说:“听闻卫将军即将率军出征,因此特来相送。”诸葛瞻不禁大受感动。刘谌又接着指了指身后的侍卫,对诸葛瞻说:“如今大汉的存亡就在将军一人的身上了——这些是都我府上的侍卫,他们武功高强,今天特意和他们一起来协助卫将军。”诸葛瞻大喜,却还是推辞地说:“不可,殿下可是万金之躯,不能轻易上战场啊。”刘谌说:“大汉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危险关头了,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呢?”诸葛瞻又说:“既然如此,也得向陛下禀告才行。”这时,一个声音从侍卫中间回答说:“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如此慢吞吞的岂不是误了大事。”接着,一个道姑走了出来。这道姑比别的侍卫都矮了一头,因此才没有被发现。诸葛瞻一看,正是姐姐诸葛果,于是问:“姐,你为何在这里?”诸葛果说:“进城门口时刚好碰到了殿下,得知了大致情况,于是便和殿下一起在这里等你。”接着又催促说:“算算日子,邓艾如今应该攻破江油了,估计涪城也拿下,得尽快出发才行。”诸葛瞻点了点头,随后率军进发,刘谌和诸葛果也跟着一同前往。 却说剑阁这边,宁随的建议没有被采纳,每天都是惴惴不安。这一日,宁随邀请马隆、留拜一起喝酒。马隆见宁随有些闷闷不乐,询问说:“宁兄弟还是担心邓艾的事情?”宁随点了点头说:“毕竟这几日不见邓艾的身影,也没和他的军队交手,心里总是感觉莫名不安。”马隆也点了点头说:“的确,邓艾这家伙用计总是出乎意料的,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从哪里出现?”宁随想了想说:“我觉得,还是得派人打探一下成都那边的消息才行。”马隆说:“听宁兄弟此话,似乎是有了人选。”宁随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对留拜说:“这件事情就拜托在你身上了。”留拜指了指宁随说:“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好心请我喝酒,原来是有事求我。”宁随问:“那留兄你是帮还是不帮?”留拜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马隆说:“这件事情还是和大将军说一下吧。”宁随点了点头说:“我正准备要去说。”于是三人一同来到姜维住处,对姜维说知了此事。姜维也点了点头说:“我也正在疑虑此事,眼下情况实在不能轻易分兵,派人前去打探情况倒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让留拜去打探一下成都那边的消息。 留拜走后,宁随又问:“将军,若是情况真的变成了那样的话,该当如何?”姜维反问:“你有什么好办法?”宁随说:“没有办法,若是邓艾真的偷渡阴平的话,我们也只能放弃剑阁,回军去救援了。”姜维说:“可这样钟会就会趁虚而入了,到时候被夹击的反而是我们了。”宁随说:“因此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战争。若是我们能提早消灭邓艾,然后再回师抵挡钟会,倒也能把他抵挡在涪城之外,若是不能的话,则我们就全军覆没,大汉也会灭亡。”姜维对宁随说:“这是一场豪赌,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能赢。”宁随问:“那将军有什么好主意吗?”姜维不答,又转头问马隆说:“你有什么主意吗?”马隆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若真是这样的话,几乎就是一个死局,只能奋力一搏了。”姜维听后说:“的确如此,不过我倒是有别的想法。”马隆、宁随听后问:“不知将军有什么主意?”姜维没有回答,而是说:“看情况吧,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宁随、马隆也就没有再问。 另一边,诸葛瞻率领两万兵马抵达涪城,得知邓艾已经攻破了涪城,大吃一惊。于是决定退守绵竹。黄崇劝谏说:“魏军多为骑兵,擅长在平原冲锋陷阵。绵竹地处平原地区,若是撤到绵竹防守,无异于自杀。不如退军到绵山,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并且所处位置也正好在绵竹和涪城的中间,可以阻挡魏军进入平原地区,使魏军不能发挥所长。那里才是阻挡魏军的最佳场所。”诸葛瞻听后,还是犹豫不决。黄崇又催促说:“卫将军快做决断啊,不然邓艾率军杀过来的话我们都完了。”诸葛瞻心想:“可恶,本来打算先占据涪城,再慢慢消耗邓艾,可没想到邓艾速度竟然这么快,抢先一步攻下了涪城,这样一来,我原先拟订的计划就完全用不上了,这到底该怎么办呢?是撤回绵竹县,还是听从黄崇的建议?”一时之间竟下不了决心。黄崇还在催促,诸葛果突然打断说:“不如退守绵竹关,那里与县城隔水相望,居高临下,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还有现成的关隘,只要稍加修补的话还能进行防御,与绵山相比是更好的选择。”黄崇听后,不禁心想:“对对对,我一时心急,竟忘了我们的兵马都是预备兵役和民兵,与邓艾的精兵是无法相比的。若是只守绵山,先不说守不守得住,就连安营扎寨都是问题。”于是也赞同诸葛果的话。诸葛瞻思虑再三,终于同意了诸葛果和黄崇的建议,将军队驻扎在绵竹关,与绵竹县隔水相望。 却说邓艾占据了涪城后,才敢稍作歇息。这时,马邈已经将涪城至成都三百六十里山川道路,写成图本献上给了邓艾。邓艾细细观摩,不禁大吃一惊说:“若是只守涪城,倘若被蜀人据住前山,如何能够成功呢?若是再迁延日久,等姜维援兵赶到,我军就危险了。”正说着,忽报汉军领兵二万向涪城赶来。邓艾大惊说:“可不能让他们抢占了前山。”急忙唤来了邓忠、师纂二将,让他们率领兵马和汉军争抢绵山。二将领命,不料赶到之时,得知汉军已全部退走,正往绵竹关赶去。二将不知何故,还是派兵占据了绵山,并向邓艾回禀。邓艾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说:“原来如此,看来成都那些兵马只是些老弱病残,没什么好怕的了。”众将不解,连忙询问原因。邓艾解释说:“他们若是占据了前面那座山头,我或许还能感到害怕。可是他们非但没有抢占这险要之处,而是退往绵竹关,这并非是他们不想抢占,而是他们的实力已经不允许他们抢占那座山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看,退守绵竹关的确也是一个最佳的选择。不过这样一来,也彻底暴露了他们的实力。若是我或者姜维的话,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前去抢占那座山头,好虚张声势,使敌军不知虚实,不敢动弹。”接着,邓艾又下令让师纂、邓忠二人前去搦战。 诸葛瞻退守绵竹关,心里还是十分的忧虑。诸葛瞻召集众将商议,却唯独不见了北地王刘谌,于是问:“有谁知道殿下去了哪里了吗?”诸葛果回答说:“贫道刚才去请求殿下去帮贫道做一件事情,现在还没有回来。”诸葛瞻不禁心想:“不知道姐姐派殿下去做什么事情?”这时,有士兵来报说有两支兵马向绵竹关杀来。诸葛瞻听后下令说:“全军出关列阵以待,务必将敌军击退!”黄崇反对说:“不可,我军实力远不如魏军,不能出击啊。”诸葛瞻略有不满地说:“哼,身为大汉将士,岂能就此怯战!”黄崇继续劝谏说:“我军兵少将寡,胡乱出击只会损失惨重。”诸葛瞻不听,执意要出击。黄崇没办法,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诸葛果又站出来说:“既然执意要出击,赢的办法也不是没有。”诸葛瞻问:“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诸葛果回答说:“弟弟可还记得死诸葛吓走生仲达一事吗?”诸葛瞻回答说:“我如何记不得?当年,爹病死在了五丈原后,姜维他们按照爹的遗嘱,秘不发丧,缓缓退军。魏军的主帅司马懿(字仲达)在得知我军撤退后,立即率军追击,结果见到我军帅旗飘扬,爹又羽扇纶巾地坐在车里。司马懿便怀疑这是爹在用计诱敌,立即率军逃走。直到后来他得知了那只是爹的木像后,又懊悔不已,这才有了死诸葛吓走生仲达一事。”诸葛果点了点头说:“当年的办法,也能用到现在的情况上,不是吗?”黄崇听后问:“道长莫不是想要打造一尊木像来吓走魏军?”诸葛果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如果只是木像的话,很容易就被人识破,因此这一次需要有人假扮才行。”黄崇又问:“那谁来假扮丞相,卫将军吗?”诸葛果正待回答,只见刘谌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说:“对不住,我迟到了。”诸葛瞻连忙说:“不碍事,不如殿下刚才被我姐去拜托做了什么事情?”刘谌回答说:“诸葛道长刚才拜托我去监督军匠打造一样东西,现如今已经打造完毕了。”诸葛果感谢说:“这真是多谢殿下了。”诸葛瞻不禁好奇地位问:“究竟是什么重要东西,需要姐姐让殿下亲自监督打造?”诸葛果回答说:“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以殿下的身份亲自去监督的话,打造的时间能快点罢了。”诸葛瞻继续问:“那到底打造了什么东西,能说一下吗?”诸葛果回答说:“是爹生前所坐的四轮车。”诸葛瞻听后,立即明白地说:“原来如此,那么要谁来假扮爹?”诸葛果指着诸葛瞻说:“这件事情非你莫属了。”诸葛瞻不自信地说:“我、我吗?只怕我模仿得不像。”诸葛果摇摇头说:“不,正因为是你才行,你现在的模样和当年的爹十分相似,绝对能瞒过那些魏军的。”黄崇这时说:“这个计策真的可行吗,魏军会相信丞相没去世吗?”诸葛果说:“若是此次前来的领军之人是邓艾,这个计策是绝对行不通的,但是据我对他的了解,邓艾他现在绝对会在后方涪城指挥作战,不会亲自上前线,因此这个计策绝对行得通。”黄崇又问:“纵使魏军能相信丞相在世,可现在这种情况,又有什么用?”诸葛果摇了摇头说:“未必没有用,爹生前曾多次北伐,震慑魏军,即使是到现在,魏军的心里也十分害怕爹。他们若是知道爹还在世,士气必然低落,我们获胜的机会就很大。一旦我们获胜后,士气也就随之大振,之后的防守也会相对容易得多——只是有一件,这个计策只能使用一次,因此必须要大获全胜才行。”诸葛瞻点了点头,即刻吩咐前去执行。 却说师纂、邓忠二人引兵将至锦竹,早遇汉兵。两军各布成阵。师纂、邓忠二人勒马于门旗下,只见汉兵列成八阵。三冬鼓罢,门旗两分,数十员将簇拥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一人:纶巾羽扇,鹤氅方裾。车旁展开一面黄旗,上书:“汉丞相诸葛武侯”。师纂、邓忠二人看罢,大吃一惊说:“原来诸葛亮还活着,我们完蛋了。”急忙勒兵撤退。汉兵见状,随即掩杀将来,魏兵大败而走。汉兵掩杀二十余里,正好遇见邓艾援兵接应。诸葛瞻不禁叹气说:“可惜未能斩杀魏军主将。”诸葛果安慰说:“这就足够了,如今魏军人多势众,先行撤退吧。”诸葛瞻点了点头,于是下令撤退。师纂、邓忠回见邓艾。邓艾责备说:“你们二人不战而退,什么原因?”邓忠回答说:“但见蜀军阵中诸葛亮领兵,因此撤退。”邓艾听后,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想:“倒也聪明,不过这个办法对别人管用,对我却没有用。”于是大怒说:“纵使诸葛亮再生,又有什么可怕的!你们轻易撤退,扰乱军心,以致失败,按律当斩!”说完,便要命人将邓忠二人拖出去斩首。众将急忙苦劝。邓艾本意也不想斩掉二人,只是为了稳定军心而已。于是又说:“既然众将求情,就暂且罢免你二人的死罪。”接着命人打探军情。不久之后,探子便回报说是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为大将——车上所坐的诸葛亮正是他所假扮的。 邓忠、师纂二人听后,顿时觉得惭愧不已,于是主动请缨说:“我等二人愿意再战!”邓艾点了点头,于是让二人再次引兵挑战。 第105章 魏汉攻防战(八)绵竹之战(下) 却说钟会连攻数日剑阁不下,心想:“这剑阁怎么如此难打,汉中全境也没有完全拿下,阳安关取得的粮草也早已见底,那些充数的人肉也已吃完,虽然新的粮草已经运了过来,但是估计很快就会吃完,下一次的粮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的话,只能撤退了吗?”细思一番后,还是下令全军提前做好撤退准备,以免日后撤退时,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魏军的这一状况自然瞒不过汉军的细作。细作将此事报入关内,姜维大喜,召集众将议事。众将闻知此事,也都十分欣喜若狂。姜维说:“各位,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不能放松,明白吗?”众将一致回答说:“是!”宁随心想:“终于快结束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是感到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留兄他打探得怎么样了?” 却说留拜连夜赶路,来到了江油郊外,早见江油城上插满了魏军旗帜,不禁大吃一惊,心想:“想不到魏军还真的偷渡阴平了,应该是邓艾错不了了,只是不知道成都现在怎么样了?”于是绕过江油,往成都赶去。路上,遇到了些逃跑百姓,得知了魏军已攻破了涪城,汉军如今正驻扎在绵竹关。留拜心想:“不如就到绵竹关去打探一下情况,好回去报告。”于是改变方向,又往绵竹关而来。 经过了一天赶路,总算是来到了鹿头山,前面再走一会儿便是绵竹关了。这时,留拜只听得厮杀声起,似乎是两军正在交战。留拜于是登高而望,只见下面不远处满满的尽皆是魏军,正向着绵竹关拼命攻攻打。留拜心想:“打成这样我也靠近不了,不如就这样回去告诉大家吧。”主意已定,又连夜赶回。 却说邓忠、师纂二人率领着魏军拼命攻打绵竹关,打了许久,二人不仅没有夺下关卡,反而受伤逃跑,魏军也跟着撤退了。诸葛瞻见状,想乘胜追击。诸葛果和黄崇急忙拦住诸葛瞻。黄崇说:“魏军虽然撤退,我军也已疲劳,此时追击不是上策。”诸葛果也同意地说:“黄尚书说得有理,如今敌众我寡,虽然暂且击退了敌人,但是也不能随意出击,只能坚守待援,等待援军。”诸葛瞻有些不耐烦地说:“援军援军,这援军何时才能到啊?”诸葛果回答说:“要有耐心,再坚持一阵子,只要伯约击退了钟会,就能立刻抽身来救我们,到时候就是邓艾的死期了。”诸葛瞻有些不满地想:“又是姜维吗?此次出征抵御邓艾,不仅毫无成果,还要等待姜维回军来救,难道我真的就不如姜维吗?” 另一边,邓忠、师纂二人负伤回来见邓艾,请邓艾降罪。邓艾见二人俱伤,没有多加责备,接着,又与众将商议说:“想不到诸葛瞻如此了得,不愧是诸葛亮的儿子,这两番下来杀退我万余人马,现在如果不迅速击破,以后必为祸患。”便想亲自出战。监军丘本阻止说:“将军是主帅,怎么能够轻易出战,还是派遣手下出战吧。”邓艾摇了摇头说:“不,我等在此已经被拖延了几日,再拖延下去,只怕钟会那家伙就要撤退了,到时候姜维回军来救,我们则全部都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打算以自身作饵,引诱诸葛瞻出战,我再以奇兵胜之,夺下绵竹关。”计议已定,于是命天水太守王颀、陇西太守牵弘,伏两军于后,自己亲自引兵前来攻关。 诸葛瞻正在关内巡视,忽然一少年将军过来说:“爹,魏军又来攻关了。”此人正是诸葛瞻之子诸葛尚。诸葛瞻问:“可知领军将领是什么人?”诸葛尚回答说:“据姑姑所说,是邓艾亲自领兵前来攻关。”诸葛瞻大喜说:“快,和我一起上关防守。”诸葛瞻心想:“邓艾这次亲自前来攻关,若是能够拿下他,这场战争战争就能提前结束了。”上得关来,正遇黄崇。黄崇说:“将军,如今邓艾正在关下搦战,该当如何,还请将军示下。”诸葛瞻反问:“你以为我们该怎么办?”黄崇说:“老样子,坚守待援。”诸葛瞻却摇了摇头说:“不然,如今邓艾亲自领兵前来,正好是个好机会,若是能抓住他,就能提前结束这场战争了。”黄崇说:“只怕这是邓艾的诱兵之计,不可轻出,还是等待大将军回援方为上策。”诸葛瞻不听,执意要出战。诸葛果也过来劝说:“现在出战太危险了,邓艾的陇西军队战力不是我们这些杂兵可以相比的,还是以防守为主,等待伯约率军回援吧。”诸葛瞻心想:“一个两个都在提那个姜维,难道我真的不如他吗?不!我绝不能动摇!姜维那家伙怎么能和我比?”于是说:“等姜维回来增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眼下这大好机会怎能放过?”于是不听诸葛果和黄崇的劝告,执意率兵出击去,只留下黄崇和刘谌率领本部兵马守关。黄崇无奈对诸葛果问:“道长,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啊?”诸葛果说:“卫将军不听劝告,执意出战,只怕绵竹关是守不住了。”黄崇摇了摇头,不明白地叹气说:“卫将军平时也是一个挺聪明的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起糊涂来了。”诸葛果也说:“我也想不明白,不过眼下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这摆明了是邓艾以自己为饵,诱我军出战,肯定后面埋伏有伏兵。如今卫将军不听劝告,必然大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得将此事报告给朝廷,好让朝廷早作准备才行。”黄崇叹气说:“准备,还有什么准备 啊!为了与邓艾交战,我们连预备兵役和刚刚招募的新兵都用上了,现在的成都已经可以说是无兵可守了。”诸葛果摇了摇头说:“未必,我们还有三种办法可选。第一 ,就是死守成都,等待伯约率军回援,成都现在并非没有兵力进行防守,只是大家都一时慌乱,想不到而已,或者说,他们中有人想到了,只是不愿出力罢了,据我推测,成都应该还有三万人马可用,加上城中粮食还可支撑一年,足以死守待援。”黄崇不懂地问:“我们哪里还有三万人马啊?”诸葛果笑了笑说:“所谓的兵马,并非只能是那些常规军、正规军、预备兵这些在军营里的军队,不在军营里的也可以。”黄崇还是不懂地说:“道长,你再说得明白些。”诸葛果于是继续解释说:“若是将宫中的近卫宿士、各位王公大臣家中的侍卫家丁、城中的百姓一起号召起来的话不就有三万之众了。”黄崇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这样的确是有三万之众。 ”诸葛果又说:“只是这条计策必须得上下一条心才行,只怕那些王公大臣不会轻易出手相助的。不过,若是陛下的态度能强硬些,并且,谯中散愿意帮忙的话,或许可以团结一心。”黄崇听后,又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只怕这很难。”诸葛果点了点头说:“我也知道很难,能成功自是最好,若是不能成功,只剩下最后两个办法了。”黄崇又问:“什么办法?”诸葛果回答说:“逃往南中或是东吴。”黄崇点了点头说:“不失为好办法,依靠南中七郡或是东吴的力量,的确可以反败为胜。”诸葛果摇了摇头说:“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死守成都或是……”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了。黄崇问:“道长为何不说了,可是还有其他办法?”诸葛果摇了摇头说:“没有其他办法。”心想:“其实还真的有第四条路可走,这段时间来,我一直都不敢观看陛下的星宿,就是怕陛下会走那条最轻松也是最屈辱的道路,现在也只能希望到时候陛下不会选这一条路了。” 这时,有士兵回来报告说诸葛瞻杀入邓艾阵中,击退邓艾,邓艾率军败走;诸葛瞻率军掩杀过去,却中了邓艾伏兵,正败退回来。黄崇听后,叹了口气,对诸葛果和刘谌说:“事已至此,道长和殿下急忙回成都通知此事。”刘谌问:“那黄尚书你呢?”黄崇苦笑说:“我当然留下来断后,好拖延时间。”刘谌说:“那不是等于送死吗?”黄崇催促说:“没时间了,你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诸葛果也对刘谌说:“是啊,殿下,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刘谌无奈,只得和诸葛果一起出关,逃回成都求救去了。 诸葛瞻退入了绵竹关,邓艾下令围攻,于是魏兵一齐呐喊,将绵竹围的跟铁桶相似。诸葛瞻在城中,见事势已迫,却不见诸葛果和刘谌二人,询问后得知了原因,略微心安地说:“是我一时判断失误,想要冒险行事,结果遭此大败,好在殿下已经安然撤离,否则真是对不住他。”这时士兵来报告说魏军已杀入了关内,诸葛瞻哈哈大笑,对众将说:“来得好,今天就让我们舍身成仁,报答陛下厚恩!”于是亲自披挂上马,引三军杀出,和魏军交战在一起,结果寡不敌众,全军覆没。邓艾于是夺下了绵竹,劳军完毕后,又挥军直取成都。 刘谌和诸葛果连夜回到了成都,刘谌向诸葛果请教问:“道长,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诸葛果思考了一会儿说:“殿下先进宫去面见陛下,向陛下告知此事,看看陛下的想法再做打算吧。”刘谌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那我到时候去哪里找道长你?”诸葛果指着东北方向说:“从此去往东,转角处有一家悦来客栈,我就在那里等你的消息。”刘谌点了点头,马不停蹄的往宫里赶去。 进了宫,见过了刘禅。刘禅本想怒斥刘谌竟然随意跟随诸葛瞻出征,不料刘谌却抢先将绵竹兵败的情况告知了刘禅。刘禅一听,吃惊得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等回过神来后,刘禅才连忙召集百官上朝议事。 众大臣们得知了诸葛瞻战死沙场后,也都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谯周更是暗中叹气地想:“黄崇啊,你不仅是我的得意门生,还是益州人中的佼佼者,没想到就为了这样没意义的战争而丧命。我发誓,绝对不会让益州人继续牺牲下去了。”于是上前进言说:“现在邓艾兵临成都的消息已经传开,全城震动,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了,陛下得早做打算才行了。”刘禅问:“卿有想法?”谯周毅然决然地回答说:“只有投降一路了。”此话一出,众大臣都沉默不语,只有刘谌站出来反对说:“不可,此事万万不可。”刘禅怒斥说:“小孩子懂得什么?还不退下。”刘谌也生气地对刘禅说:“父皇难道忘记先帝创业的艰苦?忘记了丞相守成的不易?我们大汉的江山岂能这样拱手让出?如果真到了穷途末路,就应该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时以死殉国,到地下去见先帝。为什么要投降?”刘禅呵斥说:“够了,朕意已决,休要再说!”刘谌不听,继续劝说:“纵然父皇不肯死战,那也不应该投降魏国。投奔东吴或是迁都南中,这些都可以,怎么能轻易投降呢?”刘禅拿不定主意,望向了一旁的黄皓。黄皓正待要说,谯周却抢先一步说:“不可,陛下,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寄住别国还能当皇帝的事情。如果投奔东吴,不免要当他们的臣属。而且东吴和大汉的立国条件相同,大国并吞小国乃自然之趋势。现在很明显看得出曹贼有能力并吞东吴,而东吴没有能力并吞曹贼。反正要低头称臣,与其要受两次侮辱,不如只受一次;至于迁都南中,必须早早规划才能实现。如今大敌当前,又怎能轻易实现?更何况南中是遥远的蛮族地区,平时既不缴纳田赋捐税,又不供应民夫差役,对国家毫无贡献,还不断反叛。虽说丞相当年用军事力量压制成功,但如今迁都,对外要对抗强敌,对内要负担官员开支。如此庞大的消耗数字,没有其他财源,只能依靠蛮族,蛮族必定造反,反而对我们更加不利。”刘禅听后,犹豫了起来。刘谌焦急地想:“可恶啊,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得想点办法才行。”于是对谯周问:“你怎么就能够保证邓艾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呢?”谯周回答说:“一定会的,东吴现在仍然存在,所以邓艾非接受我们投降不可,并且一定对陛下有盛大的礼遇。陛下投降后,如果不肯封陛下采邑,臣愿前往洛阳,据理力争!”刘谌不屑地想:“据理力争,哼!说得好听罢了。”继续劝谏说:“父皇,大将军及众位将士还在前线浴血奋战,若是就这样投降,怎么对得起前方将士?”刘禅思考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106章 魏汉攻防战(九)最后的决定 刘禅听着刘谌和谯周的争吵,又乘机看了一眼黄皓,询问主意。黄皓心想:“这诸葛瞻真是大笨蛋,竟然守不住绵竹关,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只得无奈地小声劝刘禅接受投降。刘禅听后点了点头,于是说:“朕意已决,大汉传国四百年,也是时候了……”随即就命符玺郎去拿玉玺。刘谌大惊,还欲劝谏。刘禅立即呵斥说:“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什么?不要再说了!”随即命武士将刘谌赶出宫去。 刘谌被赶出了宫,别无他法,只好到悦来客栈见诸葛果,告知了情况。诸葛果听后,默然无语,良久才叹气说:“陛下果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刘谌听后问:“道长此话莫非早就知道父皇会投降了。”诸葛果笑了笑说:“我又不是神仙,岂能未卜先知?这只是以眼下情况所进行的推断罢了。”刘谌又问:“那道长,眼下情况我们应该怎么办?”诸葛果摇了摇头说:“陛下若是不肯投降的话,我们兴许还有一搏之力,但是眼下陛下已经决定投降,即使是我也无力回天了。”刘谌听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毅然而然地站了起来,对着诸葛果深深一鞠躬说:“多谢道长为了大汉如此奔波,我在此多谢道长了。”诸葛果看着刘谌,发现刘谌竟然面露死相,心中一惊,询问说:“殿下莫非是要……”话未说完,刘谌就打断说:“道长既然已经看出来了,又何必再说。我刘谌生是大汉的人,死也是大汉的鬼,绝不做亡国奴!”说完,告辞离开了。 诸葛果望着刘谌离开,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天意,都是天意啊!难道天意真的无法改变吗?”正叹息着,背后一个声音回答说:“不,你已经改变了天意。”诸葛果回头一看,却是范真人。诸葛果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范真人哈哈一笑说:“为了等你。虽然你最终都没有改变大汉的结局,但是却意外地改变了整个天下的动向。不久之后,天下将会发生巨变,只怕连我们五斗米教也会被牵扯进去。所以得尽早准备才行。”诸葛果无奈地点头同意,跟着范真人离开了客栈,渐行渐远…… 却说刘谌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府中,将家中妻儿尽皆杀死,并提携着他们的头颅来到了昭烈帝庙。刘谌号啕大哭说:“先帝,孙儿我已经尽了全力,无奈父皇只愿听信小人谯周的妖言,坚持要将大汉江山拱手让人。现在孙儿只好以身殉国,我不会让自己的妻儿受辱,所以已经先杀了他们。虽然我对您充满敬仰,但我毕竟没有真的见过您。希望您不会觉得,我配不上当您的孙子。”说完,自刎而死。 刘禅得知后,无动于衷,只是叹了口气,随即命人将刘谌草草掩埋了事。接着,便派人向邓艾投降。 另一边,留拜回到了剑阁关,将情况告知了姜维。姜维听完后,急忙升帐议事。众将得知后,都焦虑了起来。宁随心想:“看,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董厥首先发话说:“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军去救吧!”张翼忧虑地说:“钟会还未撤退,我们现在回师的话,钟会必然趁虚而入,到时候就是我们陷入了被两面夹击的险地。”董厥着急地说:“即使如此,我们也只能回去了。”姜维凝思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不管如何,我们都必须立即回军去救才行。只是钟会那个家伙必然会追击,得想办法使他不敢追击才行。”廖化听后建议说:“丞相生前北伐的时候,曾用空城计唬退了魏军,不如我们也效仿此计,让钟会不敢轻易追击。”姜维摇了摇头说:“只怕钟会也收到了邓艾进攻绵竹的消息,瞒不过他。与其让他不敢轻易追击,不如就先让他大意追击,等他进了关之后再以伏兵之计胜之。到时钟会失败受挫,就不敢轻易追击我们。那时,我们就有了更多时间来与邓艾周旋。”接着,便吩咐众将一一行事,同时,又派人继续打探绵竹那边的消息。 却说钟会连日攻打剑阁不下,正欲准备撤军,忽然细作来报告说邓艾已经偷渡阴平,拿下了江油和涪城,现在正在绵竹关和汉军大战。钟会大喜,又命打探剑阁关的消息,回报说剑阁关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不见了一人。钟会推测姜维一定回军救援去了,于是兴高采烈地挥军入关。 刚进得关来,忽然一声炮响,,两边弓弩齐发,势如骤雨,齐向魏军射来。钟会勒马急退时,被宁随瞧见,急忙挽弓搭箭,一箭射中钟会左肋,钟会翻身落马。姜维从关内杀出,来捉钟会,却被胡烈、蒋舒二人舍命救回。一时之间,关内汉军突出,魏军自相践踏,死者无数。 钟会忍着疼痛,传令收兵回寨。钟会心想:“蜀军没有撤退,莫非消息有误,还是说这是姜维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一时之间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姜维得胜后,又下令全军往涪城进发。在路上,姜维又得知了邓艾已经攻破了绵竹,杀死了诸葛瞻后,又向成都逼近。姜维稍加思索,随即命令全军调转方向,往巴东进发。董厥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继续往涪城前进,往巴东进发未免太绕道了。”姜维还未答话,宁随就解释说:“情况不一样了,当时邓艾还未攻破绵竹,我军正好可以攻打涪城从而切断邓艾的后路,困死邓艾;可如今绵竹已破,成都也几乎没有兵马可言,在这种情况下,我军攻打涪城就是白白浪费时间,就算攻下了也毫无用处,因为那时邓艾已经控制了成都。因此,我们还不如绕道巴东,迂回而行,这样反而能更快抵达成都。”姜维点了点头,接着补充说:“是的,这就是所谓孙子的“迂直之计”。抵达成都之后,我军可以优势兵力击溃邓艾,之后在成都抓准敌人行进的时间差,予以各个击破。”众将顿时恍然大悟。只有马隆在担忧地想:“真能这么顺利吗?敌军可是我们的三倍多,不过这种情况也的确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夏侯霸这时说:“伯约,我还有一事不明。”姜维说:“请讲。”夏侯霸说:“我们打退了钟会后,为什么不留部分部队守住剑门关,这样不是能更好地抵挡钟会的部队?”姜维摇了摇头说:“以我军目前的兵力来讲,如果留的人少了,则无法发挥功效,如果留的人多了,则我军用来迎击邓艾的部队就少。因此分兵不是最好的选择。”宁随听后又想:“何况之前出过蒋舒这样的叛徒,天知道被留下的人会不会再跑出另一个蒋舒。”姜维安慰众人说:“一切都还有机会,只要照我这个策略走,歼灭邓艾绝非难事。”董厥不禁佩服地说:“不愧是伯约,在这种危急情况还能如此冷静。”心想:“思远(诸葛瞻的字),看来我们真的是错怪了姜维,他或许真能拯救大汉,希望你泉下有知,你能够保佑他。”姜维则心想:“这都是为了安定军心而胡说八道罢了,魏军的兵力远超过我们,即使是一个分队,其兵力也与我军相等,各个击破无异于痴人说梦,只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但愿丞相在天之灵能保佑伯约。” 却说钟会在得知姜维真真正正地撤退后,已然晚了两天。钟会于是挥军入关,入关后,钟会就召集众将商议说:“姜维丢下了剑门关逃走,说明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一定是邓艾那家伙突袭成功,所以姜维必须弃关逃走。”胡烈立即回应说:“姜维回军的话,一定会经过涪县的,所以我们只要迅速地朝涪县进军,一定可以追上姜维。然后和征西将军一起对姜维两面夹击的。”钟会点了点头说:“不错,一定要追上姜维。”心想:“不追上姜维的话,这次征蜀作战的功劳将就会全被那邓艾夺去,这可不行。”于是下令全军朝涪县进发。 钟会抵达了涪县后,却完全没有发现姜维驻扎的痕迹,只有陇西军队驻扎过的痕迹。钟会心想:“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维不在也就算了,邓艾居然也不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正疑虑间,有士兵过来禀告说:“报告镇西将军,征西将军从成都来信,请您过目。”钟会闻言一惊,心想:“从成都过来……莫非!”急忙接过信来看,果然如自己所想的一样。钟会心想:“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精心策划的战略,一转眼间就全都被这个邓艾破坏掉了。我刻意把他丢到偏远地方去牵制姜维,不让他抢我功劳,谁曾想他居然想到绕道阴平,攻打成都。这下真的完蛋了,我率领十几万大军,没有建立任何功劳,而邓艾却创造灭蜀的奇迹。这样下去我在司马家面前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认输!邓艾,虽然我军事上的确不如你,但若是论起政治的话,你差得远了,我一定要把你弄死才罢休!” 另一边,姜维率军刚刚抵达巴中,就收到了刘禅的投降命令。姜维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不住地摇头叹息。董厥一脸不快置信,抓住那颁布投降命令的人说:“蒋显,你再说一遍!”蒋显回答说:“如今事情已成定局,你对我发火也没用啊。”张翼也阻止董厥说:“龚袭,冷静点,先听听伯约有什么话说。”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姜维,请求姜维拿主意。姜维看了一眼众人,心想:“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真不想使用这个计策,这个计策风险太大了……”于是叹了口气说:“我们向钟会投降吧。”此话一出,顿时惊呆众人,廖化首先愤怒地反对说:“姜维!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如此偷生!”张翼也反对说:“我也不能认同投降的想法。”赵统也说:“我也赞成!先父数十年奋斗的心血,不能这样拱手让人!我赵统宁死不降。”心想:“更何况弟弟还死在了魏军的手上,即使为了他,我也绝不能投降。”夏侯霸、马隆也反对投降。留拜心想:“虽然我对大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但是就这样投降也太屈辱了些。”宁随不发一言,心想:“姜老先生可不会就这么容易认输的,他一定有他的想法。”果然,姜维开口说:“各位稍安勿躁,我说的投降并非真降,而是诈降。”董厥不解地问:“什么意思?伯约,你说得再明白些。”姜维解释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想钟会、邓艾、司马昭这三个人之间会不会有冲突呢?如今邓艾已经立下了奇功,钟会难道不会眼红吗?司马昭难道不会猜忌吗?如果我们能够利用他们之间的猜忌而使他们自相残杀的话,那时我们就能趁机复国了。”张翼听后,严肃地说:“伯约,这可是一着险棋啊。万一失败,你将会身败名裂,被后世嘲笑,这样也无所谓吗?”姜维苦笑说:“那又如何?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放弃的,现在放弃的话,大汉再也没有希望了。”廖化点头说:“我已经明白伯约的想法,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就算搭上这条老命,也要帮上一点忙!”董厥、张翼、赵统等人也都纷纷表示会听从姜维的吩咐。姜维听后,认真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按我的要求去做,拜托了。”说着,深深一鞠,随即安排了任务。 之后,姜维就率领军队北上,来到了涪城,投降了钟会。 第108章 魏汉攻防战(十) 终是虚幻(上) 钟会得知姜维投降后,大喜,连忙笑嘻嘻地率众出来迎接。蒋舒看见了姜维,得意洋洋地心想:“哈哈哈,到最后你还不是乖乖来投降了。看来我当初的决策果然是正确的。” 姜维没有在意蒋舒,对钟会说:“姜维率领大汉四万将士,特意前来投降。”钟会哈哈一笑地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为何来得这么迟?”姜维叹了口气说:“姜维身为大将军,统率全国军队,现在到达,还算是早了。”钟会点了点头心想:“有点道理,这姜维也算是个人才,若是有他帮忙,或许我另一件大事也能够轻易成功。”于是又开口说:“如果你前些日子就献出剑门关投降的话,我们应该早就已经在成都举杯庆祝,而非以现在这样难堪的方式见面。”姜维摇了摇头说:“要不是诏命,我是绝对不会投降的。”钟会略带嘲笑地说:“你还真是愚忠呢。”姜维还没答话,一旁的宁随回答说:“大将军若真是愚忠的话,就应该马上率领手下四万将士,和你决一死战,拼个同归于尽。然而大将军却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顾及将士的性命,也是为了让蜀地停止兵祸。”钟会看了一眼宁随问:“你叫什么名字?”宁随回答说:“在下宁随,字一忠,江州人士。”钟会摇了摇头说:“江州宁家,我可从来没有听过。”宁随回答说:“我们江州宁家并非世家豪门,钟将军没听过正常,不过我们宁家在江湖上也是久负盛名的。”钟会夸赞说:“说得好,不卑不亢,应对得体,实在是了不起的人才!”接着,又对姜维说:“这些印绶我就全部还给你们,汉国的军队还是继续由你们来统率。”姜维答谢说:“多谢钟将军,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写信给汉、乐还有黄金城的守将,要他们一并前来归降。”钟会大喜说:“如果能这样的话,实在是帮了大忙,我在那边至少派了有一万兵马在围城,真的有点麻烦。”姜维说:“那么我就去准备一下。”于是和宁随等人下去了。姜维心中暗喜,心想:“第一步算是成功了,等着我,陛下,姜维不会让大汉就此灭亡的。” 姜维走后,钟会询问左右说:“你们觉得姜维如何?”长史杜预回答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只可惜汉国地小民贫,不足以让他发挥才能,最终使他变成亡国降臣,实在可惜。”钟会说:“就算如此,他的才能也没有这么容易被掩盖的。以我来看,以姜伯约和中土名士相比,就算诸葛诞和夏侯玄都比不过他。”杜预心想:“奇怪,为什么他会对一个降将这么看重,还让他继续统领旧部?一个原因或许是他真的很欣赏他,另一个原因恐怕是他想图谋不轨……看来得报告给晋公才行了。” 却说刘禅投降了邓艾后,邓艾非但没有为难,还让刘禅继续居住在皇宫里。接着,邓艾本想斩杀了黄皓,好在黄皓用重金贿赂了邓艾左右才得以幸免。之后,邓艾又擅自封了师纂为益州刺史,牵弘、王颀等人各领州郡;又于绵竹筑台以彰战功,大会诸官饮宴。宴会上,邓艾哈哈大笑地蜀人说:“你们真应该庆幸遇到了我,才能像现在这么安泰。若遇到楚霸王项羽那样的人的话,恐怕你们一个个早已被杀光了,哈哈。”谯周不禁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地心想:“他说的话虽然很不中听,但比起过去项羽杀进咸阳之后,就纵容属下兵士掠夺,焚烧宫室,我们确实是幸运的。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樊建心想:“这个邓艾可真的是越来越骄纵了,前几天居然还在绵竹关筑台表彰自己的功劳,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的会完蛋,不过这都不关我的事了。如今做了亡国之臣,这心情可真不是滋味啊!”邓艾又继续说:“还有那个姜维,其实他算不错,也可以说是一代英雄了,只可惜啊,生不逢时,偏偏碰上了我邓艾,段谷之战、长城之战、候和之战、沓中之战都都让他占不到半分便宜,哈哈哈……” 邓艾正高兴着,蒋显回来了,向邓艾汇报说姜维已经投降钟会去了。邓艾顿感不高兴,恨恨地说:“姜维啊姜维,你到现在都不肯向我低头认输吗?”这时,忽报监军卫瓘到来,送来了司马昭最新任命——邓艾因灭汉大功,特意擢升为太尉,位列三公。邓艾听后又大喜,连忙朝北跪谢说:“多谢晋公!”接着,卫瓘又说:“对了,将军,这里还有一封晋公写的信。请将军过目。”说完,递给邓艾观看。邓艾拿过来一看,却是批评邓艾不得擅自授封,所有事情都得奏报批准后,方可执行。邓艾心中老大不乐意,于是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对着卫瓘,“请替我转告晋公,当此非常时期,若是墨守陈规,岂不是误了大事。再者,蜀汉虽然已经平定,但是东吴还没有臣服,国土和蜀中相连,随时都可能发动进攻。若是等待晋公的命令,岂不是误了大事了,请恕邓艾难以从命!”接着,亲自作书,让卫瓘拿回去给司马昭。邓艾解释说:“监军将这书信拿回去给晋公,晋公自然明白我的苦心。”卫瓘拿了书信,心想:“这邓艾果然已经有了专权之心,看尽早回去禀明晋公才行。”于是匆匆告辞离去。邓艾也不相送,继续大摆宴席,喝得酩酊大醉。 卫瓘回去后,就立即派人将邓艾写的书信送去给了司马昭,同时,自己也写了一封信,言明邓艾有专权之心,也一同送了过去。与此同时,杜预也禀明司马昭,言钟会有谋反之心。司马昭先是看来邓艾的书信,只见上面写着:“兵家讲究先树立声威,尔后才真正以实力进攻。今凭借平定西蜀的声威,乘势伐吴,正是席卷天下的有利时机。但是大举用兵之后,将士都已感到十分疲劳,不能轻易动兵,暂且缓缓再说,先留陇右兵二万人,巴蜀兵二万人,煮盐炼铁,为军事和农业作准备,同时建造船只,事先准备日后沿江讨伐东吴的事宜。做完此事后,布告天下,让东吴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局势,明白利害关系,吴国一定归顺。这样,就不用征讨而可以平定东吴了。而今当厚待刘禅,以便招致吴景帝孙休归顺;安抚士卒平民用来招致远方的人。如果将刘禅送到京城,东吴的人认为这是软禁流放,这对于劝他们归附之事实在不利。应当暂且留下刘禅,等待明年秋冬,到时东吴也完全可以平定了。可以封刘禅为扶风王,赐给他资财,派人服侍,让他享受。郡内有董卓坞作为他的宫室。封赐他的儿子为公侯,分郡中一县为食邑,用以显示归顺朝廷所获得的恩宠。设置广陵、城阳为王国,以待吴主孙休投降。那样,东吴就会畏惧威德,望风归顺了。”司马昭看过一遍后,生气地扔到了地上,又看过了卫瓘与杜预的书信,沉思了许久,心想:“还是再给邓艾一次机会吧。如果没有好好把握的话,就别怪我了。至于钟会……”于是命人告诉卫瓘,让他前去警告邓艾:不能擅自作主,任何事情都该先请示,得到命令后才能行动。 卫瓘收到命令后,心想:“看来这是晋公给邓艾的一次机会,希望他能好好把握吧。”于是又来到了成都,见过了邓艾。邓艾问:“监军到此,可是晋公有了答复?”卫瓘回答说:“还是和之前一样,晋公希望你任何事情都该先请示,不可自做主张。”邓艾摇摇头说:“我既已受命征讨,有皇帝的符策。敌人首领既然又已经投降,就应当按照旧制予以官职,以便安抚他们,这是符合时宜的。如今汉国已经全部归顺,我们的疆域已经到了最南端。东边与吴会接壤,应当早日平定。如果等待朝廷命令,往返道路,耗费不少时日。《春秋》有这样的话,大夫出守外地,如果遇有保卫国家、有利国家的事,专断是可以的。而今东吴未平,地势与巴蜀相连,不应当拘泥于常法而失去时机。《孙子兵法》说道:‘前进不是为了名誉,后退不怕罪责。’我邓艾虽没有古贤人的风范,但还是想不自我嫌弃以损害国家的利誉。”卫瓘确认问:“你真的要这样吗?”邓艾点了点头说:“我相信晋公会明白我的。”卫瓘无话可说,告辞离去。卫瓘心想:“邓艾呀,你居然不知道这是相国给你的最后机会。战场上的天才,居然在政治上这么白痴。” 却说钟会在剑阁关,正处理着军务,忽然见姜维进来,于是问:“如何,汉、乐以及黄金城的守将愿意归降吗?”姜维点了点头说:“他们已经答应归降了。”钟会大喜说:“很好。”姜维接着询问说:“将军,不知是否听说过成都那边的传闻?”钟会不乐意地说:“哼,邓艾吗?他那边出了什么事?”姜维回答说:“听说邓艾专横,有不臣之心。”钟会不在意地说:“哼,这件事情不用伯约你来说,整个蜀地还有谁不知道?他大包大揽的猖狂作风,真是让人不爽之极。”姜维见时机已到,于是趁机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不采取行动?难道您真的认为洛阳那边会无动于衷?还是您心胸如此开阔?邓艾不过是侥幸行险而成功,却表现出自己是灭汉的大功臣,完全不理会在剑门关浴血奋战,牵制住在下四万大军的您。”钟会思考说:“确实如此。于私来说,我痛恨邓艾的倨傲态度;于公来说,如果相国准备对邓艾动手的话,我们也该采取相对应的行动才行,不然被认为是同谋就麻烦了。只是万一晋公还没有准备要对邓艾动手,我们先发制人,恐怕会引起晋公的猜忌。”姜维见状,又趁机煽风点火地说:“将军可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剑阁关,凡是成都和洛阳的往来书信,都要经过我们这边。”钟会瞬间明白,对姜维说:“我懂了,你是要我拦截邓艾的书信,把里面的文句修改,套上悖逆狂傲的辞令。然后又将司……晋公的书信改成凌厉苛责的语气,让邓艾感到害怕,更容易做错事。”心想:“不好,差点一时口快,说出了‘司马昭’这个名字,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真实意图。”姜维又说:“您对于修改书信应该很拿手,过去在下也听过您用一封信就让全怿开城投降。”心想:“刚才钟会似乎说出了‘司’这个字,看来他也不想就这样久居人下,看来我这个计划可以成功。”钟会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如此照办便好。同时我也会去探听卫瓘的口风,到时一起联合上表弹劾邓艾,一定可以给他致命一击。”姜维见目的已经达到,于是便告辞离开。 姜维找到了柳隐,见柳隐正和宁随在一起,于是对二人说:“第二步已经顺利完成了一半了。”宁随高兴地说:“太好了。”柳隐也说:“大将军,当我接到降书的时候,真的是晴天霹雳,还以为没有希望了,直到你劝说之后,我才又看到了希望。”姜维摇摇头说:“现在说这一切还太早了,”对着宁随,“有一件事我得拜托你。”宁随拍了拍胸脯说:“不要说一件了,十件我也会拼命完成。”姜维点了点头说:“很好,我希望你能偷偷潜入皇宫,将我们的计划告知给陛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宁随,继续说:“同时将这封信交给陛下。”宁随听后,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接着,收拾好了行李,便出发了。 第109章 魏汉攻防战(十一)终是虚幻(中) 宁随连夜赶往成都,来到皇宫城墙外,正好是深夜时分。宁随见左右无人,便换上了夜行衣,施展轻功,爬上宫墙,伏在了墙上,只见里边到处都是魏兵。宁随大气不敢喘一声,伏在墙上慢慢地爬。 过了一会儿,宁随看见旁边出现了一座假山,于是趁着魏兵不注意,跳进了假山里边躲了起来。宁随又等了许久,见魏兵离开后,才从假山里边出来。宁随心想:“皇宫如此大,我该去哪里找陛下。”这时,宁随又听得脚步声向这里靠近,连忙离开。 宁随来到了一条长廊上,见不远处有火光靠近,连忙跳到上面躲了起来。不多时,就见两个人影向这里走过来,凑近一看,却是两名魏兵。宁随环顾四周,见只有他们二人。于是又跳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将两名魏兵打死。打死了这两名魏兵后,宁随就将其中一名魏兵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藏起来,将另一名魏兵扒光了衣服,自己穿上。穿完之后,也将这名魏兵扔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藏了起来。 宁随穿上了魏兵的衣服后,大摇大摆地在皇宫里乱走,没有一人怀疑。宁随走了一会儿,远远地就看见有几名卫兵正把守着一个房间。宁随怀疑地心想:“有魏兵把守,莫非是陛下居住的房间。”想了一会,决定前去察看一下。宁随走到一旁,四顾无人,脱下了魏兵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衣。接着,施展轻功,跳到了屋顶上。然后又起跳到魏兵把守的房间的屋子上。 宁随轻轻落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惊动了下边把守的魏兵。宁随观察了一会儿,见没有惊动到把守的魏军,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宁随又趴在屋顶上,侧耳倾听,只听得下边两个声音在说话,一个说:“陛下,我们真的要束手就擒吗?”另一个回答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宁随听着,心想:“太好了,终于找到陛下了,不过跟陛下说话的那人是谁?我可不能莽撞,先看一看再说。”一边听,一边用手轻轻地掀开旁边的瓦片。只听得下边那人继续对刘禅说:“陛下也应该知道,奴才只是一个宦官,除了依靠陛下之外,奴才其实没有任何选择了。”又得听刘禅说:“所以你就担心朕投降后你性命会不保。”宁随心想:“原来是黄皓那个宦官。”听得黄皓过了一会儿才说:“陛下圣明。”刘禅接着说:“你放心好了了,那个邓艾不是没有杀你吗?”黄皓说:“可是奴才的积蓄也全都交出去了……”话未说完,刘禅就打断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过了好一会儿,黄皓才回答说:“命当然重要,可是那些钱财可都是奴才半辈子的积蓄啊。”刘禅说:“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是最好……” 这时,宁随已将瓦片掀了开来,接着从房顶跳下,刘禅和黄皓顿时吓了一跳。宁随怕他们发出声音,立刻出手点了他们的哑穴,不让他们发出半点声音。然后,宁随才小声地说:“陛下不要慌张,是我。”刘禅认出了宁随,大喜,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了几声。宁随立即明白,一边说:“陛下不要大声说话。”一边顺手解开了刘禅的哑穴。刘禅小声地问:“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姜维之前带来的人,是叫宁随是吧?”宁随回答说:“正是。陛下,臣如今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特意来通知陛下的。”说着,便拿出姜维提前写好的信,递给刘禅。刘禅打开来看,只见信上说:“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刘禅看完后,叹了一口气说:“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将军还愿意为大汉奋斗吗?”宁随点了点头说:“大将军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只可惜在当初的时候,朝廷之中没有人听从大将军的建议,否则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刘禅低下了头,没有答话。宁随又看向了黄皓,慢慢走近,心想:“无论多么忠心耿耿的人,都抵不上身边小人的一句谗言。这家伙留着也是个祸害,今天,就让我来为民除害吧!”于是一掌拍向黄皓胸脯,使足内力,顿时让黄皓五脏俱裂而亡。刘禅在一旁,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宁随对着刘禅小声地说:“陛下好自为之吧。臣告辞。”说完,施展轻功,飞身上屋,将屋顶瓦片一片片放回去后才离开。 宁随偷偷地离开了皇宫,在外边树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宁随就急匆匆地回去告诉姜维。 姜维得知后,点了点头说:“很好,事情办得不错——我这边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了。只是有一点,钟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谋划。”宁随一惊,立刻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姜维安慰说:“放心好了,虽然他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不过他并不会揭穿我们的。”宁随立即明白,询问说:“莫非钟会他早就想造反了。”姜维点了点头说:“我以言语试探过他了,我对他说:‘在下曾听说,将军自从淮南平毋丘俭之乱以来,计谋从不失策,全靠您一人之力,才能完成那么大的功业!现在您又平定了蜀国,您的威望震动天下,万民都称诵您的功劳。然而这样子功高震主,何处才是安身之所?为什么不效法范蠡,泛舟江湖,用以保全自己的功业,保护自己的生命?’他却说我的陈义太高,做不到。如此看来,其谋反之心,可见一斑。接着,钟会他便点破了我的复国之计,不过他却与我约定会帮助我们复国,前提是换取我们汉将的效力,以协助他打倒司马昭。”宁随听后说:“这买卖倒也不亏。”姜维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只是钟会那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实际要起兵的行动,万一再拖下去,只怕他变卦就麻烦了。”宁随思考说:“若是有人能逼他造反就好了。”姜维说:“我也是如此想法,唯一能逼他造反的,只有司马昭了。”宁随问:“将军打算如何做?”姜维回答说:“我已经派遣了孝兴(马隆的字)和仲权(夏侯霸的字)前往洛阳散播谣言了,相信不久后司马昭就会有所行动了。”宁随担心地问:“司马昭他会相信吗?”姜维说:“放心好了,关于这件事情,他是宁肯信其有,也不肯信其无的,只要他一有所行动,钟会就是不想反,也不得不反了。”宁随又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姜维回答说:“解决邓艾。”宁随接着问:“如何解决?”姜维说:“在你走之后,司马昭就致信给钟会,怀疑邓艾有谋反之心,让钟会逮捕邓艾并押送他回京。” 宁随大喜说:“太棒了,这下子的话邓艾就完蛋了。”姜维点了点头,接着说:“如今,钟会已经让监军卫瓘前去逮捕邓艾了,如果卫瓘被邓艾的士兵所杀,那么正好可以坐实他反叛的罪名。如果卫瓘成功逮捕邓艾,我们也乐得轻松。可谓是一举两得。”宁随听后说:“这钟会挺有心机的。”正说着,有士兵来报说:“镇西将军有请。”姜维对宁随说:“看来事情已经办成了。”于是让宁随留下,自己亲自前去见钟会。 刚一见面,钟会就对姜维说:“伯约,好消息,卫瓘已经成功将邓艾制伏了。”姜维说:“是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心下却想:“可惜啊,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消息莫过于他们二人火并,两败俱伤。不过能解决掉邓艾也是好事。”钟会突然说:“伯约,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姜维摇摇头说:“没有的事。”钟会嘿嘿一笑说:“你瞒不过我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的话,你应该是为了他们二人不能火并而不高兴吧。”姜维心想:“钟会果然聪明,不能小看了他。”于是说:“不管怎么样,邓艾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准备下一步行动了。”钟会点了点头说:“的确,这也是我派人找你过来的第二件事情,有情报称,司马昭担心我不能制伏邓艾,已经派遣了中护军贾充率军南下,他自己也和皇帝曹奂进驻长安。哼,这哪里是担心我不能制伏邓艾,这分明就是为了防止我叛变。”姜维听后,心想:“看来孝兴和仲权散播的谣言已经起作用了,司马昭已经对钟会起疑心了,接下来就是逼他造反了。”于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做?”钟会反问:“你以为我们应当如何?”姜维说:“应该立即赶到成都主持大局,接着坑杀所有魏兵,然后派遣汉兵抢先一步进驻汉中,采取‘敛兵聚谷’战略,这样一来,即使是司马昭也无能为力了。”钟会点了点头说:“好,你就随我一起去成都吧。”姜维答应了,同时心想:“看钟会的意思,似乎不想杀掉魏兵,这可不行,得尽早想个办法才行。”姜维出得帐来,召集旧部说:“各位,如今我的计划已经大体上完成了,接下来只要等待号角吹响,就能起兵反抗了。”宁随首先表态说:“既然如此,我一定跟随大将军到底。”柳隐、王含、蒋斌、赵统等人也纷纷表态,愿意跟随姜维到底。姜维含泪答谢说:“谢谢各位,众位的好意,姜维都心领了,但是我不希望每个人都和我一起去成都冒险。休然(柳隐的字)、赵将军,我希望你留在剑阁关,整顿军务,等待成都那边的消息再来起兵响应。”柳隐、赵统答应了下来。姜维点了点头,接着对蒋斌说:“你是大司马之子,也留在这里吧。”蒋斌听后,立即拒绝说:“不,我和钟会有过数面之缘,也有多次书信往来,大将军带我去,一定更可以得到钟会的信任。”姜维忧虑说:“可你是大司马之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他日九泉之下,我如何对得起公琰。”蒋斌说:“蒋斌一直没有报效国家的机会,今日能得到这个机会,虽死而无憾!”姜维无奈,只得答应了下来。然后,宁随、留拜、张翼、廖化、王含等人也跟着一同前去。 这时,马隆和夏侯霸回来了。姜维大喜,连忙道谢说:“事情如此顺利,还是多亏了二位了。”夏侯霸摆摆手说:“哪里哪里,这也是为了我们大魏,毕竟这是我们双方最后的机会了。”姜维点了点头,向他们二人阐述了现在的情况,接着说:“嗯,你们二位也留守剑阁关吧。”马隆和夏侯霸答应了下来。马隆心想:“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成则魏汉俱兴,败则玉石俱焚。如果失败的话,我该何去何从呢?”夏侯霸则心想:“爹啊,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大魏啊?若是这次不能成功,孩儿只有一死来报答大魏了。” 钟会和姜维来到了成都,率军驻扎在了宫殿里。随后,二人便商议起了事情。姜维说:“只是如果要起兵,还欠缺一个大义的名分。以我旧主的名号,足够可以号召大汉的军民起来奋战。但是关于你的远征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听指挥。”钟会听后说:“我知道,不过我想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之前不久听说郭太后已经逝世,我想以她作为大义的名分,伪造她的遗命,试探这些将士的意向。如果他们同意起兵,那最好。如果不同意,到时候再解决他们也不迟。”姜维心想:“他总算是答应了,接下来就是逼他动手了,只要他杀光了那些魏将,最后能依赖的就只有我们了。” 不久之后,元宵将至,钟会于是宴请诸将,共贺元宵。 第110章 魏汉攻防战(十二)终是虚幻(下) 宴会中,正其乐融融,突然间,钟会放声大哭了起来。众将不解,询问缘故。钟会哭着说:“郭太后临崩有遗诏在此,因为司马昭曾在南阙弑君,大逆无道,早晚必将篡魏,所以暗中命我讨伐,”拿出了签名状,“你们可在这里签名,和我共讨逆贼。”众将面面相觑,都沉默了起来。钟会见状,拔剑出鞘,厉声说:“违令者斩!”众将不得已,只好签了字。签完之后,钟会便将众将软禁在了宫中,派兵禁守。 姜维在一旁看着,心想:“看这情况,这些魏军显然是不想帮忙,正好可以加一把火,让钟会杀了他们。”于是上前对钟会说:“我见这些将领都不愿意和我们起兵,为了避免后患,还是杀了他们吧。”钟会犹豫不决地说:“要是杀了他们的话,光靠你们的军队只怕不足以与司马昭抗衡。”姜维于是问:“那您打算怎么做?”钟会想了想说:“等一等吧,我相信他们不久后会屈服的。”姜维见状,继续劝说,钟会突然喝止说:“够了,伯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把这些魏将全都杀死之后,我就只能依靠你们了。到那时,只怕你们复国之后就不会履行对我的诺言了,对不对?”姜维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钟会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说:“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吧。”姜维说:“那我先告辞了。”于是告辞离开了。 姜维走后,钟会来回踱步,心想:“这些魏将我是绝对不能杀的,毕竟还要靠着他们制约姜维这些汉将。只是这些魏将若是不听我号令的话,留着他们也是危害。”想了一会儿,主意已定,于是唤来心腹爱将丘建说:“去,到宫中选一处地方,掘一处大坑,并放置数千根棍棒在那里。”丘建不解地问:“将军,这是要做什么?”钟会想了想后,对丘建说:“也罢,看你是我心腹爱将,我就告诉你吧。我打算起兵造反,讨伐司马昭,事成则得天下,不成则退西蜀,亦不失作刘备也。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吧。”丘建心中大惊,暗想:“想不到镇西将军竟然有谋反之心,虽然他对我信任有加,但是我可不愿意做反贼,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胡烈将军才行。”于是表面上装作大喜跪谢说:“多谢主公!”钟会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丘建就找了个理由偷偷离开钟会,来到了关押胡烈等魏将的地方。丘建找到了胡烈,对胡烈说:“胡将军,可还认得小人吗?”胡烈疑惑着看着丘建问:“不好意思,你是哪位?”丘建说:“我啊,丘建啊,你忘了吗?三年前是你帮我安葬了我的双亲的。”胡烈听后说:“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你来这里做什么?”丘建说:“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们钟会要起兵造反了。”胡烈大吃一惊,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丘建于是将刚才钟会所说的话告诉了胡烈。胡烈震惊地说:“想不到钟会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可惜了我儿胡渊领兵在外,怎么知道钟会想要起兵造反呢?”丘建安慰说:“恩人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说完就离开了。 丘建又找到了钟会说:“主公软禁众将在宫内,水食不便,不如派一人往来传递,也好趁机打探他们的口风。”钟会点了点头,对丘建说:“你说得很对,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丘建说:“请主公放心好了。”说完,就借口离开了。 丘建走后,钟会心想:“好了,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我也该好好睡上一觉来休息一下了。”于是下去睡觉去了。睡梦之中,钟会但见数千条大蛇咬向自己,吓得钟会立即惊醒了过来。钟会惊魂未定,连忙找来了姜维解梦。姜维听后不语,心想:“这可不是好兆头,不过……”安慰钟会说:“听说梦到龙蛇的人,都是有吉兆。”钟会深信不疑。接着,钟会又说:“对了,伯约,我已经命人在宫中掘下一坑,如有不从的就坑杀掉,你认为如何?”姜维心想:“你做都已经做了,我再反对又有什么用。”于是说:“这件事情得谨慎行事,不可走漏。”钟会说:“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命我的心腹丘建去办理此事了。”姜维一呆,说:“丘建?你不会将我们所谋之事都告诉他了吧?”钟会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好了,他是我的心腹,相信他不会背叛我的。”姜维摇了摇头说:“难说,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初你不也是司马昭的心腹吗?”钟会不悦地说:“你说话可真的是越来越不留情面了。哼,我就不信……”话未说完,就听到宫外人声沸腾。钟会大惊,心想:“莫非丘建真的背叛我了?”想要派人打探时,忽然喊声大震,四面八方,无限兵到。姜维叹口气,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不!我还要再拼最后一把。” 却说宁随正在休息,忽然听说宫中大乱,无数兵马涌入宫中,知道事情不妙,连忙唤来张翼、廖化等人商议。张翼说:“如今事态严重,先进宫去打探情况再说吧。”廖化点头说:“无数魏兵涌入宫中,很可能是伯约的计划已经失败了,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陛下的安危,得赶紧进宫才行。”于是众人一齐杀进宫中去。 进宫后,众人分开行动。宁随和留拜施展轻功,先行一步来到了大殿上,正好遇上姜维和钟会。宁随对姜维说:“将军,我们快走吧,不然待会魏兵合围上来就走不掉了。”姜维摇摇头说:“不了,你们先走吧,我要留在这里奋斗到最后一刻。”宁随又说:“将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维喝止怒吼说:“还不快走!”留拜也在一旁劝说。宁随无奈,只好向姜维跪拜说:“将军保重。”于是又和留拜杀出。钟会也趁机逃走,只有姜维留在了大殿上。 姜维眼见魏兵慢慢合围过来,突然大喝一声,杀入了人丛里。姜维连杀了数人,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姜维无奈地叹息一声,倚柱歇息。慢慢地,魏兵们合围了上来。胡渊更是直接走到姜维面前说:“哼,你这家伙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受死吧!”正待一刀砍下去,胡烈突然拦住胡渊说:“等一下,渊儿。”胡渊不解地问:“爹,这家伙害死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又差点害死了您,为什么还要阻止我杀他?。”胡烈摆摆手,让胡渊不要说话,接着对姜维说:“姜维,你本就是我大魏的人,如今钟会已经被我们杀死,你何不就此投降,我会跟晋公说你是帮助平叛的。”姜维心想:“原来钟会已经死了……”还未答话,胡渊就先吃了一惊说:“爹,这……”胡渊话未说完,胡烈就打断说:“你先别说话。”转头看向姜维问:“你意下如何?”姜维摇摇头说:“看来你完全不了解我啊。我从未想过要效忠钟会,我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的复兴,与钟会没有半点关系。”胡烈点点头,心想:“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接着又劝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过去不也是我们大魏的臣子,现在只是回归而已,不算是叛臣。”姜维摇摇头说:“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继续活下去的话,我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复兴大汉,不停地背叛你们,这样的人对你们只是威胁而已。”胡烈不懂地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刘禅那样的君主真的值得你这样效力吗?”姜维思考了一会儿说:“并不是为了他,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我要报答丞相对我的知遇之恩。当初是丞相拯救了我并给予我机会,让我能获得今天的地位。这个知遇之恩,就算用十生都难以回报。然而我却让大汉在我眼前灭亡,就算竭尽最后的努力也无力回天。现在只有以一死来表示对丞相的歉意。”说罢,拔出佩剑自刎。胡烈眼见阻止不住,只得叹息了一声,命令手下将其好好安葬。胡烈心想:“大汉……真是个神奇的国家,即使国家灭亡后,也依然有着许多人为其奋斗。反观我大魏……唉!” 却说宁随和留拜正在宫中和魏兵厮杀,久久不能突围。这时,又一支兵马杀到,冲散了宁随和留拜。宁随见状,施展轻功,跳上屋顶,想要找到留拜的下落。谁知道刚上到,就见无数箭雨朝自己射来,宁随大吃一惊,急忙掀起屋顶的瓦片,一一阻挡。然后箭雨数量太多,完全挡不过来,宁随只得又跳下了屋顶,一路杀出,竟然来到了宫门口。只见一人正在宫门口和魏军厮杀。宁随定睛一看,却是张翼。宁随急忙过去帮忙。此时张翼早已身负重伤,见到宁随,连忙说:“快……快走!”宁随拒绝说:“不,要走一起走。”张翼着急地说:“不,我已经不行了,你快走,不要管我,不然我们两个人都走不了。”宁随权衡利弊,于是点了点头说:“多谢。”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张翼心想:“这就是我守在宫门的原因,能走一个是一个。不过我现在也不行了……”接着大喝一声,杀入人丛里,为乱兵所杀。 留拜还在宫中厮杀,忽然听得一人大喊说:“是留拜吗?”留拜寻声望去,却是廖化。廖化旁边还有两人,留拜认得其中一人,乃是当日来巴东颁布投降命令的蒋显;另一人却不认识。廖化对留拜问:“进宫之时我见你和宁随在一起,他人呢?”留拜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刚刚来了一支兵马,将我们冲散了。”廖化思考了一会儿说:“再找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先行撤退吧。”随后对那个留拜不认识的人说:“请太子紧紧跟随老臣,不要走散了。”留拜听后,心想:“原来他是太子刘璿啊。”只见刘璿颤巍巍地说:“那快点走吧,廖将军。”廖化点了点头,随后在前边开路,留拜、蒋显、刘璿在后边紧紧跟随。 就在这时,斜刺里又杀出了一支魏兵,竟将廖化和留拜、刘璿、蒋显三人冲散开了。廖化大惊,急忙挥舞着大刀又冲入人丛中,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廖化正杀着,正好遇上了留拜,于是二人合力,一起将这支魏兵杀散。接着,廖化又找到了刘璿和蒋显,然而二人早已死在乱军之中。廖化见后,顾不得悲伤,对留拜说:“快跟我走,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于是又在前边开路,和留拜来到了一所住处。 留拜刚坐下休息,就见一人从里边小心翼翼地走出来问:“右车骑将军,外边情况如何?”廖化回答说:“陛下,外边情况太过混乱,到处都有烧杀掳掠,太仆蒋显和太子已经罹难了。”刘禅吃惊说:“什么,太子遇害了!”廖化点头说:“所以请陛下千万不可以出门一步。”刘禅点了点头说:“那就拜托右车骑将军了。”廖化说:“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会誓死保护陛下的。”留拜在一旁心想:“不管怎样,这里起码安全一些,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只是不知道宁兄弟他的安危如何?” 此时的宁随已逃出宫外,路上却遇到了赵统、王含、蒋斌。赵统见到宁随问:“怎么样,有没有见到其他人?”宁随说:“留拜和我在一起的,可是刚才却被魏兵冲散了,找不到他下落。我不敢久留,只好杀了出来。”赵统说:“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先出城再说吧。”于是几人合力,一齐往城外杀出。 第111章 各自的决定 宁随几人来到了城门口,正遇一支兵马挡路,几人奋斗半天,才得以杀出重围。宁随望向几人,却不见了蒋斌,连忙问:“蒋斌人呢?”王含含泪回答说:“我远远地看见他被一名魏将刺于马下,践踏身亡。”宁随叹了口气,又接着说:“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赶紧离开吧。”赵统点了点头说:“此去西南有朝真观,是诸葛道长修行的地方,先去那里再做打算吧。”宁随犹豫说:“这样会不会连累诸葛道长?”赵统回答说:“放心好了,朝真观也算是五斗米教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五斗米教在整个川蜀地区的影响力都是十分之大,去那里绝对安全。”宁随听后说:“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吧。”几人掉转马头,往朝真观方向而去。路上,宁随又将姜维的事情告诉了几人,并且推测说:“各位最好有心理准备,大将军很有可能已经……”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赵统几人自然明白,也都默然不语。 行不多远,前面突然出现数十人挡住了去路。宁随看着他们的服装打扮,却不是魏兵。正疑虑间,一名道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诸葛果。宁随几人见状,便放下了心,下马与诸葛果相见。诸葛果说:“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几位就先跟我回朝真观避一避吧。”赵统道谢说:“多谢诸葛道长了。”于是宁随几人跟着诸葛果一同来到了朝真观。 刚到朝真观,就有道童出来对诸葛果报告说:“师父,范真人来了。”诸葛果点了点头,对宁随几人说:“几位走吧,范道兄想见一见你们。”宁随问:“这范真人是谁啊?”诸葛果回答说:“你们见过就知道了。” 就这样,在诸葛果的带领下,宁随几人见过了范真人,并从诸葛果口中得知范真人全名范长生,是涪陵郡人,在建安二十三年出生。因为幼时曾饱受战乱与歧视之苦,所以长大后就选择加入了五斗米教,并且长期住在成都西边的青城山,因为其为人十分注重信义,又博学多才,所以深得五斗米教徒的敬服,也因此被拥戴为五斗米教的首领。 宁随听完了范长生的事情后,便问:“不知道范真人为何想要见我们?”范长生想了想,便回答说:“其实,是因为诸葛果的缘故,导致天象发生了变动,不久后将会有一场浩劫降临世间。为了阻止这场浩劫,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宁随又问:“什么浩劫?”范长生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的是,到了那时,大汉必然会再现天下。”宁随听得有些心动,又问:“那这场浩劫什么时候会降临?”语气显然是不相信的样子。范长生说:“这个嘛……大约三十年后吧。”宁随有些生气地说:“三十年后,你怕不是说笑吧,谁会相信你的鬼话。”范长生笑了笑,又说:“信不信由你,不过你似乎是看不到了。”宁随“啊”了一声说:“你说什么,什么我看不到?”范长生说:“宁施主,贫道观你印堂发黑,在十八年后恐怕会有血光之灾。不过,若是听贫道一句话,可保你无事。”宁随冷笑地问:“不知范真人有什么话要说?”范长生说:“很简单,宁施主只要一直待在弊教,贫道就可保你无事。”宁随听后,哈哈大笑说:“对不住了,范真人,这件事情恕难从命。再者说,我也不信你这等鬼神之言。”范长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心想:“天意如此,强求不来,罢了。”接着又问:“那你今后打算在怎么办?”宁随说:“若是真人不介意的话,就让我在这里住上几天,好打探成都那边的消息,之后我再做打算,若是介意的话,我立刻就离开,绝不逗留。”范长生哈哈一笑说:“你住不住在这里,得问诸葛果,我无权干涉。”诸葛果听后,对宁随说:“如今是非常时期,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帮忙吗?”宁随说:“并非不愿留下来,只是三十年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变故,不是吗?”诸葛果也叹息地说:“也罢,就这样吧。”接着又问赵统和王含说:“你二人意下如何?”赵统回答说:“我倒是相信范真人所说,毕竟若是无名之辈,诸葛道长也不会让我们和他相见,所以我打算相信一下他。但是我不打算就这样慢慢等待下去,我想先到南中去,那里对于魏军来说,山多崎岖,气候炎热,完全没有进攻的欲望。因此在那里最起码可以维持一个实质的大汉政权,也可以收容逃难的军民。到时候我就蛰伏等待,只要你们振臂一呼,我必然北上接应!”宁随听后问:“这件事情很难,别的先不说,光是实现南中的独立,就需要焦、雍、娄、爨、量、毛、李等南中大族的协力,这几乎很难做到,你可有把握?”赵统说:“只要有机会,我都愿意一试。”诸葛果点了点头,又问王含说:“你打算怎么办?”王含说:“我智谋短浅,暂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不过,只要大汉有一丝一毫兴复的机会,我都愿意去相信,所以我愿意留在这里等待。”宁随听后问:“你真的愿意等三十年吗?”王含坚定地说:“我愿意!”宁随听后心想:“或许三十年后,大汉真的能再次复兴,但那真的太久了,更何况三十年,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我等不了。” 这时候,一名道童进来报告说:“不、不好了,观外聚集着一大堆官兵。”宁随几人听后,瞬间慌张了起来。范长生不慌不忙地说:“几位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吧。”说完,慢悠悠地走了出去。宁随有些担心地问:“他一个人没问题吗?”诸葛果丝毫不担心地说:“你们就放心吧。” 却说范长生走出了道观,就见满满地一排官兵站在外边。为首的武官见范长生,连忙怒气冲冲地上前大喝说:“快点把人交出来!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放那些蜀将进观里。如今贼首姜维都已经死在了我们手上,我们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范长生问:“官爷,你可知道这是哪里?”武官说:“我不管这里是哪里,赶紧把人交出来!”范长生不慌不忙地说:“我们五斗米道在这里立足了也有数十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踏进我们的地盘里一步,难道你们有这个勇气踏进来?”武官生气地说:“哼,妖道,”随后招手,“弟兄们,咱们冲进去。”然而却没有一人敢动。武官见状,慌张地问:“怎么了?你们赶紧给我冲啊。”其中一名小兵回答说:“不,我是五斗米道的鬼卒,我不会对范真人动粗的。”另一名小兵也回答说:“我爹娘过去也是汉中五斗米道的鬼卒……”范长生见状说:“我们蜀地五斗米教,信众就超过十万,只是我们不喜欢干涉世事。如果你们不踏进来,我也不会去干涉你们外面的事情,好好想清楚吧。大人。”武官心想:“该死,五斗米教好像真的不好惹。算了,反正对付五斗米教也不是我这种下级士官能做的事。”于是只得下令撤退。 就这样,宁随几人就在观中休养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又接连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卫瓘害怕会被邓艾报复,于是趁着这场混乱杀死了邓艾父子。另一边,柳隐等人在得知姜维死后,也只好无奈地放弃抵抗。南中地区则因为路途遥远,暂无消息传来。动乱平息后,刘禅就被送往洛阳,只有尚书令樊建、侍中张绍、光禄大夫谯周、秘书郎郤正等数人跟随。廖化、董厥则托病不起。与此同时,东吴在得知大汉灭亡后,也调转了矛头,开始进攻巴东地区…… 这一天,诸葛果叫来了宁随几人说:“几位,我已和柳隐、元俭等人取得了联系,决定过几天一起去祭拜一下伯约,好好准备一下吧。”赵统却摆摆手说:“对不住了,诸葛道长,麻烦你帮我跟大伙说一下,我要立刻启程到南中,联合南中大姓,就不去祭拜了,相信大将军会原谅我的。”诸葛果听后说:“嗯,保重。”赵统点了点头,于是告辞离开了。 几天后,宁随、诸葛果、留拜、柳隐、廖化、董厥、夏侯霸、马隆、王含等人一齐聚集在了姜维坟墓前祭拜。祭拜完之后,诸葛果便问众人说:“各位今后有何打算?”廖化叹气说:“我和龚袭都已经老了,打算归养家中,不再出仕,以表我们对大汉的忠心。”柳隐说:“我可还没有认输,既然赵统打算联结南中来维持大汉政权,那我就到塞外去,联结羌、胡之兵,对抗司马昭。”夏侯霸听后说:“很好,我和你一起去。”马隆想了想后说:“光靠夷人只怕难成大事,还需要有内应才行,这个人在明面上假装镇守边疆,实则暗地里传递消息,以助你们打败司马氏一家。”夏侯霸说:“有道理,可谁能成为这个内应呢?”马隆说:“我可以,因为我并非魏国宗室,所以司马昭对我的防备之心必然少,我去是最合适的。”夏侯霸和柳隐听后说:“那就拜托你了。”留拜说:“我就留在五斗米教好了,毕竟我本身也是五斗米教的人。”王含也说:“我也要留在五斗米教,等待时机。”一行人说完,只剩下了宁随。 诸葛果走到宁随面前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宁随回答说:“这几天来,我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投靠东吴,借东吴之兵兴复大汉。”廖化有些反对说:“那些吴狗只会打打水仗、背刺自己的盟友,当初关将军就是如此遇害的。如今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我宁愿相信夷人。”宁随摇摇头说:“东吴再怎么不堪,其水军战力也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再加上东吴军队都是经过正经训练,有组织有纪率,或可与魏军一战。相反,那些夷人则军队军心散漫,毫无组织纪律,胜时就会一拥而上争抢战功,败时则会做鸟兽散,四下乱窜。要靠他们来打败司马昭,简直是非常困难的。为此,我个人认为去东吴才是最合适的选择。”接着,诸葛果对众人说:“好了,各位既然都已经有了打算,那么就请各位各自加油吧。为了大汉,也为了伯约,我们绝不能放弃。”众人一起说:“绝不能放弃!”之后,众人进行了分别,各自离开。 宁随独自一人上路,先是回到了江州。刚进到城门口时正好撞见一人。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不见,但是宁随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就是当年的展游。宁随不想和他相见,连忙绕道而行。不料展游早已发现,连忙上前抓住宁随。宁随施展泥鳅功,想要挣脱开来,不料却被展游接二连三的给抓住。展游对宁随说:“呦,好久不见了。”宁随只好回头问:“你怎么在这里?”展游回答说:“到这来办点私事,可惜没有办成。”宁随又问:“什么私事啊?”展游说:“你管不着。”宁随又说:“既然我管不着,那你抓我干什么?”展游气愤愤地回答说:“哼,还不是当年你爹,还有你的那个管家打败了我,现如今我武功大进,于是便过来再度向他们挑战,可他们倒好,无论如何都不接受我的挑战。不过现如今碰到了你,我就不怕他们不答应。”宁随不禁心想:“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就这样,展游一手拉着宁随来到了宁府的大门前。 第112章 再见展游 却说不久之前,展忠得知了司马昭虽然打造战船,却将兵马集中在洛阳一带,向长安推进,猜测司马昭很有可能是准备要进行伐汉。展忠担心姜维的安危,于是便让展游再次入蜀打探姜维的情况。为了不让司马昭起疑心,展忠特意让展游先下荆州,然后再从荆州入蜀。 展游入蜀之后,魏汉之间的战争已然打响。大汉全国上下一片戒备,每个关卡都有士兵把守,进行严厉盘问,尤其是带有北方口音的人。展游也因此在江州附近盘桓不前。展游因为担心被人认出自己北方口音,从而惹来一身麻烦,所以不敢光明正大地前去投宿,只好在林中过夜。此外,展游还每天都在城门口附近远远地徘徊,利用自己高强的内力偷听守城士兵的对话,从中打探消息。 邓艾偷渡阴平,灭掉了大汉后,传檄各郡,江州也紧跟着投降,其防备也随之解除,展游也因此顺利通过江州,往成都而来。 展游赶到成都后,又恰巧赶上了成都之乱,胡乱地被大批官兵所追杀。被追杀的过程中,展游又无意中不知听谁说了姜维已经死去的消息。展游虽然不知真假,但是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凭借着自己高强的武艺,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重围来。兜兜转转的,展游又跑回到了江州来,刚一进城,就正好遇上了宁随。展游心想:“正好,反正我此次前来也想完成我当年未能够完成的心愿。”于是抓住了宁随,前往宁府大门前。 路上,展游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宁随问:“你是不是跟着那姜维做事?”宁随反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展游说:“也不怎么样,就是想问一下他的情况。”宁随回答说:“他……已经去世了。”展游心想:“相信这家伙不会骗我,看来我那天在人群中听到的消息的确属实。这下正好,既完成了爹交代我的事情,也能够顺便去做我自己的事情,正是一举两得。” 走了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宁府门前。展游此次信心满满,在门口运起内力,对着宁府鼓足了劲大喊说:“姓宁的和姓陆的给我出来,我展游又回来了!”话音刚落,一个人影闪出,不是别人,正是陆展。 陆展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展游了,今日再次见到了展游,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谁,细细观摩了一会儿后才认了出来。陆展于是说:“老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怎么,来宁府有什么事吗?”展游将宁随扔给了陆展,然后说:“我今天来是特意来洗刷我当年战败之耻的。”陆展伸手接过,才发现是宁随,连忙问:“少爷,你怎么在这?”有没有受伤?”宁随回答说:“不碍事。”陆展于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对展游说:“展游,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吧。”展游摇了摇头说:“我不和你打,我和那个宁直打。只要打败了那个宁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陆展却不答应,而是摆开架势说:“那也得看你打不打得过我才行。”说完,抢先上前。陆展心想:“就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如何?”一招“二龙戏珠”朝陆展眼珠插去,丝毫不留情面。展游迅速地躲过,略带嘲笑地说:“你的武功还是和当年差不多嘛。”接着朝陆展大喊说:“接招,碎石拳!”朝陆展的后背打来。陆展急忙转身,也挥拳击向展游。双拳相碰,各自后退,陆展却比展游多后退了五步。经此一拳,陆展见识到了展游的厉害,心想:“十几年没见,这家伙倒是愈发地厉害了,比当年的我和展忠还厉害。呵,真是后生可畏啊!”当下也不再和展游打,而是向展游认输。展游说:“既然认输的话就带我去见宁直吧。”话音刚落,宁府大门就已经打开,宁直也从里边走了出来。 宁随许久未见宁直,十分激动,随即上开心地前叫了一声“爹”。宁直见到了宁随,也十分欣喜地说:“回来啦。”宁随点了点头。接着,宁直就对展游说:“你要和我打,那就来吧。”展游说:“求之不得。”随即摆开架势,宁直也摆开架势,双方的战斗很快一触即发。 没过多久,展游就忍不住气,率先发起进攻。几招下来,展游心想:“好厉害,这家伙的内力比当年交手时更加厉害了,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随即攻势更加凌厉了起来。宁直丝毫不慌,见招拆招,同时心想:“想不到这家伙比当年还要厉害了,几乎快要赶上我了,加上他又比我年轻,假以时日的话,他的成就一定会在我之上。”当下也逐渐认真了起来,施展起了宁意拳。展游一时之间竟被打得手忙脚乱,只得全力防守,不露丝毫破绽,以等待时机破敌。宁直心想:“不错嘛,这样一来,我的宁意拳倒也奈何不了他。”于是收拳退到了一旁。展游见宁直收了拳,自己也收了势,想要退到一旁。不料宁直瞅准这一时机,迅速上前,力贯双指,想要点展游的穴道。展游见状,连忙伸掌阻挡,心中暗叫:“呼,好险好险,真是好险啊!”孰料宁直也没有认为这一招能点得到展游,于是在自己的双指和展游的手掌相触之际,一个转身,用后脚跟踢到了展游的腰上。展游被踢飞到一边,撞到墙壁后又反弹到了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 展游爬起来后,宁直就对展游说:“你其实挺不赖,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几乎追上了我,若是再过个几年的话,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同时心想:“嘛,主要也是我现在的年纪大了,实力有所减退了。”展游听后,开心地问:“此话当真?”宁直肯定地点了点头。展游欣喜若狂地说:“太好了,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宁随在一旁,偷偷地问陆展说:“管家,你说我爹的话是真的吗?”陆展回答说:“老爷此话不假,不过也和他的年纪有关,毕竟那么大岁数了。”宁随附和地点了点头。 当下展游兴高采烈地告辞离开。陆展看着展游离开,心想:“我要不要向他问一下展忠和游玲的情况……”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想:“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却说宁随回到了家中,向宁直说起了上次离开家后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宁直听完后问:“那个姜维已经死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宁随回答说:“我想完成他的遗愿,光复大汉。”宁直又问:“这值得吗?”宁随说:“不是值不值得,而是必须去做。”宁直看着宁随坚定的眼神,良久不语,好一会儿才说:“路上小心。”宁随大喜,于是告别离开,往东吴而去。 一日,宁随因为贪赶路程,所以错过了投宿,只好继续赶路。路上,正好遇上了一名下山的猎户,便向其请求借宿。猎户倒也爽快,便答应了下来。于是,宁随跟着猎户来到了他的家里。两人一来二去的也互相认识了起来。这名猎户名叫贾富,世居于此,没有成家,至今还是孤身一人。贾富说完后,宁随也向贾富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接着,宁随又问:“对了,此去往东可是永安地界。”贾富点了点头说:“翻过这座山头就是了——你去永安干什么,那边可是在打仗。”宁随听了,随便找个理由说:“我有个朋友在那边,我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想过去看一下。”贾富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说:“不愧是江湖中人啊,果然是够义气。”宁随随口说:“哪里哪里。”随后就在猎户家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宁随告别了贾富,继续上路。路上,宁随也在思考,心想:“之前在道观里休养的时候虽然听说了东吴已经开始攻打巴中地区,但是具体情况却不得而知。我原本以为巴中地区会很快投降东吴,没想到竟然会负隅顽抗,选择坚守永安,阻挡东吴进军……等一下,事情不对!成都沦陷后,巴中地区可以说是处在魏与吴的交界处,自保已经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也就是说巴中地区只能选择投靠一方来得到保全。既然是东吴的军队遭受阻挡,那也就是说巴中地区是选择投降了魏国。该死,我原本以为东吴只要能够夺得巴中的话,局势起码就不会那么被动,现在看来,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宁随虽然懊悔,但是也只能继续前进,心想:“都到这份上了,回去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宁随走着走着,终于是翻过了这座山头,来到了永安地界。宁随知道永安和东吴正在打仗,不敢走大路,于是选择走荒僻小路,想要绕过永安,只要绕过了永安,几乎就是东吴的地界了。宁随继续不停地走着,没一会儿,天色便暗了下来,周围也渐渐漆黑了起来。宁随借着月光,爬到一棵树上过夜,第二天一大早又继续赶路。宁随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摘路边野果,如此反复地走了好几天。 这天清晨,宁随正走着,忽然发现前边不远处有一块石碑。宁随连忙上前察看,见石碑上面赫然写着“吴国”二字,宁随大喜,心想:“总算是到了东吴边境,接下来就是如何进到东吴的朝廷中了。”宁随边走边想,突然间灵机一动,脑子里想起了宁直以前提起的一个帮派来——杀手帮。宁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对啊,怎么把杀手帮给忘记了,我可以前去请他们帮忙。”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哦,对了,我现在身上也没有多少银子,怎么请得动杀手帮的人啊?”不由得踌躇了起来,来回地踱步。宁随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只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偷盗。宁随心想:“虽然这个压根算不上是什么办法,但是也没有比这更容易来钱的办法。”宁随坚定了自己偷盗的想法后,又不断地对自己说:“等下进得城后,就去找大户人家,在大户人家里偷钱使用。” 就这样,宁随又走了几天的路,总算是看到了一座城池。宁随大喜,加快了步伐,进得城里,便先去找一家客栈借宿。宁随来到了一家四海客栈的门前,望着门匾上“四海客栈”四个字,不禁心中嘀咕:“四海客栈,小时候听爹说起过,似乎是一个叫江会的人所建立起来的,在许多地方都有分店,也算是一个江湖势力,想不到这种小城也有四海客栈的分店。” 当下宁随走进了客栈里,呼唤来了店小二,叫了些东西来吃。接着,又向店小二打听说:“对了,小二,这座城里谁最富有啊?”店小二不解地问:“客官问这个干什么?”宁随说:“我叫你说你就说,问这么多干什么。”店小二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城西有一大户人家,是在十几年前就搬了过来,瞧着就挺有钱的。”宁随听后点了点头,心想:“就这家了。”随即又问:“那个大户人家姓什么?”店小二回答说:“姓李。”宁随点了点头,接着便示意店小二下去。店小二不乐意地走开了。宁随又想:“今晚就去那户人家里踩一下点先。” 到了夜晚,宁随爬上屋顶,偷偷往城西而去。没过多久,宁随便来到了城西。宁随站的高看的远,远远地便望见一户人家占地十分的宽敞。宁随心想:“应该就是那里了。”于是来到那户人家门前,在月光照射之下,果然见上边写着“李府”二字。宁随见是这里没错,于是偷偷翻过了围墙,进到了里边。 第113章 宁随与李义与杀手帮 宁随摸黑前进,很快地便来到了一条长廊上。不多时,宁随听得脚步声响,有两个人正往这里走来。于是宁随施展起壁虎功,爬到了柱子上躲了起来。 没过多久,前面果然走来了两名仆人。宁随心想:“正好,我正愁四下里找不到人问路。”于是侧耳倾听,确认了周围再也没有其他人后,突然跳到那两名仆人面前,一记手刀,打晕了其中一个仆人。另一个仆人刚想要呼喊,却被宁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点住了哑穴,发不出一点声音。宁随对着被点住哑穴的仆人,假装恶狠狠地说:“赶紧带我去你家老爷的房间,不然我一掌毙了你。”被点住哑穴的仆人十分害怕,连忙带着宁随来到了李员外的房间。宁随随即捅破了一层窗户纸,从外面往里面看去,果然里边有人,那人正背对着自己。宁随看那人的穿着打扮,的确像个员外,点了点头,然后一记手刀下去,将那被点住哑穴的仆人打晕了。随后,宁随直接从正门破门而入,嘴里同时说:“快拿钱来!”李员外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扭头看向了宁随,宁随也看向了李员外。就这么一对视,双方都觉得对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过了一会儿,宁随脑袋突然一激灵,率先想了起来。宁随指着李员外说:“是、是、是你,李义!”原来李义自从那天在锦缎山命人杀了任豪,并放了一把火后,就不敢再在这里居住,于是集合全庄人之力,一起搬家,结果就意外地搬到了这里来。 当下李义听着宁随呼喊,也随即想了起来,对宁随说:“你是当年的那个家伙。”李义不禁心想:“完了完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有死,还找到了这里来,这可怎么办啊?”李义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点办法来。宁随则是在想:“难怪当初怎么也找不到你的下落,原来却是逃到东吴去。现在让我找到,也是天意合该如此。”当下宁随冲上前,一把手抓住李义,对李义说:“姓李的,真是苍天有眼,今儿个栽到了我的手上。”李义吓得连忙求饶说:“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求求你放了我吧。”宁随心想:“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这样做虽然很对不起任庄主,但是我还是利用一下这家伙完成我的事情才行。”于是说:“要想我饶了你很简单,只要你肯舍弃你所有的钱财就行了,怎么样,很划算吧?”李义纵使万般不愿意,也只得答应说:“好,好,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宁随自信地心想:“反正你也跑不到哪里,你府中的人也都不是我的对手。”于是放开了李义。李义见状,连忙往门外逃去,宁随不慌不忙,在李义即将跨出门外的那一刻,迅速靠近,出手点住了李义的穴道,李义瞬间动弹不得。接着,李义想大声呼救,刚叫得半个字,宁随又迅速出手点住了李义的哑穴,然后宁随盯着李义说:“你叫啊,你叫啊,有本事你就叫啊。”说着,捉住李义的手臂,“咔嚓”一声,挑断了李义的手筋,李义感觉痛不欲生,偏偏又叫不出声来,痛得咬紧牙关,紧闭双眼,冷汗直流。宁随又问:“想不想接好你的手?想的话就眨眨眼。”李义当然想接好自己的手,于是拼命的眨眨眼。宁随于是又接好了李义的手。宁随又说:“你现在答不答应我的要求,答应的话就眨眨眼吧。不然的话,我继续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后又帮你接上,再然后又给你挑断。如此反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义害怕得只好眨眨眼。宁随说:“我现在解开你的哑穴,不要大声说话。”于是解开了李义的哑穴。李义害怕得向宁随求饶说:“我答应你,我会将我全部的钱财都给你的。”宁随点了点头说:“很好,你现在就叫你那些下人们过来,让他们把你全部的钱财都装在一辆马车上,并放在门口。”李义听后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们没有马车啊。”宁随说:“没有马车你就给我找一个不就得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马上,给我找一辆马车来,不然的话,我立刻将你毙了。”李义又说:“我现在动弹不得,怎么给你去办这些事情?要不你先解开我的穴道。”宁随于是又出手解开了李义的穴道,李义刚开心没一会儿,又觉得后背被宁随点了一下,连忙转身去看宁随。宁随说:“没什么,我只是点了你身上的一处穴道,这处穴道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才发挥作用,要是你十二个时辰内不能办成我交代的事情的话,你就给自己准备后事吧。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成我交代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开这处穴道,该怎么做,你自己想吧。”说完,推门而出,离开了这里。宁随心想:“看他的样子,十有八九已经被我唬弄住了,接下来就等他把事情办完了。”宁随也不敢离李义的府邸太远,就在李义府邸附近徘徊休息。 李义被宁随那样一番糊弄后,果然十分害怕,连忙叫来管家和下人们交代宁随吩咐的事情。管家和下人们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一想是老爷的命令,还是乖乖照做,不一会儿,便完成了李义交代的事情。 宁随就在外边,见李义的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并且将府里的财宝全部装进了马车里面,速度十分地快,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宁随不禁大喜,心想:“想不到这些人办事这么快,正好了节省我不少时间。只是希望这些钱能够支付杀手帮的费用。”宁随又看了看天色,将近破晓,心想:“现在出去,城门正好打开。”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了出来,将仆人一一打倒在地,却没有打晕过去。宁随对他们说:“多谢了!还有,替我转告一下你们老爷,他的身体不会有事,我那是骗他的。哈哈哈!”说罢,驾着马车扬长而去。李义得知后,顿时后悔不已,想要去追时,又怕担心打不过宁随,几番犹豫之后,宁随早已去得远了。 宁随出得城来,清点了一下财物,接着问明了路径,便往江陵而去——那里是杀手帮总舵的所在地。宁随行了几日,这天早上,终于是来到了江陵城外。宁随没有进城去,而是往一座山上驾车而去。刚刚行至山脚下,就有两名江湖人士出来拦住去路说:“站住,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我们杀手帮的地盘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请回吧。”宁随立即说:“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请贵帮帮一下我的忙的。”两名杀手帮弟子听后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就跟我们走吧。”宁随下了马,拉着马车跟在两名杀手帮弟子后边上了山。 山上的弯路特别的多,七拐八扭的,宁随跟着两名江湖杀手帮弟子走了好几条弯路,早就辨失了方向感。宁随不禁心想:“想不到这里的弯路这么多,要是随随便便地上山,只怕没过多久便会迷失了路径。”宁随跟着两名杀手帮弟子又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不远处有一间房子。两名杀手帮弟子停下了脚步,指着前边的房子对宁随说:“你去到那边的房子,到时自会有人出来,你就跟那人说明你委托的事情就行了。”接着,这两名杀手帮弟子便离开了。宁随听着那两名杀手帮弟子的指示,来到了房子前面。宁随刚想要上前敲门,就见房子门被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个油头粉面男子出来问:“你是来求我们杀手帮办事的吧。说吧,你要办什么事情?”宁随回答说:“我想要杀手帮帮我打探一下东……吴国皇帝的消息。”那男子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打听官府的事情,价格可是会贵上很多,你确定吗?”宁随点了点头说:“我确定。”那男子说:“好吧,你跟我来吧。”宁随问:“去哪?”男子说:“不要废话,跟着我来就是了。”宁随也不敢再说什么,拉着马车就跟男子走。 宁随跟着那名男子又绕了几个弯后,又来到了一间房子前。男子对宁随说:“待会你就将你要委托的内容仔仔细细地对在那房间里面的人说就行,那人会依据你委托的内容给出合理的价格的。”说完,便离开了。宁随边走边想:“真的是磨叽。” 宁随打开了房门,走到了里边。刚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一人正席地而坐。那人对宁随说:“说出你的委托内容吧。”宁随于是说:“我希望你们能派人打探朝廷的消息,包括朝廷对魏国的决策方针、朝廷各党派之间的关系……”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补充说:“并随时告诉我。期限为……一年吧。”那人听完后,淡淡地说:“五百两金子。”宁随一惊,心想:“虽然早就料到了会花许多钱,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从李义那里拿来的钱根本不够。”于是改口问:“半年呢?”那人回答说:“二百五十两金子。”宁随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那人听完,站了起来,对宁随说:“既然这样,跟我走吧。”宁随问:“去哪?”那人回答说:“我们帮里规矩,先交钱,后办事。”宁随于是跟着那人走。那人带着宁随往下走去。宁随心想:“想不到这里竟然还有地道。”宁随跟着那人在地道转了十几个弯后,更加辨认不了方向。 宁随估摸着走了快半个时辰,总算是在不远处见到了一丁点的光亮,越往前走去,光亮就越大——光亮之处是一个洞口。不多时,宁随跟着那人出了洞口,接着又向上边走去。走了一会儿,宁随就看见前边出现一个小木屋。宁随心想:“应该是那里了吧。”果然,带着宁随来的那个人停下了脚步,指着前边小木屋对宁随说:“你去那里交钱吧。”说完,自顾自地走了。宁随心想:“这真的是好麻烦啊。”当下拉着马车来到了木屋前面。 刚来到木屋前边,木屋的门就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对着宁随马车上的财宝进行清点,另一个对宁随说:“我们会派人去打探朝廷的消息,每隔一个月就会传递消息回来。你先说个地点,到时候我们就会将消息放在那个地点。”宁随听后,想了想问:“江陵城里面有四海客栈吗?”那人点了点头说:“有一家分店在那里。”宁随说:“那就那家客栈吧。到时候我会在那家客栈投宿,你们就把消息放到我的房间里去。”那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这时,另一个人也清点财物完毕,对宁随说:“数目没问题,我现在带你离开吧。”说完,这人就走向了另一条路。宁随忍不住问:“不是走我身后这条路吗?”这人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宁随赶紧跟上,心想:“看来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不是同一条。” 宁随跟着下山的人又绕了十几个弯,才总算是下了山。宁随不禁感叹地想:“难怪杀手帮能立足两百多年而没有被消灭,多半是跟这座山的地势有关。”之后,宁随又来到了江陵城,进了城后,找到了四海客栈,便在四海客栈里借宿了下来。 …… 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飞快流逝,很快地,时间便来到了半年后。此时的宁随已经将东吴朝廷的消息打探得大差不差,并且,还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东吴的皇帝孙休去世了。孙休死后,东吴的大臣经过商议后,都认为大汉刚刚灭亡,再加上交趾发生了叛乱,必须立一个较为年长的君主来主持大局才行,于是便决定拥立乌程侯孙皓为帝。 宁随得知了这些消息后,也起身赶往东吴国都建业去了。 第114章 孙皓与岑昏 宁随连夜赶路,终于是来到了东吴国都建业。宁随来到建业后,发现这里也有一家四海客栈,于是便在这家四海客栈借宿了下来。与此同时,孙皓也已经被东吴大臣们拥立为帝。孙皓即位后,当即大赦天下,改元元兴。 宁随在客栈中,不停地来回踱步,心想:“该怎么进入到东吴的朝堂上……”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又过了一会儿,宁随便想:“算了,在这里乱想也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去皇宫里面见一见孙皓那个家伙。”说干就干,宁随收拾好了行李,付完了钱,径直来到了皇宫围墙外边。宁随见左右两边无人,于是施展轻功,跳到了皇宫里面。 进入皇宫后,宁随如入无人之境,在皇宫里边来回穿梭,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宁随。宁随不禁心想:“这都什么守卫啊……” 宁随找了一圈,终于在寝宫里找到了孙皓。宁随决定单刀直入,直接面见了孙皓。孙皓被突然出现的宁随吓了一跳,慌张地问:“你、你、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朕的寝宫里面?”宁随连忙说:“陛下不要声张,我是大汉的人。”孙皓听后,有些镇定了下来,对宁随问:“你是蜀人?”宁随看孙皓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镇定了下来,不禁心想:“比起那个刘禅来,这孙皓倒有些处变不惊,或许真的能依靠他来打败魏国,恢复大汉。”于是点了点头,对孙皓说:“没错,在下宁随,字一忠,是江州人氏,在大汉官任安汉将军,此次前来是因为大汉被魏国消灭,所以特意前来投靠陛下。希望陛下能派兵为大汉报仇。”孙皓听后说:“听你的口音,的确是川蜀那边的人。不过你既然是来投靠我的,为何如此这般偷偷摸摸?”宁随说:“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见到陛下,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孙皓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思考了一会儿,又对宁随说:“你既然能随随便便地闯入皇宫并来到朕的寝宫,就说明你的武功绝非等闲之辈,不如你就在大吴当官,帮朕办事如何?”宁随本想拒绝,突然转念一想:“对了,黄皓那个宦官小人就是因为常年待在了刘禅的身边,使得刘禅听信了他的谗言,这才导致祸国殃民。如今我和这个孙皓只是一面之缘,对他不了解,难保他的身边不会出现第二个黄皓来捣乱,还是待在他的身边比较好些。这样的话,即使出现第二个黄皓,我也能够趁早解决。”于是便答应了下来。突然,孙皓又对宁随说:“如果朕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不仅仅是希望朕出兵帮你们汉国报仇吧。你应该还想光复汉国,就像姜维那样,是吧?”宁随不禁一惊,心想:“怎么办,要不要说实话?”宁随还在思考,孙皓又说:“不管你最终目的是什么,朕也有些地方想依赖你,咱们就各取所需吧,怎么样?”宁随心想:“以眼下情况,也只好如此了。”宁随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孙皓又说:“还有,你还得换个名字才行,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蜀人。”宁随不解地问:“这是为何?”孙皓解释说:“其实我们大吴的情况也不好过,因为你们汉国已经灭亡,就只剩下我们大吴了,而大吴的实力也是弱于魏国的,所以朝中已经有许多大臣开始怀有异心,想要对魏国俯首称臣了。因此,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不然的话,事情一定会变得麻烦起来。”宁随听后说:“这有什么麻烦的,把反对的大臣们杀掉就行了。”孙皓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般想法,只是这事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去做才行,这样才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宁随听后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接着,孙皓又问:“你想好你的名字了吗?”宁随想了想说:“我已经想好了,从今以后就叫我岑昏吧。”孙皓点了点头说:“岑昏,也算是个好名字。这样,明天,我会找个机会,把你安插在相府里,你要给我做的就是时刻帮我监视相府里的动静,然后报告给我,明白吗?”宁随说:“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自然会帮你去做。”孙皓说:“你放心好了,朕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宁随心想:“虽然我也不指望他能够帮我恢复大汉,但是只要东吴与魏国的战争打响,大汉就有机会从中复国。” 第二天,在孙皓的安排下,宁随化名为岑昏,进入到了东吴丞相府里面办事。 濮阳兴,字子元,陈留人,东吴丞相。安七年,吴景帝孙休去世,濮阳兴于是与左将军张布迎立孙皓为帝,并担任侍郎,兼任青州牧。宁随进入到丞相府里面办事后,濮阳兴就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孙皓派来安插自己身边的人,于是在平常的时候更加地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并且,濮阳兴还派人打探宁随的身份。然而宁随用的是化名,因此一时之间濮阳兴也查不到宁随的身份。 这天,左将军张布来访。濮阳兴立刻出来迎接,二人来到大堂上议事。濮阳兴又严令手下人等不得随意进入大堂上。宁随心中起疑,于是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施展轻功,跳到了屋顶上趴着偷听。只听下边张布正在唉声叹气地说:“唉,子元兄,我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该听信万彧那家伙的鬼话,立那孙皓为帝的。”濮阳兴也说:“其实我也有些后悔了,你知道吗?那孙皓还派了一个叫岑昏的人来监视着我。”两个人说到兴起处,大有废弃孙皓,迎立新帝之意。宁随在屋顶上心想:“这二人莫非是想要发动政变?虽然东吴的政变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东吴若是真的另立新帝,我不仅得取得这位新帝的信任,还得花时间说服他和我合作,这对我都是亏本的买卖。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将此事告诉孙皓。”主意已定,又继续偷听了起来。这时,濮阳兴说:“张兄,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可走漏了风声。”张布说:“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得小心孙皓安插在你身边的那个岑昏。”濮阳兴说:“我明白。不过说来也奇怪,我曾派人去查过岑昏的底细,可是查不到任何信息,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就听张布说:“莫非这‘岑昏’只是个化名。”濮阳兴说:“想来应该如此,若不是这样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能查到点他的底细的。”张布问:“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濮阳兴说:“你来拜访我这件事情,岑昏肯定是知道的,很有可能已经告诉了孙皓。孙皓一定会有所起疑,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尽快行动才行,最好就是明天。”张布说:“明天时间有点赶,不过仓促准备一下还是可以的,对了,此事还需告知一下景皇后,有她的名义,我们才好行事。”濮阳兴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理,我负责带人入宫捉拿孙皓,到时候你在外边接应我。”张布说:“没问题。”二人又详细地制订着计划,结果都被屋顶上的宁随听了个一清二楚。 宁随偷听完后,迅速地离开相府,往皇宫而去,将此事报告给了孙皓。孙皓听完后点了点头说:“很好,你干得不错。”宁随说:“你可一定记得我们的约定。”孙皓随随便便地应付了几句,就要将宁随打发走。宁随心想:“看这情况,他应该是不会履行对我的承诺的。虽然我早就猜到了会这样,但是还是得忍耐下去。毕竟现在唯一有实力对付魏国的就只有东吴了。”于是对孙皓说:“既然如此,我就先行离去了。”下了殿之后,宁随又想:“还是不行,还是得看看情况。看看他打算怎么做先。”宁随偷偷地来到一旁,观察了一遍,见四下无人,于是施展轻功,跳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偷听了起来。 孙皓送走了宁随后,又派人叫来了散骑中常侍万彧,对他说知了此事。万彧听后,立刻趁机说:“他二人既然如此歹毒,陛下何不抢先一步,派卫士捉拿他们二人,将他们二人杀掉。”孙皓摇了摇头说:“当初朕能继位,还是多亏了他们二人,杀掉实在太可惜了,就将他们迁徙到广州吧。”万彧心想:“濮阳兴、张布二人素来轻视于我,前番之所以听从我的建议,立他为帝,还是因为魏国大敌当前,才不得不如此做。然而如今他们二人已经后悔,即使是为了我的富贵,也要斩草除根,若是不斩草除根,只怕后患无穷。不过眼下我还是不要劝谏先,冒然劝谏只会引起陛下的猜忌。”于是问:“那么陛下打算怎么做呢?”孙皓回答说:“他们想要在明天行动,那朕就抢先一步,现在、立刻、马上行动。”随即让万彧召集了宫中所有宿卫,立刻前去将濮阳兴和张布抓过来。万彧心想:“陛下将此事交给我来办理,看来陛下最信任的还是我。哈哈哈……”随即喜滋滋地前去办理此事。 宁随在屋顶上偷听完后,心想:“看来这孙皓是个果断明智的人,或许他真的能够打败司马昭也未可知。”宁随见四下无人,便偷偷地跳了下来,溜出宫去了。 宁随回到丞相府上,正好遇上濮阳兴和几名家丁。只见濮阳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宁随见状问:“你们想干什么?”濮阳兴不搭话,直接命令家丁们上前抓住宁随。宁随哈哈大笑地说:“就这些家伙也想抓我。”三下五除二地就撂倒了这几名家丁。濮阳兴大惊,心想:“想不到这岑昏的武功如此厉害,我倒是有点小瞧了他。”当下正不知如何应付时,忽然听得府外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濮阳兴正疑虑间,就见万彧率领着十几名卫士往自己这里而来。濮阳兴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一切,对着宁随说:“我还是小瞧了你,岑昏。”宁随说:“要怪就怪你自己小瞧了我。”这时,万彧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对濮阳兴说:“丞相,你是自己来还是要我动手?”濮阳兴说:“不劳烦你了,我自己来。”说完,就将自己绑上。万彧看了一眼宁随说:“你就是岑昏是吧?”宁随点了点头。万彧说:“庆幸吧,你这一次做得很好,陛下一定会好好奖赏你的,到时候荣华富贵少不了你。”宁随心想:“我对荣华富贵可不感兴趣。”当下还是对万彧说:“到时候还要请万大人多多美言几句。”万彧哈哈一笑说:“这是自然。”心想:“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有岑昏这一号人物。结果突然出现在了陛下身旁,想来应该是和陛下有什么亲密关系。若是我能和他交好,对我也是大有帮助的。”于是又对宁随说:“岑兄弟,相见即是有缘,我们不如交个朋友,如何?”宁随心想:“我势单力薄的,难成大事。不如就好好利用一下他。”于是说:“若是能和万大人结交,卑职真的是三生有幸了。”万彧哈哈大笑地说:“很好,从今以后,你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完,便押着濮阳兴离开了。 濮阳兴被捕的事情早已传遍全城,张布得知后,本想逃走,结果在城门口被万彧给逮捕,接着和濮阳兴二人一起被押到了孙皓面前。孙皓先是怒斥了二人,随后就下令将二人发配到了广州。 万彧出宫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心想:“还是不能就这样放他们二人离去,但是这事也不能由我来进谏,得找别人来才行。”这时,宫中走出了一名卫士来,万彧于是上前问那名卫士去哪。卫士回答说:“陛下有令,让我去请丞相府上的一个叫岑昏的人来进宫谈话。”万彧听后,点了点头,心想:“对了,不如就让他来进谏。”于是就站在宫门口等宁随到来。 第115章 天下大势 宁随和卫士来到了皇宫,正好被万彧给拦住。万彧对那名卫士说:“兄弟,麻烦借过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和他说。”卫士往皱起眉头,刚想要拒绝,就被万彧往自己手上塞来了一样东西。卫士来摸了摸,不是金子就是银子,顿时心中大喜,乐呵呵地对万彧说:“万大人最好快点说,小的还要去复命呢。”万彧点了点头说:“晓得晓得。”卫士见状,便走到了一旁。 万彧见卫士走到一旁后,便笑嘻嘻地对宁随问:“不知岑昏兄弟被陛下叫来所为何事?”宁随心想:“看他这样子,想必是有事求我。也罢,我且装疯卖傻,看看他如何说话。”于是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陛下叫我来,想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万彧又说:“实不相瞒,我这里正好有一件事情想请岑昏兄弟你帮一下忙。”宁随心想:“果然如此,正好,我可以卖个人情给他,说不定对我日后有帮助。”于是便问:“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万彧说:“其实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劝说陛下,让他下定决心,杀掉濮阳兴和张布二人。”宁随不禁一愣,问:“难道陛下没有处罚他们吗?”万彧叹了口气说:“那倒没有,只是陛下太过善良,只是将他们二人迁徙到广州。我寻思,就这样放他们离开,他们未必会感恩戴德,还很有可能会在日后反扑一口,因此要趁早除掉,以绝后患。”宁随问:“那你向陛下劝谏不就行了,又何必要我去劝谏。”万彧心想:“理由我是不能说的,只好胡编乱造一个。”于是说:“我劝谏过,可陛下不听,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只好请你帮忙了。”宁随心想:“我虽然与濮阳兴和张布他们二人没有什么过节,不过他们二人确确实实会阻碍到我的计划,必须趁早解决才行。”于是对万彧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向陛下劝谏此事的。”万彧说:“那就拜托了。”接着,宁随便和卫士一同进宫去了。万彧看着他们,心想:“我也不能把宝全部押在他身上,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宁随进了宫,来到了孙皓面前。宁随问:“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孙皓点了点头说:“那当然,此番真是多亏了你及时告知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阴谋,不然的话朕就惨了。”宁随不屑地说:“我这也只是权衡利弊后所做出的决定,并不单单是为了你。”孙皓哈哈一笑地说:“朕自然知道。不过你终究是帮了朕。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在朕能力范围之内,朕都可以答应你。”宁随说:“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发兵攻打魏国,帮助我恢复大汉吧。”孙皓说:“这件事情急切不得,我之前不也告诉你了吗?我们东吴的情况非常的糟糕。”宁随接话说:“正是因为情况非常的糟糕,所以才需要一场胜仗来稳定局势,不是吗?”孙皓沉思了一会儿,心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眼下的确需要一场胜仗来稳定东吴的局势。”于是点头说:“你说的有理。”宁随又说:“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孙皓问:“什么事情?”宁随说:“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濮阳兴和张布二人吗?”孙皓说:“不然呢,朕之所以会在这个位置上,他们二人也是出了许多力的。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支持朕,甚至想要废掉朕,但是朕是不会忘恩负义的。”宁随盯着孙皓说:“你真是这么想的?”孙皓心想:“这自然是假的,只是我眼下必须要表现出宽宏大量的态度,好以此笼络人心才行。”宁随盯着孙皓一会儿,心想:“我虽然还不怎么了解你,但是就事论事,通常没有哪个帝王会容忍这种犯上作乱的臣子的。除非有什么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势力极大,才不得不将他们发配到广州吧。不过……”于是对孙皓说:“到广州的路上难免会有些崇山峻岭的,若是遇上些土匪山贼也不稀奇吧。”孙皓一惊,问:“你想说什么?”宁随说:“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过了一会儿,孙皓才说:“多谢你的提醒。”宁随摇了摇头说:“我什么也没说。”孙皓哈哈大笑说:“好,好啊——这样吧,你此次举报有功,朕也不能不赏,就让你做个卫尉,统率卫士护卫宫中如何?”宁随心想:“这倒是个能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办法。正合我心意。”于是答应了下来。孙皓则心想:“这家伙就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我是最忠心的,再加上他的武功高强,用他来守卫宫中是最合适的。虽然我一开始就有这想法,但是那时他寸功未立,贸然让他做卫尉,只会引起别人猜忌,如今正好借着他立下功,让他做卫尉,想来那帮人没有理由反对——至于濮阳兴和张布二人,他说的也的确没错,留着他们二人始终是祸患,虽然我想过让他们二人就这样在广州自生自灭,但是变数太大了,若是在半路上派人截而杀之,倒是能省下不少心。之后我再装个样子,为他们建个墓立个碑,一样也能拉拢不少人心。”主意已定,便让宁随退了下去。 宁随出得宫门,万彧迎面走来,问事情怎么样?宁随想了想,便说:“事情应该算是完成了一半吧。”万彧不解。宁随又接着说:“此间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万彧立即明白,邀请宁随来到了自己府上。 宁随来到了万彧的府上。二人在客厅上席地而坐。万彧又问:“好了,你说吧,事情怎么算是完成一半了?”宁随说:“我已经暗示过陛下了,陛下也的确有过那个心思,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动手而已。”万彧听后问:“那你估摸着陛下有几成几率会动手。”宁随却摇了摇头说:“我又不是陛下,如何能清楚地知道陛下的心思呢?”万彧心想:“说的也是,反正现在也已经知道陛下有这个心思,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了。”这时,宁随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离开了。”万彧却叫住说:“等一下。”宁随问:“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万彧说:“就我所知,你除了相府以外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住了。如今相府已经被查封,你打算到哪里去住?”宁随心想:“听他的意思,是想留我在他的府上。的确,我是贸然出现在孙皓的身边,本身就有着许多的疑点,他将我留在他的府上,应该是想借此打探我的情况。不过,这或许也是个机会,我也通过这个家伙来打探一下东吴的那些大臣们的情况。”于是故意愁眉不展地说:“的确,我除了相府以外,的确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了。实在不行,只能去客栈住了。”万彧见状,趁机说:“去客栈住要花许多钱,一点也不值得,不如你就在我府上住吧。”面对万彧的邀请,宁随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而是装作细细思考了一会儿。万彧又趁机说:“岑兄弟,不瞒你说,濮阳兴和张布二人势力极大,有许多的门生故吏。此番他们二人被发配到广州,说到底也是你通风报信,你要是去客栈住的话,只怕会被他们寻仇,不如就在我府上住。这样的话,我想那些人是没有胆子来叨扰你的。”宁随心想:“哼,我会惧怕那些人,不过我装也装够了,是时候该答应他了。”于是装作感激的样子对万彧说:“好吧,既然万大人都开口了,我又怎么能不答应呢?”万彧大喜,立即安排房间给宁随住。 过了几天,朝廷的圣旨到来,将这一次捉拿了叛乱的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功劳大部分归功于了“岑昏”,并封“岑昏”为卫尉。万彧在一旁心想:“陛下这招也是够狠的,这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之所以会发配濮阳兴和张布二人,都是岑昏告的密,好让濮阳兴和张布的人将目标转移到岑昏的身上。”宁随也是一般的想法,然而自己却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宁随成为了卫尉,负责掌率卫士守卫宫禁,成为了九卿之一。 宁随在东吴行动的期间,天下也正悄然地发生了变化 。首先是巴东地区,由于巴东太守罗宪的活跃,终于成功地抵御了东吴的入侵,帮助魏国守住了要冲永安。东吴只好无功而返。其次是远在洛阳的司马昭,由于先前平定了钟会、姜维的叛乱,于是在第二年进爵成为了晋王。然而不久之后,司马昭就病逝了。其子司马炎继承了司马昭的位置,成为了晋王。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魏国的统治已经处于了摇摇欲坠之中…… 却说宁随住在万彧的府上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在这段期间内,宁随不仅掌握了更多的情报,还进一步了解了东吴的情况,并且,与万彧的关系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这天,宁随和万彧上朝之时,从孙皓口中得知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在前往广州的路上被“匪徒”所杀。宁随心想:“果然还是下手了。虽然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但是你们终究是阻碍了我的计划,所以到了地下之后,千万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于无奈,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汉。”万彧则是心想:“这可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看谁还敢跟我作对。哈哈哈……”接着,孙皓又装作十分惋惜的样子对众位大臣说:“朕其实一直对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礼遇有加,此番将他们二人发配到广州也是无奈之举,原本想让他们二人在那里悔悟之后,再将他们二人召回来重用的的。可没想到……怎么会是这样!”说到这里,便假哭了起来,只是无论如何也挤不出眼泪来,只好掩面来假嚎了起来。宁随看后,心想:“心机深沉,不愧是我看重的人。” 孙皓的这一哭,瞬间拉拢了不少濮阳兴和张布的同党。他们早就知道了濮阳兴和张布在前往广州的路上被人所杀,都一致认为是孙皓干的好事。然而现在看到孙皓哭得这么“伤心”,有一部分人不禁开始动摇了起来,以为孙皓跟濮阳兴和张布的死没有关系。 孙皓见演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假装抹了抹脸,让别人以为是在擦干眼泪。接着,孙皓又说:“如今逝者已逝,再继续伤心下去也毫无用处。现在朕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孙皓故意提高了自己嗓门,好让大臣们以为他是愤慨激昂。紧接着,就有一些大臣们自作聪明地站了出来,主张孙皓为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报仇。宁随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地站了出来,不禁摇头心想:“这些人要完犊子了。”万彧心想:“这群人可真笨,既然看不出来陛下是在演戏。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濮阳兴和张布的人,只怕都得死。”孙皓则心想:“好啊,竟然有这么多人。虽然早就想过濮阳兴和张布他们二人会结党营私,但是没有想到数量竟会如此之多。留着这些人迟早都是祸害,得趁早除去才行。”孙皓等这些大臣们说完后,自己才说:“各位,我已经派人去追查这件事情了,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了。”紧接着,孙皓又转移话题说:“好了,各位大臣,该说些其他事情了。如今司马昭已死,其子司马炎继承了司马昭的位置,其野心比司马昭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相信他不久之后必会篡位,然后对付我们,各位有何办法?”众位大臣鸦雀无声,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宁随心想:“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站出来,估计一个个心里想着都是投降,只是怕被怪罪,所以才不敢站出来说。”孙皓又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应答。孙皓大怒说:“各位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今儿个无一人站出来应答?”这时,老将丁奉终于站出来说:“陛下,以大吴目前的情况来说,远远不是魏国的对手,不如……就向魏国求和吧。”孙皓听后,心中大怒,但是表面上还是尽量忍耐地问:“求和,怎么个求和法?”丁奉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还是无话可答。孙皓又气又怒,但还是让丁奉退了下去。孙皓心想:“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宣布退朝,并且让宁随留了下来。 第116章 迁都(上) 却说宁随被孙皓留在了朝堂之上,于是对孙皓问:“你想做什么?”孙皓说:“濮阳兴和张布二人被匪徒所杀,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吧?”宁随一点就通,回答说:“你想把此事嫁祸给魏国。孙皓哈哈大笑说:“没错,如此一来,大吴起码能上下一心,抵抗魏国了。”宁随又问:“可是你打算怎么嫁祸给魏国?”孙皓说:“朕已经有人选了,他会在明天的早朝上向我们报告说此事是魏国所为,到时候你就站出来带一下节奏就行了。”宁随听完后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孙皓摆摆手说:“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而已。朕还想问你,如果司马炎真的篡位了,是不是就是我们最佳的出兵时机?”宁随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说:“陛下你对此事是何看法?”孙皓说:“司马炎若是真的篡位的话,那么那些魏国宗室必然不服,肯定会起来反抗司马炎。到时候魏国朝野动荡,我们就能抓住时机出兵了。”宁随听后,心想:“这可真是错得离谱,如今的魏国宗室哪还有能力反抗司马氏一家。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不然这家伙很有可能会放弃出兵。现下还是先赞同这家伙的话吧。”于是假装赞同孙皓的话。孙皓听后,心情大好,又乐滋滋地对宁随问:“若是出兵,你觉得该向何处出兵为好?”宁随思考一番后便说:“如今敌强我弱,要想打败敌人,就得先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为此,我认为当今之计莫过于巩固长江防线,好让魏军不能轻易侵犯。而要巩固好长江防线,首先就要夺下荆州全境。荆州的地理位置对于你们吴国来说极为关键,它是连接中原和吴国的重要通道。换句话来说,只要拥有了荆州全境,就可以利用其地理优势,将魏国抵御在长江之外,并且还可以进一步向东扩张势力。目前,荆州的东南地区都在我们的手里,只有襄阳、樊城等少部分的地区在魏国手中。因此,我们应该要伺机而动,派遣能征善战的大将领兵攻打襄、樊等魏国占领的地区。只有拿下了这些地区,占据了荆州全境,我们才能算是巩固了长江防线,从而也拥有了主动权。”孙皓听完后,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朕会好好考虑一番的。”宁随心想:“还是逼一下他吧。”于是说:“要考虑的话就赶紧,不然就会白白错过了机会。”孙皓说:“你放心好了,明天我会在朝堂上给你答复的。”宁随又说:“那没有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孙皓叫住说:“还有一件事情也需要你帮忙。”宁随问:“什么事情?”孙皓说:“朕听说你现在正住在万彧府上,可有此事?”宁随点了点头。孙皓说:“正好,你就帮我监视一下他的动静吧。”宁随听后问:“怎么,他有什么不妥吗?”孙皓说:“没什么不妥,朕只是有些怀疑他而已。”宁随又问:“为什么会怀疑他?”孙皓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就帮朕好好监视他就行了。”宁随心想:“也罢,问太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于是答应了下来。 宁随回到了万彧府上,万彧出来迎接,一阵寒暄之后,便询问宁随被孙皓留下来到底所为何事。宁随心想:“孙皓打算出兵的事情还是不要对他说了,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多一分成功。”于是只对万彧说了另外两件事情。万彧听后,默然不语,心想:“陛下竟然也不相信我,难道他忘了当初的交情了吗?”看着宁随,又问:“你为什么将陛下让你监视我的事情告诉我。”宁随却装傻充愣说:“不是你问我为什么被陛下留下来的吗?”万彧听后,“呵”了一声说:“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告诉我。”宁随说:“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休息去了。”于是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早朝,孙皓的人站出来对孙皓说:“陛下,经过微臣查明,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很与魏国有关,是司马炎派来的人干的。”孙皓听后,假装大吃一惊地问:“什么,你真的确定是魏国所为吗?”那人肯定地回答说:“陛下,的确是魏国派来的人杀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孙皓假装愤怒地说:“怎么会这样?魏国可真是可恶!”宁随看着孙皓和那人一唱一和的,心想:“差不多了,该我出场了。”正准备站出来时,一人抢先站出来质疑说:“陛下且慢。”宁随一看,却是中书丞华核。于是便退了回去。孙皓见华核站了出来,心情不悦地问:“华核,你想干什么?”华核回答说:“陛下,此事微臣觉得有些蹊跷,请陛下允许微臣问封大人几句话。”孙皓不悦地心想:“这老家伙可真会找麻烦,朕又不能拒绝他,一拒绝他,那么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必定会有人怀疑。只能希望封方这家伙不会被华核这老家伙给问倒。”于是只得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华核向孙皓行礼说:“多谢陛下。”接着对封方问:“敢问封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杀死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是魏国干的事情?”封方的脑筋快速运转,没一会儿便对华核说:“现场尸体之中有刺客的尸体,那尸体所穿内衣上缝了‘晋王府’的字,所用的兵刃上又刻了‘晋王府’三个大字,这不摆明了是司马炎手下的人干的,不然除了他,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晋王府”吗?”华核听后,哈哈大笑地说:“愚蠢啊,真是愚蠢至极。封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摆明了是嫁祸给魏国的吗?”封方恼羞成怒地说:“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华核回答说:“封大人请仔细的想一想,司马炎为什么要派人进入大吴来刺杀濮阳兴和张布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和濮阳兴、张布二人既无交情,又无仇恨,何故要千里迢迢的派人来杀他们二人呢?”封方说:“这个……咳咳,这个……”突然间灵机一动,“华大人莫不是忘了汉国重臣费祎被刺杀一事了吗?”华核不解地问:“这两件事情有何关联?”封方回答说:“当然有关联,要知道,费祎乃是汉国重臣,其被刺杀之后,汉国朝野上下曾陷入一阵动荡不安之中,还逼得汉国当时的北伐军队被迫撤退。如今也是一样的道理,濮阳兴和张布二位大人是我朝栋梁,他们二人的死,必然会给我们大吴不小的打击,司马炎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派人入吴刺杀的。”华核听后,又说:“好,既然如此,我还想再问一下封大人,就算这真的是司马炎派人来刺杀的,那么他也不会愚蠢到留下刻有字的佩剑和内衣来让我们查到他身上的。更何况,那些刺客若是就这样携带着这些刻有字的佩剑和内衣出入边境的话,怎么会不被我军发现呢?”封方听后,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宁随心想:“看来,现在是出不了兵了。”果然,华核看封方无法回答,于是转身对孙皓说:“陛下,照眼下情况看来,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并非是司马炎所为,凶手另有其人。”孙皓心中大怒,在内心里骂了华核十八辈祖宗。最后还是强忍怒气的说:“爱卿所言甚是,刚才是朕过于草率,以至于妄下结论了。”华核听后,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陛下,微臣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本分而已。”孙皓咬牙切齿却面带微笑地对华核说:“真是多谢爱卿你了。”心想:“原本是想把这件事情嫁祸给魏国的,没想到被这不识趣的老家伙打断了。华核是吧,朕记住你了。”宁随也摇摇头心想:“看来,也不用我出场。”接着,孙皓就命令封方再次详细彻查此事。封方领命,心想:“还是找个时间去问一下陛下此事该如何是好吧。”没多久,孙皓便宣布退朝,离开了大殿。 宁随下了朝,径直去见孙皓,对孙皓问:“你不是说要在早朝上说出兵的事情吗?”孙皓无奈地说:“朕也想啊,本来朕都计划好了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归咎于魏国,好让朕有出兵的理由,只是这些都让那华核给搞砸了。”宁随却说:“是你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而已。”孙皓摆摆手说:“好了这件事情不要提了,被他这么一弄,如何处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反倒成了一个问题。”随即看向宁随问:“你可有什么办法?”宁随还没有回答,就有人来报封方就前来求见。孙皓愤怒地说:“让那家伙进来!” 不一会儿,封方便走了进来,正想和孙皓商量一下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事情,却看到宁随在一旁,于是便没有说话。孙皓说:“无妨,宁……岑昏是自己人。”封方于是便放心地问:“陛下,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该如何解释啊?”孙皓“哼”了一声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封方连忙下跪求饶说:“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孙皓说:“事到如今,朕怪罪你有用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宁随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插嘴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应该可行。”孙皓听后大喜,连忙问:“什么办法?”宁随说:“既然嫁祸不了司马炎,就只能将这件事情嫁祸给其他人了。”孙皓听后点了点头说:“有理,可怎么个嫁祸法?必须得有理有据才行,不然的话,华核那家伙又该死脑筋了。”宁随听到这,突然问:“哎,对了,那华核是濮阳兴和张布的人吗?”孙皓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华核这人从不结党营私,这一点朕是能保证的。只是这人不会做官,遇事只知道追求真相,死脑筋一个,从来不懂得变通。”宁随听后说:“原来是这样。”又想了想,然后才说:“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我曾经听万彧说起过,那濮阳兴之前力主建设丹杨湖田,于是召集众多兵士、百姓前去兴修,工程所费人力财力不可胜数,士卒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的自杀,因此百姓十分怨恨濮阳兴。我们何不以此为理由,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与这件事挂钩上。就说是一些百姓士兵对当初濮阳兴建设丹杨湖田的事情还怀恨在心,于是在半路上击杀了濮阳兴,张布只是受到了牵连而已。事后,只需要再找几个人,让他们装作是杀害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之后,害怕日后被发现,于是出来自首就行了。”孙皓听后大喜,对封方说:“怎么样,听到了没,还不下去照做。”封方连连点头,于是退了下去。封方走后,宁随又对孙皓说:“总之,还是快点找个机会出兵伐魏,不然就是司马炎讨伐我们了。”孙皓说:“朕自然知道。” 几天后,在封方的追查下,总算是找到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死去的真相。由于这次封方事先准备周全,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于是就连华核都认为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是被想要报仇的士兵百姓所杀。 处理完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事情后,孙皓又接着对众人说:“各位,近日来有术士占卜说最近建业这里妖气冲天,可能有鬼祟之物在作怪,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大吴的国运。为了不影响我大吴的国运,朕在此决定依术士所说,迁都武昌。”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纷纷出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