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1979！》 第1章 父亲送我进北大 “愣着干啥，快点下车啊，搁那思乡呢！”老魏催促儿子魏明。 见他跟刚睡醒似的，老魏干脆抱起所有行李：“读书都读傻了，赶紧跟上…欸欸，前面的麻烦让让…” “哎呦喂，踩我脚了！” “谁家的大公鸡啊，抓住喽，这都成飞鸡啦！” “别挤别挤，我蛋都要碎了！” 车厢内你推我挤，沸反盈天，像是把一百只蛤蟆丢进了开水锅里。 看着已故父亲的背影，魏明选择跟随，此时他三分害怕，六分喜悦，还有91分的麻木。 他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眼前的一切，父亲、乘客、公鸡，包括他自己，如同黑白老电影里的人物一样，像素模糊，衣着老土，说的话也早已过时了四十多年。 伴随着“列车已停靠燕京火车站”的喇叭声，父子俩挤出了闷热嘈杂的绿皮车厢。 这时黑白电影开始上色，世界变的多彩且清晰，而魏明的灵与肉也彻底归位合一。 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突突冒烟的蒸汽火车，以及车站上那些时代标语，他轻轻掐了自己几把。 疼！ 所以，自己真的回到过去了？！ 犹记得那晚是在酒店里，他的公司在为短剧《霸道川宝爱上白宫当保洁的我》成功出海创汇开庆功会。 一千万啊，还是美刀！ 那些快要吃不上饭的传统电影人都要羡慕死自己了，一个个围着他打转，恨不得纳头便拜。 最主动的还是那个外国女主角，她因为过于仰慕自己的财华，于是开了个房间继续探讨下一部的剧本。 所以，一颗万艾可就把我整重生了？！ 现在是……1979？第三次高考的那年！ 这年，我18岁！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男人致死是少年”呢？ 十八岁的自己各方面都强悍的一塌糊涂！ 没有肚腩，没有发腮，而且头发很多，duangduang的贼茂密！ 旁边梳麻花辫的阿姨甚至还会偷偷看自己，看的魏明有些飘了，走路越来越快。 “兔崽子，跑跑跑，不知道帮老子拿行李啊！”魏解放抹了把汗。 “爹，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两根冰棍。” 站台上卖东西的不少，有报刊、煮鸡蛋、北冰洋、各种烟，他问了下，冰棍五分钱一根，绿豆口味的。 “可解暑了，来一根呗！” “来…” 摸着兜，魏明怔住了，这时后面冒出一个戏谑的声音：“掏啊，接着掏啊~” 尴尬了，他有钱，但被老娘缝在内裤里，日下掏鸟不太好。 然后他就看见老魏得意洋洋的脱了胶底鞋，从里面抠出一毛钱来。 “来两根解解暑气！”魏解放豪气道。 卖冰棍的拿了三根，他也需要冰棍儿压压火气，他觉得自己脏了。 ~ “爹，接下来咱们怎么走啊？”魏明嗦着冰棍东张西望，完全把自己交给老爹。 毕竟初来乍到，1979年什么玩法他早忘了。 魏解放叼着尚有滋味的棍儿，开始显摆自己：“这燕京城我来过好几趟了，老燕京没别的，就是地道多，等会儿走那个地道口，先出站。” “爹，这个我来吧。”魏明拎起两个包裹健步如飞。 魏解放欣慰地在后面追：“轻点，慢点，里面是酒！” ~ 走出这座始建于光绪年间，翻新于二十年前的火车站，魏明看着身后的一对巍峨钟楼，好像几十年后还是它们吧。 十八岁出门远行，这也是他对燕京城最初的印象。 又走出一段距离，他们看到了各大学迎接79级新生的大巴车。 魏解放一辆辆看过去：“清华…师范大学…外国语…在那！北大接新生的车！跟着走！” 北大有两辆车，他们随机上了一辆，负责接待的大学生也没查看录取通知书。 车上人还不多，父子俩找了两个空位安置妥当，前排是一个女生，样貌中上。 很快一个小眼睛，穿布鞋的男生上车，眯眼一扫，然后坐在了前排女生旁边。 等车子启动，男生终于按耐不住了，慢条斯理地问：“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啊？” 女孩像是听出了他那普通话里难掩的乡音，笑道：“恁是河南哪儿嘞？” “咦，”男生喜出望外，“还是个老乡嘞，俺延津嘞。” “俺滑县嘞。” “那咱们是亲老乡啊！” “是嘞，近邻！”女孩，“介绍一下，郭见梅，79法律系。” “刘振云，78中文系。” 听到这个名字，魏明波澜不惊，他一早就认出来了，这货跟40年后变化不大。 郭见梅反应就大了：“你就是去年的省文科状元刘振云！” 魏明心里吐槽：你还是他老婆呢。 看到对方惊叹的眼神，刘振云挺直腰板，故作谦虚态：“应该是我。” 魏明：行了，想笑就笑吧。 不过郭见梅下一句就让刘振云的腰塌了：“不是新生和家长也可以坐这辆车吗？” 魏明：呃，貌似不可以，起码不合适。 刘振云这不是想省个路费吗，但是在女孩面前不能跌份儿。 他指了指前排负责迎新的男生：“我们系的师哥非拽我上车，没办法，关系太好了。” 刘振云毕竟有状元光环，又是老乡，女孩很快就忽略了这点道德小瑕疵，两人快乐地聊起了文学。 “你们中文系的是不是将来都会当作家啊？” 刘振云：“其实这是世人对我们中文系的误解，中文系不生产作家，我们的教育是奔着培养文学评论家去的，不过……” 紧接着刘振云话头一转，他表示自己的小说处女作不日将发表，再次收割了一波小师妹崇拜的眼神。 这年头搞文学的确实招女孩喜欢。 这点魏明承认，整个八十年代可以说是文学最好的年代，文学杂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人民对文字的饥渴达到顶峰。 去年创刊的《十月》《钟山》。 今年的《当代》《花城》，以及复刊的《收获》。 还有各种省级市级杂志刊物陆续推出。 会写作的人可以大展拳脚，他们有地位，收入高，还轻松，只要不是长得特别困难，别说女大学生了，女明星都能娶回家。 现在最红的女明星是谁来着？ 大巴车一路向西，然后转北，繁华被甩在身后，魏明靠着窗户神游户外。 除了明星、电影、文学，还想到了去年的改革开放，以及前世的诸多遗憾。 身处这样一个铁幕初开，波澜壮阔的激荡时代，自己前半生竟然无所建树。 直到进入21世纪，蹉跎到了40岁，才蓄力而发，至60岁后才达到人生巅峰，身家破亿，喜提“大器晚成”称号。 可是能早成，谁汤姆的愿意晚成啊！ 见儿子不吭声，魏解放只当他是坐火车累了，但自己不累呀，而且相当精神，甚至兴奋。 “同学，你们大学生一个月领多少补助啊？” 身为一个社交悍匪的老魏硬生生插入了前面这对才子佳人的交流，他丝毫不觉难为情，并且很快和同样农村出身的刘振云叔侄相称了。 而郭见梅则有些隐晦地扭头瞄了一眼魏明的英俊侧脸，想开口却不好意思问。 直到刘振云问出了她想的那个问题：“叔，小魏是哪个系的新生啊？” 窗外人烟渐渐稀落，魏明也回过头来，听老魏怎么说。 魏解放大言不惭道：“现在还不确定分哪儿呢。” “啊？”刘振云一脸懵，录取通知书上不都写着的吗？这有啥不确定的？ 魏解放哈哈一笑，神秘莫测地来了一句“你不懂。” 随即他扭过头，又去搭讪后面的学生家长。 刘振云对后面这对父子的好奇心更盛了，甚至漂亮的同乡小师妹都没那么吸引人了。 他竖起耳朵，后续还听到老魏对魏明小声嘀咕： “你说是中文系好还是法律系强啊？” “学好外语是不是就能出国啊？” “咱以后能出也不出，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屋……” 刘振云听得大为震惊，莫非这位老农模样的大叔有通天本事，中文系、法律系、外语系想上哪个上哪个？！ 带着这样的怀疑，刘振云的雷达死死锁住了这爷俩儿。 将近两个小时车程，北大终于到了，学生和家长兴奋地鱼跃而出，丝毫不以周边的荒凉为意。 这会儿西门对过还是大片农田和池塘呢，北大清华都属于燕京郊区。 而他们面前的正是北大标志性的西大门了，著名打卡圣地，古建筑、牌匾、石狮子，要素很齐全。 大家都往里走，可魏解放和魏明却背道而驰，提着行李要去马路对过。 “叔，你走错方向啦。”刘振云提醒道。 魏解放指着对面的一个园子：“对面是蔚秀园吧？” “对啊。” “那就没错，嘿嘿，我们先找人，我兄弟是北大的领导。” 魏明也朝他们俩笑了笑：“很快还会再见的。” 郭见梅：笑起来更好看了！ 说完，老魏带着小魏朝蔚秀园的北大教职工楼走去。 对于这种走后门的行径，刘振云是有些义愤的，领导的侄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真是岂有此理，羡慕不已！ 他撇撇嘴，一扭头，郭见梅已经提着行李走了，赶紧小碎步追上。 “诶，等等我啊师妹，我帮你提行李！” 跨进北大西门前，刘振云最后看了一眼那对父子的背影。 想进哪个系就进哪个系，难不成你也是高考状元？ …… （ps：丢掉包袱，重新出发，如果觉得比上一版好，还能看得过去，请支持一下吧，老佛拜谢or2！） 第2章 211 蔚秀园在北大西校门对过，中间隔着一条曾是皇家御道的颐和园路。 这里的公寓楼都是70年代新盖的，楼高五层，有十几座，听说北大准备把隔壁畅春园也买下来建楼。 园中的河道水草丰茂，偶尔还能发现两三只野鸭从水泥涵洞中游出觅食，还有几座古典造型的小亭分布河边。 魏解放边走边叹：“厉害吧，以前这可是皇家园林，皇帝老儿住的地方，现在你叔就住这里！” 老魏总是喜欢通过吹嘘他这个堂弟来鞭策魏明兄妹俩，以达到让他们上进的目的。 不过堂叔魏平安确实值得一吹。 说是堂兄弟，准确来讲，魏解放和魏平安的父辈是堂兄弟，他们的关系又远了一层。 不过魏平安是遗腹子，魏明爷爷奶奶对他们孤儿寡母多有照顾，后来魏明爷爷也走了，两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经常互相帮衬，可以说亲如一家。 年龄相仿的魏解放和魏平安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再加上两支人脉都稀薄，他们俩已经是彼此最近的同宗兄弟了。 只是兄弟俩打小就性格迥异，魏解放贪玩，魏平安沉稳。 魏解放捅蜂窝，魏平安脸被蛰。 魏解放偷西瓜，魏平安就被抓。 魏解放下河摸鱼，魏平安差点嗝屁。 总之童年时期，小哥俩感情非常要好。 而到了60年代初，魏平安考上北大，成为建国后平安县第一人，从此迈出了农门，一跃成龍。 “平安县出了个魏平安”这句话在当地流传了好多年。 而那会儿魏解放都有儿子了，名字还是魏平安取的。 “就叫魏明吧，北大有个未名湖，将来让小明和我一起进北大！” 魏解放一直记得这句话，他手里捏着一个信封，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蔚秀园13号楼三层。 “咚咚~” “谁啊……解放哥？” 301的房门打开后，魏平安反应了一下才认出了自己这位老家的堂兄。 自大娘（魏解放母亲）过世后，他们已经两年没见了，只偶有书信往来。 两年不见，还不到40岁的魏解放苍老了许多。 “小明也来了，都这么高啦，快进来吧。”魏平安把人让了进来，顺手收拾了一下茶几。 魏解放还是第一次来魏平安的新家，比以前的筒子楼强多了，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豪阔。 客厅不大，不过很新，而且含金量十足。 这里有缝纫机，有有收录机，有洗衣机，竟然还有电话！ 他们沟子屯都还没电呢。 等等，那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是电视机吧？ 他也只是在公社见过两次而已，没这个大！ “弟妹不在家？”扫了一圈后，魏解放一边问，一边打开蛇皮袋，把里面的家乡土特产翻了出来。 “嗯，她上班呢。”魏平安搓了搓脸，他熬了个夜班，刚睡醒。 “那正好，咱兄弟说话也能方便一点，嘿嘿，咱们衡州的老白干，还有衡湖边上的咸鸭蛋，整两口呗。” 魏解放打开瓶盖让魏平安闻了闻。 魏平安少时不喜饮酒，等步入职场走上仕途后才意识到自己天生好酒量，于是成了此中高手。 他还有点迷糊，闻着熟悉的老白干香味，正好喝两口透一透，也好醒醒盹。 “那就浅整两口吧~” 家里还有一些剩菜，当魏平安把卤豆干、香肠、花生米以及咸鸭蛋端出来时，魏解放已经满上了酒杯，他正要脱鞋盘腿上沙发，好在被魏明及时制止了。 魏平安打量着一表人才的魏明：“小明今年十七八了吧。” “对叔，今年十八岁。” “那该高考了吧？考得咋样啊？” 魏明遗憾地摇摇头。 把酒杯递给魏平安的魏解放先是自己一口闷了，接着叹息一声： “别提了，这小子其实挺有才华的，老师经常夸他作文写得好，就是今年运气差点。” “运气差点是多少分啊？”魏平安追问道。 魏明记不清了，于是看向魏解放。 “211分。”他咬着后槽牙道。 魏明：嚯，这数吉利啊，也就比985差点。 而魏平安听到这个数字，口中的酒突然就不香了。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这个分数连大专都没得上吧！ 这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三年，一共考六科。 语文、数学、政治是必考科目，各100分。 理科的话考物理、化学，文科考历史、地理，各100分。 此外英语第一次成为高考科目，100分，但按照10%计算，10分（外语专业除外）。 所以总分一共是510分，魏明只考了不到一半的分数。 这年头全国一张卷，只要考个300分左右就有学上，但300分也难如天堑。 今年全国468万名考生，只录取了28万人，录取率仅有5.98%，也就比77年高一点。 魏平安宽慰他道：“没关系，小明还年轻，明年再考嘛。” 魏解放竖起三根手指：“三次！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高考了！第一次啥也不懂，没考上就没考上吧，第二次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学理科的料，好，转文科再来一次，结果第三次考试遇到村里下冰雹，这么大个，下了一钟头，然后最有把握的语文没赶上，唉！” 一听是少考了一科，魏平安松了口气，还不是无药可救。 “解放哥，回头我弄一些燕京的高考教材你们带回去，我觉得小明还是有希望的嘛，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魏解放有些上头了，他摆摆手：“不考了不考了，考得好不如关系好，上个月收到你的信，知道你升官了，我心想还考什么啊，这不是有他叔的嘛，你现在可是北大的大领导，你给安排安排呗。” 魏平安拿着酒杯的手突然就不动了，不敢动。 “解放哥，这个我咋能安排啊！” “你咋不能安排，你那么大个领导，咱们县主任见了你都矮半头哩。”魏解放给他戴高帽。 “那是因为他个儿不高啊！”魏平安气笑了，“而且我也就是一个处长而已，既不是校长也不是书记。” 魏平安有点后悔自己写信跟他说那些干嘛，还是虚荣心作祟啊。 该！让你显摆！ “你少跟我扯那些虚头巴脑的，我就知道咱们是兄弟，我拿你当亲兄弟，你忘了小时候你掉河里差点淹死是谁救的你了！” “要不是帮你抓鱼，我能掉河里吗！” 魏解放急眼了：“嘿，那鱼你吃没吃吧，是不是大部分都让你吃了！” “都烤焦了，还没放盐，是你不想吃吧。”魏平安吐槽。 魏解放酒也不喝了，直接站起来，身子摇摇摆摆的： “你就说能不能给你大侄子弄进北大吧，他从小听你的故事长大，一心向往进北大，我娘和我老婶可都在天上瞅着呢！”魏解放使出一招“亲情绑架”。 “这个真的办不了，北大又不是我家开的！”魏平安回了一招“铁面无私”。 他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明显有点生气，这种要求你怎么张得开口啊。 放在几年前工农兵大学生的时代还好说，可现在都恢复高考三年了啊！ 魏解放更生气，气的眼圈红，他把自己的大腿拍的啪啪作响： “咋个就办不了办不了！来前我都跟乡亲们夸出去了，说你肯定能给办，就我娃这身高这模样，看个大门，食堂切墩，再不行掏大粪总行吧，一个工作都办不了你还当什么领导啊！” 魏平安一愣：啊，找工作？不是安排进北大上学？ 魏明也是一怔：啊？掏大粪？这个真的干不了啊！ 第3章 《儿童文学》 此番进京，魏解放想的就是给儿子安排个活儿干，绝了他考大学的心。 连考三次都不过，甚至老天爷都派出了几十年不遇的大冰雹，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只不过魏平安一开始想岔劈了，想明白堂哥的诉求后，他重新坐下。 把魏明塞进北大上大学是不可能的任务，但安排进北大上班也是非常棘手的。 现在燕京城里就业难啊！ 以前城市里出现就业和粮食压力就把青年们丢去农村自力更生，可现在没有谁的号召力能再来一次“上山下乡”了。 再加上曾经的知青乌央乌央开始了回城大潮，900万人口的燕京城足有40万待业和无业青年！ 前阵子还听说好些没工作的青年都跑去前门卖大碗茶了，两分一碗，受尽白眼。 为了尽快解决这些待就业青年可能会造成的潜在社会危机，除了建议他们自谋生路外，全市各机关单位也要承包一定数量的待业青年，自然也包括北大。 外地人想进城务工？想屁吃。 但这些话不能跟解放哥解释，他不懂，也不愿意懂。 所以魏平安咬咬牙先答应了下来：“成，我来想办法，刚刚还以为你要把小明塞进北大上学呢。” “啊，这可以吗？” “不可以！”魏平安赶紧打消他的念头。 魏解放遗憾地笑笑：“嘿嘿，有工作就成，上学不也是为了找工作嘛，我就说我兄弟有本事吧！小明，表示！” 魏明赶紧斟满一杯老白干，对着堂叔道：“叔，我干了，您随意。” 他想表现豪气，但现在这具身体实在不争气，呛的他脸通红，还是欠练啊，他记得自己跟平安叔的酒量是不相上下的。 前世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流程，只不过后面出了一些波折，他最终没能进北大工作。 魏平安喝着酒，心里想着能利用的关系。 他现年36岁，在北大总务部的综合办担任主任，和学校各方面都要打交道，朋友面也广。 只是在这个特殊的节骨眼上，肯定要搭上不少人情的。 这顿饭吃到了下午两点，魏平安脸不红气不喘道：“我先给你们安排一下住的地方吧。” “花那冤枉钱干啥，我们……”魏解放抹着嘴打摆子，想说在客厅打个地铺就成。 魏明及时堵住了他的话：“行，我们听叔安排。” 他也当过城里人，哪怕没成家，也不愿意亲戚朋友进入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间，宁愿出钱安排酒店。 魏平安觉得这个侄子比他爸醒目多了，希望他在北大能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 刚刚他已经说过了，最好的情况也要从临时工开始干起，而且这个期限还不确定。 毕竟只要成了北大正式工，学校就要负责户口和住房，起码进入了排队的序列。 像他们这栋楼，除了他这种行政老师和教授，还住着厨房大师傅、校医院护士、后勤电工等，这年头讲究一视同仁。 离开蔚秀园后，他们由西门进入北大，此时的北大校园热闹非凡，79级新生的到来让学校焕发了勃勃生机。 魏明打量着周围昂扬的大学生们，看着他们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心想自己就是在北大卖文化衫都能赚嗨了吧。 魏平安一路走，一路向魏明介绍，这是鸣鹤园，这是镜春园…… 拐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了朗润园。 朗润园和燕南园都是学校资深教授们居住的地方，环境很好，朗润园更是被水系环绕，宛如湖心岛。 六十年代北大在朗润园见缝插针地利用空地盖了大批公寓以解决教职工住房的问题，当时在群楼间还盖了一座宾馆。 这也是目前北大校园内部唯一的招待所，因为在校园北边，人们称为“北招”。 宾馆负责人见了魏平安非常客气地称呼“魏主任”。 “王经理，这是我哥，这是我侄子，可能要住两天，有房间吧。” “魏主任开了金口，没房间也得有啊，我看看。”王经理说话有些市井气，一看就是心思活泛的。 最后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二楼的标准间，两张一米二的床，有独立卫生间。 风景也好，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一片开到荼蘼的荷花，不知道是不是“季荷”。 见魏解放晕晕乎乎的，魏平安干脆把饭票和粮票交给魏明，并做如下指示： “晚上你们自己去教职工食堂吃饭，或者出南门有个长征食堂，我就不过来了，明早我来接你们进城好好逛逛，再和你婶子吃个饭。” 魏明接过那些票也不客气，没有饭票不能在校内吃，没有燕京粮票或者全国粮票不能在校外吃。 这年头出门难啊！ 把魏平安送走后，魏解放脱了鞋倒头就睡，完成了给儿子找工作这件大事，他心里踏实了，睡得也香。 魏明把行李整理了一下，但心中激荡难平，于是他拉上窗帘，褪下裤子。 先把老娘缝的12块5毛钱巨款取出来，然后给老魏留了个张纸条就出去了。 上书：魏明去逛未名湖。 出门一直向南就是未名湖了，在看到未名湖之前首先能看到博雅塔，这是北大的最高建筑。 看到一片湖光后，魏明开始顺时针沿着湖边转。 湖嘛，都差不多，关键是湖边凉爽，小风一吹有助思考。 他的当务之急是留在北大，留在北大的最终目的是在燕京安身，大舞台才有大发展。 而要留在北大就必须搞好跟平安叔一家的关系，好风凭借力嘛。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去拔掉一根刺，一根影响他们叔侄关系的刺。 于是转到西岸“未名湖”立碑处，魏明就直接从西大门出去了。 ~ 蔚秀园除了十几栋公寓楼外，前两年还兴建了一所北大附属幼儿园，魏平安的一双儿女正好送了进去，只要早上送晚上接即可，中午管饭，非常省心。 魏明是最早去的，过了一会儿就陆续出现了一些老头老太太，指不定其中就有某位大师教授呢。 只不过除了季献林等寥寥几位明星教授外，他都认不得。 直到幼儿园放学，魏明都没看到平安叔，果然和前世一样，因为他忙着帮自己疏通关系，竟然忘了接孩子。 所以魏明来了。 虽然他和现在的魏喜、魏乐不熟，不过吃午饭时他看过两人的近照，而且龙凤胎，好认。 很快，长得有七分像的兄妹俩手牵手走了出来，颜值在一众小朋友中算是出类拔萃的。 他们俩后来都走上了艺术道路，长大后的魏喜考上了中戏，跟辛柏清、王谦源是同班，毕业后进了人艺，偶尔拍拍影视。 而魏乐（le）喜欢音乐（yue），唱歌乐器样样精通，不仅考进了中央音乐学院，并且留校任教。 魏明看到东张西望的魏喜就想笑，90年代两人在人艺共事，加上沾亲带故，所以关系一直很铁，后来他那家公司魏喜也参了一股。 在穿过来之前魏喜和小他二十岁的媳妇儿正在闹离婚呢，愁的他一个头两个大，哪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喜子，乐乐，这里！”魏明一招呼，把两个迷茫的小孩招了过来。 “你是谁啊？”魏乐问。 魏明：“叫我明哥就行，是你们的爸爸魏平安让我来接你们的。” “哦，那咱们快走吧。”魏喜道。 这孩子是真没心没肺，前世他就是这时候走丢的。 原时空父母都没接他们，老师也要下班了，于是乐乐建议自己走回去，毕竟才两百多米，已经走过好多次了。 结果魏喜看到有卖糖葫芦的自行车经过，撒开妹妹就去追，最后糖葫芦追到了，人丢了。 简直就是一个“撒手没”。 当婶子吕晓燕下班回家，发现只有女儿守在家门口，得知丈夫没去接孩子，儿子还跑丢了，她火冒三丈。 虽然最终儿子被民警送了回来，但这件事让夫妻俩爆发了结婚后最严重的一次吵架，以至于第二天一早魏平安没有去找魏解放父子。 于是老魏带着儿子找上门，恰好在门外听到两人吵架的对话，有些是针对他们父子的，不太中听。 18岁的魏明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本来上门求人办事就让他很难为情了，结果又被人背地里数落，于是他行李都没拿，直接跑去了火车站，丢下老魏自己回村了。 虽然魏解放回家后说平安叔已经帮他搞定了工作的事，但魏明死活不去，宁愿种地。 因为这件事，魏解放魏平安兄弟俩关系也疏远了，好多年没走动。 现在不会那样了，魏明一手领着一个，路上还给他们买了糖葫芦。 喜子没心没肺，乐乐则保持着警惕，要不是魏明长得好看，自己肯定不会跟他走的。 不过到了自己家她就对这个帅哥哥彻底放心了，还和魏明分享了自己那串糖葫芦，你一颗我一颗。 只是他们没钥匙，进不去，于是魏明就带着两个小孩在楼下玩。 魏喜包里有纸，魏明给他们叠了飞机又叠船，叠了燕子，还有千纸鹤，短短时间就成了他们的偶像。 “喜子，乐乐！” “妈妈妈妈！” 直到天快黑了，吕晓燕才姗姗归来，两个孩子也乳燕归巢般投进她怀里。 她才刚满30岁，比平安叔年轻不少，一看就是城里人出身的气质。 吕晓燕看到魏明问：“小同志你是谁家的啊，麻烦你陪他俩玩了。” 此时见到吕晓燕，魏明倒是没什么怨气，晓燕婶子其实人不错，是个热心肠，前世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没少介绍对象。 只不过孩子是母亲的逆鳞，喜子差点出事，所以她难免口不择言。 “妈妈，这是明哥啊！”乐乐积极介绍。 魏明笑道：“婶子你好，我叫魏明，衡州老家过来的。” “魏明？是解放大哥家的小明吧！”她和魏明其实也见过，八年前结婚的时候。 “嗯，平安叔有事要忙，就让我来接一下他们俩。”魏明简单解释了一下。 吕晓燕叹息一声：“我们两个都忙，家里也没老人帮忙，苦了两个孩子了，喜子乐乐是不是饿了，小明你也来家里一起吃吧。” 魏明刚要拒绝，喜子就显摆道：“我不饿，我刚吃了好大一串糖葫芦呢！” “啊，谁让你吃糖的，又忘了牙疼的时候了是吧！”吕晓燕突然严厉起来。 魏明赶紧把责任揽了过去：“怪我怪我，是我买的。” 吕晓燕平复了一下：“不怪你，就怪这臭小子，蛀牙那么厉害了还管不住嘴，好了伤疤忘了疼，说多少次都没改，从现在起一个星期，不，一个月不许吃糖！家里的大白兔都是妹妹的了！” “啊！”喜子瞬间不嘻嘻了。 吕晓燕再次邀请魏明上楼坐坐，魏明笑着婉拒了：“饭票粮票都在我手上，我不回去我爸就要饿肚子了。” 只是分开前魏明问了她一个问题：“婶子你是哪家杂志社的啊，编辑的工作这么辛苦的呀？” “《儿童文学》，”她道，“主要我刚来这家单位，缺少儿童作家方面的人脉，每月一期的组稿让人头疼啊！” 魏明“哦”了一声，心中冒出些想法。 返回北大后他先去小卖铺买了一沓信纸，几个信封，一瓶墨水，一个本子，一共花了4毛钱。 回到招待所，老魏正靠在床头打哈欠，明显刚睡醒。 见魏明在桌子上摆列信纸墨水，他问：“买这些东西干啥啊，又不是让你来做学问的。” 魏明冲他咧嘴一笑：“当然是赚钱啊！” （求月票，求追读啊！） 第4章 鲁郭茅巴老曹魏 魏明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希望写稿子赚钱补贴家用的想法。 魏解放觉得他过于异想天开了。 虽说儿子语文成绩不错，可那玩意儿跟作家能一样吗，如果会写小作文就能卖稿赚钱，那自己早他娘发财了。 不过儿子知道上进是好事，不宜过度打击。 “你补贴自己就行，不用管家里面。” 魏明心想不管能行吗，不管你这老汉儿都活不到六十。 妹妹那么聪明，因为还要帮家里赚工分耽误了学习，没能考上心仪的大学，最后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认识了错误的人，委屈了一辈子。 还有母亲，她心心念念想回川渝老家看看，可直到老家的至亲都没了才有机会成行。 重活一世，这些遗憾当然是有多远滚多远！ 而且现阶段搞文学对魏明还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虽说去年改开了，但风向忽左忽右，还要过几年才能稳定下来，在那之前搞搞文字工作，不仅能赚钱，还可以邀名。 在国内做事情，有时候名望就是一道护身符，这道符你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再加上前世自己那些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搞不好自己这辈子也能混个文豪当当呢。 鲁郭茅巴老曹魏，文坛七雄！ 前世九十年代的时候他二次进京，在一位同乡长辈的介绍下进入人艺打杂，做过道具、灯光、服装、化妆，有时候也会客串个龙套。 最后他稳定做了几年舞美，还考了三级美术师资格证，那时他已经三十好几了。 一个偶然的际遇让他接触到了编剧行业，于是从不记名编剧开始，经过多年磨砺，也能提名飞天白玉兰了，那时他已年过四十。 再后来他自己攒本子，组团队，拉投资，成立了一家小影视公司，项目有赔有赚，但稳步上升。 赶上互联网大举进军影视圈的时候他抓住机遇捞了一波大的。 这才有他在六十岁布局短剧行业，成为业内龙头的人生巅峰！ 影视和文学本来就是一对奸夫淫妇，道理相通，核心就是讲故事，魏明这方面的积淀毋庸置疑，无论是一百集的长篇裹脚布还是一分钟一集的沙雕短剧，他的妙笔总能生花。 “你现在就要写啊？”老魏提上鞋，打断了魏明的回忆。 魏明：“先吃饭吧。” “对嘛，我早就饿了！”他纯纯是被饿醒的。 教职工食堂在哪儿要向王经理打听，他指完路后问：“两位带餐具了吗？” 父子俩同步摇头。 王经理笑道：“巧了，我们宾馆正好多出两套新餐具，拿着拿着。” 两人自然又是一番真诚感谢，这经理太会做人了。 路上的学生还不少，有很多新生正在结伴探索新校园。 走着走着魏解放突然驻足，拉着魏明的袖子斜眼道：“快看！老外卧槽！” 一对白人男女从不远处经过，白男比魏明还高，白女穿的特清凉，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 魏明想到了重生前那一幕，附和道：“我草老外！” 魏解放感觉这次来京真是涨见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歪果仁呢，回去跟村里那群人可有的吹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吃饭。 因为时间有些晚，教职工食堂的菜品可供选择的已经不多了，好在只要饭票足够，主食管饱，还都是细粮，魏解放松了松腰带敞开了造，中午光顾着喝酒了。 今年衡湖地区旱情严重，小麦歉收，这段时间家里吃的都是红薯面和高粱面，有钱都难买粮，这也是老魏执意把儿子送进燕京的原因之一，起码不用挨饿。 魏解放一边吃一边遗憾：“可惜你娘搞得那个辣酱没留点，那玩意儿在馒头里那么一夹，啧啧啧，人间美味！” 魏明的筷子顿了顿，自己也有五年没吃过老娘亲手做的辣酱了~ …… 同一时间，魏平安裹着一身酒气回家，他刚要开门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接孩子了。 不过没关系，那么近，他们自己也能走回来。 推开门后，果然见喜子和乐乐正在沙发上愉快的玩耍，手里捏着纸飞机，妻子吕晓燕则背对着他。 “晓燕，我回……” 当吕晓燕转过身，魏平安话到一半，差点没笑出声，只见她的嘴唇红的像是两根香肠。 “你怎么了，蜜蜂瞅你好看亲了一口？” 吕晓燕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玻璃罐子：“还不是因为这个！” “这是……哦，你翻出来啦，解放哥来京了，这是淑芬嫂子做的辣酱，我还算能吃辣，你怎么也敢吃这个。” “我闻着还挺香的，就尝了一口，没想到越吃越想吃，就吃多了。”说着她又开始往自己嘴里灌水。 魏平安拿筷子夹了一小口，竟然加了肉粒，比往常用油也多，确实更好吃了。 淑芬嫂子人虽没来，但仿佛用这罐诚意满满的辣酱对自己说：算嫂子求你了，你可一定要拉侄子一把啊！ 还好自己幸不辱命，事情已经办成了。 吕晓燕放下水杯道：“我已经见过魏明了，小时候看着平平无奇的，长大了还挺精神。” “啊，你怎么……” “爸爸，是明哥把我们接回来的！”喜子道。 “明哥还陪我们玩，给我叠了千纸鹤呢！”乐乐也给魏明美言。 魏平安突然想起下楼时魏明特意问了怎么没见喜乐，自己随口答：“上幼儿园呢，就那里。” 没想到这小子记在心上，帮他跑了这一趟，要不然自己肯定要落埋怨。 想到这，魏平安感觉自己这趟辛苦也值了，随即他搂住妻子： “那明天咱们请解放哥他们吃个饭呗，正好咱俩也好久没下馆子了。” 吕晓燕眼前一亮：“和平门新开了一家全聚德分店，我同事去过，说特豪华，好多老外都去那吃！” “行，就吃烤鸭。” 魏喜立即跳起来：“妈妈，我也要吃烤鸭！” 吕晓燕又想起自己还没完成的组稿工作，一阵心烦：“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看你像烤鸭，还像糖葫芦，给我刷牙去！乐乐监督~” …… 走出教职工食堂的时候里面早没人了，魏解放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这么饱了，他挺着鼓鼓的肚子点评道：“这厨子水平一般，跟你娘差远了，也就是舍得放油。” 魏明心想你可别说了，再说我都想直接回老家了。 “不行，我得溜溜饭食儿。”老魏又道。 魏明还有事要做：“那你自己溜吧，记得路吗？” “我长着嘴呢。” 魏明给他指了个方向，让他绕着未名湖转一圈就回来。 自己则先走一步，回房间开始了处女作的创作，他已经有了想法，相信这篇文章可以直击晓燕婶的喜好。 ~ 大概一个小时后，魏解放步履轻松地回了房间，这会儿魏明正在卫生间蹲大号。 老魏凑到桌前，嚯，这就开写了。 别说，儿子这字写得真不赖，而且写的还挺快，这就已经写了两三页。 他拿起一张信纸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他的评价是：写得神马玩意儿！ 这纯纯的小学生水平啊，这要是能发表，那我上我也行！ （ps：以后每天上午9点，12点更新~） 第5章 北大掌门人 “爸，你回来啦？” 魏明提着裤子出来的时候老魏已经躺在床上了。 “嗯，”魏解放闭着眼睛劝他，“你也早点睡，明天你叔还要带咱们进城呢。” “哦，我再写会儿，争取把这一篇写完。”魏明斗志昂扬道。 老魏心想：真是糟蹋笔墨纸张。 不过就要分开了，他也不想教训儿子，虽然他不懂青春期，但这两年的儿子确实没小时候那么听话了，跟大队里的驴似的，得顺着他的毛。 没想到魏明这一写就写到了凌晨一点，感觉重生之后记忆力也得到了增强，明明是80年代看的动画片，却记忆犹新。 看着这五千字左右的小文章，魏明成就满满，改了错别字后装进信封里倒头就睡。 这一夜魏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武松，还上了景阳冈，碰见了吊睛白额虎，这可把他吓坏了，吓得他屁滚尿流。 老虎见状哈哈大笑，魏明这才注意到老虎没有牙，于是抓住老虎把它放在自己腿上打屁股。 “啪！啪啪！” 魏解放推了推魏明，没推醒，干脆在他大腿上来了几下。 “啊，怎么了！地震啦？” 这下总算醒了。 魏解放哼道：“让你早点睡你不听，赶紧起来吧，别让你叔等咱。” 原来天已经亮了。 魏明穿好衣服先去洗手间放水，出来的时候见老魏已经收拾好了一个小包。 他对儿子道：“你叔如果今天就把事情办下来，吃完晌午饭我就走了。” “啊？”魏明有些不舍，“会不会有点赶，要不再待一天，好好逛逛燕京？” 魏解放摆摆手：“燕京我都来多少次了，差不多都逛遍了，就那么回事儿吧，我也放心不下家里你娘你妹，还有大队里那群牲口。” 魏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等以后赚了钱给家人在京城置办一处宅子。 老魏虽然嘴里说的轻蔑，但自己知道他有多么向往首都，几次燕京之行是他在村里吹牛胡侃最大的资本，这次回去总算可以更新素材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魏平安来了，魏解放像是等着听分的考生一样急切问：“怎么样？” “成了！” 魏平安坐下后道：“我昨天把保卫部的副部长喝趴下了，总算拿到了一个临时工的名额，明天小明你就去校卫队报道。” 所以，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是北大保安吗？ 哦，现在应该叫保卫员。 魏明自我安慰，以后自己就是北大掌门人了。 魏解放对这个工作很满意，昨天他留意过，大门口的保卫员都是穿制服的，特精神。 “解放哥你们还没吃吧，咱们先去吃个早餐，然后进城！” 现如今三环路都还没建成呢，只有二环内的东城、西城、宣武、崇文才算是燕京城里，也是这座古都最精华最热闹的部分。 因为距离远，一辆自行车载三个成年男性也不成体统，所以他们是坐的公交车。 慢慢悠悠，倒了两次车，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还不如骑自行车快。 所以魏明觉得自己入职后第一件事就是买辆自行车，燕园那么大，有辆车代步也方便些。 魏平安考虑到之前已经带魏解放逛过故宫、北海公园、什刹海了，所以这次选择了前门大栅栏一带，这里离中午吃饭的地方也近些。 清末民初时，大栅栏一带就是京城有名的商业和娱乐中心，戏院、商号、养鸡场密布。 八大胡同就在这一片。 另外还可以看到祥义号、瑞蚨祥、内联升等老字号，现在基本都公私合营了。 游客有一些，但远比不上后世，也能看到零星的老外。 在大栅栏街西口南侧是中国第一家电影院“大观楼”，现在改名“大观楼电影院”了，《定军山》就是在这里首映的。 一个叫王前昆的伙计正扯下北影厂《瞧这一家子》的海报，换上了长影厂《保密局的枪声》的宣传海报。 北影厂、长影厂，外加上影厂，算是当下的影坛三巨头。 “你们俩靠近一点嘛，笑……有了有了！” 魏平安非常贴心，还从学校借了相机，给这父子俩拍了一些合照。 魏明更上道：“叔，我给你和我爸也拍一张吧。” 魏解放把胳膊搭在兄弟肩上，魏平安想到自己和魏解放的第一张合影还是他送自己来京上大学时拍的，也是这个姿势，一晃都十六七年了。 十几年过去了，自己依然风华正茂，解放哥却垂垂老矣，命运啊，太残酷。 魏平安在那感慨着，魏明摸着手里的海鸥牌相机则在想，等手头宽裕了，一定也买一台！ 他也喜欢摄影，尤擅人像，而且80年代非常值得记录。 逛了一圈，魏解放给妻子买了一个发卡，给女儿买了一个本子，又买了一些燕京点心。 感觉有些口渴，他们还去前门箭楼西侧喝了“青年茶社”两分一碗的大碗茶，领头的叫尹盛喜。 放下大碗，魏平安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咱们可以动身了，晓燕估计也要下班了。” 魏明心想，手表也得买一块，现在自己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想买的东西太多了，他赚钱的动力也更足了。 只要能有千字八，让我写啥我写啥！ ~ 《儿童文学》坐落在东四北12条21号，成立于1963年，被誉为中国儿童文学的一面旗帜，也是销量最高的儿童类刊物。 中间因为特殊历史原因曾一度中断，77年复刊后，起初发刊周期并不稳定，稿子凑齐了就发一期，有时三个月，有时四个月，从今年开始恢复为月刊，组稿压力骤增。 那些文坛大家通常看不上儿童文学，给小朋友写故事获得的声望也远不如严肃文学，所以专业写儿童文学的作家并不多，水平也参差不齐。 坐吕晓燕对桌的毛姐刚刚从主编办公室里出来，得意洋洋道：“我手上这篇《黑黑在诚实岛》通过了，还是个新人呢，小吕你也要努力啊。” 吕晓燕刚要回嘴，魏喜走了过来，拉着她的裤腿：“妈妈，乐乐说她饿了。” 正在看图画书的乐乐：“？？？” 吕晓燕看了看时间，也该下班了：“好好好，走走走。” 下了楼，她把乐乐放在前杠上，喜子放在后座，一抬腿，只听魏喜“嗷”的一嗓子，他被妈妈的鞭腿击中了。 “啊，对不起啊喜子，忘记你在后面了，你没事吧？” 魏喜捂着嘴巴，缓了一阵后他在地上啐了一口，一颗牙齿随之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他高兴坏了：“妈妈，我的蛀牙掉了，是不是就可以吃糖了！” 掉的还不定是哪颗呢，吕晓燕擦着儿子脸上的鞋印有些心虚道：“行吧，吃鸭皮的时候可以蘸点糖。” “谢谢妈妈！”魏喜心满意足，觉得这颗牙死得其所了。 从这里到全聚德和平门分店骑车大概也就20分钟，他们赶到的时候魏平安一行正在门口等着。 “解放哥，小明，让你们久等了吧。” 魏解放：“没没没，我们也才刚到。” 魏平安笑着接过乐乐：“我已经订了位置，进去吧。” 这家新店位于前门西大街14号楼，高四层，建成不过半年，对外开业也就这两个月的事。 因为是改开后建立的，所以比较和国际接轨，首先是大，足够同时容纳1500人用餐。 然后是功能多，四楼的“金色大厅”可以聚餐开会两不误。 而且开业后就开始接待各国政要名人，承担了传播饮食文化的重任。 后世的全聚德价格离谱，现在的德子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费的起的。 魏解放看了一下菜单就放下了，好家伙，什么鸭子啊，一只要十块钱！酱料还要钱！ 不过相比起每公斤一块五的活鸭价格，现在全聚德烤鸭的溢价还不算严重，后世才叫离谱呢。 全聚德的烤鸭按照大小每只8块到10块不等，魏平安知道魏解放的饭量，直接点了最大的。 “另外鸭骨汤一大碗，鸭架等会儿再炸，走的时候打包。” 之后又要了几个炒菜，木须肉、肉片豆腐、宫保鸡丁、赛螃蟹、香菇笋片，以及荷叶饼若干。 平时魏平安下馆子不会点这么多肉菜，腻，但他知道农村里缺油水，吃顿肉太难了，今天主要是为了让魏解放父子俩吃好。 老魏光听他在那点菜就开始口齿生津了，还好早上的包子没抡圆了吃。 而魏明除了感慨赛螃蟹高达一块五的价格外，还粗算了一下这顿饭的花费，大概差一点不到20块钱。 他这个北大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不知道有没有20块钱。 平安叔不愧是13级行政干部，一个月一百五十多块钱的收入，两口子加起来起码月入两百，顶得上他们一家四口土里刨食一年的收入了！ 片鸭子的师傅当着他们的面完成了一场厨艺表演，肉是肉，皮是皮，还有连肉带皮的，一共三盘子，表现出了优秀的刀工。 大家先吃烤鸭，喜子乐乐明显也不是第一次吃了，会吃着呢。 几道菜陆续端了上来，魏明重点关注了赛螃蟹，闻着就是那个味儿，吃起来细品的话可以分辨出咸鸭蛋黄的颗粒感。 吕晓燕是共和国同龄人，打一出生就和父母住在部队大院，她对全聚德最有发言权了，小时候就吃过。 “我像喜子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吃过两次，那时候是真好吃，再后来公私合营了，味道就变了。” 魏平安：“那是，价格降低了，品质下降是必然的，但起码能让更多人吃得起了，不过只要这面酱配方不变，大部分人其实也吃不出来肉质的不同。” 吕晓燕点点头，见魏解放吃的很欢快，她道：“这次吃了全聚德的烤鸭，等解放大哥下次再来咱们吃便宜坊的。” 魏解放把嘴里的肉咽进去后问：“都是烤鸭，咋还不一样啊？” 吕晓燕：“全聚德是挂炉，便宜坊是焖炉，手法略有不同吧，全聚德外皮更酥脆一些。” 她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啊呀，一点半了，我还要上班，等会儿就不陪解放大哥你们了。” 她不仅提前离开，还把喜乐丢给了平安，反正他今天休息。 魏明见吕晓燕出门赶紧跟上。 “哎呀，小明你不用送了，我有手有脚的。” “婶子，其实我是有个事，”魏明把装了半天的信封掏出来，“我要投稿……” 第6章 南龚樰北朱霖（求月票！） 魏明要投稿，这确实是吕晓燕没想到的展开。 昨天跟老公聊天的时候得知了魏明211的高考分数，只当这孩子没什么学习天赋。 难道有写作天赋？ 吕晓燕还是接了过来，但她有言在先：“虽然咱们是亲戚，但我们杂志社有自己的审稿标准和流程，哪怕我这里过了，主编不通过也没用。” “我明白，三审三校嘛。” 吕晓燕有些意外，小朋友懂得还挺多嘛。 “你写的什么类型？诗歌还是小说。” “算童话吧，大概5000字。” 吕晓燕更诧异了，一个高中生，写800字作文都费劲的年纪，竟然写了一篇5000字的童话？ 等等！他昨天知道了自己在《儿童文学》当编辑，今天就拿出了一篇童话？莫非…… “这篇童话你写了多久？”她问。 “昨晚熬了个通宵写的。”他老实回答。 还真是现写的啊！ 而且一晚上五千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能看吗？ 吕晓燕很想说：你莫不是消遣洒家？ 不过看着魏明真诚的眼神，吕晓燕还是当着他的面把信封装进包里。 等回到编辑部后吕晓燕第一时间打开信封阅读。 标题是《没牙的老虎》。 只看了一个开头，吕晓燕就收起了轻视的心思，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这个小明有点东西啊！ …… 燕京火车站候车大厅，魏明和魏解放在做着最后的告别。 “你们平时上工不要太拼，你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我娘太实在。” 魏解放老脸都红了：“你意思是我干活不实在呗！” 确实有点爱偷懒，不过仗着自己会给牲口看病，魏解放的懒偷得理直气壮，谁也说不上啥。 可是等家庭联产承包后，老魏就拼起来了，不仅干自家的农活，还到县里的石灰厂打工，早早伤了肺。 魏明又道：“还有小红，不要让她干活了，那点工分能值几个钱，考上大学啥都有了，她比我更适合考大学。” 前世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妹妹魏红还考上了北师大呢，是当时的县状元。 “知道知道！”魏解放不耐烦地应着。 他的手一直握在兜里，被儿子连珠炮的叮嘱弄得他一直没机会掏出来。 魏明继续道：“我会给你们写信的，让小红有空也给我写信，如果可以，给我邮一罐娘做的辣酱吧。” 这时魏平安走过来，指着手表：“解放哥，快要发车了。” 魏解放“哦”了一声，一把将手里的东西塞进魏明口袋里，提着包挤出俩字：“走了！” 魏明摸了摸，是两张皱巴巴的大团结，这恐怕是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了。 他想还回去，但魏解放不给机会，他已经快速消失在人海之中，就像雨滴落在湖里，根本分不清哪一个弯驼的中国父亲的脊背是他家老魏。 ~ 上了火车，魏解放和一群没有座位的乘客蹲在两节车厢连接的地带。 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包，里面最紧要的就是留给媳妇儿和闺女的炸鸭架，隔着包都能闻到香气。 到了家怕是要凉了，不知道香味会不会也散掉，哼，便宜周围这群人了。 想着他狠狠深吸了一口，好像自己多吸一点，就能让别人少占一些便宜。 另一边，魏平安带着魏明和一对儿女乘公交回北大办理退房和入职，明天开始培训，过几天就能正式上岗了。 今天是九月一号，正好可以拿满月工资。 回到北招退房的时候，有人恰好在办理入住。 “这几天你先住这里，想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专业，我们再去跟系里沟通，或者不喜欢北大换个学校也行。” 一个中年人对一个浓眉毛的年轻人和颜悦色道。 这话说的很轻，但魏明听到了，魏平安也听到了，听得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的。 想想自己昨天说的话，他感觉自己被打脸了，啪啪的甩耳刮子。 不仅专业随便挑，大学也随便选，你当你是谁啊！ 于是他上前问那中年人：“这位同志，你是哪个部门的，以前没见过啊。” 对方不想说话，王经理赶紧把魏平安拉到一旁，小声私语了几句，魏平安这才恍然，然后二话不说带着魏明和喜乐走了。 出了招待所他才解释：“是统战线上的同志，可能涉及保密条例，那个年轻人估计是海外过来的，看他的站姿，好像是军人出身。” 海外的？还当过兵？ 魏明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名，如果刚刚那个人再胖一些，再戴个眼镜，怀里再抱个篮球，游啊游啊游~ 啧啧，果然不愧是北大，人才济济啊！ ~ 接下来平安叔带魏明去保卫部办理了入职，领了工作证和劳保，从此他就是个有单位的人了，尽管只是一个临时工。 工资是每个月18.5块钱，36斤的粮食定额。 月薪比大学生的助学金还少，粮食定额和大学生基本一样，米、面、粗粮另外细分。 粮食定额不是“包吃”的意思，只是说你每个月最多可以吃这么多粮食，打饭时还得用钱买。 18块5的工资也就将将够吃饭的，锅塌豆腐都得掂量着吃，好在学校提供了免费宿舍，开销的大头就是填饱肚子。 魏平安也要功成身退了，他告诉魏明：“我就在楼上404办公，有事的话可以来办公室找我，也可以来家里，钱我就不给你，这里还有点多余的全国粮票你拿着，可以留着自己用，也可以跟同事换点自己用得着的东西。” “谢谢叔！” 魏平安最后嘱咐了一句：“今天你叫我一声叔我可以答应，明天你在学校见了该怎么叫我？” 魏明想了想问：“魏主任？” 魏平安哈哈一笑，拍着魏明的肩膀：“你这小子啊，通透！” 魏平安走后，魏明又填了两个表，等了几分钟，校卫队的乔大队长过来领他。 “魏明是吧，走吧跟我。” 这位队长看起来三十岁上下，国字四方脸，魏明一听就知道他是哪里人，这人也就比自己略矮一些，能有个一米八冒头，但粗壮许多，那气势感觉能单手把魏明拎起来，好一条山东大汉。 “乔队你是山东人吧？” “呦呵，听出来了你？”乔队长笑道，“叫我枫哥就行。” 魏明一愣：“哪个feng？” “香山红叶的枫，怎么样，文艺吧。” 呃，说实话，挺涩情的，不过冠上这个姓就好多了，乔枫！ “枫哥你听说过北乔峰南慕容吗？” 乔枫突然警觉：“啥玩意，你怎么知道我对象的名字？！” 乔枫没听说过“天龙八部”，但他对象却恰好就叫穆蓉，姓穆名蓉。 魏明只好解释了一下这是源自一部武侠小说，都是巧合。 “北乔峰南慕容~哈哈，有意思，谁研究的你说。”枫哥独自乐着，似乎想到了甜蜜的事。 其实这种类似的南北称号还有很多啊，比如南茅北马，南帝北丐。 当然还有南龚樰北朱霖…… （已经签约了，大家多投月票多发图哈~~） 第7章 过稿（求月票！） 乔枫叫魏明回了宿舍好好跟他讲讲“北乔枫南穆蓉”的故事，爱听。 枫哥把魏明安排进了他所在的宿舍，如此关照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是自己人。 “魏主任提过我们的关系没有跟你？”他侧头问。 “没有。” “以前当兵的时候他是我们营教导员，我是他的兵。”乔枫道。 “哦~”魏明懂了，一起扛过枪！ 平安叔大学毕业后正赶上运动，乌烟瘴气的也没法做学问，他干脆进了部队锤炼自己，70年代中期才回到北大。 也是因为能文能武的属性，平安叔在学校很受器重。 枫哥咧嘴笑道：“当初也是魏主任把我带到北大的，你是我们老领导的侄子，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枫哥你当初怎么想到来北大工作啊？” 枫哥露出一抹不属于硬汉的微笑：“因为耐情~” 原来他当兵前就和村里的姑娘穆蓉好上了，后来穆蓉以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进入北大学习。 为了跟心爱的姑娘在一起，他恳求准备回北大工作的魏平安带他一起过来，甚至不惜从看大门的保卫员开始做起。 虽然身份有悬殊，但他们的爱情始终如一。 “那你们结婚了？” “证领了，但因为没住房，离得也远，所以我们现在是各过各的，都住宿舍。”说起这个，枫哥一脸郁闷。 他们都是快30岁的人了，性生活的次数只有个位数，孩子更是不敢生。 “嫂子不在北大啊？”魏明记得好像双职工更容易分到房。 “没，她是学生物的，在医科院卫生研究所上班，”乔枫压低声音道，“魏主任一直在帮我们使劲呢，想着把她调到北大来。” 魏明点点头，正式工的难度跟临时工肯定不一样，可能也需要一些契机。 乔枫还告诉魏明，他们宿舍另外还有两个室友。 “啊，咱们是四人间宿舍啊？” “不然呢，你以为双人间啊。” 魏明点头，枫哥怎么说也算是领导啊。 乔枫后面接了一句：“不仅四人间，而且是地下室。” “啊~” …… 吕晓燕下班回家的时候，老公孩子都在。 魏平安在厨房忙活，今天老婆表现得体，让他很有面儿，去车站的路上魏解放一直夸他娶了个贤妻良母呢。 所以他主动下厨想要表现表现。 魏喜则伸出小手：“妈妈，我想吃大白兔，好久没吃了。” 吕晓燕正准备跟魏平安说事儿，见儿子撞到枪口上了，她干脆把儿子拉到腿边。 “那妈妈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不等儿子拒绝，吕晓燕就开始了，乐乐则主动靠拢了过来。 “从前森林里有一只老虎，它非常凶狠，每天都要吃很多小动物，森林里没有不怕它的，小动物们想了很多办法想要消灭它，猴子们用钢锯把它家门前的大树锯倒，堵住了它家的门，试图困住它，结果它咬断了窗户上的钢筋跑了出来，它的牙齿太锋利了……” 一开始喜子还有点不耐烦，听故事哪有大白兔香啊。 不过妈妈讲的绘声绘色，让他一下子有了画面，也让他跟着着急并思考，这大老虎确实厉害，该怎么办呢？ “这时红狐狸跳了出来，它笑道：老虎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牙齿锋利吗，看我的……” 然后狐狸开始给老虎送上了一种美味到让人欲罢不能的美食——糖！ 这个故事叫《没牙的老虎》，讲的是狐狸通过糖这种食品腐蚀了老虎，让它变成了一只没牙的老虎，从而丧失了对森林的威胁，原版是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在1985年的动画短片。 魏明也是根据魏喜爱吃糖导致蛀牙、牙疼这一现实问题联想到了这部短片，于是一晚上创（chao）作了出来。 果然，吕晓燕看过之后直呼这才是该给小朋友们看的童话，不仅有趣，而且有教育意义。 除了小朋友们能看到的这层表意，大人们也可以理解为谨防糖衣炮弹这层深意。 她给编辑部的其他同事看过之后都说好，而且都不用修改，直接通过了主编那关。 也就是说，魏明的这篇童话，过稿了！ 当吕晓燕讲到尾声的时候，魏平安已经把菜端上来了，也跟着听了一会儿，他问：“这是你最近收到的稿子吗，不错啊，这下可以交差了。” 吕晓燕点点头，然后问魏喜：“喜子，你现在还要吃大白兔吗？” 魏喜听到老虎牙齿都掉光了，不仅不能再吃糖，连肉都不能吃，只能喝粥，吓得四岁的他连连摇头：“那，那我今天先不吃了。” 虽然这臭小子给自己留了很大余地，不过吕晓燕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笑了起来。 随即她问丈夫：“你猜这篇童话是谁写的。” “谁啊？陈伯吹还是孙幼军？” 这两位都是著名儿童作家，而且也都擅长写动物。 陈伯吹资历更老，曾是少年儿童出版社的副社长，代表作《一只想飞的猫》，他儿子陈佳耳教授还是魏平安在北大的同事，研究核物理的大牛，因为这层关系吕晓燕曾给陈老写过信约稿，陈老说：下次一定。 而孙幼军年轻一些，算是魏平安的师兄，50年代北大中文系毕业，60年代就在《儿童文学》发表作品，《小布头奇遇记》和之后创作的《小贝流浪记》是他的代表作。 通过魏平安的关系，吕晓燕进入《儿童文学》后第一个月就拿到了孙幼军复出后的首作《神笔和笔帽儿的故事》。 之后孙老师就成了吕晓燕的重点工作对象，魏平安还以为她成功从老孙手里抠出了第二篇呢。 然而正常作家写得都慢，孙老师至今还没动静。 吕晓燕摇摇头，上桌后得意道：“你肯定想不到，这是小明写的！” “啊！”父子女三人齐声惊讶。 吕晓燕很满意他们的表情，又道：“而且是昨天一晚上写成的，我们金主编说写得非常优秀，不用改了，甚至都可以直接改成动画片给小朋友们看了。” 魏平安不可思议道：“解放哥说小明语文成绩好，但我没想到能这么好啊！所以他是过稿了？” “当然，而且还要重点推荐呢。” 魏平安又问：“那能有多少稿费啊？” 他觉得18块5的工资实在紧吧了一些，小明都18岁了，如果谈个对象肯定不够。 “稿费嘛，新人就不要想太多了，不过明天我要跟小明见一面，聊一聊，以编辑和作者的身份。” …… 这时魏明和乔枫已经来到了位于海店路的学校南大门。 进入门岗房内后，枫哥跟两位保卫员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带着魏明打开了一扇门，沿着有些昏暗的楼梯来到了地下室内。 北大的保卫员们几乎都住在这里，有好几间宿舍，一个厕所，一个水房。 乔枫推开一扇门后，房间很小，只容得下两组上下铺，一张桌子，四把椅子，里面现有两人，一个正在看书，一个在举哑铃。 见乔枫进来，两人立即停下手上的事起身问好。 “乔队！” “乔队。” 乔枫简单介绍了一下新人魏明，又为他引荐：“这个一身肌肉的小伙子叫赵德彪，以前在什刹海体校练过，这个戴眼镜的书生是梅文化，他们都是回城知青。” 魏明懂了，大家都是临时工~ 第8章 关于稿费 只不过人家都是燕京本地临时工，是政策把他们送进了北大，魏明则是靠关系。 留给魏明的铺位是乔枫的上铺，这样挺好，上铺私密性好，写作可以免于打扰。 魏明笑着向两位同事问好，并询问他们是在哪儿插队的。 赵德彪去的是东北，梅文化则是在河南。 “那你是在哪儿插队的啊？”梅文化问，他完全听不出魏明有外地口音，以为跟他们俩是一样的。 魏明回道：“我没有插过队，我就是队里的。” 乔枫：“小魏来自河北，他们那地方盛产白酒。” 赵德彪眼前一亮，忙问：“那带了吗？” 魏明笑道：“来的匆忙，下次从老家回来一定带。” 赵德彪搓着手：“那可说好了！” 梅文化比赵德彪想得多，一个外地农村人，能进北大工作，这肯定是背后有人啊。 不过自己背后也不是没人，倒不怵他，于是梅文化坐下继续看书。 感觉他这气质应该住学生宿舍。 魏明瞄了一眼，是一本叫《今天》的杂志，好像是北岛等人弄的诗刊吧。 就那个“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等魏明收拾好了床铺，准备再写点什么的时候，乔枫热切问道：“小魏，北乔峰南慕容的故事你给讲讲呗。” “哦，行啊，这个故事叫《天龙八部》，话说在云南无量山一带……” 无论原版小说，还是电视剧改编，通常都是从段誉的故事开始切入，魏明也是如此。 虽然他的记忆力有所增强，不过并没有讲的太细，真要是事无巨细，怕是要讲好几天才能讲完，自己哪有那个功夫啊。 然而他刚讲一段，梅文化就打断了他。 “你这是香港人写的武侠小说吧？” “对啊，你也知道？” “你从哪买的小说啊？”梅文化非常好奇，他下乡的时候听一个大哥讲过一段。 “没有买小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原籍在广东，他接触的多，我也是听他讲的。”他真有这么一个同学，叫柳如龙，也在燕京上大学。 赵德彪急吼吼打断梅文化：“我说你插什么嘴啊，正听的过瘾呢，接着讲段誉和神仙姐姐啊！” 没想到这三个人里面听得最入迷的是赵德彪，乔枫虽然也很喜欢，但有点不满段誉喧宾夺主，不是乔峰和慕容的爱情故事吗，这个姓段的真碍眼。 结果很快北乔峰南慕容作为背景板出现了。 “啊，南慕容是男的啊！？”他大失所望。 “对啊，慕容复，也是江湖数得着的年轻俊杰，剧透一下，所谓的神仙姐姐跟他也有关系哟。” 赵德彪立即催促，他就喜欢神仙姐姐。 虽然跟乔枫预想的不太一样，但他也被这个精彩的武侠故事吸引住了，毕竟是金庸的集大成之作。 即便是一开始不屑一顾的梅文化也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杂志，假装漫不经心，但耳朵却是一个字都舍不得错过。 这一晚上魏明算是白瞎了，一个字都没写，但赢得了赵德彪一个“明哥”的称呼。 两人同岁，赵德彪生日大一些，但没魏明高，他甘心做小，两人快速熟悉了起来。 梅文化要虚伪一些，明明很羡慕段誉先后跟几个美女牵扯的女人缘，但嘴里却说着：“都是些资本主义社会用来消磨时间的毒瘤，不登大雅之堂。” 赵德彪呵呵一声：“那明天明哥还讲，你还听不？” 梅文化撇撇嘴：“讲就讲呗，我不嫌你们打扰我看书。” 枫哥道：“好了，熄灯睡觉，明天还要跑操呢。” ~ 第二天六点多，除了需要站岗的保卫员，其他人都被乔枫拉到了五四运动场跑圈。 魏明挺想运动的，虽然他一米八三的大个子，颜值也高，但太瘦了，跟豆芽菜似的。 别说跟乔枫、赵德彪这种壮汉比了，感觉梅文化这个四眼仔都比他瓷实。 主要还是常年缺吃短喝，没有油水造成的。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魏明除了三个油饼，还买了两个煮鸡蛋，可惜没有牛奶。 油饼三分钱一个，主要鸡蛋贵，一毛二一个，虽然这么吃，每月18块5毛可能不太够，但他相信稿费迟早会来的。 果不其然~ 经过一上午的政治思想培训后，魏明、赵德彪、梅文化三人一起去教职工食堂吃饭。 然后远远就看到乔枫和吕晓燕站在门口。 “嫂子，人来了。”乔枫伸手一指。 “婶子！”魏明赶紧小跑过去。 吕晓燕眼里掩饰不住的欣赏：“小明，咱们聊聊吧。” “好。”魏明把餐具交给枫哥，让他代打。 乔枫给魏明打了锅塌豆腐和馒头，一顿午饭才相当于一个鸡蛋，因为农民养鸡超过三只就是资本主义尾巴，要割，所以鸡蛋贵是必然的。 “队长，这里！”赵德彪喊道。 乔枫落座后，梅文化忙问：“队长，那个女同志是谁啊？找魏明啥事呀？” 赵德彪：“你没听到吗，明哥叫她婶子，那就是亲戚呗。” 梅文化：“但是我听队长还叫她嫂子，难道魏明也是队长的亲戚？” 乔枫熊了梅文化一句：“少打听，吃你的吧。” 不过他也好奇，因为晓燕嫂子说找魏明有公事。 公事？ ~ 这会儿两人正在外面溜达，吕晓燕已经告诉他过稿的消息，而魏明显得很平静，颇有大将之风。 “你真是一晚上写完的啊？”吕晓燕又问。 “当然了，要不我再一晚上给您写一篇。” “好啊，像《没牙的老虎》这种水平的童话，你有多少我们社收多少！”吕晓燕豪爽道。 “谢谢婶子！”魏明算是找到长期饭票了，然后他扭捏地问：“那稿费啥时候能给啊？” “你急着用钱啊？要不我先……” “不不不，钱倒是不那么缺，主要是想用自己的稿费补贴一下家里，让爸妈以我为荣。” 吕晓燕没体验过农民的苦，但也听丈夫讲过他小时候那些艰苦岁月，肯定是魏明家人在村里的日子不好过。 她道：“你放心吧，我给你加了塞，安排在这个月发表，出刊那天就可以拿到稿费单，大概两周后吧。” 半个月，对于杂志刊物投稿算是快的了，有时候从今天拖到明年都不稀奇。 “那我能拿到多少稿费啊？”魏明不耻于谈钱。 吕晓燕给他讲了一下现行的稿费规则。 “从77年开始，国家恢复了稿费制度，根据作品质量，原创作品按照每千字2元到7元的价格一次性支付，你那篇稿子5000字，最少也有十块钱。” 还有就是，这时候印刷成书作者是没有稿费的，印数稿费要等到明年稿费调整的时候才会加上。 “就只考虑质量吗？”魏明又问。 吕晓燕笑了：“当然，杂志社自己的财力，还有作者的名气也会有一定影响，不过你放心吧，有婶子在，肯定不会让你拿最低的稿酬。” 最少10块变成了最少15块，魏明再次感谢，并表示：“我会尽快拿出新作品的。” “嗯，不过新作最快也要下个月发表了，同一期内我们通常不会发表一个作者的两部作品。” 其中的考量魏明当然明白，不过这样的赚钱速度也太慢了。 他开始考虑在满足《儿童文学》每月一篇的情况下，要不要同时投一些别的刊物，写一些长点的故事~ （ps：求月票追读啊，早点登上新书榜才能被更多人看到啊！还可以投资一下，首订钱不就有了吗~） 第9章 驴（求月票！） “哦，对了，你打算以什么名号发表，就‘魏明’吗，还是取个笔名？”分开前吕晓燕问。 魏明觉得儿童向作品和其他作品最好还是区别开，他想了想道：“就叫魏什么吧，wei是我姓的这个魏，什么就是那个什么。” 前世他写剧本时曾用过这个笔名。 “魏什么~”吕晓燕念了两遍，“便于记忆，朗朗上口，好，就它了！” ~ 走进食堂后，同寝的三人还在等着他，乔枫不让瞎打听，梅文化就没再打听，但他希望魏明自己坦白。 可魏明进来后啥也没说，就是埋头干饭，他要尽快让自己的身体充盈起来。 两个馒头不够，又买了一个，蘸着锅塌豆腐的汤吃了。 吃完饭他问：“枫哥，下午啥安排啊？” 乔枫：“当然是训练了。” 训练是新人的项目，一共十几个人，北大其实不需要那么多保卫员，他们全都是临时工，是政府塞给北大的包袱。 枫哥按照比大学生军训更严格的标准要求他们，上来先站一小时军姿。 至于北大的新生军训跟别的学校不太一样，要等到大一和大二之间的那个暑假。 等到六点训练结束，所有人又累又饿，魏明几乎是在赵德彪的搀扶下才走进食堂的。 “彪子，你不愧是自幼学武啊，跟没事儿人似的。”魏明佩服不已。 赵德彪露出自信的笑容：“这点强度算啥啊，我们吴教练比乔队可严格多了。” “吴教练？你说的是吴斌教练？” “对啊，连你都听说过他的大名啊？！” “哦，新闻上见过，”魏明又问，“你们那里是不是还有个叫李连节的，给老美的总统表演过？” “对对对，一个小个儿，去过老美，见过姓尼的，不过他见了我都是彪哥长彪哥短的，在我们什刹海体校，就是这种小个子吃香，我后来长得太高太壮，就不适合武术套路了，其实我当时如果转摔跤就好了。” 说起自己的武学之路，赵德彪满是遗憾，所以他现在急需在幻想的武侠世界里寻求安慰。 他催促魏明：“对了明哥，再讲一段天龙八部呗。” “讲到哪儿了？” “段正淳和甘宝宝在万劫谷幽会……” 正吊在后面的梅文化赶紧快走几步，不愿错过这段情节的每一个细节。 讲到后面他才明白，段誉算个屁，段正淳才是真神啊！ 另外前面领头的枫哥也放慢脚步，跟他们走在一个方阵。 吃过晚饭，大家都缓了过来，就是身上黏糊糊的。 回到宿舍后，赵德彪见魏明端着脸盆：“明哥你要洗澡啊。” “嗯。” “一起啊！” “好啊，文化也一起呗。”魏明诚邀。 梅文化摇头摇出了残影，似乎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他想劝魏明也别去，省的被赵德彪这小子打击到，他和赵德彪是同天入职的，第一天就在水房一起冲凉，然后被赵德彪刺激到了。 不过劝阻的话没说出口，他反而在一分钟后偷偷跑去了水房，想目睹小魏被打击到的一幕。 结果就听到赵德彪由衷的感叹：“明哥你这也太驴了吧！” 魏明斜视：“你也不差呀。” 赵德彪：“哈哈，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要勇猛！” 两个惺惺相惜的裸男一边在身上浇水，一边在说着什么十八二十之类的数字，其他人都躲得远远的，梅文化更是澡都没冲，换了一身常服就出门了。 太受伤了！ 冲了个凉水澡，魏明神清气爽，准备去北大著名的图书馆转转，顺便思考一下新作品写什么。 童话只是小试牛刀，他最终是希望写长篇小说的，因为字数越多，稿费越多。 结果好么，图书馆虽然可以进，但几乎看不到空座。 在79级新生入学后，北大学生和图书馆座位比达到了6:1，也就是合六个学生一个座位。 北大的学生又是出了名的好学，周围也没什么娱乐场所，所以晚上也都在学习看书，占座就成了一大难题。 至于里面的图书，没有借书卡是借不出来的，他不是学生，自然没有借书卡。 于是在一个书架旁，魏明靠着墙看起了今年的文学杂志，这些是不能借出的，只能在阅览室看。 旁边还有两个男生跟他差不多，应该是同学，一人手里拿《当代》，一人手里捧《十月》，时不时还探讨两句。 这两本刊物都是燕京的，《十月》在去年创刊，属于燕京出版社，《当代》今年创刊，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旗下的。 魏明手上捧着的也是一份新杂志，叫《清明》，是安徽文联主办的。 这第一期就凭借《天云山传奇》这部反思文学代表作而出圈，七月份出版的杂志，九月就已经被翻旧了，后来还被大导演谢进改编成了电影。 现在文坛最吃香的无非就是反思文学、伤痕文学还有知青文学，这些都是洪流过后产生的新流派，反映了这个时期文学爱好者的偏好。 魏明完整地看完了鲁彦周的《天云山传奇》，又跟记忆中谢导的电影版做了对比，其他文章则是简单翻了翻。 站的有些累了，时候也不早了，他干脆回到寝室，可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枫哥去找媳妇儿了，彪子去打篮球了，不知道梅文化干啥去了。 利用这个机会，魏明上床准备写点东西，结果还没想好写什么，乔枫就推门进来了。 “回来了啊小魏。” “嗯，刚回。” “趴床上干嘛呢，写信呢给家里？” “嗯~” 枫哥擦了擦头上的汗，过了一会儿，他把一样东西递到魏明面前。 “啊？台灯？” 乔枫丢给他：“写东西还是亮一点比较好。” 刚把自己的台灯借给魏明，乔枫又出去了一趟，然后从隔壁拿来一件矮桌给他。 “再配上这个，是不是舒服多了。” 坐在床上写确实比趴着写强多了，魏明由衷地感谢，又有些不好意思。 “枫哥，其实我没有给家里写信。” “我就知道，在写情书对不对！”乔枫笃定道，“屋里又不是没桌子，一看你藏着掖着就有古怪。” 魏明失笑：“也不是情书，我在写小说。” “写小说？”乔枫愣了一会，随即搜肠刮肚鼓励道，“好，有志气啊！我相信有朝一日你肯定能成功的，我等着在杂志报纸上看到你的作品。” 魏明继续坦白：“其实我已经算是有点成绩了，今天晓燕婶子来找我就是我的文章在他们杂志社过稿了。” 在枫哥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魏明继续：“这个月发表……” 第10章 那就《收获》吧 乔枫一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并不认为这里面有什么内幕交易。 因为老领导魏平安曾跟自己讲过，当初为了给媳妇儿冲业绩，他也曾写过一篇文章交差，结果被主编退了回去。 魏平安，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北大高材生啊，虽说不是学文的，可那也是部队的一只笔杆子，写得那些演讲稿也是杠杠的精彩，就这都通不过，但魏明却可以！ 这汤姆的就是人才啊！ 这一刻乔枫确定，魏明在他们这里干不长久，此子非池中物。 “哎呀，那你写你写，今天咱们不讲天龙了。” 魏明笑道：“我这会儿还没想到写什么呢，这次我打算投给那些文学刊物。” “你是农村来的，那就写农村里的事儿呗。” 枫哥一语点醒梦中人。 魏明虽然不排斥“借鉴”后世那些成功的作品，但后世成功作品选择面太广了，让他一时挑花了眼。 乔枫的建议无形中缩小了他的选择范围，也帮助他尽快做出了选择。 他想到了自己所在的沟子屯，想到了父母和妹妹，想到了那些性格各异的村民，还有父亲经常打交道的大队里的驴马牛羊这些牲口。 他又想到了之前冲凉时赵德彪对自己的评价，“你可真驴啊！” 驴！ 有了！ 就它了！ 他要写一个关于驴的故事！ 回忆了一下那部电影，刚要动笔，门开了，赵德彪和梅文化一起回来的。 梅文化看上去挺高兴，赵德彪快人快语，直接捅破了他高兴的原因。 “刚刚我看见梅文化跟一个女大学生在一起，嘿，那女的盘正条顺，倍儿漂亮！” “哦？”乔枫也替他高兴，“小梅有情况啊！” 梅文化谦虚道：“没没没，就是我们大院的一个姐姐，她是78级的，我们碰见了就聊了两句。” “不是有预谋的偶遇？” “纯属巧合。” “那都聊啥了啊？” “就聊文学呗，我这姐姐是五四文学社的，她知道我好动笔杆子，就向我约稿，让我给他们那个社刊《未名湖》写篇文章，我心想都是一个大院的，我就帮帮她吧，也不是什么大忙。” 梅文化越来越眉飞色舞，北大才子们的文学社社刊向他约稿，这一波b可算是让他装着了。 乔枫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校卫队宿舍竟然能同时拥有魏明和梅文化两个人才。 “你们可真是咱们保卫员里的卧龙凤雏啊！”他感慨道。 赵德彪震惊地指着自己的大脸：“啊，我也能跟卧龙凤雏比？” “谁说你了，”乔枫指着上铺的魏明，“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魏明之前写了一篇文章，被杂志社相中了，这个月就能发表！” 短暂的沉默后…… “我屮艸芔茻！”赵德彪瞪大眼睛，直接窜到上铺，看着魏明：“明哥，真的假的！” 魏明含蓄地点点头。 “那你可比梅文化厉害多了啊，他还不一定能被看上呢，那你有稿费吗？” “有啊。” “梅文化，那个什么《未名湖》给稿费吗？”他又问下面。 梅文化支支吾吾：“啊，这个，谈钱就俗了吧~我纯粹是为了支持学生……理想是无价的……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啊！” 明白了，没钱，纯义务工。 赵德彪不再理他，转头冲着魏明搓手：“明哥，那你都能赚稿费了，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魏明还想着在校卫队偷懒搞副业呢，这点小要求肯定没问题的。 “行啊，等我第二笔稿费到手我请大家去长征食堂搓一顿。” “啊，怎么是第二笔稿费啊？” “第一笔我准备全都给家里寄回去。”魏明如实答道。 听魏明这么说，赵德彪有点惭愧，明哥毕竟是农村的，不比他们这些皇城根儿下的底子厚。 于是他建议：“要不这样，等找个时间，咱们每人凑点一起去长征食堂给明哥庆祝庆祝怎么样。” 梅文化刚要说“凭什么啊”，乔枫就豪迈道：“不用你们掏钱，这一顿我来请！” 这一刻大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故事里那位乔帮主，哥哥果然是个奢遮人物啊。 乔枫一个月工资大几十块，长征食堂一顿饭而已，又不是全聚德。 魏明连忙道谢，另外两个齐齐叫好，乔枫又教育他们俩：“等下个月第一次发了工资别忘了给家里买点东西，多少是个意思。” 两人再次称是。 赵德彪这会儿看魏明的眼神都冒着崇拜的光芒，他好奇问道：“明哥，你写的是天龙八部这种武侠小说吗？” “不是，是童话。” 赵德彪顿时大失所望，他觉得明哥那口才，写武侠应该不比那个金老头差。 听到魏明过稿的是童话，刚刚风头被抢的梅文化又重新抖了起来。 “原来是小孩子看的童话故事啊，没想到魏明你还挺有童心的呢~”梅文化阴阳怪气道，然后重新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本新杂志。 魏明不予理会，赵德彪却不干了：“童话咋了，起码能赚钱，不比你白出力没钱拿强。” 梅文化昂首道：“小孩子看的东西，只能算是故事，没有门槛的，谈不上什么文学性，而我写的，起码是属于文学范畴的。” “啧啧啧，我看你就是酸。” 这时乔枫开口了：“小魏正在准备新作品，这次可不是童话，是准备投给文学刊物的。” 梅文化一愣，忙问：“你打算投给哪家刊物？” 魏明：“还没想好呢，我也不太懂这些。” 梅文化立即建议：“当今文学刊物，首推《人民文学》和《收获》，我手里这本就是最近一期的《收获》，三十年的底蕴，巴老担任主编，含金量十足，你要投就投这个，只要被选中了，保准能天下谁人不识君。” 赵德彪惊叹：“卧槽，这么厉害！明哥，投它！投它！” 魏明纳谏如流：“好，那就投《收获》吧。” 赵德彪纯属好意，觉得要投就投最屌的。 梅文化属于蔫儿坏，这《收获》两月一期，每期也就那么四五篇小说，但因为业内龙头地位摆在这，四五个席位那可是全国最优秀的作家在竞争。 除了文章的实力，作者的名气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别说魏明一个保卫员了，就算是北大的那些才子才女，你问问有谁在《收获》上发过文章的！ 没有！ 一个都没！ 所以魏明想要给《收获》投稿，只有一个结果。 被拒！ 也可以说是—— 悲剧！ 第11章 稿费单（求追读） 洗漱过后，赵德彪想起一事：“明哥，那晚上你是不是就没空讲天龙了啊？” 乔枫训他：“现在魏明当务之急是创作。” 魏明却笑笑：“之前都是我给你们讲故事了，要不今天你们给我讲讲呗。” “讲啥？” 魏明：“我新写的算是知青小说，不过我没当过知青，彪子和文化给我讲讲你们当知青的故事吧。” 虽然没当过知青，不过魏明村子里也有过知青，尤其是他的表姑父，更是最终落在村子里的燕京知青，非常有代表性，魏明从他身上提取了很多元素。 赵德彪表现非常踊跃，他16岁就下乡了，在东北当了两年半知青，期间也发生了很多故事。 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还有帮寡妇挑水，被寡妇偷看洗澡等等。 在彪子的带动下，梅文化也打开了话匣子，不过他讲自己的少，多是讲其他知青的故事，包括并不限于城里知青哄骗农村丫头在高粱地里野合。 听得出来，他很羡慕。 这些亲历者讲述的故事给魏明提供了很多细节，而细节决定了成败。 接下来几天，除了跑操、上课、训练，还有跟着乔枫熟悉校园外，魏明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篇小说上。 至于《天龙八部》的“连载”工作就只能放在吃饭这种间隙里，除了同宿舍的几人，其他保卫员也加入到了听故事的行列。 因为魏明的故事讲得好，也会来事儿，所以即便在训练时乔枫对他有所区别对待，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不过魏明对自己要求还是挺高的，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好身板，六七十岁的时候可以不用小药丸依然雄风不减。 几天的均衡饮食和锻炼下来，起码他不再像刚来时那样一脸菜色了，气色越来越好，身材渐渐充盈。 身体好，精神就好，脑子转的也快。 起初他一天也就写两三千字，之后越来越快，最多一天能搞8000字，还不耽误工作睡觉。 而当思路没那么流畅的时候，他也会换换脑子，去蹭蹭课。 北大的很多课程，尤其是大课对学生是不设限制的，外系，甚至外校生想去就去，只要你能挤得进去。 很多名师课程的时间地点都会被人贴在大饭厅外面拐角处的三角地公告栏上。 魏明喜好文史，这天下午有历史系主任邓广铭教授的课程，讲的是“金匮之盟”，他是海内外顶尖的宋史专家，魏明准备去蹭个课。 能够免费享受到千金不换的名师课程也是魏明愿意留在北大看大门的重要原因。 魏明运气不错，抢了个边边角角的座位。 刘振云就不行了，当他过来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只能站在后排门口听讲。 他扫了一眼前面，然后就看到了魏明。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这几天他对魏明的想念甚至超过了小师妹，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问问他最终进了哪个系。 不成想今天总算是见到了，原来是历史系啊！ 历史系也算是北大的名牌专业，但肯定不如他们中文系风光，也不如外语系体面，看来大领导叔叔的能量也有限嘛。 因为是在上课，刘振云不好打招呼，本想着下课后再叙，可惜下课后人群一哄而散，魏明窜得很快，两人就这么错过了。 ~ 经过了一周的岗前培训，魏明终于正式上岗了。 乔枫把他安排在了北大南门，和赵德彪、梅文化等人同一个岗位，有新人有老人儿。 因为人手过于宽裕，所以他们是四班倒，每人只需要工作六小时，南门每组三个人，魏明和两个老人儿一组。 北大的南门和东门都是可以通车的，西门只能走人，另外还有几个小侧门。 还有就是，北大没有北门。 南门的好处就是离宿舍近，省去了大量走路的时间。 这也算是乔枫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几个小兄弟的照顾了。 他曾私下对魏明说过：“你先在这里过渡过渡，等以后我给你安排到图书馆去。” 他知道魏明喜欢看书，除了宿舍就喜欢跑图书馆。 “枫哥，如果能让我巡逻就更好了。” “巡逻要走路，多累啊。” “站着不动更难受。” 其实也不是一直站，三个人轮着站，不站的时候就在屋里坐着，可那也不自在。 “成，你先站几天岗，回头给你调整。” 魏明上岗这天是周六，魏平安知道他被分到了南门，平时走西门的他特意绕了过来。 一米八三的大个儿，长得也帅，精气神也足，往那一戳，感觉他守的不是北大南门，而是南天门。 见着平安叔，穿着制服的魏明还给他敬了个礼。 魏平安下了车，推着经过他面前：“行，挺精神的，明天歇班吧？” “上午替人半天班，下午休息。” “那你晚上来家里吃个饭吧，你婶亲自下厨犒劳你。” 这个没法拒绝，魏明应下了。 本来还想明天去北电找同学玩呢，只能等以后找机会了。 他猛地又想起，自己承诺给晓燕婶的新稿子还没动呢，于是暂时放下那篇即将完稿的知青小说，先写童话故事。 故事的构思早就想好了，也是魔都美影厂的短片，不到一万字就能搞定。 现在上班都是单休，做六休一，跟40年后一样，不一样的没那么多加班。 魏明是周日下午到周一上午休息，上午是他的最后一班岗，因为是周日，学生没课，很多本地学生会回家，外地学生也有出去玩的，所以能明显感觉到人流增多。 而那些学生走过去之后经常还会回头再看他一眼，犹以女生居多。 魏明：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就凭这他觉得也得给自己换个岗位，要不然容易造成南门堵塞。 等回到值班室，他就把纸笔掏出来，用这些碎片时间完成了那篇童话最后的部分。 快要下班了，他在座位上刚伸了个懒腰，门口有一辆轮椅经过。 旁边的前辈瞅着轮椅上被推着的老人考校魏明：“知道这位是谁吗？” 魏明：“这看着得有九十多岁了吧！” 前辈道：“快要百岁了。” “嚯，人瑞啊！”魏明感慨了一句，北大有这个岁数的老先生不多，“莫非是马校长？” “嘿，你小子可以啊！”前辈赞了魏明一句。 魏明：“前两天在三角地看过马校长复出的消息。” 前辈叹道：“复出啥啊，都97岁了，也就是恢复一下名誉，保证一下身后待遇。” 魏明起身走出值班室，目送这位耄耋老人在轮椅上远去。 马校长50年代初就是北大校长了。 直到本月初，马校长才恢复名誉，并被授予北大荣誉校长称号。 后世马校长在网上争议很大，有人拿他孩子多这件事来嘲讽他双标，这跟鸡蛋里挑恐龙没啥区别。 他一个1882年出生的人，最大的孩子是清朝出生的，最小的孩子出生时鬼子都没赶跑呢。 前辈这时也站了起来，走到魏明身后自豪道：“这就是咱们北大，经常可以看到一些课本上，甚至载入史册的大人物。” 此刻魏明的心非常热切，他想的是，载入史册有难度，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上课本呢。 他说的是语文课本，不是晓庆姐的政治课本。 ~ 因为第二篇童话写完了，下午魏明从容地睡了个午觉，觉得时间尚早，于是又写了会儿那篇知青小说。 这会儿宿舍里没人，梅文化站岗呢，枫哥和彪子今天都休息，找媳妇儿的找媳妇儿，找妈的找妈。 大概四点钟，魏明就动身了，总不能卡着晚饭的点去吧。 他也没空着手去，见路边有附近的农民卖藕，一问是从畅春园的池子里采摘的，还挺新鲜，干脆买了点，也不贵，买了两毛钱的，能吃好几天呢。 结果进了魏平安家的门，就看到魏喜和魏乐一人拿着两节藕正在战斗。 “你们也买了啊！” 魏平安怪他：“来就来，你买什么东西啊，还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在厨房的吕晓燕道：“就是，工资都还没发呢，可不能大手大脚的，下次不许再买东西了。” 魏明只是笑笑，他们说他们的，该有的礼节还是要的。 乐乐见魏明来了，赶紧躲到明哥哥身后寻求庇护。 喜子玩上头了，跳了过来，挥舞着藕喊道：“吃俺老孙一棒！” 魏平安嫌弃道：“你能不能消停点啊。” 他刚说一句，就被吕晓燕喊了过去：“老魏你过来帮我看着火，小明，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啊？” 吕晓燕擦擦手，笑着递了一个信封过来。 魏明想到了什么，接过后竟然有点不淡定的心跳加速起来。 莫非~ 打开信封后，果不其然，除了一张信纸外，里面还夹着两张稿费汇款单！ …… （大家还有月票吗~看在这章3000字的份上……） 第12章 动画 两张？ 魏明莫名激动了一下子。 后来发现自己想多了，其中一张是原件，另一张是复印件。 “原件是让你取钱的，复印件是给你自己收藏的。”吕晓燕解释道。 本来她直接帮忙领了也行，但这种事就怕说不清，有这个单子，就证明这笔稿费自己没有经手。 魏明点点头：“谢谢婶子，这很有纪念意义。” 关键上面的数字让他很满意，贰拾元整！ 也就是说，给自己的价格是千字四元！比最低价翻了一倍！ 也比自己的月工资要高！ 他还有一事不明：“不是说月中发稿费吗，怎么提前了一周啊？” 魏平安在厨房里搭话：“你婶子跟主编说了你的情况，就特事特办了。” 吕晓燕：“主要九月号已经排版准备印刷了，板上钉钉的事，提前一下也没什么的，我们杂志社这点人情味儿还是有的，喏，我们主编还写了封信鼓励你呢。” 魏明郑重展开信纸。 魏什么你好： 我年长一些，叫你一声小魏吧，《没牙的老虎》编辑部都已读过，无不赞赏有加。 听说小魏是首次创作童话，难得竟能把自己完全置于儿童视角，文字童真有趣，故事通俗易懂，且颇有现实意义，实属难得，或许这就是天分。 还望再接再厉，踊跃投稿，为小朋友奉献更多优秀的故事。 ——金近 信很简短，不过想到这可是《小猫钓鱼》《小鲤鱼跳龙门》的作者给自己写的，魏明觉得这封信值得被自己永久珍藏。 吕晓燕继续道：“我们主编跟魔都美术制片厂关系不错，他说了，路过美影厂的时候会跟他们推荐你的小说的，他觉得很有改编的价值。” 魏明乐了，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婶子，那不如把这个也推荐一下吧。” “呀？新作品吗？这么快啊！”吕晓燕急忙拆开要看，喜子和乐乐也围过去，想听故事了。 “《假如我是武松》……” 这篇稿子稍微长一些，有8000字左右，且得讲一会儿呢，魏明干脆进厨房帮平安叔准备晚饭。 见魏明手脚麻利的样子，魏平安赞道：“看样子在家里也没少下厨吧。” 这会儿还没有，老娘厨艺好，轮不着他显摆，不过前世他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养成了不错的独居生存技能。 他们这边正忙活着，外面时不时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叫“宋武”的小男孩和妹妹看电视，面对打虎英雄武松的勇猛，他表现得不屑一顾，“这算啥”是他的口头禅。 这让吕晓燕想到了她的一双儿女，还有宋武这虎了吧唧的性格，感觉小明是在就地取材啊！ 后来宋武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变成了武松，并遇上了大老虎…… 原版动画美影厂是用木偶的方式拍摄的，据说有些桥段给小朋友留下了童年阴影，魏明的小说版则更注重喜剧色彩。 再加上两个听众都是幼儿园小朋友，还没正式上学，体会不到班主任的“可怕”，所以听着那只老虎对宋武的戏弄只觉得太可乐了。 讲完故事后，吕晓燕进厨房接替魏明，并对他道：“感觉短短几天你的水平又进步了，我这里已经过稿了，我想主编那里也不会有问题的。” “哈哈，那就谢谢婶子了，感觉距离买车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没车的日子里他是一步都不想离开北大，什么圆明园、颐和园，完全不想逛，进城更是没想过。 等魏明出了厨房，吕晓燕轻轻碰了碰魏平安，眼神一阵交流。 魏平安点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虽然就是家常便饭，不过有菜有肉，馒头管够，魏明已经非常满足了。 关键还吃上了老娘亲手做的辣酱，而且还是多肉多油版！ 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老干妈不如我亲妈！ 等吃完饭，吕晓燕表示：“桌子我来收拾就好了。” 魏平安则掏出了三张票：“小明啊，你知不知道今天大饭厅放电影啊。” “嗯，《哪吒闹海》。”虽然只要一毛钱，但魏明可舍不得。 魏平安：“喜子一直闹着要看，可我只搞到了两张儿童片和一张成人票，我和你婶子谁不去都不合适，所以……” 所以他们决定都不去了，让魏明带两个娃去看动画片。 看着这两口子的表情，魏明总感觉他们是早有预谋的，一个大主任，还能连两张电影票都搞不定？ 不过他还是笑着接受了带娃任务：“正好我也想看呢。” 这可是魔都美影厂的经典，美影厂虽然号称美术电影制片厂，但出品的短片居多，系列片目前只有一个木偶剧《阿凡提》。 院线长片则只有《大闹天宫》和《哪吒闹海》等寥寥几部，这可都是用海量的资金和人力堆出来的艺术精品。 说长吧，《哪吒闹海》其实也就65分钟，再加上来回路上的时间，算两个钟头吧。 魏平安：足够了足够了！ 他最后叮嘱侄子：“记得在门岗室拿三把凳子。” 等他们一走，魏平安立即把吕晓燕横抱起来，然后扔在了床上。 魏平安虽是书生，却当过好几年兵，结果军人的女儿吕晓燕更加勇猛，几招过后就把魏平安压在了下面。 多少天了，可算是把两个小电灯泡支开了！ ~ 大饭厅除了用来吃饭，还有演讲、开会、看电影等功能。 据说里面原本是有椅子的，但北大并不禁止周围居民来北大看电影，慢慢的椅子就都不见了。 所以看电影必须自带椅子。 正在守卫南大门的梅文化不情不愿地把椅子递给他，并嗤之以鼻道： “动画片都是给小孩子看的，有啥意思啊，还是《保密局的枪声》够劲，现在全国观众都在讨论呢。” 魏喜问：“那你看过吗？” 梅文化呵呵一笑：“明天放假我就进城去看。” 魏喜马上又道：“常亮其实就是地下党老三。” 梅文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魏乐忙补了一句：“对，最后就是他救下男主角的！” 梅文化：“……” 我，我这是被剧透了吗？我屮艸芔茻！ 梅文化没法对小孩子发脾气，只能对着魏明面露凶光，可惜魏明已经领着两个可恶的小鬼跑远了。 不过没跑出多远，魏明就被两个老外拦住了，一黑一白，跟无常似的，吓得小朋友都往后躲。 “泥嚎，请问你们……嗯，搬着……跑什么？” 估计是刚入学的新留学生，听他们说的费劲，魏明直接用英语交流，并介绍了《哪吒闹海》的故事梗概和美学意义。 两个老外大感意外，嘿，您猜怎么着，这英语说的倍儿地道！ 魏明：废话，你以为我和外国女演员只是研究剧本的吗，其实我的真实意图是学外语！ 而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路过的刘振云看到了…… 第13章 Hello啊，树哥 刘振云看到魏明在和两个留学生交谈，而且这个距离也能听到他们说的不是中国话！ 别看他是省状元，可他们那年不考英语，他的英语水平还停留在背单词的阶段，对话是想都没想过。 可是看魏明流利的样子，感觉就像是从外国回来的。 哎呀，那他到底是历史系的还是外语系的？ 他该不会也是留学生吧？ 可魏叔怎么解释呢，他身上那亲切的乡土气息实在不像是有海外关系的。 刘振云整了整头发，准备过去交流一番，然后就被班里的两个女生喊住了。 “小刘你干啥呢，编辑部还等着咱们运送物资呢！”班里的大姐张嫚龄道。 “就是就是，别让大家等着急了。”双十年华的戴堇华也催他。 在两人的催促下，刘振云推着满载印刷纸张的自行车，只能再次跟魏明遗憾错过。 这几天没见到小师妹他都没这么难受。 ~ 两个留学生都是美国人，在魏明的安利下，黑白双煞决定也去大饭厅看看。 他们还没有中文名字，两人觉得魏明特别有学识的样子，于是请他帮忙取一个，而且要求有中国特色。 魏明看看老白，又看看老黑。 “你就叫李白，你就叫李逵吧。” 魏明解释了一下，李逵很满意，李白则摇摇头：“我们留学生里面已经有两个李白了，老师都要用李小白、李大白来区分。” 于是魏明又给他想了一个“李爱国”，听着就特别中国特色。 李爱国和李逵在现场买了票，没有座位他们就站在后面。 因为是动画片，除了幼稚的大学生外，还有很多教师带着孩子过来，同学们也很有风度的把前面的位置让给小朋友们。 在第一排坐好后，喜乐兄妹还看到了邻居家的树哥哥，喜子隔着几个人跟他打招呼：“hello啊，树哥！” 6岁的濮树高冷的翻了个白眼，跟我比英语你有那个实力吗，我爸可是留学生。 “areyouok？”濮树回了一句。 糟糕，竟然是全英语对白，他功力好强，喜子顿觉不敌，只好抬头数灯掩饰尴尬。 当灯光熄灭，银幕亮起，小朋友们这才勉强安静了下来。 《哪吒闹海》的故事应该都很熟悉了，这部电影是国内首部彩色宽银幕动画，由美影厂耗时一年三个月完成。 虽然时长很短，只有65分钟，但一年多就完成，放在动画电影界已经算是很高效了。 而之所以能这么快主要也是因为美影厂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拍这电影是不用考虑成本和收益这些问题的。 好处是精益求精，搞出来的都是可以传世的艺术品。 坏处嘛，只要国家停止拨款，要求自负盈亏，这厂子就得黄。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是一定要一成不变的，相较于古代的神话传说版本，美影厂把哪吒身上那股“熊孩子”味道去了不少，让他的行为更具合理性，也更惹人同情。 不过“反抗父权，对抗权威”这个主题对小朋友来讲还是深了一些。 前面看到哪吒为了百姓惩治龙王三太子，小朋友们嗷嗷叫好。 后面演到哪吒自刎，剔骨还父削肉还母的时候，乐乐捂着眼已经有些不忍看了，而喜子则愤怒地眼圈通红。 这一幕后来还被一个摇滚乐队用来做自己的乐队logo，象征摇滚的反抗精神。 等到散场走出大饭厅后，喜子还犹自愤愤不平，看样子甚至想跟他爹干一架。 所以要想父子关系和睦，还是看父慈子笑的《魔童降世》更合适一些。 不过距离第一部3d动画大作《玩具总动员》还要十几年呢，现在的动画是2d的天下。 李爱国和李逵也过来跟魏明交流了一阵，他们觉得画面很棒，很有想象力，是有别于迪士尼的另一种美，就是因为语言问题，故事没看太懂，想着过两年一定再重温一遍。 他们还邀请魏明有空来勺园留学生宿舍玩呢，并留下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除了陪住生，中国学生不能擅入勺园，得让门房大爷帮忙喊人来接。 等魏明把喜乐送回家，魏平安两口子早就偃旗息鼓了，两人脸上满是无欲无求的表情。 魏平安这时又想起一事，也翻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嗯？” 魏明拆开一看，是几张卡片和照片。 照片就是前几天在大栅栏拍的，以魏解放为主，最近刚冲洗出来，可以写信时邮回去。 而卡片嘛。 “你现在可是要当作家的人了，我给你办了一下图书馆资格，这是借书卡，一共五张。” 魏明面露喜色，他正为没法借书，只能在图书馆站着看而发愁呢。 “谢谢叔！” 魏平安摆摆手：“不说那个，你好好创作，争取写出点成绩，到时候我也好帮你把工作转正。” 想起这个他不禁有些得意之色，之前还担心因为操作了这个工作的事被领导批评，可如果魏明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自己不就成了为北大招揽人才了吗！ 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 回到寝室已经很晚了，魏明直接躺下，然后梅文化从水房跑了过来。 “魏明，我已经把稿子投给《未名湖》了！”他是在炫耀。 魏明平淡的“哦”了一声就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梅文化憋出一身内伤，又问：“我写的是诗歌，你那篇小说写完了吗？” 魏明翻了个身，面向他：“明天差不多就能完稿了吧。” “那你可要记得投稿哦，投给《收获》！”梅文化担心他不知道地址，还特意把自己买的《收获》杂志塞给魏明，让他明天带着去。 魏明非常感动：“文化，你真是个好人，对了，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稿费下来了，20块。” 梅文化：“……” 赵德彪推门进来：“嘿嘿，就等你发话呢！” ~ 第二天还能休息半天，魏明找了间教室，集中精力完成了知青小说《驴五驴六》的结尾部分，并修改了错别字。 50多页信纸，厚厚的一沓，差不多四万字，算是一部中篇，最适合改编电影的篇幅。 这篇小说他倒不是非得《收获》不可，关键是过稿，是拿到稿费，是实实在在的钱！ 所以他在后面加了一句“如不予过稿，麻烦转交给隔壁《故事会》编辑部”。 它们好像都是魔都文艺出版社的，也都是年初复刊，《收获》高大上，《故事会》总不会看不上吧。 时不我待，现在就去邮局！ 他早跟枫哥打听清楚了，长征食堂他知道，穿过长征食堂旁边的小胡同，里面有一条街叫“老虎洞”，邮政储蓄、文具服装、日用百货都有。 到了邮局后，他先寄信，工作人员明显也是个文艺青年，直接喊了出来“寄给《收获》的！投稿啊？” “嗯。” 对方表情很玩味，仿佛在说，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水深。 巧的是，刘振云也来邮局办业务，看到魏明后那叫一个激动。 自己和小魏同学还真是有缘啊！ 等听到魏明正在给《收获》投稿，他内心也是有点复杂，觉得小魏同学有点不成熟，过于眼高手低了，拜可收啊！（注1） 我一个中文系的也就只敢投给《未名湖》这种不给钱的学生刊物而已啊，稿费哪里是那么容易赚的。 等工作人员把信收下后，刘振云准备上前寒暄，顺便聊一下彼此的文学观。 这时魏明又递出一张单子以及自己的证件：“麻烦再取一下钱。” 工作人员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然后声音陡然提高：“稿费单！？” 刘振云的动作立即为之一僵。 …… (零点还有一更，周一·三更，新的一周事关冲榜，至关重要，拜托各位能追读、月票支持一下，这些真的非常重要，给大家跪了or2~) 第14章 他，不值得同情！（求月票！） 因为取稿费的时候除了汇款单，还需要证明自己是自己，所以魏明需要本人持相关证件把钱取出来，然后再通过邮政寄回老家，让老魏再取一次。 麻烦是麻烦，可这时候也没别的选择。 工作人员看了好一阵，确定了《儿童文学》编辑部的汇款单是真的，又确定了魏明的户口页也是真的，这才开始办手续，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等待的时候魏明无聊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就看到了眯着眼睛冲自己笑的刘振云。 “哎呀，振云兄，又见面了，好巧啊！” “小魏同学，你好你好。”刘振云颇为正式地跟魏明握了握手，这可是能赚稿费的文人的手啊！ “你来是寄信的？”魏明问。 “取钱，”刘振云特意补充了一句，“不过不是稿费，是家里寄来的生活费。” 虽然他每个月有22块5毛的甲级助学金，平时也节俭，应付吃喝之余还能有一些富裕，不过燕京大，居不易，买书交际也需要用钱，所以父母从牙缝里省出钱，每个学期还要给他和弟弟每人50块钱。 他弟弟和他一样都是78年考上大学的，在西南政法读书，未来的大法官。 因为50块钱也不是小数目，父母怕他路上遭贼，所以选择了汇款。 两人聊了两句，魏明的钱已经取出来了，他又掏出一个已经写好相关信息，里面放着照片、信和汇款单复印件的信封：“再汇个款，寄封信。” 见刘振云投来疑惑的目光，魏明解释道：“我手上的钱够用了，赚了稿费就想着寄回去改善一下家里。” 刘振云羞的无地自容，他比魏明虚长三岁，还需要靠家里供给，而人家都已经可以反哺父母了，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啊！ 现在对于魏明随便挑选专业这件事，刘振云再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了，他值得！ 刘振云对魏明竖起大拇指：“小魏同学真是令人汗颜啊，就是不知道你这么优秀，到底进了哪个系。” 听他这么问，魏明笑了：“什么哪个系，我根本就不是北大的学生啊。” “啊，你不是？可我魏叔他不是说，说……” 见他支支吾吾，魏明笑得更欢了：“他说让领导帮忙安排了是吧。” “对啊。” “对啊，但不是安排进哪个系，而是安排进北大哪个部门，”魏明正式介绍道，“我现在是北大临时工保卫员，在北大南门站岗。” “啊！” 刘振云脑袋瞬间宕机，完全不能相信这个答案。 “别逗了~”缓了一阵，他笑着摆摆手，这绝对是个玩笑。 魏明：“骗你干啥，以后你多走走南门就能看到我了，到时候别假装不认识就行。” 刘振云：难道是真的？难道他只是一个保卫员？一个能给《收获》投稿并赚稿费的保卫员！？ 刘振云真想跟着魏明回他宿舍确认一下，不过自己还没取钱，而魏明已经要走了。 他们宿舍四人约定今天中午在长征食堂聚餐的。 这家店虽然叫食堂，但并不是学校食堂，而是国营饭馆，这年头还没有私人经营的餐馆呢，第一家还要等到明年的悦宾餐馆。 不过因为临近北大，北大人亲切地称这里为“第五食堂”。 原路返回后，乔枫已经到了，今天虽然是给魏明庆功，不过请客的是他这个大队长。 “已经寄回去了吧稿费？” “嗯，”魏明坐下后道，“顺便把第二篇稿子也投出去了，半个月内过不过应该就有信儿了。” “要这么久啊？” “是啊，毕竟魔都，离着太远，早知道就不受梅文化的激了，我投《当代》《十月》多好啊，可以直接去他们编辑部问过没过，没过我也好赶紧投别家。” 乔枫宽慰他道：“不差那一时半会儿的，如果真过了，就像梅文化说的，天下谁人不识君了你可就！” 魏明心里其实没有把握，他觉得成功概率不足五成。 虽然原版小说就是在《收获》发表的，不过那是二十年多年后了，文脉凋敝，文坛整体水准下降。 而且自己是根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再改回的小说，语言风格在当下算是非常另类新奇的，类似成熟期的王硕。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收获》能否接受这种有些痞味的风格。 不一会儿功夫，赵德彪和梅文化一起过来了，大家先把粮票凑齐，虽然是枫哥请客，不过粮票得大家出。 四个人点了四个菜，炒尖肝、溜肥肠、木须肉，最贵的一道菜叫滑溜里脊，八毛两分钱。 北大食堂最贵的菜才两毛钱！ 现阶段北大食堂的菜谈不上多好吃，也就是能吃，这里就不一样了，大师傅手艺相当了得，调味料丰富，油水足，分量也大。 虽然四道菜和米饭已经价格不菲了，不过赵德彪还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柜台后面的啤酒。 乔枫哪能不知道彪子想什么，他则想到了《天龙八部》里乔峰三兄弟一起在少林寺喝酒的桥段，顿觉豪迈异常，也想着效仿。 于是枫哥道：“酒可以喝，不过下午当班的不可喝。” 恰好就是魏明当班，他笑道：“那你们喝吧，我本来也不太能喝酒。” 于是三人开了三瓶五星啤酒，直接对瓶吹了起来，一个字“爽”！ 价格也很爽，三瓶啤酒作价一块二，直接把这顿饭的规格抬到了五元级别。 堪称盛宴！ 一顿饭下来，感觉大家的感情又上了一个台阶，赵德彪和梅文化都改口叫“枫哥”了。 赵德彪眉飞色舞道：“枫哥你啥时候请嫂子过来坐坐啊，我们还没见过嫂子呢。” 梅文化拍着胸脯道：“就是就是，到时候你一句话，我们保证全部消失，一天内都不回宿舍。” 魏明装纯道：“为什么不回宿舍啊？不回宿舍咱们去哪儿啊？” 赵德彪梅文化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心里已经把魏明认定为啥也不懂的“单纯大男孩”了。 实际上魏明现在这具身体确实很单纯，唯一的性生活就是梦交。 十八岁，燥的厉害啊。 ~ 酒足饭饱后，魏明回宿舍洗了把脸，换上制服就上岗了。 站在门岗上，他开始思考接下来写啥。 已经写过驴了，要不接下来写牛？ 会有这种想法，一是因为牛和驴是他在农村接触最多的动物，他对这些牲口的习性远超一般作家。 还有就是，前阵子他让舍友给他讲知青故事，枫哥兴致来了，也讲了一段他老家沂蒙山里，一个农民和一头牛的故事，据说流传甚广。 后来这个故事被拍成了电影，魏明还挺喜欢的。 不过写这个故事的话，自己得跟枫哥学山东方言。 农村题材，还是加点方言元素才更有生命力。 想着想着，天就快黑了。 还有半个小时下班，这时几个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 中文系78级的同学们都在埋怨刘振云，东门那么近不走，偏要走南门。 他们是听说清华今天有舞会，所以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准备去以舞会友。 而去清华，出了东门就是，走南门确实绕远了。 不过刘振云长了一张巧嘴：“我这不是想着路上再熟悉一下舞步吗，我可不想给北大丢脸。” 刚走到南门，刘振云就看到了一个瘦高的背影，走近一些，已能目睹对方的侧脸。 直到他走出去，面向门外的魏明才看到他，并笑着对他打了声招呼：“出去啊。” 刘振云忙回礼：“嗯，去隔壁玩，你忙。” 这一刻，刘振云内心翻云覆雨：他竟真的是保卫员！ 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卿本佳人，奈何看大门”的遗憾感呢？ 刘振云正为一表人才的魏明可惜，他旁边的同班女生们就围了过来。 “刘振云，你认识他！” “他叫什么名字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刘振云诧异：“你们问这么多干嘛？” 众女回答：“他好帅啊！” 刘振云内心的遗憾和惋惜立即烟消云散，他，不值得同情！ 冲榜啦！顺便说点心里话~ 上本书虽然也上了第一轮推荐，但从周日效果来看，老佛就知道拉了，所以啥都没说。 但这本不一样，现在看来，周日推荐效果是上本书的两倍以上！ 所以老佛必须要喊一嗓子了，求月票！求追读！求一切！ 哪怕啥都没有，评论区有个神豪大佬盖盟主楼呢，添块砖也好啊~ 再说点掏心窝的。 从年初的时候，老佛就在准备这部小说了，那时候开始买书，找资料，丰富自己的相关知识，还专门买了一个书架。 现在老佛的二手书架更满了，都是为这部小说准备的书，都快要压塌了。 之后《导演》完本，又特意空窗了两个月专门看书。 虽然大部分书都没看完，但基本都翻过了，只是有些买完之后发现用处不大，但都是买的二手书，价格不高，也就不退了。 可即便价格不高，这些书也花了一千多块，这也是老佛第一次对一部小说做这么大的投入，老佛以前都是做无本买卖的。 也正是因为投入大，且做了足够充分的准备，时间线大纲都写了十几万字，所以上一次扑街后，老佛肯定是不甘心的，于是重写构思开头，更改设定，请同行勘正，这才有了《激荡1979》。 结果取名的时候还遇到有人占了书名不发书，只好加了个“！”。 变成了了，《激荡1979！》，不过老佛自己做的封面还不错吧，很巧妙。 虽说之前晃了大家一下子，让大家无端浪费了很多打赏、月票以及宝贵的时间。 但请大家相信老佛，失败是成功他妈，站在上本书的废墟上，老佛吸取了足够多的经验教训，这本应该是可以一路走下去了。 多了不敢说，两百万字是起步价，老佛要是写嗨了，搞不好字数能超过《导演》那本。 所以，最后求一下大家的支持，让老佛这本小幼苗出现在新书榜上，让更多人看到吧！ 白天还有两更！ 爆！爆！爆！ 第15章 我儿魏明有文豪之姿！（求追读！） 衡州地区，平安县，衡河里公社，沟子屯大队。 魏解放回村已经快半个月了，经过了最初的惊叹和憧憬后，村民们对全聚德超豪华大饭店，以及一顿饭吃掉一百块的故事已经失去了新鲜感。 呃，他稍微掺了点水分，这样显得魏平安混得好，更显得他们兄弟感情深嘛。 此刻老魏手持小皮鞭，正赶着一架驴车，车上是从隔壁村大队作坊里赊的猪饲料，公对公的，他就是跑个腿。 谁让他伺弄这些牲口有一手呢，这都是算工分的。 “嘿，韦大爷~”魏解放见到乡亲赶紧下车，准备再聊聊京城见闻。 韦大爷反应很快，“哎呦，我锅里还煮着毛豆呢。” 说完就转身进院，把魏解放挡在门外，都听八百遍了你还讲！ 讨了个没趣的魏解放只得继续赶路，当他回到大队部，会计老贾喊了句：“魏解放，有你的信。” “谁写的啊，是我那个在北大当教授助理的儿子吗？” 贾会计推了推眼镜：“啊对对对，赶紧拿信走人。” 魏解放没有急着现场拆信，万一老贾要看，万一魏明在信里写了他在北大站岗的心得就不太好了。 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给儿子寄过去的辣酱收到了。 魏解放回了家，没想到院子里还有客人，不过见到那人魏解放就没什么好脸色。 对方却很热情地拿出烟盒：“哎呦，大哥回来了！来一根呗~” 此人名叫齐可修，十几年前上山下乡来到此地，娶了个媳妇儿叫范春花，就此扎根沟子屯，成了村里小学的代课老师。 范春花是魏解放舅舅的女儿，他的表妹。 虽然两家沾亲带故，但魏解放不喜欢齐可修，因为齐可修自恃燕京人身份，非常装逼。 而众所周知，一个村里容不下两个装逼犯。 就魏解放回村后说的那些事迹，别人听了都非常震惊，极度羡慕，给足了情绪价值。 只有齐可修会淡淡地吐出一口烟圈说：全聚德那都是上世纪的老古董了，你兄弟没请你吃老莫吗？啥？老莫你都不知道？ 然后他会抖一抖烟灰，嘴角轻扯，不再言语。 然后村民们崇拜的眼神就全部转移到了齐可修身上。 把魏解放气的啊！ 讨厌归讨厌，烟是无罪的，魏解放接过了烟，正在烧火的媳妇儿许淑芬立即捡了根带火星的木棍给魏解放点上。 魏解放大感畅快地瞅了齐可修一眼，这么温柔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你有吗！ 虽然范春花是自己表妹，论血缘比魏平安还近，但那就是个母夜叉啊。 齐可修见了确实很受伤，不过有求于人，只能独自承受面前的狗粮攻击。 “大哥，你啥时候去县城啊，捎我一段呗。” “干啥。” “去买点书，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好学了。”齐可修觍着脸道。 魏解放哼道：“你好学个屁，平时不是看小人书就是看那些演义故事，都不是啥正经书，我们家小明就是被你带坏了！” 想到魏明严重偏科的问题，魏解放一肚子气，儿子小时候都是考双百的。 齐可修站了起来：“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没有那么多课外书的阅读，小明的作文能写的这么好吗，这里面是不是有我的功劳。” “作文写得好有个屁用！” “咋个没用，说不定小明以后还能当作家呢。”齐可修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看着很不真诚。 许淑芬这时揭开了锅，柔里带刚地回了一句：“要是真有那一天，还要谢谢他姑父嘞，自己大学都没考上，还能教出一个作家来。” 77年的时候30岁的齐可修也参加过高考，跟魏明双双落榜。 不过对许淑芬的嘲讽他丝毫不在意，还夸道：“嘿，嫂子你这小米粥熬得真地道，这么远我就闻到香味了，立马就感觉到饿了，中午做的啥菜啊？” “还能有啥子，川渝风味，辣酱炒辣椒噻。” 齐可修：“呃……” 他摸了摸后面，自己不太能吃辣，而且痔疮还没好呢。 两人正说着，魏解放已经打开了信封，先是看到了那些照片，一阵得意，回头揣兜里，出去跟别人说起燕京城的繁华来也算有物证了。 然后是两张单子，诶？这是，这是两张汇款单！? 贰拾块钱的汇款单？！ 难道是兔崽子又把自己给他的钱邮回来了？ 不对啊，那咋有两张啊？ 最后他才看到那封信，然后他沉默了。 “大哥，你说句话啊，啥时候去县城？”齐可修转而看向魏解放。 “下午就去。” “哈哈，那可太巧了！”齐可修为省下了车费而开心，“几点啊，我去大队等你。” “修子你先别走，我眼睛不太好使，”魏解放叫住齐可修，“这个单子上写的啥啊，我咋看不清啊。” “啥单子啊？” “小明寄给我的，你给念念吧。” 齐可修接过一看：“《儿童文学》稿费汇款单……” 他的心里猛地一阵突突，然后就听魏解放大嚎一声跑进屋：“淑芬儿！咱儿子成作家了！成作家了哈哈哈！” “怎么啦？”许淑芬擦着手。 然后魏解放把信里的内容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下，他手里拿着的是真正能取钱的汇款单。 “这是儿子的第一笔稿费，二十块整呢，而且他一晚上就写出来了，一晚上就二十，一个月你说得多少！你说厉害不厉害！” “啊，真的呀！”许淑芬激动地眼眶都红了，越想越开心。 儿子一个人背井离乡，这些天自己一直为他的燕京的前程担心，现在可算是看到曙光了。 见齐可修还在发呆，魏解放把他手里的稿费单复印件抽了回来：“小明说要收藏起来，这第一次最有意义了，以后拿到再多稿费也不如这个对吧。” “哈，对对，不过才二十……”齐可修还想反抗一下，贰拾块钱你跟我装这么大的逼？ 魏解放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道：“修子啊，小明还真得谢谢你这个当姑父的呢，留下来吃点呗。” 许淑芬也道：“对啊，今天也做了不辣的菜，他姑父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春花也做好了，走啦走啦，不用送。” 齐可修岂能中计，自己如果留下来，肯定会被魏解放的逼气所伤！ 魏解放看着齐可修的背影直呼遗憾，下午他要为大队给县里供销社送粉条，第一时间去齐可修家。 表妹范春花道：“他一早就去镇上坐公交车了，大哥，你跟修子说啥了啊？他回来后一直抽烟，抽了满地烟头，走的时候嗓子都哑了。” 听范春花这么说，魏解放心情大好：“我没说啥啊，春花，跟你说个事儿。” “啥事啊？” “你侄子，我儿子，可能要成为大文豪了！” “哈？” ~ 因为还要进城，魏解放只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范春花，等自己回来再向全村村民点对点宣布吧。 进了城，送完粉条，他立即跑去邮局，顺利取到了钱，还特意要求，“我要一块一块的。” 20张票子拿在手里显得厚实，像是一笔巨款。 之后他还给魏明寄了一封信过去，让他再接再厉，勇攀文坛高峰，还用平安县老乡孙犁来激励他。 最后老魏又去了趟县一中看闺女。 女儿魏红今年13岁，刚升高一，每周末回家一次。 13岁的高中生在这个年代并不稀奇，她6岁上小学，五年制。 11岁上初中，两年制。 现在高中还是两年制，也就是说，15岁就能上大学了。 “爹，家里是不是出啥事儿啦！”魏红有些慌张，小脸煞白，不过不是吓的，天生皮肤白。 再有两天就回家了，这时候老爹跑来能有啥好事。 “确实出事了，”魏解放哈哈一笑，“大好事！” “爹，你冷静一点，我害怕。” “不好意思，爹有点得意忘形了，骚瑞骚瑞。”随即他把魏明的信递给闺女，让她自己看。 魏红看完的第一反应也是不敢置信，写小说赚稿费？这还是我那个呆头呆脑的哥吗？ 然后魏解放又把稿费单复印件给她瞅了瞅。 这下子魏红彻底被大哥的才华所折服。 “我就说吧，我哥从小就卓尔不群，与众不同，一看就不是凡人！”魏红也喜形于色，13岁的小姑娘飘了。 然后她提议：“为了庆祝大哥成功发表小说，这笔稿费咱们俩平分了吧！” “你想啥呢，还平分，顶多给你五块钱。” “谢谢爹，还有我远方的哥哥！”魏红的底线其实是三块。 三块钱就足够她买好多辅导书了呢！ 这天恰好语文老师要求写作文，又恰好题目是“我的xxx” 这正中魏红下怀，当即在标题上写道：“我的哥哥是作家！” …… 而魏明还没来得及收到父亲的来信，就首先收到了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第16章 《收获》来信，小说发表 除了站岗、登记，北大各大门的保卫员还要负责信件收发。 有具体地址的就发给各楼门卫，没有的就放在这等人来取，时间久了实在没人取再和各系打听有没有叫xxx的，让他丫的麻溜过来取信。 这天北大东门的保卫员看到一封信，地址填的是“北大南门”。 这倒有意思了，特意要寄给南门，莫非是保卫员的信？ 再看人名，还真是。 魏明嘛，北大校卫队的门面担当，人送外号“魏门神”，而且很会讲故事，人缘非常好。 他本来想回宿舍的时候亲自送过去，恰好这时梅文化骑车经过。 “嘿，梅文化，有魏明的信，你捎回去吧。” “哪的信啊？” “我瞅瞅，魔都，《收获》编辑部，这是干啥的啊？” 梅文化一把抢了过来，整张脸都红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然不知道魏明具体写的啥，但他只用一个星期就写完了，都没怎么修改，如果这都能被《收获》看中，那《收获》也太没格调了吧！ 谁家小说写完之后不得修改润色个把月啊，人家曹雪芹写《红楼梦》还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呢！ 突然，梅文化想到一种可能——退稿信！ “对，肯定是这样，《收获》是文学杂志巨头，就算看不上，肯定也会客客气气地回一封退稿信，然后说两句鼓励的话，比如其实你是个好作家，但我们不合适之类的。” 梅文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于是脚下的自行车越骑越快，动力十足。 当他赶回南门的时候，赵德彪正在站岗。 “彪子，魏明呢？” “宿舍呢，咋了？” 梅文化晃了晃手上的信：“《收获》来信了，要不要一起看。” 赵德彪：“卧槽，不愧是我明哥啊，等我一下，老赵，帮我站一会儿，我回趟宿舍。” “早饭一根油条。” “嘿，你这老头……成成成！” 此时魏明和乔枫正面对面坐在桌前讨论沂蒙山的方言。 他正在创作的那篇小说已经接近尾声了，每写完一页都要经过枫哥的检验，确定里面的方言使用没问题才行。 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使用方言，因为很多方言词汇是无法写出来的，而且很多词汇对于其他国人过于陌生，会增加了阅读障碍，所以只要那个“味儿”对了就行。 这时赵德彪像一门重炮轰开了房门，并激动大喊道：“明哥，你的信，那个《收获》杂志的信！” 梅文化补充一句：“还是我从东门给你拿回来的呢。” 乔枫猛地坐起来，拍着桌子道：“我说什么来着，小明你非池中物啊！” 魏明：“才十天就过来啊，比我想象的快。” 梅文化：退稿嘛，扫一眼就可以决定，当然快了。 “你快点打开吧，也让我们涨涨见识。”梅文化催促道。 魏明接过信封，摸了一下就笑了：“这么薄，没有退稿。” 梅文化心里咯噔一下：啊，退稿信会把稿子也退回来吗？ 他没有投过稿，不知道这些啊，可是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人家觉得稿子太垃圾，没有任何价值，就直接扔了？应该有这种可能吧？对吧？ 梅文化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过稿信，千万别是过稿信，哪怕让自己请魏明吃饭都行！ 乔枫在一旁道：“小魏你念念呗。” 于是魏明直接念了起来：“魏明你好：来稿已读，《驴五驴六》虽是知青文学，但故事推陈出新，不盲从，不流俗，语言风格更是让人耳目一新，读之叫人忍俊不禁，拍案称绝，只是有些桥段过于急躁冒进，或需商榷再衡量，还请抽空来魔都《收获》编辑部商谈改稿事宜，编辑部将会提供食宿，记得留好来时火车票据，亦会报销。还有就是，我们和《故事会》不是一个单位的。 ——李晓林。” 赵德彪问：“这意思是过稿了吧？” 魏明：“嗯，不过还需要修改修改，得去趟魔都。” 赵德彪：“卧槽！魔都啊，十里洋场大魔都啊！” 乔枫笑：“而且是免费的，人家啥都包了！” 魏明问乔枫：“枫哥，那学校能给我这个假吗？最近可正忙呢。” 从昨天开始，第四届全运会正式在燕京举办了，将会持续半个月。 北大的临时工队伍这么富裕，所以举办赛事时会抽调一部分过去帮忙维持秩序的，前几天乔枫就说过了，最近半个月尽量不要请假。 乔枫摆摆手：“我们这么多人呢，还差你这一个，而且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领导肯定会通过的！对了，你最好先告诉魏主任一声。” “那是肯定的。” 魏明无奈，早知道就投京城的杂志了，这年头去魔都，二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太要命了！ “对了，文化，还没谢谢你呢，辛苦帮我取信了，而且多亏你推荐的《收获》呢。”魏明转头看向梅文化。 梅文化：啊啊啊！杀人，还要诛心！ 他强颜欢笑道：“没啥，都是我应该做的，那啥，我还有点事，你们忙。” 梅文化赶紧离开了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然后他想到了五四文学社的《未名湖》，想到了自己那个姐姐。 自己投稿比魏明投稿还早一天，人家那么远的《收获》都有回信儿，他们就在一个学校里还没通知自己，也太不讲究效率了吧！ 咋的，比《收获》还谱儿大？ 梅文化准备找自己那个姐姐问清楚。 ~ 魏明换了一下衣服，和乔枫一起去了办公楼，路上枫哥表示：“等你从魔都回来我就给你转成巡逻。” “嘿嘿，那可太好了！”最近特意来南门看他的女大学生越来越多了，甚至还有隔壁清华的，就很离谱。 敲开404的门后，魏平安看到魏明就笑了：“正要找你呢，有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啊。”魏明随手把门带上。 平安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崭新的杂志：“《儿童文学》九月号出来了，你婶子让我给你拿一本，看看吧。” 魏明走近一看，这是一本16开的杂志，封面是彩印的，上面是两个穿芭蕾舞裙的小女孩，整本杂志拿起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他翻到目录页，在【童话/民间故事】专栏里，他的《没牙的老虎》排在第一位，作者“魏什么”，页数也在前列。 后面跟着的也是熟人。 《黑黑在诚实岛》——郑渊捷 没想到未来童话大王的处女作也发表在这一期，他们竟然成了同期出道的萌新作者。 那以后“童话大王”这个头衔算谁的呢？ 魏明没有当场详读，他合上杂志：“我回去再慢慢看。” “对了，你平时都不来楼上找我，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嗯，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您打算先听哪个……” （新书榜已经40多名了，兄弟们太强了！继续冲，不要停！！！） 第17章 《燕京文艺》来人了 魏明跟魏平安皮了一下。 魏平安好笑道：“我这人喜欢先苦后甜，那就先说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这个周末我不能去家里吃饭了。” 这对魏平安确实是个坏消息，他还指望魏明帮忙带孩子，好让他们两口子有时间共赴生命大和谐呢。 “因为啥啊，嫌你婶儿做饭难吃？” 魏明摇摇头：“原因就是这个好消息，我要去一趟魔都。” 说着，魏明把《收获》的过稿信递了过去，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直接上证据。 魏平安看完信，又重新去看信封，看的他口干舌燥，咕嘟咕嘟喝了一茶缸的水，茶叶末都没吐。 虽然他不是学文的，但他太清楚《收获》在文坛的分量了，基本就相当于巴老在当今文坛的地位，那就是无数文字工作者趋之若鹜的圣地！ 写小说的无不以能登上《收获》为荣。 而给魏明写信的这位编辑李晓林正是巴老的女儿，也是公认的未来总编接班人。 从她的文字魏平安可以看出，自己侄子写出了一部了不得的杰作！ 最后魏平安靠在椅背上，满脸悔意：“叔对不住你啊，早知道你有这本事，我应该安排你进办公室的！” 只不过想要操作一个办公室的工作难度更大，也会给自己招来很多非议，当时他想都没想过这个选项，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潜意识里小看了魏明，因而内疚。 随即魏平安又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的小说在《收获》上发表，这件事我肯定给你办成！” 魏明忙道：“叔，千万别，我挺喜欢现在这份工作的，枫哥刚说了要给我调成巡逻呢。” “不是，巡逻能比坐办公室好？以后你可就是脑力劳动者了！” 魏明笑道：“写小说本来就是脑力劳动，坐办公室也要动脑子，甚至还要动心眼，那样的话心太累了，反倒是巡逻，动动腿就行，不仅劳逸结合，而且接触到的人和事更多，有利于积累素材。”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个北大文职人员写小说引起的轰动效应能比得上北大门卫吗？！ 从营销话题的方面考虑，维持自己现在的人设更有利于名气的传播和大众的讨论，甚至可以把他打造成当代底层青年的偶像！ 魏平安觉得作家的想法果然异于常人，他也不强求。 “好好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到时候我肯定要跟人事提议给你转正，把户口也落实一下，房子就先不要想了，你们乔队长这么多年了都还没分上呢。” 是啊，楓哥真可怜。 魏明已经很满意了：“能解决户口就已经很好了。” 房子嘛，单位不分，他就自己想办法，虽然现在买房困难，但只要有钱，总能克服困难的。 他正想着，魏平安开始翻起笔记本，然后笑着拍了一下桌子：“给你买后天的票怎么样。” “可以啊。” “不过还要给你加个任务，”魏平安道，“中文系的屈育德教授要去魔都开个会，把你们安排在一趟车上，你到时候记得照应着点，她是金开诚教授的妻子，之前得过癌症，身体不太好。” 作为总务部综合办主任，魏平安几乎了解学校里的所有大事小情，他只不过是偶尔从金教授口中听到了对妻子远行的不放心，然后就破例给屈教授升级了软卧车厢。 在高校一般得是教授级别，或者年满50周岁以上的副教授才有此待遇，屈教授现在是副教授职称，而且四十多岁。 魏平安告诉魏明：“你是立志要成为作家的，跟中文系搞好关系准没错。” 中文系不培养作家，但培养文学评论家啊！ 而文学这东西，有时候除了读者的口碑，还要看业内引导，有人为你背书，你就牛逼。 魏平安其实也是在给侄子提前铺路。 而魏明最关心的是：“那我和屈教授是在一个车厢吗？” 听说屈教授是软卧车厢，魏明生出了几分幻想。 魏平安：“当然不是，老老实实坐你的硬座吧，软卧车厢条件很苛刻的，我都坐不了。” 他是级别够了，但年龄还不够。 “那硬卧呢？”这一趟车差不多要一天一夜，腰能受得了屁股也受不了啊。 魏平安笑道：“如果你能承受硬卧的票价，那可以给你买成硬卧，不过据我了解，像这种改稿的差事，杂志社只承担硬座车票的报销，多出来的差价要自己承担，燕京到魔都，硬卧比硬座差不多高20块左右吧。” 魏明当即道：“硬座，就选硬座，我爱硬座！” 20块，我一篇童话的钱就出去了，这还得了！ 不过一天一夜的车程，魏明觉得要搞点小措施才行。 “叔，我能用一下你家缝纫机吗？” “你会用缝纫机？” “我不会啊，你会吗？” “我也不会，你婶子会。” 这年头几乎没有女人不会用缝纫机的，即便自己家没有。 “那就等她下班再说吧，另外还要用一些家里不用的旧衣服，还有棉花。” 魏平安狐疑地看着他，大夏天的，难道要准备冬天的衣服？ 接下来魏明又去保卫部请假，从后天开始，请几天不确定。 一开始领导是不答应的，毕竟全运会需要人手，你就算是魏平安的侄子也不能这个时候撂挑子啊。 但是当魏明把《收获》杂志的过稿信拿出来后，领导立即变了颜色：“小魏，你坐，坐下说……” 又费了好多唾沫，魏明这才从办公楼走出来，因为还没到自己上班的时间，于是他去了图书馆。 在火车上没有手机，只有看书才能打发时间了，他得寻摸几本书带在路上。 另外他还想找找屈育德教授的著作，这样才能有的聊嘛，对了，她是开的什么会啊？ 还有，自己跟她都不在一个车厢，要怎么照顾她啊？ ~ 同一时间，《燕京文艺》小说组编辑章德凝重新回到了她亲爱的母校。 她已经毕业几年了，这次回母校主要是为了约稿的。 不是找那些名师教授，而是找学生。 别小看这些学生，像77级中文的陈健功已经在国内好几家著名文学刊物发表了作品，还有他们班的黄贝佳，都已经出版了自己的短篇小说集。 77中文有个“五大才女”的说法，黄贝佳只是其中之一，另外的几位如查渐英、岑献轻也很有才华，她们都是自己的潜在供稿人。 陈健功是77中文的带头大哥，也曾给《燕京文艺》发过文章，所以章德凝先去找他。 现在的大学宿舍，男女互相随便进，除了夏天，因为夏天穿的少，无论男女回到宿舍第一时间都是脱衣服。 现在是九月中旬，也挺热的，于是章德凝叫住一个男生，让他帮自己把陈健功喊下来。 刘振云特别积极：“好，我这就去。” 虽然章德凝是编辑，又是师姐，但陈健功年龄比她还大。 “德凝，你这催稿都催到男生宿舍了啊。”陈健功笑着迎了过来，刘振云还跟在后面。 “没办法，《当代》起来了，现在京城周边的作者都往那投，我只能找学弟学妹们帮忙了。” 今年7月创刊的《当代》现在才刚刚发布了两期，然后就凭借史铁生、马识途、秦牧等作家的新作迅速蹿红，发行量已经逼近有着悠久历史的《燕京文艺》了。 这让《燕京文艺》编辑部上下压力倍增，于是章德凝直接找上门来求稿。 “你刚刚在《花城》发了新文章，现在手上还有存货吗？”章德凝问。 “这个真没有。” “那黄贝佳呢，还有你们班其他同学。” “据我所知应该没有，最近他们都在忙《未名湖》创刊的事呢，也包括我，虽然也为《未名湖》写了一些文章，但应该还够不上你的标准。” 章德凝忙问：“哟，《未名湖》要出来了吗，什么时候？” 她在北大读书时，有着悠久历史的五四文学社已经因为运动的原因关停了，文学社恢复还是77级这新一代大学生入学后重新搞起来的。 “正在搞排版的工作，下月初就能看到了吧。” 章德凝：“到时候一定给我留一本。” “肯定的。” “那你再帮我想想主意呗，你脑子里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有没有文笔不错的人推荐给我。”章德凝还没放弃。 一旁的刘振云则想说：我啊，我也不错的，我也能写小说啊！ “有了！”陈健功终于看到刘振云，指着他道，“这是刘振云，78中文系的……” 刘振云此刻恨不得给陈健功磕一个，不愧是咱们中文系的带头大哥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陈健功继续道：“他们班张嫚龄水平不错，是个云南知青，很有生活阅历，入学前就发表过文章，说实话，我觉得她实力不在我之下，而且我听说她最近在写一个中篇。” 刘振云：…… “中篇，太好了，我现在就缺中篇！”章德凝兴奋道，“她人在哪里？” 陈健功看向刘振云。 刘振云硬着头皮道：“这个时候大姐应该在《未名湖》编辑部呢。” 章德凝抓着刘振云的胳膊道：“学弟，帮我带个路如何。” …… 第18章 写诗一般查海生（求月票） 刘振云笑容可掬的答应了这个差事，路上还可以继续推销自己嘛。 “其实我也很喜欢写文章，《未名湖》第一期上就有我的一个短篇。” “哦~”章德凝盯着眼前的大高个，“等到了编辑部我一定得看看。” 刘振云笑得更灿烂了，要的就是这个。 虽然他现在可能还没有那个实力登上《燕京文艺》，但跟他们的编辑混熟了，让人家记住自己的名字，总是有好处的嘛。 接下来章德凝又跟刘振云打听他们班里都有哪些写作方面的人才。 刘振云倒也知无不言，没有藏着掖着，除了张嫚龄大姐，还对燕京土著小戴（戴堇华），以及诗人老熊（熊光炯）等人做了介绍。 他甚至还爆了点79级的八卦。 “据说79中文的王友芹是今年的全国文科状元，我只不过是一个省的状元而已，人家能在全国考最高分，那得多厉害啊，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呀，原来学弟你还是省状元呢，失敬失敬。” 刘振云：“诶呦，我怎么把这说出来了，都是侥幸，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 刘振云言语诙谐，带着一股农民式的狡黠，章德凝也是会聊天的，两人一路走一路聊，还挺开心。 刘振云感觉自己距离赚稿费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来到《未名湖》编辑部后，刘振云当即给大家介绍章德凝。 黄贝佳等人立即迎了上去，她们都是老相识了。 然后刘振云又把担任《未名湖》主编的自己同学老熊，以及章德凝此行的主要目标张嫚龄介绍给她。 章德凝先是跟黄贝佳等77级的老朋友寒暄了一阵，询问了他们最近的创作情况，果然跟陈健功说的一样。 然后她才走到张嫚龄身边，跟这位比她还大的师妹细聊起来，感觉这个女人确实有点东西。 然而张嫚龄的创作进度缓慢，虽然已经写了几个月，不过这部几万字的中篇也就才写了一万多字。 这让章德凝有些遗憾。 就在她以为这次来北大白跑一趟的时候，一个神奇的男人出现了！ ~ 离开南门后，梅文化先去女生宿舍找他那个同一个大院的姐姐。 结果没找到，说是去自习室了。 到了自习室，找到了她的室友，被告知人在《未名湖》编辑部。 于是又几番打听后找了过来。 “青青，有人找。”一个给梅文化引路的人喊了一声。 “青青姐，我的那首诗怎么样了，还行吧。”梅文化直奔现场胸前最壮观的女孩。 米青看到梅文化出现在这里，还穿着保卫员的制服，有些脸色不悦，他怎么找到这来了，也不说换身衣服！ 前阵子她遇到了这小子，对方缠着她聊这聊那套近乎，幸好当时没穿制服。 而她只不过不小心透露了自己在《未名湖》编辑部工作，负责约稿，这小子就非要给自己投稿，为自己冲业绩。 都是一个大院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屁孩平时为我冲的还少吗！ 不过想到毕竟是一个大院的，父辈都认识，米青也没给他浇冷水，就让他去写了。 结果嘛，写得什么玩意儿！ 啊！ 大海啊！ 都是水！ 骏马啊！ 四条腿！ 具体写的啥她已经忘了，大概就是这种水平，这肯定没法交差啊。 “文化啊，不好意思，你的那首诗没有通过，你再接再厉吧。”米青把他拉到一旁，觉得很丢脸，只想尽快把他打发走。 不过刚刚被魏明刺激到的梅文化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没，没过？” “对，没过。” 梅文化不甘心：“那，那我能跟你们主编聊聊吗，他可能没读懂我诗里面的内涵和深意，其实我是朦胧派。” 小说需要剧情，需要结构，需要人物，但现代诗这玩意儿吧，他看别人写的跟自己差不多啊，不知所谓，不着四六，凭什么他们就是大诗人，女孩疯了一样往他们身上扑！ 主编熊光炯站了出来：“这位朋友，我也是个写诗的，你写的是哪首啊？” “《阳光灿烂》！” 熊光炯本来还想认真跟他探讨一下诗歌，一听这个名字，他就不想多说一句了。 他直接从桌子上拿了一张纸道：“这是79级一个新生的诗作，也是我们的最低用稿标准，你可以看看你们之间的差距。” 梅文化瞅了一眼，表情不屑：“这个查海生写的也就一般嘛。” 熊光炯确定了，这人应该就是没有诗歌审美，他直接道：“青青，你的朋友，你送送吧。” 梅文化不屑地把査海生那篇扔在桌上：“那把我的原稿还给我吧。” “什么原稿？” “退稿不应该退原稿吗，你们不识货，说不定别人识货呢，我还想投别家呢！”梅文化说着大话，反正不能让面子掉地上。 感觉在同学心中自己已经跟这个煞笔画等号的米青终于忍不了了： “已经丢掉了，留着干嘛，没人会要的，你快点走吧！” 梅文化：“这可说不定，大杂志的品位很古怪的，我可以投给《人民文学》，或者《燕京文艺》嘛，没准人家就要了呢。” 这时突然有人笑了。 “你笑什么？”梅文化看了过去，要不是她是女生，自己早就干丫挺的了。 “对不起，我想到了好笑的事。” “什么好笑的事，你说清楚啊。”梅文化不依不饶道。 没办法，女生只好指了指正准备溜出去的章德凝：“我们这里就有《燕京文艺》的编辑老师。” 章德凝：热闹虽然好看，但烧到自己身上就不美了。 听到对方说出《燕京文艺》的时候她就想走了，就怕这个。 “不不不，我是小说组的，不是诗歌组的，而且这位同……同志的作品不是已经找不到了吗？” 梅文化松了口气，对哦，幸好找不到了，万一再被拒稿，自己以后还怎么守大门，干脆烧锅炉吧，把脸涂黑就没人认出来了。 结果好死不死，一个男生突然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阳光灿烂》，嘿，在这呢，没丢！” 马上有人起哄：“快念念。” “对啊，让咱们也欣赏欣赏这篇大作！” 对方还请示了一下梅文化：“那要不我念念，章师姐也听听？” 梅文化硬气道：“你念！记得有感情朗读。” “啊！ 太阳！ 我的日啊！ 你为什么从不失眠？ 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吗？ 而我，一个忧郁的美男子……” 读到这，全场爆笑。 这笑声满是克制的嘲笑意味，像是一把把刺向梅文化的匕首。 而其中一把不仅格外锋利，还淬了毒。 一个男生小声对旁边的人说了句：“就一个看大门的，竟然还想写诗，还想发表……” 这年代很少有职业歧视，毕竟很多人上大学之前可能也从事着并不体面的工作，但不意味着绝对不存在。 尤其是北大天之骄子和临时工保卫员之间，虽然同在一所校园，表面也是客客气气的，但无形的屏障永远都在。 这句刺耳的话激怒了一向很怂的梅文化，让他直接失控。 他打断了念诗的人，眼睛赤红地指着这群笑话自己的北大天之骄子： “看大门的怎么了，看大门的能在《收获》发表文章，你们能吗！能吗！” （ps：义父们，后面的大佬太猛，老佛已经满地菊花伤了，求支援啊！） 第19章 梅文化：天下第一明吹！ 见在场众人都被自己镇住了，梅文化忍不住得意起来，甚至有点小人得志。 他一个个指了过去，从米青，到熊主编，甚至还有躲在章德凝后面的刘振云。 “你们这些北大才子，有你一个算一个，包括没在这的陈健功，都没在《收获》上发过文章吧，就这还好意思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简直小觑天下英雄，我呸！” 他说的义愤填膺，一副不齿与这些人为伍的表情，感觉自己就像《天龙》里的乔帮主一样。 梅文化本以为这些人会惭愧地低下头，结果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们竟然又笑了起来。 他们都是高素质的，一般不会笑，除非实在忍不住。 米青则直接把不屑写在脸上：“就你，在《收获》上发文章？我看你是发癔症吧。” 本来还在捂着嘴低笑的众人笑得更大声了，甚至有人开始捂着肚子笑。 梅文化一怔，忙道：“我没说我啊，我说的是我们宿舍的哥们儿，他的小说已经被《收获》认可了，还给他写信让他去魔都改稿呢！” 大家还是不信，笑声依旧。 见他们这样，梅文化气坏了，我说话这么没力度吗！ “你们别笑，严肃点！我这兄弟之前就拿过稿费，他很厉害的！” 为了找回面子，为了证明看大门的也有能人，梅文化不惜做起了魏明的鼓吹手。 “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天才作家，第一个短篇一晚上就写完了，一个字没改直接就发了，还有这一次，一个中篇小说，一个星期就搞定了，《收获》的编辑在信里吹得天花乱坠！” 众人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看着他们的表情，梅文化终于感受到了身份带来的巨大沟通障碍，自己说的话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时甚至有人提出，如果这位保卫员再胡搅蛮缠下去，我们可就要叫保卫员了。 在这种局面下，梅文化只觉得委屈至极，眼眶都红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这个伤心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等一下”，而且还是两声！ 刘振云和章德凝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了。 刘振云忙道：“您先说。” “好吧，”章德凝看向梅文化，“你这个同事写的那么快，一个星期就能写个中篇，那他现在还有没发表的作品吗？” 没想到竟然有人信我，梅文化高兴坏了，这个编辑真有眼光！ “有的，有的，他正在写一篇关于牛的小说，之前写的是驴，现在要写牛了，而且差不多已经写完了，你信我的肯定没错，他很有实力的，比这些徒有其名的北大中文系学生强多了！” 章德凝：“呃，其实我也是北大中文系毕业的。” 梅文化：“……” “师姐，你别信他的的，这人满嘴跑火车。” “就是，就是，一看就不老实。” “凝姐，我知道你缺稿子，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没关系的，过去看看又没什么的，”章德凝随即看向刘振云，“小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振云就一个疑问：“这位同志，你说的那个同事是叫魏明吗？” 梅文化眼镜后面的眼睛猛地瞪圆，然后快走几步握住了刘振云的手：“你听说过他的名字？” 刘振云被这家伙整的有点尴尬，但还是点点头：“我们认识。” 听到刘振云竟然认识这号人物，大家都很意外。 他班里的几个女生也反应过来：“刘振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南门保卫员吗？” “又高又帅，堪比高仓健的那个？” “不对，比高仓健还好看呢！” “好像振云说过，是叫魏明来着，跟咱们《未名湖》还挺配。” 刘振云点头，他公允道：“如果这位同志说的是魏明的话，那确实没错，他之前给《收获》投稿是我亲眼所见，有没有过稿我不太清楚，但他之前就已经拿过稿费了，是非常有实力，有才华的有为少年。” “哦对了，”他又想起一事，补充道，“魏明同志的英语口语水平可以流畅的跟外国留学生交流。” 听到这，全场哑然，包括梅文化。 梅文化：好你个魏明，会说外语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没拿我当兄弟！ 看着刘振云一脸以认识魏明为荣的嘴脸，梅文化不甘落于人后，赶紧道： “没错，我们魏明就是这么一个低调的奇才，小说、童话、外语都很擅长，诗歌也不在话下，而且还会写剧本写歌词呢。” 吹呗，反正小说跟剧本差不多，诗歌跟歌词也没啥两样，但听起来就特别全能，特别想认识一下。 章德凝彻底来了精神，没想到北大临时工队伍里还藏着这等大才！ 她抓着梅文化的胳膊道：“走走走，快带我去认识一下这位魏先生！” 《未名湖》主编老熊赶紧拍了一下刘振云，让他跟着：“问问你这位朋友愿不愿意给《未名湖》投稿。” 等他们三个走了，现场的人沉默了片刻后，不知谁起了个头，然后爆发出热烈的关于魏明的讨论。 一说起来，原来不少人都对南门那个高高帅帅的保卫员有印象，只是没想到他在如此俊美的皮囊之下，竟然还有那么一个才华横溢的灵魂！ 不过梅文化一行人在南门并没有找到魏明，说是离开后还没回来。 倒是遇到了乔大队长，他作为校卫队领导的身份证实了梅文化说的是实话。 “对啊，假都已经请了，马上就要去魔都了。” 刘振云只好暂时离开，不过章德凝问清了魏明上班的时间后，决定等。 大概一个小时后，魏明抱着几本书回来了。 甚至都没用别人指点，章德凝就猜测，应该是他了。 果不其然，鹤立鸡群啊！ “没错，我是魏明，同志你是？”魏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章德凝先是自我介绍了身份来历，然后又删繁就简地说明自己听说他在写小说，而且颇有成绩，还得到了《收获》的青睐，所以想要为《燕京文艺》约稿。 听到有人主动约稿，魏明是开心的，和编辑面对面沟通，这样可以大大提高过稿率，也让稿费有了商量的余地。 《燕京文艺》虽然比不上《收获》和《人民文学》，但也有着悠久的历史。 这家后来改名为《燕京文学》的刊物第一任主编是老舍，也是曹禺作品《雷雨》的诞生之地，现阶段名气还要在《当代》《十月》这些新生代之上，所以也绝不算跌份儿。 “不过不好意思啊，我这马上就要上岗了，而且我不习惯让别人看没完成的作品。”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魏明想了想：“明天。” 章德凝笑了：“好，那我明天再来！” 章德凝明天再来，不过刘振云晚上就来了，甚至他们班的男男女女也一起过来，想认识一下被《收获》认证的大才子，还有人想考验他的英语水平。 可惜他们来的不是时候，魏明下班了，也不在宿舍。 这时的魏明正在平安叔家里指挥婶婶踩缝纫机呢，平安喜乐也在围观…… ———————— （ps：月底了，该清仓了，撒泼打滚求月票，下一章二合一大章！） 第20章 魏明七步成诗（4000大章求月票！） 刚回家听老公说了魏明的事，吕晓燕一开始还有点懵呢。 啥玩意儿，小明不是写童话故事的吗，怎么又搞起严肃文学了？ 玩玩票也就罢了，咋还被《收获》看中了呢！ 那以后中国的小朋友看什么啊！ 毕竟众所周知，写严肃文学逼格高，名气大，更有社会地位，而小朋友一般只会记得故事里的角色，不会记得谁写的这个故事。 为了让婶婶安心，魏明再三表示：要不是你们杂志每期只要我一篇稿子，我都懒得写严肃文学，其实我很看好儿童文学的！ 这是他的心里话，想想后世的作家富豪排行榜，畅销书作家换了一茬儿接一茬儿，郑渊捷和杨红樱却岿然不动，稳居前五，靠着老书每年上千万的版税收入，时不时还能登个顶。 可见打造优秀的儿童文学品牌是可以吃一辈子的，而且儿童文学可以从根儿上塑造孩子的灵魂，是很有意义的事。 所以魏明肯定不会放弃“魏什么”这个笔名，也愿意为儿童文学投入更多精力。 见魏明这么说，吕晓燕美滋滋拆了喜乐小时候的衣服和小被子，给魏明做那个什么，什么“颈枕”。 按照魏明的说法，把一个长条形的布片缝成一个长长的圆筒，一端封口，翻过来，然后往里面塞棉絮，塞得松紧适中。 最后另一端也封上，两端各缝上一根绳子。 “这玩意儿怎么用啊？”吕晓燕拿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问。 魏明接过后，把颈枕搭在自己脖子上，然后系上绳，把脖子圈起来。 随即他靠在墙上：“这样就算在火车上，也能让自己的脖子稍微放松一些。” “哦，我试试。”魏平安很感兴趣。 魏明笑道：“叔你和我婶都是坐办公室的，久坐对身体不好，你们也可以弄一个。” 魏平安试验了一下：“嘿，还真不赖，晓燕你来。” 之后魏明又提出了一些改良建议，比如用两块布缝合，一片长一些，一片短一些，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接近“u”型的布袋子，再往里面塞棉絮使用效果会更好一些。 吕晓燕一听就懂，当即开始实验起来，第二天她就让老公戴上了u型颈枕去办公室。 而魏明回到宿舍后，小小的房间里已经站满了人。 因为中文系众多男男女女来找他，动静闹得很大，于是他写小说，并被《收获》邀请去魔都改稿的事传遍了校卫队。 大家都知道了，原来魏明不仅故事讲得好，而且写得也好，是中文系才子才女都比不过的超级天才！ 魏明以为自己会得到大家潮涌般的吹捧和奉承。 没想到他们最关心的是：“趁你离开校卫队之前，赶紧把《天龙八部》的故事讲完吧，要不以后我们找谁去啊！” “就是就是！” “千万不能太监啊！” 魏明哭笑不得：“首先短时间内我肯定不会离开校卫队，而且这个故事再有两天就能讲完了，放心吧，去魔都之前肯定讲完！” 睡觉之前魏明又讲了一段，然后抱着那本《儿童文学》入睡。 第二天上午，舍友把房间让给他，让他专心完成了《二牛》的最后部分。 这次好像字数多了一些，有四万五千字左右的样子，不知道《燕京文艺》能给个什么价码。 下午他还要站岗，还差一个钟头下班的时候，章德凝就来了。 “哎呀，好像打扰你工作了，那要不我先找个地方等你吧。” “等啥等，”枫哥突然出现，“小明你先招待章编辑，让梅文化替你站一会儿。” 梅文化这时也没有怨言，他巴不得魏明能多发几篇文章，才名远扬呢，魏明有面儿，他们保卫员才有面儿！ 自己丢失的尊严就指望魏明帮自己捡回来了。 保卫员的宿舍有点杂乱，于是他们在五四操场旁边找了个地方，魏明拿出了自己的新作《二牛》。 《二牛》听着有点陌生，如果换成《斗牛》呢。 再加上管唬导演，黄博金马奖封帝之作这些关键词，估计听说过的人就更多了。 这本是在沂蒙山一代流传甚广的一个传说，《斗牛》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加工创作的，不过魏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不知所谓，还是《二牛》直指核心。 “我可以带回去再看吗？” “不在这看啊？” “我需要安静的阅读。”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明天就要出发了，还得收拾收拾。 章德凝：“可以聊聊你上一部作品吗，我很好奇，是什么故事打动了《收获》。” “好吧，简单概括，就是一个知青大战两头驴的故事。”不清楚的可以去看电影《走着瞧》，文章演的。 两头驴？章德凝又看了看手上的两头牛，这个好看的少年似乎很喜欢写牲畜。 魏明：没办法，我有生活啊。 在讲《驴五驴六》的时候，魏明甚至一边说，一边表演起来，尤其男主对黑五的弟弟黑六的一大段独白让章德凝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 这绝对是一篇很有意思，足够让人回味的作品，可惜不是他们的《燕京文艺》的。 当魏明讲到最后黑六为哥哥复仇而化身驴肉火烧，最后只剩一具烧焦的骨架，章德凝忍不住一阵怅然。 多么有灵性的一头驴啊！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魏明故事里的驴并不仅仅是驴。 它更像是代指某一类人。 只是没有看到原文，这也只能是章德凝的一些推测。 “魏明同志，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想这篇小说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希望以后能经常合作。” 魏明直言：“那就要看贵刊的诚意了。” “诚意？你是指稿费吗？”章德凝不太确定道。 “对啊。”魏明很坦然。 “啊，你这么市侩的呀。”章德凝调笑，现在作家讲究文人风骨，都是耻于谈钱的。 魏明真诚道：“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父母是土里刨食儿的农民，身体都不好，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需要上学，让您见笑了。” 这下子章德凝笑不出来了，这个本就高大的男孩在她眼里甚至变得伟岸起来。 她也认真道：“如果作品确实好，我肯定会跟领导据理力争的。” “还有一事，能不能尽快安排发表，我急着用钱。” “这个嘛……” 魏明道：“《收获》那篇最早也要11月份发表，如果你们能赶在那之前，这可就是我的首发作品了。” 章德凝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魏明在文坛真能一飞冲天，那么作为他第一篇发表作品的平台，《燕京文艺》有伯乐之功！ 不过这个月肯定不赶趟了，最快也要10月份。 她点点头，应下了。 ~ 回到宿舍，赵德彪正戴着魏明的颈枕靠在墙上。 “明哥，这个玩意儿挺好用啊，回头我也让我妈给我弄一个。” 他妈在街道成衣厂工作，都不用啥成本。 “就知道顾着自己，咱枫哥呢，还有文化。” 梅文化没想到自己也有份，不枉自己帮他站岗，还有帮他吹牛。 在乔枫的提醒下，魏明故事秀之《天龙八部》终结篇开讲了。 很快，他们这个宿舍就坐满了人，于是敞着门，让挤不进来的人拎着凳子坐外面，相熟的人还会互相散烟，室内犹如仙境。 就在魏明讲到中原武林群雄和大辽皇帝率领的军队正在对峙，而段誉和虚竹又凭借强横的武功抓住了耶律洪基时。 刘振云突然从人群里挤了进来：“小魏，原来你住在这啊，你们这是开班会？” 断章断在这里是要遭雷劈的。 于是魏明赶紧拉着刘振云道：“振云兄你先坐彪子床上，我这边马上就要完了。” 魏明甚至都没来得及介绍刘振云，这个时候耽误时间，刘振云的先人板板容易被日。 他接着讲，之后萧峰三人胁迫耶律洪基发誓退兵，在有生之年不得出兵大宋。 “耶律洪基小命捏在人家手上，只好答应。 于是他传下御旨，鼓起号角，准备班师回朝。 这时他回头看着萧峰，冷笑一声：萧大王，你为大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萧峰大声道：陛下，萧峰是契丹人，曾与陛下义结金兰，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既不忠，又不义，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说完，他举起右手中的两截断箭，运起内功，右臂回戳，噗的一声，插入了自己心口。” 魏明连说带比划，多亏他在人艺混了那么多年，虽说没有真的当过演员，但表现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现场所有听众都“啊”的一声，仿佛那断箭是戳进了自己的胸口。 好疼！好堵！ 赵德彪紧张地问：“萧峰不会死了吧？” 魏明叹息：“他死了。” “啊！” “什么！” 就在听众们即将暴起的时候，魏明压了压手：“听我讲完，还没完呢~” 他们以为后面还有反转，但其实并没有。 魏明又讲了阿紫把眼珠挖了出来还给游坦之，然后抱着萧峰的尸体跳崖殉情。 以及段誉一行人回大理途中，遇到疯了的慕容复，他的身边只有阿碧一个人陪伴。 这才全书完了。 魏明讲的当然不是新修版了，王语嫣最终还是嫁做段家妇，开篇第一人的段誉娶了三个“妹妹”当媳妇儿，还继承了大理国王之位，成为最大赢家。 他那梦幻般的成功一定程度冲淡了萧峰的悲情色彩。 只是当人们散去，重新回味这个故事的时候，才会发现，最让人意难平的，最让人念念不忘的，依然还是这个义薄云天，夹在宋辽之间，并最终献祭了自己生命的萧峰萧大侠。 ~ “振云兄，我刚刚讲的那个故事怎么样。”魏明问。 此时他已经拉着刘振云离开了烟雾缭绕的宿舍，重回地面。 “英雄大义，虽然是通俗小说，但想必应该是个好故事。”刘振云赞道。 不过等他看多了金庸武侠，就是另一番评价了。 “振云兄找我有事吗？”魏明切入正题。 刘振云“咳咳”两声：“我，我是替《未名湖》杂志向你约稿的，编辑部听说了你的事迹后，觉得如果《未名湖》上能有魏明的文章，绝对增色许多。” 魏明略一沉吟：“本来你振云兄开口，我应该答应的……” 虽然知道后面一般都会接“但是”，但刘振云已经觉得很有面儿了。 然而魏明不走寻常路，他咬咬牙：“行吧，我确实在给《当代》准备一个中篇，要不就便宜点给你们吧。” 这下子轮到刘振云尴尬了，他们这种学生杂志，是没有稿费的，哪怕邀请茅盾先生题词都没给润笔费。 “哦，你们是没有稿费预算的啊，”魏明装作恍然的样子，然后为难道，“跟学生谈钱确实不太合适，不过你也清楚，我家是农村的，这些稿子都是用来赚钱补贴家用的。” 不等魏明说完，刘振云忙道：“我明白明白。” 如果他的稿子能赚稿费，他肯定也舍不得让《未名湖》白嫖，这点同样生活拮据的他绝对站魏明。 “小说确实不合适，那你有没有之前的诗作呢，就一小首就行。”刘振云把要求降得很低很低。 魏明问：“那对主题有什么要求吗？” “其实没什么要求，当然最好是关于理想啊，信念啊，勇气或者爱情的也可以。” 魏明摇摇头：“那我没有，我写的诗都是关于牛啊，羊的，骡子马什么的，而且都是小时候写得的，我也不是很满意。” 见魏明都这么说了，刘振云也不再强求：“不管怎么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认识你非常荣幸，以后欢迎来我们宿舍来玩，我们宿舍基本都是农村娃，我想他们会很欢迎你的。” 老熊啊，兄弟我已经尽力了。 随即刘振云还报了自己的宿舍号。 魏明点点头，又道：“现代诗讲究的是灵感和情绪，什么时候我有感觉了，写出来的诗肯定第一时间考虑你们《未名湖》，不要钱。” “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刘振云又道，“不给钱不合适，给钱也不妥，到时候就让编辑部的女生每人请你吃一顿饭吧。” 刘振云笑着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大概是七步，就听后面传来一声： “卧槽，有了！有了有了！” （月底了，此时不投更待何时……票来！） 第21章 诗名远扬，横压当代 刘振云当即不敢动了，生怕惊吓到魏明的灵感。 这时魏明问他：“带纸了吗？” 刘振云一怔：纸？莫非你有的是粑粑？ 魏明又道：“还有笔，快记，要溜走了！快！” “哦哦！”刘振云非常庆幸，为了记录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片段，他是随时都带着钢笔和小本本的。 然后魏明开始了一段诗朗诵，刘振云本以为只是一小段，没想到记着记着，十几分钟过去了！ 他的手速快要跟不上魏明的口速了，这竟是一首长诗！ 用了好几页纸才写完！ 而魏明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这首诗的创作，几乎没做停顿！ 念完，魏明拂一拂并不存在的衣袖，留下一句“打完收工，记得请客。”然后就飘然远去，且一字未改。 好一派名士高人风范啊！ 刘振云看的目眩神离，他知道这是自己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回宿舍的路上，他低着头看那个小本本，眼睛就一刻没有离开过，看一句被震撼一下，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进了32号宿舍楼，他还不小心撞到了77级法律系的强哥，还好他人随和。 中文系的男生住在三层和四层，刘振云的宿舍是406号楼，他们这个宿舍最大的特点就是“土”，基本都是农村来的学生，踏实刻苦，一心向学。 还没进宿舍，他又碰见了79中文的师弟骆一禾，也好写个诗啥的。 小骆虽然是燕京人，但从小跟随父母在河南农村劳动。 所以他跟刘振云比较投机：“咦，师哥，你低着头看啥嘞。” “看宝贝呢！”刘振云笑道，“小骆，你不是喜欢诗歌吗，进来一起品鉴品鉴吧。” “谁写的啊？老熊吗？” 进了屋，刘振云才宣布：“我拿到了魏明的一首诗。” 昨天一天，“魏明”这个名字在中文系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 “啊，不是小说啊，我喜欢小说。”老田道。 宿舍里的小杨道:“先别念，我去叫一下老熊，他跑了好几趟了。” 于是刘振云就一直没有打开那个本子，任凭其他人怎么恳求都没用。 很快，熊光炯过来了，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77中文的几个师兄，如高贤均、黄子平、苏牧以及梁左。 老熊拍着刘振云的肩膀道：“小刘你可以啊，是诗对吧！” “对。” “你来念。” “好。” 刘振云清了清嗓子，郑重道：“《理想》，作者魏明。 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 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理想是灯，照亮夜行的路； 理想是路，引你走到黎明。” 熊光炯点点头，有点意思，这种格式整齐的排比句式现在不太流行了，大家都喜欢那种毫无规则的诗。 不过这种首尾衔接句式想要做到不俗气，其实很考验功力，魏明显然做到了，而且很有气势。 这还没完，刘振云继续道： “饥寒的年代里，理想是温饱； 温饱的年代里，理想是文明。 离乱的年代里，理想是安定。 安定的年代里，理想是繁荣。” 嚯，又是一段结构工整的段落，用到了顶真修辞手法，虽然都是平淡无奇的字眼，但却直指人心最根本的念想。 “小刘，我来一段。”熊光炯有些技痒，从刘振云手里拿过了小本本。 “理想如珍珠，一颗缀连着一颗。 贯古今，串未来，莹莹光无尽。 美丽的珍珠链，历史的脊梁骨。 古照今，今照来，先辈照子孙。 理想是罗盘，给船舶导引方向； 理想是船舶，载着你出海远行。 但理想有时候又是海天相吻的弧线。 可望不可即，折磨着你那进取的心。” 念完之后，熊光炯若有所思，问道：“谁还要来。” 年纪最小的骆一禾接过了本子。 “理想使你微笑地观察着生活； 理想使你倔强地反抗着命运。 理想使你忘记鬓发早白； 理想使你头白仍然天真。” 他只念了四句就被人迫不及待地抢走了。 个子不高，有些微胖的梁左用严肃的京腔念道：“理想是闹钟，敲碎你的黄金梦； 理想是肥皂，洗濯你的自私心。 理想既是一种获得， 理想又是一种牺牲。” 马上又有人接过了本子： “理想如果给你带来荣誉， 那只不过是它的副产品， 而更多的是带来被误解的寂寥， 寂寥里的欢笑，欢笑里的酸辛。” 下一个人一边朗诵，一边挥舞着手臂：“ 理想使忠厚者常遭不幸； 理想使不幸者绝处逢生。 平凡的人因有理想而伟大； 有理想者就是一个“大写的人”！” 一段段，一节节，情绪不断上扬，全场陷入了一种有些狂热的气氛，哪怕是那位说喜欢小说的同学也非常激昂地朗诵了一段。 406宿舍也因为这场临时诗歌朗诵接力赛吸引了周围宿舍的注意，全都围了过来。 因为诗很长，大家轮了一遍，最后又落到了刘振云手上。 就剩最后一页了，他来收这个尾。 “理想开花，桃李要结甜果； 理想抽芽，榆杨会有浓阴。 请乘理想之马，挥鞭从此起程， 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周围人喃喃着最后这句“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持久的，仿佛要把宿舍楼顶掀开的掌声。 一位78级同学问：“这是谁写的诗啊，太好了，我听了感觉全身都充满力量！” “煌煌大气，真是雄篇！” “我也有感觉自己被鼓舞到，身上暖烘烘的，恨不得现在就投身到四个现代化的建设中！” 刘振云宿舍的一个同学道：“这是南门保卫员魏明写的，而且他的小说即将被《收获》发表！” “这人太有才了，这诗太好了，麻烦传过来，让我们抄一下吧！” “对啊，我也要抄，我要贴在墙上！” 而机智的骆一禾现在已经掏出了纸笔，开始了奋笔疾书。 这时刘振云压了压，他还有话要说：“同学们同学们，请容我讲一讲这首诗的创作过程，魏明这个人比你们想象的还有才！ 本来我是代表《未名湖》向他约稿，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因为他的小说要投给杂志社赚稿费补贴家用，我就说，那写首诗吧，短诗就行。 他说，写诗是需要灵感和激情的，我要的主题他现在没有。 我就告辞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在所有人都期待后续的时候，他战术性地喝了口水，然后才慢悠悠道： “我刚刚走出七步，就七步啊！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就听魏明叫住我，他说：卧槽，有了，有了有了！ 随后，他让我掏出纸笔，幸亏我带了，他一边念，我一边记，一气呵成，毫无停顿，最后一字未改，他也飘然远去。” “嚯！”全场哗然，包括正在抄诗的骆一禾，他的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了。 这首诗，再配上这个故事，无敌了卧槽！ “真的假的啊？”有人提出疑问，虽然古有曹植七步成诗，可曹植那可是才高八斗的古今第一才子的有力竞争者啊！ 而且那是首几十字的五言，而魏明这首，粗略计算也得有600字了吧！ 这么长的诗都没打草稿就倾泻出来了？ 这也太神了！ 面对部分人的质疑，刘振云信誓旦旦道：“我敢拿项上人头作保，字字是真！” 见刘振云这么说，大家信了一大半。 熊光炯站出来道：“虽然我等做不出来，但我相信世上存在天才，魏明显然就是我们望尘莫及的天才，我决定了，这首诗就放在《未名湖》第一期了！” “啊，不是已经排好版了吗？”有人道。 身为《未名湖》的总编辑，熊光炯认真道：“这首《理想》之歌，就像是一位智慧的老者对我们这些年轻大学生的谆谆教诲，可谓字字珠玑，句句真理，如果能放在《未名湖》创刊号上，肯定会鼓舞到更多青年一代，不惟是北大人，而是全中国之青年，我以为这极有意义。” 刘振云举手道：“我同意！” 熊光炯：“好，那就把你那篇小说拿掉，把版面留给《理想》。” 刘振云：“啊？” …… （这一章提前更吧，月底了，该清票了啊~老佛or2~） 第22章 这篇小说太生猛！（求月票） 老熊就是逗一逗刘振云，他的小说没拿掉，既然多了一篇诗歌，那就拿掉一首诗歌吧。 于是此时尚显稚嫩的79级法律系新生査海生的一首诗被拿掉了。 老熊还要把魏明这首诗放在卷首语的位置上，他们已经分别请谢冕教授和侯仁之教授各写了一篇，既然可以弄双卷首语，那三卷首语又有何妨。 “好了，你们抄他的吧，我还有点事。”等有人抄完一遍《理想》后，刘振云立即拿着母本跑了出去。 他跑到了隔壁31号楼，中文系女生住这里，其实文科女生基本都住这里，也不知道小师妹她…… 因为还算是夏天，刘振云没进去，他让人把77级的五大才女喊了下来，她们都是《未名湖》编辑部的。 “师姐们，好消息，好消息啊！” 然后刘振云又讲了一遍魏明灵感爆棚，七步成诗创作《理想》的过程，把几个女人勾的神魂颠倒的。 “诗呢，诗呢！” “快给我们看看啊！” 刘振云打开自己的小本本：“从这里看，后面都是。” “理想是石……”查渐英开始了朗读，几人听得如痴如醉。 王小平和查渐英都是喜欢诗歌的，在查渐英读了一半的时候她就抢了过去，完成了后一段的朗读。 当最后一句终结，黄贝佳带头鼓掌，大家都认为这首诗虽然谈不上神作，但也绝对是一首鼓舞人心的佳作，是这个时代需要的最强音！ 而配上七步成诗的前置条件，说一句“神作”也不过分。 王小平和查渐英甚至还想推荐给《今天》杂志。 五四文学社社长李志红已经开始抄录了，刘振云道：“你们之前不是说想认识一下魏明吗，他是我哥们儿，我好说歹说，总算让他答应跟你们吃饭了，先别高兴……” 刘振云顿了顿道：“不过有两个条件，一，他要单对单的吃，二，需要你们请客，他不掏钱。” “是我们想认识他，由我们请客这很合理。”77中文的班长岑献轻道。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女大学生还挺讲理。 刘振云脸上露出一抹大功告成的狡黠笑容，等明天再跟班里那些女生说说，也给她们一个请魏明吃饭的机会。 自己给他省了多少钱啊，不比稿费少了！ 就在《理想》以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的裂变方式在北大男女生宿舍疯狂传播的时候，回到家静下心来的章德凝也在阅读《二牛》这篇小说。 “老祖爷！老祖爷！人呢？” 正文以主人公“牛二”的一声声彷徨的呐喊拉开了序幕。 但章德凝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时代背景，只知道他很恐惧。 他所在村庄寂寥无声，直到—— 一个万人坑出现了！ 牛二的身份也明了了，他是不知什么原因，躲过了一次鬼子屠杀的幸运村民。 接下来，魏明对这个万人坑做了非常细致，细致到让章德凝生理不适的描写。 他写的越细致，章德凝对鬼子的恨意越重，同时也担心尺度上无法过关。 其中他对一个被扒了裤子，露出洁白大腿的女人做了很细致又残忍的描写，重点提及了她手腕上的一只银镯，似乎有所隐情。 之后牛二逃出了万人坑，左支右突，直到他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然而最终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婴儿，而是一只被灌了药，几乎哑了的牛。 而且是一块黑，一块“黄”的“怪牛”。 电影版到这里就开始转为倒叙了，魏明则是插叙，把过去发生的故事一点点插入牛二带牛逃走的过程中。 仅仅这个开头，章德凝就感受到了作者行文的老辣，不仅是结构好，画面感强，用词也大胆，一股生猛之气扑面而来，让这篇文章显得极有力量。 而对于牛二的塑造，寥寥数笔，章德凝就能明显感觉到跟过去的同类角色不一样。 他太，太，怎么说呢，太原汁原味了，从言谈到举止，包括他内心的那些小猥琐，魏明没有做任何修饰和美化，就好像直接把一个四十年代的山东山区男人拎到了自己面前，好真实！ 她甚至仿佛能闻到他因为常年养牛而自带的牲口味道。 太绝了！ 仅凭这个开头，就已经超越了当下90%以上的知名作家，果然后生可畏！ 只要后面思想上没滑坡，这篇稿子肯定会被采用的，而且是头条重点推荐！ 她继续看下去，故事线渐渐清晰，原来是8路因为转移，被迫把一头国际组织赠送的奶牛留给了村里，村民们都惊叹外国奶牛的奶之大，产量之足。 但因为担心受到牵连，村子的人都不敢养，于是用绿豆里搀红豆的方式由全村男人抽签。 最后一个叫“九儿”的女人替懦弱的牛二抽签，抽中了饲养奶牛的差事。 因为他不愿意，老祖爷干脆做主把九儿这个不服管教的外乡女人嫁给牛二，牛二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两人之间由一开始的不愿意，到后来渐渐生出了一丝情愫，然后很快就遭遇了一场屠杀。 牛二最终鼓起勇气，摘下了九儿腕上自己送给她的银手镯，为她盖上一件衣服。 他把对九儿的念想都转移到了奶牛身上，把银镯子挂在了它的鼻子上充当鼻环，还给它取名“九儿”，为它治疗嗓子，刷掉了身上的黄颜料，露出了黑白相间的漂亮牛皮。 可是惊慌失措的过了才一夜，鬼子他娘的又来了！ 一个人，还带着一头牛，章德凝的心也为主人公和主牛公的命运提溜了起来。 ~ 这时的魏明正躺在宿舍的床上，憧憬着两个中篇的稿费到账后自己该先买啥。 宿舍里依然人进人出，同事们还沉浸在《天龙八部》的余韵中，彼此讨论着。 梅文化表示：“虽然萧峰大侠值得敬佩，不过如果有的选，我还是希望做段誉或者虚竹。” 然后宿舍里就开始了到底是段誉更爽，还是虚竹更爽的讨论中。 爽不爽基本都集中在女人身上。 你段誉虽然有王语嫣等三个妹妹，但我虚竹除了梦姑还有梅兰竹菊以及整个灵鹫宫的姑娘啊！ 果然底层人民还是更喜欢这种调调，恨不得让所有好看的女人都归属自己。 等乔枫宣布熄灯，只剩他们四个的时候，赵德彪提了一个问题：“明哥，等你回来后还会给我们讲武侠故事吗。” 黑暗中魏明笑了笑：“会啊。” “那接下来你打算讲什么啊！”赵德彪兴奋道。 “我得好好想想~”魏明想了想：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自己是讲神雕三部曲呢，还是笑傲江湖、鹿鼎记呢。 其实《侠客行》也不错。 或者干脆石破天穿越令狐冲？ 魏明胡思乱想了许多，就是没想新作品。 这半个多月来他为了美好新生活没日没夜的写，手都快废了，脑子也有点僵。 趁着这次魔都之行，自己得好好休养生息一下。 听说魔都的咖啡养人嘞。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魏明提着行李箱在南门等车，枫哥、彪子、梅文化等人站在一旁为他送行。 很快，一辆从校内开出来的红旗小轿车接走了魏明，同事们羡慕地目送车子驶离，他们中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坐过小轿车。 魏明原本以为要自己坐公交去火车站的，结果平安叔告诉他，学校会派车送他和屈教授。 “主要是送屈教授，你小子属于沾光了。”刘师傅笑道。 刘文杰师父是个老司机了，地道燕京人，那张嘴没一刻得闲的，而且消息也灵通，魏明和魏平安的关系他门儿清。 他先是开到了蔚秀园，那里金开诚、屈育德两位教授已经推着行李箱在路边等候了。 而魏平安也带着喜乐来给魏明送行。 车停后魏明赶紧下车帮屈教授装行李，然后魏平安给他们做了互相引荐。 之后平安叔做了一些叮嘱，无非就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屈教授。 “我已经电联了魔都文艺出版社，到时候会把你们安排在同一家招待所，”之后又给他塞了几张全国粮票，“我都不出差，用不着的。” 喜子则比较关心明哥能否突破老妈的封锁，给自己带回哪怕一颗大白兔。 他不敢当着爸爸的面明说，于是拿出一张大白兔奶糖的糖纸可怜巴巴地舔。 魏明懂了，他喜欢大白兔的糖纸，买！ 至于乐乐，魏明知道她喜欢音乐，自幼就展露出了过人的音乐才华，所以已经想好给她带什么礼物了。 音乐当然要配乐器，就买个哨吧。 不等刘师傅催，魏明就跟几个亲人告了别。 目送车子驶离后，魏平安先把喜乐送进幼儿园，等他进了办公室，马上有综合办的手下给他递上一张纸，上面是一首诗。 “《理想》？我对现代诗不感兴趣的。” “主任，这是你大侄子写的，一夜之间风靡全校，三角地有人贴了出来，现在全校学生都在抄录呢！” 魏平安神色一正：“还没看就已经感受到了才气纵横呢！不错不错！” 当读完这首不知传了几手的诗后，魏平安内心久久无法平静，现在他就一个想法，这种正面积极的高水平诗作，难道不应该发布在北大校刊上吗！ （ps：有没有魔都的老哥老姐啊，79年魔都有啥好玩的呀？） 第23章 长江以北，朱霖最美 魏平安肯定想不到，魏明能如此流畅地全文背诵这首诗，其实主要功劳是他的。 退休后的平安叔喜欢写个毛笔字啥的，一篇小楷《理想》是他的得意之作。 魏明开公司的时候平安叔送给了他，就挂在他办公室，魏明是上班看下班看，简直倒背如流了。 ~ 车上，魏明坐副驾驶，把后排空间全都让给屈育德教授。 她四十多岁，身材瘦小，典型的江南弱女子模样，据说曾经是北大一枝花，金教授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追到的。 只不过十几年前她得了鼻咽癌，手术、化疗、放疗，又被各种运动折腾，这一套下来，人虽然闯过了鬼门关，但整个人元气大伤。 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像是五十多的样子，脸上也留下了非常影响美观的紫斑。 屈教授的嗓子问题更严重，手术让她说话不清，尖利刺耳，她今年才从师大调回北大教授民俗文学，因为说话问题，很多学生听不清甚至干脆逃课。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上车后虽然对魏明这个18岁就被《收获》看中的文学天才很好奇，但并没有主动开口。 不过路上一个多小时呢，魏明不想过于冷落这位教授，于是主动挑起话题。 “屈教授，您是去魔都参加什么会啊？”魏明扭头问她。 屈教授反问：“你听说过《故事会》吗。” 魏明一怔，还没回话，开车的刘文杰师父就笑着接话道：“嘿，这个会的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魏明道：“如果我没记错，屈教授说的《故事会》是一本杂志吧。” 屈教授：“对。” 刘师傅挠挠耳朵：“好像是听说过，就是讲故事的那个故事会嘛。” “屈教授您接着说。” 屈教授：“魔都文艺出版社准备召开建国以来第一次全国性的故事工作者座谈会，邀请了天南海北的很多故事作者，以及我们这些大学里从事理论研究的学者，其实这个座谈会就是为《故事会》杂志召开的……” 《故事会》是六十年代初创办的杂志，有着较为悠久的历史，曾经销量很不错，每期都是几十万册发行量，凭借浅显易懂的故事，深受广大群众喜爱。 现在不太行了，也就几万十几万发行量的样子，相比起很多纯文学杂志还是很高的，但杂志社一调查，基本都是各级文化单位用公费订购的，都是僵尸粉。 现在《故事会》上面的故事思想杠杠正，就是可看性不太行，老百姓不喜闻乐见了。 魏明之前投稿《收获》时说如不过稿，麻烦转交《故事会》。 当时他过于乐观了，估计《驴五驴六》并不符合现在《故事会》的收稿标准，毕竟风格有点邪。 之后顺着这个话题，魏明又跟屈教授聊了聊她主攻的民间文学领域，刘师傅也参与了进来，这种地道老司机知道的民间故事特别多。 屈教授还鼓励他写出来投给《故事会》呢。 但她没对魏明说这种话，因为都可以投稿《收获》的人，那已经算是文学家了，何必向下兼容。 然而魏明已经开始思考写点啥投给《故事会》了。 赚点零花钱，顺便让《故事会》的编委见识见识，什么叫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故事。 他没把自己拔的那么高，《故事会》只要稿费给的足，给的爽快，过稿不墨迹，那就是好样的，只不过自己到时候再换个笔名就是了。 本名写严肃文学，两个笔名，一个写通俗，一个写童话。 三条腿走路，计划通！ 差不多十点钟，他们到了燕京站。 魏明麻利儿地下车把屈教授的行李箱和自己的提包从后备箱拿了出来。 然后他趴在窗前问刘文杰：“刘师傅，我这趟去魔都你有什么想要捎的东西吗？” 这年头商品流通慢，很多紧俏货只能在南方买得着。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了。” “没关系的，你说嘛，我记一下。”魏明还掏出了钢笔和小本子，显然是认真的。 别说，刘师傅还真有一件特别想买的东西，想了好久呢。 “据说魔都的那个参桂养荣补酒很厉害，喝完之后特别猛，”他压低声音，“要不你给我捎一瓶~” “一瓶够吗？” “够了够了，我其实本来就挺猛的！”刘师傅义正言辞道。 关键那玩意儿贼贵，茅台七块钱一瓶，它十六块呢！ 哪怕以刘师傅的高工资，也就只能买一瓶尝尝鲜。 说完他掏出了两张大团结塞给魏明。 魏明吓一跳：“一瓶还是一箱啊？” “十六块一瓶，剩下的你看着给自己买点东西吧。” “不用不用。”魏明肯定不能要他的好处费，估计老刘自己也没当真，回头剩下的钱塞酒盒里就行。 也不知道刘师傅是不是看了年初魔都台的广告所以才知道的这种酒。 说起来这参桂养荣补酒算是新中国第一条电视广告了，也第一次让人们意识到了电视广告的威力，在中国广告史上意义非凡。 “你小子还挺会做人。”等刘师傅走后，屈教授笑着说道，虽然声音尖利，但魏明知道她是在夸自己。 魏明嘿嘿一笑：“我也是有事相求。” “求什么，学校的车可不是你求他，他就能让你用的，有章程的，还不如求你叔。”屈教授很通透道。 魏明：“用车我是不敢想了，我就是想学学车，弄个本。” “哦？你也想进北大车队。”屈教授以为自己明白了。 现在很多作家都是兼职作家，另有一个主职，毕竟写作靠灵感吃饭，并不稳定。 主职是看大门确实差点意思，但如果是司机的话，还挺有面儿的。 毕竟“听诊器方向盘，人事干部售货员”，在这个年代都是很吃香的岗位。 魏明也没多解释，我说是为了过几年买车做准备，您该让我醒一醒别做梦了。 进站之前他们俩先在火车站外的餐馆简单吃了个面，然后才进去候车。 13次特快列车，当下国内最快的火车，原则上只需要21个小时就能到达大魔都。 屈教授的车票也在魏明手上，她在一号软卧车厢，魏明在六号车厢，离得不远不近。 魏明帮她推着行李箱，把自己的包放在上面，有轮子就是爽啊。 他边走边说：“屈教授，我隔俩小时就过去看看你，有什么需求你跟我直说就行。” “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折腾，倒是你，我那张铺可以咱们轮着用，你累了就来一号车厢躺一会儿。” “哎呀，那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我总不能一直躺着吧，我也得活动活动，就这么定了。” 魏明心里挺美，可以蹭个软卧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煎熬又减短了一些。 到了候车大厅，已经没有座位了，屈教授直接把行李箱放倒坐在上面，还挺结实。 她问魏明：“你包里鼓鼓囊囊的是带了一天的干粮吗？” 魏明哈哈一笑，把颈枕取了出来，并直接戴上：“这样坐着的时候会舒服一些。” 屈教授研究一番后笑道：“这个好，回头给我家老金弄一个。” 两人正聊着，一个穿着军绿色短袖衣服的女人从他们面前经过。 这个女人怎么说呢，初看之下，惊为天人，仔细一看，越看越美。 她中等身高，体态纤细，但并不孱弱，两根短麻花辫模糊了她的年龄，仿佛只有十八九岁。 不仅魏明，就连屈教授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跟着走了好远。 她似乎想到了自己的青春时代，感慨了句：“真是个美人。” 魏明心想，那是当然，老话说得好，长江以北，朱霖最美。 而刚刚这位在长江以南也具有统治地位。 等等，她好像跟自己是一趟火车！ …… （总算要出来一个女主了，求票，求冲刺！） 第24章 再见爱人（求月票！） 女孩是总政话剧团的演员，忙活了大半年，除了排演单位的话剧，还被借调主演了一部电影。 充实是够充实了，就是没一刻得闲，现在她终于在国庆前得到了一个小假，可以回家看望父母兄妹了。 哦，她是魔都人。 见候车大厅没有座位，她直接过去第一个排队，虽然可能要站一段时间。 而且她手里还拎着两个看上去不算轻的包，左边是自己的衣物和随身用品，右边是给家人买的燕京特产。 但她不怕累，自己十几岁就上山下乡去江西农村插队，又当了几年文艺兵，也是吃过苦的，这算啥。 本来还有半个多小时检票，不过当她站在排头后，后面很快就排了好长一支队伍，不少男士还伸着脖子看前面，其中不乏已婚男士和半截入土者。 魏明没凑那个热闹，不就是龚樰吗，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龚樰，魏明对自己的眼睛很自信。 毕竟这位可是在接下来几年内迅速红遍全国，又火速息影，作品虽然不多，却给无数60、70后的男青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和遗憾的一代女神。 魏明还买过对方的挂历呢，一到十二月，全都是龚樰，他机智地把十二张拆开分别贴在了墙上，顿时陋室里面活色生香。 还好自己没对她的挂历干过坏事，要不然见了面多尴尬啊。 不过这会儿她应该还不出名吧，否则动静肯定更大。 正想着，魏明见一个两三岁大的小女孩从一旁窜出来，走到龚樰身前，然后抱住她的大腿，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妈妈”，还带着哭腔。 这一声“妈妈”喊出口，魏明仿佛听到了很多男青年心碎的声音。 龚樰闹了个大红脸，她慌张地否认着，还得哄着孩子，羞涩状态下小脸蛋更加可口了。 好在很快误会就解除了，一个跟她完全不像，衣服也不一样的中年女人跑过来抱走了自己脸盲的女儿，并连声道歉。 一个小插曲过后不久，闸门打开，乘客开始陆续进入站台。 魏明和屈教授坠在后面，一开始魏明的目光还能锁定住龚樰，不过很快她就消失于茫茫人海，也不知上了哪节车厢。 魏明先把屈教授送到一号软卧车厢安顿好，四人一个小屋，两个上下铺，屈教授在上铺，另外三位都比她年龄大，而且领导味儿很冲。 这种特供车厢虽然教授、专家、工程师、外国人也能乘坐，不过明显还是干部更多一些。 魏明这么事无巨细的照顾自己，屈教授也很感动，她问魏明：“小魏你没去过魔都吧？” 魏明摇头，20世纪的魔都没去过，21世纪的去过几次，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屈教授道：“我算是半个魔都人，到了那边你跟着我就行，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也可以问我。” “那可太好了！” 她是浙江人，父亲是魔都交通银行的高级专员，民国和建国初期她一直生活在魔都，生活优渥，直到长大后才去燕京读大学。 所以她的“出身”算是很不好了，再加上性子耿直，坚决不肯写自己老师的坏话，年轻时候没少遭罪。 直到火车启动，乘客都落了座，魏明这才离开，刚刚兵荒马乱的，想要穿越四个车厢可不容易。 魏明把提包放在这里，只带走了一个挎包和水壶。 二、三号车厢都是硬卧，基本坐满了，这年头还是有有钱人的，四十块的车票，差不多底层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魏明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看。 没有。 不是她。 别人也在看他，这人脖子上是个啥啊？ 甚至魏明还看到了检票口那个错认妈妈的小女孩，也没看到龚樰。 当来到六号车厢的时候，还是没看到，算了，不过是一个梦中情人罢了，错过就错过吧。 毕竟自己梦中情人多着呢，她算老几。 就在魏明找到自己的座位，刚要驱逐霸占自己座位的胖同志时，对方先开口了。 “小同志，这个座位是你的对吧？” “是的。”魏明出示了一下车票。 “哎呀，巧了，我们也是去魔都的，这是我对象，你看咱们能不能换个座位，你去十号车厢，我是这个位置。”他掏出自己的票。 魏明不太想换，他怕屈教授万一来找自己找不到，而且十号车厢太远了。 “同志，实在不好意思哈，我没法换，我还要照顾卧铺车厢的一个长辈，她身体不太好，十号车厢太远了。”魏明一副“不是我不仗义，实在条件不允许”的姿态。 “这样啊，”理由很强大，坐在靠窗位置的胖子无话可说，“那要不老婆你去十号车厢看看那边的人愿不愿意换个座，女人好说话一些。” 于是他老婆离开了，胖子似乎不太想动，还闭上眼睛吹风，魏明干脆坐在了他对象的位置，挨着过道。 漫长的旅行，只有书籍相伴。 魏明带了五本书，应该足够了，分别是晓燕婶他们主编金近先生的《金近童话集》。 老舍一本不太出名的作品《牛天赐传》。 王盟今年刚出版的长篇小说《青春万岁》。 一卷《毛选》。 最后一本是二十多年就曾在《收获》连载的长篇小说《魔都的早晨》的第三部。 魏明先从《魔都的早晨》开始看起，前面两部他在图书馆刚刚看过了，趁热。 这是一部全景式书写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长篇小说，有助于自己了解魔都。 第三部其实也没把这个故事写完，后面应该还有一部。 伴随着旁边胖子的呼噜声，魏明很快就看了进去。 然而他刚进入状态，就听到旁边响起一个清脆而温柔的声音。 “同志，同志~” 魏明抬头。 来人明显一愣，对于魏明的年轻和英俊有些意外，然后她歉意道：“同志，你爱人在等你呢，快过去吧。” 魏明看着龚樰笑问：“那你女儿呢，就这么丢下不管了？” 龚樰大窘，那个小姑娘真的不是我女儿啊，我纯纯的黄花大闺女！ “开个玩笑，你要找的不是我，”这个年代的人没啥幽默感，魏明怕把人家惹哭，赶紧推了推旁边的胖子，“同志，你爱人换到座位了，快去团聚吧。” 当睁开眼，看到龚樰这张只有他对象一半大小的漂亮脸蛋时，胖子明显香迷糊了。 爱人？什么爱人？我什么时候有爱人的？ 再见吧，爱人！ （大家多发点雪姐的美图啊，没有的去隔壁黄金时代偷啊~~） 第25章 大众电影 最后胖子极不情愿地挪了窝，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那叫一个恋恋不舍，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自己本来是可以和她一起度过这段旅程的呀！ 见龚樰要放行李，有点费劲，魏明绅士了一下：“我来吧，我一八三。” 龚樰脑子里瞬间做了一道数学题，呀，比自己高20cm，吃什么长大的呀！ “你想坐里面还是外面？”魏明又问。 “都可以，你先选吧。”她很客气。 “那你坐里面吧。”魏明在外面，方便去软卧车厢那边。 “好，谢谢，”龚樰落座后又道，“不好意思啊，刚刚还以为你是那个女同志的爱人。” “没关系，不过显然那位男同志和她更有夫妻相。”两人都是胖胖的，在这个年代实属难得。 “对对对，他们俩有夫妻相，你们俩也有夫妻相。”对面一位慈眉善目，心地善良，口吐莲花的大娘打趣道。 就这两张脸同时出现，谁见了不得说一句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啊。 这个玩笑在这个年代对于一个黄花大闺女威力有点大，她慌张地摆着手：“大娘，我们不认识的。” 大娘笑着问龚樰：“姑娘真俊，你叫个啥？” 她犹豫了一下：“我叫龚樰，大娘咋了。” “小伙子你呢？” “魏明，明天的明。” 大娘一拍手：“这不就认识了！” 龚樰又羞又气，她甚至怀疑这大娘是魏明亲妈。 不过应该不是，大娘肯定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儿子。 魏明没想到大娘竟会如此神助攻，真想跟她结拜啊！ 龚樰承认魏明很英俊，比他们剧团的那些主角都英俊高大，可他一看就是小孩啊，都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 被大娘说的害臊了，龚樰干脆从包里抽出一本杂志来看。 魏明首先注意到杂志的封面是潘红，然后才反应过来，哦，《大众电影》啊。 听一些同事说，这杂志现在都卖脱销了，一本难求。 《大众电影》也是今年才复刊的，每期一个封面人物，陈充和刘小庆都上过了。 等明年中断多年的大众百花奖启动后，这本杂志的销量将达到世界级的高度，巅峰时期的《故事会》都得靠边站。 而魏明旁边的这位姐姐也是成百上千万大众票选出来的百花影后呢，是百花奖含金量最高的时候。 龚樰退出了群聊，大娘旁边是个靠窗睡觉的半大老头，于是她就把目标对准了魏明一个人。 “小伙子，你在哪站下车啊？” “大娘，我在魔都下车，你呢？” 龚樰看杂志的眼睛下意识瞟了过来，他也是魔都人吗？ “我在德州下车。”大娘道。 一听她是山东人，魏明立即切换了山东话模式：“德州扒鸡聊不滴，软烂酥嫩，特备有味。” 龚樰：原来不是魔都人啊。 大娘一愣：“其实我不是山东人，俺是河南嘞，去德州看俺妹。” “咦，原来是走亲戚嘞，中。”魏明立即又学起了刘振云的河南口音，逗得大娘开怀大笑，丝毫没有要在龚樰面前保持形象的想法。 “那我老伴儿是陕西人。” 魏明乐了，大娘这是把自己当方言百科全书了。 不过他确实有点语言天赋，直接用陕西话跟她对话，听得大娘直呼“是这个味儿，俺家老头子就是这样滴！” 龚樰则一阵迷茫：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什么话都会说啊。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魏明带的那本书。 书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门贴着一个标签“北大图书馆”，另外还有一个编号。 没有上过大学的龚樰立即肃然起敬，原来是北大学子，难怪这么博学！ “小伙子是干啥工作的啊？”大娘关心地问。 魏明：“我在北大工作，具体的嘛，这么说吧，就算市领导想进学校都得我说了算。” “咦，恁是看大门嘞？”大娘一语中的。 魏明拍手道：“对喽！” 龚樰：这人是胡扯的吧，这相貌这气质，再想想他们单位看大门的大爷，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好不啦。 大娘倒不觉得看大门有什么不好，这年头有份正经工作就是好样的，那可是铁饭碗。 “工作多久了啊？” “不到一个月，我还是临时工呢。” “那恁得是燕京本地人吧。” “没，我河北农村的。” 大娘开始挤眉弄眼，你这孩子也没必要这么实诚吧。 她都注意到了，旁边那姑娘虽然在看书，但心思明显在小伙子这边，这么久了也没翻两页。 见魏明不会打配合，于是怒其不争的大娘又对龚樰出手了。 “姑娘，这画上是谁啊？怪好看嘞。” 龚樰毕竟是个懂礼貌的姑娘，她回道：“哦，这是潘红，是个电影演员。” 大娘：“哟，电影女演员啊，好看是好看，不过照你比还是差了点。” 龚樰闹了个大红脸：“大娘你别这么说，人家很有名气的，我比不了的。” “怎么比不了，小伙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大娘轻轻踢了魏明一下，意思是夸她，狠狠地夸！ 魏明哭笑不得，这大娘太执着了，不会是专业干这个的吧？ 虽然他内心里面肯定是觉得龚樰更好看，但这个年代，这种程度的赞美也是不合适的，可能会让当事人很困扰，毕竟他们也就是萍水相逢。 所以魏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说不定这位龚樰同志也是个电影演员呢。” 龚樰拿着杂志的手猛地一抖，竟然被这个人猜到了。 人精大娘也捕捉到了这一点，拍着腿道：“哎呀，不会真让小魏说对了吧！姑娘你还真是电影演员呢！” 龚樰有点暗爽，但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哪里算什么电影演员啊，就是，就是拍过电影而已。” 大娘又偷偷踢了魏明一下，面有得色，意思是，大娘这眼光不错吧，真是电影大明星嘞！ 难怪这么好看，你小子偷着乐吧！ 这年头电影演员和工人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像八级钳工一大爷的收入秒杀电影演员，不过等再过几年走穴市场兴起后可就不一样了。 大娘忙又问龚樰：“姑娘你拍过什么电影啊？” “大娘，我说了您也不知道，还没上映呢。”龚樰笑着回答，看来她对这部电影期待很高。 见她对此颇有谈兴，于是魏明也加入了交谈：“你是上影的演员吗？” 龚樰摇摇头，指着杂志封面上的潘红：“她是，我不是。” 看着封面上已经声名鹊起的潘红，她的眼神里难掩失落。 潘红比自己还要年轻一岁，又都是魔都人，当初她们是同一届去考上戏的，但因为还没恢复高考，而自己又是知青身份，公社不放人。 而潘红从上戏毕业后就加入了上影，不仅出演了几部电影，而且还在那里成家立业。 “那你以后还拍电影吗？”魏明问。 龚樰：“有机会，有人找我，我还是愿意尝试的。” 她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凭借电影爆得大名，然后被上影厂看到，把自己调过去，从而跟家人团圆。 “我觉得你肯定能出名的，你这次回魔都可以去上影厂看看啊，那里机会多。”魏明提议。 这会儿上影厂应该正在筹备《庐山恋》。 魏明这话提醒了龚樰，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被动，也要主动出击。 而且她和上影厂也是有些渊源的，当初上影厂的《年青的一代》选角，她试镜了女主角，最后没选上，被李秀明胜出。 不过她因此认识了前辈张瑞芳，得到对方的赏识，上影厂也希望她留下来，只可惜受限于知青身份，公社不肯放人，最后只好加入了部队，这下子不敢不放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谢谢你的建议，魏明同志。” “龚樰同志客气了。” 两人第一次称呼彼此的姓名，从这时开始，一向对陌生人有所防备的龚樰才稍微放下了一些戒备。 “现在几点了？”魏明问龚樰。 龚樰看了看腕表：“两点半。” 哟，已经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屈教授那边是否一切安然无恙，正好他也坐累了。 于是对一旁的龚樰道：“龚樰同志能帮我看一下包吗，卧铺车厢有我一个长辈，我去看看。” “哦，没问题的。”她爽快应下，还把魏明的包放在了里面。 这包还怪沉的，她偷偷瞄了一眼，原来都是书。 你一个北大门卫，读这么多书你是要考研吗~龚樰暗暗吐槽了起来。 过了足有半个多小时，魏明才回来。 龚樰抬头看去，啊，他怎么把“女儿”给抱过来了！ 第26章 人贩子 魏明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检票口上抱住龚樰大腿喊妈妈的那个，皮肤白嫩可爱。 龚樰：他怎么给人家抱过来了？偷小孩犯法啊！ 等等，后面怎么还跟着铁路公安啊，他不会真的是…… 正当龚樰胡思乱想着，小女孩已经开始朝自己喊妈妈了。 龚樰捂着脸，你又来！ 累了，毁灭吧。 魏明哈哈一笑：“孩子妈，叫你呢。” 河南大娘担心道：“小魏，咋回事儿啊？” 后面的公安大哥道：“大娘，小伙子见义勇为，抓住了一个人贩子！” “嚯！” 这节车厢上的人都听见了，全都跟着叫好，人贩子都是挨千刀的，可太可恨了！ 龚樰往后面一瞅，只见小女孩的“妈妈”正被一个公安小哥铐着双手压过来。 原来她就是人贩子啊，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被正义的人民群众教育了。 “妈妈！”小女孩又叫了龚樰一声，非得找她。 公安建议：“这位女同志，要不你就抱抱她，然后跟我们走一趟？” 龚樰二话没说，接过了小女孩，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一行人来到了八号车厢，嫌疑犯被压到另一个房间被人审问，小女孩渐渐安静下来，于是龚樰把人交给一位女乘警。 然后她小声问魏明：“你怎么知道她是人贩子的？” 前面的公安同志笑道：“我也好奇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魏明：“我是听出来的，她的口音和小女孩的不一样。” 龚樰：就这？ “当然，也不全是，那个小女孩皮肤特别白，穿的也干净漂亮，反观那个女人，怎么看也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而且我记得刚上车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小女孩她就在睡觉，我刚刚路过的时候她还在睡，等我从一号车厢回来，小女孩刚清醒了过来，这个女人就马上给这她喂药，我就是那时候听出她们的口音不对。” “那时候小女孩开始哭闹，我问女人喂的什么药，她说是感冒药，我没见过那样的感冒药，感觉像是安眠药，然后我去抢药，并发生了争执，小女孩渐渐清醒过来，她说要找妈妈，再然后你们就来了。” 两位公安赞道：“小伙子侦查意识很强嘛，你是什么单位的？” “我在北大保卫部工作，这是我的工作证。” 对方又问：“去魔都做什么？” 魏明又掏出一张纸：“这是我们单位的介绍信。” 这年头出趟远门太麻烦了，从哪来，到哪去，去干什么的，最好都有单位给你证明。 另一个年轻些的公安问龚樰：“这位女同志，你呢。” 龚樰：“我是魔都本地人，回家探亲。” “我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啊，我也要问啊？”她开始翻自己的工作证。 年轻公安笑道：“你对象抓住了人贩子，你也与有荣焉嘛，到时候我们还有孩子家长肯定要给你们的单位发感谢信的。” 龚樰的手为之一顿，脸蛋又红了几分：“同志你们误会了，他不是我对象，我们也是刚认识。” 这时拿着魏明介绍信的那位公安惊奇道：“小同志，原来你是个大作家啊！” 龚樰：作家？ 看大门果然是骗人的对吧！ 魏明：“没有没有，我哪里算什么大作家啊，就是写过一些文章而已。” 龚樰：奇怪，这段话听着好耳熟啊？ “怎么不算，你这文章都发到《收获》上去了，了不得了不得啊！”中年公安赞叹不已。 什么，《收获》？是巴金老人的那个《收获》？ 作为魔都人，她太了解《收获》的分量了，她爸爸、妈妈、大哥可是《收获》的忠实读者，期期不落的。 龚樰看着魏明，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神秘的大男孩。 直到魏明意识到她的目光扭头看过来，她才赶紧避开，并把自己的工作证给公安看。 “原来是总政话剧团的同志啊。”公安同志露出军警一家亲的笑容。 记录了他们的单位后，两人就可以回去了，至于那个女人和小女孩会在下一站下车，接受审讯和遣返。 当两人回到六号车厢，热心大娘带头给魏明鼓掌，当他们落座后，大娘发现，已经不用自己发功了，龚樰开始主动找魏明说话了。 “你都写过什么作品啊，笔名是什么啊？就是魏明吗？” 魏明老实道：“之前用别的笔名在《儿童文学》发过一篇童话，另外的作品都是用的本名，基本都是待发表状态，《收获》一篇，《燕京文艺》一篇，还有北大的《未名湖》杂志一篇。” “《儿童文学》？你等一下！”龚樰激动地从包里的杂志翻出一本，“是九月这期吗？” 魏明差点“卧槽”出声，这么巧的吗！ “我给我侄子买的。”她道。 魏明给她指认了一下。 “原来这个‘魏什么’就是你啊！”龚樰笑道，“我就是翻到了这篇文章才决定买给他的。” “哦，他也爱吃糖？” “特别特别爱吃糖，牙齿蛀了两颗呢。” 大娘：都开始聊家庭情况了，这把稳了！ “能让你一个魔都人说爱吃糖，那看来是真的没少吃啊。”魏明调侃道。 龚樰也不生气，又问他的创作经历。 聊完了童话和小说，听说魏明还写诗，她忙掏出笔和一本《十月》杂志。 “能让我先睹为快吗，我保证不乱传。” 这个时间点，《理想》之诗都已经从北大传到清华了，也无所谓乱不乱传了。 魏明直接在《十月》杂志扉页空白的区域默写了这首《理想》。 他刚写，龚樰就已经开始看了，越看越惊艳，这首诗不仅大气工整，而且气势恢宏，主题也很正，感觉非常适合在正式场合朗诵。 哪怕没有“七步成诗”的故事背景，这首诗依然成功征服了龚樰。 最后她像小女孩一样催促道：“签名，还要签名。” “给你写个to签吧。” 龚樰毕竟是魔都人，也懂一些英格力士，不过还是第一次听到“to签”这么时髦的说法，莫非他也有海外关系？ to龚樰：希望你的理想不灭，生生不息。 by魏明 龚樰表示：“我会珍藏的。” 然后魏明叹了口气：“可惜我带的都是学校的书，要不你在我的笔记本上签个名吧，我觉得以后你肯定能成全国闻名的电影明星。” 龚樰不仅爽快同意，而且也写了to签，祝福魏明这个名字可以响彻文坛！ 第27章 龚樰·苦恋（求月票） 大娘后悔自责也没用，天快黑的时候，德州站到了，她要下车了。 魏明亲自帮她取行李，又送老人家下了火车，这样的僚机，真舍不得她啊。 不过自己记住了她的名字，雷溪萍雷大娘，好人一生平安。 这一路过河北，到山东，人下去了不少，上来的不多，之前过道还有站着的，现在不仅都有座位，还有空位。 于是有男同志故意坐到龚樰对面，想跟她搭话，但她的态度都很冷漠。 不过她对魏明的态度依旧，并没有因为将近十岁的年龄差有所变化。 她是想通了，两人一个魔都的，一个北方人，本来就不合适，所以以后就只当认识了一个很有才华，未来可期的弟弟好了。 她有哥哥，有姐姐，有妹妹，就差一个弟弟了。 这时餐车也来了，两人都买了火车餐，不用粮票，而且有菜有肉，就是有点小贵轻奢。 “我要为了革命保持身材。”解释了一句后，龚樰把自己饭盒里的肉都夹给了魏明，她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偏瘦一些。 吃完饭，龚樰的水壶空了，她又拿起魏明的水壶一起去打热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需要照顾弟弟的姐姐。 前世六十多年，从没谈过年上恋的魏明还是头一次体验到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有点意思。 这个过程中龚樰一直戴着颈枕，当她打水回来的时候，赫然看到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关键魏明在看书，也不阻止。 她气鼓鼓地嘟着嘴，刚要上前理论，那女人就碰了碰魏明。 魏明抬头，起身：“龚樰同志，你坐我这里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长辈。” 原来如此。 龚樰有点慌，她以为这人是魏明的亲戚，红着脸忙叫了一声：“阿姨你好。” 怎么会有一种见家长的紧张感觉呢，还有点拘谨。 屈育德打量着龚樰脖子上的颈枕，忍不住心中感慨：小伙子蛮有本事的，半天时间就跟这个美人同座共枕了。 “侬好。” “呀，侬也是魔都人啊？”龚樰坐了下来，魏明顺手接过水壶放桌上。 “算是半个魔都人吧。”屈教授笑着解释。 然后两人就开始了用沪语交流，见两人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加了密一样，魏明一阵无语，听不懂啊。 “那个，要不咱们用普通话聊，我也想有点参与感。”魏明提议。 龚樰惊喜：“原来也有你不懂的方言？” 然后她告诉屈教授，刚刚魏明多种方言自由切换的本事。 魏明心说，那都是北方方言，变个味儿而已。 不像南方方言，感觉就像变了一种语言。 魏明语言天赋惊人，粤语都攻克了，但沪语都没入门。 姐姐，我想学沪语！ 他对龚樰道：“要不你教我吧，以后写魔都方面的小说，有些方言基础会更好一些。” “哈哈，等你先写了再说吧。”龚樰说完，又跟屈教授开始了加密聊天。 这个屈教授，你说你没事过来添什么乱啊，想念雷大娘的第一个小时。 魏明干脆在旁边找了个空座继续看书，因为中午没睡，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时差不多晚上八点，火车还在山东境内，下一站是济南，屈教授道：“小魏，我的铺位闲着也是闲着，你去躺着休息一下吧，夜里还有的熬呢。” 魏明摇头，反劝她：“时候已经不早了，要不还是您回去休息吧。” 屈教授：“我中午睡过了，而且习惯晚睡，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让给小龚了。” “那还是我去吧。” 他可不放心，那一个小屋都是男的，虽然很老，但男人至死有色心。 魏明一走，龚樰有些搞笑地把颈枕从自己头上取下来，给屈教授垫在后背上。 她看得出来，这位女学者身体不太好。 屈教授感激地笑笑：“你接着讲啊，小魏是怎么识破人贩子的？” 原来刚刚她们交谈的主题一直都是魏明，龚樰故意提高语速，也是不想让魏明听懂自己在夸他。 虽然火车“况且况且”的，不过魏明沾床就睡，18岁的睡眠质量对于晚年的自己也是一种奢侈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领导出门上了个厕所，魏明迷迷糊糊问了声：“老先生，请问几点了？” “十点半。” 哎呦！ 魏明赶紧爬下床，回六号车厢换屈教授。 卧铺车厢已经熄了灯，硬座车厢还亮着，毕竟这年头没监控，熄了灯，发生啥都不好说。 当回到自己座位时，屈教授坐的板板正正，手里捧着杂志，倒是龚樰姐姐已经脑袋一歪睡着了。 她们换回了位置，龚樰抵在靠窗的地方，枕着颈枕，睡得还挺踏实。 睡梦中的龚樰格外诱人，这白里透红的小脸蛋，这小嘴，谁见了不想亲一口啊。 魏明比比划划让屈教授去休息，她心说瞧把你急的。 屈教授起身让出了座位，没走远，有些玩味地看着魏明接下来的动作。 魏明：我能有啥动作，这可是1979年，别说亲小嘴了，腿我都不敢摸啊。 他把屈教授放在桌面上的《十月》杂志拿起来看。 事实证明龚樰是对的，火车上还是杂志更容易看进去，都是一个一个的故事，看着不累。 难怪将来《故事会》可以每期行销几百万册，多少人的漫长旅途就指着它解闷了。 也不知道屈教授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半小时后，火车靠站停车，龚樰醒了。 “魏明同志，你回来了啊。”她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魏明笑笑：“屈教授聊天这么催眠的吗，把你都说困了。” “哪有，我昨晚没睡好，”龚樰娇嗔道，“而且屈教授很有学问，她懂得很多。” “哦，她都教授你哪些知识了。” 龚樰脸突然红了，屈教授是研究传统民俗文学的，她跟龚樰讲：其实织女比牛郎，七仙女比董永大好几千岁呢。 哎呀，这个屈教授真促狭！ “不告诉你。”龚樰战术性喝水掩饰害羞。 放下水壶，她见魏明正在看《十月》上的一篇文章，忙道：“你接着看，看完了跟我聊聊这个。” 魏明：“这个吗，《苦恋》？” “嗯，聊聊。”龚樰感觉自己突然就不困了。 刚才魏明打开目录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篇作家白桦创作的电影剧本，所以直接从这个剧本开始看起。 哪怕80年代初他生活在农村也听说过关于《苦恋》的大讨论，而且持续了将近三年时间。 而之所以好奇，是因为他从未看过最终成片，网上也找不到关于这部电影的片段。 简而言之，这是一部禁止观看的片，没法翻身的那种，据说成片锁在长影厂厂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永无出头之日。 龚樰这么关心这个剧本，就是因为知道这是长影厂的项目，而她演的《祭红》也是长影厂的，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一些香火情。 等魏明看过之后，她问：“你觉得我能演好女儿星星这个角色吗？我爸爸也是画家，而且和男主角遭遇差不多。” 她觉得这个角色简直太适合自己了，量身打造一般。 魏明想了想，确实适合，男主的女儿最后因为爱情背井离乡去了国外，这点跟龚樰后来的经历也很吻合。 但魏明却道：“这部电影你还是不要接了。” “为什么啊？” 因为不想你做无用功啊。 魏明反问：“对于这部电影你知道多少？” “好像这是长影厂彭宁导演的项目，他委托作家白桦创作了这个剧本。” 魏明后来一直在圈内混，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黄永玉你知道吧。”他问，重生者们很喜欢买，买完就忘的猴票就是他画的。 “当然了，湘西鬼才，著名画家。”龚樰爸爸就是画家，只是名气差远了，这些知名画家她可是如数家珍。 “这个剧本就是根据他和他女儿的真实经历改编的，”魏明缓缓道，“建国前黄永玉在香港《大公报》工作……” 当时老黄在《大公报》还有一个同事叫查良镛，建国后，黄永玉在燕京的表叔沈从文写信邀请他回内地建设祖国。 老黄还要叫查良镛一起回来，查没回，后来查的父亲死了。 老黄和他表叔则…… “你懂了吧。” 龚樰懂了，因为疑似有海外关系，她家那时也不好过，所以平时她都是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的。 她刚刚只顾着角色符合，却差点忽视了其中存在的风险，经过魏明一番深入浅出的分析，嗯，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其实也不是不能碰，类似的伤痕文学和电影这些年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其中不乏精品之作。 只不过《苦恋》里面有些台词实在太不含蓄了，其中有一句是直接从《茶馆》里改过来的，可那会儿是清朝、民国，能用，但现在不能用。 挺这部片子的也不是没有，要不然也不会剧本被批的情况下还成功立项拍摄，甚至海报和上映通知都登上了《大众电影》，但最后时刻还是叫停了。 只能说两种思想在这部电影身上博弈，一方惜败。 但这个时期已经算是给电影工作者话语权最大，自由度最高的时期了。 龚樰最后感慨了一句：“你懂得可真多！” 才十几岁怎么会这么博学啊！ 魏明：“我就不懂沪语啊，教教我呗，好姐姐。” 一声“好姐姐”让龚樰酥酥麻麻的，她咬咬唇，轻声细语道：“好呀，吾教侬~” …… （今天第一章提前更了，月初很关键，求保底月票祝老佛一臂之力啊or2！） 第28章 关于魏明的赌注（求月票！） 学着学着，已经到了12点，车厢里静悄悄的，乘客们的状态都很疲惫，但都强撑着不合眼。 车里警力有限，而且窗户也能打开，真遇到抢劫盗窃的，根本容不得反应。 魏明见龚樰开始打哈欠，笑道：“要不你再睡一觉吧，我守着你。” “侬不困吗？” 魏明：“侬先睡，睡醒了再换我。” “好，我们轮着休息。”龚樰开心，原本以为这趟回家之旅要自己一个人硬熬二十多个小时，没想到会遇到魏明这个火车搭子，有个伴儿的感觉真好。 见她要枕着颈枕靠窗睡，魏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不要枕更舒服的。” 现在他们已经是可以开这种玩笑的朋友了，龚樰也不生气，只是嗔了一句：“戆大~” 当然还是垫着枕头靠窗睡了。 这年头就算是确定关系的恋爱对象有些都不好意思枕肩膀呢，这和当众表演跟男友睡觉有什么区别！ 龚樰睡着后，魏明还真看到了贼眉鼠眼在车厢里咣当的人，见对方看向龚樰的包，他就一眼瞪过去，让对方滚远点， 对方呲着牙还想撩拨自己，于是魏明把彪子借给他的指虎掏出来戴上，带刺的，对方立即远遁。 如果道理讲不通，自己还是略通一些拳脚的。 不过他只能扫到自己门前的这片雪，别人瓦上的霜就顾不上了。 雪，霜，诶，如果自己跟雪姐生了孩子，叫“霜”好像不错啊。 等等，我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竟然想要孩子？！ 魏明被自己的潜意识吓了一跳，前世六十多年，他都没结婚没孩子，私生子不清楚。 怎么现在会突然冒出要孩子这种可怕的念头？ 他深刻地反思了一下自己，其实自己好像并不讨厌孩子，魏喜家的那七个小子有时候需要麻烦他照顾，自己跟他们玩的都挺好的。 后来他想明白了，自己没要孩子，可能就是因为前半生过于清苦。 直到四十多岁才终于在燕京有了房，算是有了一些地位，可那时候遇到的女人却大多带着目的而来。 而且自己年纪也大了，想要获得年轻漂亮女孩的真心对待，希望已经过于缥缈。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干脆玩起了感情快餐，大家都别太认真。 感情不认真，安全措施就会格外认真，所以是搞不出孩子的。 有时候自己虽然嘲笑喜子三结三离，搞出七个儿子来，总是焦头烂额，因为家庭的麻烦事甚至影响了他在影视圈的发展。 但喝酒时听喜子说起带孩子们出去玩时的热闹，还有听到小老七奶声奶气叫爸爸的激动，再对比自己几百平的房子只有一个人的孤独，那滋味真不好受啊！ “到哪儿了？” 龚樰呢喃了一声，带着软软的起床气。 魏明暂停了反思：“哦，下一站徽京，刚刚过去的是蚌埠。” 他也打了个哈欠，显然有点绷不住了。 龚樰拍拍自己的小香肩：“要不要睡一会儿。” 哦？ 魏明刚要把脑袋挨过去，就被一团柔软挡住了。 龚樰笑着把颈枕隔在两人中间：“换换位置，你到里面去睡。” 呃，来自姐姐的调戏。 原来她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啊！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魏明脸上的时候，吊州到了。 龚樰激动地掐指算着，距离终点站还有三个小时！ 随之而来的是失落，距离跟小魏分开也就只剩三个小时了。 最后三个小时，聊天时龚樰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要在魔都待多久啊？” 魏明：“说不准，起码要把稿子改到编辑满意吧，你呢。” 龚樰：“从昨天算起，我有7天的假，满打满算在魔都也就能待五天吧。” 魏明点点头：“我感觉自己都用不了五天。” 让改哪里就改哪里，听话别犟嘴，能有什么难的。 龚樰遗憾地想：那看来返程的时候怕是遇不到了。 正想着，屈教授走了过来。 她躺不住了，于是让魏明把他们的行李拿过来，到时候直接从这里下车。 回来时两个女人又开始了加密交流，学了一晚上沪语，魏明还是啥都听不懂。 正听着，昨晚的两个铁道公安带着另一个公安走了过来，好消息，审讯结果出来了，他们特意来告知魏明这个当事人。 原来那个人贩子是小女孩爷爷老家那边的亲戚，过来投靠想要让小女孩父亲帮忙找个工作。 可是燕京城里哪还有多余的工作啊，男主人就让她在家里暂时住下，做做家务，接接孩子，等形势好转再安排。 可是她好吃懒做，女主人对她不满，想把她赶走。 她对这家人也不满，怎么别的农村人就能通过城里亲戚找到工作，自己却找不到。 她觉得就是小女孩父亲敷衍自己，不想认自己这个堂姐，于是她干脆从这家偷东西偷钱，想着一走了之。 她不敢回保定老家，准备去南方潇洒自在。 结果偷东西时不小心被小女孩看到了，她脑袋一热就把小女孩一起带走，准备找个山村卖了，还带走了女主人母亲的安眠药。 魏明听了忍不住嘴角抽抽，这人贩子和自己的经历怎么这么像啊！ 不同的是平安叔帮自己安排了工作，不过就算没安排，自己也不会把乐乐偷走的。 乐乐那么乖，自己怎么舍得呢，要偷就偷喜子！ “对了，小女孩出生于军人家庭，爸爸还是飞行员，这个人贩子真是胆大包天！”公安愤慨道，并表示人已经坐上了回京的火车。 这件事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处理结果，三位公安敬了个礼就离开了。 当火车离开苏州后，只剩最后一段路程了，分离也进入了倒计时。 火车自西而来，途径昆山、jd区。 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城市，龚樰开始热情向魏明介绍铁路两边哪里是哪里。 这个年头的魔都也破落啊，直到进入pt区，才依稀可见当年十里洋场的一点繁华影子。 “看，那条河叫苏州河！”龚樰指着窗外，每次看到苏州河，就意味着要到站了。 魏明点点头，看到苏州河，他首先想到了迅哥，哦，就是姓周的那个迅哥。 他晚年一直生活在魔都的，最后也逝于魔都。 最后火车停在了ja区的魔都站，晚点一个多小时，这都属正常。 来时魏明只需要推着自己和屈教授的行李，下车的时候还要帮龚樰拎一个包。 虽然她逞强说不用，但魏明已经得知她年初摔断了手腕，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 屈教授：可是这都两百天了啊！ 出了站，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龚樰乘坐的109路车来了，等她上了车，车子启动，她还开窗对魏明招手：“有时间可以来找我啊！” 如此主动的邀请让魏明非常感动，可是你也没说你家住哪儿啊！ 这个姐姐太不细心了，还好自己知道她的单位在哪，回京找也一样。 接下来魏明和屈教授乘坐104路公交来到了巨鹿路675号，魔都作协的所在地。 《收获》编辑部、《魔都文学》编辑部以及还没复刊的《萌芽》编辑部都在这里。 至于《故事会》的大本营在绍兴路74号，和魔都文艺出版社在一起，也不远，走路用不了半小时。 两人进去之后就要分头行动了，行李放在楼下，然后魏明上楼来到了《收获》编辑部。 “你好，我叫魏明，我是来改稿的。”魏明对离门最近的一个编辑道。 “魏明？《驴五驴六》的作者魏明？那个北大才子魏明！”这个编辑也听过魏明的名字，看来这篇小说在编辑部是小有名气的。 魏明点头承认：“不过才子谈不上。” 随即这位郭编辑把魏明带到了李晓林面前，她毕业于上戏，大概三十多岁，中等身高，中等相貌。 “还真是个大学生，”李晓林笑着朝自己对面的一个老编辑伸手，“老孔，我赢了。” 对面的老编辑看着魏明一脸诧异，但还是掏出一块钱要递给李晓林。 魏明却及时喊停：“等一下，两位是为我打赌了吗？” 李晓林：“对啊。” “赌的什么呢？” 那位姓孔的老编辑道：“我猜这篇文的作者是北大的老师，因为行文很老道，一看就是老手，而晓林觉得文字活泼且大胆，丝毫没有暮气，应该是学生所作。” 李晓林笑道：“关键我没听说北大有一个叫魏明的老师。” 魏明也笑了：“可如果两位都没猜对，那这赌注该归谁呢？” …… （今天又提前更了，求保底月票啊，明天三更！大佬们助我啊！） 第29章 不一样的知青文学 谌荣40岁才真正踏入文坛，不过她最出名的还是她的孩子们。 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梁左，著名编剧。二儿子梁添，著名演员。小女儿梁欢，编剧，同时也是著名导演英哒的第三任太太。 魏明在北大站岗的时候，梁左、英哒都见过，他们一个77中文系，一个79心理系。 关键他在人艺那些年跟宋单单关系也很熟，没少听她骂英哒两口子~ “失敬失敬，我看过您的《万年青》，我叫您一声谌老师吧。”因为谌荣本身也是个中学老师。 “别别别，还是叫大姐吧，我入行晚，人们都说我是青年作家呢，”谌荣笑笑，她好奇地打量魏明：“那我叫你小魏可以吧。” “当然。” “你是今天刚来？” “对，您来多久了？” “一个星期了，还没改完。”她叹了口气，有点想家了。 “那看来我乐观了，我还想着五天内搞定呢。” “可能是我这个人比较纠结吧，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河北人，从燕京来。” “我也是从燕京来的，”谌荣又觉得亲近了不少，问，“你是大学生？” “不，我在大学看大门。” “真的假的？” “看来我个人气质确实有问题，每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我的身份。”魏明无奈道。 他都这么说了，谌荣只好选择相信，又问：“那你是在哪所大学工作的？” “北大。” “北大！我儿子就在北大啊！” “哪个系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呢。”魏明明知故问。 “中文系，77级的，叫梁左，个子不高，胖胖的，戴个眼镜，见人笑三分，脾气很好，”谌荣形容着自己儿子，最后补充了句，“长得不太好看。” 魏明笑道：“有印象，我应该是见过，但不熟，我也才上岗半个多月，还只是个临时工呢。” “你已经要在《收获》发小说了，不需要为将来的工作担心的，你肯定有着大好前途。” “哈哈，那就承大姐你的吉言了。” 谌荣已经吃完了，之后她又跟魏明交换了房间号，相约遇到困难言语一声，他们都在二楼。 魏明吃完饭上楼后先睡了一觉，到下午四点左右才二度登门《收获》编辑部。 李晓林拿出了魏明的原稿，以及自己列出的十几条修改意见，其中第一条就是小说的名字。 “驴五驴六，你这是想讽刺知青人五人六吧。” “对啊，不可以讽刺吗。”他可是特意把原版的黑六黑七改成了黑五黑六。 这年头知青文学多是站在知青角度表现这一群体在农村悲惨生活的，这样的声音多了，魏明就想写点不一样的，写写在农村偷鸡摸狗，人嫌鬼厌的知青生活。 这两种生活都是存在的，都有着广泛的真实案例，只不过会写小说的基本都是返城知青，他们的声量足够大，所写自然是自己受苦受难的切肤之痛，所以现阶段很少见到《驴五驴六》这种类型的。 李晓林一眼相中了这篇小说，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角度新颖，有别于当下流行的知青文学。 不过她依然不建议直接在小说名字上开骂：“容易扩大矛盾，毕竟现在文坛很多青年作家都是靠传统知青文学成名的。” 魏明也虚心接受了这个建议，改回了原名《双驴记》。 然后就是小说里的性描写，驴和驴，男人和女人。 魏明可能是受到贾平娃和陈忠实这些西北派作家的影响，性的刻画比较狂野原始。 过几年或许好些，现在才刚改开，魏明走的有点快，普通人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只能削弱一些，有几处修改意见都是因为那事儿。 在据理力争后，男人和女人的删减了一些，驴和驴的得以保留，这些都是他宝贵的生活经验，也是城市人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乡土冷知识。 拖地的家伙事儿你们见过吗！ 接下来的谈话则涉及到了《双驴记》更内核的东西，体制对个体的压迫，以及个体对体制的反抗。 从这个角度来看，无论知青马杰，还是黑五黑六这对驴兄弟，他们都是骡马，都是值得同情的，反而最大的恶来自大莲队长。 这个角色是很有象征意味的，魏明在创作时借鉴了沟子屯的大队长赵春来，比电影版更加专制霸道。 李晓林希望魏明把自己的意图藏得更深些，不要表露的那么明显。 其他的修改都是小问题，这才是李晓林重点想说的，不能抹杀作者的思想，但也要尽力保护，求一个两全法。 魏明沉思道：“嗯，回去我好好想想。” 说完需要改的地方，李晓林又开始夸：“你这篇小说非常黑色幽默，文风也独树一帜，说是类老舍吧，但比他的风格更贴近大众，这种京味儿臭贫的文字很吸引人，搞不好之后会有很多人模仿你这种风格呢。” 对于表扬，魏明只是笑笑，似乎还在思考该怎么改。 “不急的，你应该是第一次来魔都吧，可以先散散心，说不定还能产生其他创作灵感呢。” “还是先干活吧，李编，如果我快些改完，能安排在的11月刊发表吗？”魏明问。 “怎么，你急着用钱？” “这是一方面，还有就是，我现在一篇代表作都没有，面对其他杂志的约稿都不好意思提价，《燕京文艺》也收了我的一个中篇，也不知道下个月能不能发表，唉，真是愁人。” “《燕京文艺》是月刊，而且是月初发行，发表时间肯定比我们早~” 李晓林接了一句，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想说，《双驴记》发表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新人了，稿费不能用新人标准，对吧。” 魏明憨厚地笑笑：“我也不太懂这个，您看着给就行。” 李晓林失笑，从初见时魏明对那两块钱赌注毫不客套地收下，她就知道这小子不是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魏明心说：我要是钱多的花不完，我肯定视金钱如粪土。 送魏明下楼时李晓林表示：“我会跟主编据理力争，给你一个对得起这篇稿子的价格的。” “还有尽量早点发。” “知道，知道，快点回去改稿吧。”李晓林哭笑不得。 回到招待所，魏明立即铺开纸张开写。 两个小时后，有人敲门。 开门看到是屈教授，她过来拿行李的。 “您可算回来了，这是钥匙，隔壁205。” 屈教授见魏明桌上已经摆开了，问：“这就开始改稿了？” “没，写了个小故事，”魏明道，“也就两千字，回头您帮我投给《故事会》吧，看能换几块钱~” 好消息！好消息！ 老佛拜谢，上一周兄弟们太给力了！ 新增收藏是同期第一！ 现在追读也破两千了！ 新书榜进了前20，都市榜也进前3了！ 比老佛预想的最好结果都要好的多。 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众所周知，第一个试水推的效果是四轮里面最好的，第二个则是最差的，所以接下来这一周新增收藏可能会迎来一个低谷。 虽然把老书都熬走了，但新上来的新书也个顶个的猛啊，这几天大神白金轮番开新书，诸神之战，我小鬼遭殃啊！ 咱们的机会就是在新书榜上站得更高，才能被更多人看到，才能抵消二轮试水的低谷期影响！ 上周二十名，这周能不能保住，甚至更进一步，挺进前十呢。 而新书榜，一看追读，二看月票。 所以求追读！求月票啊！把月票留给最需要的老佛吧！ 还有一点就是，这本书估计要月底上架了，如此大好局势，新书月票榜咱们也得争一争，既然要争，那就从现在开始争！ 进了月票总榜也能多一个曝光，也能提高收藏，如此可形成良性循环。 所以拜托诸君了，or2，咱们继续冲！ 今天还有两更！ 《激荡1979！》好消息！好消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如此爱情》 “写这个你用了多久？” “就刚刚，不到两个小时吧。” 好快一男的！ 屈教授有些惊奇，拿起魏明创作的故事看了起来。 名字叫《如此恋爱》，故事讲的是一个年轻人，找对象只讲究漂亮。 有一天他见公共汽车上有一个售票员很漂亮，他就写了一整页纸的求爱信，趁下车时压在了售票员的桌子上。 谁知售票员却将这张纸条扔到了车外，被一个过路的小伙子接着了，那个小伙子还以为售票员是向他示爱。 他就照上面的地址不断的去写信，从此两个人经常信件往来不断，越谈越热。 最后两人决定见面时，才发现对方都是年轻的小伙子。 屈教授看的时候乐不可支，虽然全文几乎没有文学性，逻辑性也差，但确实很有趣，尤其是那几封你来我往的信，既要表露爱意，还要把性别模糊化以制造误会，处理的非常高明。 这是两年后《故事会》的一个经典故事，也是前世魏明最早接触《故事会》时看到的，印象非常深刻，后来这则故事还被选上了大学教材。 魏明倒是不在乎那仨瓜俩枣的，就是想跟《故事会》结个善缘，看以后能不能在这个全国发行量最大的刊物上发表一些篇幅较长的通俗文学。 《大众电影》评奖期间单期发行或许更高，但月均发行量还是《故事会》强一些。 屈教授表示这个忙她帮了：“不过你一个文坛冉冉升起的新星，确定要写通俗故事？” 魏明摊摊手：“想写一篇优秀的小说很难，故事对文学性要求低一些，我需要多赚点稿费，大不了换个笔名喽。” 屈教授喜欢这孩子的坦诚，随后两人下楼吃晚饭，又遇到了谌荣大姐，于是魏明为两人引荐。 她们年龄相仿，又是女人，还都是知识女性，人民教师，很快相谈甚欢，也就没魏明插嘴的份了。 不过从两人的交谈中，魏明得知原来谌大姐也是白天出去玩，晚上才回来写稿啊，于是屈教授又给她推荐了一些好玩的地方，虽然她久居燕京，但每年假期都会回来。 饭后回去，魏明立即开始改稿，太快了，一晚上就改掉了大半，自己可真是改稿小天才！ 屈教授他们这个会要开差不多一星期，按照这个速度，自己肯定要先走一步了，不行，得放慢速度，毕竟北大的工资照发，不算缺勤，这边还有每天两块钱的补助，如果不要脸的话，他能改一年的！ 所以第二天吃过免费早餐后魏明就出门闲逛起来，顺便体验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时代风貌。 虽说改开的政策是从燕京发出去的，但是一年了，燕京变化不大，倒是魔都一副热火朝天的气象，很多大楼正在兴建，人们，尤其是女孩穿的也更时髦一些。 街上除了行人和自行车，到处可见揽客的出租车。 不过不是四个轮子的出租轿车，而是三轮摩托车，当地人称之为癞蛤蟆车、乌龟车。 小轿车的数量较之燕京也多些，毕竟魔都牌轿车这会儿还没死呢。 也可能是魏明在燕京没怎么进过城里，而现在他所处的黄浦算是魔都的核心地带了。 看到路边有商场，魏明想到要帮刘师傅带东西，于是进去问了一下，结果没有卖参桂养荣酒的。 难道这参桂养荣药酒卖的这么好吗？供不应求了？ 看他长得帅，女售货员这才跟他多说了几句：“也就电视广告刚出来的时候火了一阵，后来因为价格太贵，买的人少了，我们就不进了，你最好去药店看看。” 参桂养荣药酒嘛，去药店买很合理。 “哦，谢谢侬啊。” 之后魏明又在附近找了一家药店，这次总算找到了，15块钱，比刘师傅了解到的还便宜呢。 透明的瓶子，朴实的包装，除了产品名，还印着厂家，魔都中药二厂。 魏明倒也不急着买，而是跟药店的售货员聊了起来：“这么贵，我一个月工资也就够买一瓶的。” 一听魏明这么说，女售货员热情大减，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赚钞票啊。 她道：“那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你赚的这么少啊。” 没想到这么热的天，她竟说出了这么冰冷的话。 魏明没有破防，他继续问：“买这酒的人肯定很少吧？” “逢年过节还是不少的，送礼嘛，有面子的呀。”售货员道。 不过魏明能明显感觉到她说的不是很有底气。 下一个大节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国庆节，十天后，中秋节是十五天后。 中秋送礼可是老传统了。 还有十几天，如果真是热卖产品，这会儿应该把货铺满了，可是这售货员是从底层货架翻出来的一瓶，显然这个产品已经过了它的热卖期。 出门之后，魏明注意到对面的一面墙上都是瑞士雷达表的广告，这种现象在燕京是绝对看不到的。 魏明想到李晓林的建议，可以在魔都多逛逛，说不定就有灵感了呢。 嘿，灵感这不就来了吗，他现在有点想法，这说不定是个有意思的题材，而且篇幅不会太长，改稿期间就能搞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结完账后他出门招了一辆癞蛤蟆车。 “师傅，麻烦去一趟中药二厂！”魏明豪气道。 看到师傅夸张的笑容，魏明就知道坏了！ 他赶紧跳下来，补了句：“多少钱啊？” “不多，你给两块钱就行。” 魏明又后退两步：“不好意思，没带够那么多钱，我坐公交吧……一块五也没有……什么？一块也行……” 第31章 搜集素材 一块钱魏明也觉得贵，但最终还是上了车，主要是想体验一下。 不过这段路程确实比较远，差不多十公里，司机师傅开的飞起，左拐右绕抄近道，但也用了半个多小时。 魔都这位司机师傅不太可爱啊，自己找他聊参桂养荣酒的话题，他说自己没买过也没喝过，然后就没话说了。 你这不行啊你这，啥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出租车司机啊。 “丹巴路201号，就是这里了。”司机放下他掉头就走，丝毫不留恋这一块钱的感情。 魏明看了看太阳，到饭点了，可惜不能吃招待所的免费午餐了，这顿需要自己出钱。 药厂外面就有国营餐馆，因为周围好几个厂子，所以生意相当不错。 他要了一屉包子一碗小米粥，二两粮票三毛钞票。 等餐的时候，魏明看到旁边一桌男女穿的都是工服，其中一个女孩让他多看了几眼。 倒不是长得好看，关键她的工服后面有“魔都中药二厂”几个字样。 饭后出了门，魏明就守在中药二厂门口，等那名女工吃完饭走过来，他当即上前道：“同志你好。” “同志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一名来自燕京的作家，想要写一篇关于年初参桂养荣酒电视广告的小说，能不能带我进去采访啊。” 魔都人平等的看不起所有外地人，但燕京人可以稍微例外一下。 自我介绍名叫“姜云贵”的女工热情地表示：“没问题，不过这也值得写篇小说的吗？” “当然了，万事万物皆可小说。”不仅可以写小说，还有人拍成电影了呢。 魏明在门卫那里登记了一下，顺利进了厂，“对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在你们旁边呢。” “嗯，我知道。”小姜道，“我看见了。” 没办法，有些人的耀眼是无法被忽视的。 小姜还挺有主人翁意识，一路上给魏明介绍了他们中药二厂的辉煌成绩。 魔都中药二厂并不是只有参桂养荣药酒一款产品，甚至这只能算是很小类的一个产品。 片剂、冲剂、糖浆、口服液、胶囊、软膏，这家中药制厂全都有的，王牌产品包括复方丹参片、银翘解毒片、华佗膏等。 甚至就连药酒都不止一种，还有一款万年春酒，这个才真的有补肾之效。 之后小姜把他带到了药酒车间。 生产重地不得擅入，魏明在车间外面见到了药酒车间的王主任。 “王主任你好，我是来自燕京的作家，想要创作一篇关于参桂养荣酒电视广告的小说，想向您了解一些关于这种药酒的情况，打扰了。” 这位王主任四五十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这年头作家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他强打起精神，开始给魏明介绍参桂养荣酒的功效。 “我们的材料里有人参、桂圆、枸杞等中药材，人参补气，桂圆补血，所以我们的参桂养荣酒是一款气血两补的药酒，非常适合上了年纪，气血虚弱的人，你是作家，肯定看过《红楼梦》吧。” “当然。” 王振旭主任道：“红楼梦里林黛玉经常服用的人参养荣丸跟我们的参桂养荣酒原理差不多，都特别补。” 魏明笑道：“黛玉那么年轻还得用这种药，那她是真的虚啊。” 看来黛玉倒拔垂杨柳的传闻应该不实。 王主任又道：“药酒虽好，但不能多饮，我们建议每次也就喝20~30毫升，每天不超过两次，毕竟虚不受补嘛。” 魏明这个数学渣脑子飞速计算，总算整明白了，哦，每次半两，每天不能超过一两。 难怪现在卖的一般，不能畅快大饮的酒，销量肯定不会太高，“药”字在前，药酒它终究不是酒啊。 不过如果这么计算的话，一瓶酒只需要十天就能喝完，一个月那就是3瓶，也就是45块钱，这相当于一名普通工人的工资了，喝不起同样也会限制产品销量。 所以除了供应给需要进补的高收入人群，这种酒也只能靠着一时的热度短暂的成为热卖品，热度过了，自然会归于平静。 现在大家都穷，除非人民收入整体提高大一节，并产生了较富裕人群，才会有脑白金这种玩意儿的生存空间。 魏明又问了年初那条电视广告的故事，后世徐铮在《我和我的父辈》中用一条短片《鸭先知》讲了参桂养荣酒广告的故事，在王主任这里他得到了不太一样的事实真相，其实当时这款药酒卖的一直不错，也没有积压，不过广告之后卖脱销倒是真的。 所以从中药二厂出来后，魏明又准备去魔都电视台采风，了解一下当时广告投放背后的故事，这也是《鸭先知》里缺失的部分。 而魏明一走，王主任立即找上销售科科长梁陆，车间里还积压着那么多库存，你到底能不能卖出去啊。 当时电视广告效应太好，他这个主任脑袋一热就加大了生产，结果热度过去之后，购买者回归理性，外地市场也没打开，现在真汤姆的积压了！ ~ 就在魏明离开中药二厂的同一时间，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龚樰疲惫地回到家。 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龚莹立即迎了过去：“姐，怎么样，上影那边怎么说？” 龚樰叹了口气：“他们说有一部新电影叫《庐山恋》，女主角很适合我，不过很遗憾，已经确定了女主角。” “谁啊？陈充吗？” 两年前谢进导演一部《青春》让女主角陈充爆得大名，前段时间又被北影厂选中主演了一部叫《小花》的电影，男主唐国墙，刘小庆作配。 当时她年仅16岁，现在也不过18岁而已。 龚樰立即想到了同样十八岁的魏明，哎呀，想他作甚。 “是张渝啦。”她告诉妹妹。 龚莹当即道：“她长得没你好看。” “不要这么说，她也很漂亮啊，只不过她是上影厂的人，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上影厂肯定倾向于用自己人。”龚樰无可奈何。 龚莹抱着姐姐道：“没事儿，他们不用你，正好明天你陪我去外滩写生怎么样。” 她这会儿正在跟着父亲学画，他们家父亲和大哥都是学画的，包括她们姐妹也都有这方面的兴趣和特长。 龚樰点头道：“好的，我跟妈妈说一声，借她相机一用。” …… （求月票，求追读，求冲榜啦，还有书评区龙套楼，大家可以参与一下，老佛已经安排好几个角色了~） 第32章 《故事会》来人（求月票！） 回去的时候魏明是坐的公交车，足足开了一个小时，而且赶上下班高峰期，车上非常拥挤，全程都是站着的。 有点怀念癞蛤蟆司机师傅了。 回去之后，魏明立即投入到了新的创作中。 而中药二厂那边，女工姜云贵在下班后立即跑去王主任的办公室，把魏明的纸条交给了他。 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一行为会引来怎样的后果，等中秋清点节礼的时候她才会发现，诶，说好的药酒呢？ 当时王主任办公室里还有销售科的梁科长，两人正在商量怎么把积压的产品卖出去。 现在关键问题是除了库存，车间里还堆放着大量为了生产药酒而采购的原材料，所以生产也不能停，只能放缓。 愁死个人了！ 王主任愁归愁，但是魏明纸条上说自己能帮忙解决滞销问题，他则持怀疑态度，梁科长也是销售方面的能手了，他都搞不定的事，你一个外地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梁科长却抓住了关键：“燕京来的外地人？万一是个衙内呢，万一他有燕京那边的渠道呢！” 参桂养荣酒的其中一个困局就是在外地打不开市场。 燕京的电视机覆盖率也不差，但人家有中央台看，还有新开播的燕京台，魔都台四天放了八次的广告，能够辐射的燕京观众很少，无法形成人传人的抢购效应。 关键燕京的中药老字号太多了，家家都有拿得出手的药酒品牌，无论价格还是名气都竞争不过啊。 梁科长认为：“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抓住一切机会，大胆地搏一搏。” “那你去找他吧，我约了人钓鱼，我到时间了啊。”王主任指着手表一脸无奈。 梁科长更无奈，能者多劳，只怪自己能力太强了。 ~ 奋笔疾书的魏明中间下楼吃了个饭，他故意错开了高峰，一个人吃完残羹剩饭又回屋继续。 正写着，有人敲门。 “谁啊？” “我。” 是屈教授。 打开门，并不只是屈教授，她旁边还有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屈教授介绍道：“小魏，这位是《故事会》的副主编何成伟同志。” “哎呀，何主编，你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主编了啊？”魏明跟对方握了握手。 何成伟现年29岁，但已经是实际上的《故事会》掌舵人了，只不过太年轻，挂个副职，后来凭借《故事会》的辉煌战绩，他还兼任了魔都文艺出版总社的社长，手握大权的风云人物。 魏明把两人请了进来，何成伟说明了来意，他是来送稿费的。 《如此恋爱》大概两千字，何成伟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15元，按照千字七元的最高标准计算还冒点头。 不过还没发表就支付稿费，而且还是副社长亲自送上门，这很不寻常。 之后何成伟如实讲了今天发生的事。 “我们今天开的这个会，是故事讲读会，各地故事大王们都带过来了新故事，可是我们编辑还有几位专家都不太满意。” 屈教授补充道：“都是些陈词滥调，然后我就想到了你那篇故事，拿出来请一位故事大王讲了讲。” 结果自不必多说，这篇故事赢得了满堂喝彩，毕竟哪怕在《故事会》历年所有故事中，这篇都算是值得一说的。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今天最优秀最成熟的故事，对他们的创作思路也很有启发。 何成伟从屈教授这里得知，这篇故事的创作者是一位文坛未来之星，和屈教授一样来自北大，是《收获》请来改稿的青年作家。 年仅18岁就能在《收获》发表小说，还是北大的，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必是文坛一擘！ 这样的人物愿意给他们《故事会》投稿，这分明是折节下交，情操感人啊！ 于是何成伟当即取了15块钱，要亲自给魏明送过来，再多就违反规定了。 顺便他也想听一听魏明对《故事会》的发展有什么看法。 能写出这样一篇好故事的作者，肯定知道读者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想要好故事呗。”魏明说了句废话，然后进一步阐释了自己的观点。 “我们小时候都是听着故事长大的，大部分至今都还记得，而且很可能还会继续讲给我们的后代，故事的优点，那就是可以口口相传，让它获得更持久的生命力，这一点比小说更接地气儿。” “接地气儿”这个说法何成伟还是第一次听到，感觉很形象。 魏明：“所以《故事会》需要的故事必须继承民间故事的长处，采用咱们中国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形式，用白描的手法刻画人物，结构呢要明快简洁，故事呢要完整连贯，情节最好单线发展，还有尽量采用短句。” 何成伟回忆了一下魏明那篇《如此恋爱》，还真是完美符合他说的这几条，尤其是“尽量采用短句”这点尤为突出，阅读体验比起那些恨不得一整页不分段的文学作品舒服了许多。 “关于题材方面，我也有一些自己的建议，那就是多样性，还拿《如此恋爱》举例，最近几期的《故事会》恐怕没有这种专门以谈恋爱为主题的故事吧。” 何成伟点点头，确实如此，编辑们担心情情爱爱的东西会被声讨，但魏明这篇本身就是批判戏谑一些错误的婚恋观，就很合适。 魏明道：“要想俘获最多的用户，最好每一期都能有恋爱、亲情、官场、悬疑、笑话、恐怖、外国故事这几个类型，让读者买到这本杂志，即便不是都喜欢，也会因为丰富的内容觉得不亏，另外还可以通过交错连载一些中篇小说，拉高读者重购率，养成订阅习惯。” 而这也是后来《故事会》自己逐渐形成的稳定风格，那么多故事，总有一款适合你。 何成伟听了，茅塞顿开，高见，实在高见啊！ 他和魏明聊了一个多小时，自觉受益良多，他还真诚邀请魏明参加他们明天的讨论会。 魏明婉拒了，他指了指自己的桌子：“我突然冒出一个灵感，正在创作的紧要关头。”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这次过来打扰了，那今天就这样，非常感谢魏明同志的不吝赐教，方便留一下燕京的联系电话吗，到时候交流可以更便捷一些。” “当然。”魏明留了北大南门的电话。 何成伟又道，“您这篇《如此恋爱》我们会安排在最近的11月号刊推出的，也欢迎您继续投稿，我们愿意出最高级别的稿酬。” 魏明想在《收获》《燕京文艺》这些刊物拿到顶级稿酬很难，但投给《故事会》属于降维打击了，何成伟也愿意千金买马骨，给其他故事创作者打个样儿。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写东西很快的，”魏明笑道，脑中已经有了想法，“不过我希望自己在《故事会》上的作品使用笔名。” “啊？”何成伟还想等魏明在文坛成名后打着他的名号宣传杂志呢，结果你要换笔名。 魏明怕他误会，补充道：“这是我的创作习惯，不同风格的作品使用不同的名号。” 屈教授在旁道：“没错，你可能不知道，小魏还是一个儿童文学作家，他写的那些童话就是用的另一个笔名，叫魏什么。” “哎呀，先生大才啊！” 何成伟更加佩服了，能写严肃文学，能写儿童文学，还写的了这种下里巴人看的趣味故事，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至于新的笔名，魏明想了想：“就叫魏狂人吧。” 何成伟心想：不愧是锋芒毕露的年轻人，笔名都这么狂。 魏明解释了句：“我很喜欢鲁迅，尤爱《狂人日记》。” “原来如此啊。” 魏明也很喜欢老舍，尤其是《骆驼祥子》，在魏狂人和魏祥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 把何主编送出去后，屈教授问魏明：“又写的什么啊？” 魏明笑笑：“一个短篇。” ~ 何成伟下楼后，出门时碰见一人。 对方向他打招呼：“何主编，是你吗？” 何成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哦，老梁！” 他记不得这个老梁叫什么了，也不记得他的职务，只记得是中药二厂的。 中药二厂那么多产品，主要的广告投放就是在纸媒上，算是广告大户，他们有业务往来。 “何主编，你怎么也来这作协招待所了？” 何成伟：“拜访一位能人。” “什么能人啊，还能劳你大驾？” “一个能帮我们《故事会》走出困境的大能人！”何成伟现在就想回去把魏明刚刚总结的那些话落实成文件。 不过他还是礼貌性问了一句：“你呢？” “我找一个叫魏明的作家，燕京来的。” “嗯？” 本来就是想客套一句的何成伟直接走不动道了…… 第33章 改革文学和鸭子 “你也知道魏明的大名？” 一个“也”字让梁科长猜到了什么。 “莫非你说的那位能人就是这位燕京作家魏明？” “对啊！”何成伟奇怪道，“不过他和你们药厂能有什么干系？八竿子打不着啊。” 梁科长不好意思自曝家丑，只说药厂打算跟魏明合作。 “虽然不知道你们合作什么，不过找他肯定是找对人了！” 何成伟现在对魏明无条件信服，完全变成了“明吹”的形状。 若不是有经天纬地的才华，仅凭他18岁的阅历怎能一下子就摸到《故事会》的脉门。 见何成伟这么说，本来抱着试试看态度的梁科长突然多了一丝期待。 何成伟还热情表示：“我带你过去吧，在二楼。” “那就劳烦了。” 一路上何成伟已经把魏明在《收获》《燕京文艺》等顶刊过稿的事迹讲了一遍，简而言之：这位将来在文坛必将占据重要的一席。 ~ 魏明才把屈教授送走，刚要继续动笔，又听到敲门声，思路立即断了。 难怪有些作家喜欢隐居。 他无奈开了门，见又是何成伟，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材微圆。 何成伟想介绍来着，却想不起老梁的职务，还是让他自己来吧。 梁科长道：“魏作家你好，我是魔都中药二厂的销售科科长梁陆。” “对，梁陆梁科长，”何成伟道，“他说找你有事。” 虽然来的不是车间王主任，但销售科长也可以。 “没想到梁科长性子这么急，还以为明天才会来呢，请进吧。” 梁陆进来了，等何成伟一走，他立即恭敬道：“魏作家，想过你年轻，但还是有点出乎意料，真是年少有为啊。” “梁科长客气了，坐下说。” 梁陆：“那张纸条我们已经看过了，王主任派我来跟你谈，你真有把握帮我们清空参桂养荣酒的积压库存吗？” “七成把握。”魏明道。 七成这已经很高了，而且梁陆也很讨厌把话说满的人，商场瞬息万变，就没有什么是一定的，百分百，必须滴。 “能说说你的办法吗？” “我想先听听你对广告的看法。” “广告嘛，当然还是有必要的。”梁陆犹犹豫豫说了一句。 作为销售科科长，他是切切实实体验过有广告背书带来的好处，老百姓是真把电视上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金科玉律。 以前他是不敢说的，因为过去的看法认为广告是资本主义的产物。 不过去年天津日报社率先组建了广告科，年初发布了新中国第一条商业广告，在报纸上介绍了包括“吃嘛嘛香”的蓝天牌在内的天津牙膏品牌，从此纸媒广告开始兴起。 虽说电视广告仍有争议，有人认为电视机是宣传的国之重器，不能儿戏，但在报纸刊物上打广告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尤其是在南方大城市。 有他这个态度，魏明就可以继续了：“办法还是老样子，广告。” “你是说，再拍一条药酒广告？”梁陆问了一句，然后自己就否定了。 “估计是不行的，在我们之后也有很多厂子做电视广告，效果不能说没有，但远没有我们那次轰动，毕竟第一次大家都图新鲜，广告看多了，效果也就没那么突出了，而且有电视的家庭终究是少数。” 魏明问：“你们厂领导对电视广告是什么态度？” 犹豫了一下，梁陆如实以告：“因为这条广告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争议，让厂领导比较被动，所以只播了四天，后来干脆把广告母带都销毁了，对电视广告，厂领导是比较排斥的。” 果然，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难怪一些年轻的广告业同行说自己从没看过这个中国电视广告的祖师爷。 魏明笑道：“我想说的并不是电视广告。” “纸媒广告我们一直也在做啊，花了不少钱，比不做广告强，但也没有特别突出。” 魏明摇摇头：“在电视广告和纸媒广告之外，我还有另一种广告模式。” “另一种？” 魏明微微一笑：“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软广。” “软广？”梁陆一愣，“这个真没听说过，愿闻其详。” “这个等会儿再说，”在说“软广”之前，魏明又询问梁陆：“梁科长你觉得当今我们这个社会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 “当然是改革开放了！”梁陆说的毫不迟疑。 从去年到现在，整整一年了，平时同事说的，街坊们聊的，涉及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改革开放”，看好者有之，也有担忧的。 但无论看好还是看衰，这都是跟每一个人息息相关的。 魏明点点头：“没错，就是改革开放，那你知不知道在文坛，也刮起了一股改革文学的风潮。” 说起这个，梁陆笑了：“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你说的应该是蒋子龍的《乔厂长上任记》吧，7月份那期《人民文学》还在我家书桌上摆着呢，而且我们厂的不少领导也都知道乔厂长这号人物。” 和知青文学、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相比，改革文学算是新近冒头的流派，以两个月前蒋子龍这个短篇为开山作。 当然，也是目前这个流派唯一的代表作，但所搅动的风云却一点不逊于另外几个流派，“乔厂长”现在几乎成了改革者的代名词。 虽然以魏明的后世眼光，《乔厂长上任记》有时代局限性，但在接下来几年，这篇小说的影响力会一直存在，不仅影响了李国文、高晓生、柯云路等作家的创作，后面还有电影和电视剧的改编。 而且蒋子龍之后担任津门作协主席，文联副主席，可以说他后半生荣耀都是以这则短篇为基的。 魏明很开心，既然梁陆看过，而且也知道这篇小说的影响力，那他忽悠，不是，说服起来就容易多了。 魏明笑道：“如果把参桂养荣酒和改革开放挂钩，你说有没有搞头。” “啊，不是，可以这么搞吗？这能扯上关系吗？”梁陆被这个想法惊着了。 魏明：“怎么没关系，关系大着呢，参桂养荣酒是不是国内第一条电视广告。” “当然了。” “这就对喽，什么叫改革开放，改革开放就是要勇于做那只第一个下水的鸭子，中药二厂敢为人先，锐意进取，这就是改革开放最好的诠释啊！” 被魏明这么一说，梁陆觉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他正思索着，魏明又把话题带回了“软广”。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软广吗，我刚刚正在创作一篇小说，虽然还没完成，但你可以先看看。” 梁陆接过了魏明刚刚写了几页的文稿。 标题是《春江水暖鸭先知》，从刘师傅托他买酒的时候，魏明就已经开始构思这个短篇了。 小说从一个小男孩的作文《我的爸爸》开始讲起。 讲他的爸爸如何精打细算，如何会赚钱，以及各种省钱神操作，这些细节描写都非常魔都男人，打电话掐着时间挂电话的操作简直太真实了，让梁陆仿佛在照镜子。 妈的，不愧是天才作家，写的真汤姆的好啊！ 还有这位爸爸关于未来的畅想，打电话不用电话线，火车没轮子也能跑，黄浦江上一定会有很多大桥，浦东会盖很多高楼，喝咖啡会像是喝水一样随意等等。 梁陆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但也惊讶于魏明大胆的想象力。 然后小男孩的作文中还介绍他的父亲因为这些优秀的品质，被提拔为？ 看到这里，梁陆愣了一下，因为这里是空着的，后面接的是“销售科科长”。 “魏作家，这里是？” 魏明：“接着看。” 梁陆带着疑惑继续看，后面又看到了空白处，那里的空白应该是爸爸单位的一款滞销产品。 而魏明也就写到了这里。 梁陆似有所悟。 魏明：“别琢磨了，空格的地方，我可以写上魔都中药二厂和参桂养荣酒，也可以自己虚构两个名字，你更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当然是前者了，这一刻梁陆恍然大悟：卧槽，原来这汤姆的就叫软广啊！ （ps：新书榜危，求月票巩固巩固疗效啊！） 第34章 罪犯克星魏明 看完这篇小说，屈教授表示：“就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改一下就可以直接发表了。” “好，您说。” 改完之后魏明又让谌荣大姐过目，她感慨良多，果然写小说是需要天赋的，自己天赋差一些，直到40岁才初窥门径，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同样喜好文学的大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入门。 “正好我也改的差不多了，这几天咱俩一直闷头写稿，要不明天出去玩玩。” 屈教授表示：“算我一个，明天上午没会。” 另外屈教授表示，她从娘家借了一台相机，可以给大家拍照。 “而且还是彩色照片。” 一听这个，魏明来了精神，他现在都还没找过彩色照片呢！ 实际上黑白的也不多，家里困难，每次拍照几乎都是大事，在来京前他参与的照片不足十张，而且没有一张是独照。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先说说投稿的事吧，这么一篇小文章，我投给谁啊。” “这文的水平上《收获》或许有难度，不是说不好啊，只不过《收获》是严肃文学的桥头堡，这篇小说过于欢快了，而且你已经在《收获》上排队了，起码最近不会再发你的文章了，但是《燕京文艺》《魔都文学》应该不难。”谌荣道。 屈教授道：“他在《燕京文艺》也排着队呢，其实我觉得不妨考虑报纸。” “报纸？” “对。”屈教授回屋，拿了一份《文汇报》过来。 这《文汇报》算是魔都数一数二的大报，现在每期发行量50万左右，而且历史非常悠久，曾因抗日立场和反对内战多次停办，后又重启。 中间还曾分出了一个香江《文汇报》，两家虽然现在互不隶属，但同宗同源，香江《文汇报》和《大公报》也是香江两大左派报业巨头。 这几年除了宣传政策，《文汇报》上也发表过一些很有分量的文学作品，为伤痕文学定名的《伤痕》就是在《文汇报》上发表的。 此外《文汇报》也是最早站出来发表支持商业广告文章的大报，其报纸风气一向很开放包容的。 也正是因为《文汇报》对广告的立场，屈教授觉得投给《文汇报》铁定能过稿。 “而且你不是缺钱吗，《文汇报》每天一期，可能安排的也会快一些。” 魏明接受了屈教授的建议：“就它了！” 为了不让中间商赚差价，他直接从招待所借了一辆自行车跑去了文汇报面对面投稿，除了燕京的地址，还留了招待所的电话。 然后第二天，魏明和屈教授、谌大姐开始了魔都行。 ~ 京城，北大。 赵德彪算着日子，明哥这是走了几天了，哦，第四天了。 没有明哥的日子，还真是度日如年啊，就连梅文化都没以前活跃了。 此刻他人还在岗位上，心已经跟着魏明飞到了大魔都，飞到了金庸的武侠世界里。 突然，他看到梅文化穿的光鲜亮丽，推着自行车要出门，而且头发还抹得油光锃亮的，一看就是用了司丹康。 “忧郁的美男子，刚上完夜班，你这是干啥去啊？”梅文化的诗稿被他抢了回来，并在同事中传开，于是“忧郁的美男子”就成了他的代号。 梅文化甩了甩头发：“今天玉渊潭公园有诗歌朗诵会，我得去参加！” “不是，你对诗歌还没死心呢？”彪子乐了。 “又不是作诗，只是朗诵，我声音底子还是挺不错的，”梅文化道，“而且这不是有魏明的《理想》吗，这首诗一出，肯定力压全场啊！” 他想过魏明会写诗，但没想到写得这么好！ 相较于那些他觉得我上我也行的朦胧诗，还是魏明这种对仗工整，读起来朗朗上口的诗在他看来才是真正的好诗。 梅文化想着，趁这首诗还只是在北大清华传播，还没传远，这个逼他装定了，到时候他就说这是他小兄弟创作的。 听说这次活动还有电影学院的学生参加呢，那可都是未来的演员，尤其是女演员，搞不好还能跟她们要几个联系方式，然后以诗会友呢。 这些联系方式自己肯定不会独吞的，到时候魏明一个我一个，彪子一个我一个，枫哥一个我一个。 嘿嘿~ 梅文化骑车远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他刚走，刘振云又来了。 这家伙最近两天恨不得一天跑三趟，没办法，姑娘们都等着接客呢。 “魏兄还没回啊？” “没呢，怎么也得一个星期吧。”彪子回道。 刘振云只能遗憾离开，才走几步就看到了师姐查渐英一伙，而且看样子心情大好。 岑献轻还告诉刘振云：“我们抗议成功了！” 本来校刊决定明天就要发表《理想》这首诗，这件事被《未名湖》编辑部知道了，于是几个女编辑带头抗议，这明明是我们率先发掘的，咋还把我们的首发权给抢了！ 最后总算达成共识，校刊改为10月1日国庆那期发表《理想》。 正好《未名湖》第一期也是那一天正式发行，算是双刊首发。 刘振云也跟着高兴，然后找了个“我要上早八”的理由赶紧跑了。 他一走，几女才想起来跟魏明吃饭的事还没着落。 不过没关系，她们要去老虎洞买东西，正好路过南门可以问问魏明的同事。 然而刚走到南门，她们老远就看到两个穿着军服的人，一老一少，手里还带着东西。 走近之后才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两位是部队大院的，一个老红军，一个现役空军。 前几天老爷子生病，全家都在医院照顾他，这位军人大哥的女儿被一个远房亲戚趁机拐走了，还要卖到山区去。 幸好在火车上遇到了魏明，他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出了人贩子有问题，智勇双全的他成功制服了人贩子，解救了小女孩。 几个女大学生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在放光芒，这魏明真是神了，想请他吃饭的心情也更加炽热了。 见魏明还没回来，那名军人大哥道：“那我们过几天再来，带上孩子和她妈妈，本来应该我们一家人过来的，不过事发后她妈妈吓得病倒了，要不是有魏明同志，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赵德彪拿着礼物咧着嘴傻笑，等把人送走，又应付完几个叽叽喳喳的女大学生，他当即给乔枫打电话通知了这个好消息。 乔枫挂了电话，直接跑到魏平安办公室当面汇报。 “好！好啊！” 魏平安听完之后兴奋地连拍桌子，明天的校刊不是取消了《理想》吗，那就把这个事迹换上去，现在就换！ 标题他都想好了，就叫《北大卫士，罪犯克星——魏明！》 魏平安是个写文章的好手，以前就常给领导写稿，这次他也准备亲自来写。 没办法，这个大侄子太给自己争气了，就算自己不提，学校恐怕也要争着抢着给他转正了。 不过他对事态了解的不太清楚，于是把电话打到了魔都作协，准备亲自问问魏明这件事的细节，顺便了解一下改稿工作是否顺利，发表是不是敲定了，以及何时回家~ 加更！加更！ 鉴于大家对最近的这段争议比较大，老佛决定加快更新，最近日更三章，尽快把自己的创作意图传达给各位，如果还是不喜欢，那咱们也好聚好散。 由药酒，引出《鸭先知》，走的还是文学开道的路子，并非现在就涉足商业。 有人觉得改革文学就不是正道，我觉得狭隘的，这种文学只不过是有时代局限性，但对于当时之人民，也有着思想启蒙上的意义，我觉得写一写也没什么。 如果创作的同时还能让自己收获额外的稿费和名声，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而且我写的是激荡1979，不是文豪1979，总会涉足影视业的，魏狂人这个笔名就是那个契机。 当然，文豪的逼格不能掉，所以把魏狂人拆了出去，接下来主体魏明的几个中篇将会陆续发表，并开始酝酿第一个长篇，敬请期待！ 如果觉得信任老佛，还请坚持追读，如果能有一些月票就更好了，这对新书期的推荐资源非常重要，感谢！ 《激荡1979！》加更！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情人墙 （重大通知，从30章开始剧情修改了一下，基本都是新内容，前面和龚樰的剧情也删减了一些，放缓了感情线！） 魏明工资没发，《收获》的稿酬也没给，幸亏有《故事会》的15块钱和每天两块的补助，要不然他就得借钱逛街了。 他们先去的魔都大世界。 这地方曾被誉为“远东第一俱乐部”，曾经辉煌一时，仇杀、爱情、背叛，很多旧时代的故事都发生在这里。 现在改名了，叫“人民游乐场”，一下子就没杀气了，许文强在人民游乐场血战丁力，像话吗。 好像得80年代后期才会改回去。 这里有吃的，有玩的，还有剧场可以看话剧或者滑稽戏，相声在这边没啥市场，还不如评弹呢。 当然也少不了购物，商场里的产品很是琳琅，魏明挎着包，准备在这里把喜乐的礼物买好。 中午他们从大世界出来，买了一些东西，也填饱了肚子。 里面不少魔都特色小吃魏明都是第一次吃，前世来魔都都在大饭店吃的，很少能见识到这种当地特色。 虽说这边的美食偏甜，不过魏明还能适应，毕竟他可盐可甜。 在大世界里，屈教授还给魏明拍了个人照片，三人合影只有一张，毕竟要麻烦路人。 之后他们去了豫园，这座明朝时期的园林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当年的风采，但这种古典园林还是很适合拍照的。 魏明提议由他给屈教授和谌荣拍张合影，起初屈教授还不放心。 “你也会拍照？” 何止会拍，请叫我魏老师！ 魏明拿着这款经典的海鸥4a相机道：“回头洗出来您就知道我有多会了，可惜你们没带丝巾。” 中年妇女拍照不能没有丝巾，就像石家庄不能没有安徽正宗牛肉板面。 魏明很专业地让她们找角度，摆造型，甚至还吸引了其他路人。 虽然具体效果还看不出来，不过魏明很像那么回事儿，甚至有小情侣专门请他拍照，魏明也算过了一把摄影大师的瘾。 等将来有了钱，一定得买一个相机！ 虽然豫园现在已经对外放开了，不过隔壁城隍庙现在还是一片乱象，没什么看头。 所以接下来他们直接去了魔都最负盛名的外滩。 从人民路拐过去就看到外滩了，隔着黄浦江，对面就是尚未开发的浦东。 这会儿对面可没有什么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中心，古时候这片区域就是一片盐场，现在看，有一些小工厂，但是跟繁华也不沾边，依然属于乡下地带。 魏明畅想着，如果这会儿在浦东拿块地，以后说不定就有“魏明一品”了。 三人一路向前走，经过了外滩五号，外滩十二号，一直到了外滩十八号。 因为那首歌，魏明对这里有点好奇，前世来的时候里面有不少奢侈品专卖。 现在嘛，这里叫“春江大楼”，里面入驻了魔都水产局等单位。 而外滩十八号旁边就是赫赫有名的“和平饭店”，已经有70多年历史了。 现在这里依然是饭店，只不过比较贵，主要是外宾和侨胞在这里消费。 这边的建筑都很有特色，三人没少拍，主要是魏明帮她们拍。 外滩这片还有个情人墙，魏明前世带小姑娘来过，其实也没啥好看的，这年头谈恋爱的场地非常紧缺，家里肯定是没地方的，公园也被大爷大妈霸占着，于是外滩的一道防汛墙就成了小情侣们流连的场所。 久而久之，就有了“情人墙”的称呼，都是无奈之举。 ~ 龚莹对情人墙也很好奇：“也不知道咱哥还有大姐谈对象的时候来过没有。” 她非拉着二姐过来看热闹，龚樰无奈道：“都是些男男女女的，有什么好看的，你还写不写生了。” “我也要挑个好位置嘛，就这吧。”龚莹挑好了位置，先是对着江面构思良久，没感觉，然后调转方向，准备画路对面的老建筑。 龚樰则面向江面吹风，上影《庐山恋》的试镜失败，等回到燕京，不知道北影厂会不会有机会，在北影厂出名，然后被上影厂关注并调回来也是一条路子。 正想着，龚莹碰了碰她。 “姐，那边好像有个大高个在看你。” “你怎么知道不是看你呢？”龚樰笑了笑，一扭头，然后就看到了魏明和两位阿姨。 魏明冲她招招手，一开始只是觉得像，没想到还真是她！ 魔都很大，但又很小。 “姐，你认识啊？”龚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仿佛嗅到了特殊的气息。 魏明迈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哦，小莹，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燕京来的作家魏明同志，这是我妹妹龚莹。” 她能承认魏明是朋友，这让明哥很开心。 “作家？”龚莹好奇地打量着年轻的过分的魏明，“你有什么作品吗？” 魏明：“《没牙的老虎》。” “啊，那篇童话是你写的啊~”龚莹之前给侄子讲过的，不过姐姐在火车上遇到了她买的杂志上一篇文章的作者？ 确定不是骗子吗？这概率也太小了吧！ 知道龚莹在想什么，龚樰又道：“魏明同志的另一篇小说即将在《收获》上发表呢。” “什么！《收获》？”龚莹被这个名头惊到了，是爸爸妈妈大哥奉若圣经的那个《收获》？ 越听越不靠谱了，姐你确定不是遇到骗子了？你可要小心了，虽然你穷，但你好看啊！ 这时屈教授和谌荣大姐也过来了，她们也没想到魏明在魔都还有朋友，而且还都很漂亮。 魏明对两位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对姐妹，然后道：“这位是北大的屈育德教授，这位是来自燕京的作家谌荣老师，我们都在作协招待所住，今天有空就出来逛一逛。” 这两位的年龄和气质就很像那么回事儿，比较让人信服，两姐妹礼貌问好，龚莹也基本信了。 见龚莹带着画板写生，魏明也没有多打扰，聊了两句就闪人了。 人一走，龚莹马上问：“姐，那个作家多大了？” “不清楚~” “真不清楚？我看最多也就二十一二。” “管他呢。” “那他是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每个月多少工资……” （今天第二更要迟一些了） 第36章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前文已改，看上一个单章，如果连不上麻烦重新下载一下，抱歉~） 魔都中药二厂。 销售科科长梁陆此时正在发愁，眼看着国庆、中秋双节即将到来，不过各个渠道的商场药店都没什么动静。 春节那段时间可不这样，为了找自己上货，一个个“六哥长六哥短”叫的那叫一个亲。 想着药酒车间积压的库存，梁陆决定再找媒体打打广告。 这次他选择了发行量很大，具有全国影响力的《文汇报》。 中药二厂的产品种类繁多，算是广告大户，梁科长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进去之后，先是看到几个编辑围在一起看稿子，他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广告业务部的陈主任了。 听到梁科长要给年初红极一时的参桂养荣酒打广告，陈主任突然想到了上午编辑部传阅的一篇稿子。 “我看了一篇小说，感觉那篇小说比你打十次广告都有效。” “啊，什么？小说？”梁科长有点懵。 陈主任直接出了办公室，拿来了一沓纸稿，后面还有人喊“主任你快点，我们还没看完呢。” “喏，就这个，《春江水暖鸭先知》，讲的就是你们厂那个药酒的事，蛮有意思的，角度也很新颖。” 陈主任不负责审稿，但也喜欢阅读，这篇稿子今天在编辑部火了，他就看了看，确实有点东西，关键贴合当下的政策，是很有潜力的一篇稿子。 梁科长懵懵懂懂地接过稿子，从第一段开始就被吸引住了。 后面出现了中药二厂、销售科科长等字眼，让梁科长有种，“这，这该不会写的是我吧”的错觉。 不过人家男主角姓王，没有名字，就叫老王、王科长、鸭先知，他老婆有时候也叫他“王八蛋”。 梁陆：不是我不是我，应该是讲的王振旭主任。 随着阅读的深入，梁科长感慨连连，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他们厂子拍电视广告的故事写成了小说，而且写得这么好，甚至和改革开放挂了钩。 这也太有高度了吧！ 当看到最后那段，勇敢的小鸭子第一个跳进黄浦江，在里面畅快游玩，吃鱼吃虾，男主说出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这一刻，作为中药二厂最敢想敢干的年轻科长，梁陆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他对陈主任道：“好啊，写的太好了！” 陈主任刚要赞同，梁科长又道：“确实不需要再额外做广告了，有这一篇小说，足矣！” 陈主任：“……” 我这张嘴啊，多余！ 不过梁科长也有求陈主任：“能不能尽快安排这篇小说发表啊？” “这个嘛……” “晚上南京路，我来安排。” 陈主任笑了：“我跟主编商量一下。” “对了，这个作家叫什么啊？哪里人？”梁陆问了一句。 “好像是燕京过来的，不过留了一个作协招待所的电话。” ~ 离开情人墙后，屈教授和谌荣大姐没少打听龚樰的情况，女人八卦起来是不分年龄的。 魏明把自己该知道的都说了，不该知道的也没提。 谌荣：“难怪这么漂亮，原来真是拍电影的啊。” “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也怪不容易的~”同样是北漂的魔都人，屈教授感慨了一句。 他们沿着外滩向北走，魏明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好像离《文汇报》不远。” 昨天投稿时来过一次，有印象，圆明园路149号，又叫哈密大楼，或者沙咪大楼，前面是办公楼，后面是印报车间。 谌荣鼓励道：“要不去问问过没过？” 屈教授也道：“是在圆明园路吧，我记得从前面拐过去就是。” 魏明自己的小说里都说了，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虽然才过去一天，很可能人家还没看到稿子，不过试一试又不要钱。 说不定自己就先享受了呢。 “什么，已经过稿了？而且很快就要发表？” 魏明懵懵懂懂地签了名字，又从《文汇报》财务手上领走了稿费。 当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65块钱巨款！ 相当于他三个多月的工资！ 其中5块钱是自己那副四格插图的钱，这年头画插图，画连环画还是很赚钱的。 他高中同学柳如龙的外公就是著名连环画名家，一页十块，是他们当地最有钱的单身老头。 60块钱则是小说的稿费，一万五千字，合千字四元。 报纸的稿费一向是低于杂志的，优点是来钱快，所以这个价格还是比较高的了，对于一个无名新人，算是对稿件品质的认可。 两位大姐也由衷地为魏明高兴，屈教授道：“你不是一直想买块表吗？” 谌荣大姐笑道：“你这人，人家小魏刚有钱你就鼓动人家花出去，攒着将来娶媳妇儿多好。” 屈教授反驳道：“他接下来还有两个中篇呢，现在享受享受怎么了，而且手表对于娶媳妇儿也很重要啊。” 谌荣想想也有道理，三转一响，这手表就是其中一转，在燕京城想要娶媳妇儿，这些只是基本配置，已经有些人家要求必须买电视了。 谌大姐又道：“不过我觉得表不是必需品，还不如先买辆车。” “表也很重要啊，因为时间是无价的。” “但有车……” 见两位姐姐为自己的稿费该怎么花都要吵起来了，魏明哭笑不得：“先不说买车还是买表，票呢，我没票啊~” 虽然只要找对渠道，用钱也能买到手表票，甚至于直接买不要票的手表，不过就魏明手上这60多块钱，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 于是这件事只好暂时作罢，魏明想着尽快把《双驴记》改好，再勇敢一回，从李编那里预支稿酬。 这样钱多一些，也不用考虑先买自行车还是先买手表了，我都要！ 三人溜溜逛了一天，屈教授有些累了，于是打道回府。 回到招待所，服务员小姑娘甜甜道：“魏作家，有你的电话，燕京来的，叫魏平安。” “谢谢，请问几点了？”魏明问了一下时间，确定平安叔应该还没下班，于是拨了回去。 身后屈教授对谌荣小声蛐蛐：“表重要吧~” 谌荣：“……” 电话里，魏明把擒获人贩子的经历细节讲了一遍，又回答了平安叔的几个问题。 魏平安开怀大笑：“好小子，回来你就等着嘉奖吧！” 魏明这时又勇敢了一下，问：“叔，都奖啥啊？” “你想要啥？” 魏明：“票，我想要票！” (ps：你们都听到了吧~票！) 第36章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前文已改，看上一个单章，如果连不上麻烦重新下载一下，抱歉~） 魔都中药二厂。 销售科科长梁陆此时正在发愁，眼看着国庆、中秋双节即将到来，不过各个渠道的商场药店都没什么动静。 春节那段时间可不这样，为了找自己上货，一个个“六哥长六哥短”叫的那叫一个亲。 想着药酒车间积压的库存，梁陆决定再找媒体打打广告。 这次他选择了发行量很大，具有全国影响力的《文汇报》。 中药二厂的产品种类繁多，算是广告大户，梁科长也是这里的常客了。 进去之后，先是看到几个编辑围在一起看稿子，他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广告业务部的陈主任了。 听到梁科长要给年初红极一时的参桂养荣酒打广告，陈主任突然想到了上午编辑部传阅的一篇稿子。 “我看了一篇小说，感觉那篇小说比你打十次广告都有效。” “啊，什么？小说？”梁科长有点懵。 陈主任直接出了办公室，拿来了一沓纸稿，后面还有人喊“主任你快点，我们还没看完呢。” “喏，就这个，《春江水暖鸭先知》，讲的就是你们厂那个药酒的事，蛮有意思的，角度也很新颖。” 陈主任不负责审稿，但也喜欢阅读，这篇稿子今天在编辑部火了，他就看了看，确实有点东西，关键贴合当下的政策，是很有潜力的一篇稿子。 梁科长懵懵懂懂地接过稿子，从第一段开始就被吸引住了。 后面出现了中药二厂、销售科科长等字眼，让梁科长有种，“这，这该不会写的是我吧”的错觉。 不过人家男主角姓王，没有名字，就叫老王、王科长、鸭先知，他老婆有时候也叫他“王八蛋”。 梁陆：不是我不是我，应该是讲的王振旭主任。 随着阅读的深入，梁科长感慨连连，没想到竟然有人把他们厂子拍电视广告的故事写成了小说，而且写得这么好，甚至和改革开放挂了钩。 这也太有高度了吧！ 当看到最后那段，勇敢的小鸭子第一个跳进黄浦江，在里面畅快游玩，吃鱼吃虾，男主说出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这一刻，作为中药二厂最敢想敢干的年轻科长，梁陆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他对陈主任道：“好啊，写的太好了！” 陈主任刚要赞同，梁科长又道：“确实不需要再额外做广告了，有这一篇小说，足矣！” 陈主任：“……” 我这张嘴啊，多余！ 不过梁科长也有求陈主任：“能不能尽快安排这篇小说发表啊？” “这个嘛……” “晚上南京路，我来安排。” 陈主任笑了：“我跟主编商量一下。” “对了，这个作家叫什么啊？哪里人？”梁陆问了一句。 “好像是燕京过来的，不过留了一个作协招待所的电话。” ~ 离开情人墙后，屈教授和谌荣大姐没少打听龚樰的情况，女人八卦起来是不分年龄的。 魏明把自己该知道的都说了，不该知道的也没提。 谌荣：“难怪这么漂亮，原来真是拍电影的啊。” “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也怪不容易的~”同样是北漂的魔都人，屈教授感慨了一句。 他们沿着外滩向北走，魏明突然反应过来：“这里好像离《文汇报》不远。” 昨天投稿时来过一次，有印象，圆明园路149号，又叫哈密大楼，或者沙咪大楼，前面是办公楼，后面是印报车间。 谌荣鼓励道：“要不去问问过没过？” 屈教授也道：“是在圆明园路吧，我记得从前面拐过去就是。” 魏明自己的小说里都说了，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虽然才过去一天，很可能人家还没看到稿子，不过试一试又不要钱。 说不定自己就先享受了呢。 “什么，已经过稿了？而且很快就要发表？” 魏明懵懵懂懂地签了名字，又从《文汇报》财务手上领走了稿费。 当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65块钱巨款！ 相当于他三个多月的工资！ 其中5块钱是自己那副四格插图的钱，这年头画插图，画连环画还是很赚钱的。 他高中同学柳如龙的外公就是著名连环画名家，一页十块，是他们当地最有钱的单身老头。 60块钱则是小说的稿费，一万五千字，合千字四元。 报纸的稿费一向是低于杂志的，优点是来钱快，所以这个价格还是比较高的了，对于一个无名新人，算是对稿件品质的认可。 两位大姐也由衷地为魏明高兴，屈教授道：“你不是一直想买块表吗？” 谌荣大姐笑道：“你这人，人家小魏刚有钱你就鼓动人家花出去，攒着将来娶媳妇儿多好。” 屈教授反驳道：“他接下来还有两个中篇呢，现在享受享受怎么了，而且手表对于娶媳妇儿也很重要啊。” 谌荣想想也有道理，三转一响，这手表就是其中一转，在燕京城想要娶媳妇儿，这些只是基本配置，已经有些人家要求必须买电视了。 谌大姐又道：“不过我觉得表不是必需品，还不如先买辆车。” “表也很重要啊，因为时间是无价的。” “但有车……” 见两位姐姐为自己的稿费该怎么花都要吵起来了，魏明哭笑不得：“先不说买车还是买表，票呢，我没票啊~” 虽然只要找对渠道，用钱也能买到手表票，甚至于直接买不要票的手表，不过就魏明手上这60多块钱，可供选择的余地不多。 于是这件事只好暂时作罢，魏明想着尽快把《双驴记》改好，再勇敢一回，从李编那里预支稿酬。 这样钱多一些，也不用考虑先买自行车还是先买手表了，我都要！ 三人溜溜逛了一天，屈教授有些累了，于是打道回府。 回到招待所，服务员小姑娘甜甜道：“魏作家，有你的电话，燕京来的，叫魏平安。” “谢谢，请问几点了？”魏明问了一下时间，确定平安叔应该还没下班，于是拨了回去。 身后屈教授对谌荣小声蛐蛐：“表重要吧~” 谌荣：“……” 电话里，魏明把擒获人贩子的经历细节讲了一遍，又回答了平安叔的几个问题。 魏平安开怀大笑：“好小子，回来你就等着嘉奖吧！” 魏明这时又勇敢了一下，问：“叔，都奖啥啊？” “你想要啥？” 魏明：“票，我想要票！” (ps：你们都听到了吧~票！) 第37章 第一篇小说发表 魏明有些紧张地盯着李晓林的面部表情。 直到她翻开最后一页，看到最后一行，露出满意的微笑，魏明心头的石头才放了下来。 他后来不再做编剧，而是当老板，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受够了让投资方呼来喝去地改剧本，可能改十遍最后来一句：还是第一稿吧。 丢！ 写小说就要好很多，毕竟是你自己的作品，编辑有连带责任，所以要对作品负责，可如果横挑鼻子竖挑眼，大不了换一家杂志社就是。 全部看完，李晓林表示：“我这边已经没问题了，为了不麻烦你再跑一趟，现在就让主编看看吧。” 魏明惊喜：“他老人家今天在呢？” 李晓林点点头，再然后，她把魏明带到了主编办公室，一个小时后，魏明出来了。 不仅稿子通过，他手里还多了一本巴老亲笔签名的《新生》。 在魏明一句“我最喜欢巴老您的小说了”后，老人家非常开心地从书架上选了一本自己的作品，签名送给了这个后起之秀，并勉励了几句。 而《新生》这个书名，对身怀大秘密的魏明也有着一重别样的意义。 出了父亲办公室的门，李晓林对魏明哼道：“我肯定要告诉他，你最喜欢的是鲁迅和老舍。” 魏明：“在世作者里，我最喜欢巴老的小说，没毛病啊。” 虽然魏明忽悠老头，不过李晓林还是关切道：“小说定在11月号发表，虽然我们的规矩是发表的同时发稿费，不过我可以申请给你提前结算。” 没想到魏明还没开口，李晓林就主动提了这件事。 他激动地握住李晓林的手：“李编，真的太感谢了，你是个好人！” 李晓林：“以后记得多给我们《收获》投稿就行。” “您放心吧，我肯定把最好的稿子都留给《收获》，一般的给其他杂志。” 李晓林忍俊不禁：“哼，说的好听，走，跟我签个字吧。” 在魏明将要动笔的时候，李晓林透露了一件事：“明年国家的稿费标准可能要往上提一提，如果你愿意等明年发表，到时候应该会多一些。” 听到这话，魏明都不带一丝犹豫的，他直接签下名字：“明年的钱明年赚，我先把当下过好吧，而且明年我肯定还会有新作品的。” 毕竟他写得快。 之后他去财务那里领走了一百六十元巨款，给他的标准也是千字四元。 今天的160，昨天的65，还有刚来时《故事会》的15块，这就已经240块了，超过了他这个北大临时工一年的工资！ 再加上补助的钱，轻松超过250！ 这下子车和表都能安排上了，而且还有富裕，回头再问问章德凝，如果能提前支取稿费，他都想回老家一趟了。 毕竟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其实无所谓，主要老魏应该急不可耐想装个大的。 心情愉悦的魏明没有立即回宾馆，他漫步在魔都街头，直到有了饥饿感。 在路边好吃但贵国营饭店，以及不要钱也没毒的招待所餐厅之间，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果然还是不够有钱，舍不得那一顿几毛钱。 回到招待所，服务员小姑娘叫住他：“魏作家，刚刚有人找你。” “谁啊？” “不太清楚，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就先走了，不过他们给你留了东西，说你看过后就知道了。” 魏明接过袋子后瞅了一眼，好像是几个玻璃瓶子，有点分量。 他谢过后拿回楼上，取出后细看，原来是三瓶酒。 其中两瓶和他之前买的参桂养荣酒是一样的，还有一个，瓶子是一样的，但是没有标签，颜色也不同。 而且这个袋子里还有两张纸条。 其中一个自称是中药二厂的销售科经理梁陆。 “那日到《文汇报》公干，得知魏作家写了一篇小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编辑部上下无不称奇，梁某看过后亦十分感动，在老王身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感谢魏作家对本厂和本厂产品的肯定，感谢魏作家写出了这样一篇优秀的作品让人们记得我们，今日代表全厂上下特意呈上两瓶参桂养荣酒，聊表敬意。” 魏明看完之后骂骂咧咧：“早知道我就不买了！” 接着他看另一张纸条，这个人自称中药二厂药酒车间主任王振旭，魏明对他有印象。 “魏兄弟，那天见你，便知你的不凡，只可惜公务缠身，照顾的不够周到，怪我怪我，特意从我的珍藏里拿出这瓶珍贵的虎骨酒，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正经壮年雄性东北虎的骨头泡制的，有壮筋骨，强腰肾的功能，这玩意儿不能多喝，一天最多半两，切记切记！” 见是虎骨酒，魏明嗤之以鼻，我魏某人哪里需要这种东西！ 那方面的能力他一直很自信，60岁之前都没用过药。 魏明把虎骨酒瓶盖打开闻了闻，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真有那么邪乎，反正他是有点担心会喝出问题，果断盖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装好，防止磕碰。 第二天，谌荣大姐准备交稿了，屈教授那边的会议也结束了，所以他们定在明天一起回京。 两个干部身份的买硬卧回去，魏明还是硬座，不过这次没有漂亮姐姐相伴，魏明反倒是认真读了些书。 当二十多个小时后重新踏上燕京的土地，魏明扶着腰，感觉似乎需要一些来自东方神秘虎骨酒的力量。 而谌荣大姐看到车站外的报刊亭，第一时间跑去问有没有今天的《文汇报》，结果没有，只有昨天的。 屈教授对魏明道：“小魏，估计你那个短篇这两天就该发表了，盯着点。” 魏明无所谓道：“盯啥，反正钱都到手了。” 谌荣：“这可是你第一篇发表的小说，多有意义啊！” 而实际上，《春江水暖鸭先知》还真就是今天发表的，因为报纸的版面有限，所以分成了三期连载。 ~ 魔都，重庆北路一栋石库门房子的二楼。 在服装公司担任美工的龚苑东下班回家后，妻子庄彻正在做饭，桌子上还摆着她给自己买的《文汇报》。 “今天有什么大新闻吗？”他随手拿起报纸。 “还是少点大新闻，过几天安生日子吧，”庄彻关了火，把饭菜端上来，“不过有一篇小说还蛮有意思的，你可以看看。” “哦，我看看，这个吗，《春江水暖鸭先知》……” 龚苑东很快看了进去，时不时还笑出声，老婆催他吃饭，他也是一边拿筷，一边拿报。 “这小说有点意思，可惜没写完，明天你接着买吧，我有点好奇这个鸭先知用什么办法卖药酒了。” “电视广告啊，”庄彻道，“这说的不就是参桂养荣酒吗？哦，你没看过，我在我大哥家的电视上看过广告，对了，女婿还给咱妈买了一瓶呢，老太太舍不得喝，现在还没喝完呢。” “啊？” 说完庄彻把那瓶昂贵的药酒翻出来，让老公也闻了闻：“里面有人参呢。” “闻着还不错，”龚苑东嘿嘿一笑，“咱妈不喝，要不咱们喝点？” “你呀，行吧，那就一人一小杯~” 魏明这篇小说第一部分除了用高超娴熟的小说技法吸引了大量路人读者外，最大贡献可能就是唤醒了很多魔都人对参桂养荣酒这个过气网红的记忆。 小酒下肚，老两口又开始思念起唯一不在身边的二女儿了。 雪儿是两天前走的，四个儿女他们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又漂亮又乖巧。 可就偏偏她时运不济，没能留在魔都，而且这么大了也没个对象，愁死个人~ 第38章 魏明的礼物（求追读！） 魏明也没对象，回北大的公交车上，屈教授还跟他聊起这个话题。 “等你这几篇作品都发表后，恐怕就连北大的女学生都要争着抢你了。” 魏明笑问：“那请问屈教授，北大哪个系的女生最漂亮呢？” 屈教授失笑：“你怎么跟你小说里那个青年一样，找对象只注重外表啊？” “因为人心隔肚皮，所以一开始只好看脸了。” 屈教授摇摇头，但细琢磨还真有点道理，男女之事一开始不就是被脸蛋身材这些外在的东西吸引吗，老金当初追求自己也是说看自己好看。 “我主要给中文系上课，文科女生嘛，相对要更漂亮一些，不过外语系的女生更时髦一些，毕竟基本都是城市出身，甚至不乏高干子女，不过……” 她转折了一下：“不过哪怕外语系最漂亮的，跟那位龚樰同志比起来还是有些距离的。” 那是，毕竟是公认的80年代第一美女，仅仅几部作品就让一代人记了一代又一代。 他们俩在公交车站就和谌荣大姐分开了，谌荣家住在人民x报家属院，到家更早一些。 因为已经提前打过电话告知归期，所以丈夫儿女都在家里等着她，小儿子也从京郊的坦克六师赶了回来。 最小的梁欢抱着妈妈就问有没有给自己买大白兔。 谌荣慈爱道：“买了买了。” 眼睛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梁添凑过来：“妈，我也要吃大白兔。” “都多大了，我看你像大白兔！”谌荣呲哒了一句，又看向大儿子，“小左，你在学校听说过魏明这个人吗？” 梁左几乎直接脱口而出：“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 父亲范容康放下报纸：“这是谁的诗？没听过啊。” 梁左：“就是魏明啊，北大著名临时工诗人，现在全校，包括隔壁都在传他的诗。” 梁添好奇道：“干啥的临时工啊？” “在校门口站岗的。” 谌荣道：“你可不能瞧不起人家的工作，我和他一起给《收获》改文，这个人的才华仿佛娘胎里自带的，编辑对他赞誉有加，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一身诗才。” 范容康听得诧异，又会写诗，还在《收获》发表小说，竟然只是个北大站岗的，这北大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多大了？”老范问妻子。 “年纪虽说不大，不过我们都是姐弟相称的，小左，你不是想写小说吗，可得跟人家学着点，他可太会写了。” 梁添凑过来皮了一句：“哥，那你应该叫人家一声叔。” 梁左的脸腾的就红了，心说，你知道他多大吗，比你还小呢！ 他记得魏明是在北大南门站岗，他眼睛一眯，暗自发狠，南门是吧，哼！以后我再走南门我是那个！ ~ 在魔都的时候魏平安和魏明通话时就说定了，回来后第一顿饭在家里吃。 所以魏明直接把屈教授送到蔚秀园她家楼下，然后跑去魏平安家。 家里平安叔和晓燕婶都在，他们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魏平安看着风尘仆仆的大侄子：“小明你赶紧坐沙发上歇会儿。” 吕晓燕也暂时放下菜刀：“这一趟可累吧。” “还行，我毕竟年轻嘛。”魏明先是灌了一杯茶叶水，然后开始打开自己的行李包。 “婶，这是我从南京路给你买的丝巾，你看看喜欢不。” 听到给自己带了礼物，吕晓燕实在很惊喜，她迫不及待拆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她也有丝巾，但跟这一条比起来可是差老鼻子了，她以为这是因为魔都丝巾的品质好，其实是魏明审美高。 “你说你这孩子花这钱干嘛。”吕晓燕笑着责备了一句。 “没事，这次《收获》预支了稿费，一百六十块，这都是小意思。” “哇！”吕晓燕惊叹，“小明你这收入已经赶上你叔了！” 魏平安13级工资，月入159元，恰好被魏明压了一小头。 对于侄子的收入超过了自己，魏平安并不觉得吃醋，但是对他给婶子带礼物这件事，他酸了，眼睛一直往魏明包里瞟。 魏明一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叔，这是给你带的参桂养荣酒，里面有人参还有桂圆，气血双补，婶子也能喝，每次喝半两就行。” “哎呀，人参泡酒啊，这可太贵重了！”魏平安一边责备，一边看向吕晓燕，“这可比那什么丝巾贵多了吧！” 魏明：“哦，这个不要钱的。” 魏平安：“……” 吕晓燕：“嘎嘎嘎！” “不是，这咋还有免费的酒啊？”魏平安不解。 魏明解释道：“送我们去车站的校车队刘师傅托我给他捎一瓶这个酒，我就去买了，这酒年初在魔都风靡过一阵，因为是国内第一次在电视上打广告。” “唉，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吕晓燕道，毕竟他们家有电视。 魏明：“我对当时这件事挺好奇的，就去走访了一下药厂和电视台，然后利用闲暇时间写了一个短篇小说，投给了《文汇报》，而这药厂跟《文汇报》也有业务往来，恰好看到我这篇文章，为表感谢，就送了我两瓶。” 他把包打开，露出三瓶带标签的药酒：“刘师傅一瓶，叔你一瓶，剩下一瓶我打算给我爸妈捎回去。” 听到侄子这么有本事，还孝顺，魏平安甚是欣慰，这么多高兴事，不如今天就把这瓶酒开了吧！ “对了，喜子和乐乐还没放学吗，我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呢。” 吕晓燕仔细把丝巾叠好：“正好你回来了，你去幼儿园接他们吧，我们处理晚饭。” “行。”说着魏明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哎呦，可不能给他这么多，一两颗尝个味儿就行。” 魏明笑道：“这是给小红买的，他俩的礼物在下面压着呢。” ~ 这是魏明第二次来接他们俩放学，这次身边那些老大爷老奶奶竟然主动跟魏明聊起话来。 “你就是魏平安的那个侄子吧？” 看来平安叔这几天没少在学校宣传自己啊，魏明点头认下。 老太太夸道：“好样的，有孩子的人家最看不得人贩子作恶。” 看来这位是从校刊或者子女口中了解到自己救人的事迹。 旁边的老大爷则说：“听说小伙子你要在《收获》发文章了？什么时候啊？” “11月。”看来这位是听说过自己写文章的本事。 放学铃响，当看到魏明来接自己，喜乐比平时跑的更欢快了，尤其是喜子。 “明哥，你可算回来了！”喜子眼睛发光，同时伸出双手，是兄弟就给我来一发糖衣炮弹吧！ 然后魏明微笑着糖衣放在他手上…… （求月票求追读啊，鸡鸡可危了！） 第39章 读者来信和插图（求追读！） 喜子脸上露出丰富的表情，失望、郁闷、苦涩，仿佛天塌了一般，眼眶甚至都湿润了。 喜子：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结果就这！ 眼瞅着兄弟情就要决裂了，魏明赶紧把一颗没包装的糖塞进他嘴里。 “啊，大白兔！”喜子这才转哭为笑，毕竟只是四岁的小孩子，一颗糖就是天大的事。 喜子有，乐乐当然也有一颗，而且是有包装的，乐乐不吃，她要等心情不好的时候再吃。 两颗糖当然不是给他们的礼物，随后他从包里掏出一摞书。 “喜子，这是送给你的《哪吒闹海》全套小人书，而且还是彩色的哟。” 自从看完这部动画，喜子就对哪吒这个人物念念不忘，经常cosy。 把妈妈的丝巾当成混天绫，踩着爸爸的皮鞋假装风火轮，家里还有一种弹性很好的气球，他戳破了套在手腕上，像极了乾坤圈。 魏明给他买的这套是美影厂出品的，属于电影衍生产品，制作精美，非常畅销，当然也不便宜。 喜子一看就喜欢上了，以至于兴奋过头，直接把口里的大白兔咽了进去。 他又要哭了：我还没怎么尝到甜味呢！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妹妹，本来还想留着以后再吃的乐乐果断撕开包装，现在就吃，要不然就晚了！ 见状，喜子卑微道：“那你的糖纸能给我吗。” 乐乐还是很大方的，把糖纸给了喜子，让他随便舔，然后用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明哥哥。 她当然也有专属礼物。 魏明从包里掏出一个制作精良的小礼盒，乐乐打开后，看到一只带着金属光泽的口琴。 她见过这种东西，幼儿园教音乐的老师就有，可以演奏出动人的音乐。 魏明买不起魔都牌、国光牌这些大厂的，只买了一把普通的，但也抵得过他半个月工资了，比喜子的小人书，婶子的丝巾都贵。 乐乐情不自禁地吹了起来，虽然没什么旋律，但声色不错，清亮悦耳，明哥哥这礼物真是送到自己心趴上了呢。 ~ 在魏明离开后，魏平安跟妻子说起他：“小明下个月就可以转正了，本来我还以为这个临时工要干个三年两年呢。” 吕晓燕：“小明毕竟是外地来的，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转不了正了呢。” “还是孩子自己争气，等11月《收获》上的小说发表，甚至都可以考虑提一下级别了。” 吕晓燕：“可是他一个作家，你就想让他一直在北大的后勤系统工作啊？多屈才啊。” “小明跟我说过这个问题，他说自己想在基层历练历练，也能增加一些阅历，要不然怕是要没东西可写了，怎么，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吕晓燕：“我是想过，如果他在我们社多发几篇文章，可不可以把他调到我们单位当编辑。” 作家兼任编辑是很正常的事，巴金创《收获》，老舍创《燕京文艺》，他们在作家本职的同时也都是编辑，挖掘了很多年轻作家。 妻子能帮自家侄子想到这一点让魏平安很开心，不过他道：“小明毕竟才18岁，估计在你们办公室也坐不住，而且我其实是希望他能有个更高的学历出身的。” 虽说这年头高中学历不算低，但将来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大学生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以后高中生就不值钱了呢。 “你是想让他明年再考一次啊，可是他这个偏科的问题？” 魏平安笑道：“不是那种高考，跟你透露一下，最近学校正在考虑恢复函授教育，两年制，也不用占太多时间和精力，再加上他本就是北大员工，拿个文凭应该不成问题。” “诶，这个好！”吕晓燕道，“等会告诉小明，他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魏平安：“还是先不要说了，毕竟学校只是在讨论，还没有最终定下来，而且就算定下来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了。” 两人正说着，魏明带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了，同时还伴随着乐乐的口琴声。 吕晓燕一愣：“乐乐，你还真会吹啊？” 现在可不仅仅是吹出声，还真有那么点旋律。 魏明也在惊叹：“乐乐让我教她，我也就是个半吊子，随便一教，人家就会了。” 吕晓燕抱起宝贝闺女：“没想到我闺女还有音乐天赋，哈哈！” 至于她的宝贝儿子，突然看到了一条野生混天绫，立即兴奋地挥舞了起来。 吕晓燕气急：“魏喜，你给我放下！” 在一番鸡飞狗跳之后，五人坐下吃饭，非常丰盛，有鱼有肉，还有酒。 魏平安把比茅台还贵一倍的参桂养荣酒打开，三个大人每人分了半两。 “在这个开心的日子，我先简单说几点，第一……” 吕晓燕踢了他一脚，魏平安立即改口：“首先开吃！” 一边吃，他一边对魏明道：“小明啊，你转正的事下个月就可以办，到时候一并把嘉奖给你，至于落户的事还要等一等。” “没事，落了户我也分不上房子。”那个户口暂时对他也没用，但也是他必须要争取的东西，后世他奋斗了多少年才拿到手。 “还有啊，”魏平安又道，“姓李的那户人家跟我说，要等到国庆忙完了再来感谢你，你也知道，军人嘛，国庆期间更闲不住。” 原来自己救的那个小姑娘姓李啊。 魏明点点头，举杯跟平安叔碰了一个，他也是第一次喝这种药酒，有种特别的味儿，两叔侄相视一笑，都觉得不如家乡的老白干，于是喝完了这半两又换上了老魏拿来的家乡酒。 吕晓燕品了一口倒是很喜欢，她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九月号的《儿童文学》发布后，你那篇《没牙的老虎》反响不错，收到了很多读者来信呢，我给你带回来了。” “哦，是吗？”魏明有点激动。 他想到了郑渊捷的传说，因为存放读者来信，在燕京买了十套房，简直是装逼的最高境界。 我要买二十套！ 然后魏明见晓燕婶拿着一摞信封过来，他的雄心一下子就萎了，这也不多啊。 大概也就十封左右。 魏明问：“那别的作者有多少读者来信啊？比如那个写蚂蚁的郑渊捷？” 吕晓燕想了想：“五六封吧。” 魏明顿时乐了，那自己还不算少呢！ 其实《儿童文学》的读者来信很多，不过大部分是给编辑部的，专门指名道姓写给某个作者的只能算是少数。 但郑渊捷的《童话大王》只有他一个作者，而且他时不时把来信登在杂志上并公开回信，激发了小朋友们写信的热情，信自然贼拉多。 等吃完饭吕晓燕又给魏明看了《假如我是武松》的插图，她特意带回家让魏明过目。 《没牙的老虎》因为是临时排进九月号的，插图赶工之下做的比较潦草，而且只有三张。 而《武松》这篇早早就交稿了，插图也能认真搞，质量明显提高了许多，数量也多，足足有八张。 吕晓燕道：“所以如果你能尽快把11月的稿子交给我，我们可以专门找外面的画师量身定做，弄得再精致一些。” 还能从外面找画师量身定做啊，魏明突然有点好奇：“那有没有作家投稿时自带插图的？” 第40章 什么！吟诗小达人吟我的诗了？ “怎么没有，不过那是很早之前的事，华君武先生当时给《儿童文学》写过文章，就是他自己画的插图，他那张插图比文字稿费还高。” 那是，毕竟这位可是中国漫画界三老之一的华老。 魔都美影厂的《骄傲的将军》《黄金梦》脚本就是他创作的。 另外老谋子能破例被特招进北电，华老也在里面出了大力。 吕晓燕好奇道：“怎么，难道你要自己画插图啊？” 魏明摆摆手：“我是想到自己的一个同学，他画的比我好。” 魏明其实也能画，但他这个三级美术师是半路出家，画起来会比较费力，而他这个同学是童子功。 既然可以自带插图，这件事他记下了，与其便宜了外面的画师，还不如便宜自己朋友呢，而且也能更合自己心意。 吃完饭魏明没有久留，提着一大包东西就回了北大。 他从西大门进去，那里站岗的保卫员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明哥你可算回来了！” “哈哈，回头来宿舍玩哈。” 他从校内穿梭来到了南门，有些人擦肩而过还会回头看看他，不太确定是不是那个七步成诗的魏门神。 他这件事在学校已经传开了，哪怕对现代诗，对文学没兴趣的也都有所耳闻，甚至北大之外也有很多对他感兴趣的人。 到了南门，正在值班的有梅文化，他正拿着湿布擦窗户，而门外还有一群人。 他对外面的几个清华女生道：“魏明还没回来呢，你们回去吧，另外我写的诗也不错，不比魏明差，等我工作结束后大家可以切磋切磋。” 听到这话，几个清华女生捂着嘴乐不可支，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别以为我们不认识你，忧郁的美男子。 魏明是看清这些女生里没有特别漂亮的，这才没现身，等人一走，他就从后面拍了老梅一巴掌。 “梅文化！” “哎呦卧槽！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魏明：“在‘不比魏明差’的时候回来的。” 梅文化恬不知耻道：“那是你没听到前面，我说的是擦玻璃是一门学问，我就很会擦，不比魏明差。” 门岗另外两位前辈捂着肚子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那你好好擦。”魏明进了门岗，招呼一声就来到了地下室。 宿舍里现在就只有赵德彪一人，枫哥又去找嫂子了，他感觉特别孤独，这时他想到了段誉，段正淳，以及云中鹤，于是他把罪恶的小手向下延伸。 他正起劲儿呢，只听门被大力推开，一声“彪砸！”吓得他一哆嗦又一哆嗦。 “哎呀，明哥，你回来了啊？”彪子伸出一只手打招呼。 魏明奇怪：“才几点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 “哦，我值夜班。”彪子红着脸扯了个谎。 “哦，这样啊，”魏明耸了耸鼻子，然后把行李放在床上，“我去蹲个坑，等会儿再聊。” “诶，好好好。”赵德彪松了口气，赶紧起身收拾起来。 魏明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溜达回来，然后掏出他给舍友们带的礼物。 “这是魔都产的硫磺皂，扔盆里了哈。” “诶，好，我去试试，”说着，彪子端着盆就去了水房，几分钟后回来，“好用，特别好用，洗的特别干净，明哥这个多少钱？” “没几毛钱，不用跟我谈这个，我现在差那个吗。” “明哥，你是这个啊！”彪子竖起大拇指。 此时魏明正在看墙，墙上贴着一张校刊，其中一篇文章正是平安叔亲自起草的《北大卫士，罪犯克星——魏明》，嘿，别说，写得还真好，看的魏明都不好意思了。 彪子得意道：“这是我提议的。” “太浮夸了，”魏明批评道，“回头我揭啦，拿回家给我老子娘看看。” “别啊，我这还有呢，”赵德彪不知从哪又掏出厚厚一沓，全都是那天的校刊，“到时候你随便送人，咱这多的是！” 魏明彻底服气了：“这都哪淘换来的啊？” “你是不知道，自从那天玉渊潭诗歌朗诵会之后，全京城好多大学生，尤其是女大学生过来找你交朋友，好家伙，清华的，师大的，外院的，还有音乐学院的，可你人又不在，我就想着这校刊上有你入职时的照片，有人来，我就送一份，也别让人家白跑一趟啊。” 这下子诗人+英雄+帅哥，女生大学生们怕是要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彪子你害人不浅啊。 不过“玉渊潭诗歌朗诵会”是怎么回事儿？ “哈哈哈，这个啊，哈哈哈！”彪子笑得差点背过去，“只可惜我当时不在现场，我都是听别的大学生说的。” “到底啥事啊，你也给我说说呗。” 赵德彪平复了一下开始讲那天的故事。 “那天梅文化也参加了这个朗诵会，他准备当众朗诵你的那首《理想》，结果他就朗诵了四句，然后忘词了。” “哎呀，想装逼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啊。”你知道这首《理想》我前世背了多少遍吗。 “就是说啊，”彪子笑道，“梅文化还从兜里掏小抄，结果下面的人都起哄让他下台，就在这时，据说一个身高一米九，又高又帅的电影学院才子上台，直接从头开始朗诵这首诗，而且是全文朗诵，声情并茂，并获得了全场掌声，你这首诗随之传遍全京城的大学。” 身高一米九？电影学院才子？还特么爱念诗？！ 魏明问：“你知道这位北电才子叫啥不？” “不太清楚，好像是叫凯吧。” “凯？” “对，”赵德彪，“应该是叫什么凯，梅文化回来说了，听见有人叫那厮凯哥。” 没跑了，还真是吟诗小达人！ 这人对诗歌确实是真爱，和《今天》派的北岛芒克等人走的很近，不仅经常参加他们的诗歌活动，还化名给《今天》写过小说。 不过魏明要纠正一下，那厮确实高，但顶多一米八五，绝对没有一米九，前世他见过真人，那时诗人意气风发，而自己站在角落如喽啰。 “这还没完，后来梅文化又登台朗诵他那首《阳光灿烂》，然后被人们嘘下台了，他忧郁美男子的外号都传开了。”赵德彪再次拍着腿大笑起来。 “赵德彪，你大爷，又编排老子是吧！”门再次被推开，梅文化恶狠狠地扑向赵德彪。 一分钟后。 “彪哥我错了，彪哥我再也不敢了，彪哥轻点，啊……” 虽说现在彪子脚有点软，但毕竟十年功夫在身，拿捏一个小梅还是手拿把掐的。 等彪子把梅文化松开，魏明也给他丢了一块硫磺皂，宿舍里人人有份。 梅文化喜不自禁，他这人爱干净。 大概半小时后，枫哥也回来了，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魏明觉得他好像也有点脚软，难道今天嫂子宿舍没人？ “哎呀，小明回来了啊，辛苦了辛苦了，”寒暄过后，枫哥激动问，“对了，东西呢！” 魏明从包里翻了翻，除了免费赠送的硫磺皂，魏明还帮枫哥捎了瓶友谊雪花膏，他说他老婆同事就有用这个的，说是魔都产的，用了之后脸蛋特别润滑，就让魏明捎了一瓶。 光洁的白瓷瓶配上果绿色的铁盖子，瓶身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拱形凹槽，上面贴着烫金商标，枫哥爱不释手地把玩一阵后打开闻了闻：“香，真香！” 还贵呢，四块五毛钱一瓶，在这年头算轻奢了。 乔枫郑重收好，又问魏明：“明天就准备上班吗？要不要歇歇？” “不了吧，毕竟已经请了这么多天假。” “你那几天属于正常出勤，不算请假，”乔枫喝了口水，“不过这几天还要支援全运会，确实人手紧张，那明天你就去巡逻队吧。” “枫哥，我也想去巡逻队！”梅文化忙道，他如今在门岗这都快成笑话了，有时候他都想蒙着脸站岗。 他俩都要去，赵德彪也不干了：“那我也要去！” “你们两个不早说，现在也没法安排啊，过阵子再说吧，”乔枫打开抽屉，“对了，小明这里有你的信。” “信？” “对，老家寄来的，都是你父亲，你刚走那天来了一封，昨天又来了一封。” 魏明忙接了过来，小读者的信先缓缓，先看老爹有啥事…… （好消息！破十万字了！迈过了这个坎儿，以后都是康庄大道，所以求月票！） 第41章 老家来信和黑粉(求追读！) 第一封倒是没什么重要的，就是表示钱已经取了，主要用于小红的教育，另外买了一些粮食，全家人很为自己骄傲，希望他再接再厉云云。 “厉”还写成了力。 第二封就比较特别了，因为里面除了老爹的信，还夹着一个信封，来信人“柳如龙”。 先看老爹的信。 “前两天你那个同学小柳给你寄了封信，他还不知道你也在燕京，我就给你寄过去了，另外说点要紧事。” “你说的那个《儿童文学》杂志我在县城找到了，不过是以前的，没有最新的，你在燕京能不能买一本寄回来啊，急急急！” 三个“急”，看来他是真的急。 魏明仿佛看到了这样一幕： 当老魏正在装逼吹嘘儿子有多了不起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你说你儿子当了作家，那作品呢？让大家看看啊！” 然后天不亮老魏就赶着驴车去县城买《儿童文学》，又搭工夫，又搭草料，愣是没买到，回到村里还要躲开人群，暂时闭门不出。 可怜，太可怜了！ 魏明手上倒是有杂志，而且还想给家里寄点钱回去。 要不干脆趁着中秋节回家一趟？毕竟是团圆的日子。 当冒出这个想法后，魏明就再也抑制不住了思乡的情绪。 好想看看还是少女时期的小红，好想再看看那个80多岁老太太年轻时的样子。 “枫哥，下个月中秋我能请个假吗？” “咋的，想家啦？” “可不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哪像他们两个，成天往家跑。”魏明表示了一下对地道燕京人的羡慕。 “没问题啊，”枫哥一口答应下来，“那会儿全运会结束了，国庆的活动也少了，正是轻松的时候，到时候彪子和文化也可以去看看电影，好像国庆期间好多新片呢。” 魏明笑道：“明天大家什么时候有空啊，长征食堂，这次该我请了！” 听到这话，彪子激动道：“明哥，你拿到第二笔稿费啦？” “嗯。” “多少啊？”梅文化心情复杂地问。 魏明：“文化啊，别打听了，我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那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梅文化已经开始难受了。 名气都已经让你得了，怎么钱也让你赚了！ 你是男主角啊咋滴！ 随即魏明拆开了高中同学柳如龙的信，是从昌平朱辛庄的燕京电影学院寄出的。 魏明有印象，前世自己是在老家收到了这封信。 柳如龙和魏明同龄，一起上了四年高中，也是班里关系最要好的朋友，这小子经常偷他姥爷的连环画给魏明看。 阿龙是在广州长大的，母亲跟魏明是老乡，父亲则是佛山人。 阿龙父母都是50年代的大学生，学的英语，后来自由恋爱，就定居广州了。 再后来父母离婚，父亲偷渡去了香江，母亲带着他回了平安县老家，在县高中担任语文老师，随着高考增加了英语科目，又变成了英语老师。 柳如龙自幼学画，小时候靠着爷爷的关系，曾在岭南派大师关山月门下学习国画。 回北方后又跟着他姥爷学习内画和连环画的绘画技巧。 77年阿龙也是随大流参加高考，没考上。 第二年他想考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也就是清华美院的前身，还是没考上。 第三次听说电影学院美术系开始招收动画班学生，从小对这个感兴趣的他果断选择了北电，这次考上了。 带着对老友的回忆，魏明打开信后看到了跟前世一样的内容。 阿龙首先表达了对阿明的关心，鼓励他不要放弃学习。 然后介绍了自己在电影学院的学习生活情况。 “现在对于学习，我非常刻苦，因为我们这个班最优秀的学生将来有可能分配到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而你知道，那是我最渴望工作的地方！” 魏明：恭喜，你做到了。 毕业后柳如龙确实凭借优异成绩进了美影厂，还参与了美影厂的多个重点项目。 信中还讲了他在学校有机会看到了很多国外动画。 “美国迪士尼的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捷克斯洛伐克的鼹鼠的故事，都是非常优秀的作品，还有日本的手冢治虫也非常厉害。” 魏明记得当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因为这家伙没用书名号，他还以为手冢治虫跟米老鼠、鼹鼠的故事一样，都是动画名字呢，当时他还想呢，“手冢治”到底是个什么虫子？ 后面柳如龙还表达了他的一些担忧。 “虽然我们国家的动画也有《大闹天宫》《哪吒闹海》这样的杰作，在顶级动画层面并不输国外，类型也足够丰富，但产量太低，如果改革开放改到动画业头上，恐怕我们难以招架外来的冲击，这方面日本的动画产业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魏明叹了口气，90年代美影厂开始走下坡路，柳如龙这种青壮派得不到施展才华的机会，于是在父母的支持下他东渡日本，和很多美影厂的人一样，做起了日本的动画民工。 他想着师夷长技以制夷，期待有朝一日能回国拍摄自己国家的动画，当时刚开始混编剧圈的魏明还跟他说呢，等以后我当编剧，你当导演，用动画反攻小日本。 结果几年后阿龙就被现实打败了，迫于生计开始干起了黑道，后来还成为日本最大华人黑帮的三当家。 转折很硬是吧，是个人都想不到啊，这浓眉大眼，个子不高，看起来人畜无害，憨憨的像个熊猫的家伙最后会混黑，他还说是合法组织，纳税的。 在这封信的最后，柳如龙还说：“可惜电影学院这两年没有招收表演班的计划，要不然以你的形象完全可以考虑学表演的，我看78级号称最英俊的张铁临跟你比也略逊一筹。” 魏明：是一筹吗，你再组织一下语言吧。 “我可能要等寒假才有机会回家，如果这段时间你来燕京了一定要来找我，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的新画作。” 魏明叹了口气，自己来燕京也快一个月了，也该去看看阿龙了。 收起这封信，魏明又开始看那些小读者来信，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夹粮票啥的。 结果第一封，是家长写的，感谢“魏什么”的作品成功吓到了爱吃糖的女儿。 第二封，还是家长来信。 第三封…… 把所有10封信都拆开后，魏明发现大部分都是家长的感谢信，感谢这篇童话的教育意义，而且全部来自大城市。 只有两封是小朋友写的，歪歪扭扭很是童真，只不过字里行间颇多怨念，责怪他夸大了吃糖的坏处，害的自己没糖吃，真是个坏蜀黍！ 魏明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没有成为小朋友们的贴心朋友，反倒得到了一批小黑粉。 不成，自己得赶紧写一篇新作扭转印象，他还指望几十年后靠情怀收割这些小朋友的钞票，让他们给下一代买自己的书呢。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后，魏明被枫哥带去巡逻队，先培训半天。 而这时《文汇报》上已经发表了《春江水暖鸭先知》的中篇。 魔都虹口的一个弄堂里。 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正在阳台晒着太阳看报纸，昨天她被一个小故事吸引，今天买早餐时又买了《文汇报》。 上一篇说到王科长走投无路之下听说了“广告”，而这一篇讲的就是他拉拢了纪录片导演的助理，准备拍摄一条电视广告，也是中国第一条。 老太太这才知道，原来年初那条参桂养荣酒广告的背后还有这许多的艰辛啊，这王科长不仅自己出演，还偷家里钱垫付了拍摄费用，真是个好干部啊。 而这一篇结束的地方是广告拍成了，但该怎么让观众看到却打了个问号。 老太太心里骂了一句断章狗，然后喊着孙女。 “阿智，阿智！” “怎么了阿奶？”一个十七八的鹅蛋脸高挑少女走了过来。 老太太指了指窗台上的一个空酒瓶：“过年时买的这个药酒你记得吧。” “记得呀，你说喝不惯。” “但确实有点效果，那段时间感觉身体还蛮不错的，你再去给我买一瓶吧。”说着她掏出了20块钱，剩下的给孙女零花。 想了想，她又多掏了十块钱，“你也去买一件新内衣吧，都不合身了。” 反正她儿子在香港赚钱供她们两个花，比一般魔都家庭都富裕。 女孩阿智红着脸美滋滋接过了30块钱，她也没想到都18岁了，发育还没有结束，最近又大了不少~ （求月票鸭！） 第42章 燕南园和猫（求月票！） 京郊的一个军营里。 坦克六师宣传队干事冯晓钢正在阅览室翻找报纸。 最近刚刚因为能编会写分到宣传队的梁添凑了过来。 “嘛呢嘛呢。” “哟，天哥，”虽然冯晓钢比梁天大一岁，但他知道梁添家世很好，所以甘愿为弟，“我昨天在报纸上看到特好玩一小说，正准备看后续呢。” “什么报纸啊？” “文汇报。” “不就这的吗。”梁添一伸手就从报纸堆里找到了今天的文汇报。 冯晓钢竖起大拇指：“要不老话说的好，小眼聚光，您这眼神真牛逼。” 梁添翻了个白眼，你夸就好好夸，还得埋汰我眼睛小。 好在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问：“什么小说啊？” “就这个，《春江水暖鸭先知》。” 梁添搂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作家的名字。 “哎呦喂，魏明？” “咋了，这人很有名吗，我以前没听说过啊。”冯晓钢算是很喜欢阅读的，当兵一年多，最近冒出来的那些作家他都认识。 “如果是我知道的那个魏明，现在应该没什么名气，不过以后就说不准了。” “呦，怎么个意思，这还是条潜龙啊？” 梁添：“你这个词用得好，说不定就是一条潜龙。” 然后他把从母亲和大哥那里听到的关于魏明的信息跟冯晓钢讲了一下。 又是《收获》发小说，又是七步成诗，关键大前提，他就是个看大门的！ 听得冯晓钢这个善于钻营的小人物眼睛里都在放光，这也太励志了，所以只要有才华，不管出身有多么低微，都不会被埋没是吧！ 然后梁添又问他：“这小说写得怎么样啊？” 本来只觉得一般牛逼的冯晓钢立即道：“简直太牛逼了，风格自成一派，满篇都是包袱，而且以小见大，虽然说的是卖货的事，但我感觉其实是说的改开。” 冯晓钢眼光不错，只看了三分之一，就把魏明隐藏在最后三分之一的意图猜了出来。 然后他找出昨天的《文汇报》给梁添，两人排排坐看报报。 ~ 经过半天的培训，魏明基本知道巡逻要干啥了：只要没事发生，你啥也不用干，只要有事发生，啥事都得管。 不过这年头也没监控，所以偶尔偷个懒也没啥。 中午他去学校小卖部买了包烟，刚要去教职工食堂，就被刘振云遇见了。 “哎呀，你可算回来了，你不会忘了吧，请客吃饭这事！” 听他这急切的语气，好像是魏明要请他吃饭似的。 “记得啊，就现在吗？” “对，就现在！”姑娘们都迫不及待了。 就这样，魏明被刘振云拉到了学一食堂，这也是魏明第一次在学生食堂吃饭，虽然已经是小有家资了，但魏明觉得能省一顿是一顿。 他穿着制服，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南天门的门神吗？” “写《理想》的大诗人？” “听说刚从魔都回来，巴老都指定他是文坛接班人了……” 虽然不是北大学生，但魏明显然已经是学校风云人物了。 通过抽签，今天请他吃饭的是77级中文系的王晓平，燕京本地人，未来的著名编剧。 魏明很喜欢她那部表现东西方文化冲突的《刮痧》，不过看的最多的还是《甄嬛传》，虽然有原著，但编剧功不可没。 他是电视上看完抖音上看，今天甄嬛开机关枪扫射后宫，明天华妃开始修仙镇压全场，后天皇后就学会了黑魔法，这剧常看常新。 没想到王晓平上来不问他吃什么，而是问他现在走七步能写一首诗吗。 “不能，我说过的，没灵感，别说诗了，屁都憋不出来。” 没想到大诗人大作家说话这么粗俗，他好特别！ 接下来两人一起排队打饭，刘振云在小本本上把王晓平划掉，一个了。 刘振云照样简朴的吃着一毛钱一份的锅塌豆腐，啃着馒头，等魏明和王晓平打了饭，他招呼两人坐自己这桌。 然后他咽了咽口水，一份红烧肉，一碗米饭，还加了一个四喜丸子！ 这些加起来得有五毛钱了吧，关键王晓平毫无芥蒂的样子。 王晓平很好奇魏明去魔都改稿的经历，听他说起见到了巴老，还得到了一本亲笔签名的《新生》，很是羡慕。 刘振云只羡慕魏明的胃，他忍不住问了句：“你说这四喜丸子不能是纯肉的吧，应该在里面加了面粉吧。” 魏明：“我尝尝。” 说着他夹了一筷子：“有淀粉，还有豆腐跟鸡蛋，不过主要还是肉。” 说完，他几口就把四喜丸子吃了个干净，而刘振云也眼不见为净了。 等吃完饭，跟心满意足的王晓平分开后，刘振云翻着小本道：“晚上请你吃饭的是……” “晚上我没空，跟我们宿舍的几个约好了出去吃的。” “哦，那就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也不行，明天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可以。” “好吧，那就明天晚餐。”刘振云认真地帮魏明排班。 “振云兄啊，今晚你要是不介意我们都是保卫员，你就一起来嘛，人多热闹些。” “啊？你们说出去吃？去哪吃啊？” “就长征食堂啊。” 刘振云本能地咽了咽口水，别说长征食堂了，就学校食堂的肉菜他都没吃过。 有一次打长征食堂外面路过，里面的香味在外面就能闻到，回到学校他多吃了一个馒头。 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拒绝了：“我就不去了，那里消费太高了。” 吃一顿顶他在学校吃三天的。 “不用你消费，今天我请客，你带张嘴，带粮票就行。” “那就更不能去了。”无功不受禄嘛。 魏明：“那你就是看不起保卫员。” 见魏明用这话激自己，刘振云只好扭捏道：“为了证明工农一家亲，都是阶级兄弟，那这次我还非去不可了。” 反正这段时间他常去南门，跟赵德彪、梅文化早混熟了，都没外人。 跟刘振云分开后，魏明去找带自己的前辈，准备开始第一次正式巡逻。 两人首先来到了燕南园别墅区。 北大校园南部，临近大饭厅，有一片由一堵短墙围护着的特殊区域，地势比周围略微高出，占地48亩，17栋灰砖砌就的历史建筑坐落于此，依次编号为50号到66号，这便是燕南园。 这里住着的都是学校最顶级的教授和学者，因此也是巡逻的重中之重，以前魏明只是在周围路过，不曾进去过。 前辈指着66号院道：“这里住的是朱光潜先生，在之前住的是冰心一家，朱老现在八十有二，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但还在坚持带研究生。” “这62号住的是林庚先生，中文系教授，也是个诗人，你如果遇见他，自报姓名，他估计要拉着你讨论诗歌了。” “这61号住的是地理学家侯仁之先生，也是地理系主任，最近不在家，跑去西疆研究沙漠了。” 然后他又指着56号院：“这是咱们校长周培源先生家，他是物理学家，研究力学的。” 魏明笑着听他讲每一个院子，每一位学者的故事，看得出来，前辈对北大爱得深沉，每一处院子都了若指掌。 正说着，就听有人喊“媚儿，快下来~” 前辈忙带着魏明来到57号院外。 “冯老，你等着，我这就去搬梯子！”前辈道。 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正站在树下，树上是一只漂亮的长毛白猫，它在树上急的嗷嗷叫，而且还是夹子音。 魏明轻轻一笑，直接撸起袖子：“还用什么梯子啊。” …… 第43章 老司机带带我（求追读！） 魏明虽然高大，但很灵活，他从小在老魏的教导下掌握了爬树这项生存技能。 他觉得奥运会如果有这个项目，自己绝对是银牌的有力竞争者。 至于为什么不是金牌。 那不是有老魏的吗。 魏明三下五除二就来到了小白猫的位置，而前辈负责在下面安慰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他真的很担心自己的猫。 北大有不少野猫，尤其是燕南园地广人稀生态好，老教授们也多是爱猫之人，经常会施些吃食，所以这里是野猫们最喜欢聚居的地方。 冯先生算是这些猫奴教授里的佼佼者了，自家养猫，他女儿作家宗璞就没少写文唠叨老父亲跟猫的故事。 “你叫媚儿是吧，还真是猫如其名~”它的毛又长又顺，应该是一只狮子猫，还是小母猫，但不是异瞳。 魏明已经放下了袖子，小猫咪虽然好看，但慌乱之下小爪子也很尖利。 “不用怕，叔叔会轻轻的~” 他一边温声安抚小猫咪，然后出其不意抓住了它的后脖颈，猛地一拽就把它从树干上摘了下来，然后一只手臂搂在怀里。 冯先生看的心惊胆战，又怕媚儿受伤，又怕小伙子掉下来。 把猫控制住后，魏明表演了一出单手下树，速度极快，仿若猿人。 冯老先生从魏明手中接过媚儿，连声感谢：“多谢小伙子，来来来，进来喝口水吧。” 魏明笑着婉拒了，又道：“老先生，这猫啊比人更擅长爬树，况且这树也不高，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用太急，它自己会学着下来的。” “我知道别的猫会爬树，不过媚儿比较笨，暂时没有掌握这项本领。” “喵~”媚儿在主人怀里舒服地伸展了一下白嫩的大腿。 魏明：骚猫！ 冯老又道：“而且我家媚儿长得好看，太招猫了，刚刚有只野猫追着想跟它交朋友，这才把它吓得受了惊，上了树。” “啊，刚才有野猫吗？”前辈问。 “有啊，一只黄毛。” 见老先生这么疼爱自己宝贝猫，魏明也不想打击他，老先生这纯属老父亲心态了。 你眼中的漂亮小猫，在公猫眼中可没那些花里胡哨的玳瑁、三花好看，那才是猫中美咪。 离开燕南园后，前辈打量着魏明：“小魏啊，你爬树很厉害？” “就这么说吧，我在树上过过夜。” “干嘛在树上过夜啊？” “小时候把家里过年准备的肉给吃了，我不在树上过夜，我爸就得用我屁股上的肉过年了。” “哈哈哈，你啊，”前辈乐不可支，“那这里有一份比较危险的任务，你愿意试一试吗。” “什么任务啊？” ~ 前辈带他来到大饭厅门前，那里是一片柿子林，十月前后正是柿子成熟的时节，比较靠下的都已经被学生们摘光了，现在就剩一些高处的。 因为柿子成熟后会自动脱落，有时候会砸到人，砸不到人落在地上软叽叽一滩也很难搞。 魏明看了看树的高度，就这？ “给我准备一把剪子，然后还要多叫几个人在下面拿布袋兜着，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他们家就有一棵柿子树，比这高多了，从十岁开始，摘柿子的活儿就是他的。 很快魏明就带着剪刀爬到了一颗树上，经常上树的人对树木的耐受程度心里都有谱。 他游走在主干附近，能剪的则剪，剪不到的干脆把分枝折断，整枝扔到下面去，反正明年也够不着，留它何用。 一棵树后，魏明又下树上树，转移了阵地，果然，需要几个人才能赶上他剪柿子的速度。 同样是学校保卫人员，魏明有作家身份加成，长得又帅，还是魏处长的侄子，领导们对他另眼相待，北大女生以及局部男生对他倾慕有加，同事里没人说风凉话是不可能的。 不过今日一见，人家身先士卒，不惧危险和劳累，一种农家少年的淳朴正直让几个说过魏明酸话的人自惭形秽不已。 恰好这时魏平安从此处经过，看到魏明在树上，让他不禁想到了儿时在农村的岁月，这小明还真是像极了解放哥。 呸呸呸，小明哪里像他了，明明比他强太多了，不能比，莹莹之火岂能与皓月争辉！ 等到魏明从树上下来，魏平安走了过来。 “魏主任。”魏明很守规矩，工作时候称职务。 “嗯。”魏平安过来先肯定了一下大家的工作成果。 前辈马上道：“关键还是靠小魏，我们几个老骨头哪有那么灵活啊。” 随即魏平安从身后拿出两张报纸。 “这是昨天和今天的文汇报，我也是看办公室里年轻人在看你的小说才想起这事，这算是你第一次发表的小说，值得珍藏。” 随即他又补了一句：“第三份等明天我看完再给你送过来。” 言下之意，他也在追更。 魏明：追更的都是天使啊！ 见魏平安要走，魏明赶紧拿了一条树枝，上面挂着红澄澄的十几颗柿子。 “魏主任，我们这里太多，也吃不完，要不你拿点。” 魏平安也不跟他客气，扛着树枝回了办公室。 到下午四点魏明就下班了，柿子搞了几箩筐，前辈让魏明这个最大功臣决定分配。 魏明只自己取了两根硕果累累的树枝，其余的让大家分给各岗位同事。 前辈表示：“得嘞，回头我告诉他们，是魏明请的，哈哈。” 现在柿子还有点硬，魏明回去后就把柿子放在了南门那里晒着。 这时刘振云还没下课，彪子还在站岗，梅文化去全运会花样滑冰场地上擦冰了，他特别会擦嘛。 于是他背了个包，先把图书馆的五本书还了，又借了几本。 然后他又找到了校车队，除了小轿车，这里还有很多大巴车。 如今北大在昌平有一个分校，每天都要拉老师过去上课，今天认识的王晓平她老公，著名导演郑小龙就在那上学。 外面有人正在给车子做保养维护，魏明问了一句，很快找到了刘师傅。 刘文杰恰好刚出车回来，正在喝茶看报呢。 “哎呦，小魏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刘师傅，我刚到，”魏明说着就开始掏包，“幸不辱命，酒已经带回来了，估计你早就馋这口了，刚下班就给你送过来。” “哎呀，不着急不着急。”刘师傅接了过来，发现魏明把五块钱也塞了回来。 “哎，你怎么把钱给我了，这不合适，而且还是五块。” 魏明笑道：“人家就卖十五，自然就剩五块。” 知道魏明不差自己这点辛苦费，刘师傅笑呵呵收下了。 “小魏啊，要不今天我请你搓一顿，随便哪家馆子，你说一声就成。”刘师傅大方道，一顿饭才几个钱啊。 魏明摆摆手：“刘师傅，饭就不吃了，中文系的女生排着队要请我吃饭呢，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说着魏铭把之前买的大前门掏出来，给刘师傅递了一根，这烟三毛九一盒，算是上点档次的。 前世他是抽烟的，苦闷事太多，这一世不想碰这个，但交际用得着。 刘师傅松了口气，接过烟点上，有事相求那就好，他就怕欠着别人的情没法还，心里总惦记。 然后魏明提出了想考驾照的事。 刘师傅吐了口烟：“包在我身上了，你啥都不用管了，就等我叫你就行。” 然后他又跟魏明科普了一下考驾照的流程。 首先，要单位开介绍信，到车辆监理所领表登记。 然后在本单位一名驾龄三年以上的老驾驶员作教练，并签字划押单位盖章同意，这个老司机人选刘师傅当仁不让了。 再然后会发两本小册子，一本《交通规则》，一本《机械常识》，回去自学，半年后申请考试，考科目一。 过了之后再说科目二和三，没有一年这个证下不来。 听老刘这么一说，还挺麻烦，而且这年头没驾校，没有刘师傅这样的老司机带他，还真搞不定。 刘师傅拍着魏明的肩膀道：“等你把证考下来，是不是打算来我们校车队啊。” “我就怕你们不收我啊。”魏明笑道。 “你这样的人才，到哪都有人抢着要，我跟你说，我们校车队可是真能见到大世面的，你知道我刚刚拉着校长去接谁了吗？” “谁啊？” “哦，其实也没谁，就一副总统，美利坚的~” 刘师傅淡然地吐出两个烟圈，烟圈徐徐上升，一个组成了“牛”字，一个组成了“b”字~ ……………… （ps：一个组成了“月”字，一个组成了“票”字~） 第44章 你轻点蹬（求追读求月票！） 听刘师傅的意思，这位还要来北大搞一个演讲，魏明是看不到喽。 不过为什么来北大演讲他大概能猜到，应该是国家希望能加大留学生交流，趁着中美蜜月期派更多大学生去美国学习。 听说现在77级就已经开始竞争公费留学生名额了，法律系的强哥也想去，但因为太优秀，就被学校留在了团委。 国家当然明白留学生这种事很有可能会成为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而且都是国内最好的包子。 但不去真不行，中断了十年学术交流，很多学科都已经断层了，没有外来知识的帮助，国家的发展只会更慢。 哪怕出去10个能回来5个，那也值了。 刘师傅让魏明回头等自己消息，他帮自己找领导开介绍信。 离开校车队后，魏明回到南大门，做全运会志愿者的梅文化已经回来了，和彪子坐在里面。 魏明道：“枫哥呢，还没下班啊？” 彪子遗憾道：“枫哥说他就不去了。” “咋？” 梅文化嘿嘿一笑：“嫂子来了！” “啊？” 赵德彪：“就在咱们宿舍。” “呀！” 赵德彪：“不是你想的那样，枫哥就是觉得多一个人让你破费了，想着要不改天。” 魏明：“不就是多个人吗，我还另外邀请了个人，开心的事不用计较那么多。” 这年头有钱也没太多消费的途径，除了那几样大件，也就吃吃喝喝了，就这也不能敞开了吃喝，有粮票定额限制着呢。 于是魏明让彪子下去请人：“你不行就让文化去，文化再请不动我就三顾茅庐。” 彪子刚下去没多久，刘振云小跑着过来。 魏明让他再等等，人还没凑齐。 “不急，哦，这个给你。”刘振云把一本十六开的册子递给魏明，封面底色是黄，主体是一个男子俯身手捧小花，上书三个大字“未名湖”。 字是茅盾先生写的，这就是《未名湖》的创刊号了。 “哟，已经印出来了！”魏明忙接过来，梅文化也凑了过来，眼巴巴有些羡慕。 他翻了几页，见《理想》放在了卷首位置，还有点小感动，这一代大学生还是很有容人之量的。 “本以为你们就是业余搞搞，没想到制作还很精良嘛。”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成本赚回来，不少师哥师姐都往里面搭了钱的。”刘振云叹道。 当时说需要集资的时候他头脑一热就热了一下，没有跟着出钱，要不然现在自己得为销量吃不下饭了。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三毛。” “三毛倒是不算贵，跟《燕京文艺》一样，比《人民文学》便宜。” 刘振云汗颜：“我们怎么能跟人家比啊，但再便宜就真没可能收回成本了。” “明白，人家都是几十万几十万的印刷，而且都是大型设备，成本把控也很严格，你们这种小作坊是不好比的。” 出版这东西一次性印的越多，分摊到一本上的成本越低。 正说着，赵德彪已经把乔枫穆蓉两口子叫了上来。 穆蓉是典型的山东女人，热情爽朗，颜值也不错，被人三番五次的叫那就有点拿乔了，而且她也早就对魏明这个丈夫口中的奇男子很好奇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六个人边走边互相介绍，大家对刘振云这个大学生并没有排斥，而且说起来穆蓉也是北大学子呢，只不过她不是考上来的。 梅文化则开始算起了帐，上次四个人吃了五块钱，这次六个人得多少钱啊？ 魏明这小子到底赚了多少稿费啊，这么豪气！ “对了，”乔枫问魏明，“我在桌子上看到了两张报纸，其中一篇文章的作者也叫魏明，是同名还是……” “是我，”魏明解释道，“我在魔都改稿闲着无聊，出去逛的时候冒出一个灵感，就写了个短篇投给文汇报，然后就过了，而且人家给钱特别痛快。” 梅文化：难怪啊！ 刘振云：这都行？ 穆蓉恭喜道：“小魏你太厉害了，那这算不算双喜临门？” 《收获》是一喜，《文汇报》又是一喜。 刘振云插嘴道：“我们的《未名湖》杂志马上就要正式推出了，有魏兄的诗作，可谓三喜。” 梅文化嘿嘿道：“这一喜没稿费。” 魏明：“其实还有《燕京文艺》的一喜，估计下个月也能发表了，而且这个故事原型还是枫哥提供的。” 穆蓉：“就是俺们老家山上一人一牛那个？” “对，所以改天我想单独请枫哥和嫂子吃一顿，没有枫哥提供素材，哪有我那篇小说啊。”魏明情真意切道。 一听这个，乔枫自觉很是有面儿，他虽然不会写，但能够启发一个作家，这也是功德一件啊。 而赵德彪也因此得到了启发：“明哥，那如果我讲讲我们什刹海体校的故事，你也写一部小说，是不是也算我启发了你啊？” 魏明：“你们体校有什么值得一写的故事吗？” 彪子绞尽脑汁，最后叹息一声：“好像也是，不过我个人的经历还是很传奇的。” “哦？”众人齐齐看向他。 “我从小就听那些三侠五义之类的评书，心里一直有一个侠客梦，七岁的时候萌生了闯荡江湖的想法，只可惜当天下午就被我老娘抓回去了，虽然屁股开了花，不过我娘因此把我送去了什刹海，练了十年武艺，这算不算？”彪子眨眨眼，很期待。 魏明想了想：“你这好像就是普通的离家出走吧。” 众人狂笑。 梅文化嗤之以鼻：“明哥是写文学作品的，你这跟文学都不沾边好不好，还得是我，我从小生活在部队大院，跟着比我大的孩子们一起玩，参与了四九城多场著名战役，小混蛋儿知道吧，他死的时候我可是目击者之一。” 魏明乐了：“梅啊，小混蛋儿死的时候你也就八九岁吧，那么小就跟人茬架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嘛。”他推了推眼镜，实在看不出哪里英雄了。 扯了会儿淡，到了长城食堂，这次有女士在，大家没点酒，所以哪怕六个人，但也就消费了五块钱。 不过这也足以让刘振云咋舌了，这桌子上的菜都是学校食堂没有的，各个都带荤腥！ 席间，因为大家好奇，魏明也讲了讲他在魔都的所见所闻，在座各位还没人去过魔都呢。 什么巨大的广告牌，外滩的情人墙，还有癞蛤蟆车等等。 听魏明讲的活灵活现，仿佛身临其境，乔枫觉得这就是魏明的本事，才住了几天就能把一个地方观察的如此透彻，所以才能随随便便就写出一篇见报的文章。 吃着吃着，魏明又说起明天的安排。 明天他让前辈给自己安排的夜班，这样白天就可以去电影学院找柳如龙了。 “明天我要去朱辛庄看同学，所以要借你们的车子一用，你们明天谁用车啊？” 赵德彪：“我不用！” 梅文化只好也道：“我也不用。” 魏明：“那就骑文化的吧，新车好骑。” 梅文化：你也知道我是新车啊！ “我那是新车，你轻点蹬啊~”梅文化再三叮嘱。 最后他又忍不住问：“你现在有那么多稿费，怎么不买辆车啊？” “你有票啊。” “我没有，但你可以买二手的啊，不要票，还便宜。” 梅文化非常期待魏明能有一辆属于他自己的车，省的嚯嚯自己的新车。 这话魏明听进去了，手表票他马上就能到手了，表买块新的，有售后保障。 其实车子新旧无所谓，能骑就行，反正过几年他是打算换轿车的，或者在那之前先用摩托车过渡一下。 “那你有二手车的门路吗？” 见魏明有意，梅文化道：“我帮你打听着点。” 乔枫等人也表示会帮他留意的。 穆蓉笑问：“小魏，你这同学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嫂子，是男同学，咋的，你想给我介绍对象啊？” “只要你开口，明天我就给你带过来，我们医科院研究所有很多女同志，又漂亮又聪明，而且尤其钟爱文学青年呢！” 第45章 连载完成，影响扩散 魏明挠挠头：“我还年轻呢，又是外地的，还是先搞好事业吧。” 这个年代找对象了不起也就摸摸小手，意义不大，还是赚钱有意思。 穆蓉刚要再说，彪子激动道：“嫂子，有合适的你给我介绍一个呗！” 众人哈哈一笑，梅文化习惯性怼他：“你不是说在体校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吗，干嘛还让嫂子介绍。” 魏明：“哦，还有这种事？” 乔枫道：“你离开那几天喝多了就吐了真言有一次。” 赵德彪叹气：“她是我体校的同学，她说连全国冠军都没拿过的人根本没资格追她。” “咋的，她拿过全国冠军啊？”魏明问了句。 “拿过啊，全国女子全能冠军，很强的。”说起这个女同学，一向乐观的彪子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为了让彪子好受点，魏明安慰道：“你还年轻，你看文化，19岁了不也单着的吗。” 梅文化：“诶诶诶，你走之后青青姐特意找过我道歉，还请我吃饭了呢，我觉得我们有戏。” 彪子更难受了。 魏明马上又道：“老刘，老刘都20多了，不也光棍一条吗。” 刘振云优雅地放下筷子，面带微笑：“首先我只有21岁，另外，昨天我和我那个老乡小梅学妹一起逛了圆明园，我觉得她对我有意思。” 彪子感觉大家是不给他活路了，桌上的饭菜也不香了。 等这顿饭结束后，赵德彪回到宿舍来回踱步，最终翻出了纸和笔。 魏明：“你这是要干啥啊？” 彪子：“我要写表白信！” 然而他写了个“燕子：”，后面就不知道该写啥了，还请教他明哥。 魏明：“就写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燕子！” 彪子：“会不会太不爷们儿了。” “想爷们儿一点啊，那你直接写挑战信啊。” “啊？挑战信？” 魏明：“对啊，听你这意思，你这个同学挺好强的，如果你能打败她，是不是能让她对你刮目相看呢。” 彪子眼前一亮：“好像有点道理啊！” 于是他撕毁了这封表白信，又写了一封挑战信，很简短，就一句话：“黄湫燕，你可敢与我一战？——赵德彪！” “等一下，你这个同学叫啥？” “湫燕啊，我平时都叫她燕子~” ~ 第二天一早，魏明骑着梅文化的飞鸽牌新车去了朱辛庄的电影学院，赵德彪也准备去什刹海体校给燕子送挑战书。 而这时《文汇报》上已经刊登了《春江水暖鸭先知》最后一部分内容，连载宣告结束。 参桂养荣酒的销量暂时还没有什么波动，不过《文汇报》这三期的印数却是节节攀升，也收到了社会层面很多关于这篇小说的反馈。 哪怕不扯改革文学的旗子，这篇小说依然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好故事，从第一期开始就深深勾住了读者的心，跟着故事里的人开心而开心，忧心而忧心，让人无法停下探究主人公命运的脚步。 ~ 保定某部队。 十九岁的王忠军已经当了三年兵，之前是侦察兵，后来因为有美术基础，被抽调去做标图员。 他平时很注重学习，每天都要看大量关于时事的报纸。 不过今天来到阅览室，他首先选择的是《文汇报》，并第一时间翻开了第四版，找到了小说《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最后一篇。 上一篇说到王科长绞尽脑汁拍完了这段一分半的电视广告，但卡在了播出环节。 这一篇继续讲，因为从无先例，电视台不给他播，幸好有一位开明的主任，顶着压力促成了广告的播出，这也是电影《鸭先知》里没有提及的部分。 之后作者详细描述了电视机前的观众，主要是魔都观众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广告的反应。 魏明在写这段的时候主要采访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再加上他的一些艺术加工，王忠军看完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原来中国的观众这么好骗的啊！ 竟然有的观众以为这是国家在号召他们买药酒。 之后魏明又刻画了药酒爆卖的场面，并不富裕的老百姓将所有能买到这款药酒的商店药店一扫而空，药厂也因此度过了危机。 王忠军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看来这广告还真是好东西。 这时小说关于改革开放的叙事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春江水暖鸭先知，什么是改革开放，就是要勇敢地做第一只下水的鸭子。 王忠军看到这句话很受启发，而后面还有一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更是直接戳中了王忠军。 他拿着报纸想跟身边人分享，但是看他们一个个呆头呆脑的，于是收起了心思，默默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他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那个勇敢的人。 ~ 辽宁鞍山。 14岁的陈小旭刚刚进入市话剧团担任报幕员。 有人说她长得跟今年一部电影《瞧这一家子》的男主陈佩嘶有点像，巧的是，她父亲也叫陈强。 陈小旭看到剧团同事毕彦军正在看报，她悄悄接近，然后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别闹了小旭，我正看的起劲呢。” 虽然两人年龄相差十岁，但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里有火花。 “你看的什么啊？”陈小旭坐在了他旁边，一副乖巧模样。 “小说，连载的，这是最后一篇了。” “讲的什么？” “讲拍广告的事。” “广告？”她不解，“那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哈哈，你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毕彦军帮她找出了前面两期。 这是远在东北小城的女孩第一次看到广告的概念，也第一次知道了广告运行的机制。 魏明在文章说的很透，从创意到拍摄再到投放，深入浅出地介绍了广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的科普揭露了广告的本质，一定程度帮助观众对广告去魅。 但也吸引了很多人产生了对广告业的兴趣，从广告行业发展来讲，这篇小说的出现甚至比参桂养荣酒电视广告本身更有意义。 …… 朱辛庄位于昌平，在海店以北，魏明以为不算远，结果骑了一个钟头还没到，幸好他现在身体棒。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总算见到了电影学院的牌子。 见前面有两个女生，魏明直接就跟了上去，假装是一起的，门卫根本没想到这是个同行，问都没问就放进去了。 走了好一段这两个女生才反应过来，推车这人谁啊？ 魏明也才认出这两人，一个是“老版李焕英”刘佳，一个是小萝卜头方舒，她们好像都是78级表演系的。 “两位好，跟你们打听一下，美术系动画班平时在哪儿上课啊？” 去年北电重新招生，就四个系，导演、表演、摄影、美术，美术是四大系之末，动画班在美术系里也是最没存在感的，她们甚至都不知道有个动画班。 刘佳道：“美术系平时是在那栋楼上课，动画班不太清楚。” “好的，谢谢。” 等他一走，两人嘀咕起来，这人谁啊？ 方舒道：“肯定外校的呗。” “那你说是哪个学校的？” 魏明的年纪，颜值，气质，让她们本能地认为这是个大学生。 方舒想了想：“大概是中戏的吧。” “中戏有这么好看的学生吗，听说他们招生就喜欢那些长得古怪有特色的。”刘佳编排起友校来。 方舒嘻嘻笑道：“也不全是怪人，听说有个叫陈道名的就很出众。” 刘佳：“啊，难道他是陈道名？” 魏明：胡说，朕根本不是陈道名！ 顶着陈道名嫌疑人的头衔，魏明来到了这座教学楼。 不仅美术系在这里上课，摄影系也在。 所以魏明一进来就看到一群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摄影系学生出来，准备去拍人像作业。 然后几个人齐齐盯上了魏明，嚯，这五官，这轮廓，好素材啊！ （ps：第一更，还有两更，求追读，求月票！第三次冲击新书榜！） 第46章 柳如龙 这些人也不关心魏明从哪来，到哪去，而是七嘴八舌地问。 “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不要钱的。” “就当帮个忙吧哥们儿。” 顾尝卫凭借年轻和矮小的优势挤到了前面，第一个抓住了魏明的胳膊。 然而魏明却矜持地后退一步，并指了指人群后面的那个老农模样的家伙。 “让他给我照吧。” 众人看向后面的张易谋，张易谋也没想到这人会选择自己。 他们不解，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魏明：“岁数大，看起来经验丰富一些。” 听到这话，张易谋立即露出招牌式笑容，一笑一脸褶，这时的他29岁，刚上大二，已婚没娃，但有褶。 听到魏明的决定，顾尝卫撒腿就跑，他要去找表演系的周理京，那位的脸也很有故事感。 因为作业模特不能重复，这玩意儿先下手为强，去晚了就只能找张铁临了。 张易谋其实无所谓模特的，在班里他是摄影这门手艺最高超的，普通人他也能拍出彩儿来。 要不是有这点本事，也不能从一开始的旁听变成正式学生，而且他是班里唯一没参加高考进来的。 “我们是摄影系的，在拍作业，”张易谋先解释了一下他们在干什么，然后问，“我叫张易谋，同学你怎么称呼？” “魏明，明天的明，”魏明问，“拍出来的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魏明懂一些摄影，也能哄得屈教授谌大姐惊叹不已，但跟这位一比就是小学生水平了。 张易谋爽快应下：“行，到时候我多洗一份。” 张易谋带着魏明在学校找到了一棵柳树，魏明问：“在树下拍还是树上拍。” 张易谋：“上树干啥啊，靠着就行。” 魏明：“最近上树上习惯了。” 张易谋让魏明调整了一下姿势和神态：“你这气质如果拿本书就好了。”可惜手头没有。 “如果你只拍头颈的话，我可以假装自己在看书。” “无实物表演啊，行行行，”张易谋“咔嚓”拍了一张，非常满意，“信念感很强，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魏明：“不是。” 他说不是，张易谋也不追问。 “我能再多拍一组吗。”他对魏明挺有感觉的。 “行吧。” “接下来我希望你假装自己手里拿着小刀，在树上刻划抛弃你的女孩的名字。”张易谋安排上命题作文，上强度了。 魏明怎么说也在人艺混了那么多年，虽然没当成演员，但这还是小菜一碟的，而且他阅历丰富，三十来岁的时候也有过真心错付，被人抛弃的经历。 “啊呀，不错，很好，很好！”张易谋只框了他肩膀以上的侧脸，但眼神还有脸上的肌肉就很有戏，比上一张还好。 为了防止他还要拍第三组，魏明赶紧问：“对了，我是来找人的，你认识一个叫柳如龙的吗？” “不认识。” “那你知道美术系动画班在哪上课吗？” “知道啊，不过今天美术系的学生都去看展了。” “啊，看展？” “对啊，《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在中国美术馆，好像刚出发，估计跟你走的不是一条路。” “谢谢啊老张，回头把照片给柳如龙就行。”说完魏明就准备再跑一趟。 张易谋也没想着继续拍，胶卷花钱，冲洗花钱，他囊中也困难，现在都指着家里老婆那点工资呢，能省一点是一点。 然而让魏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刚骑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材微圆，中等身高，走路还有点内八的大男孩推着车回来了。 “阿龙？” 垂头丧气的柳如龙一愣，抬头后眼睛瞪圆：“阿明！” 阿龙遇到了阿明，在一个没有星星的上午，两人在校门口欢天喜地，只是都推着车，没法接近，于是把车一停，勾着肩随地聊了起来。 “你几时来京嘅丫？！”柳如龙一激动嘴里直冒粤语。 “你啥时候来上大学的我就啥时候来的，”魏明笑道，“我叔在北大给我找了个班上。” “啊，那你不考了？” 魏明：“不考了，我找到另一种活法了。” 其实柳如龙最担心的就是好兄弟被三次高考失利彻底挫败，从此一蹶不振。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另一种活法，柳如龙也为他高兴。 “对了，听说你们系都去看展了，你怎么回来啦？” 柳如龙叹气：“你看，车胎被扎破了，还好没骑远，本来学校外面都有一个老人在修车的，今天他没出摊。” 魏明瞅了一眼，好家伙，全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比梅文化的飞鸽估计还要贵上不少。 “这个展很重要吗？” “《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当然很重要，嗡嗡之后第一次搞这么大规模的画展，”说完，柳如龙又道，“不过没关系啦，又不是明天就闭馆，今天我先陪你。” 魏明笑道：“在哪待着不是待着啊，那就走一趟吧，上车，我带你去。” “哎呀，你这车也不错啊。” “同事的。” 上了车，出了门，柳如龙看了看手腕：“咱俩轮着骑，现在正好10点，到那边先吃个饭再看展。” 魏明斜眼一瞧，差点卧槽出声。 如果自己没记错，柳如龙手上这块表应该是rado瑞士雷达表！ 就是他在魔都看到的那个广告牌，也是第一个在国内电视上打广告的产品，因为跟国产表迥异的造型，魏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款全身金色的表号称“永不磨损”，再加上是外国货，所以能卖到一千元左右，是国产表顶流魔都牌的几倍！ “阿龙，你从哪儿搞的手表票啊？” “哦，你说这块表啊，这是我考上大学后我爸送给我的。” “那你的自行车？” “哦，那个是买的，不过也没用票，我爸给我打钱了，港币嘛，然后就换了侨汇券，在华侨商店买的。” 魏明知道他爸是为了保护他们娘俩所以假离婚的，后来两人还在香江给阿龙生了个妹妹，只是没想到这会儿龙爸就已经这么有实力了。 本来还想带着阿龙从《儿童文学》赚点零花钱的魏明都有点不好意思提了。 这时前面有一个坡，魏明骑起来有些吃力了。 “要不我走一段吧。”柳如龙有点不好意思，他比魏明矮10厘米，但体重却是相当。 魏明要强道：“别介，你坐稳了！” 然后魏明开始站起来蹬，火星子都要蹬出来了。 ~ 北大南门，今天梅文化没有做志愿者，而是坐在门岗里值班，就是心里突突的，他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梅文化：“喂，这里是燕京大学南门门岗，什么？什么！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 第46章 柳如龙 这些人也不关心魏明从哪来，到哪去，而是七嘴八舌地问。 “我能给你拍张照片吗？” “不要钱的。” “就当帮个忙吧哥们儿。” 顾尝卫凭借年轻和矮小的优势挤到了前面，第一个抓住了魏明的胳膊。 然而魏明却矜持地后退一步，并指了指人群后面的那个老农模样的家伙。 “让他给我照吧。” 众人看向后面的张易谋，张易谋也没想到这人会选择自己。 他们不解，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魏明：“岁数大，看起来经验丰富一些。” 听到这话，张易谋立即露出招牌式笑容，一笑一脸褶，这时的他29岁，刚上大二，已婚没娃，但有褶。 听到魏明的决定，顾尝卫撒腿就跑，他要去找表演系的周理京，那位的脸也很有故事感。 因为作业模特不能重复，这玩意儿先下手为强，去晚了就只能找张铁临了。 张易谋其实无所谓模特的，在班里他是摄影这门手艺最高超的，普通人他也能拍出彩儿来。 要不是有这点本事，也不能从一开始的旁听变成正式学生，而且他是班里唯一没参加高考进来的。 “我们是摄影系的，在拍作业，”张易谋先解释了一下他们在干什么，然后问，“我叫张易谋，同学你怎么称呼？” “魏明，明天的明，”魏明问，“拍出来的照片能给我一份吗？” 魏明懂一些摄影，也能哄得屈教授谌大姐惊叹不已，但跟这位一比就是小学生水平了。 张易谋爽快应下：“行，到时候我多洗一份。” 张易谋带着魏明在学校找到了一棵柳树，魏明问：“在树下拍还是树上拍。” 张易谋：“上树干啥啊，靠着就行。” 魏明：“最近上树上习惯了。” 张易谋让魏明调整了一下姿势和神态：“你这气质如果拿本书就好了。”可惜手头没有。 “如果你只拍头颈的话，我可以假装自己在看书。” “无实物表演啊，行行行，”张易谋“咔嚓”拍了一张，非常满意，“信念感很强，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魏明：“不是。” 他说不是，张易谋也不追问。 “我能再多拍一组吗。”他对魏明挺有感觉的。 “行吧。” “接下来我希望你假装自己手里拿着小刀，在树上刻划抛弃你的女孩的名字。”张易谋安排上命题作文，上强度了。 魏明怎么说也在人艺混了那么多年，虽然没当成演员，但这还是小菜一碟的，而且他阅历丰富，三十来岁的时候也有过真心错付，被人抛弃的经历。 “啊呀，不错，很好，很好！”张易谋只框了他肩膀以上的侧脸，但眼神还有脸上的肌肉就很有戏，比上一张还好。 为了防止他还要拍第三组，魏明赶紧问：“对了，我是来找人的，你认识一个叫柳如龙的吗？” “不认识。” “那你知道美术系动画班在哪上课吗？” “知道啊，不过今天美术系的学生都去看展了。” “啊，看展？” “对啊，《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在中国美术馆，好像刚出发，估计跟你走的不是一条路。” “谢谢啊老张，回头把照片给柳如龙就行。”说完魏明就准备再跑一趟。 张易谋也没想着继续拍，胶卷花钱，冲洗花钱，他囊中也困难，现在都指着家里老婆那点工资呢，能省一点是一点。 然而让魏明万万没想到的是，刚骑到门口就看到一个身材微圆，中等身高，走路还有点内八的大男孩推着车回来了。 “阿龙？” 垂头丧气的柳如龙一愣，抬头后眼睛瞪圆：“阿明！” 阿龙遇到了阿明，在一个没有星星的上午，两人在校门口欢天喜地，只是都推着车，没法接近，于是把车一停，勾着肩随地聊了起来。 “你几时来京嘅丫？！”柳如龙一激动嘴里直冒粤语。 “你啥时候来上大学的我就啥时候来的，”魏明笑道，“我叔在北大给我找了个班上。” “啊，那你不考了？” 魏明：“不考了，我找到另一种活法了。” 其实柳如龙最担心的就是好兄弟被三次高考失利彻底挫败，从此一蹶不振。 既然他已经找到了另一种活法，柳如龙也为他高兴。 “对了，听说你们系都去看展了，你怎么回来啦？” 柳如龙叹气：“你看，车胎被扎破了，还好没骑远，本来学校外面都有一个老人在修车的，今天他没出摊。” 魏明瞅了一眼，好家伙，全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比梅文化的飞鸽估计还要贵上不少。 “这个展很重要吗？” “《建国三十周年全国美展》，当然很重要，嗡嗡之后第一次搞这么大规模的画展，”说完，柳如龙又道，“不过没关系啦，又不是明天就闭馆，今天我先陪你。” 魏明笑道：“在哪待着不是待着啊，那就走一趟吧，上车，我带你去。” “哎呀，你这车也不错啊。” “同事的。” 上了车，出了门，柳如龙看了看手腕：“咱俩轮着骑，现在正好10点，到那边先吃个饭再看展。” 魏明斜眼一瞧，差点卧槽出声。 如果自己没记错，柳如龙手上这块表应该是rado瑞士雷达表！ 就是他在魔都看到的那个广告牌，也是第一个在国内电视上打广告的产品，因为跟国产表迥异的造型，魏明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款全身金色的表号称“永不磨损”，再加上是外国货，所以能卖到一千元左右，是国产表顶流魔都牌的几倍！ “阿龙，你从哪儿搞的手表票啊？” “哦，你说这块表啊，这是我考上大学后我爸送给我的。” “那你的自行车？” “哦，那个是买的，不过也没用票，我爸给我打钱了，港币嘛，然后就换了侨汇券，在华侨商店买的。” 魏明知道他爸是为了保护他们娘俩所以假离婚的，后来两人还在香江给阿龙生了个妹妹，只是没想到这会儿龙爸就已经这么有实力了。 本来还想带着阿龙从《儿童文学》赚点零花钱的魏明都有点不好意思提了。 这时前面有一个坡，魏明骑起来有些吃力了。 “要不我走一段吧。”柳如龙有点不好意思，他比魏明矮10厘米，但体重却是相当。 魏明要强道：“别介，你坐稳了！” 然后魏明开始站起来蹬，火星子都要蹬出来了。 ~ 北大南门，今天梅文化没有做志愿者，而是坐在门岗里值班，就是心里突突的，他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破碎。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梅文化：“喂，这里是燕京大学南门门岗，什么？什么！好好好，我们这就过去……” 第47章 星星美展 过了这个坡，柳如龙要求换一下，由他来骑。 魏明想想同意了，燕京西北高东南低，他们恰好就是从西北而来，所以基本都是下坡路，而且自己骑了俩小时，也确实有点疲了。 “行。” 换了位置后，魏明好奇道：“叔叔在香江做什么买卖呢？” “我也不清楚，他经常给我妈写信，很少给我写，我都怀疑他在那边有别的儿子了。”说起来他们都已经四年没见了。 “那应该不至于，其实你也可以给他写信啊。” “我写了，不过不是信，基本都是画。”说起这个，柳如龙还有点害羞。 他把对父亲的思念，还有自己的生活都用漫画的形式表达了出来，这样显得不那么肉麻。 说起漫画，“对了，你知道昨天谁给我们上的课吗？” “谁啊？” “方成！” 这个名字魏明从他口中听说过，中国漫画界三老，华君武、丁聪，还有一位就是方成。 然后柳如龙详细讲了方老的授课过程，以及方老最近的主攻方向——水墨漫画。 柳如龙知道魏明也喜欢看漫画、连环画，所以故意挑他感兴趣的话题。 魏明也提起他前阵子看的《哪吒闹海》。 “我也看了，真的太震撼了，如果将来我能有幸参与这样的大作就好了，哪怕只是一个小螺丝钉呢。” 然后他又忧心道：“可惜我们的动画电影几十年了一共就《大闹天宫》和《哪吒闹海》两部长片佳作，下一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接下来这二十多年，国产电影惨，国产动画更惨，国产电影从《英雄》就开始市场复苏了，国产动画还要等到《大圣归来》才能得到市场的高度认可。 一路上两人基本都是聊得电影、动画这些东西，柳如龙小心翼翼地没有触碰到魏明的敏感区域，比如他在北大过得怎么样。 想也知道，打工怎么可能有舒服日子。 两人骑到南锣鼓巷的时候，差不多12点了，于是决定先垫吧垫吧，吃碗地道炸酱面。 柳如龙大方表示：“这顿我请，等什么时候我去找你再让你请。” “行吧~”魏明也没矫情，以前上学的时候他就经常跟柳如龙回家蹭饭，为了讨柳如龙他妈妈杨老师喜欢，魏明在她任教的语文和英语两科最为刻苦。 语文就不说了，英语高考考了95分（满分100），跟明年的俞敏宏一个分数，可惜最终成绩只按10%计算。 此时的南锣鼓巷跟后世的网红街大不一样，但也算是一条热闹街道，商铺较多，附近不仅有中戏，还有情满四合院。 吃完饭，沿着美术馆后街，很快他们就到了中国美术馆，就这个建筑造型就很有艺术感。 柳如龙遗憾道：“真漂亮，早知道我就先买相机了！” 魏明羡慕坏了，有海外关系，有外汇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可是谁还没个海外关系呢！魏明的心突然一阵火热~ 当路过馆外公园的时候，他们看到公园铁栅栏上起起伏伏地挂满了奇怪的油画、水墨画、木刻和木雕。 两人的艺术敏感性让他们默契地停住了车。 这些怪东西也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或像他们俩一样打算进馆看展览的观众。 柳如龙奇怪：“这外面怎么也有个展览啊？” 魏明：“有点意思，先看看。” “好！” 两人边走边看，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猜测创作者的意图。 因为很多作品抽象且前卫，并不是一眼明了的那种画，当然，也不至于一块布上只画一条线然后卖你一千万。 走了两步，柳如龙突然指着一块牌子，“喏，这个展览有名字的，叫星星美展。” 魏明也看见了，旁边还有一个意见箱，心道，原来这就是星星美展啊！ 这在70、80年代算是一个很重要的文化事件，很多艺术圈的人都对这个“星星”念念不忘。 不过魏明第二次进京的时候都90年代了，而“星星”二世而亡，明年又办了一届，就没有了，只留下了一段传说。 说实话，魏明后世看过了太多国内外艺术展，觉得这些画作都是小儿科，不过对于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作画的柳如龙，以及从没接触过前卫艺术的普通大众，这些创作的冲击是巨大的。 站在一尊名为《沉默》的木雕作品前，柳如龙再次后悔没先买相机了。 在40多米的公园铁栅栏上，密密麻麻都是这些前卫艺术，大概能有一百多件。 柳如龙感慨道：“感觉今天是去不成美术馆了。” 旁边有人插嘴道：“我刚从里面出来，没啥意思，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还不如外面这些呢，虽然我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一内一外，一旧一新，就像是两种思潮的碰撞，魏明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反倒更好奇里面是什么景象了。 不过当看到下一幅作品的时候，他的嘴角忍不住有些抽动。 这是一幅抽象油画，名叫《希望》。 在这幅画上，创作者把石头、火、灯、路四个意象化的物品放在了黎明将至的大地上。 这就让阿龙很不解了：“这怎么就希望了？” 旁边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人道：“因为理想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理想是火，点燃熄灭的灯啊！” 阿龙更懵逼了，啥玩意？ 见柳如龙连这首最近在京城各大学间疯传的诗歌都没听说过，一看就没什么文化的样子，对方都懒得理他。 “这不是有作者名吗，创作者都在呢，你自己去问他啊。”跟女孩一起的另一个女孩道。 这些作品下面确实都贴着纸条，除了创作者，有些还会对作品进行一些简单介绍。 这幅画的作者叫钟阿城，他还写了一句：本作品根据诗人魏明的《理想》创作而成。 柳如龙突然乐了：“阿明，这里有个诗人跟你同名诶！” 魏明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兄弟，只是他之前一直没问自己的近况，这个时候正好跟他坦白。 “这个魏明就是我。”他道。 柳如龙：“……” 阿龙一直在等魏明憋不住笑出声，结果他没有，一直很认真。 “所以，这是真的？！” 魏明点点头。 好吧，对于柳如龙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就那么两句诗，想当初在班里魏明的作文就经常被当做范文朗诵，所以一首现代小诗而已。 “果然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所以在北大工作之余你还兼做诗人对吧！”柳如龙拍着魏明的肩膀。 魏明：“呃，倒也不只是诗人……” 他刚要再说，突然有人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的脸上下打量，然后惊喜地叫了一声：“你，你是魏明？七步成诗作《理想》的魏明？！” 第48章 作者水平太次了 托赵德彪的福，魏明这张脸在一些诗歌爱好者圈子里已经并不陌生了，顺便还科普了一下他见义勇为的义举。 眼前这位显然是看过那一期的北大校刊。 而魏明也不是喜欢藏头露尾的性格，坦然承认。 他一承认，这人更激动了：“等会儿我再给你介绍阿城，你先看看我的作品吧。” 说着就拉起魏明走。 阿龙茫然地跟在后面，不是，七步成诗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首诗很出名吗？为什么我兄弟好像变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还没请教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魏明问道。 “哦，我叫曲垒垒，你可以叫我垒子。” 这个名字魏明听说过，因为他后来主要混迹欧洲，所以在国内名声不张，不过他的父亲可是大名鼎鼎。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你脸怎么红了？容光焕发！怎么又黄了？防冷涂的蜡！” 诞生了这些经典台词的小说《林海雪原》的作者曲啵就是他父亲，小说女主角“小白鸽”的原型就是他母亲。 曲垒垒把魏明带到几副水墨画前，水墨画是柳如龙的老本行，他也凑近了观赏。 毕竟是大师门徒，见过太多优秀作品，柳如龙忍不住在心里点评：功底还是差了些，感觉这些画更重表达，技法上落了下乘。 不过哥俩儿都客气地点着头，一副欣赏的样子，他们都很会做人。 只是当看到其中一幅的时候，魏明明显驻足了较长时间，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曲垒垒解释道：“昨天我看到了一张报纸，报纸上有一篇小说，还没写完，不过却让我受到启发，然后创作了这幅《春江水暖鸭先知》。” “哦~” 曲垒垒继续道：“你说巧不巧，这篇小说的作者也叫魏明，跟你同名！” 魏明哈哈一笑：“有没有可能，不是同名。” 正在凑近看画的阿龙和面前的曲垒垒俱是一怔。 魏明对两人解释道：“《春江水暖鸭先知》是我前阵子投给《文汇报》的一个短篇，写诗我只是玩票，写小说我可是认真的。” 《文汇报》算是国内排名前几的大报，柳如龙虽然没看过，但也听说过，而曲垒垒这种家庭出身，更加清楚这份魔都名报的分量，说不定很多大领导都会看到。 柳如龙：我兄弟的小说竟然在《文汇报》上发表了？他竟然还写小说了！ “你们不要这副表情啊，这很正常啊，我毕竟是即将在《收获》上发表小说的作家啊。” 柳如龙/曲垒垒：“……” 这里面还有《收获》的事儿？！ 魏明给阿龙使了个眼色，表示回头再说。 “垒子啊，你忙你的吧，我们就是路过，随便看看。” “怎么也要跟阿城见一面啊，他可是很喜欢你那首诗的。” “好啊，我也很喜欢他那幅画。” 很快，曲垒垒把人叫过来了，而且不止是钟阿城，而是几乎把整个星星美展的发起人都叫了过来。 此时的钟阿城还没有写出让他蜚声文坛的《棋王》《树王》《孩子王》，他插了十年队，今年才刚回来，除了帮父亲钟惦棐搞电影理论方面的创作，就喜欢画个画。 另外这些人，黄锐是后来798艺术区的发起人，马德升是个小儿麻痹，拄着拐，王克平是个雕刻家，严力既是画家也是诗人，还有唯一的一位女性成员李爽，后来因为谈了场跨国恋闹出了很大风波。 就这几位，可以说没一个省油的灯。 后来他们几乎都出了国，有的一直飘在外面，有的入了外籍，只有那么两三个回来了。 不过搞艺术的嘛，太理性克制循规蹈矩，也搞不成艺术。 所以魏明虽然也懂美术，但他成不了艺术家，因为他很理性克制。 阿龙也搞不成艺术，因为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过加入黑道后就不一定了，听他说，他们社团的纹身都是他亲自设计的，或许那时候艺术已成。 他们自我介绍了，魏明也引荐了柳如龙，得知阿龙是电影学院的，对方立即询问“认识陈铠戈吗？” “知道，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陈铠戈和《今天》诗派关系密切，今天和星星也是同气连枝的样子，所以他们互相都认识。 后来陈铠戈还拍了阿城的《孩子王》。 他们正聊着，突听一个路过的大婶喊了一句“美展？什么美展？我看了就觉得不美。” 众人听后哈哈一笑，并没有反驳大婶，美展上那个名叫“沉默”的木雕嘲讽的就是捂嘴行为，他们自然愿意接受各种声音的评论。 这种态度魏明是欣赏的，不过魏明跟这群人的交流也只是点到即止，没有过于深入。 毕竟这是一群游离于主流之外的边缘艺术家，而魏明想走的是康庄大道，求的是正大光明。 所以当有美协的领导来了，趁着他们去接待的空挡，已经看的差不多的魏明就拉着柳如龙闪人了。 还有一些时间，他们决定进美术馆看看，不过在那之前…… “说说吧，你都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阿龙幽怨道。 “也不能说瞒吧，只是你没问，我也还没来得及说~”魏明先给自己叠了层甲，然后才从头说起。 最早为了赚点生活费，所以给婶婶所在的《儿童文学》写童话。 之后又开始创作小说，被人一激就投给了文学顶刊《收获》，没想到还被人家叫去魔都改稿。 去魔都之前又在《燕京文艺》那里过了一个中篇，同时还灵感爆发写了一首有些小热度的长诗《理想》。 在去魔都的火车上又一不小心制服人贩子，救了一个小女孩。 以及，到了魔都后，因为买酒，写了一个短篇小说，被《文汇报》收下。 “也就这样吧。” 柳如龙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捡起来：“这确定是的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 “嗯，准确讲是28天。” 柳如龙抓着头发：“写小说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情节要素过于密集了吧！” “可能是操控我人生的那个作者水平太次了。”魏明哈哈一笑。 柳如龙摇摇头，他只觉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个老同学了，他妈的都有点崇拜这家伙了是怎么回事儿！ “对了，还想问你个事，你对给《儿童文学》画插图有意思吗，”魏明干脆还是讲了这件事，“我的意思是专门给我的作品画插图，可以赚点钱，当然，肯定跟叔叔给你的没法比。” “当然愿意了！”柳如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给钱都愿意！” “那不至于，一码归一码。” 柳如龙又道：“现在需要我画吗？” “过几天吧，我还没想好写什么呢。” “行，过几天我去北大找你，顺便让你看看我最近的作品！”阿龙跃跃欲试。 高考结束后柳如龙就回了广州找他老师回炉，之后又在北电学习一个月，三月不见，他还是有一些进步的。 把事情说开后，两人迈步进了美术馆，逛了一个多小时，以水墨画为主，也有大量油画和雕塑。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李可染、李行简、黄润华等当代美术家的作品。 也包括湘西鬼才黄永玉的版画，以及柳如龙的授业恩师关山月大师的画作。 不过主题确实比较陈旧和重复，光是井刚山题材他们就看到了不下十幅，伟人画像也有二十多种。 在里面看画展跟在外面看完全是两种心境。 在里面你可以学习和探讨这些名家大师的技法，就是嗨不起来。 而在外面基本就是视觉的狂轰乱炸，没有技巧，全是情绪。 当走出美术馆，阿龙询问魏明对星星那些作品的评价时，他想了想，留下了“激情有余，功力不足，胆子很大，学养不够。”这十六字评语。 阿龙道：“我觉得他们很幸运，就在这个时间点，不偏不倚，他们出现了，所以很可能会在国内艺术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早也不行，晚也不行。再早，他们就被抓了，再晚，就显不出他们了。” 魏明对阿龙的评价深以为然。 不过有这一新一旧两个画展，这次算是不虚此行了。 柳如龙在画展上找到了他那些即将回学校的同班同学，于是让他们载自己回去。 在向同学们介绍魏明的时候，他自豪道：“这是我高中同学，在北大看大门的，不过以后你们想混动画圈可能会求到他。” 众同学：“？” “对了阿龙，回学校记得找摄影系张易谋要我照片。”叮嘱了一句，魏明骑上那辆飞鸽猛蹬，紧赶慢赶，但还是花了一个半小时，天都黑了，估计是要错过中文系小姐姐的饭了。 当他骑车进了南门的时候，在南门站岗的一位前辈道：“小魏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彪子被人打了！” （跪求月票，一定顶住啊！） 第49章 《平妖传》 听说彪子被人打了，魏明哪还吃得下饭啊，赶紧下楼探望。 推开宿舍门，就看到赵德彪头上裹着纱布，正上窜下跳跟同事们吹嘘自己如何被打。 “那丫头不讲武德，我的强项是拳脚，可她偏要比兵器，比兵器就比兵器，还不让用长兵器，我兵器玩得最溜的就是一杆红缨枪了，最后只能跟她比剑，比剑我是真不如她……” 正讲的兴起，见魏明来了，彪子当即把其他人赶走，这些人都已经听好几遍了，还要听，讨厌死了啦。 看彪子这状态，魏明问憋着笑的梅文化：“他这是伤到脑子啦？” 梅文化狂点头：“医生说是什么脑震荡，这脑子确实伤得不轻，被人打了还美呢，最后还是我把他驮回来的，死沉死沉的。” 彪子冲梅文化哼了一声：“那是你缺乏锻炼，怎么人家燕子就能背得动我。” 说到这，彪子才算图穷匕见，原来这小子为了躲避黄湫燕的剑招，脑袋不小心磕到单杠上了，当场就开始流血头晕，于是黄湫燕亲自背起去治疗，这才是他要说的重点。 九月末温度还不错，又是在比武，两人穿的都单薄，第一次跟女孩亲密接触的赵德彪觉得别说脑震荡了，就算脑子震没了，这次也值了。 “而且在病床前她还哭了，明哥，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有女孩为了我而哭！” 魏明：“她怎么哭的？” “她说：赵德彪，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魏明一针见血：“她这是怕承担刑事责任吧。” 梅文化拍着大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魏明还有一事不明：“彪子你也有将近一米八，而且这大体格子，你的这个燕子竟然能背得动你，莫非她也是一个女壮士？” 如果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黄湫燕，显然她就是普通身型啊。 “哦，燕子在前面背我，后面还有一个师弟拖着我，就是之前你说过的那个小李。”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魏明心中卧槽，你们三个还真特么会玩啊！ 赵德彪开心的点还在于：“燕子说过两天会来看望我。” 梅文化乐了：“那你伤的还是太轻了，如果你能在医院住上一两个月，保准她天天看你，感情突飞猛进。” 彪子顿时眼前一亮。 魏明：“小梅你可别乱出主意了，你敢说他真敢信。” 不过小梅有一点没说错，这样确实会增进感情，原时空燕子就是靠这种方式在阿杰受伤时成功把他拿下的。 确定彪子没事，魏明问了下时间，也快要上班巡逻了，他换好制服，准备先去食堂看看还有啥垫吧点。 没想到出门就碰见了刘振云，手里拿着小本仿佛在写起居注：“咦，你咋才回来捏。” “不好意思啊老刘，有点晚了，吃饭的事只能等明天了。” “没事，人家也没吃呢，特意等着你呢，走走走。” 梅文化在旁酸溜溜道：“你们中文系女生也太不矜持了，为了请魏明吃饭饿到现在啊。” 刘振云笑道：“这米青同学说了，等不到魏明她宁愿饿肚子。” 梅文化：“谁！今天谁请！” 这下子轮到彪子笑话他了。 魏明出门前，梅文化拉着他叮嘱了半天：“明哥你可不能跟青青姐有啥啊！” 魏明：“就吃个饭，应该不会有啥吧。” 梅文化还是不放心，于是咬咬牙道：“在你买到车之前，我的车你优先骑，想怎么蹬就怎么蹬，你不用我再用。” 魏明嘿嘿一乐：“我跟她肯定不会有啥！” 能有啥啊，这位米青同学除了一对大雷，论脸蛋在中文系只能算中流，跟魏明之前遇见的龚樰姐姐更是没得比。 不过论胸怀，龚樰姐姐跟人家也没得比。 哎呀，怎么突然想到她了呢，虽然都在京城，但京城太大，想见一面何其难也。 ~ 总政话剧团，排了一天话剧的龚樰刚吃完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妹妹龚莹的。 “姐，侬猜我看到什么了！” “没头没尾的，我怎么知道。” 龚莹：“最近我翻咱爸的报纸，然后看到他这几天都在看一篇小说。” “哦，怎么了？” “小说的名字叫《春江水暖鸭先知》，作者叫……魏明，”龚莹等了一下，没有收获到姐姐惊讶的反应，有些失望，“你说他是你认识的那个魏明吗。” 龚樰淡然道：“可能是重名吧，他在《收获》改文，总不能是《收获》不满意，打发给……你是在哪家报纸上看到的？” “《文汇报》上，连载了三期。” “哦，总不能是《收获》不满意，打发给《文汇报》了吧。” 龚莹知道后第一时间来告诉姐姐，没想到她如此冷漠，真是让人失望，难道那人跟她真的没什么？ 可是自己还看到姐姐的杂志上有那人给姐姐写的诗呢，还to龚樰by魏明，净整些洋景。 挂了妹妹的电话后，龚樰立即跑去剧团的阅览室，《文汇报》是国内大报，团里每期都订的，果然让她找到了《春江水暖鸭先知》，三篇都在。 看完之后，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作者魏明就是她认识的那个魏明。 因为现在的文学作品很少有这么俏皮活泼的，这些文字的风格跟魏明说话时的习惯有些是能对应上的。 不过他说给《收获》的是一个中篇，而这显然是一个短篇，莫非是到了魔都之后现写的？ 那也有点太快了吧，龚樰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 梁左也陷入了沉思。 这魏明怎么不站岗，改巡逻了！ 他在楼上眼睁睁看着魏明把米青送回女生宿舍楼，然后就进了他们32号楼。 巡逻的工作当然也包括宿舍，只不过女生宿舍他不太好意思进，就从男寝开始吧。 这时候的北大宿舍没有熄灯时间，全凭学生自觉，想早睡就早睡，想熬夜就熬夜。 一路上都有人跟魏明打招呼，不少人还自报家门，邀请魏明进去坐坐，想跟魏明认识认识。 魏明都拒绝了：“公务在身，宿舍没什么麻烦我就不进了，有事你们说话。” 当看到魏明走出宿舍楼，梁左才松了口气，母亲跟他讲过自己，他肯定知道自己是谌荣的儿子，到时候逼着自己喊叔怎么办？ 哎呀，烦死了！ 在男生几个宿舍转了一圈后，魏明又去朗润园巡逻，在那里碰到了前辈，于是两人拿着手电筒一起，边走边聊，继续听前辈灌输北大小故事。 今天骑了差不多五小时的自行车，其中有一段还是载人。 接着又巡逻走了六小时，虽然也能坐着歇歇，但这一天下来实在太累了，感觉腿有点发胀。 回到宿舍，已经凌晨一点了，彪子想跟他请教恋爱之道，小梅关心他和青青姐吃饭时有没有聊到自己，枫哥也有了二手车方面的消息。 但魏明啥都听不进去，没有洗漱，倒头就睡。 半夜醒了一次，想到那瓶虎骨酒有强筋壮骨的功效，于是他摸出来倒了一小盖，服下之后继续睡。 第二天魏明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体的不适一扫而空，看来果然没毒。 上午不用上班，而且他还想去蹭课，上个早八，所以七点多收拾起床了。 昨天巡逻，魏明不仅从学生口中获取了一些课程表的安排，还跟着前辈熟悉了各教学楼。 所以他简单吃了早饭就带着书包来到了俄文楼上英语课。 虽说魏明高考英语分数挺高，但那也就是高中水平，而且现在的高中英语比后世简单太多了，也没听力。 而后世魏明经过高强度的一对一学习，擅长的就是听说，反倒是读写方面差了些。 这对于他看外文原著，以及了解外国是一大短板，他想补齐这个短板，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赚老外的钱呢。 这节是大一新生的课，魏明准备如果时间允许就一路跟着上。 因为他本身英语水平就比在座这些新生强上不少，所以上起来如鱼得水，非常轻松。 两节课结束后，魏明想着要不要去高年级的英语课蹭一下，结果出门就看到了77中文的女生。 大家互相打招呼，女孩们气愤：“啊，你竟然上英语课也不来上我们中文系的课？” 又有人道：“怪不得人家英语说的溜呢。” 魏明笑问：“你们今天什么课啊？” “屈育德老师的中国民间神话传说。” 一听是屈教授的课，魏明必须捧场：“上，走走，同去同去！” 因为上一周去了魔都，所以屈教授调了课，今天是连上四节，把上周的补上。 听女生们说，今天主讲的是明朝小说，刚刚两节讲了《封神演义》，后两节应该会换本书讲讲。 她们觉得大概率会讲《西游》。 结果进了教室，就见上一节课的板书已经被擦，并且被重新写上了三个大字——“平妖传”…… 第50章 童话新作，整个大活儿 整个北大对魏明最熟悉的就是中文系了，几乎每一个人都认识他。 看到魏明背着书包进来，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梁左。 阴魂不散是吧，累了，毁灭吧。 女生们都想让他跟自己坐一起，魏明可不希望她们上课注意力不集中，所以随便挑了个男的坐在他旁边。 “哎呀，你就是梁左吧，经常听谌大姐说起你。”魏明跟旁边的小胖子打了声招呼。 梁左：“哦，我也，也听我妈提过你。” 见他还有点腼腆讷言，魏明也没再说话，先是整理了一下之前英语课的笔记。 这时结束课间休息的屈教授进来了，看了一下学生，比上节课又少了几个人。 她轻叹一声，然后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魏明，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小魏你也来了啊！” 魏明起身笑笑：“嗯，来蹭课了。” 屈教授笑着让他坐下：“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照片洗出来了，哦，还有梁左你也来一下。” 梁左：“……” 刚刚梁左都想着干脆逃课算了，毕竟本来也不是必修课，而且屈教授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费劲，最关键旁边还有一个小明叔。 可现在被屈教授点了名，想走都走不成了，唉！ 屈教授这门课是今年新开的，学生们也没有教材，所以想讲什么任她发挥。 “明朝是一个小说大兴的年代，无数方士异人、妖魅精怪、仙佛、僧道俗儒的故事一一上演，种类之丰富，数量之庞杂，实是蔚为壮观……” 为了照顾魏明这个“新生”，屈教授还重复了一遍她的导言。 “上节课我们讲了很有代表性的《封神演义》，很多同学也都看过《哪吒闹海》，那么这节课我们来讲这部知名度逊色许多的《平妖传》，不过他的作者是大大有名的。” 说完，她先是在“平妖传”前面加了“三遂”两个字，又在“三遂”下面写了“罗贯中”三个字。 “《三遂平妖传》是《平妖传》的前身，为明代罗贯中编撰而成，是根据北宋仁宗年间的一段真实的起义事件改编的，有谁知道是哪个起义吗？” 屈教授上课也讲究互动，这样她能少说一些。 不过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太清楚这段冷门历史，而且仁宗朝不是名臣辈出吗，也有起义吗？ 见大家都很迷茫，于是魏明举了手。 屈教授心头一喜：“小魏你来说，坐着就行。” 魏明道：“是王则胡永儿夫妇领导的起义。” 屈教授笑了，再问：“很好，那你知道是谁平叛的这次起义吗？” 魏明：“文彦博？” “不错！”屈教授更高兴了，三问，“那三遂是哪三遂？” 魏明：“马遂、李遂还有诸葛遂智。” 完全正确！ 其他同学，包括梁左在内都有些抬不起头，这些旁门知识他们完全不清楚，可这魏明却了如指掌，他莫非是屈教授请来的托儿？ 其实屈教授也好奇：“三遂平妖传名气并不大，小魏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魏明：“我认识一个老爷爷，他家里有很多连环画，我看过《三遂平妖传》的小人书，民国时候的版本。” 这个老爷爷自然就是柳如龙他姥爷。 “看来你的阅读量确实很丰富啊，刚刚你回答文彦博的时候怎么好像有点含糊呢。” “因为这种演义故事经常不按照真实历史来写，我担心是作者杜撰的。” “哈哈，阅读的时候有思考，很好很好。”屈教授赞不绝口。 其他人的脑袋更低了，还给自己找理由，嗡嗡才过去几年啊，高考就已经耗费了他们的全部精力，哪还有功夫看闲书啊，身边也找不到那么多闲书看啊。 屈教授继续授课，被魏明这么一刺激，其他人也打起精神认真听讲，不想被魏明比下去。 “妖指的自然就是王则和永儿这两位起义军领袖了，那个时代文人士大夫把起义军妖魔化并不难理解，而另一位我们耳熟能详的明朝大作家冯梦龙在‘妖’这个字眼上进一步挖掘，写出了两人哪里来的法力神通，他在罗贯中二十回《三遂平妖传》的基础上又写了二十回的前传，合计四十回内容，也就是完整版的《平妖传》了。” 说着，屈教授又在“平妖传”下面写上了“冯梦龙”三个字。 罗贯中+冯梦龙，就是这部《平妖传》的作者了。 罗贯中是写《三国演义》的那个，四大名著的作者归属只有他几乎是没争议的。 冯梦龙应该也不陌生，学生们也基本都听过，著名的《三言二拍》里的三言《喻世明言》《醒世恒言》《警世通言》都是他的著作。 接下来屈教授又简单概括了冯梦龙补写的《平妖传》前面二十回内容。 当听到通臂白猿、蛋子和尚、老狐狸圣姑姑、母狐狸胡媚儿、瘸腿狐狸左黜这些角色，魏明突然脑袋“嗡”的一下。 他好像知道接下来该写什么了！ 魏明心中一阵火热，如果把这个故事弄出来，那可是个大活儿！ 于是接下来魏明分心两用，一边听屈教授从学术角度讲解这部明朝第一部长篇小说的意义，一边在心里回忆着关于那部动画的内容。 两节课结束后，后面一个女生给他传纸条，说中午轮到她请魏明吃饭了，在楼下等他。 魏明回头应了一声，然后立即上前帮屈教授拿教案，梁左则赖了吧唧地跟在后面。 路上魏明还在跟屈教授讨论今天的课程：“以前我只知道《三遂平妖传》，冯梦龙所做的前二十回却知道的不多，今天算是涨见识了，可惜头两节我去上英语课了，错过了您讲《封神演义》，遗憾啊。” 屈教授被他哄得很开心：“我回头把我的排班表给你，如果没有值班随时欢迎你来，有你在，课堂气氛都活跃多了。” “那感情好，屈教授你手上有《平妖传》的书吗，我想看看。” “怎么没有，办公室里就有，你拿去看吧。” “谢谢屈教授！” 到了办公室，屈教授的办公桌上除了满满当当的书外，还有两个红彤彤的柿子，她指着柿子对魏明道：“还要谢你呢。” 看来是平安叔送过来的。 屈教授先取了照片，梁左一份，魏明一份，大概各有十张。 屈教授笑道：“看来看去，确实还是小魏你拍的好啊。” 魏明的信封里有一张两位老师的合影出自魏明之手，其余则都是魏明和她们的合影，以及两张魏明的独照，这也是魏明第一次拍彩色照片。 梁左拿了照片先告辞了，屈教授找出《平妖传》给魏明。 魏明接过来一看，世界书局出版，全篇繁体字，而且还是竖版的。 “好家伙，这书有年头了啊！” “那是，也不怪那些学生不了解《平妖传》，现在外面根本找不到这部书，而且国家的古典文学出版工作刚刚恢复，肯定要先紧着印刷四大名著，然后才是封神演义、聊斋志异这些次一级的，恐怕还要等几年才能轮到《平妖传》的简体版本。” 面对这样一部有历史的老书，魏明非常郑重地接了过来。 随后屈教授又道：“你那个短篇社会层面反响不错，你可要做好出名的准备。” “哦，是吗，没什么感觉啊。”魏明真诚道，除了平安叔，感觉其他人提起他基本还是聊《理想》的多。 屈教授也没多解释，又问：“接下来有什么创作计划吗？” 魏明晃了晃手上的《平妖传》：“今天这堂课让我深受启发，我打算根据《平妖传》为儿童读者写一个故事。” “哦？” 屈教授很意外，《平妖传》肯定不是给小孩子们看的读物，里面除了造反，斗法，也有一些色色的内容，魏明竟然要把它改成儿童读物。 “虽然不知道你会写成什么样子，但我已经忍不住有些期待了。” 魏明的实力屈教授早就见识过，之后又鼓励了他几句，表示有相关疑惑随时来找自己。 下楼后魏明先跟中文系的小姐姐吃了一顿免费午餐，当然也提供了一些情绪价值，接着回宿舍准备休息，他是下午的班。 今天魏明全程都是骑的那辆飞鸽，学校这么大，走路多费劲啊。 刚到南门他就看到门岗上的梅文化激动道：“明哥，枫哥帮你寻摸了一辆二手车，你快看看吧！” 第51章 岁数大咋了，岁数大知道疼人 魏明买车，最高兴的就是梅文化了，毕竟他的全新飞鸽还在魏明胯下呢。 只有魏明有了自己的坐骑，才能把小飞鸽救出来。 魏明也不想总骑别人的车啊，毕竟他善。 “哦，枫哥骑回来了吗？哪儿呢？”魏明忙问。 然后梅文化指着门岗旁边停着的一堆废铁。 “呃……” 说废铁可能有点夸张，但确实锈迹斑斑，已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魏明一开始都没想到它是一辆车。 “这车好像有点年头了啊。” 梅文化像个促销员一样介绍道：“别看旧，但结实啊。” 这点倒不假，这年头的工业制品以“结实耐用”为第一原则，一辆自行车传几代是常有的事。 见魏明还在犹豫，梅文化拼命擦拭车标：“你瞅瞅，牌子，永久的！” 现在的自行车三大品牌，凤凰、永久、飞鸽，都是品质的保障，地位的象征。 梅文化越是推荐，魏明越是犹豫：“这车估计比我岁数都大吧，是我骑它还是它骑我啊。” 魏明就怕它撑不到自己换轿车。 “岁数大怕啥，岁数大才知道疼人呢，这车再骑十年都不是问题，”梅文化又道，“你要是嫌它旧，我给你擦出来，保准跟新的一样！” “哦，那你擦吧。”反正你最会擦了。 这时身后传来汽车的滴滴声，门岗的一个前辈正要放行，车子就停在魏明旁边。 校车队的刘师傅对魏明招招手：“小魏上车，带你去车监所。” 刘师傅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这么快就把介绍信开出来了，魏明可以正式学习驾驶了。 魏明坐在副驾驶位上先是给刘师傅递了根烟点上。 刘师傅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再次感谢魏明带酒。 “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儿，这参桂养荣酒连我老丈人都听说了，他来我家吃饭的时候，我出其不意就把酒拿了出来，嘿，把老头乐颠儿了。” 魏明笑了笑，心想难道真是跟自己那篇小说有关？ 随即刘师傅就开始一边开车，一边上路教学。 这年头路上的车太少，马路主要是给自行车的，红绿灯设施也不齐全，所以很多魏明未来的上路经验都要作废。 到了海淀的车辆监理所，报名、体检、领学习资料，全程由刘师傅带着，一共花了两块钱，刘师傅自己也签了名，正式成为了魏明的师父。 这就是有单位的好处，没单位这两块钱你都花不出去。 今天刘师傅挺闲的，想带着魏明学习学习，不过魏明下午还要上班，只能作罢，刘师傅只好叮嘱他多看领的那两本书。 回学校后，刘师傅直接把魏明放在了南门。 然后魏明就看到门岗那里放着一辆虽然旧，但干干净净的自行车，连锈都不见了，尤其是车标那里，在太阳照耀下还反光呢。 魏明都不敢认了：“这是又换了一辆车吧？！” 梅文化揉了揉腰：“还是那辆，永久的嘛。” 魏明由衷感叹，就这车子之前的熊样，他看了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梅文化得意道：“废了好几块砂纸呢，我饭都没顾得上吃，这下子入你眼了吧，骑上试试。” “等一下。”魏明先回宿舍换了制服，想着车子如果不错就直接骑了上班，回头再把钱给枫哥。 结果刚骑上，他就发现一个问题。 “这车闸失灵了啊，不对，好像根本就没闸线！” 梅文化：“呃，骑慢点就行了，而且你腿长，可以脚刹啊。” 魏明又骑了一段，然后就停下了。 不是脚刹，是汤姆的链子断了！ 魏明叹气：“小梅，要不还是算了吧。” “别介啊！”梅文化急了，“这都是小问题，对了，清华那边有个修车的老师傅，我推过去给你修好！” 魏明换上小巧一些的飞鸽：“那等修好了再说吧，我先上班了。” 魏明上班还带着书包，随时准备抽空阅读《平妖传》。 虽说是竖版，还要从右向左看，还特么是繁体，严重挑战魏明的阅读习惯，不过这年头没得选。 而且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尤其是繁体，虽然他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简体字了，前几年还搞了一阵二简字，但阅读繁体字却没什么难度。 在这《平妖传》原著中，捡到天鹅蛋的是老和尚，蛋中的孩子出生后名叫蛋子和尚，十五岁就已经是一个鲁智深模样的壮汉了。 他几次三番偷盗白猿的如意册，伙同老狐狸圣姑姑等妖学习法术，为祸一方，之后又撺掇王则造反，最后在白猿和九天玄女的点化下化身“三遂”之一的诸葛遂智帮助文彦博平叛，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但给小孩子看的童话肯定不能这样，于是蛋子和尚就变成了可爱正义的蛋生，从争议性人物变成了正面角色，一直站在三只狐狸和封建官僚的对立面。 没错，魏明要创作的这个新故事就是号称魔都美影厂三座丰碑之一，也是成片最晚的《天书奇谭》！ 三座丰碑分别是取材于《西游记》的《大闹天宫》，取材于《封神演义》的《哪吒闹海》，以及这部取材于《平妖传》的《天书奇谭》。 而且尤以《天书奇谭》的改编力度最大，几乎是一个全新的，颠覆性的故事。 该片的内涵更是在影片诞生四十年后依然有着巨大的解读空间，是一部极具艺术生命力的作品。 能靠着知名度最低的原著跟《大闹天宫》《哪吒闹海》齐名，实力可见一斑。 魏明并不急着下笔，先把原著吃透再说，这些古典小说虽说质量参差不齐，但阅读起来颇有一种后世读网络小说的感觉，想象力非常夸张，还有点yy，时不时来点小黄色，啧啧，是本攒劲的书。 晚饭魏明照例还是在学一食堂吃的，都快忘记教职工食堂的味道了。 刘振云一边帮他排班，一边羡慕，啥时候自己能名气大到天天顿顿都有人请客啊！ 等下了班，梅文化还在门岗那里等他，跟望夫石似的。 “明哥，你再试试，绝对好骑，我给你换了好几个零件呢。” 为了让自己的飞鸽免受胯下之辱，梅文化也是下了血本了。 魏明试骑了一下，嘿，别说，你还真别说。 因为这辆永久比那辆飞鸽更高大一些，很适合魏明这种大长腿，骑起来速度也快，闸也灵敏。 “行，就它了！”魏明掏兜，“修车花了多少钱。” “啊？”梅文化一愣，他还给钱呀。 小梅本能地想充大个：“其实也没花多少。” “没花多少是多少，两块有吗？” “两块够了够了！” 然后魏明给了梅文化两块钱，又是擦车又是修车的，这服务怎么都值两块钱了。 魏明嘿嘿直乐，从此自己也是有车一族了！ 梅文化也乐，累了一整天了，他还没吃饭呢！ 回到宿舍，见到乔枫，魏明先是感谢枫哥帮自己寻摸了一辆好车。 “哎呀，什么好车啊，你别嫌弃就行，你要是觉得骑着没面子，我给他推回去，再寻摸寻摸。” “不不不，已经很好了，对了，这车多少钱啊？” 乔枫：“这车是颐和园后勤一个大爷的，你给40块就行，回头我让他走一下手续。” 啥，才40块钱，这远远低于魏明的预算。 现在一辆新车便宜的也要一百块出头，而且还要自行车票，像柳如龙那辆凤凰，180多块，梅文化的飞鸽是家里给买的，也花了150块。 “竟然这么便宜啊！”魏明脱口而出。 “那车实在太破了，我都嫌贵，不过毕竟不要票，也就凑合骑吧。” 魏明摇头：“不凑合不凑合。” 不过现在他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自己的预算本来是100左右，没想到只花了40块钱就搞定了，现在他手上还有200出头的现金。 那要不再买点啥？ “对了枫哥，你有没有二手收音机的门路啊？”魏明问，“我打算给我爸妈买一个，或者有票也行，我直接买新的。” 家里没电视，也就没啥娱乐，有个收音机可以让农村生活不那么枯燥。 “这个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乔枫看了看表，“不过我现在要走了，跟你嫂子约了看电影。” “这可是大事，你先忙。” 躺在床上休病假的彪子叹息：“我也好想跟燕子看电影啊。” 魏明刚要噎他两句，门岗的前辈就下来喊魏明：“小魏，你的电话，说是魔都来的！” “嗯？魔都的电话？” …… 第52章 转载请求，一稿多吃 魏明赶紧上去接听，旁边好几个脑袋凑过来偷听，包括头上缠绷带的彪子。 原来给他来电话的是《文汇报》的编辑。 “啊？转载啊？还是两家？《广州青少年报》和《青年报》是吧，可以可以，以后不用专程问我，我全都同意，对，稿费直接汇到北大就行……” 魏明刚要挂电话，那边突然让他等一下，旁边的同事跟编辑好像说了什么，然后对方兴奋道：“魏明同志，现在又有一家报纸希望转载，是《中国青年报》，目前是三家！” 挂了电话，几位同事齐齐看向他，彪子代表大家问了一句：“啥叫转载啊？” 魏明解释：“就是一篇文章发表在某个报刊上，其他报刊觉得丫写得真好，也希望这篇文章能出现在自己的版面，所以就提出转载请求。” 彪子：“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一位前辈碰了碰彪子：“没听到吗，给钱的！” 彪子：“哦，那没事了。” 给钱是给钱，但肯定没有首发给的多，一般不会超过首发稿费的三分之一。 现在突然来了三家，相当于又多出一份《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稿费，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比自己那辆车还贵呢。 可是一次性来了三家转载媒体，这也太反常了吧！ 而且三家媒体还都不简单，《广州青少年报》是后来《广州青年报》的前身，是当地团报。 《青年报》是魔都的报纸，和共和国同龄，也是魔都的团报。 《中国青年报》来头更是大，中字头的，算是前面两个地方团报的大哥。 78年复刊后《中青报》关于张志新和张海笛等人的连篇报道成功让全国人民都记住了她们，连九月号的《儿童文学》卷首都是悼念张志新的文章。 这样三份含金量十足的报纸突然要转载自己的小说，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所以接下来魏明借口出去转转，然后来到了蔚秀园13号公寓。 这会儿魏平安一家四口吃完饭，正在看电视，刚看完新闻联播，现在的播音员还是白云大妈十分想见的赵忠翔，他也是这档节目的第一个出境播音员。 “小明，快进来。”晓燕婶把魏明请了进来，两个小的立即围了过来。 喜子开始碎碎念：“明哥，我的小人书已经看完了，但乐乐的口琴还能吹新曲子，我觉得她的礼物更好。” 魏明笑道：“乐乐叫我明哥哥，你叫明哥，人家比你多一个哥，待遇当然不一样了。” 喜子当即道：“明哥哥。” 魏明激灵一下子：“你别介，我承受不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房间里顿时满是快活的空气，魏明也跟着坐下看了会儿电视。 这会儿还没有天气预报，新闻节目后不是纪录片就是电视剧，有时候也放放电影。 现在国内还没有电视连续剧，放的电视剧都是所谓“单本剧”，通常只有一集，或者分上下集，就像是粗糙版的电影挪到了电视上。 不过现在已经开始搞译制剧了，此时电视上正在放的就是第一部引进剧，来自南斯拉夫的《巧入敌后》，一共13集。 看了一集，婶子开始哄两个小的去睡觉，魏明也说明了来意。 听到这三家媒体同时转载《春江水暖鸭先知》，魏平安先是一喜，这对侄子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可以让他的名气瞬间传遍全国，尤其是青年群体中。 接下来他按照自己的理解给魏明分析了一下可能的原因。 “文章写得好，轻松幽默，故事勾人，且富有内涵，这当然是一方面，但另一个重要原因可能就是大环境了。” “大环境？” “你有没有发现，这三家报纸分别在燕京、魔都和广州。” “发现了。” 魏平安：“越是大城市，面临的回城知青的就业压力就越大，而且不是一般的大，至今京城还有几十万无业青年，听说现在好多没工作的青年都开始搞艺术了，一个个思想偏激的很，这就是不稳定因素啊。” 果然潮流是个圈，后世没工作的人都开始当网红或者写小说了，何尝不是一种无奈的艺术。 “现在大部分无业青年还在等着国家给他们安排工作，但这真的很难。”魏平安说着拿起昨天的《文汇报》。 “而《春江水暖鸭先知》出现的恰到好处，它鼓励了人们要在改革开放的浪潮里奋勇争先，尤其是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让人印象深刻，这可以看作是在鼓励那群无业青年做一个勇敢的人，干嘛非要等着被人家安排，勇敢一些，自己行动起来，像鸭先知那样，只要脑子灵活，肯定可以自己找到出路的。” 魏明张大嘴巴：我写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啊！ 因为暗合了时代的需求，魏平安还猜测：“后续可能还会有更多媒体转载这篇小说，你小子算是踩到时代的脉搏上了！” 听完平安叔的分析，魏明很开心，毕竟名气和稿费是挂钩的。 但他也有点隐忧：“叔，这么多城里人还没工作，而我一个农村人不仅有一份临时工的工作，而且马上就要转正了，以前没人注意我也就算了，可现在那么多转载，恐怕我想低调也不成了，所以转正这事儿是不是先缓一缓？” 魏平安一怔，随即赞道：“没想到你小子现在这么有政治觉悟了，这都能想到。” 魏明挠挠头，主要是怕给平安叔添麻烦，毕竟自己是通过他才进入北大工作的。 不过对于侄子的提议魏平安却摆摆手：“这个倒是没必要，北大从没有只向城里人招工的规矩，而且你的事迹书记和校长都知道，这些师长无不为你是北大的一员而欣慰呢，如果有记者问起，你就说是学校被你的才华所打动，所以把你特招了进来，方便你在工作之余自学以提升自己，一切推给学校，自然有人撑腰。” 魏明是进来之后才展露才华的，这里虽然颠倒了一下顺序，但这样一来更容易被人接受一些。 离开的时候，平安叔把那份刊有《鸭先知》第三篇的报纸送给魏明。 “你不是要回老家了吗，把这些成绩带给你爸看看。” “嗯！”想到老魏嘚瑟的表情，魏明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回到宿舍，魏明继续看《平妖传》，现在他已经自己买了一盏台灯，包里还有一盏电池款的，打算回去送给小红。 一个多小时后，乔枫回来了，他平静地跟大家分享电影观后感。 “我看的是《吉鸿昌》，感觉还行吧。” 那看来就是不太行，这部电影是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国庆三十周年献礼片，主演达奇，就是《封神榜》里的纣王。 魏明道：“你怎么不看《小花》啊？” “这片子好看吗？”枫哥问。 梅文化懂得多：“我知道，这片子是陈充和刘小庆主演的！” 魏明：“《小花》是北影厂的国庆献礼片，还有唐国墙，我看《大众电影》的介绍还不错。” 乔枫：“行，过几天我们再去看这部，现在电影院新片太多了，都不知道看哪些好了。” 毕竟是三十年大庆，电影业也不甘示弱，于是出现了国庆前后同时冒出了十几部新片的盛况，只不过想要看全了恐怕得多跑几家电影院。 彪子问：“还有什么电影啊，有适合青年男女看的吗？” 梅文化撇撇嘴，你先把人约出来再说吧。 乔枫倒是记住了几部电影。 “有杨在葆、张金玲的《从奴隶到将军》，还有达式常的《曙光》，桑弧导演的《她俩和他俩》。” 魏明道：“这个是讲谈恋爱的，彪子可以重点关注一下。” 今年上影厂太猛了，除了这三部还有一个《傲蕾一兰》，一口气拿出了四部电影为祖国庆生。 另外八一厂、西影厂、珠影厂、峨眉厂也都拿出了看家本事，不过在的北影厂的《小花》和上影的片海战术下存在感有点薄弱。 “对了小明，我跟你嫂子说起收音机的事，她记得之前他们单位发过一张收音机购买券，说帮你问问。” “哎呀，那太谢谢嫂子了，等下一次发了稿费一定得专程请你们一顿。” 彪子：“啊，没我的事吗？” 魏明笑：“你要是能把燕子请来，就算你一份。” 梅文化忙插了一句：“彪子，听我一句劝，这辈子都别让燕子见到这小子。” 枫哥听懂了，在黑夜中发出嘎嘎的笑。 万万没想到。 彪子还没请到燕子，第二天魏明的稿费却是先到一步…… （求月票，求追读啊！） 第53章 魏明：我可太有钱了 明天就是十月一号国庆节了，一转眼魏明重生回来也一个月了，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这天整个学校的后勤工作人员全都行动起来，为庆祝祖国三十年华诞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魏明占了高大和灵活两样，所以主要负责把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工作结束后，见还有点时间，魏明都没换衣服，穿着制服就跑去跟着78级中文系上课，学习洪子诚的现当代文学。 教室里的学生对此并不以为意，刘振云还热情招呼他过去同坐，并分享了自己的课堂笔记。 刘振云已经从师姐们那里听说过魏明在屈教授的课堂上出风头的事，并认定魏明见多识广。 于是他指着前面的几个女生，把自己一年来一直存在的一个疑问讲了出来。 “魏兄，那些女生们在干什么啊，是在反刍吗？” 魏明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几个女生嘴巴一直在嚼啊嚼，但是也不见咽进去，可腮帮子还贼用力。 刘振云就纳闷儿了，在他的认知里，只有牛这种动物才会有这样的生活习性啊。 魏明忍住了，他没有笑，并且还告诉刘振云：“他们在吃糖。” “糖不是应该含着的吗？” 魏明低声科普：“这是一种新型糖，叫口香糖，放在嘴里嚼啊嚼，不仅有甜味儿，而且可以口齿生香，但有一点，这种糖不能咽进去，嚼没味儿了就吐掉。” “啊，世上竟有这种神奇的糖！”刘振云的小眼睛都撑圆了，他也很感谢魏明给自己解惑。 同时他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如果自己能买到这种稀罕玩意儿送给小梅该多好啊！ 嗯，下课就问问她们哪里买的。 于是下课后刘振云和魏明就分开了，当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魏明迎头撞见了《燕京文艺》的编辑章德凝。 这个大姐笑嘻嘻把魏明叫到一旁，等旁边没人了立即脸色一变。 “小魏同志，说好让我们的《燕京文艺》作为你的首部作品发表的平台呢，你怎么投《文汇报》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投降的“投”的呢。 “章编，我说的是首发刊物，人家《文汇报》是报纸，我也没说错啊。” 章德凝似乎早有预料，从身后掏出一本还冒着热气的《未名湖》。 “这总是刊物了吧，这首《理想》总是你的作品了吧。” 魏明又笑了：“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是第一部中篇小说的首发刊物是你们《燕京文艺》。” 为求谨慎，魏明又加了一些定语。 章德凝却更加犯嘀咕：“你不会又给别的刊物投了短篇，而且还在我们之前发表吧？”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最近都没怎么创作，一直忙着充实自己呢。” 章德凝松了口气。 魏明问：“您来北大就是为了这本杂志啊，你一个电话我给你送过去就行了啊。” “少说好听的，你现在名气可大了，哪敢指使你啊，”章德凝摇摇头，又道，“其实这次过来主要是给你送稿费啊，这本杂志就是顺便的事。” “啊，稿费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虽然魏明手上已经有两百多巨款了，但还做不到视金钱如无物，章德凝能听出他真挚的喜悦。 章德凝笑道：“毕竟已经定版了，而且我从魔都那边的同行口中听说《收获》提前给你支了稿费，我们《燕京文艺》当然也不能落后。” 趁着魏明还没有彻底起飞，这可是感情投资的好时机，只是可惜章德凝没问出《收获》给的价钱是多少，要不然肯定得故意压他们一头。 也正因为不知道，所以章德凝也尽量给魏明争取到了一个非常可观的稿费标准。 她让魏明在领取稿费的单子上签了名，魏明也看到了具体的数字。 贰佰贰拾伍元！ 《二牛》字数4.5万字，也就是说《燕京文艺》给了千字五元，比《收获》还多一块钱！ 再加上之前在魔都的收获，魏明现在已经坐拥400多块钱的巨款了，我可太有钱了！ 就这点钱，他们全家在农村得忙活几年才能赚出来！ 至于400块现金，自从不让奶奶开豆腐作坊后，家里应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点一下吧。”章德凝道。 魏明摇摇头：“不用了，摸着厚度跟《收获》的差不多，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我信得过您。” 章德凝却是心里咯噔一下，摸着厚度差不多，难道《收获》也给了千字五块吗！ 不能够吧，那会儿《鸭先知》都还没发表呢，他纯纯的新人啊，李晓林也太败家了吧！ 不过其他杂志给的稿费是作家的隐私，章德凝虽然好奇也没有冒失地问出口，说不定双驴字数多呢。 她其实还有一事要说。 “小魏，你那篇《春江水暖鸭先知》最近社会层面讨论的很多，而且有些报纸提出了批评的论调，你可不要太往心里去。” “啊，我被批了！”魏明本能地一哆嗦，随后想到f4已经废了，这才好了一些。 章德凝就怕他年轻没经过事，所以送稿费的时候特意提醒一下，省得他被突然吓到。 “写文章哪有不被批的啊，如果没有人批评，中文系那些学生毕了业干什么啊，而且虽然有批评，但表扬更多啊。” 听到还有表扬，魏明松了口气，然后重点问了都有哪些报纸在批评。 等章德凝一走，魏明饭都没吃，先去买报纸，自己倒要看看他们都是咋批的。 ~ 魔都中药二厂。 批评不批评的他们不知道，销售科的科长梁陆只知道这两天来自魔都各大商场和药房的订货电话越来越多。 文汇报的陈主任诚不欺我，这篇小说的效果比十条广告都有用！ 看着库存越来越少，药酒车间主任王振旭在高兴之余也有些后悔。 他对梁科长道：“你送了人家两瓶酒，我就送了一瓶虎骨酒，他回头该念叨我老王是个小气鬼了。” 梁科长哈哈一笑：“人家魏作家春秋正盛，哪里用得着你那补酒，老王你多虑了。” “我不是怕他虚吗，听说写小说的久坐，特别容易虚，十个有九个半都虚。” 两人正说着，梁科长的电话又响了，他听着听着直接站了起来，表情开始飞扬。 “怎么了梁科长？” 放下电话后，梁陆兴奋地拍着桌子：“订单，京城的订单！” 第54章 矮大紧暴打高小松 1979年10月1日。 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北大在五四运动场举办了庄严肃穆的升国旗仪式。 除了学生，魏明等校卫队成员除非在岗，其余一律参加。 升国旗，奏国歌。 不过很多人都只是张张嘴，滥竽充数者不在少数，实在是很多人对新的国歌不太熟悉。 国歌还叫《义勇军进行曲》，只不过歌词是去年刚刚改过的，过去的老歌词被认为不适应当下的发展局势了。 而在78年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歌词作者的原因，国歌都是只有曲，没有词的。 不过再有两年就会把歌词改回去了，魏明也是二十多岁才第一次学会唱原版国歌的。 他嘴巴假模假样地动着，脑袋还在想那些报纸的事情。 昨天他翻遍了报刊亭，批评《鸭先知》的有五份，夸的只有两份。 自己确实红了，黑红的红。 有人拿男主角精于算计说事儿，认为是资本主义思维入脑。 有人直接就是批评广告愚弄大众，造成不必要的消费。 还有不少人批判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一位在《工人报》上的评论员这么说：“听说现在年轻人中流行起了一句话，叫‘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这句话用心太过险恶了，试问，都去享受了，谁来建设祖国的四个现代化？谁来实现民族的伟大复兴？我看这分明就是享乐主义，是坚决要不得的！” 魏明现在想想还气的想笑，扣帽子也是你们的传统艺能了，这都1979了，你还当1969呢！ 魏明倒是不惧，就是难免会影响到心情。 直到乔枫叫住魏明，带他来到保卫部，由领导向他颁发了见义勇为的嘉奖，他这才心情好受了一些。 嘉奖主要是一张表彰证书，另外还有一张手表票。 再有一个实际的好处就是他转正了，以后工资升为每月28块钱，不过上一个月的工资都还要过几天才发。 拿着手表票，想着自己的400多块钱巨款，魏明冒出一股冲动消费的念头，原本想着买块一百以内的表就行，现在已经开始动了高档魔都牌的念头。 不过这两天他都是白班，因为他还想逛逛信托商店，进城一趟来回时间太紧张，还是等两天上夜班吧。 巡逻的时候魏明看到五四文学社的男男女女骑着自行车和三轮车，驮着很多《未名湖》杂志，其中就有梁左，见了人也不说叫声叔。 魏明笑问：“你们这是要在学校摆摊售卖啊？” 查渐英笑道：“不仅要在学校卖，他们几个还要出去卖，去清华卖，去大街上卖。” 魏明道：“你们这不算是正规刊物吧，卖这个合法吗？” 梁左本来就有点担心，他忙道：“不合法啊。” 所以他很希望魏明能劝劝几位姐姐，要不就算了，只在学校卖不行吗。 结果魏明来了一句：“那行，如果被公安抓了，不要反抗，乖乖跟人家回去，叫人记得亲热点，年轻的叫叔，年长的叫大爷，然后打我们保卫部的电话，我们过去捞人。” 梁左：“……” 小姐姐们开心表示一定一定，魏明说话就是让人高兴。 因为是国庆，学生们还有不上白班的彪子和小梅都去看阅兵了，学校空荡荡的，魏明和前辈巡逻的时候不仅没人，也没事儿。 他正想坐下休息一下的时候，事儿就来了。 冯教授颤颤巍巍地跑过来：“媚儿，媚儿不见了！” 这还没到春天呢，他家媚儿就已经不安分了，长大了就是个被黄毛拐跑的命。 魏明让前辈把冯老送回去，他亲自去找猫，他这人猫狗亲和力十足，不像那些熊孩子，猫嫌狗憎。 在镜春园找到媚儿后，魏明亲自把猫给冯老先生送了回去，恰好冯老的女儿宗璞也在，估计很多人都学过她的散文《紫藤萝瀑布》。 这位大姐五十多岁，身边的女儿还不到十岁。 她认出了魏明，还宽慰他道：“你就是魏明吧，报上那些批评你不必在意，小说写的挺好。” 看来《鸭先知》闹出的动静不小，连她都知道了，魏明昨天才看到那些报纸，算是后知后觉了。 他对宗璞老师表示了感谢，又跟冯老和媚儿再见。 冯老疑惑地看向女儿：“你认识这小伙子？” 宗璞拿起桌上那份今天新出的校刊，指着头版的那首《理想》道：“您刚刚还夸人家诗写得好呢。” “什么，这是他写的呀！？”老头震惊。 ~ 下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魏明开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儿童文学》，《未名湖》，两期校刊，三期《文汇报》，见义勇为表彰，一瓶参桂养荣药酒，这些对老魏差不多够用了。 但是给娘买点啥呢，只可惜自己没有储物空间，要不然真想给她带一台缝纫机回去。 想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魏明干脆掏出纸和笔，写下了“《天书奇谭》（改编自《平妖传》）”几个字样，又开始了孤独而有趣的创作。 晚饭他是一个人吃的，在久违的教职工食堂，今天学生们都忙着狂欢，没人请他。 回到宿舍，听从外面回来的彪子和小梅说，清华园今晚有篝火晚会。 “你去不去！”彪子蛊惑道，小梅还要上晚班，只有魏明能陪他。 魏明刚写完“蛋生”和“袁公”的人物设定，正要写三只狐狸呢。 不过想想自己来了一个月，还没去过清华呢，而且也想沾沾国庆的喜气儿，于是点点头。 “那行吧。” 彪子还是很擅长交际的，跟清华的门卫已经混熟了，进去时还打了声招呼。 出于职业习惯，魏明看到篝火晚会首先考虑的是安全和消防的问题。 嗯，在大礼堂前的空旷地举办，而且离水系很近，可以可以。 篝火晚会人很多，青春的男女载歌载舞的，还有人拿着吉他搞弹唱。 这年头的清华学子就这么擅长通过音乐吸引异性了吗？ 不过女生数量实在有些少，还不如带着吉他去北大办篝火晚会呢，只要抗揍就行。 而且唱的基本都是红歌，连邓丽君的靡靡之音都没有，这样怕是不得行啊。 看了一阵，两人都没有参与进去跟着跳。 彪子是不会跳，魏明是心态还没彻底调整过来，觉得这样不太稳重。 所以他们离开篝火晚会，由彪子带着魏明在清华园逛一逛。 走着走着，来到近春园附近，两人看到河边一个微胖的小男孩把一只瘦小的牛奶猫堵在角落里，还用石子丢它。 魏明立即上前喝止：“嘿，干嘛呢！” 小胖子气焰很嚣张：“要你管！” 魏明耐心跟他讲道理：“如果你比它厉害，就能随便欺负它，那我们比你们厉害，是不是就能欺负你了。” “你们敢欺负我吗，”小胖子叉着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姥爷是清华校长！” 嚯！ 彪子吓得后退了一步。 魏明看着对方还不太圆的大脸盘子，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上前一问：“不知小少爷贵姓啊？” 见他怕了，小胖子愈发得意：“我姓高。” 彪子恶狠狠地“草”了一声，原来是个高衙内。 听他“草”了，不服不忿的小胖子也回了一句“册那”，他七岁之前都是在魔都长大的。 “他说啥？”彪子问。 魏明恰好懂一些：“骂人的话。” 见彪子一口气憋的通红，魏明小声蛊惑道：“要不揍他丫的。” 彪子有点顾虑：“不太好吧，他姥爷可是校长。” “估计是吹牛的，而且月黑风高的，又没人看见。” 一句话激起了彪子心中的恶，打不过燕子，我还打不过你个胖子吗！ 于是两人欺身向前，魏明围堵，彪子抓人，小胖子十岁左右，根本不是彪子的对手，被彪子抱在膝盖上拍了两下屁股。 其实没怎么用力，就是吓唬吓唬他，结果就哭的不行不行的了。 彪子赶紧撒开准备撤。 “大人欺负小孩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你们留下姓名啊！”小胖子捂着屁股泪眼婆娑，还不忘叫嚣。 魏明灵机一动，指着彪子道：“他叫矮大紧，记住喽！” 说完两人撒腿就跑！ …… （看在小胖子挨打的份儿上，求月票啊！） 第55章 这是相亲吧？ 打完人就跑，真刺激！ 彪子非常解气，已经很久没打过这么顺风的仗了。 不过开心过后又开始担心，担心对方真是校长家的小公子，担心被找到北大丢了工作。 不过魏明倒是不担心，校长那是老黄历了，而且是副职，这会儿他姥姥在北航，姥爷马上要南下建设深镇大学了，怕他个球。 “不过最近你还是不要来清华了，最好连北大的门都别出。” “嗯嗯，没错没错。” 之后两人避开来时的清华西南门，走的西门。 回到宿舍后，彪子继续养病，他还在休病假期间，但这并不耽误他欺负熊孩子。 魏明则继续创作儿童神话故事，还是自己笔下的蛋生可爱，魏明拼命给这个小家伙添加可爱、善良、正义的属性。 这年头没有“萌”的概念，在魏明的故事里，哪怕反派也有萌点，毕竟是童话世界，没必要表现太过纯粹的恶，玷污了孩子的心灵。 孩子们想了解的话可以等长大后看魏明的作品，魏什么的作品还是开心一点比较好。 哪怕原版中比较悲剧的袁公的结局，魏明也打算给蛋生一点希望，防止一悲到底。 第二天，魏明继续上班和创作，上班的时候可以打打腹稿，下了班再下笔。 等下午他回到南门，还没下楼，就见门岗上的梅文化神情沮丧，生无可恋。 魏明奇怪：“我今天也没跟你青青姐吃饭啊。” “不是这个。” “我也没骑你的小飞鸽啊！” 梅文化叹息一声：“不是飞鸽，是燕子。” “燕子？”魏明一愣，然后激动道，“燕子来了！” 他急忙下楼，就见彪子这厮正拿看着一兜苹果发花痴。 “燕子人呢？” 彪子直接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彪子最牛逼。” 魏明扶着墙吐干净了早饭和午饭，给晚饭提供了空间。 很遗憾，魏明没能看到燕子，他来迟了，燕子已经飞走了，只留下了一兜歪瓜裂枣的苹果，但彪子视若珍宝，表示一个都不吃。 “那就从丑苹果变成了烂苹果了。”魏明吐槽了一句。 但彪子置若罔闻，过了一会儿梅文化也下来了，还是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以前根本不羡慕彪子，什么燕子，一个学武的女孩，在他想来应该就是男版彪子，怎么能跟自己的青青姐比。 结果今日一见，好家伙，还挺漂亮！ 起码论脸蛋是在青青姐之上的，关键学武女子的那种气质也让人很舒服，那叫一个飒爽。 就这样的女人，彪子你怎么配！ 在梅文化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赵德彪扯掉了头上的绷带：“不行，我也要进步，要让自己配得上燕子，明哥你是怎么转正的来着？” 他想先得到一份正式工的身份，临时工配全国冠军太不像样子了。 梅文化呵呵：“见义勇为救孩子，外加名噪文坛，你行吗。” 小梅说得对，如果只靠一方面，魏明大概率没法这么快转正，但两大要素结合，想不转正都难。 彪子懊恼：“写作我是不行了，那我多见义勇为几次不就行了。” 梅文化：“你说的太有道理了，可是哪有那么多机会让你见义勇为呢。” 彪子分外惆怅：“是哦，该去哪儿找呢。” 次日，彪子就重新回到了岗位上。 以前上班他是有些得过且过的，而那晚的立志之后，他站的像根标枪，眼睛瞪得像铜铃，瞅谁都像坏分子，像特务。 这时他看见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推着崭新的凤凰车，手腕上的表金灿灿的看着也很名贵。 “停一下，干嘛的，是我们学校的吗？” 柳如龙看着面前的这一条壮汉，缩了缩脖子：“大哥，我不是北大的，我是电影学院的，我找人。” “电影学院来我们学校能找什么人？”赵德彪审视地打量着柳如龙。 “他应该是你的同事，叫魏明。” 赵德彪防贼的表情立即切换：“哎呀，找明哥啊，你是他朋友？” “嗯，铁哥们儿，他这会儿是在上班吗？” “对，上班呢，最近他经常在斯诺墓那里躲清净，你可以去那找找他。”接下来彪子又热心地给他指路，告诉他斯诺墓怎么走。 从他的态度柳如龙就知道阿明在学校混得不错。 不过这会儿魏明不在斯诺墓，而是在图书馆帮忙搬东西。 文学史家，楚辞专家游国恩教授去年辞世，最近他的家属把老先生的近万册图书捐给了中文系，魏明等人负责帮忙搬运进图书馆。 这些书很多都是颇有价值的古书，其中很大一部分涉及到了《楚辞》，魏明本身对楚辞兴趣不大，这些书他估计都看不懂。 不过屈教授的丈夫金开诚教授也是研究楚辞的，而且年轻时曾担任过游教授的助理。 所以这些书由金教授接收并带着学生归纳整理的。 因为魏明跟屈教授这层关系，金教授跟魏明也是谈笑风生，让其他保卫员很是羡慕。 另外还有点同情。 因为魏明名声在外，金教授跟他聊天的同时还特意考校他对楚辞的了解程度。 魏明挠挠头：“我哪懂什么楚辞啊，也就知道《离骚》是屈原写的，另外他还写了《九歌》《天问》《九章》，他的学生宋玉写过一篇《九辩》。” “九歌都有哪些篇章？” “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湘夫人、山鬼……”魏明一一列出。 金教授诧异：“你知道的也不少啊！”这些可不是高中语文上该有的知识。 保卫员同事：“……” 魏明：托郭沫若的福，在人艺的时候常看他写的话剧《屈原》，被动了解了一些屈原的人生小常识。 金教授以为魏明是对楚辞感兴趣，于是劝道：“楚辞很美，而且也涉及很多当地的神话传说，对你的创作或许有帮助，如果闲暇有空其实还是可以读一读的。” 金教授最后又说：“有空也可以来上我的课。” 魏明点头应是，表示下次一定。 中午吃饭的时候，魏明照例来到学一食堂。 “振云兄，今天谁请我啊？” 刘振云无奈道：“魏兄，编辑部的女编辑都已经轮了一个遍了。” “啊，这么快的吗？” 刘振云又笑道：“不过只要你开口，我相信我们班女生是很愿意请你吃饭的！” 魏明却是摇头：“无功不受禄。” 他接受请客那是因为《未名湖》免费用了自己的诗。 所以他果断跟刘振云别过，去了教职工食堂。 然后在那里碰见了彪子和阿龙等人。 彪子笑道：“明哥，你朋友来找你，没找到，我们就带他来吃饭了。” 然后他小声对魏明道：“你这朋友太有钱了，给南门所有伙计都买了一根牛奶冰棒！” 这就叫有钱人的底气，魏明现在还不具备这种钞能力。 阿龙现在已经彻底跟魏明的同事们混熟了，见他来了还让他坐，别客气。 魏明：我是谁？我在哪儿？ 等吃完饭，魏明告诉他：“我还有俩小时才下班呢。”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去你们图书馆待会儿，下了班过来接我，哦，对了，”随后柳如龙把一个笔记本递给魏明，“这是我最近的作品，里面还有你的照片。” 照片是张易谋拍的那两张，不愧是老谋子，虽然才上了一年学，虽然这两张是黑白的，但已经初步显露了大师风范，完全诠释了魏明的帅气，就是可惜不是正面照，不能当证件照使用。 阿龙指着其中一张道：“这张还拿了他们班第一名，被贴在外面展示了呢，好几个表演系女生都打听你呢。” 至于阿龙的作品，他是在笔记本右下角画了三十多张连贯的大圣闹天宫的画面，制作相当精细。 魏明轻轻一捋，一放，就看到了一段短暂的动画，这是阿龙一个月的成果。 于是魏明也拿出了自己包里的《天书奇谭》大纲和人设稿，让他在图书馆看看，回头细聊。 两个小时后，魏明刚要去图书馆找阿龙，就看到了乔枫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赵德彪和梅文化。 枫哥道：“小明，正要跟你说个事儿，你嫂子他们单位有个姑娘，她之前分了一张收音机购买券，想买一台收录机，所以要把手上的旧收音机出手，没用多久，八九成新，你要不要。” “要啊！谢谢枫哥，谢谢嫂子，不过多少钱啊？” 乔枫：“你不是四号要进城买表吗，这样，我跟你嫂子说一声，约个地点，让你们在那天见一面，你们俩单独交流。” 梅文化听着有点不对劲：“枫哥，你这是在给他安排相亲吧！” 彪子摸着下巴：“确实很像相亲啊。” 乔枫哭笑不得：“说啥呢，那位姑娘我都得叫一声姐~” 第56章 朱霖·接头 魏明这边没意见，只要别比新的还贵，自己都不算亏，去信托商店还得让他们吃一道呢。 “还有一件事，”枫哥又道，“你叔他们两口子都要加班今晚，所以让我转告一下，让你去接一下喜乐他们俩，如果下班早的话。” “行啊，我也想他俩了。” 随后枫哥就要带着身后俩货离开，魏明问了一嘴干啥去。 彪子喜道：“以后我们也巡逻了！” 原来彪子觉得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站岗见义勇为的机会肯定不如巡逻多，所以他再一次提出调岗申请，连带着梅文化也不想站岗了。 两人百般恳求，而且还愿意多上夜班，枫哥这才答应，这是带他们走手续去。 和他们分开后，魏明来到图书馆，看到了柳如龙正坐在阶梯那里等着他。 “阿明，原来你竟然要改编《平妖传》啊，太有野心了，而且蛋生这个角色还蛮有意思的！” 魏明：“先别急着夸，你有信心画出来吗。” “我先画一下人设图吧，等看到你的正文再做插图。” “行啊。”魏明把他带回宿舍，两人趴在桌前开始了对人设图的探讨。 魏明是有意培养阿龙的，所以一开始没有插手太多，让阿龙自由发挥创作第一稿。 柳如龙有些紧张，他以前基本都是临摹外公的小人书或者临摹动画，原创还是第一次。 衡州地区有一个地方叫武强，就在平安县旁边，那里以盛产年画而闻名，阿龙设计的蛋生明显没有摆脱年画娃娃的影响，又有点类似人参娃娃，胖乎乎，穿个肚兜。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原创性不太足，都不好意思给魏明看就要揉成一团扔一旁。 魏明笑笑：“不要沮丧，很多时候原创都是从模仿开始的，后面能走出自己的路就好，这张可以留着，走向成熟路上的痕迹都是有意义的。” 之后魏明提了一些修改意见，阿龙又画了一稿。 “嗯，还欠缺一些天真烂漫。”魏明倒是不追求跟动画里的一模一样，毕竟只是一个杂志插图。 “不如先讨论一下袁公和三只狐狸吧。”魏明道。 “袁公因为是根据白猿而来，所以最好一身白袍，瘦削且手臂修长，三只狐狸嘛，我建议在创作时借用京剧脸谱元素。” 阿龙听得张大嘴巴，京剧脸谱，他不懂啊！ 于是魏明给他打了个样儿：“比如说胡媚儿……” 他接过笔和本子，根据记忆绘出了胡媚儿的人形形态。 “大概就是这样，有种京剧花旦脸谱的味道，眼神要妩媚勾人，老狐狸就是老旦，瘸腿狐狸就是丑生。” 看着逐渐成型的胡媚儿，阿龙瞠目结舌，看的他信心全无。 “阿明，你，你怎么画的比我还好啊！”阿龙觉得这不科学。 魏明哈哈一笑：“我也跟咱姥爷学过几手，而且我是写故事的人，人物都在脑子里，我画出来肯定更形象。” 柳如龙灵机一动：“那要不干脆你来画人设图，我来画场景图吧，这样还能提高一些效率。” 这样当然是好主意，做动画的也都是人设和场景由不同的人负责，不过魏明对阿龙是寄予厚望的。 他道：“这样，配角我来画，蛋生还是留给你来，一味模仿，你啥时候能成为万氏兄弟啊。” 这年头动画人的偶像就是万家四兄弟，尤其是万籁鸣老爷子，《大闹天宫》的导演，中国动画的开创者。 看了看阿龙的表，魏明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先跟我去接孩子吧。” “啊，接孩子？” ~ 在幼儿园门口，魏明接到了手牵手的喜子和乐乐，大多时候他们还是兄妹情深的。 看到魏明，乐乐赶紧道：“明哥哥，我又学了一首曲子！” 然后她从书包里摸出了魏明给她买的口琴，而喜子则和柳如龙大眼瞪小眼。 “介绍一下，这是哥的同学，你们可以叫龙哥，他是个画家。” “画家？那你会画哪吒吗？”喜子问。 “哪吒我也会，不过我更擅长画孙悟空。”说着阿龙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给喜子展示了一小段手工动画，彻底震惊了这个四岁大的小屁孩。 然后喜子就开始缠着柳如龙叫“龙哥哥”，求他给自己画张哪吒。 “我可以给你画，不过喜子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呢？” “什么忙啊？” 柳如龙双眼放光道：“做我的人物原型！” 魏明在旁听到也是一愣，然后就听阿龙解释：“我觉得喜子这个小朋友很灵动，也很精神，我想着能不能按照他的外貌塑造一个蛋生。” 喜子绝对是长得好看的小男孩，毕竟有七分像乐乐。 为了让喜子答应自己，阿龙还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 见这东西黑乎乎的，一看就很邪恶的样子，喜子立即后退好几步：“你别吓唬我哦，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阿龙：“……” 魏明没想到阿龙还有这种好东西，这肯定是在友谊商店或者华侨商店买的，普通人根本没渠道。 “阿龙，喜子都答应了，别吓唬他了。”魏明上前，顺手把巧克力接了过来，然后拉着乐乐走到一旁。 “乐乐，给！”魏明掰了一半给她，两人偷摸吃了。 吃了一口，乐乐眼睛都在放光，普通的糖果她都吃过，不觉得稀罕，而这种特别的甜味还是第一次体验。 这时阿龙在毓秀园的河边开始了绘画工作，等他完成第三稿蛋生之后，喜子突然觉得哪吒不香了。 “他就是蛋生吗？和我好像啊！这张能给吗？龙哥哥~” 这小子好会撒娇啊，阿龙先让魏明审核：“这幅怎么样？” 魏明满意点头，虽然不同于动画版，但那种感觉对味儿，很萌很讨喜。 “恭喜你阿龙，过关了！” 于是阿龙爽快送给喜子做纪念，蛋生的形象已经刻在他脑子里，这时天色已晚，他道：“那我就先回学校了，就按这个模版来画。” “行吧，你回去可以先画一个蛋生破壳而出的插图，”魏明又道，“对了，我后天要回老家一趟，你要不要给杨老师和姥爷写封信。” 阿龙摆摆手：“不用，我都是打电话的。” 魏明：这货还是有钱啊！ 他现在其实也打得起电话，关键是村里的电话只能在公社内部打，属于“局域网”。 又过了半个钟头，平安叔回来了，魏明总算完成了使命。 “小明，麻烦你了，走，上楼吃饭，我来做。” “不用了叔，我等会儿要上夜班。” “哦，那成，对了，明天下午那个飞行员一家要来学校感谢你，别忘了。” “下午是吧，好的。” 魏明一走，喜子赶紧向魏平安汇报了一个重要情报：“爸爸，乐乐吃屎了！” “我没有！” “不信你看她的牙，还是黑的呢！” 乐乐气坏了，呲着牙道：“这是巧克力！” 喜子茫然：“巧克力？什么是巧克力？” 魏平安哈哈大笑：“喜子啊，巧克力是一种外国糖果，一般是黑色的，看起来不好看，但非常好吃，爸爸也就吃过一次呢。” “什么！”这一刻，喜子的天塌了，女娲都补不回来。 ~ 回到宿舍，枫哥告诉魏明：“帮你约好了，明天九点在王府井百货大楼见，交易过后你买手表，她买收录机，都可以直接在百货大楼完成。” “那我们怎么碰头啊？” 乔枫：“她抱着收音机，而且长得很漂亮，你在人群里一打量，最漂亮的就是她，另外她知道你的名字，你记住她的名字就成。” “哦，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呢？” “朱霖。” …… 第57章 在世尾生 魏明睡了几个小时，零点爬起来上四号的巡逻夜班，这样白天就可以进城里买买买了。 这也是彪子第一天巡逻，魏明带他。 魏明：没错，我成前辈了！ 彪子也很兴奋，就指望着北大今晚能闹出点事来，不需要多大，能让他表现一下就行。 然而很可惜，这晚比魏明平时的夜班还平静，连燕南园的野猫都没发情，今夜无事发生。 ~ 天亮后，彪子吃完饭就躺下睡了，虽然他也很想进城玩，但他是真累啊。 魏明则换了衣服整装待发，他估摸着骑车的速度，怎么也得一个半小时。 为了不迟到，他七点就出发了。 到了十月份，燕京的早上微微有些凉意，他骑着二八大杠猛蹬，很快人就热了。 车胎也热了。 路边，魏明盯着瘪了的前胎一阵无语，麻蛋，果然便宜没好货，自己早该想到的，车闸车链子都坏了，车胎怎么可能幸免。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有些进退维谷，往回走他知道哪里有修车的，但太远，往前走，有没有修车的不确定。 为了尽快赴约，他只能一往无前，推车上路。 就这么推了大概一个多钟头，一边走一边问，在即将进城的时候终于问到了修车摊的位置。 左转左转再左转后，他看到一位老师傅正在摆弄一辆破车。 魏明赶紧递上一只烟。 “哟，大前门啊。”老头笑着接过夹耳朵上。 “大爷，我跟我对象约了九点见面，这都几点了，能不能先给我修啊。” 大爷很好说话：“行，我搂一眼。” 把外胎打开后，看着补丁上面摞补丁的内胎，老头都乐了。 “你是补啊，还是直接换一条啊？” 魏明扶额：“直接换一条吧，换还快一些。” 他又摸了摸后胎：“要不把后面的也换喽？” 修车师傅：“这个型号的我就剩一条了，明天再来吧。” “那行吧。”魏明寻思着骑车的时候尽量重心向前，应该不会有事。 再次上路后魏明也不敢骑那么快了，慢慢悠悠进了城里，来到了著名的王府井大街。 王府井大街可太热闹了，虽然是工作日，但国庆的氛围仍在，逛街的人很多。 道路两边都是些店铺门面，什么王府井新华书店，中国照相馆，工美大厦，沿街的还有全聚德、东来顺、丰泽园等老字号饭店。 最热闹的当属建国后燕京第一座大型百货零售商店，被誉为“新中国第一店”的王府井百货大楼，进进出出的客流不少。 在临近百货大楼的时候，魏明向路人打听了一下时间。 妈耶，十点了！ 晚点一个钟头，魏明都不确定对方还在不在。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位提着收音机的大姐。 还真是她！ 中短发，穿一身蓝色外套，肩上挎着一个蓝包，比一般人要时尚一些，哪怕没有录音机，在人群中也是最闪亮的那个。 我就说嘛，就算这个人名很大众化，但同名同姓，年纪差不多，还在一个单位，应该就只能是她了。 朱霖，未来她凭借《西游记》女儿国国王这一深入人心的角色，被网友硬凑了“南龚樰北朱霖”cp。 实际上两人的业内地位差距还是很大的，龚樰是金鸡百花双影后，不说当时的影坛第一人，但也是同辈前三了。 而朱霖没什么电影代表作，但架不住女儿国主的情怀太深，网友喜欢。 其实退圈过早的龚樰也因为这个捆绑收获了很多对她不熟悉的年轻人的好奇和喜欢，两人也算互惠互利了。 前世魏明没见过龚樰，但50岁出头的朱霖还是见过的，那时她已经离异多年，依然气质卓绝，令人垂涎。 魏明先把车存上，两分钱，有戴红箍的老太太看管，随后走到她面前：“请问是朱霖同志吧。” 朱霖看了一下表，虽然魏明很英俊，非常赏心悦目，能够抵消一部分气愤，但也明显不悦：“是的，你是魏作家吧。” 看来穆蓉姐跟她讲过自己的事迹，只不过这第一印象不太好，作家怎么了，作家就可以让自己等一个小时吗！ 还好不是相亲，只是没有感情的交易。 但魏明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真的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半道上我车胎坏了，推了好久才找到补胎的，没想到你还在等，古有尾生抱柱，您就是在世尾生啊。” 朱霖点点头，她也懒得猜测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反正就是一场交易。 她把收音机递给魏明：“你看看，我买的时候78块，用了小半年，这是小票，70块我就愿意出手。” 虽然只有九折，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就算原价出售也不稀奇，甚至溢价也不意外，毕竟人家不要票。 魏明接过机子，这是一台时下比较风行的红灯牌晶体管收音机，也是魔都的牌子，个头不算太大，保养的不错，跟新的一样，而且还带着电池，直接就能打开使用。 这年头电视覆盖面远不如广播，节目也不如广播丰富，这玩意儿才是主流，哪怕是没有通电的农村，想找出几台收音机也不难。 刚打开魏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嘿，这不是和珅和大人吗！ 这应该是他在中央人民电台演播的有声版《牛虻》，他的声音太有特色了，几十年如一。 “没问题，我很满意，非常感谢。”魏明爽快掏钱，七十块，两人钱货两清。 这人还怪有礼貌的，收了钱，朱霖给了他个笑脸就进了百货大楼，魏明也跟了进去。 朱霖动作一顿，看了他一眼。 魏明笑笑：“我也要买点东西。”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在尾随，魏明快走两步，走到了前面，然后就变成了朱霖跟着他上了二楼。 电器类在二层，手表类在三层，所以上楼后两人就分开了，中间也没怎么交流互动。 其实朱霖几次想主动开口，她对魏明的惊人才华和传奇经历还是很好奇的，但想到等了一个小时的郁闷，还是没张嘴。 魏明也没主动交流，他想的是，毕竟让人家等了一个钟头，初始印象不好，朱霖现在就是那冷屁股，自己没必要上赶着用热脸去贴。 长得好看怎么了，北朱霖怎么了，自己还认识南龚樰呢！ ~ 魏明之前也没做攻略，找到钟表柜台后看到了很多品牌，除了大名鼎鼎的魔都，还有红梅、燕京、东风等品牌，便宜的如南京的钟山牌只需要30多块钱。 但这玩意儿用的住吗？ 看着笨重倒不是问题，就怕稍微磕碰一下就坏了，而且这个价位几乎就不用考虑防水的问题了，每次洗手洗脸都要摘下来。 他最讨厌麻烦了！ 于是魏明直接问：“魔都牌的多少钱？” “不一样的，有贵的有便宜的。” 价格从120到200不等。 因为产量有限，有时候还经常遇到没货的情况，今天魏明算来着了，足足有三块不同价格的魔都牌等着他。 毕竟是个大件，需要慎重，买了收音机后，魏明的现金流就不到400了。 所以他详细了解了三块表的性能。 总结一句话：贵有贵的道理。 贵的表不仅款式漂亮，而且防水防震，材质也好，精准度高，还不需要经常上劲。 虽然柜台内的销售员毫无销售技巧，但魏明却有些被打动。 不过最终他还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包，选择中庸之道，买了价格居中，165块钱的一块全钢魔都手表（含表带）。 半小时内，魏明花了235块钱，手上就只剩200出头了，但也足够用了，他甚至还想逛逛这里，看能给老妈买点啥，反正来都来了~ （求月票求追读啊！！！） 第58章 百分百空手夺白刃的魏先生（求月票求追读！） 魏明左手魔都表，右手红灯机，外面还停着一辆大永久，总算有一点这个时代成功人士的感觉了。 不过也可能他频繁看表的动作太招摇，有个长毛小青年一直跟着他。 魏明总能巧妙避开对方的身体接触，可对方却锲而不舍，魏明只好掏出了彪子的指虎，在他因为没睡觉而双眼通红的眼神威慑下青年这才灰溜溜下了楼。 魏明摇摇头，现在燕京城这么多无业青年，人心浮躁，社会治安不容乐观啊，自己带了这么多现金，还好提前有所准备。 他把袖子撸下来遮住手表，在三楼转了一圈，没看到想买的，于是下了楼。 在二楼的厨房用品区域，魏明眼前一亮。 “请问这个泡菜坛子多少钱啊？……哦，五块啊。” 魏明看到了一款四川泡菜坛子，就是那种上面有一个槽可以放水，然后用一个倒扣的碗将坛子用水密封的装置。 他们河北不讲究泡菜，也没有这种泡菜坛子，一般都是用大缸腌咸菜，简单粗暴，但并不符合母亲许淑芬的口味，她经常跟魏明念叨家乡的泡菜。 前世回川渝老家的时候，母亲就带了一个泡菜坛子回来，每年冬天都会整一点。 对于现在的魏明，价格倒不是问题，就是抱着这么一个坛子坐火车，后面还要坐汽车，甚至坐拖拉机，他担心还没到家就cei了。 “我再看看吧~”魏明又去转别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了卖收音机的，以及朱霖。 除了收音机，当然还有现在正盛行的收录机，简单讲就是可以放磁带的收音机，还没走到近前就能听到机子里面传来的歌声。 这首歌好像是《蔷薇处处开》，就是那首“蔷薇蔷薇处处开，青春青春处处在……”，近年为邓丽君的翻唱而重新走红。 当然，并不是邓丽君打入内地市场了，正规渠道可不敢销售她的音乐，有些地方因售卖邓丽君磁带被判刑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由内地歌手变换一下唱腔重新演绎，显得不那么靡靡之音，却是可以的。 比如现在这首歌就是女歌唱家朱逢博应广州太平洋音像公司录制的新中国第一盒流行音乐立体声卡带，一定程度上可以标志中国内地流行乐坛历史的开始。 这盒卡带五月份发行，一盒五六块钱，至今也才发行四个多月，销量已经突破200万了，最终销量800万+，恐怖的销量背后是国人对娱乐生活需求的巨大空白。 可以说，这种老歌翻唱流行音乐的出现极大促进了收录机在内地的普及，朱霖想要换收录机也是为了能听这些歌。 不过这年头国内厂家还产不出这玩意儿，所以基本都是进口的，尤其以三洋牌最为风靡，另外还有东芝、日立，基本都是借着“中日友好”的风从日本舶来的。 朱霖看中了一款“三洋m-x250f”型号的收录机，准备去结款了。 看到魏明过来，心情大好的她点点头问：“买好东西了？” 魏明：“买完了，你也看好了？” “嗯，就这个，”朱霖，“我先过去结账。” 她一走，魏明专心听歌，至于买？现在他肯定不考虑，便宜的都要一百好几，两百多块的才稍微轻便一些，他还是留着钱改善全家的生活吧。 正听着歌，魏明突然听到不远处柜台那里传来朱霖焦急的声音。 “我，我的钱包不见了！” 魏明走过去问：“朱霖同志怎么了？” 朱霖眼圈都红了，把自己的背包给魏明看，只见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整齐的口子，里面的钱包被人摸了。 魏明马上想到之前在楼上遇到的那个长毛青年。 他问：“里面有多少钱？” “算是你那些，差不多三百块，还有我的工作证件。”朱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她是考虑到万一魏明不买自己的录音机，所以多准备了一些钱，这些钱除了她几个月攒下的工资，父母也提供了一些帮助。 售货员也帮着问：“你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朱霖想了想：“好像有一个长头发的，穿着灰色外套的男青年一直站在我旁边。” 身为北大卫士，罪犯克星，面对这种情况魏明当然义不容辞。 他先是跑到窗边凭高远望，很好，那家伙还没走远。 于是他又把收音机和外套脱下来丢给朱霖：“你在后面跟上，我先去找那人。” 说完魏明就跑了出去，就像一阵旋风，朱霖只来得及喊出一句“注意安全！” ~ 几个小时前，天刚亮，朱霖在工业学院的家里就开始准备今天的见面，不仅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搭配了一个挎包，还特意抹了友谊雪花膏。 倒不是对一个18岁的小弟弟有什么图谋，这只是她对一名作家的重视。 她崇拜这样的人，别看她是一名医务工作者，其实再早之前她还是一名文艺兵，是有些文艺青年范儿的。 从半个多月前，她就经常从同事穆蓉口中听到魏明这个名字。 又是写童话，又是作诗，甚至还投稿《收获》被用，简直离谱到了没边儿的程度。 当时朱霖是有一些不信的，直到穆蓉把三期《文汇报》和北大校刊这些印有魏明作品的报纸刊物摆在她面前，朱霖才确定，世上是有天才的。 所以当穆蓉打听录音机时，本来打算放到信托商店的她爽快答应了交易，时间地点可着魏明方便。 甚至一开始她心里定的价格是50元，六折多一点，就当交个朋友。 所以约好九点见，其实她八点半就到了，她不是等了一个小时，而是等了一个半小时，期间几度想要放弃。 要不是魏明的才情，还有穆蓉说对方是个精神小伙，她真不想等了。 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长得多好看能这么视约定如儿戏，让自己苦等这么久。 然后她见到了，魏明的英俊程度还要出乎她的预料，而且准备了一个车胎坏了的理由，但并不能让她完全消气，所以原本想着五十块低价卖给他的朱霖喊出了七十块的价格，而对方也没有讨价还价，为人倒是爽快。 之后两人一起进了百货大楼，现在朱霖一个人出来了，对魏明的评价早已经从“为人爽快”变成了“正直善良勇敢的好人”。 她看到魏明朝着西边跑去，刚要去取自己的车，然后就懊恼地想到，自己的车票也在钱包里，那是取车的凭证，可自己的鞋子有跟儿，也跑不快啊。 这时她顺手一摸，“咦”了一声，她摸到了魏明外套里的车票和钥匙。 于是朱霖果断去取魏明的车，然后就看到了那辆老古董一般的大永久，镀层都没了，这魏明还挺简朴的。 “这车不是你的吧？” “对，这是我弟弟的。”朱霖撒了个小谎，再加上人好看，顺利取了车，骑上赶紧去追魏明。 结果还没走出王府井大街，车子就慢了起来，朱霖停下一看：“车胎没气了！” 幸好附近有修车的，她赶紧把车子推过去，让师傅先修，自己还是先去追人吧。 “等一下~”师傅麻利地扒出了内胎，“你这车胎太烂了，要不还是换条新的吧。” “啊？”朱霖想到魏明之前的话，“那能看看前胎吗？” 师傅看了一眼，怼道：“前面不是刚换了新胎吗，还换什么，这是你的车吗？” “这是我弟的车。”朱霖又重复了这个谎言，同时心中涌起无限的歉意。 原来他真的半路坏了车胎，是推了一路来赴约的，自己刚才竟然还那种态度，我真的太过分了！ 朱霖越想越自责，然后她又想到自己身上一毛钱都没，所以赶紧开溜，表示过会儿来取车。 先去找人吧。 可是魏明早就跑没影儿了，当路过一个派出所的时候，朱霖决定进去问问，没想到还真叫她问对了。 “哦，没错，刚刚在一个热心群众的协助下我们巡逻的同志抓获了一个持刀抢包的，你怎么称呼？” “朱霖。” “在哪个单位工作。” “医科院卫生研究所，”随后朱霖抢答道，“里面大概有310块钱，是我拿来买收录机的。” 回答完全正确，对方又让朱霖指认了一下抢她包的人，没错，就是那个长毛！ 可是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样子，显然经过了一场恶斗，朱霖握紧魏明的外套，有些担心问：“你说那人持刀，那，那个热心群众呢，他没事吧？” 民警叔叔：“哦，他去医院了。” 朱霖：“什么！” 第59章 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朱霖拿回了自己的钱包，先去修车摊结清尾款把魏明的老爷车“赎”了回来，然后骑着去了协和，最近的医院就是协和了。 “你好，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小伙子送一个孕妇来医院？他个子高高的，长得很精神。” 派出所的民警告诉她，那个抢劫犯逃跑的时候惊吓到了一个孕妇，魏明制服他后第一时间送孕妇去了医院。 “哦，有的有的，孕妇年纪有点大，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对吧。” 对上号了，然后对方把朱霖领上了楼。 孕妇正在做检查，魏明在外面等着，旁边还有一个五六岁但不哭不闹的小男孩。 看到朱霖来了，魏明很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我到了派出所，听说你来医院了，猜测应该就是这里。” 魏明：“钱包拿到了吗？” “拿到了，谢谢你魏明同志，”朱霖真诚道，随即又问，“你没受伤吧？” “我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大姐怎么样了。”魏明忧心忡忡，这位大姐好像见红了，如果不是自己追人，她也不会受到惊吓，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不过大姐你也真是的，大龄孕妇，没几天就预产期了，还出来溜达啥啊。 魏明道：“朱霖同志，这边有我盯着，你的东西还没买成吧，你可以先回百货大楼了。” 朱霖摇摇头：“这件事跟我有关，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还是留下来看看情况吧，怎么说我也是个医务工作者，对了，通知她的爱人了吗？” 魏明指着小男孩：“小朋友已经给他爸爸单位打电话了。” 这孩子还没上小学呢，也就比喜子大一两岁，但遇事冷静沉着，还能记得住父母单位的电话，而且表达流畅，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不过小朋友的爸爸好像是什么保密单位，没能直接跟他爸爸对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 正等着，突然听到一阵肚子“咕咕”的声音。 魏明看向朱霖。 朱霖看向小朋友。 小朋友看向魏明。 好吧，是咕咕三重奏，三个人都饿了。 为了来城里，三人分别是一大早就从海店、朝阳、丰台赶过来的，早上吃的都不多，而现在都已经快一点了。 朱霖起身道：“要不我看外面有没有卖吃的，先买点垫垫肚子。” 她刚说完，就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走了过来，手里都拿着饭盒。 其中领头的那个看着魏明道：“是魏明同志吗？” 魏明起身道：“对啊，你们是？” 几个女孩笑了，叽叽喳喳起来。 “果然是你！” “真的好巧啊！” “你又见义勇为了吗？” 还是领头的那个说明了情况。 原来她们是协和医科大学医学专业的学生。 因为学校基础课师资缺乏，经过相关部门的协调，他们这届学生的基础阶段课程交给了北大生物系承担。 所以她们平时都是去北大上课的，见过在南门站岗的魏明，也听说过魏明的诸多事迹。 刚刚有个姐妹说好像是见到曾经的南门神，现在的巡逻王，然后她们就找了过来。 魏明和朱霖也和她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还真是又见义勇为啦！”女孩们惊讶连连，眼中满是敬佩崇拜之色。 魏明只是无奈挠头：“难道不是霉运体质吗，出门总能遇到犯罪事件。” “哪有，分明是罪犯有霉运体质，遇到了你这个罪犯克星！” “对啊，你真是好样的！” 女孩们夸了几句，然后纷纷献出了自己的饭盒，让魏明他们三个先吃。 盛情难却之下，三人简单吃了顿医院餐。 而一边吃饭，朱霖才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她今天的计划是买完收录机后和对象约会吃饭的！ 可现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 “魏明同志，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别笑话我。”朱霖道。 “不会，你说。” “刚见面时你说的尾生抱柱，还说我是在世尾生是什么意思啊？” 魏明高估了这代人的知识文化水平，朱霖在正该上学的年龄整天忙于运动，然后又当了文艺兵，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尾生是个古人，相传他与女子约定在桥梁相会，等了很久女子没来，后来水涨了，尾生不肯离开，最终抱着桥柱而死，所以尾生就成了古代守信重诺的代名词……”魏明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典故，不仅朱霖认真在听，小朋友也在听。 学到了新知识的朱霖站起身，表示要出去打个电话。 她在外面找到了公共电话，打给了对象所在的单位。 果然，他没等到自己，现在已经回单位了。 “你果然不是尾生。” “谁？尾生是谁？”对方很紧张的样子，因为一听就是男人的名字。 “没谁，一个古代人。”朱霖懒得解释。 对方也没有追问，而是小心翼翼问：“那你怎么没来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跟你没关系，只是遇到了一些事，今天过不去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哦，行吧，那你自己注意点，如果是身体不舒服了记得多喝热水。” 挂了电话，朱霖轻叹一声，因为年龄已经不小了，在父母的压力下，她多次相亲，总算认识了这么一个性格还算不错，长得也过得去的工人。 父母很喜欢工人，虽然他们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医生，但觉得工人安全一些，可以跟他们这种学者家庭风险对冲一下。 父母满意，自己也不反感，就这么谈着吧，可能谈的久了，就有爱情了，也就自然可以结婚了。 回到产科，朱霖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在跟魏明说话，刚刚的男孩小勇则牵着对方的手。 朱霖松了口气，家属总算来了！ 魏明把朱霖叫过来，跟面前的高工认识了一下，原来人家还是工程师呢。 高工对朱霖也表示了感谢，还坚持要了两人单位的电话，准备等孩子生了再感谢一下。 这边的事情算是解决了，魏明伸了伸腰：“朱霖同志你先走吧，我去看看医生。” “啊，你受伤了吗？” 魏明：“小事儿，跟那家伙缠斗的时候扭到了肩膀，抹点红花油就行。” 朱霖：“我跟你去。” “我真的没事的。” “那也不行，我跟你去，等会儿你还要送我回百货大楼呢，我的车还在那呢。” “这样啊，那好吧。” 医生见了两人问朱霖：“你跟病人什么关系？” “我是他姐。”朱霖现在已经可以瞎话张嘴就来了。 魏明听了很意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儿国王！ 听她这么说，医生干脆道：“小伙子，把上衣脱了吧。” 啊？朱霖慌了，但仍强装镇定。 魏明听话地脱了上衣，光着膀子。 还好，这一个多月他基本顿顿吃肉，再加上枫哥和彪子对自己的体能锻炼，这身板露出来一点都不跌份儿，甚至可以说很美，美的朱霖不敢看。 魏明：你倒是看啊，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医生表示小问题：“我给你抹点药吧。” 抹了刺鼻的药水，医生还要通过按揉帮他化开药效。 他正揉着，突然外面来了一人，叫医生出来一下。 医生起身：“病人姐姐，就按照我刚刚的手法就行，你先给他揉着，药效化不开相当于白抹。” 朱霖：“……” 第60章 李小白（求月票求追读！） 朱霖是燕京人，但并不是胡同妞，她爸爸是燕京工业学院（北理工的前身）的教授，母亲是个医生，像这种光着膀子的情况在她的生活中还是很少见的。 尤其还是这样一个青春逼人的大男孩，眼前十八岁的年轻肉躰确实很诱人，明明魏明受伤的部位在肩背，但她的目光却被魏明的胸腹所吸引，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在咽口水。 “姐，”魏明促狭的喊了一声，“还是我自己来吧。” 魏明一句话把朱霖从幻想中惊醒。 她直接拿起药水，绕到魏明身后。 “你都叫我姐了，还是我给你擦吧。”朱霖直接上手，在魏明背上摸来抹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男性有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心跳明显加速。 原来这就是男人啊！ 朱霖还怕魏明会不好意思呢，于是试图用玩笑化解尴尬。 “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个作家，倒像是什刹海体校出来的。” 魏明笑道：“我的本职就是保卫员啊，作家只是副业，当然要锻炼好身体了。” 朱霖脸一红，自己可没夸他身材好的意思。 魏明又道：“姐你还知道什刹海体校呢。” “何止知道，我小时候还在那里练过呢。” “啥？！”魏明惊讶地回头。 朱霖害怕自己红着脸的样子被看到，又给他扭了回去。 “小时候为了让我全面发展，被家里送到那里学过一段时间的体操，不过不是专门学的，都是利用业余时间，篮球、游泳我也很擅长。” “怪不得觉得姐你站着很板正，原来练过啊，我还以为你当过兵呢。” 朱霖笑了：“我当过啊，当过几年文艺兵，在部队跳舞。” “啊，那咋又去了卫生研究所了？你这种不是应该去剧团吗。”魏明想到了总政话剧团的另一个好姐姐。 说起这个朱霖叹了口气：“家里人希望我干这个呗，所以复原后就去了医科学院深造。” “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太喜欢目前的工作啊。” 朱霖：“每天都是重复性的工作，感觉一眼就看到了头，没意思。” 朱霖一下子就聊深入了，跟对象她都没透露过对现状的不满。 “你呢，喜欢现在的工作吗？”她又问。 “当然了，上班一份工资，下班还能赚稿费，闲着的时候北大名师的课我随便上，给个大官我都不干。” 朱霖真诚道：“真羡慕你，活得潇洒。” 两人就这么聊了半小时，那名大夫才回来，然后大呼小叫道：“哎呦喂，抹个几分钟就行，你也不怕把你弟弟给弄秃噜皮啊。” 朱霖闹了个大红脸。 魏明解释道：“没事，我姐手劲小，半小时跟大夫您几分钟差不多。” 朱霖更难为情了，这话听着怪怪的，好像自己是抚摸了他半小时，自己手也麻了。 虽然手麻了，可她还要单手拎着收音机去百货大楼，另一只手则有些无处安放。 此时魏明载着朱霖，心里满是担心，车胎啊车胎，你可一定不要掉链子，千万坚持住！ 还好，车胎坚持住了，就是有些路不平，朱霖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中途扶了几次魏明的腰。 这腰怎么说呢，硬邦邦的，摸着比视觉上还有力量感，朱霖不敢多摸，浅尝辄止。 “魏作家，以后我还叫你弟行不？”到了百货大楼，分别前朱霖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魏明笑道：“你占我便宜啊~” 朱霖嗔道：“我本来就比你大一些啊，你不亏。” 魏明笑得更灿烂了：“行啊姐，那我回去了。” “路上慢点。”朱霖露出了今天见到魏明以来最美好最真挚的笑容，看的魏明一阵晃神。 回来这一个多月，怎么遇到的都是这种极品大姐姐啊。 我明明不是姐控啊！ 因为还有一家人在北大等着感谢自己，时间已经不早了，魏明也就没有再逛信托商店，直接打道回府。 手上有了表，他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时间从自己身上流逝，之前总觉得过的浑浑噩噩。 大概一百分钟后，魏明经过北大附近的一个修车摊。 “师傅，换胎！”魏明停住车，决定解决掉一个隐患。 修车师傅打开外胎，乐了：“这么新的内胎你确定要换？” “嗯？” 魏明猜测应该是朱霖给换的，这姐姐也不说一声，做好事还不留名。 “不换了，不好意思，回见！” 魏明一路猛蹬到了南门，门岗值班的同事叫住他。 “明哥，有你的信，好几封呢。” 魏明接过一看，有《广州青少年报》的，有《青年报》的，还有《中国青年报》，这应该是转载的稿费单。 可是竟然还有一份是《诗刊》的，这就有点意外了。 《诗刊》，从这个简洁的名字就知道，这是国内诗歌类第一大刊，是中国作协主管的，创刊于57年，首任主编臧克家，第一期就是伟人的18首旧诗词打头，76年也是伟人亲自批示复刊的。 可以说，这份杂志是和《收获》《人民文学》一个级别的，而且销量也非常可观，覆盖面极广，虽然诗歌的受众远不如小说，但诗歌类刊物能打的也就这么一个，属于这个赛道的绝对王者。 他正要打开信封，同事又催促道：“哦，对了，领导让你回来后赶紧去他办公室，你救的那个小姑娘一家来了。” “哦，好。”魏明只好把四封信揣起来，先去见客。 ~ 保卫部领导的办公室里，领导正在接待李家人。 爸爸妈妈爷爷，还有当事人小姑娘都在。 他们来了已经有一会儿了，领导有些着急，这个小魏，明知道人家今天来，你就不能不出去。 他已经把魏明还是个诗人作家的事迹跟对方讲了一遍，收获了不知多少赞美，现在都已经没话可说了。 场面尬住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电话响了。 “什么，我们北大的保卫员，魏明？对对对，是我们单位的！啊！嗯嗯嗯，好好好……” 挂了电话，领导对几位客人激动道：“怪不得小魏迟迟未归，原来他今天进城，遇到了一起持刀抢劫的事件，我们小魏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轻松制服了持刀歹徒，顺便还送了一位孕妇去医院，这不人家派出所打电话感谢我们呢。” 客人们还没来得及做出惊叹的反应，魏明就敲门进来了。 领导介绍道：“这就是魏明同志了！” “小染，快叫人啊！” 那个三岁左右的小姑娘在妈妈的催促下走到了魏明面前…… （新书榜最后一周了，兄弟们撸袖子上啊！今天三更！） 第62章 小美圆（求追读求月票！） 同事们都对魏明投来奇怪的目光，这是怎么个情况？ 魏明也奇怪呢，怎么个情况啊，为什么是朱霖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还有当爸是怎么回事儿！ 我纯处男啊！ “不是，姐你说清楚，我同事还在旁边听着呢。”魏明正义凛然道。 “哦，就是高工家的小宝宝出生了，高工特别感激你，还说要让你当孩子的干爹呢。”朱霖也忙解释了一句。 魏明瞅了瞅周围，听清楚了吧，不是我的。 “干爹不干爹的另说，怎么是你打的这个电话啊？”魏明又问。 “哦，我在医院呢。” 随后朱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回到百货大楼后她突然想到高工几乎是空着手从单位赶过来的，关于产妇需要的东西他是一样没带。 想到这孩子提前出生跟自己也有关系，所以朱霖暂时没买收录机，而是买了一些产妇需要的东西带过去。 后来因为医院人手不够，而她又是医务工作者，甚至也参与了一下接生过程，还接出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姑娘。 “我以前也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丑丑的，但圆圆不一样，刚出生就长得好看！” “圆圆？” “对啊，你看得见外面的月亮吗？”朱霖突然问。 “看得见啊。” “圆不圆？” “圆。”毕竟已经农历八月十四了。 朱霖笑道：“她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魏明也笑，不过笑着笑着突然怔住了，圆圆，她爸还姓高！ 高媛媛？！ 魏明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高龄的妈妈，航天所的爸爸，还有一个未来清华的哥哥，不是她是谁！ 又是小孩版李大白，又是婴儿版大美圆，魏明一阵苦笑，自己确实有点邪性啊。 不过当干爹这事儿魏明没答应，自己才多大啊，他还是个孩子呢。 “不过姐你倒是可以认个干女儿。” “我还真这么想过呢，回头我就给圆圆买个长命锁。”朱霖嘻嘻笑道。 回到宿舍后，房间里竟然挤满了人。 原来是大家听说魏明又要讲武侠了，特意过来听故事。 魏明咳咳两声：“今天讲的故事要从一个叫牛家村的地方开始说起……” 第二天一早，当枫哥、彪子他们送魏明的时候，招呼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你说你啥时候讲故事不行，非得走之前讲，而且还正好讲到了裉节上。 江南七怪到底能不能找到郭靖，丘处机到底能不能找到杨家的孩子，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喜结连理？ 结果断在这个地方，你都跟谁学的啊！ 送到门外的公交车站，魏明就让他们回去了。 而他们一走，一辆学校大巴就停在魏明身边。 魏明一愣：“刘师傅！” 刘师傅探出头来，嘿嘿一笑：“上车走啊。” 魏明：“我去火车站。” 刘师傅：“跟谁不去火车站似的，别磨叽。” 原来是地理系的侯仁之教授带着团队从西疆的大沙漠回来了，老刘好久没开大巴车了，有些技痒，就接了这个活儿。 “我还以为你犯错误被贬了呢。”魏明跟老刘逗着乐子，又给他点上烟。 “不是，你小子总给我烟，怎么没见你抽过啊？” 魏明：“抽烟有害健康，我不抽。” 刘师傅：“……” 这大前门突然就不香了。 另一边，魏明刚走，邮局送信的就到了南门。 他把包里的信都倒出来：“有魏大作家的信。” 梅文化和彪子正要去食堂，当即翻找起来：“哪呢，哪呢？” 邮差指着桌子上的信：“这些都是。” ~ 得知刘师傅跟自己一样还没吃饭，准备在车站对付一口，又知道侯教授他们的火车比自己晚一个小时，时间非常充裕。 于是魏明让刘师傅绕一下王府井，他去百货大楼一趟。 不多一会儿，魏明带着一个泡菜坛子上了车，手里还有两个煎饼果子，一人一个。 刘师傅跟他也不客气，接过煎饼问：“你咋回家还带个坛子？” “给我老娘带的。”魏明笑道，没想到这次看到了一个mini版的，只要两块钱，也更方便携带。 不过魏明的行李已经不少了，李小染家送的东西基本都带上了，还有收音机，杂志报纸，以及平时给小红收集的高中学习资料。 真是收获满满的一个月啊！ ~ 虽然平安县距离燕京只有两百公里，但这时候交通还很不方便，而且平安县没有火车站，魏明要先去更远的衡州，然后再坐大巴车回平安县，至于怎么回村，就要看命了。 所以魏明都不确定自己当天能否到家。 别过老刘后，魏明赶紧进站，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火车启动。 他将在火车上度过漫长的四个多小时。 这次他没有带大部头的小说，而是买了两本杂志。 一本是十月号的《大众电影》，封面是赵丹，重点介绍了这次国庆十几部献礼片的情况，魏明还一部都没看呢。 另一本是九月号的《燕京文艺》，这一期是小说专号，没有诗歌散文等。 其中就包括北大中文77级陈健功的《京西有个骚鞑子》，另外还有萧军、王盟、刘绍棠、高晓生等名家前辈，可以说是群星荟萃的一期。 这次坐火车身边没有漂亮姑娘，身边都是中年男女，也就对面戴眼镜的小哥斯斯文文，有些顺眼。 上车后不久对方就掏出了一份《人民x报》看了起来。 当他的报纸看完一面，翻到另一面的时候，魏明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头版的一个标题。 “论《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先进性。” 魏明一愣，等对方看完报纸后，他微笑道：“同志，我能看看你的报纸吗？” “那我能看你的《大众电影》吗。” “当然，咱们换着看。” 魏明接过报纸，在那个标题旁边看到了作者名“范容康”，哟，姐夫出手了！ ~ 燕京，北大。 梁左打了个喷嚏，现在他们正在开《未名湖》创刊号售罄的庆功会。 总算五四文学社的这次尝试没有赔钱，甚至还小赚一笔，之前支援过办杂志的同学都拿回了自己的钱。 他们甚至考虑要不要加印这期杂志，毕竟市面上反响还挺不错的，支持派是《未名湖》主编老熊还有刘振云等人。 五四文学社的社长岑献轻则持相反意见：“杂志卖得好，魏明的《理想》功不可没，不过最新一期的《诗刊》已经出来了，《理想》也在其中，喜欢诗歌的就算想看《理想》，买《诗刊》更划算，所以我觉得资金还是留着用在下一期比较好。” 最终岑献轻获得了大多数支持，刘振云则担心，下一期没了《理想》这样的话题之作，还能大卖吗。 魏兄啊魏兄啊，听说你已经回老家了，不知要待多久，想你的第一天~ 第61章 姐姐的关心（求追读求月票！） 小染？还姓李？ 魏明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这个白的发光的小姑娘，别说，越看越觉得像！ “你叫李小染是吧。” “是的，叔叔。” 叔叔？我也就比你大15岁吧！前世虽然大家不熟，但是在剧组遇着都是哥长哥短的。 “能不能叫哥哥？”魏明跟她商量。 小姑娘回头看了看爸妈，爸妈都在笑。 魏明又掏出一颗大白兔，他现在随身都带着这玩意儿，哄孩子很好使。 “谢谢哥哥！”小丫头很识时务嘛。 接下来领导又夸了魏明几句，他这才知道在城里发生的事已经传回来了。 魏明：“也是赶巧了，碰上了也不能当没看见啊。” “好样的，回头我告诉你叔，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聊。” 领导刚走，小染的妈妈眼泪唰就下来了，膝盖一弯就要给魏明跪下。 还好魏明眼疾手快，拦住了。 “同志你别这样，我可受不起啊。” 小染妈妈泪眼婆娑道：“孩子爸和她爷爷穿着军装不便，但我没穿，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他们家就这一个孩子，孩子丢了，她当时大病了一场，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 一番交谈过后，接下来就是表达心意的阶段了。 之前已经给魏明送过锦旗了，现在对方又送了魏明一大堆吃的，有高档月饼，有茅台，还有罐头，水果罐头和肉罐头都有，满满一大兜。 几番推辞后，魏明这才接了过去，然后对方还要请魏明吃饭。 天快黑了，邮政马上要关门了，魏明还急着去支稿费呢，所以这次他是真心婉拒的。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家老爷子发声了。 “我是定州出来的，说起来咱们还是河北老乡。” “老英雄您好。”魏明向他敬礼。 李老爷子笑着摆摆手：“这附近确实没什么像样的饭店，听说你明天还要赶早回家，要不这样，咱们约个时间，等你回来后去城里的饭店好好聚聚，否则没法表达我们对你的感谢，你看怎么样。”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魏明不答应就不合适了。 李小染开心道：“爷爷，到时候能叫上干妈吗？” “可以啊。” “干妈？”魏明疑惑，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小染爸爸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两天我们单位观看了一场总政话剧团的表演，我就想到公安同志说的，当时跟你一起的还有一位总政的女同志，叫龚樰，然后我们就带着孩子看望了龚樰同志，这孩子跟龚樰同志有缘，就认了干亲。” 所以，龚樰成了李小染干妈！ 而且李小染身上还带着干妈的任务，临出门前，她把一个信封塞给魏明。 “哎呀，不行不行，我不能收钱，这是原则性问题！” 小染妈妈笑道：“不是钱，这是小染干妈写给你的信，托小染转交一下。” “啊？” 魏明暂时没有拆信，看了看表，来不及了！ 把人送走后，他在南门遇见了梅文化，先把“感谢大礼包”交给他带回去，然后赶紧骑车去邮局。 到了窗口他才开始拆信，三份报纸的转载稿费加起来有55块钱。 另外《诗刊》来信通知：该刊十月号转载了《理想》，给了5块钱稿费。 钱不多，但魏明的诗人才名怕是很快就能通过《诗刊》传遍全国了，估计又能吸引一波狂热粉。 这年头诗歌粉丝跟未来的流量粉有的一拼，特别能战斗。 今天虽然花了两百多，但还得了六十块，魏明的现金流再次来到了270+！ 取了稿费，魏明这才有机会打开龚樰的这封信。 信封上写着“to魏明——by龚樰”，魏明不禁会心一笑。 里面的内容让魏明意外，本以为是龚樰姐姐垂涎自己的美色，所以主动来信想要先迈出那一步。 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封安慰自己的信。 原来这些天龚樰已经看到了好几家权威报纸刊载了批评《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文章，有些措辞还很严厉，看的她很是揪心。 龚樰担心年轻的魏明承受不住这些来自社会层面的压力，所以特意修书一封，劝慰他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甚至还用了身边人的事例。 “起码我爸爸妈妈看过你的小说后都赞不绝口，可见你是一名前途远大的作家，而且我爸爸甚至还专程买了一瓶药酒呢，你说你多厉害……” 看着龚樰娟秀的笔迹，还有这些文字背后隐含的关切爱护之情，魏明不禁心头一片温暖。 信的最后还留了他们单位的电话和地址。 “……如果你心里堵得慌，可以找我倾诉。” 好一个知心姐姐啊，还没离开邮局的魏明干脆从这里拨了过去。 很快就有人帮他把龚樰叫了过来。 “是魏明同志吗？”龚樰声音中难掩惊喜。 魏明沉默片刻后道：“谢谢你雪姐。” 之后两人进行了一番不长不短的交谈。 龚樰写这封信也是鼓足了勇气的，在得知魏明心态还算平稳，她也就放心了。 之后魏明还调侃她收了个干女儿这件事。 “早知道就该让那丫头叫我叔叔的，现在她叫我哥哥，凭白矮了你一辈。” 听着魏明的抱怨，龚樰捂着嘴乐不可支。 “我觉得小染好可爱，而且我和她妈妈真的有些像呢。” “啊，有吗？没注意啊。” “有的。” ~ 梅文化把魏明的大礼包带回去后，把赵德彪羡慕的垂涎三尺：“我什么时候也能见义勇为一次啊！” 紧接着乔枫回来，带来了第二波暴击。 “宣布一个好消息！今天小明不是进城了吗，没想到遇见了一起持刀抢劫事件，结果歹徒又被他制服了！” “什么！”赵德彪颓然坐在床上，“为什么这样的好事我就遇不上呢！” 梅文化撇撇嘴：“如果我没记错，魏明出门前也叫你一起的，但你说要补觉。” 是有这回事儿，想到自己把见义勇为的机会拒之门外，彪子更加懊恼。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守着学校这一亩三分地，却不知道城里才真的机会多呢，下次明哥再进城我一定跟着，他回回都能遇着事儿，有点邪性啊！” “谁，谁在背后叨叨我呢！”魏明用左手推门进来，袖子高高撸起，重点展示了手腕上那块魔都牌全钢手表。 在大家羡慕的声音里，魏明开了个一个肉罐头，一个水果罐头，宿舍四兄弟分了。 毕竟他能制服罪犯，枫哥和彪子都有功劳，至于梅文化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那辆车是他擦出来的。 随后乔枫问起魏明和朱霖的交易情况。 魏明把收音机摆列出来，顺手打开。 “质量挺好，才70块钱，那个姐姐人也不错。”魏明摸着后背笑了笑。 调了一会儿频道，搜到了一个评书节目。 是袁阔成的《桃花庄》，又名《拳打小霸王》，是《水浒传》里鲁智深的一段故事。 彪子啧啧道：“虽然袁老师讲得不错，但故事太老套了，不如明哥的武侠故事。” 魏明：“别别别，那是金庸的，不过如果你们想听的话，那成，今天我再来一段。” 他正酝酿着讲点啥，楼上下来一哥们儿。 “小魏，找你的电话！” 魏明上了楼，没想到是朱霖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她难掩激动道：“生了，是个女孩，你要当爸了！” 第62章 小美圆（求追读求月票！） 同事们都对魏明投来奇怪的目光，这是怎么个情况？ 魏明也奇怪呢，怎么个情况啊，为什么是朱霖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还有当爸是怎么回事儿！ 我纯处男啊！ “不是，姐你说清楚，我同事还在旁边听着呢。”魏明正义凛然道。 “哦，就是高工家的小宝宝出生了，高工特别感激你，还说要让你当孩子的干爹呢。”朱霖也忙解释了一句。 魏明瞅了瞅周围，听清楚了吧，不是我的。 “干爹不干爹的另说，怎么是你打的这个电话啊？”魏明又问。 “哦，我在医院呢。” 随后朱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回到百货大楼后她突然想到高工几乎是空着手从单位赶过来的，关于产妇需要的东西他是一样没带。 想到这孩子提前出生跟自己也有关系，所以朱霖暂时没买收录机，而是买了一些产妇需要的东西带过去。 后来因为医院人手不够，而她又是医务工作者，甚至也参与了一下接生过程，还接出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姑娘。 “我以前也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都丑丑的，但圆圆不一样，刚出生就长得好看！” “圆圆？” “对啊，你看得见外面的月亮吗？”朱霖突然问。 “看得见啊。” “圆不圆？” “圆。”毕竟已经农历八月十四了。 朱霖笑道：“她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魏明也笑，不过笑着笑着突然怔住了，圆圆，她爸还姓高！ 高媛媛？！ 魏明越想越是那么回事儿，高龄的妈妈，航天所的爸爸，还有一个未来清华的哥哥，不是她是谁！ 又是小孩版李大白，又是婴儿版大美圆，魏明一阵苦笑，自己确实有点邪性啊。 不过当干爹这事儿魏明没答应，自己才多大啊，他还是个孩子呢。 “不过姐你倒是可以认个干女儿。” “我还真这么想过呢，回头我就给圆圆买个长命锁。”朱霖嘻嘻笑道。 回到宿舍后，房间里竟然挤满了人。 原来是大家听说魏明又要讲武侠了，特意过来听故事。 魏明咳咳两声：“今天讲的故事要从一个叫牛家村的地方开始说起……” 第二天一早，当枫哥、彪子他们送魏明的时候，招呼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你说你啥时候讲故事不行，非得走之前讲，而且还正好讲到了裉节上。 江南七怪到底能不能找到郭靖，丘处机到底能不能找到杨家的孩子，他们两个到底能不能喜结连理？ 结果断在这个地方，你都跟谁学的啊！ 送到门外的公交车站，魏明就让他们回去了。 而他们一走，一辆学校大巴就停在魏明身边。 魏明一愣：“刘师傅！” 刘师傅探出头来，嘿嘿一笑：“上车走啊。” 魏明：“我去火车站。” 刘师傅：“跟谁不去火车站似的，别磨叽。” 原来是地理系的侯仁之教授带着团队从西疆的大沙漠回来了，老刘好久没开大巴车了，有些技痒，就接了这个活儿。 “我还以为你犯错误被贬了呢。”魏明跟老刘逗着乐子，又给他点上烟。 “不是，你小子总给我烟，怎么没见你抽过啊？” 魏明：“抽烟有害健康，我不抽。” 刘师傅：“……” 这大前门突然就不香了。 另一边，魏明刚走，邮局送信的就到了南门。 他把包里的信都倒出来：“有魏大作家的信。” 梅文化和彪子正要去食堂，当即翻找起来：“哪呢，哪呢？” 邮差指着桌子上的信：“这些都是。” ~ 得知刘师傅跟自己一样还没吃饭，准备在车站对付一口，又知道侯教授他们的火车比自己晚一个小时，时间非常充裕。 于是魏明让刘师傅绕一下王府井，他去百货大楼一趟。 不多一会儿，魏明带着一个泡菜坛子上了车，手里还有两个煎饼果子，一人一个。 刘师傅跟他也不客气，接过煎饼问：“你咋回家还带个坛子？” “给我老娘带的。”魏明笑道，没想到这次看到了一个mini版的，只要两块钱，也更方便携带。 不过魏明的行李已经不少了，李小染家送的东西基本都带上了，还有收音机，杂志报纸，以及平时给小红收集的高中学习资料。 真是收获满满的一个月啊！ ~ 虽然平安县距离燕京只有两百公里，但这时候交通还很不方便，而且平安县没有火车站，魏明要先去更远的衡州，然后再坐大巴车回平安县，至于怎么回村，就要看命了。 所以魏明都不确定自己当天能否到家。 别过老刘后，魏明赶紧进站，差不多十点的时候，火车启动。 他将在火车上度过漫长的四个多小时。 这次他没有带大部头的小说，而是买了两本杂志。 一本是十月号的《大众电影》，封面是赵丹，重点介绍了这次国庆十几部献礼片的情况，魏明还一部都没看呢。 另一本是九月号的《燕京文艺》，这一期是小说专号，没有诗歌散文等。 其中就包括北大中文77级陈健功的《京西有个骚鞑子》，另外还有萧军、王盟、刘绍棠、高晓生等名家前辈，可以说是群星荟萃的一期。 这次坐火车身边没有漂亮姑娘，身边都是中年男女，也就对面戴眼镜的小哥斯斯文文，有些顺眼。 上车后不久对方就掏出了一份《人民x报》看了起来。 当他的报纸看完一面，翻到另一面的时候，魏明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头版的一个标题。 “论《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先进性。” 魏明一愣，等对方看完报纸后，他微笑道：“同志，我能看看你的报纸吗？” “那我能看你的《大众电影》吗。” “当然，咱们换着看。” 魏明接过报纸，在那个标题旁边看到了作者名“范容康”，哟，姐夫出手了！ ~ 燕京，北大。 梁左打了个喷嚏，现在他们正在开《未名湖》创刊号售罄的庆功会。 总算五四文学社的这次尝试没有赔钱，甚至还小赚一笔，之前支援过办杂志的同学都拿回了自己的钱。 他们甚至考虑要不要加印这期杂志，毕竟市面上反响还挺不错的，支持派是《未名湖》主编老熊还有刘振云等人。 五四文学社的社长岑献轻则持相反意见：“杂志卖得好，魏明的《理想》功不可没，不过最新一期的《诗刊》已经出来了，《理想》也在其中，喜欢诗歌的就算想看《理想》，买《诗刊》更划算，所以我觉得资金还是留着用在下一期比较好。” 最终岑献轻获得了大多数支持，刘振云则担心，下一期没了《理想》这样的话题之作，还能大卖吗。 魏兄啊魏兄啊，听说你已经回老家了，不知要待多久，想你的第一天~ 第63章 锦衣夜行？那就把灯打开！ 从魔都回来收到老魏的信后，魏明并没有回信，他想着再过几天就要回家了，没必要。 不过这可苦了老魏。 平时他还能避开人群，专注照顾大队的那些牲口，但这阵子是秋收时节，他和牲口都要奔波于田间地头。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问他：“解放啊，你家魏明的大作呢，让我们看看呗。” “对啊，我拿给我孙子看看，以后魏明就是他的榜样了！” “不会是舍不得让我们看吧，别小气嘛。” 那张复印的稿费单被他展示过无数次后，现在基本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说服力也大不如前。 每当这时魏解放只能笑着回复：“急啥，已经在路上了。” 然而收获的往往是半信半疑的眼神和风凉话，这话你都说多久了。 就在老魏患得患失的时候，村里的会计贾三儿给了他希望。 那天贾会计拉他进了大队部，拿出一张报纸问：“解放啊，这个魏明是你家魏明不？” 报纸是《文汇报》连载《春江水暖鸭先知》中篇的那期，作者那里写的是“魏明”。 虽然魏解放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写过这样一篇小说，而且这篇小说没有头也没有尾，有些搞不懂在写的啥。 但他当时就笃定道：“没错，就是他小子！哈哈，又出新作品了，这小子写作就一个字，快！” 虽然全国可能有很多叫魏明的人，但叫魏明，同时还是个作家，那可能性太小了，所以这个魏明肯定是自家儿子！ 好小子，原来你不仅会写狐狸老虎，还会写鸭子啊！ 不过读遍这几千字的小说，他愣是一个“鸭”字都没看到，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名字，难道是馋全聚德的烤鸭了？ 报纸是贾会计从公社开会带回来的，然后又被魏解放要走了，他逢人就让人看。 相比于他觉得自己都能写出来的《没牙的老虎》，老魏觉得还是这部看都看不懂的小说更能体现儿子的水平。 “对，这就是我家小明写的！看不懂啊，说明你境界不够啊。” 当报纸递到齐可修面前的时候，齐可修质疑道：“解放哥啊，你确定报纸上这个魏明是我大侄儿吗，这写的都是魔都的事啊，他不是在燕京吗？” 魏解放当时就心里一咯噔，难道还有另一个叫魏明的作家？ 但他还是嘴硬道：“你懂啥，你就一小学代课老师，跟我一样就初中学历。” 齐可修气坏了，他严重怀疑魏解放是在忽悠大家，此魏明非彼魏明，为了装逼你至于吗，竟然随便认儿子！ 可耻，太可耻了！ 很快齐可修的猜测传遍全村，村里顿时出现了两种声音，大家一时难分真假。 这时候魏解放的女儿魏红放假回来了，经过她的鉴定，确定这篇小说就是他哥写的。 至于理由：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本来就是作家的基本素养，难道吴承恩还真的走过取经路吗，不都是靠想象，更何况我大哥本来就天赋惊人，我们班主任臧老师都说过，我大哥成为作家他一点都不意外。 魏解放觉得此言有理，于是气焰更加嚣张。 直到贾会计又拿出几份报纸，吓得他想原地改口。 那些报纸都是批判《春江水暖鸭先知》的，用词非常严厉，把他吓得够呛。 他可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当年他老娘跟平安他娘为了让家里过的宽裕一些就合伙搞了一个豆腐作坊，后来不让搞了。 幸好他家老爷子也不是没根脚的，这才平稳过关。 这时候大队长赵春来也冒出来吓唬魏解放：“你儿子这思想很危险啊，你还是劝劝他吧，以后别写什么小说了，回家种地不好吗，农民多光荣。” 赵春来跟魏平安是同学，因为嫉妒魏平安的成就，但又够不着人家，所以只能暗戳戳给魏解放找不痛快。 魏解放严重怀疑这些报纸是赵春来特意搜集的，自己平时可从没在大队部看到过这么多报纸，你赵春来啥时候这么爱学习了，咋的，你也要考北大啊！ 而且当大队部冒出这些报纸后，村里立即谣言四起，说魏明的那篇小说惹了麻烦，全国都在批判他，甚至有传言说魏明已经被抓了，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还好这时候齐可修依然坚持认为这篇小说不是魏明写的，他还找到了“魏明咋可能知道怎么拍广告”这个疑点，这年头的村民连啥是广告都不知道。 魏解放多么希望齐可修这张破嘴说的是真的，到时候自己无非是丢点面子，总好过儿子前程受损啊。 现在魏解放的策略就是别人说啥他都充耳不闻，我装聋作哑总行了吧，不过魏红忍不了。 这个13岁的小女孩完全没继承母亲许淑芬的温柔，她比许淑芬更像一个川渝妹子，人送外号“红辣椒”。 今天是中秋，有几个小崽子跑到他家外面喊“魏明啥时候放回来啊，不会被枪毙了吧！” 魏红听到后端着一盆开水走了出去：“劳资蜀道山，你们滚不滚！一！二！……” “三”一出口，开水就从低矮的篱笆墙泼了出去，虽然没泼到人，却也把几个小崽子吓得够呛。 母亲赶紧把她拉了回屋，叹气道：“好像都是姓赵的。” 赵春来兄弟五个，叔伯兄弟十几个，那几个小孩都是他的子侄辈，在农村男丁多就能横着走，所以他这个大队长当的稳如老狗。 魏解放对女儿道：“红啊，以后你一定要考到北大去，跟你平安叔一样，你看你叔回村的时候他赵春来是怎么夹着尾巴的！” 魏红板着小脸重重点头，然后魏解放又期待地问：“你说，那篇小说有没有可能不是你哥写的啊？” 魏红挠挠头：“我看过臧老师保存的我哥的作文，好像标点符号的用法确实不太一样。” “真的呀！”魏解放大喜。 魏红不甘心地点点头，她觉得那篇小说写得很有水平，内心还是希望那是老哥写的。 看到魏红点头，再联想齐可修的那些说法，魏解放心里放松了不少，感觉头顶的乌云都散去了。 后来耿大柱喊他，说是有头牛病了，让他过去看看，魏解放赶紧过去了。 他不是兽医，不过跟公社兽医站的老戴学过一些基础的牲畜知识，如果他搞不定再去公社请人。 一直忙活到了天黑，魏解放才回来，饭都没吃。 还没进家门，他就看到一辆打着灯的摩托车由远及近，灯光格外刺眼。 魏解放心中一喜，现在邮局好像配了一辆摩托，难道是有小明的信？ 结果摩托车驶近后，哪里是什么魏明的信，这根本就是魏明啊！ 不是，他哪来的摩托！？ 第64章 魏解放烽火戏村民 魏明并不喜欢锦衣夜行，毕竟他是魏解放的儿子，性格也随根儿。 可没办法，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只能夜行，但是他把车灯打开了。 结果进村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老子，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从县城回村要走村南头，而他家就在村南头的村边上。 然而没想到老魏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把灯灭了！” “咋的了，爹你学会韬光养晦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老魏吗，这么低调？ 魏明把灯灭了，大长腿撑在地上，稳当儿的。 老魏先问关键问题：“那个什么鸭先知是你写的吗？” “是啊，这您都知道了？”魏明意外。 老魏又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小说惹事了？” “没有啊，哦，是有一些争议，不过现在已经没争议了。” “啊，事儿平了？” 魏明大概猜到了原因，他点点头：“嗯，平了。” 老魏有些佝偻的身子顿时挺拔了起来，脸上表情也变得丰富多彩，好像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魏明问：“现在可以开灯了吧。” “先等一下，”老魏又问：“你这摩托车哪来的？” “唉，别提了！” 魏明道：“火车晚点一个钟头到的衡州，回平安县的大巴车已经走了，幸亏我在半道拦了一辆平安去衡湖拉化肥的拖拉机，就这么回了县城，当时天都已经黑了，我就想着去柳如龙家找他姥爷借辆自行车回来，没想到老爷子新买了一辆摩托车，干脆就骑这个回来了。” “嘿，这杨老头这么有实力吗，一辆摩托车老多钱的吧！”魏解放惊叹。 毕竟他们大队都没有摩托车，整个公社也就那么一两辆，还是国产品牌，而魏明胯下这可是铃木牌，正经进口货！ 魏明笑道：“老爷子也是攒了一年多的稿费才咬牙买下来的。” 这年头画连环画可太赚钱了，像杨松桥这种名家一页十块钱，有时候还有加价空间。 “不是，他一年稿费能买一辆摩托车？！”魏解放更震惊了，随即目光从摩托转移到了儿子身上，眼神中有些热切，“那你？” 魏明诧异道：“啊，你也想要摩托啊，早知道就不给你买收音机了，留着钱也够买个轱辘了。” “啥，你给我买收音机了！哪儿呢，哪儿呢？”魏解放这才注意到魏明身后还绑着好大一个包。 魏明：“回去再看，东西太多了。” “都啥东西啊？” “都是给你们带的，好吃的好玩的。”说着魏明就要推车进院。 然后就被老魏拦住了，这么一大包东西就自己一家人看到怎么行！ “你先别回家，也别开灯，”老魏开始布局了，“这样，你悄摸绕到村北头，然后从那里进村。” 这样就可以横穿整个沟子屯了，还能路过大队部和赵春来家。 魏明哭笑不得：“爹，我是从县城回来的，咋可能从北头进村嘞，这不合理。” “在衡河里，这很合理！”魏解放给他解释，“你说你荣归故里了，不得去坟头看看你爷，你奶，还有你二奶奶啊。” 还荣归故里，我才出去一个月啊！ 不过为了让压抑许久的老魏开心，魏明扭头就骑车出了村子，打算绕道去村北头的坟头，大晚上的，这老魏也不怕儿子被吓着。 魏明一走，魏解放赶紧推门进去，就听媳妇儿道：“快坐下吃饭吧，刚才外面是谁啊？” 魏解放激动道：“儿子回来了！” “啊！”许淑芬和魏红娘俩同时叫出声。 魏解放得意道：“而且是荣归故里！” 两人赶紧就要出门，被魏解放拦住了。 “他要等会儿才能回来。” “为啥啊？” 魏解放：“他说有话对他爷说。” 魏红抄起手电筒就走：“我哥肯定带了行李吧，我去接接他！” 许淑芬看着桌上的这些饭食，虽然是中秋节，盘上有月饼，但还是太简单了太寒酸了。 可是家里也拿不出更好的了，魏明虽然给了二十块钱，可老魏还往外掏了二十呢，而且这时候的农村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粮食和肉的。 还好家里养了几只鸡，本来下了蛋是要拿到集市上卖钱的，许淑芬果断把攒了几天的鸡蛋拿出来，准备给儿子加个菜。 要不是时间太晚了，被加菜的就不是鸡蛋而是鸡了。 ~ 魏明已经到了村北头，看着眼前的这片坟地，他犹豫了一下，掏出给小红买的台灯，下车走了过去。 车子也没熄火，打远一看，好像坟头在冒青烟，那盏台灯则像是一簇幽冥鬼火。 很快，魏明找到了魏家的几个坟头。 曾祖魏疆有三个孩子，两子一女，爷爷魏森豪是最小的那个，生于1920年，碑上写着卒于1953年。 魏明站在祖父魏森豪的坟前，内心百转千回，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吗？ 片刻后，魏明鞠了三个躬就离开了。 虽然天色已晚，而且村里没通电，但月亮高悬，又大又圆又亮。 进了村子后，不少村民还借着月光在做着码棒秸垛等简单工作，或是端着碗蹲在门口一边跟邻居闲聊，一边吃饭。 而骑着摩托车，仿佛天外来客般的魏明的出现让大家都停了手上的动作。 “魏明？”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嗓子，还带着不确定性。 “诶，大娘忙着呢。”魏明放慢了车速，然后就被人围了上来，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好家伙，你咋都骑上摩托车了！” “这摩托比公社的那个好看多了！” “这摩托是你的吗？” 魏明：“不是我的，借的。” 听到是借的，不少人松了口气。 “听说你被抓了？”又有人不合时宜地问道。 魏明报之以微笑：“听谁说的就让他来抓我好了，看他敢不敢。” “你真没事啊？” “我能有什么事？”魏明反问，同时伸出左手看了看时间，“哎呀，不早了，我爹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夜色下，那块手表在村民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又骑了一段，后面还跟着几个小孩，这时魏明到了大队部，人更多了。 “朝阳叔”“桂花婶”“松哥”…… 魏明对熟悉的人打着招呼，直到看见了齐可修。 “哟，姑父你也在呢。” “小明，”看着骑摩托车的魏明，齐可修噌地站了起来，他还纠结在那个问题中，张嘴就问，“那个《春江水暖鸭先知》真是你写的吗？” “是啊。”魏明大方承认。 “啊，你一个北方人，咋知道那么多魔都的事啊？”听到当事人承认了，齐可修还是有些不信。 魏明笑道：“因为前阵子我去魔都了啊。” “啥，你去魔都了，你竟然去过魔都！” 不仅齐可修震惊，他旁边的贾会计，还有赵春来的媳妇儿、弟媳儿等人也都很震惊。 那可是和燕京旗鼓相当的大城市啊，燕京村里还有人去过，可魔都太远，一个都没去过，只听说比燕京还繁华，人人都很洋气。 齐可修还想再问，魏红晃着手电筒赶了过来。 “哥，哥！”魏红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她只知道大哥回来了，却没想到大哥是骑着摩托车回来的。 “小红啊，”魏明这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快上车吧，我驮你回去。” 他下车把行李袋调整了一下，让魏红抱着坐在后座。 “哥，这是什么啊，方方正正的。”魏红大声问。 “给爹买的收音机，也可能是酒盒子，坐稳啦。”魏明轰隆着油门，扬尘远去。 这群人里，最终只有齐可修和贾会计快步跟上，想去魏解放家看看。 而魏明和魏红在接近家里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敲打打，还有人大喊“起火了，起火了！” 那个方向好像就是他们家！ 魏明心说：老魏你至于吗，为了把村民引过来，一把火把家给点了？ 第65章 火旺（求月票，求追读！） 靠近后，魏明和魏红已经能看到火光了。 这时旁边一个头戴解放帽，身披蓝外套的老头提着桶跑了过来。 “老支书！” “小明小红！”老支书周兴邦诧异地扫了一眼那辆摩托，忙道，“赶紧的，你家着火了！”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火还在烧，院子里站满了过来帮忙的乡亲，不过大家已经放弃了。 首先，火烧的很旺，一桶两桶的水很难扑灭，今年衡州大旱，还是省省水吧。 其次，着火的地方不太紧要，周围也没有其他房屋和易燃物，只要做好防火隔离，烧完拉倒。 魏明回忆了一下，那好像是一个用芦苇席搭起来的窝棚，就在鸡窝旁边。 因为老魏有时会带那些驴啊骡子啊回家过夜照顾，所以弄了这么一个窝棚，连房子都算不上。 此时的魏解放正灰头土脸地看着燃烧正旺的窝棚，当看到魏明推着摩托车进院，他立即露出两排衬托出来的白牙。 “小明，你回来啦！哎呀，老支书你也来了。” 前来驰援的乡亲听到这话，全都扭头看去。 “嗯，爹，娘。”魏明深情地喊了一声，尤其是对母亲。 虽然名义上只分开了一个月，但其实已经分别五年了，不到四十岁的许淑芬他更是几十年没见过了。 这边老魏正要上演父慈子孝呢，老支书周兴邦严肃地问了一句：“解放，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半个村子都让你惊动了。” 魏解放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只耷拉着脑袋的芦花鸡：“我和淑芬儿正做饭呢，就听到鸡叫，我立即抽出一根烧火棍，只见一只黄鼠狼叼着鸡进了窝棚，我就吓唬它，黄鼠狼吓跑了，鸡也抢回来了，就是烧火棍落在了窝棚里，棍子上还带着火星，然后就烧起来了，唉！” 原来是这样啊，魏明还当老魏要烽火戏诸侯呢。 老支书道：“人没事就好，大家都散了吧。” 最近的传闻他当然也听到了，他想等人散了单独问魏明几句话。 但大家可不想走，最近魏明太出名了，今天还骑着摩托回来，搞得他们都快不认识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子了，今天都想着重新认识一下呢。 魏解放也不想让大家就这么走了，他给魏明使眼色，意思是：我收音机呢！ 魏明笑笑，对周兴邦道：“老支书，火还烧着呢，要不等彻底烧完了大家再走，这样也稳妥些。” “就是，就是。” 大家纷纷附和响应。 老支书点点头，魏明又道：“还有各位叔叔婶子，大伯大娘们，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远亲不如近邻，谢谢大家过来帮忙灭火，我这里也没啥表示的，大家等一下。” 说着魏明打开行李包，先是把时髦的小台灯掏出来递给魏红。 魏红眼前一亮，一眼就爱上了。 然后魏明又把收音机掏出来，让老魏接一下，大家的目光立即聚在那个小巧精致的收音机上。 “哎呀，我搁哪了，等一下，”魏明又掏出了一个酒瓶盒子，是大家并不熟悉的参桂养荣酒。 接着又是一个酒盒子，这次是茅台，那两字很多人没看过但也听说过，茅台五粮液，那就是酒里面的清华北大呀！ 别说村民了，就连老魏看了都合不拢嘴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然后就是一些月饼盒子和罐头交给老娘，都是平时村里看不到的高档货，包装就不一样，乖乖，竟然用铁皮盒子装月饼！ 再然后是一些杂志和报纸，“小红接一下，别给我烧了。” “哥，这都是你发表的文章吗？这些都是啊！”她惊叹连连，这也太多了吧。 魏明笑笑继续在包里摸：“哎呀，找到了！” 魏明提出一个袋子，打开之后开始散糖。 “这是我去魔都出差时买的当地特产大白兔奶糖，辛苦大家了，也不多，一人一颗，见者有份。” 本来魏明是买给小红的，但今天出了火情，乡亲们能来帮忙的，他必须承情，自然不能小气，把糖分一分最合适。 大白兔奶糖在城里都是紧俏货，在农村更是罕见，很多人也就是在县城供销社看见过，但很少有人舍得买。 普通糖果一颗也就一两分钱，但大白兔一颗要一毛钱。 大部分人都没第一时间吃，有的想回头慢慢品味，还有人想留着回去给孩子。 母亲和小红也分到了，小红见娘放兜里了，当即包开自己那颗让她吃。 许淑芬笑得眼里有星星，“甜！” 她也把原本想珍藏的那颗塞给闺女，顿时一股浓郁的奶香在魏红口齿间散开。 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看了看大哥的袋子，就剩几颗了，赶紧收起来，这种糖一尝就知道不便宜。 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就是齐可修、贾会计他们几个，跑的没摩托车快。 “咋着火了？”几人忙问。 魏解放指着火堆道：“你们看这火多旺啊，就像咱们沟子屯的日子一样，肯定红红火火，越来越旺！” 魏明听得一阵尴尬，瞎上什么价值啊，你想当大队长啊咋滴。 没想到老支书还挺捧场，带头鼓起掌来：“解放这种乐观精神值得肯定啊，大家说对不对！” “对！”响应者甚众。 魏明还准备给齐姑父他们散糖呢，低头一看，糖袋子没了，于是又从兜里摸出一盒烟递给老魏，让他散烟。 嘿，大前门啊！ 老魏觉得这么好的烟给他们白瞎了，不过谁让今天是个好日子呢。 “来来来，修子，三儿，来一根，来一根。” 齐可修、贾会计诧异地接过魏解放递过来的好烟，而魏解放则直接凑近火堆点着，在熊熊火光的映衬下率先喷云吐雾起来，颇有枭雄之姿。 先来的乡亲已经开始给后来者科普刚刚的名场面了。 “又是烟又是酒，这小魏明可真出息了！” “你问什么酒？茅台听说过吧！” “还有一个录音机呢，看着可高档了，咱们这边可不多见。” “我看刚才那个铁盒子是月饼吧，放在铁盒子里的月饼呢！” “还有好多罐头呢！” “魏家以后真的要发达了！” 都不用老魏自己开口，他往那一站，抖抖烟灰，现场就已经逼气纵横了。 “那些才值几个钱，真正值钱的还得是这摩托车吧！”又有人道。 魏解放忙道：“摩托车是小明朋友的，这我们暂时还买不起。” 听听这话，“暂时”，也就是说，早晚能买得起啊！ 看到魏解放那副嘴脸，齐可修可太难受了，心想魏明为啥不是我儿子啊，为啥我儿子语文只考三十分！ 气死老子了，齐可修现在就想回去打他一顿。 一个空窝棚就那点东西，火势渐渐减弱，直至熄灭，有邻居还回家拿了铁锨，大家合力用土把燃烧后的废墟全部盖住，防止死灰复燃。 这时魏明的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他给老爹使了个眼色。 老魏笑道：“哎呀，辛苦大家伙了，要不留下吃点。” 这话一出就到了散场的时候了。 大家都有点舍不得，这里有好烟好糖，还有好故事，他们都等着听魏明的故事呢，不过魏明没讲，留着明天让老魏自己发挥。 其他人都散了，只有老支书和齐可修留了下来。 “小明啊，你那篇小说别人都看不懂，也就我能懂，不过只有一张报纸，你有没有全的给我看看。” 魏明这个齐姑父虽然也是个不着调的，喜欢跟老魏争锋，但小时候自己没少蹭他的小说看。 于是魏明抽出了那三张《文汇报》给他，老魏忙道：“别拿走哈，就在这看，我等会儿还要看呢。” 齐可修：“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就让作者亲自给我解释呗。”老魏叉着腰。 许淑芬则忙活着把饭菜摆上桌，桌上摆着台灯，煤油灯留给齐可修。 老支书是吃了饭的，不过魏解放还是请他上桌喝两杯，齐可修可没这待遇。 老魏舍不得开那瓶茅台，就随手拿起了参桂养荣酒。 齐可修惊奇道：“小明，这是不是就是你小说里的那种特别贵的药酒啊？” “嗯。” 魏解放一愣：“特别贵吗？有多贵？” 魏明：“十五块一瓶。” 魏解放“哦”了一声，然后丝滑地把这瓶酒放了回去，并拿起了角落里的散白…… 第66章 巨款（求月票，求追读！） 从魏家出去后，村民们都还在议论纷纷，惊叹连连，感觉不少人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会计贾三儿没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大队长赵春来家，并把今天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讲了。 赵春来媳妇儿正在给他洗脚，听到贾会计的话，赵春来急忙擦脚，不敢置信道：“买那么多东西！现在写小说这么赚钱吗？” 贾会计：“不能吧，我听说写小说的多是穷鬼，没准是魏平安买的呢。” 说起魏平安，赵春来心里就难受，那可是被赵春来视作一生之敌的小学同学，结果自己初中都没毕业，人家咔咔考了北大。 后来自己参了军，但只是大头兵一个，而魏平安毕业后进了部队就比自己高好几级！ 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村官，而魏平安据说已经是北大的实权处级干部了。 大队长心里不痛快，不过老支书现在很开心。 酒的好坏他无所谓，他就怕魏明这么好的孩子走上歧途。 为了让他老人家安心，魏明拿出了一份在车站买的《人民x报》，头版上就是那篇范容康为《鸭先知》辩护的文章。 首先《人民x报》这块招牌就已经很硬了，起码在这个年代还是权威性十足的。 其次，魏明介绍道：“这位作者范容康是人民x报的副总编辑，他的文章基本可以视作人民x报的态度，而人民x报的态度基本就意味着国家的风向，所以改革开放势在必行，国家必须要搞活经济，没有人会再揪小辫了。” 魏明倒不觉得谌荣大姐会家属干政，这应该就是上头的风向才催发出了范容康的这篇文章，只不过或许本来不必他亲自出手。 哦，他确实是梁左兄弟的亲爹，范容康是笔名，本名梁达。 周兴邦感慨：“出去一趟就是不一样，成熟了不少，懂得也多，跟你一比，反倒是我们对政策理解不够透彻了。” 魏明谦虚道：“我也就是多看了几份报，多听了几节课而已，真正懂基层的还得是您这样的老干部。” 老支书摇摇头：“我懂啥啊，今年干旱的厉害，粮食歉收，年底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乡亲们交代呢。” 感觉老支书是想向自己问计，真当我是诸葛亮了。 自己确实有一计，就是怕他不敢，毕竟这里是拱卫京城的河北，当官做吏的都求稳。 “老支书，你听说过小岗村吗？” 老支书摇摇头。 魏明回忆了一下，小岗村的人是去年年底按的手印，今年夏收秋收都结束了，实践已经检验出了真理，相信相关报道和讨论很快就要出炉了。 魏明道：“那是安徽的一个村，您可以关注一下小岗村的新闻，他们的做法或许会成为趋势，一定程度上也能提高粮食产量，让大家吃饱。” 怕他年纪大记不住，魏明还特意写了出来。 “好好好！”老支书点点头，“回头我了解一下。” 送走了老支书，魏明终于可以专心吃饭了，虽然连一个肉菜都没，但老娘的手艺没的说，尤其是最后这道尖椒炒鸡蛋，越是简单的菜越能彰显手艺。 就是这月饼吃着硬邦邦的，还是五仁的，里面有不知道啥成分的青丝红丝，比较倒胃口。 可中秋佳节，怎么可以不吃月饼呢。 老支书走后没多久齐姑父也走了，于是魏明拿出李家送的铁盒月饼。 没想到里面的月饼竟然还有鲜肉馅的，魏明又打开了一个肉罐头，今天魏家算是开荤了。 老魏美滋滋的一边品尝，一边责备道：“知道你现在能赚钱，但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还是要攒钱的。” 魏明：“这些吃的喝的，除了大白兔，其余都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 “啊？”三双眼睛齐齐看过来。 魏解放指着茅台和药酒：“这，这也是人家送的？” 魏明：“对啊。” “哥，因为啥啊？” 魏明抽出一张校刊，指着平安叔写的文章：“因为这个。” 三个脑袋凑到一起看，魏明又道：“那药酒是在魔都人家药厂送的，茅台还有那些罐头月饼是这个小女孩家人送的。” “哥你也太厉害了吧，文武双全啊！”魏红看的最快，马屁也最快。 魏明报之以学习资料：“那一摞是给你的，海淀名校都在用，努努力，清华北大在向你招手。” 这时候的高中生可不会为学习资料太多而发愁，只会开心，这年头想要找点靠谱的学习资料和试卷太难了，这都是稀缺资源。 “不考清华，我就考北大！”魏红道，“到时候跟你还有平安叔在一起。” 魏明哈哈一笑：“行啊，你要是考进北大，我就让叔把我调到食堂，到时候你来我的窗口打饭，我保证手不抖。” “不仅手不能抖，还要满满一大勺！” 爹娘也跟着笑，好日子在冲他们招手呢！ 吃完饭又吃了月饼罐头，老娘和魏红开始帮魏明铺床，父母一个屋，他们兄妹俩一个屋，而且是一张炕。 想着小红已经是大姑娘了，多有不便，于是小魏对老魏提出：“爹，窝棚烧了，要不在那里起一个西屋吧。” “干啥？” “我住啊。” “家里又不是住不开，而且盖房子不要钱啊。” “钱不是问题，”人都走了，魏明才亮出最后的底牌，他把两摞钞票拍在老魏手上，“这些够不够。” 两摞就是两百块，回来前他特意换成一块一张的，显得厚重。 这下子老魏、老娘，还有小红都惊得不动了。 “儿啊，又是手表，又是录音机，怎么还有这么多钱，你这赚钱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快的老魏有点心发慌，这时候可还没喊先富带后富的口号呢。 魏明：“其实也没那么快，我预支了后面两个中篇的稿费，一个是几天后发表，一个是下个月发表。” 魏明解释后，老魏依然震惊，震惊于儿子已经能预支这么多钱了，这得多大的面子啊。 简直文坛启明星啊！ 许淑芬则道：“一套小西屋，哪里用得了那么老多，你拿回去一沓。” 魏明笑道：“娘，我可没把自己掏空，我自己留着呢，这些钱你们盖房剩下的就改善一下家里，台灯收音机都需要用电池，鸡蛋以后就不要卖了，留着自己吃，小红也需要补身体啊。” “娘，那咱们能不能养一只猪啊？”魏红探头问了句。 魏明拍着大腿：“这个主意好，等养成了咱们不卖，留着自己吃，娘你不是会熏腊肉吗，这次可以多弄一些。” 这一刻魏解放已经开始咽口水了：“要不明天咱们就去买一只？” 魏明提议：“爹，要不去城关的牲口市场买吧，我要进城一趟，还有东西放在杨老爷子那里，顺便把车还喽。” 因为骑摩托太颠簸，而且行李太多，魏明就把泡菜坛子放他家了。 魏解放对全县各地的集市都很熟悉，城关镇的品类更多更齐全，而且明天恰好是开市的日子。 “成，那就去城关集！” “哥，我也去！”魏红积极道。 可能是今天带来的震撼太多，魏红怎么都睡不着，就缠着大哥讲他这一个月在燕京还有出差魔都的经历。 魏明才想起自己在魔都的照片还没拿出来，就让她看了看。 第二天照片就跑到了魏解放手里，这照片得留着啊。 “淑芬，你真不去啊？”吃过早饭，老魏问媳妇儿。 许淑芬：“我把这只鸡处理一下，你们回来就能吃到小鸡炖蘑菇了，而且家里这么多东西，我啷个能放心哟。” “那行吧。”随后他打开收音机放在媳妇儿身边，让她听着解闷儿。 老魏一大早就去大队牲口棚里牵了一只驴子，又套上车，铺上了草垫子。 魏红则选择坐大哥的摩托车。 刚出村，他们就看见一个背着包袱的倔强小男孩。 魏解放乐了：“德龙，你干啥呢？” 齐可修的儿子齐德龙道：“大舅，我爸昨晚打我了，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魏明问九岁大的表弟：“为啥啊？” 齐德龙愤愤道：“他说不为啥，就是看我不顺眼，我招谁惹谁了！” 魏解放笑得更欢了：“上车吧，大舅捎你一段。” 齐德龙看看魏明的摩托车：“明哥，我能上你的车吗。” 魏明拍了拍油箱处：“上来吧。” 齐德龙上车后包袱正好抵在魏明胸口上。 魏明问：“你都带的啥啊？” 齐德龙：“我爸的衣服，所有的！” …… 第67章 海外关系（求追读！） 齐德龙这小子挺有意思的，当初因为他，他老子齐可修从燕京人变成了农村人。 知青齐可修本来有机会回城的，结果被怀着三个月身孕的范春花伙同表哥魏解放等人从火车上绑了回来，要么结婚，要么流氓罪，二选一。 齐可修识时务，选择结婚，然后有了儿子，丢了户口。 后来齐德龙为了获得燕京户口，在燕京拼死拼活当了几年牛马，最后靠着娶了一个比他大八岁的燕京老女人重新变成了燕京人。 当然了，大八岁是老女人，大六七岁只能算好姐姐。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后来魏明就让齐德龙在自己的影视公司做做场务，他为人踏实，比齐可修靠谱多了。 驴车慢，摩托车快，哪怕车上有三个人，哪怕路并不平坦，机械的效率依然恐怖。 所以魏明骑一会儿就停下等等老魏，等上了大道，驴车才勉强能和放慢速度的摩托车并驾齐驱。 老魏对儿子道：“咱们就这么空手去杨老家会不会不太好啊，要不在集上买点鸡蛋？” 魏明道：“那茅台酒本来是两瓶的，昨天我就给老爷子放下一瓶。” 嘶！ 魏解放感觉到了一丝丝肉疼，但还是强颜欢笑道，“应该的，你读高中这四年没少麻烦人家杨老师和杨老，一瓶酒而已。” 说起杨舒婷杨老师，魏红也八卦起来，她是高中英语教研组组长，北外毕业的高材生，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长得优雅漂亮，在学校女老师里算是独一档的。 “现在县里机关好多中年单身男性都想追杨老师呢，不过她一个都看不上。” 魏明笑道：“他们没戏，人家虽然离婚了，但感情可没断。” 而且每年寒暑假杨老师都要带着柳如龙回广州，而阿龙他爸已经获得香港正式身份了，进出广东还是比较方便的。 魏解放好奇道：“柳如龙那小子他爸在香港混的怎么样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干什么的，不过以香港那边的收入来看，应该还不差，阿龙身上穿的，平时用的都是名牌，还经常进出华侨商店这种地方。” 魏解放感慨道：“时代真是不一样了，以前是害怕有海外关系，现在是巴不得有海外关系。” 听他这么说，魏明突然发问：“爹，如果有一天，海外关系找上你，这关系你要是不要。” 魏红诧异：“啊？咱家还有海外关系呢？” 魏解放坚定道：“不要，肯定不要，你大爷爷，还有你姑奶奶要是给我写信，我看都不看，直接烧了！” “大爷爷？姑奶奶？那是谁啊？”魏红更迷糊了。 魏解放：“就你爷爷他哥和他姐，我也没见过，都不知道活着还是死了。” 当着齐德龙这小子的面，魏解放不想说太多，因为这两个都没见过的人，他们家当时可是遭老罪了，那时魏红还小，没什么印象，魏明却记得清楚。 魏明赶紧叮嘱一句：“爹，如果真有海外来的信，你可千万别急着烧，先让我看一眼。” 老魏摆着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是咱们家的主心骨，大事我肯定跟你商量。” 魏明笑笑，这就对喽。 因为牲口市散的早，所以他们先去赶集买猪，城关镇的集市就在县城边上，距离杨松桥家也不远。 因为距离过年也就四个多月了，现在买太小的猪，年前长不成，所以专业人士老魏买了一只三个月大，健康壮硕的半大猪，又从卖家那里要了一个猪笼。 然后他带着三个小的去喝豆腐脑吃油条，离家出走的齐德龙也跟着混了顿好吃的。 至于离家出走这事早就忘一边了，估计也就是跟他们在城里浪一圈就回去了。 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所以更要吃点好的补补。 “我再买只鸡仔吧，”老魏瞅着旁边买鸡的老汉道，“死的那只下蛋最勤快了，得补上。” 魏明道：“你不妨多买几只，现在政策放松了。” 其实这年头养鸡还有一个困扰就是饲料问题，毕竟人都不够吃呢。 不过对于他们家这不是问题，因为住在村边，平时把鸡放出去，让它们在田间捕虫吃草也饿不死，晚上都知道回家。 “行，那就买三只！” 魏红捅咕了一下齐德龙：“小龙，三只鸡，一只猪，一共有多少条腿啊。” 齐德龙掰着手指头一通算，最后得出了九只的结论。 魏解放笑道：“你老子打你一点都不冤。” “不对吗？”齐德龙跑到驴车那瞅了一眼猪崽，又去卖鸡老汉那蹲了一会儿，自己好像真的错了。 “是十只腿，”然后他又反问，“红姐，那再加一头驴，一共是几条腿呢。” “十四条腿呗。” 齐德龙得意道：“不对，是十五条腿，不信你去数啊。” 魏红还真去了，回来之后就把齐德龙暴揍了一顿。 然而淳朴的小龙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咋了，怎么谁都打我呀，明明就是十五条腿啊！ 十三岁的魏红已经懂点事了，而九岁的齐德龙人事不懂。 ~ 离开集市后，魏解放让魏明自己去还车，他们在这里等他，自己这又是鸡又是猪又是驴的，不太方便造访。 “哥，我跟你一起去。”魏红说着跨上了摩托后座。 “你不是最怕去老师家吗？” 魏红：“我想问你点事。” “啥啊？” “咱大爷爷和姑奶奶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魏明：“其实也没啥不能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还要从咱老爷爷说起。” 老爷爷也就是曾祖父。 “曾祖年少时曾在沧州游历学武，习得一身高超武艺，不过空有好身手，但国家却摇摇欲坠，所以听说保定开了一个军校，他就舍下妻子幼儿，跑去上学了，还是第一期呢。” “啊！历史书上那个保定陆军军官学校？” “没错，后来毕业后还在那里当了几年拳脚教官，不过最后还是成了一名职业军人，并死于第一次北伐战争。” 魏红还是懂一些历史的，她问：“那老爷爷是哪一边的啊？” 第一次北伐是国共合作期间的国民革命军讨伐北洋军阀的三支势力，即直系吴佩孚，奉系张作霖，以及直系孙传芳。 魏明道：“他是国民革命军一方的。” 魏红松了口气，毕竟按照在历史课本上，国民革命军是正义的一方，老爷爷是正义的！ 魏明又道：“北伐前，老爷爷把他的长子，也就是咱们大爷爷送进了黄埔军校，是黄埔第六期学员。” 这个更是大大有名了，魏红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农村丫头，怎么突然跟近代史扯上关系了呢。 而且关系还很深呢，“你知道黄埔六期都有谁吗。”魏明问。 魏红摇摇头，不造啊。 “有一位我军的大将，一位上将，不过还有一个国军的戴利。” “啊！那个特务头子？！” “对，而且据说两人关系还不错呢，最后他也以军人身份去了对岸。”魏明道。 魏明顿了顿：“至于姑奶奶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她那时定居在魔都，战争期间就跟她的银行家丈夫移民海外了。” 这些就是小时候老魏跟他讲的，也是老魏从奶奶那里听到的二手消息，而魏明后来也主动搜集掌握了一些更详细的前尘往事。 一阵懵的魏红突然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大爷爷是敌军的，咱爷爷是我军的，姑奶奶是资本家，现在还是个外国人？” “你总结的也差不多。” “啊呀呀！”魏红脸蛋涨红，“那咱们家成分也太复杂了吧！” 她一直以为自己家八辈贫农根正苗红呢。 魏明：“谁说不是呢。” 说着说着，杨松桥老爷子家到了，是一个清幽的独门小院。 而与此同时，沟子屯大队长赵春来临时召开了一场会议，想要聊聊魏解放的问题…… 第68章 沟子屯流氓事件（求追读！） 当魏明和魏红找到老魏的时候，他诧异地看着儿子：“你咋还从燕京带了一桶油啊？” 魏明指了指小红手上的泡菜坛子：“这才是我带回来的，油是老爷子送的。” “啊？”魏解放惊喜不已，这桶油起码五六斤的样子，不比一瓶茅台差。 魏明又道：“昨天他外甥来看他，送了点粮油，他说吃不了这么多，就给了我一桶，我不要他还不高兴呢。” 魏解放立即看向齐德龙：“瞧瞧人家的外甥！” 齐德龙嚼着魏解放买的甜棒秫秸：“表，表的~” 魏解放踢了一脚：“完蛋玩意儿！” 魏明和魏红也上了车，准备回家，驴子只觉肩头一沉，第五条腿都没精神了。 每天这个工作量，谁还想那事儿啊。 魏解放摆弄着魏明买的泡菜坛子：“这就是你大老远给你娘带的？” “对啊，可以做她说的那种泡菜。” 魏解放：“看到这个估计又要想家了。” 魏明：“那就陪她回趟家呗，咱现在又不是没那个实力。” 魏解放叹气：“那么老远，说得轻松。” ~ 此时在沟子屯大队部，赵春来气愤道：“这个魏解放太不像话了，真把生产队的那些骡马当成自家的了，说用就用！” 而台下，同志们都在小声议论昨晚发生的事。 “听说了吗，魏家祖坟冒青烟了！” “啊，祖坟让人家点了？” “不是，是真的冒青烟了，昨天村北头有人看见了，然后就听说了魏家小子的事。” “昨晚那把大火也邪乎的很，感觉像是为了迎接小魏明回家给他照亮儿似的。” “是呢，就烧了个窝棚，那还是村里给他盖的呢，自己啥损失没有。” “诶呦，这魏家虽然人丁不旺，但个顶个都不简单啊！” “是呢，也就魏解放有点拖后腿。” 见大家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儿，赵春来更加愤怒了，他拍着桌子加大声量：“魏解放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典型的公器私用，侵犯了大队集体的利益，必须大力批评！” 老支书周兴邦磕了磕烟杆，觉得赵春来纯属没事找事。 整个衡河里公社谁不知道魏解放是牲口之友，公社就那么一个正牌兽医，他忙不过来的时候，甚至邻村都要来找魏解放帮忙。 沟子屯有一个魏解放，牲口基本都能活到寿终正寝，生崽的时候也没怎么糟蹋过，给大队集体挽回了多少损失啊，其他村都羡慕着呢。 所以有时魏解放会使用一些“休班”的牲口干自己的事，这都是村里默许的，谁叫人家有本事呢。 现在赵春来突然拿这个来说事儿，老支书只能认为他酸了，嫉妒解放有个好儿子，而他赵大队长只有四个丫头片子。 接着赵春来还请示老支书。 周兴邦能说什么呢：“我觉得春来说得对，要不干脆把魏解放的职务给撤了吧，以后不让他管队里的牲口了。” 周兴邦以为这么说能唬住赵春来，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了，还提名了他的小舅子。 这下子周兴邦不干了：“解放虽然不怎么勤快，但起码不偷不拿，你那个小舅子，哼，我怕他又跟牲口抢粮吃。” “哈哈哈！” 全场笑作一团，赵春来的小舅子确实干过这种事，不过也是特殊时期饿狠了，魏明在写《双驴记》的时候对此事也有借鉴。 “接替的人选可以再议，但魏解放这种行为必须批判，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估计那家人出去游玩也该回来了，咱们这就去村南头堵他去！” 老支书摇摇头，转身去地里检查有没有遗漏的棒子，他不掺和，另外有几个领导班子的人跟他去凑热闹了，反正秋收结束了，难得有乐子。 ~ 话分两头，齐可修那边可就惨喽。 齐可修在家是从不干农活的，自己可是尊贵的京爷。 一大早，媳妇儿范春花做好饭就去地里赚工分了，儿子也去上学了。 因为头两节没课，齐可修决定睡个懒觉，昨天难受的他一宿没睡好，得补补。 直到被尿憋醒，齐可修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吃个饭也该去学校了。 结果没摸到自己的衣服裤子，他现在全身就剩一条三角裤。 “这老娘们儿，洗我衣服也不说一声。” 还好自己不止一套衣服，他打开衣柜，然后惊愕的发现，柜里自己的衣服，甚至包括冬装都不见了，就只剩几件他老婆的内衣。 什么情况？家里遭贼了？ 可这会儿他憋的厉害，要么就只穿内裤出去，要么就在屋里解决。 虽然这是他家，但这会儿的院墙都矮，甚至是篱笆墙，在院子里根本没啥隐私。 他想着能不能把窗帘摘下来披身上，结果发现家里的窗帘都不见了，甚至连毛巾都不剩一条！ 谁啊？干的这么绝！我咒你生孩子没屁眼！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披着被子如厕，这也是家里现在唯一能找到遮羞的布制品了。 可这年头农村旱厕的情况实在难以描述，就这么说吧，披着被子如厕，被子肯定不能要了，这个牺牲太大。 所以还是冒个险吧。 最终齐可修找到了一个盖帘，挡在自己腰部以下，就这么着出了屋，想要跑去茅厕。 结果跑到一半，就见一个年轻秀气的女孩推门进来，喊了一声：“齐老师在……啊，你你你流氓！” 女孩是齐德龙的班主任，村小刚来的新老师胡秋阳，见这孩子没来上学，甚至连他爸爸齐老师都没来上班，于是课间赶紧跑来问问怎么回事儿。 然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齐德龙老师疑似全果地在院子里奔跑，简直太无耻，太有辱斯文了，吓得小姑娘直接哭了起来。 只看一眼，她都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好巧不巧，赵春来带人去村南头堵魏解放，恰好看到哭着跑出来的胡老师。 “怎么了，什么情况？” 胡秋阳指着齐可修家道：“齐老师，他，他耍流氓！” 嚯！ 齐可修是魏解放的妹夫，也是号称村里最有文化的人，赵春来顿时为之一振，这件事，他管定了！ ~ 魏明一行人赶着驴车回到家，还没进院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魏解放道：“先把东西卸一卸，我去把驴车送回去。” 平时家里有个窝棚，还能让老伙计休息一下，现在却是不方便了。 齐德龙咽着口水：“大舅，我不敢回家，中午能在你这吃饭吗？” 魏解放：“不是表的吗。” 齐德龙：“虽然是表的，但比亲的还亲！” 魏解放也不是小气的人：“帮你哥干活，抬猪。” “好嘞！” 魏家本来是有一个猪圈的，连接茅厕，前几年奶奶去世，家里欠了不少债，人都吃不饱，自然也养不起猪了。 搞定了猪，又把三只小鸡放进鸡窝。 许淑芬开心地把一桶水提过来倒进槽里，里面还有一些鸡的零碎，猪吃的可开心了。 “娘，你先别忙了，你看这个你喜欢吗？”魏红把油桶放好，又抱着泡菜坛子给娘看，“这是哥从燕京给你带回来的。” “啊！” 许淑芬非常意外地接过来，激动道：“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们那里就是用这个做泡菜的！只是怎么啷个小~” 果然被老爹猜到了，母亲激动地眼泪汪汪，她想家了，想念离开了二十年的家乡和亲人。 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亲人是否还活着。 她是三年困难时期从川渝老家跑出来的，只为了一口吃的，为了活命。 不知扒了多少次火车，她才漂泊到了完全陌生，甚至交流都困难的河北此地。 这里都是大平原，人均耕地多，人也和善，她觉得这里应该再也饿不到了。 于是在被开豆腐作坊的婆婆捡回家后，她顺从地答应嫁给当时因为堂弟魏平安去县城上学，没人陪自己玩的魏解放，当时两人都只有十八岁。 魏解放一开始是不乐意的，这女人黑乎乎脏兮兮的，说话也听不大懂，要是娶了她，自己在村里会抬不起头的，要是让平安知道了会笑死自己的。 还是老太太眼睛毒辣，洗了一个澡后，黑煤球竟然变成了肤白貌美的美少女，给了沟子屯一点点天府之国的震撼。 除了漂亮，关键人还勤快懂事乖巧善良，魏解放算是捞着了，有这样一个媳妇儿，也养成了他懒散的性格。 许淑芬抱着坛子正回忆往昔，魏解放突然半路折返回来，脑袋探进去兴奋道：“小龙，你爹被抓起来了！说是对你们胡老师耍流氓！” 第69章 新书研讨会（求追读！） 听到老爸被抓，齐德龙不禁一喜，可算没人打自己了！ 不过他很快又担心起来，那以后同学们还不得叫自己流氓的儿子啊，太难听了！ 一喜一悲后，他又忍不住想，老爸对胡老师耍流氓，是不是喜欢她啊？那以后胡老师是不是就是自己后妈了？ 这么一想倒也是好事，因为他也挺喜欢胡老师啊，胡老师特别温柔，还漂亮，关键对自己也有耐心，不像其他老师，动不动就找老爸告状让他揍自己。 魏明让小红陪娘准备午饭，他和老魏押着齐德龙过去看看，这小子还不想去。 “不去可不成，这里面有你的事。”老魏道。 魏明也开导他：“小龙啊，想要你爸不揍你，这可是个好机会。” “啊，真的？” ~ 到了地方，齐可修家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包括村里的民兵连长和公安员，妇女主任则正安慰心灵受到创伤的小胡老师。 其实现在齐可修还没被擒获，他紧紧坚守在茅房阵地，有人要冲进去他就大喊：我可往外面扔屎了！ 靠着这种手段，赵春来等人久攻不下，但他并不担心：“齐可修饿了自然会出来，他总不能吃屎吧。” 齐可修：“别逼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时魏解放三人已经凑了过来，老魏还好奇地问妇女主任怀里的小胡老师：“齐可修真就一点都没穿啊？他平时也不下地干活，是不是特别白啊？” 胡老师本来都快要被哄好了，听到他这话又呜呜呜哭了起来，不过有一说一，确实白。 见魏解放来了，赵春来哼道：“魏解放，你还说人家，你的事还没解决呢！” 魏解放：“我也没耍流氓啊？” 赵春来：“说你公器私用的事呢。” “公器私用？”魏解放愣了一下，“哦，你是说那个驴车啊？” “对！你说你是不是用大队的驴车带孩子出去玩了！” 魏解放轻蔑的一笑，然后对儿子使了个眼色，对付赵春来这小子，根本不用自己出手，我儿足矣。 “大家静一静，能不能听我讲两句。”魏明站到了院子中央，他现在可不是一般人，是沟子屯上下五千年诞生的唯一一个作家。 他这一声，全场寂静，相当给面子，老支书来了大概也就这个效果。 魏明继续道：“今天早上，我和我的父亲在家门口捡到了一张纸条，是我表弟齐德龙写的，他说昨天被他爸打了，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我和我父亲心想这不成啊，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咱们沟子屯的未来啊！然后我们一个骑摩托，一个驾驴车，又带上我妹，兵分两路，马不停蹄，总算在城关镇的集市上把这孩子找到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这孩子把他爸的衣服都带走了。” 说着魏明打开了那个包袱，把大家伙乐得不行。 “草泥马，原来是你小子啊！”茅厕里的齐可修愤怒大骂，围观村民乐不可支。 魏明又道：“所以齐可修并不是耍流氓，他只是憋急了，可身边又没衣服，就在自己家光着身子上了个茅厕，然后一不小心污了胡老师的眼睛，这并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错，大家说对不对。” “对！” 现在魏明说话很有含金量，他首先把齐可修流氓的帽子摘掉了，还让老魏使用驴车有了正当性，两头堵，把赵春来噎的说不出话来。 然后魏明走到茅厕门口：“姑父啊，小龙今天做的确实不对，但你身为老师，打孩子这事是不是你不在理。” “我……” 魏明在门口抖了抖他的衣服。 齐可修想到自己还光着，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是，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暴躁，应该跟他讲道理。” “那你以后还打小龙吗？” “不打了，以后再也不打了。” 魏明：“那好，大家都在这里，也都做个见证，小龙啊，以后你爸再打你怎么办。” 齐德龙：“我还拿他衣服！” “哈哈哈！” 齐可修气的脑袋冒烟，感觉以后自己都要被这小子拿捏了。 不对，以后我穿衣服睡不就行了吗！ 魏解放道：“好了，父子已经和解，都散了吧！” 魏明把衣服递了过去，齐德龙拉着他赶紧跑路，只留下魏解放善后。 等人走的差不多，范春花才着急忙慌地赶回来。 “大哥，齐可修那王八蛋是不是耍流氓了！” “没有没有，就是在别的女人面前没穿衣服。”魏解放道。 “什么！”范春花气炸了，看到齐可修穿好衣服从茅厕出来，她挥舞着铁锨上去就拍。 见齐可修躲开了，魏解放就放心了，溜溜达达回家吃鸡。 吃完午饭，齐德龙决定去学校避避风头，结果他爸也去学校避风头了，这一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至于有没有打起来，魏明就不清楚了，他现在正在跟母亲说回川渝的事。 听到儿子这话，许淑芬又开始忍不住眼圈泛红。 “这，真的可以吗，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许淑芬感觉一阵无力。 一开始她其实都不认识多少字，是结婚后魏解放耐心为她扫了盲，并且在他的鼓励下给家里寄信，但寄了这么多年，一封回信都没有。 她猜测父母可能已经过世了，她就想着或许她的兄弟姐妹还活着，只是他们如今在何方也不清楚。 老魏赶紧搂住媳妇儿的肩膀，轮到他表现了：“找不到咱们就打听，反正冬天的时候村里也没啥活儿，我陪你回去。” 魏红：“娘，我也去！” 她从小就听母亲讲，在他们那个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大熊猫！那可是大熊猫耶！ 魏明哈哈一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放寒假，学校也没什么事，请假也方便。” 只是如果全家总动员的话，这一趟开销可不小，魏明感觉更要努力赚钱了。 所以吃过午饭稍事休息他就开始继续创作《天书奇谭》，这是一个中篇，目前也就刚开了一个头，蛋生都还没生出来呢。 虽然知道大哥明天就要走了，很想跟他说会儿话，不过见他开始工作，妹妹还是乖巧地去爹娘那屋写作业。 等魏明出来溜达的时候，魏红才道：“哥，你还会写诗呢！而且写得这么好！” 她终于在《未名湖》和校刊上发现了署名“魏明”的《理想》。 魏明笑道：“技多不压身嘛，童话，诗歌，小说，以后可能还会写写剧本。” 魏红知道哥哥现在正在写一篇童话，只不过她自觉已经过了看童话的岁数了，兴趣不大，所以更关心小说的问题。 魏红道：“等《燕京文艺》出了我应该在学校，到时候在县城看看能不能买到。” 魏明：“如果买不到就给我写信，我给你寄一本。” “好啊！哥，那你接下来打算写什么小说呢？”魏红关心道。 魏明摇摇头：“还没想好。” 魏红道：“我觉得咱们家的故事就挺有意思的，咱老爷爷可以说是一位老英雄了吧，还有爷爷他们兄弟，虽然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但却各有各的立场，说不定在战场上还是对手，是个很有冲突的故事啊。” 魏红不愧是平安县中第一学霸，虽然语文不是她的拿手科目，但对写作还颇有心得。 魏明心中一动，随即道：“如果要写，这背景可就有点宏大了，而且要做的近代史研究工作也非常繁复，起码是个中长篇。” 现在一个电影改编剧本长度的中篇小说是魏明的舒适区，但他总归要挑战长篇，甚至超长篇的。 身为作家，谁不希望死的时候在棺材里能有一部垫头做枕的书呢。 “小红的这个提议很好，你还有啥想法不。”虽然现在魏明更注重见效快的中篇，但还是鼓励了一下妹妹。 小红暂时想不出来了，不过老魏有话要说：“儿啊，你说我和你娘的耐情故事能不能写个小说？” …… 第70章 《我的哥哥是作家2.0》（求追读！） 老魏的话让许淑芬很是害羞，正在做针线活的的她轻捶了老魏几下。 “有啥可写的，不嫌害臊~” “那有啥的，我跟你们俩讲哦，当时我正在树上掏鸟窝呢，你奶奶跑过来找我，问我要不要老婆，那会儿你叔去县城上学了，也没人陪我玩，我心想，你给我就接着呗……” 母亲脸蛋越来越红，却也没有阻止魏解放，那段岁月是她最美好的回忆了。 她不知道啥叫爱情，她只知道自己嫁了个好男人，他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自己饿肚子。 她只知道，自己生了一对多么好的儿女，儿子上学虽然不行，却是个文学天才，女儿更是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根本不用操心。 随着老魏的讲述，魏明突然知道自己下一篇小说写啥了。 只不过单独他们俩的爱情故事有些单调，他觉得可以加入一些其他流行元素。 比如，男主人公是个老右，还有个在海外的爹，而且巨有钱，突然回来找他，要带他去国外生活，还有亿万家产给他继承。 当天晚上，魏明就在信纸上写下了一个新的标题。 驴写过了，牛写过了，鸭也写过了，这次就写个“马”吧。 十六的月亮很圆，最能勾起对远方亲人的思念，不知道那些海外游子在这一刻是否也在想念留在祖国的他们的亲人呢。 ~ 第二天一大早，老魏牵来了一辆马车，准备送儿子去车站，送女儿上学。 魏明笑道：“不怕赵春来说你公器私用了。” 老魏哼道：“今天高中开学，村里好几个学生呢，我不送谁送，他赵春来要是看不惯，就让他家大闺女走着去县城好了。” 虽然大队也有拖拉机，不过那个明显有更大的用途，还是骡马成本低。 老魏在村里转了一圈，车上坐了五六个学生，也包括赵招娣。 魏红叽叽喳喳地给大家朗诵魏明的诗，还说写作文的时候用得上。 “理想”两字在高中作文中出现的可能性太大了，哪怕主题不是这个，扯上两句也没问题。 “魏红你说慢点，我记不住啊。”有聪明的同学已经开始做笔记了。 魏红嘚瑟地掏出自己的笔记本：“你们自己抄吧，到学校还我。” 一进城就是县中，魏解放先把学生们放下，再送儿子。 结果魏红他们还没走，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加速骑车停在了他们旁边。 “小明，是小明吗！” 众人齐声叫“臧老师”。 臧可否是魏红他们班主任，也是魏明的语文老师。 臧老师打量着两个多月不见的魏明，然后跟他搞了一个成年人的礼仪。 他握住魏明的手：“欢迎回到母校，进来坐坐吧，校长主任都很想念你啊！” 魏明笑道：“臧老师，我也很想念你们，不过时间不等人啊，要赶客车，咱们就在这说会儿话吧。” “哎呀，那太遗憾了，不过你在《文汇报》上的小说我已经拜读过了，看了魏红的作文，我还以为你专注儿童文学领域呢，没想到竟然写出了一篇如此锋芒毕露的改革文学佳作！” “啊，作文？什么作文？” “就《我的哥哥是作家》啊，”说着臧老师看向魏红，“魏红同学，你对你兄长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啊，回头再写一篇吧。” 魏红猛点头，她早就按耐不住想写全新升级的《我的哥哥是作家2.0》了！ “对了，小明你是真的去过魔都吧？” “嗯，去住了几天。” “难怪写的那么身临其境，不过去干啥啊，那么老远？”臧可否有些好奇，因为魏红的作文里写她的哥哥主职工作是在北大保护全校师生的安全。 魏明：“我的一个中篇投给《收获》了，被叫过去改文。” “收，收获！”臧老师说话都结巴了，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说实话，作为一个语文老师，他也投过稿，但最多也就是投给河北的地方报纸，就这，也是十投九不中。 他觉得等自己有一定实力了，才可能考虑《河北文学》这种省级文学刊物。 而自己的学生，竟然已经被文学殿堂上地位最高的《收获》认可了！ “那，那你见过巴老吗？”臧老师有些难掩兴奋地问。 魏明：“见过啊，他还送了我一本亲笔签名的小说呢。” 其他同学也都震惊地看过来，是鲁郭茅巴老曹的那个巴老吗？！ 震惊的人也包括魏红，这一段你咋没讲啊，哥，你也太低调了！ 看了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临走之前，魏明最后告诉老臧：“我给小红从海店带了一些那边名校的学习资料和试卷，臧老师你和另外几位任课老师看看，如果觉得有用就跟同学们分享一下。” “哎呀，这，这可太好了！”臧可否再次紧紧握住魏明的手，“没想到你心里还一直记挂着母校，真是有心了！” 魏红也享受了一道道来自同学们感激的眼神，以后自己怕是能横着走了。 这个问题魏明昨晚跟她说过，以她的成绩，她的同学根本不会对她构成威胁，她真正的对手是全省的高手，是石家庄一中二中，辛集中学和武邑中学的学生。 说完这番话，魏明这才跟臧老师等人告别，上了老爹的马车。 直到马车拐了弯，臧老师这才收回目光，并对魏红道：“作文字数不限，写好了给你贴出来。” 魏红嘴角勾起，现在她的创作欲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 魏解放是看着开往衡州的客车离开，这才赶着车回村的。 中途他去了一趟隔壁公社，那里有一个砖厂，他要定一批砖盖个西屋，既然是给儿子住，那得往好了盖。 然后还有木料，在村里就能解决。 大概中午魏解放才回村，进村的时候还遇上了一辆小轿车，他的马车在前，轿车在后。 路太窄，轿车只能压着速度跟在后面，等进了村，马车立即被超过去。 看着快速离开的轿车，魏解放心想，跟轿车一比，摩托车又不算啥了，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开上小轿车。 然而没多一会儿，这辆轿车在村里转了一圈后竟然停在了他家门口。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下车后问：“请问是魏明同志家吗？” “是啊，你是？”魏解放和许淑芬一起迎了出来。 中年男人刚要说话，又一个人笨拙地从汽车另一边窜了出来，竟然是村里的贾会计。 他语气兴奋道：“解放哥，这是咱们衡州地区专管文教的副专员王舜臣同志啊！” 许淑芬小声问：“副专员是个啥官啊？” 魏解放小声回：“能让贾三儿叫我哥，估计比县革主任还官大。” 随即老魏笑嘻嘻道：“专员同志你来的不巧，我儿子已经走了，你找他有事？” “走了？这样啊，太遗憾了，其实我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路过衡河里，想着认识一下魏明同志这位年轻俊杰，可惜缘悭一面。” 贾会计忙道：“要不要现在把人追回来？” 魏解放和王专员同时皱眉，王专员摆摆手：“有缘自会相见，老哥大妹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魏解放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很老吗？ 王专员一走，贾会计依然围着魏解放哥长哥短的，他这一回才算真正见识到了魏明现在到底什么实力。 ~ 其实也没什么实力，就是有了一些名气。 为了旅途不寂寞，魏明在汽车站买了几份报纸，当打开一份《光明x报》，竟然在第三版也看到了关于《鸭先知》的评论。 人日和光明，两大报业王牌竟然双双报道了自己的小说！ 虽然主要是通过这篇小说鼓励无业青年们自谋出路，但《文汇报》+《中青报》+《光明x报》+《人民x报》，还有几份小报，这些报纸加起来发行量估计能有上千万，覆盖的读者人群多达几千万！ 这么大的流量砸下来，魏明有种感觉，自己可能要火了！ 第71章 这么多信，逼我买房是吧（求追读！） 即便这些报纸都不是直接报道他“魏明”这个人，可这泼天流量即便只是被他沾上一点，蹭着一丝，那也是难以想象的富贵。 还有一点可以印证，就是火车上魏明在听车厢里乘客们“键政”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了“春江水暖鸭先知”。 还从几个看上去颇有闯劲儿的年轻人口中听到了“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这句话。 而魏明在看报的时候还看到了老人家的国庆讲话，他说：经济工作是当前最大的正治，经济问题是压倒一切的正治问题。 这话还用了加粗加大的字体。 就像平安叔所说，自己真的踩到了时代的风口上，随风而起了。 午饭他是在火车上吃的，到了燕京站已是下午，到了北大天都快黑了。 魏明的行李比走时要轻便了不少，只带了几瓶家乡的老白干，以及父母给平安叔捎的一些土特产。 车子在南门停下，魏明看着熟悉的招牌，才走了三天，还怪想的。 “哎呦喂，魏明回来了！” 一位门岗前辈发出了惊喜的叫声，把楼下宿舍的人都给招上来了。 “明哥，我帮你拿行李！”赵德彪还是那么积极向上。 “知道你想啥呢，放心，今晚就接着给你们讲射雕。” 赵德彪：“明哥，你不觉得武侠故事和好酒更配吗。” 魏明呵呵一笑：“衡州老白干，记着呢记着呢。” 说完，魏明就要收拾一下床铺，结果却看到床上铺满了东西。 “这是……信？”魏明有些疑惑。 彪子道：“没错，都是你的，估计等会儿还有。” “怎，怎么这么多啊！？” 彪子道：“你先别动，我给你分好类了。” 他坐在梅文化的床上，给魏明指点道：“最小的那堆，写的都是某某编辑部，中间这堆，指名道姓，是给《春江水暖鸭先知》的作者魏明的，最大的这堆是写给《理想》作者魏明的。” “还有一堆呢？” “哦，没写是给哪个魏明的，我就放一起了。” “这些一共多少封？” “326封，差不多能有十斤重吧。”彪子随口报出，可见他是很负责的。 魏明不知道的是，《文汇报》在连载结束后发表了这部小说的相关评论文章，在文中提及作者魏明是北大的工作人员。 而《中青报》转载时也提到了这一情况。 另外前几天转载了《理想》的《诗刊》也简单介绍了魏明的情况，提及他是一个年仅18岁的青年诗人，目前在北大任职。 看着铺满整张床的三百多封信件，魏明发出灵魂一问：我特么放哪啊！ 宿舍倒是有个人橱柜，但里面已经很拥挤了，而每张床下面的空间也被占满了。 “明哥，你在想啥呢？” 魏明：“我在想是不是要买个房子放信。” “明哥你真幽默，不至于不至于。” 现在确实不至于，以后就不好说了，原本一篇童话只收到十封信的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还以为自己不如老郑有魅力呢。 今日一见，原来自己吸引的都是成年人啊。 “明哥，你现在要不要拆信啊，我还挺好奇的，这些读者编剧都给你写的啥啊？” 魏明点点头，从最小的那堆开始。 刚拆开一封某省文学刊物的，原来是约稿信，魏明放在一边，再打开一封，又是约稿信，这时乔枫回来了，手里又拿了一把信。 “回来了呀小明，给，在西门东门的兄弟们下班带过来的，35封一共。”这一共就361封信了。 彪子接了过来，“我来分类！” “广州《作品》编辑部的，放这里，给春江……放这里，理想的放这里……” 很快信就分好，魏明继续开信，然后就爆了金币。 哈哈，一份转载的稿费单！ 听说有些大爆的现象级小说能得到上百次转载，那得多少稿费啊！ 而《春江水暖鸭先知》因为顺应时代和政策，已经被捧成了现象级作品，热度不逊于改革文学开山之作《乔厂长上任记》。 最后这几十封各编辑部的来信魏明都看完了，大概分三类。 第一类就是约稿信，也是最多的，基本都是各省市的地方报纸刊物，像是《人民文学》《当代》《花城》《十月》这几位还没出手。 来信咖位最高的也就是上个月刚刚复刊的山城刊物《红岩》了，复刊号以一部《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小震了一下文坛。 第二类是寄转载稿费单的，大概有11家之多，于是魏明又赚了200来块钱稿费！ 他是真没想到，赚钱最猛的竟然是《鸭先知》这个随手写的小短篇！ 第三类则是以《中青报》为代表的几家媒体想要采访他的个人事迹，这个魏明想明天跟平安叔商量一下。 仅仅是看完最小一堆的编辑来信，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再加上坐了一天的车，魏明有些累了，连饭都是让彪子给打回来的。 恰好这时候梅文化上班回来了，他早就眼馋魏明这些读者来信了。 “要不，我帮你拆帮你读？” 于是魏明让他拆第二堆，写给《鸭先知》作者魏明的那些。 “尊敬的魏明老师，您了吃了嘛……” 编辑介绍魏明的时候只说在北大工作，人家还以为他是老师呢。 这是一个迷茫的，没有工作的哏儿都青年，他听说广州现在发展很快，想去看看有没有机遇，但家里觉得太远，也没有卖煎饼果子的，坚决不同意，所以他想问问魏明老师，自己要不要勇敢一回。 梅文化问：“你要回信吗？” “如果每封都要回，接下来几个月我就什么也不用干了，”魏明道，“暂不考虑。” 他还要赚够带全家去川渝寻亲的钱，既然寻亲，那是不是也得买个相机呢，所以当务之急是创作。 而且回一封信成本一毛钱，这么多信，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梅文化换下一封，嘴里还嘟囔着：“如果是我的读者，我肯定每封都回。” 彪子：“那是因为你没有，所以才能这么说。” 梅文化没回嘴，一封封看过去，大部分都是把魏明当做人生导师的，希望他来帮助迷茫的自己决定要不要勇敢一把，其实就是找个人推自己一下。 但魏明还真不敢做这个推手，这个年代南下，也是有一定风险的，很多人后来就消失了。 还有少部分是纯粹喜欢《鸭先知》这篇小说，探讨文学的，虽然这篇小说不是时下那种深刻内涵的文学作品，但写作风格还是很别具一格的。 梅文化一边拆着信，魏明也差不多缓过来了，于是随手拿起一封写给《理想》作者魏明的信。 结果信封一开，竟然掉出一张照片，照片上还是一个清丽的女孩。 魏明迅速看完这封信，这，这竟然是一封交友信！ 女孩先是表达了对魏明才华的崇拜，然后又讲了讲自己的情况，包括家庭情况和年纪，至于相貌，都在照片上呢，肯定不丑。 魏明虽然同样不会给她回信，但对这堆来信的兴趣大增。 在开到第三封的时候，除了相片，魏明还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当地的粮票。 以及一张五元大钞！ …… （预告一下，下周二上架，到时候爆个大的，大家再忍一忍~） 第72章 爆金币了！（求追读求月票！） 这也是一位女读者，她希望魏明如果有空可以去她的家乡山东菏泽陪她喝羊肉汤。 你那是馋那口羊肉汤吗，你分明是馋我的才华！ 魏明想过把钱和票退回去，不过看到对方拍的彩色照片，漂亮的裙子，还有身后的背景，显然不是普通家庭。 算了，收着吧，都是读者的一片心意，他接着看下一封。 写给诗人魏明的信里面女读者居多，而且都很大方。 魏明拆了十封信就看到了三个夹带了粮票或钞票的，说辞差不多，都是希望魏明能过去做客，这些就当是路费补助了。 至于这些读者的心理，魏明大概也能揣度一二。 首先是《诗刊》的影响力足够大，国内诗歌类第一刊，在诗歌爱好者群体的影响力相当于《收获》+《人民文学》+《燕京文艺》+《当代》+……等等吧。 所以这首《理想》起码有上百万读者看到了。 其次就是《理想》的质量了，能被语文课本选中的诗都没有孬的，而且《理想》的出现顺应潮流，给迷茫的青年点亮了一盏明灯，能够获得大众喜爱毫不意外。 再然后就是《诗刊》对魏明的介绍，18岁，北大工作人员，说明既不是老师，也不是学生，就是一个打工人，虽然逼格低了，但更容易惹人怜爱，于是就有了这种“打赏”行为。 还有关键一点就是诗歌爱好者对诗人的追捧程度远超小说爱好者对小说作家的追捧，没见梅文化拆了一多半，一毛钱都没拆出来，要说热度，《理想》拍马都比不上《鸭先知》。 诗迷这个群体对诗人那种狂热的爱其实有点类似后世的追星族，这么一类比，塞钱都是小意思。 比如魏明接触过的77级中文系的查渐英和王小平，两人就是北岛的铁杆粉丝，无偿帮他宣传《今天》杂志还组织活动，不过跟魏明接触久了，现在有“爬墙”的趋势。 再说那个顾城，还有人甘愿做他的小三，要三个人好好过日子呢。 “不是，明哥你信里怎么还有钱啊？！”彪子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 乔枫和梅文化全都惊讶地看了过来，卧槽，真，真是钱啊！ 魏明双手合十：“写诗就那么几块钱稿费，可能善良的读者担心我会饿死吧。” 随后他又拆了一封，依然有钱，不多，两块。 这可把梅文化羡慕坏了，他赶紧加快速度，想要从自己这堆信里拆出点钱来，也不知道他在竞争什么，拆出来也是你明哥的啊。 就连赵德彪也加入了这场竞赛，他开始拆那个不确定是写给诗人还是小说家的信。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啊！ 结果他第一封就拆出了东西，然后就乐了。 “明哥，你猜这封信是谁写的？” “谁，燕子啊？” “别闹，”彪子撒了个娇，“这封信是来自你老家衡州的，塞了5斤粮票和5块钱，希望你能到衡州做客，参观酒厂，再写一篇类似《春江水暖鸭先知》的小说，但是要把参桂养荣酒换成老白干，哈哈哈！” 魏明也是哭笑不得，写信这哥们儿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宣传家乡特产那不是义不容辞的吗，还整这套，真以为老子是写软文的啊！ 不过这人倒是挺有商业头脑的，魏明重点关注了一下。 后面大家都没心思看信了，拆信变成了拆红包，只不过魏明的这堆经常有，彪子那堆偶尔有，梅文化那堆几乎没有。 “几乎没有”就意味着也有，最后拆出了五毛钱，两斤票，把梅文化郁闷坏了，这群看小说的难道不知道打赏对一个作者有多么重要吗！ 最后魏明一统计，夹在信里面的钱竟然高达132块之巨！ 平均字数赚钱最多的还得是诗歌啊，相当于五个字一元钱！ 另外还有一百多斤的各种粮票以及其他票证，魏明按照省份整理好，重点收好了全国粮票跟燕京、河北的票，可惜没川渝的。 而之所以能有这么多钱，其中一个清岛的男读者功不可没，他一个人就贡献了20块钱，放在后世这就是一个黄金盟啊！ 魏明只想说：神豪，咱们认识一下吧！ 不过神豪表示他只是很欣赏这首诗，希望作者可以坚持自己的理想，并没有其他深交的意思，也没有想请魏明去清岛喝啤酒吃蛤蜊，看来这位是真的不差钱，这态度就很淡然。 这一通拆信下来，大家又累又兴奋，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今天就不讲故事了，睡觉。 熄了灯梅文化还要强道：“明天再有信，我拆写给诗人的。” 魏明慵懒道：“行行行，你别把钱昧了就行。” 今晚魏明做了个美梦，梦到了很多打赏，最少也是个盟主，白银盟很多，还有黄金盟呢。 女读者不仅打赏，还问他：小魏，你要老婆不要？ 干嘛不要，你给我就接着呗，不是，也不用这么多啊…… 第二天一早，魏明先换了条内裤，然后开始晨练，早餐。 为了照顾他刚回来，给他排的下午的班，上午让他再休息休息。 可他哪闲得住啊，先是跑了一趟老虎洞，从邮局里把转载的稿费取了出来。 再加上之前剩的，还有读者们的打赏，魏明的现金流重新回到400高位！ 李白说得对，果然千金散尽还复来啊！ 有这么多钱，魏明首先想到的就是买相机，燕京城每天都有新变化，他想记录这些变化，还有自己身边的人。 上次没能去成信托商店，有机会叫上彪子再进一趟城吧，说不定有合适的。 接下来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学校蹭课。 这次也是名师课堂，中文系四老之一的吴祖缃先生的古代白话小说课。 吴祖缃先生今年71岁高龄，学于清华，教于北大，长于古典小说研究，尤其是明清小说，同时也是一位红学家。 老先生生性豁达乐观，最得意的就是当年在北大扫厕所，他是所有人里扫的最干净的。 魏明正在写的《天书奇谭》脱胎于明清小说，这门课程对他也是有帮助的。 他来的时候已经开课了，于是从后门溜了进来。 没想到平时上课最积极，都要坐前排的刘振云这次竟然坐在最后一排，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空座。 给我留的？魏明当即坐了下去。 “不好意思，这里有……”刘振云刚一开口，发现是魏明，赶紧让他坐坐坐。 两人小声嘀咕起来。 “你给谁留的座儿啊？” “小师妹啊。” “那人怎么没来啊？” 刘振云叹气：“她好像生我气了。” “你干啥了？”魏明一边听课，一边做感情军师。 “我也没干啥，昨天好不容易通过班里同学搞到了口香糖，还就一块，我都没舍得吃就送给她了。” “送她的时候你说啥了没有？” 刘振云：“也没啥啊，就是告诉她这种糖不仅甜，还可以清除嘴里的味儿，嚼吧嚼吧记得吐了，都是你教我的词儿啊，然后她就有点不太高兴的样子。” 魏明乐了：“哦，就一块，你不吃让她吃，还告诉她可以除口臭，这事儿你要不要再琢磨琢磨。” 刘振云眼睛突然瞪圆，不是，这话还能这么理解啊！ 甚至女孩子可能还会想的更深呢，比如：他想亲我的嘴，但嫌我嘴里有味儿。 振云啊，你完喽！ 刘振云急的团团转，这可咋办啊，他看向魏明：“哥哥教我！” 魏公明云淡风轻：“下课再说。” 等下课后，魏明给刘振云出了个主意：“既然你同学有门道，你再请他帮你买一块巧克力吧。” “巧克力是何物？”振云不解。 魏明：“一种长得像屎的糖，化开之后更像，然后你可以如此这般这般……” 振云大喜，恨不得纳头便拜。 向来节俭的他这次甚至主动请魏明在大饭厅吃了一顿，当然，肉菜休提，他打了两份锅塌豆腐。 吃饭时刘振云看到了77中文的陈健功去打饭，忙小声对魏明道：“明哥，你听说了吗？” “什么啊？” 刘振云：“陈健功师哥加入作协了！” ~ 第73章 来自作协的邀请（求追读！） 现在燕京作协还没正式成立，所以刘振云说的作协自然是茅盾先生领衔的中国作协。 《人民文学》《诗刊》，还有一个《文艺报》，都是作协主管的，所以这三个报刊地位超然。 别看陈建功只是一个大二学生，但这位老哥比魏明大一轮，都30岁了，从六年前还在当煤矿工人时就开始发表诗歌和小说了。 最近两个月他更是相继在《燕京文艺》和《花城》发表短篇小说，能够当中文系带头大哥确实有些东西，对于他被作协吸纳这件事，魏明也不奇怪。 刘振云就是好奇：“魏兄，难道作协没找你吗？” 在刘振云看来，魏明的实力还是很强的，虽然作品数量不如陈师哥，但一篇《鸭先知》，一首《理想》就无人不知了，听说东大门每天收的信有一半都是他的，人送外号“魏一半”。 魏明摆摆手：“我才入行几天啊，满打满算也就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找我呢。” “魏明”这个笔名被人熟知要从《鸭先知》开始，确实也就十来天，十足的萌新。 两人正说着，陈健功主动找了过来：“能一起吗？” 刘振云赶紧给师哥让出地方，大饭厅没桌子没椅子，大家只能蹲着吃，利好陕西人。 陈健功是广西的，不过小时候就随父母进京了，完全听不出广西老表的味儿。 魏明和他之前已经认识过，不过因为几乎是两代人了，所以平时基本都是跟刘振云这些年轻人或者女同学玩。 老大哥笑着想要融入其中：“你们刚才在聊啥呢？” 魏明：“聊你呢。” 刘振云：“……”哥，太直接了，迂回一点啊你！ “啊，我？” 魏明：“振云告诉我，你加入作协了。” “对，确实有这回事儿。” 魏明笑道：“恭喜啊，加入作协发工资吗？” “如果做了作协的专职作家是有工资的，我没有。” 专职作家虽然有编制有工资，但自由度就差了一些，有时候需要接受作协提供的一些选题进行命题创作。 魏明又打听道：“跟你一起的都有谁啊？” “哦，我知道的还有蒋子龍，叶文玲，”陈健功老实回道，“说起来，你和子龙兄算是改革文学的两杆旗帜了。” 魏明：“啊，业内对我评价这么高吗？” 陈健功尴尬挠头：“这是我心里的评价，《乔厂长》和《鸭先知》一个立足于国有大厂干部，一个立足于大时代下的小人物，各有胜场。” 听到别人的赞美还是很开心，甚至提振食欲，于是魏明又让刘振云给自己打了一份米粉。 “我没饭票了~”他习惯用饭票跟南方的同学换面票，赚个差价，能多吃点面。 “那再来个馒头吧。” 刘振云蛐蛐道：“魏兄不愧是姓魏的，你这胃弹性真好。” 魏明哈哈一笑：“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 陈健功听后忍俊不禁，这小魏同志果然文如其人，生性诙谐，随后他又和魏明聊起了最近的创作动态。 陈健功这会儿正在创作他的代表作之一《丹凤眼》，而魏明告诉他：“我在写一篇童话故事。” “啊，童话？给小孩子看的？” 魏明点点头。 陈健功非常诧异，一个如此大有前途的改革文学先锋，竟然去搞什么儿童学？ “魏兄，你是不是听到了文坛的一些风言风语啊？所以有些心灰意冷？” 嗯？风言风语？心灰意冷？没有啊。 不过魏明却故意叹了口气，也不说话。 陈健功忙道：“他们无非就是觉得《鸭先知》能够如此风靡是靠运气，欠缺了一些思想性和人文关怀，但对你的文笔还是非常认可的，有一位前辈就觉得你的文字对于当今文坛是稀缺品。” 魏明严重怀疑陈健功这番话还是美化后的，难怪看到的那些报纸关于《鸭先知》的评论都是从现实意义展开的，搞文学的则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估计他们都觉得《鸭先知》被官方捧到了一个不该属于它的高度，是走了狗屎运。 魏明苦笑摇头，这时刘振云回来了，递了个馒头过来：“你们聊啥呢？” 魏明道：“我说我现在正写一篇童话，然后健功同学就急了，还以为我以后都不碰严肃文学了呢。” 刘振云哈哈笑道：“师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魏明他最开始就是儿童作家，第一篇作品就是在《儿童文学》杂志发表的，笔名魏什么。” 陈健功：“啊！” 他现在感觉特尴尬，一时嘴急，把文坛一些老同志对魏明不太好的看法讲了出来。 不过魏明也没太当回事儿，《鸭先知》本也是他随手的游戏之作，能掀起这么大风浪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我就是运气好怎么了，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他摸了摸口袋，落在兜里的钞票才是最实在的。 下午上班的时候面对北大各色景观，更坚定了魏明买相机的决心。 这天他是和梅文化一起巡逻，两人到了朗润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吴教授好。” 正是上午被魏明蹭了课的吴祖缃老先生。 老先生打量着更高更帅的那个：“你就是魏明吧。” “是我。” “你既然上过我的课，可以叫一声吴老师。” 自己坐在最后面竟然都把自己认出来了啊。 魏明忙道：“吴老师好。” “上午那节课怎么样，跟的上吗。” “挺好的，对我现在的创作很有帮助，就是去晚了，有些缺失，后来找78级的刘振云同学补上了。” 吴祖缃点点头，又道：“我看过你那篇小说，很有市井气息，是当下文坛稀缺的文字，难得的是你在魔都才住了几天而已。” “谢谢吴老师夸奖。”魏明心说，陈健功说的那位文坛前辈该不会就是老吴吧？ 吴老突然又道：“你想不想加入作协？” “啊？”魏明没想到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 梅文化：我特么也没想到啊，就是跟他一起巡个逻，然后就被秀了一脸！ 他赶紧跑到一边去巡逻了，气的够够的。 “加入作协对于拿到燕京户口有帮助吗？”魏明问了一个吴祖缃也没想到的问题。 老吴想了想：“可能会有些帮助吧，还有将来分房。” 毕竟现在作协成员人数还比较少，算是稀缺型人才，所以吴祖缃看到魏明这种天纵之资就想拉进来，而且毕竟大家都是北大的。 魏明：“那就加一下吧。”反正多个头衔多条路，不爽了再退呗，就当给郑渊捷打个样儿。 “那行，我是作协理事，那今年我就提名你了，一篇《鸭先知》，一首《理想》，绝对够格了，估计明年能办下来，就是可惜今年的文代会你赶不上了。” “啊？文代会？” “对啊，月底就要办了，时隔十几年的第四届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说起这个，老吴很开心的样子。 而听他讲可能会有哪些人参加，魏明对参会兴趣不大，但是却产生了去会上拍照片的兴趣，而且很大。 下了班，魏明第一时间带上东西去平安叔家拜访。 很好，这次一家四口都在。 白酒，辣酱，咸鸭蛋老三样，上次都带了，而这次还加了两双老娘给喜乐缝制的虎头鞋，老魏上次来就问好了尺寸。 “哎呀，这也太可爱了，简直就是艺术品，嫂子手真巧！”吕晓燕看的爱不释手，都舍不得给他们俩穿了，算了，让乐乐穿吧，喜子看看得了。 “菜来喽！”平安叔穿着围裙上菜。 魏明来的时间有些巧妙，正好赶上晚饭。 看到喜子吃饭积极的样子，婶子忍不住来了一句：“吃饭你最行了，写作业从没见你这么积极，作业写完了吗！” 魏明：“啊？这么小就有作业了？” 吕晓燕：“就是一些简单的写数字，从0写到9，下次不写完不让吃。” 魏明“哦”了一声，刚要动筷子，晓燕婶子就笑着问：“小明啊，那咱们的新作写完了吗？” 第74章 《当代》来人（求追读！） 魏明心道“糟糕”，是不是没写完不让吃饭啊？ “婶，这次我写的不是短故事，估计得是个中篇，几万字呢，而且涉及到很多知识点，所以您得再让我缓缓。” “中篇啊，那就得连载了啊。” “应该是吧。”魏明道，以《儿童文学》每期的容量，如果一次性全刊，估计三分之一的版面都得留给自己。 吕晓燕点点头，若有所思。 吃完饭后，大家说起了《人日》和《光明》两报为《鸭先知》站台，从而引发全社会热议的事。 魏平安事先料到了《鸭先知》热度会很高，但现实还是超乎了他的想想，魏明一夕之间就从无名小卒变成了热门作家。 《鸭先知》的转载媒体已经接近20家了，评论这篇小说的文章更是多达几十篇，此前负面居多，《人日》范副主编那篇文章之后就基本转正了。 “《文艺报》和《中青报》都想对我做专访，叔，这事我有点犹豫。” 魏平安：“哦，说说你的想法。” 魏明道：“你看哦，国家这么大力推这篇小说，肯定是希望大众的关注点都在小说上，在小说传递的精神上，这时候我跳出来分走热度，肯定不是上面希望看到的。” 魏平安点点头：“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劝你接受，但现在确实热度过高，降温处理是明智的，不过这两家你最好都回个电话，拒绝地委婉一些。” “嗯，”随即魏明又玩笑般说了自己那些读者来信，以及信里的钱票，“叔，你说我要不要给人家退回去啊？我拿着有点烫手。” 听到有这事儿，吕晓燕立即八卦地凑了过来：“小明你有没有把照片带过来啊？” “没有啊。” “那有没有你相中的，跟婶说说。” “相啥啊相，我还小，也没考虑那些事啊。” 魏平安哈哈笑道：“也该考虑了，你爹在你这个年纪跟你娘都已经结婚了。” 吕晓燕：“啊，那么早吗？” “可不是嘛，那会儿我还上高中呢。” 在两公婆八卦的讨论声中，魏明赶紧起身告辞了。 不是他不考虑，是进了城，想像老魏那样十八九就把婚结了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不结婚，不能动真格的，这对象处着有啥劲儿啊！ 叔婶也没给他什么建议，魏明只好暂时把钱留下，他在信封上都记下了金额，等什么时候自己有钱有闲了，可以送点小礼物回个礼啥的。 回宿舍的路上，魏明又碰到了之前的两个老外李爱国和李逵。 他俩在谈恋爱吗，怎么总黏在一起？ 双李现在竟然也知道魏明不是学生，而是一位诗人，甚至还能念两句《理想》，以他们这口音，真是难为他们了。 李爱国还郑重对魏明发出邀请，过几天是他的生日，请魏明来勺园参加生日派对。 魏明爽快答应了，他一个巡逻的都进不去勺园，还真好奇这“国中之国”里过的啥生活。 回到宿舍，梅文化正在给同事们讲《射雕》的后续内容。 魏明发现这小子学话还可以，于是巡逻期间给他讲，然后让他给其他同事讲，这样就把自己解放出来了。 虽然是二手故事，但梅文化讲的也有模有样，有时候还有一些自己的创作，听着同事们的喝彩，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不过他现在更沉迷拆信游戏，于是把听众赶走，开始独揽拆信大权，今天又收了一百多封信。 而且这次竟然还开到了川渝那边的读者来信，前两天都没有的。 魏明赶紧把当地粮票收好，以后用得着。 枫哥道：“应该是太远，所以信也慢一些，再等两天估计还能看到云南两广那边的信。” 魏明点点头，条件所限，车马邮都慢，以前更慢。 这次拆信除了梅文化，魏明彪子都没那么激动了，魏明甚至还有点发愁，信越来越多，他的床铺有些不堪重负了。 他跟大家商量：“如果我在宿舍弄一组柜子放信，会不会太挤了？” 大家都没意见，让他尽管弄。 “那成，抽空我进城一趟，买个柜子。” 彪子忙道：“明哥，这次你说什么都得带上我啊！” 于是综合两人的排班，定在后天进城，买二手柜，顺便看看二手相机，再顺便给李爱国挑个二手生日礼物。 次日魏明是上午的班，中午的时候柳如龙来了，还带来了他成功绘制的蛋生吃饼图。 魏明非常满意，这图细节很多，比《儿童文学》上的插图精致不少。 “不过没必要做成彩图，杂志是黑白的。” “啊？行吧。”阿龙可惜了自己那些配色。 之后魏明又让他看了自己画的另外几个重要角色的人设图，再次收割了阿龙的一波彩虹屁，尤其三只狐狸非常惊艳。 “感觉阿明你才是我姥爷的亲孙子啊！”阿龙觉得魏明尽得姥爷真传。 他的感觉也没毛病，前世18岁从燕京回去之后，魏明除了种地打零工，还经常往老爷子那边跑，虽然没有拜师，但久而久之，也学到了一些真东西。 “少废话，这个你看看。”阿明把已经写完的一万多字的稿子丢给阿龙，这些大概就是连载发表时第一期的内容。 “你从中挑选一些觉得有趣的片段和人物绘制十幅左右即可。” “好。”阿龙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看到精彩处，好几次想跟魏明讨论都忍住了。 因为魏明也在工作，他在写后续部分，这个星期写完《天书奇谭》他就可以写父母的爱情故事了。 两人正在宿舍里各忙各的，上面值班的同事突然下来喊魏明：“明哥有人找，说是《当代》杂志的编辑。” 魏明很意外，他没收到几个刊物的约稿信，原本以为是高门大户看不上自己这个后起之秀，没想到《当代》竟然直接派人来学校约稿。 上去后，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颇有风韵的中年妇女。 “你好，《当代》白舒荣，”对方伸手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魏明知道她还有潜台词“帅气”：“白编辑过奖了，你是来约稿的吗？” “嗯，看来最近向你约稿的刊物不少啊，所以你最近有什么新的创作吗？” “确实有，虽然还没动笔，不过我要写起来也快，下月初差不多就能完稿。” 听到这话，白编辑大喜过望：“能考虑我们《当代》吗，我们是人民文学出版社旗下的，和《人民文学》算是同门。” 这也是《当代》一个新杂志能快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魏明笑道：“这些我清楚，不过我和《收获》《燕京文艺》的合作也非常愉快，他们也在盯着我的新作品。” 白舒荣笑道：“明天《燕京文艺》就要发布了，我特意挑这个时间来找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魏明摇摇头。 “因为我们编辑部上下都非常看好你的才华，虽然文坛如今对你的才能颇有微词，仅凭一篇《鸭先知》就认定你是靠运气，但我们不这么认为，我们相信能同时写出《鸭先知》和《理想》的人，肯定具备高超的文学素养，他的成功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白编辑顿了顿：“我也相信《燕京文艺》发行后，你的新作肯定仍会获得成功，哪怕我还没看过，但却特意在那之前向你当面约稿，这是我们的诚意，我相信其他几家同级别刊物应该还没反应吧。” 她说的同级别刊物应该是指《花城》《十月》《钟山》这几家，还真让她猜对了。 魏明微微一笑：“你说服我了，不过我这里也有一个小条件。” …… 第75章 看看四合院，我就看看 魏明的条件不是稿费，那个可以等作品出来之后再争。 现在他争的是发表时间。 “我希望能在年内发表。” “哦，为什么啊？” “这篇小说是根据我父母的故事改编创作的，他们知道我要写这个，已经迫不及待想在杂志上看到了。” 真实原因是明年三月原作者就要开始创作了。 《当代》今年只剩12月的第三期了，作品也已经备好，并不缺内容，要不要为魏明加塞，白舒荣一时拿不定主意。 “那我回去跟主编商量商量可以吗？” “当然可以。” 回到朝内大街166号的编辑部，白舒荣并没有直接跟主编严文景提这件事，她想等着明天《燕京文艺》发行后，看看魏明那部中篇的成色再做决定。 如果写的真好，再为他争取，而且她有信心争取到。 毕竟《当代》是初创的新刊，大家都希望能把销量弄高一些，而魏明现在可是文坛顶流。 听说首发《鸭先知》的《文汇报》和转载《理想》的《诗刊》销量都最少提高了15%！ 就是这个顶流有点虚，缺少作品支撑。 ~ 次日，魏明和彪子一大早就出发了，彪子很激动，对魏明道：“再有坏恶分子，你看着让我动手就行了。” 出了校门他们路过了校外的一个报刊亭，魏明特意过去搂了一眼，很好，《燕京文艺》10月刊已经准备就绪，而且厚厚一摞，等自己回来再买吧。 路上魏明问彪子：“你和燕子现在怎么样了，你脑袋好了之后她也没来过啊。” 彪子嘿嘿一笑：“你走这几天我约她看了一场电影，就你推荐的那个《她俩和他俩》，讲一对男双胞胎和一对女双胞胎的爱情故事，特有意思，也不知道导演从哪找了两对双胞胎，燕子还说双胞胎是一个人演的，你说她是不是个傻燕子哈哈哈。” 燕子：你才傻，傻彪子！ “auv！”魏明惊叹，“可以啊彪子，那她这算是答应跟你处了吗？” “我没敢提，毕竟上次我输了。” “你的处理方法倒也没问题。”魏明看着彪子，他现在对燕子的吸引力确实差点。 既没有小白脸，也没有全国冠军，也就剩身材和大器了，前者看得到，后者摸不着，哪像人家小李，前阵子全运会又拿了好几个冠军。 所以强行表白反而容易让关系搞僵。 “不过她能答应你出来看电影，这就是个好现象，你继续努力吧。” “嗯，我打算陪你买完家具，下午再陪她看个《小花》，枫哥前两天就看了，说特别好。” “行吧，你忙你的，我也在城里逛逛。” 彪子又道：“不过中午你得跟我回家吃个饭。” “啊？” “啊什么啊，我妈早就想请你了。” “因为啥啊？” 彪子道：“就你搞得那个颈枕，我妈不是给我弄了一个吗，后来她建议他们街道成衣厂也生产一批，没想到卖得特别好，还被送到了友谊商店卖，为这我妈升官当了组长呢！” 原来如此啊，魏明笑道：“那这顿饭我得吃。”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两人看到了故宫，绕过去，彪子把魏明带到了东华门信托商店。 “东华门外唱名”可是古代读书人的毕生追求，这个信托商店就在从故宫东华门延伸的东华门大街上，距离故宫非常近。 站在店门外他们就能闻到木头的气味，进去一瞧，全都是各式桌椅板凳箱子床，还有保险柜、办公柜，大部分看着都是近现代的二手货。 魏明问彪子：“咋没相机啊？” 彪子道：“这东华门的信托商店是专营家具的，你要是买相机得去那几个收售杂项的店，比如东四、天桥、前门还有菜市口。” 另外如果是买卖二手自行车，那就去北新桥店。 魏明点点头，然后对服务员说明了买柜子的需求。 来之前他倒是想过能不能捡个漏，买个古代的家具啥的，不过进来一看，基本没有特别古色古香的。 他这种外行，也就能看看那种恨不得在自己身上贴了“我是古董”几个字的老物件，而且依然有打眼风险。 其实家具类古玩马未嘟是行家，别的分类他或许差点意思，看家具是真的可以。 不过现在肯定不可以，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当工人呢。 魏明问：“看中之后给送吗？” “近处还行，远了有运费。” “北大。” “太远了，运费可高，两块钱，负责给你安置妥了。” 魏明可以接受：“先看东西吧。” 其实有个保险柜魏明觉得还挺不错的，不过在宿舍放个保险柜，太伤兄弟感情了，还是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再说吧。 最后魏明看中了一个办公柜，优点是占地面积小，容量大，还能分区，缺点是真不好看。 二手货虽说便宜点，但便宜的有限，连东西带运费，魏明一共花了17块钱，都快赶上自己上个月工资了。 巧了，昨天他们刚发的工资，18块5。 之后魏明又在一堆木头里发现了一个鲁班锁玩具，下有底座，造型精致古朴，还有一些漂亮的纹饰刻字。 嗯，这个可以，虽然最多是个民国物件，不过当做礼物不跌份儿。 交了钱后，魏明看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把东西装上拉走。 他俩没跟着，已经跟南门的兄弟打好招呼了，让他们接应着。 “老舍是不是住这附近啊？”魏明突然想起来。 “对对对，前面左拐再右拐就是。”彪子道。 从小在胡同里长大的孩子，啥啥都知道，梅文化还说老舍跳湖的时候他瞅见了呢。 魏明：“走，过去看看。” 那地方在灯市西街丰富胡同，闭着门，也看不到啥，毕竟这会儿还不是老舍故居景点呢。 跟吴祖缃先生聊天时曾提及老舍，吴先生曾自嘲道：老舍先生要脸，所以当一个人突然不受宠的时候，他跳了，我这人不要脸，所以他跳的时候我在扫厕所，还要扫的最干净。 魏明叹息一声，告诫自己一定要有一个荣辱不惊的好心态，然后随彪子回了他家，他家住后海附近，距离什刹海体校也不远。 彪子先是去成衣厂通知了一下他妈钱阿姨，中午有客人，让她早点回家做饭。 然后两人就在胡同里拐来拐去，好久之后才摸到他家，魏明发誓，再来几遍他都记不住路。 这是一个三进的四合院，住了十几户人家，几十口子人，他们家就在前院。 看到这个四合院的格局，魏明就想到了《情满四合院》，彪子家的位置跟三大爷阎埠贵家大差不差。 然后他就想到了前世在人艺的同事李光富，这哥们儿是真的有一套祖传的四合院，魏明还去过呢。 彪子家只有两间房，但好处是人少，就他爸妈和他，所以还算宽敞。 在彪子家坐了会儿，并看到了彪子和燕子的合影，不过是几十人的全班合影，两人一个在第一排，一个在最后一排。 这会儿阿姨还没回来，魏明让他带自己出去转转。 “彪子，这附近有一户人家拥有一套院子的情况吗？” “应该有吧，”彪子想了想，“现在陆续在退还之前被占的院子，不过大部分里面都住了人，赶也赶不走啊。” 彪子说完，突然一怔：“明哥，你不会真想买房吧，你虽然比我们有钱的多，但一套宅子可不便宜！” 魏明左右扫摸：“我就看看，看看。” 分房他是不考虑了，他太年轻，资历也浅，没个十来年甭想，根本等不及。 而四合院这会儿行情再低也不是千八百能搞定的。 当然，如果自己真能有个万八千的，魏明可能会首选华侨公寓，这个年代的四合院可没啥居住体验可言。 他们老家的院子，茅厕起码还在自家院子里，把墙垒高一些，在院子里撒尿都行。 但是住这种老四合院，拉个屎都得跑到街上的公厕去，天天都得倒尿盆，天后来了也没辙。 但是因为升值空间大，具有不可替代性和稀缺性，将来买来投资，或者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彻底改造一下，住进来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说到底还是得钱上见啊！ 第76章 《二牛》（斗牛）发表（求追读！） 白舒荣上班的路上就买了一份《燕京文艺》，进了《当代》编辑部，编辑主任龙世辉笑道：“小白你也买了这本杂志啊？” 白舒荣扫了一眼同事们手上，起码看到了三本同款杂志。 坐在她旁边工位上的刘茵道：“我听《燕京文艺》的章德凝说，这期有魏明的小说，而且还是处女作，那我得看看。” 白舒荣：“你听她扯，魏明的处女作在《收获》呢。” 刘茵：“哟，《收获》好眼光啊，不愧是老大哥。” 白舒荣问：“你看了觉得怎么样？” “我跟你一样，才刚坐下，早知道你买了我就不花这钱了。” 于是白舒荣先不干别的，先看小说，打开目录页她就乐了。 这一期《燕京文艺》只有两篇小说，一篇是改革文学开山怪蒋子龍的《解脱》，另一篇是改革文学后起之秀魏明的《二牛》，都是中篇，几乎占了这期《燕京文艺》一半的篇幅。 这两人可以说是最近热度最高的两个作者了，而且经常被拿来对比，《燕京文艺》好算计啊！ 就凭这俩名字放在最前面，这期杂志销量就不会低。 随即白舒荣跳过《解脱》，直接看《二牛》。 和一般小说循序渐进的写法不同，魏明一开场就是炸裂场面，一下子就把人牢牢勾住了，强大的笔力，高超的氛围渲染能力，让白舒荣瞬间就进入了那个孤寂的，只有一人一牛的沂蒙山村。 他果然没让自己失望，确实有几把刷子，白舒荣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看下去。 四万多字的内容，白舒荣看的很慢，随着故事的发展，她的表情也一直在变幻，有时忍不住乐出声，有时却掏出手绢抹眼泪，直到差不多中午才看完。 最后一幕写得太绝了，牛二央求士兵给他留个碑上的字，以后他高低不下山了，于是有了“牛”“二”“之”“墓”四张纸。 风一吹，顺序搞乱了，不识字的牛二一通乱拼，最后变成了“二牛之墓”，天地苍茫，山上只有他和牛相依为命，错误的“二牛之墓”何尝不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浪漫呢！ “老严还没走吧？”她问刘茵。 “没呢。” 白舒荣当即跑进主编办公室，她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了。 ~ 当魏明彪子回家后，钱阿姨已经给他们做好了地道的炸酱面，满满都是妈妈的味道。 彪子惊喜地发现，酱里还有肉丁，这可是自己平时没有的待遇。 而且钱阿姨还送了一个他们厂生产的颈枕给魏明，并表示：“这玩意儿在友谊商店卖好几块呢。” 魏明试了试，比自己那个原始版本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谢谢阿姨！”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出差了！ “是该阿姨谢谢你啊，不仅让我升了官，还那么照顾我们家彪子，都说近朱者赤，他跟你这种文化人待久了，现在都变得斯文了呢。” 魏明：他斯文跟我可没关系，主要是因为燕子吧。 彪子看电影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催着魏明别跟他妈白话了，撤！ 接下来去体校彪子就不用魏明陪着了，他担心燕子见异思迁。 而魏明则骑车找到了东四信托商店。 像《儿童文学》还有《人民文学》的编辑部都在东四这片。 进去之后，东西确实又多又杂，光表就看到了十几块，不过照相机就只有一台。 现在大部分城市家庭都有表了，所以二手表的流通快，但相机依然是稀罕货。 魏明接触相机都已经是90年代中后期了，这款相机过于古早，不太了解，魔都df-7型，魔都牌是海鸥牌的前身，估计比自己小不了几岁。 而且里面也没有胶卷，魏明对成像效果有些担忧。 虽然价格非常诱人，但魏明还是没出手，他终究不是相机发烧友，如果想买二手，还得请专业人士掌掌眼。 至于专业人士，魏明也就能想到一个张易谋。 魏明的读者来信里，燕京的读者还是多，其中就有一些肉票糖票啥的，于是魏明回学校之前先去天福号买了一个酱肘子，之后又去宫颐府买了点糕点，算是与民同乐吧，毕竟他现在太有钱了。 进校门前，魏明先去报刊亭买《燕京文艺》。 结果老头说：“没了，卖完了！” “一本不剩？” “剩了一本我还要自己看呢，你等明天再来吧，我正催他们给我上货呢。”老头有些郁闷。 魏明问：“大爷，那老些你平时能卖多久啊？” “平时那是我一个星期的量，结果半天不到就卖光了！” 魏明觉得古怪，就算作品口碑好，也得有个传播过程吧？ 等回到宿舍一看，好么，桌子上摆着十份《燕京文艺》，册子薄薄的，封面是黄永玉的彩墨画《四箱花影怒如潮》。 “不是，谁买的呀这是？” 梅文化得意道：“我啊，兄弟们托我买的，还让你签名呢，来吧大作家。” 魏明记得报刊亭那一摞比这个厚多了，所以肯定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其他人买走的。 ~ 北大某间教室，77级中文系正要开班会。 陈健功来的晚了一些，一进来，发现不少同学手上都拿着一本《燕京文艺》。 他非常感动，上个月《燕京文艺》小说专号他的作品被放在了第一的位置上重点推荐，当时他就跟同学们玩笑道：你们也不说支持一下同学的作品。 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买了这么多，太够意思了！ 弟弟妹妹们够意思，自己也不能差意思，他想着要不干脆拿出一半稿费买点瓜子糖果啥的。 结果走近一些，就听苏牧道：“这个《二牛》写的太绝了，我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是演了一部电影！” 李志红道：“牛二这个角色塑造的真好，他让我想到了阿q，他太典型了！” 高贤均道：“不是，凭什么魏明就跟你们女生吃饭啊，我现在也想请他吃饭了！” 黄子平道：“算我一个，感觉自己这个中文系上着没啥意思，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有这样的笔力，关键人家才十八岁！” 陈健功越听越不对劲，走近一些，才发现魏明的小说也在这一期《燕京文艺》发表，名字叫《二牛》，排在第二位。 好尴尬啊，差点表错情，不过也好，省下了一半的稿费。 他提醒同学们：“看完魏明的小说记得也看看我的。” 梁左：“啊，这期也有大哥你的作品吗？” 陈健功：“你看看下面那篇报告文学《大路正为你敞开》的作者是谁。” “哎呀，你不说我们竟然都没发现，大哥你果然深藏不露啊！”梁左竖起大拇指。 陈健功：“……” 他拿过梁左手上那本，在班会上就开始拜读魏明这篇被交口称赞的作品。 ~ 天津，荷花淀派的开创者孙犁来到百花文艺出版社商讨一本散文集的出版工作。 然后编辑小费就兴冲冲递给他一本《燕京文艺》：“孙老，这里有你一个老乡的作品，写得真不错！” 孙犁接过后，看了一下目录，哟，这一期阵容挺强的，有丁玲、王盟、秦牧、秦照阳，当然还有他自己的一篇散文。 他笑道：“小费你误会了，虽然我和蒋子龍都在天津，不过他老家是沧州的，我老家是衡州的，我们算是邻居。” “我说的不是蒋老师，是下面那个魏明。” “哦，没听说过啊，他是衡州的？” “对啊，最近可火了，后面有个简介，年18，衡州人士，最近大火的诗歌《理想》，还有小说《春江水暖鸭先知》都是他的作品。” 孙犁和煦笑道：“那是我孤陋寡闻了，必须要看看。” ~ 孙犁在看，同样在天津，最近一直跟魏明捆绑的改革文学绝代双骄的另一位蒋子龍此时也打开了这一期的《燕京文艺》。 当看到魏明的名字，他明显一愣，随即先打开魏明的《二牛》看了起来…… （明天中午12点上架！） 上架感言！一定要看嗷！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之所以会调侃这些参赛者，实在是因为他现在心情比较好。 冷血立即扛起地面的黑色绳索，走到窗户前，抬起‘黑蟒’箭身，标准的狙击动作。 行李拿不到，油布就没有，更别提软和的棉垫，最后只能先铺上白床单应付一晚。 “这就奇怪了，这中间到底生何事了？”思巴一时难以想透，不禁嘀咕着。 原來张程并沒有放弃抵抗，只是当他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避开那霸攻击的时候，张程决定给制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重创那霸的机会。 张然点点头，探出头往树干后的火堆看去，佣兵们还在继续喝着酒，相比之前的交流现在平静不少。 “砰”！吴潇走到车棚里，往车里面坐，车门也关上。将车退出车棚也看一下时间，还不到五点钟。 借助地形优势，弓弩对骑兵的威力极大，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偶有两成勇敢的士兵躲过箭雨，却也落入暗桩，或者被绊马索绊倒。 他在这人世间也已活了数百年，看惯了生死，他连自己有一日会死去也不以为意，可如今他却对她的死不能淡然视之。 寻常的血脉，最多只能够领悟两种血脉神通，这已经算是nb的了。 “现在紧要的，便是我们明天启程回老家龙背山，只要寻到我们秦家的古武宝藏，壮大己身，血刃三名外籍战神，轻而易举。”秦天啸给了秦力一个定心丸。 “不，我是陪着一个朋友，来轱轳山村找村长的，现在都中午头，啥事都没办呢。”秦力解释道。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莫洛心中暗恨，但他堂堂一国之王，又岂会如此轻易的让他们带走三天魔导，毕竟只要三天魔导在他手上，他可以获得更多的筹码。 洛阳没想到西门狂竟然可以躲过自己的魂力，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对着院长行了一个礼，直接往下面走去。 “滚！气死我了！我要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北万昌一脚将身前一名西装革履的中男人踢开。 他既会看病，又能赚钱，最为主要的是很有爱心，在这世上，这样的男人真心不多了。 倒是常遇春和邓友德二人，身躯微微一震，若有所思的沉默不语了。 迈巴赫已经离去，他蹲在原地，却是陷入了之前，华柔所述说的那番话中。 他的职位确实能够上达天听，但要知道，他也紧紧就是一个警卫处主任而已，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也只是一个高级狗腿子而已，一些决策权根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清月城的武者们抬头仰望佛陀，面色平静，道场最近经常搞出异象，他们已经习惯了。 他不知在梦中有多少次见到她这美得不能侧目的身子，这时看了哪里还转得开眼，只觉得口干舌燥，掌心微微渗汗，如果不是客栈将到，他真想将她揽进怀里，尝上一尝。 这基本上已经到了最低了，这些灵药，若是没有道场，那绝对非常值钱，但现在不同了，这些灵药或多或少都有副作用。 初见的确不认为这事有那么好查，更何况她如今能信任的人只有夏玉她们几个，除了紫瑶过武，也见过一些场面，灵玉和夏玉可都是深居大宅中的丫环，哪能和外面的人比呢。 “这个大限么……图蒙卡前辈最近幸运地突破了。想来期限会延迟一些时间吧。”苗淼不确定地说，声音越走越低，如果不是伊娜茉耳力够好，说不定也听不到她几乎含在嘴里的话。 那锦儿和茗儿面面相觑，似有些不想离开，被紫瑶狠狠瞪了一下之后，才低着头跟着她们出了屋。 “道祖讲道，我们自然要去，只是没有鸿蒙紫气，我也没有把握。”嫦娥叹息。 如果没有她养大了顾夕，顾夕又怎么会有机会去念大学，又怎么会开了那么多的店，又怎么会会在大城市落脚然后找到现在的那一家人？ 虽然这些神力基本上都是神人，神灵级的，吞神虫连续吸收几十个后，干瘪的身子终于饱满起来，淡金色身子恢复正常。 之所以会这般，主要是它们害怕引起大规模的恐慌，那将导致它们的行踪迅速暴露。 这一声感谢孔杰是发自内心的，不但是感谢苏鸣归还给了他阵盘，还感谢告诉了他这个阵盘上的阵法是什么。 所以说，现在微微走的有些疲惫的林易，也不打算再继续往丛林的深处前进了……反而直接是一边做下来躺着休息，一边把自己收的两只宠兽给放出来，一起享受着不同的风光美景。 第77章 请问，文坛现在服了吗（1/10求首订） 魏明宿舍里，四个人正围着一根肘子大快朵颐。 天福号的酱肘子都是精选过的肉满膘肥的猪肘子，讲究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皮不回性、到口酥嫩，在京城算是独树一帜，经久不衰的老字号。 肘子虽大，但根本经不住四个大小伙子造。 当只剩骨头时，魏明看了看自己价值不菲的全钢魔都表，起身抹抹嘴：“彪子，该上班了，小梅你收拾收拾。” 彪子直呼遗憾，因为要上班，只能吃两口，却不能喝两口，当然，最遗憾的还是这次进城没遇到见义勇为，明哥也不灵啊！ 刚上去，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当代》编辑白舒荣。 “白编辑，这么老远，有啥事你打个电话就行。” “那不成，亲自来才能显出我们的诚意嘛，”白舒荣道，“我已经请示过主编了，他同意了你的要求，只要12月之前能完稿并通过三审，第三期的版面就留给你。” 一个多月，这个时间对于魏明非常充裕了。 白舒荣其实很想问问魏明创作《二牛》背后的心路历程，也很想告诉他，编辑部上下都对这篇赞不绝口，觉得像是写了几十年的老笔杆子，严文景主编更是高度赞扬：这是一篇噬咬心灵的作品。 不过见魏明要去上班了，白舒荣只来得及问一句：“你还没告诉我新作的名字呢？现在有名字了吗？” “哦，已经确定了，叫《牧马人》。” “牧马人~”白舒荣念了两遍，然后乐了。 鸭、牛，还有《收获》的那篇据说是写驴的，现在又有一个马，这个农家少年好像是跟家禽家畜较上劲了。 白舒荣一走，彪子立即总结了一个规律。 “明哥，你的编辑是不是都是女的啊？” 魏明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像还真是。” 彪子羡慕道：“明哥，你女人缘可太好了！” 魏明摇摇头，女编辑有啥用，都是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老大姐，连一个大八九岁的大姐姐都没有。 随后他们先是在女生宿舍外面转了一圈，然后进入男生宿舍楼巡逻，然后两人就被包围了，领头的就是陈健功。 “魏明同志，能聊聊《二牛》的创作背景吗？” 一天时间，《二牛》的名声已经传遍77、78、79级中文系，可以说一句火遍三届。 魏明：“这不太好吧，我们正工作呢。” “那你们巡你们的逻，我们跟着你总可以吧。” 于是这群热情的大学生开始跟在魏明身边，听他是怎么创作《二牛》的。 很显然，跟《鸭先知》那种小品文相比，《二牛》在人性深度上的挖掘成功俘获了这批年轻的读者。 “这其实是一次二创，我也是根据沂蒙山当地的一个传说写的这篇……” 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魏明也说了一路，满足了对《二牛》背后故事好奇心的读者们这才散去，只有一个刚刚在外围游走的刘振云凑了过来。 看他衰衰的表情，魏明问道：“怎么，难道我教你的法子没效果？” 刘振云摇摇头：“我跟同学打听了，那巧克力太贵，所以我想我想……” 魏明紧张地后退了两步，他不会是想找自己借钱吧！ 刘振云：“所以我想投稿赚钱。” 魏明又向前两步，释放宗师气场：“哦，你想写？我教你啊~” 刘振云摇摇头：“我想写一篇评论《二牛》的文章，我有预感，接下来文坛肯定会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写快点，说不定能赚一笔稿费，哪怕只有最低的千字两块，也够我用了。” 他来就是想告诉魏明，写完了给他指导指导，看他分析的对不对。 让原作者指导你写的点评他作品的文章，老刘，真有你的！ ~ 刘振云这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远在平安县一中的臧可否老师就只能闭门造车了。 作为魏明的语文老师，他非常关注魏明的这个中篇，一大早就把杂志买了回来，路上就开始看，越看越震惊。 和《鸭先知》的游戏态度不同，这篇《二牛》剖开了血淋淋的人性外壳，轮番登场的流民，土匪，鬼子，看得人血压上蹿下跳。 来到办公室的臧可否忍不住跟其他语文老师分享并探讨这篇。 大家的一致观点就是，这是他们的水平写不出来的，甚至差得很远。 “小臧，这真是你那个学生？确实不是重名？” “当然不是重名了，没见后面都介绍了，年18，衡州人士，”臧老师道，“他的进步我也很震惊，不过后来一琢磨，其实不是他进步有多快，而是作文有字数和主题的限制，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而已。” 臧可否，年28，脑补星人。 “看来咱们衡州又要出一个大作家了！”一个女老师道。 “那他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一位老教师酸溜溜道。 臧可否哈哈一笑：“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嘛，不过能教出这样一个学生，我骄傲！” 到了他的晚自习时间，臧可否带着杂志进了教室，同时开始考虑写一篇读后感投稿。 不过该从哪个角度切入呢，这篇短短四万多字，但可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他想着这个问题的同时，魏红正紧紧盯着《燕京文艺》的杂志。 今天中午她出了一趟学校，就是为了买这本杂志，现在的红姐不差钱的，结果本县新华书店就进了几本，已经卖完了，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立即跑上讲台跟臧老师小声商量：“臧老师，我能看看这本杂志吗？” 臧老师本能要拒绝，不过看到是魏红，就欣然同意了。 然而等魏红看了一会儿，臧老师突然反应过来，哎呀，不该给她看的，里面有一些关于性的描写！ 主要是牛二对九儿奶的想象和触碰，人九儿和牛九儿都有。 不过好像已经晚了，魏红脸蛋红扑扑的，显然看到了，但依然在坚定地翻阅。 这篇基调沉重，九儿是牛二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亮色，她明白大哥这么写是为了故事为了人物服务的。 这才是大哥的真正实力啊！ ~ 宿舍里，翻看《燕京文艺》的梅文化趴在床上也看到了这让人心跳加快的一段，掀过去后又翻回来看。 他忍不住赞美，魏明这小子太会写了！ 不过突然他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很懂的吗，之前还跟他们装纯洁，我呸！ 然后梅文化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看。 ~ 这时魏明和彪子巡逻到了朗润园，吴祖缃老先生在二楼阳台看到魏明，赶紧对他招招手，并小跑下来。 “吴老师。”魏明赶紧上前几步。 老先生道：“你干得好啊！” 魏明奇怪：“我干什么了？” 吴祖缃哈哈笑道：“我说的是那篇《二牛》，可算是为你扬眉吐气了！” 此前《鸭先知》因为大段大段的对话，时不时整个笑点，且缺乏内心描写，一些文学评论家认为在该文在人性方面缺乏深入的挖掘，并不算多么上乘。 所以对于魏明因《鸭先知》收获的巨大名气声望，文坛不少人都觉得不服。 作为魏明加入作协的推荐人，吴祖缃还因此受到了一些老友的奚落。 老吴此刻得意道：“《二牛》一人一牛贯穿始终，大段大段的内心戏和隐喻，对于人性的挖掘之深入，之透彻，以及文笔之简洁有力，写作手法之诡异多变，更是一些老作家都望尘莫及的，以前他们不服气，我很想问问他们，现在服了吗！” ~ 天津，蒋子龙放下《燕京文艺》，摇摇头，后生可畏啊！ 服了，彻底服了！ …… 《二牛》是作为家的魏明在主流文学刊物上的第一次亮相，而且是一次非常成功的亮相，让他口碑逆转，瞬间从流量小生变成了实力派，很多并不了解他的人第一次认识到了他的水平。 只不过除了身边人的褒奖，魏明暂时还看不出到底有多成功。 第二天一早，梅文化偷偷摸摸去水房洗了个内裤，回来又跟魏明一起上早班。 为了参加李爱国的生日派对，魏明两个班离得很近，中间就睡了不到六个小时，中午下了班又补了一觉。 醒后他先写了一会儿《天书奇谭》，现在写的是蛋生和三只狐狸的斗法阶段，既有原版电影的内容，也有魏明自己的创新。 写到兴起差点停不下来，还好有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这才带上礼物赴约。 ~ 勺园是北大八园之一，在西侧门以南，从五十年代就开始接待留学生。 第一道门魏明顺利过关，巡逻的时候跟门卫老秦就已经很熟了。 他也知道魏明在北大职工体系里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北大中文系那些教授对他的喜爱程度还要超过正经考进来的大学生。 所以哪怕有些奇怪他怎么跟留学生混熟的，但还是放他进去了，不过得签字。 勺园正在盖新的留学生楼，目前留学生们分别住在有年头的25号楼和26号楼。 第一道门好进，第二道门，宿管大爷那里就没那么容易放行了…… （十更三万字，求月票！） (本章完) 第78章 进留学女生宿舍（2/10求首订！） 宿管大爷可能是没听说过南天门神的大名，冷漠道：“谁请你来的，喊他下来接你。” 于是魏明报了李爱国，哦，汤姆·怀特的宿舍号。 宿管大爷一个电话捅上去，很快，李逵就黑旋风一般冲了下来。 “嘿，明！快上来！” 魏明上了二楼，进入了李爱国的宿舍。 留学生楼的宿舍都是两人间，空间很宽敞，一个留学生住，一个陪住生住，所以除了正在打发蜡的李爱国，魏明还看到了一个陪住生。 “魏明你好，我是77中文的郭晓聪，久闻大名！” “哦，晓聪同学你好。”听他这说话腔调，应该是燕京人。 一般陪住生都是选择的燕京本地人，一是普通话更标准，二是家庭条件也好一些，不至于对比过于惨烈。 要是换刘振云来陪住，他的三观得崩塌，咋还能顿顿吃肉嘞！ 魏明看着这黑白黄三人：“不会就只有咱们四个吧？” 说好的爬梯呢，就几个男的有啥意思，我想看身材凹凸有致，金发闭着眼的洋妞啊！ 李爱国笑道：“当然不是，这里太小了，施展不开，所以等会儿我们去食堂集合，在那里嗨皮！” 正说着，一个黄毛敲开了房门，戴着大大的眼镜，像个金丝眼镜猴。 他手里还抱着吉他正在哼唱约翰·丹佛那首世界名曲《乡村路带我回家》。 李爱国给魏明介绍道：“这是我的美国老乡matt，中文名毛天赐，我觉得不如李爱国。” “哈喽新朋友！你也可以叫我阿毛。”对方笑嘻嘻跟魏明打招呼。 李爱国这边准备好了，于是几人搬着东西一起下楼去食堂，留学生食堂就在26楼东北角。 那边已经有四个女生在等他们了，占据食堂角落的一个圆桌。 这四个人其中两个是亚裔面孔，一个银发女生，一个红毛美女，特别鲜艳的那种红，红毛女面前还摆着一个收录机。 来的老外都是英语国家的，两个亚裔女生一个是英国华裔，一个是澳大利亚华裔，银发女是美国人，红毛则是英国人。 魏明对于几个女生是唯一的陌生面孔，被重点介绍。 英国华裔女惊讶道：“你就是魏明啊，我听室友说过你，诗人，作家，保卫员！”她的中文带着明显的粤语口音。 “你室友系边个？” “夏晓虹。” “哦，一起食过饭。” “你竟然会粤语！你是广东人吗？我老豆是广东人来的……”对方滔滔不绝地问。 “不不不，我认识一个广东人，所以略懂一些粤语。” “你好厉害，又靓仔，难怪她们都说你是北大风云人物。” 见魏明竟然这么厉害，李爱国贼自豪，他是自己朋友，那以后自己在北大也是有背景的人了！ 这时高挑白皙的红发美女主动道：“我舍友小查也提过你。” 小查就是查渐英，“哦哦，也吃过饭，”魏明反问她，“你怎么称呼？” “李白。” 魏明马上想到李爱国说过的，他们留学生里有两个李白，一个大白，一个小白。 “那你是李大白还是李小白？”从对方的身高和曲线来看，显然大白更合理。 但对方表示她是李小白：“那个李大白比我矮一头呢，而且也没我白。” 可没办法，这个是按年龄分的。 她这个名字总是让魏明想到某个被他拯救的小女孩，所以魏明干脆叫她的英文名字梅琳达。 见梅琳达等人开始送礼物了，魏明也把鲁班锁掏了出来，并介绍这是一种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智力玩具，玩法就是拆了装，装了拆，反反复复无穷匮也。 “哇哦，太漂亮了，这真是艺术品！”李爱国很喜欢，大家都围了上来。 梅琳达则是眼前一亮：“这是古董吗，很值钱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是从一个旧货商店买的，当时它被遗忘在角落里，身上满是尘土和岁月的沧桑。”魏明一通描述，几人更觉得是古董了，不过李爱国表示他肯定不会卖的，要永久收藏。 跟魏明的礼物一比，郭小聪突然觉得自己买的《论语》有些羞于出手，不过李爱国依然给足了他情绪价值。 轮番送了礼物后，他们把带过来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有红酒和可乐。 今年年初的时候，第一批可乐就从香港进入燕京了，在友谊商店和华侨商店可以买到。 另外还有一些零食，比如爆米花和刘振云求而不得的巧克力。 饮品零食自带，主食还要靠食堂。 魏明看到有牛排可以选，果断放弃了炒菜，回来一个多月了，他就没吃过牛肉，教职工和学生食堂根本没有。 李爱国让他们随便点，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由李公子买单，魏明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落座后魏明通过观察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李爱国和那个澳大利亚华裔好像在玩暧昧。 李逵和银发女很腻乎，剩下的几个应该都是单身狗，或者伴侣不在这里。 阿毛和梅琳达虽然聊得热络，不过魏明听得明白，两人正在交流打工心得。 留学生也不都是有钱人，哪怕中国的消费很低，但来回机票并不便宜。 李爱国算是美国中产家庭，但很多留学生其实连中产都算不上。 这俩人找的兼职基本都是一对一的外语教学，此时有些人已经开始筹划出国了。 不过梅琳达的机会明显少一些，毕竟现在美国是灯塔，美式英语自然更吃香。 郭晓聪落座后一直盯着魏明。 “怎么了？” 郭晓聪：“你在《二牛》里把牛写得那么通人性，我还以为你不吃牛肉呢。” 魏明：古添乐才不吃牛肉呢！ 他笑道：“我另一篇里的驴更通人性，但驴肉火烧是我的最爱。” 郭晓聪问：“那你更爱保定驴火还是河间驴火呢？” “这种可能引发战争的问题我拒绝回答！我的信条是loveandpeace。” “哈哈哈~” 听到他们聊天的梅琳达插嘴问：“你们说的驴火是什么啊？跟驴打滚有什么关系吗？” “不挨着不挨着。”魏明解释了一下驴肉火烧的原理。 梅琳达好奇道：“驴肉真的好吃吗？我没吃过。” “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比喻驴肉的美味。” 听完魏明的描述，梅琳达暗自发誓，离开中国前一定要吃一次，但愿不贵。 吃完饭，又吃了生日蛋糕后，派对进入下一环节，梅琳达开始放音乐，大家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这音乐太熟悉了，皇后乐队的《波西米业狂想曲》。 后来听到更燃的《wewillrockyou》，魏明感觉自己也找到了一些年轻的感觉，于是他跟着旋律舞动起来，热情的梅琳达甚至跟他贴身热舞。 至于郭晓聪虽然听到这激昂的音乐也在扭动，但可没胆量跟这些女留学生凑太近，哪怕跟李爱国，他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时不时还要做汇报。 真羡慕魏明这家伙，或许这就是他说的：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吧。 自己还不够勇敢。 一个多小时后，派对结束，宾主尽欢，并且拍照合影留念。 这时魏明想起个事：“你们谁有国外的杂志啊，我想借来看看，锻炼一下自己的英文阅读能力。” 图书馆的英文原著少不少，有些还有借阅限制。 阿毛指着梅琳达：“她那里比较多，我们看完的杂志最后都会流向梅琳达。” “为什么，你要卖废纸啊？”知道这个老外缺钱，魏明开着玩笑。 梅琳达摊摊手：“我的钱从国内买磁带已经很紧张了，杂志就看大家的喽。” 她倒是不觉得不好意思，并对魏明道：“你来我宿舍吧，一整箱子呢。” 本国男女宿舍都能互相进，留学生的宿舍就更随便了。 看那个银发女留学生好像就有留宿李逵宿舍的意思，这些北大是不会管的。 不过没想到宿管阿姨把魏明拦下了。 “你是留学生吗？” 魏明：“大妈，我就上去搬点东西，五分钟就能下来。” “五分钟我老伴儿都能三回了，少跟我来这套。”大妈油盐不进，还跟魏明搞黄色。 还是梅琳达干脆，也不解释，勾着魏明的肩膀，大摇大摆把他带了进去，大妈最后也没法说啥，只希望魏明说话算话，五分钟真能出来，别搞出什么外交事故。 ~ “小查不在啊？”进了宿舍后，魏明问。 “今天她回家住，就我一个人。”梅琳达弯着腰撅着腚把放杂志的箱子从床底下拉出来。 身材真好！ 这种健康美魏明真心赞美。 这些杂志有的是在友谊商店买的，比如《时代》周刊，还有留学生让朋友从本国捎回来的，比如《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虽然很有吸引力，但离开勺园，那就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所以魏明只挑了几本《时代》，包括一月份老人家做封面的那期。 “就这几本吗？” 魏明：“我最近看杂志的时间不多，这几本就够，可能要晚一些还给你。” “不用还的，反正他们也都不要了，我也头疼该怎么处理呢。” “还是要还的，再见了梅琳达。” “再见莱昂纳多~” 当魏明走出女生宿舍的时候，宿管大妈看着手表轻蔑道：“哼，区区三分而已~” (本章完) 第79章 又出新诗了（3/10求首订！） 魏明没走校内，把杂志揣怀里后，他从西侧门出去，沿着校墙回南门。 中间还能看到那个报刊亭，老爷子正要收摊。 魏明问：“师傅，今天还有《燕京文艺》吗？” 梅文化虽然买了十本，但都有主儿了。 老同志道：“今天的也卖完了，不过我自己的这本看完了，你要是不嫌弃二手，就卖你了。” “可以啊。” 魏明付了钱又问：“师傅你看了，这两篇喜欢哪个啊？” 这师傅也是个好读书的人，侃侃而谈道：“那个蒋子龙的《解脱》，我一看开头就想，怎么又是厂长上任那一套，他就不会写点别的了？” 随即他重点说起《二牛》：“还是那个魏明写的耐看，看得我眼泪哗哗的，我也是经历过抗日的人，那鬼子真不是人啊，能活着太不容易了！” 老同志没有对思想性文学性进行分析，就直观地表示更喜欢《二牛》以及对那个时代的恐慌痛恨。 “而且不少学生买杂志都是冲着这篇来的。”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魏明点点头，看来口碑有点出圈了。 回到宿舍后，那哥几个立即围了上来，好奇打听他在留学生那里吃了啥好东西。 魏明想了想，拿出一张照片，拍照用的是拍立得，当场就出片了，魏明分了一张围在餐桌前的合影。 本来是让他们看看吃的啥，结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魏明旁边那团火红色上面，一是颜色鲜艳醒目，二是确实漂亮。 “不是，明哥你勾搭上洋妞了！”彪子大呼小叫道。 魏明：“什么勾搭不勾搭的，不就拍张照片嘛。” “还就拍张照片，你看你们挨得多近啊，都贴上了，而且她还光着胳膊！”彪子大惊小怪道。 魏明哭笑不得，而且挨得近不是因为他俩高嘛，这洋妞得有一米七五左右，有几个男生都没她高。 枫哥的关注点在她的头发上：“咋能这么红啊，该不会是上色的吧？” “我问了，人家是天生的，她是英国北方的，那边红头发的人是多一些。” “呦呦哟，”梅文化发出奇怪的声音，“聊的很深入嘛，连人老家是哪的都摸清楚了，你还说没什么！” 魏明不再反驳，男生宿舍就这样，见到你和某个女生走得近，不说一些怪话是不可能的，随他们去吧。 而且很快彪子把注意力从人转移到了餐桌上了。 魏明一一给他们介绍，啥叫生日蛋糕，啥叫可口可乐，啥叫牛排七分熟。 彪子已经彻底被资产阶级的腐朽所震慑，梅文化还盯着照片上那几个外国女生的衣服，那么紧，露的那么多，太伤风败俗了！ 啧啧，如果青青姐穿上红发洋妞那身衣服，肯定也贼带劲！ 上了床，魏明轻轻哼了一句《乡村路带我回家》的歌词，“countryroadstakemehome……” 外国人聚一块也会思乡，后来几人还合唱了这首歌。 “明哥，你唱的啥啊？” “英语歌，跟留学生学的。”魏明大声了一些，多唱了几句。 “听不懂啊，啥意思啊这歌？”枫哥问。 魏明：“这首歌主要表达了演唱者的思乡之情。” 枫哥点头：“确实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忧伤哈。” 彪子又问：“还有别的歌吗？” “还有就是摇滚乐了，我唱不上去。” 梅文化也参与进了讨论：“外国歌听不习惯，不过听说外国的电影很带劲，据说里面的男女演员经常演亲嘴戏。” 当演员这么美啊？彪子咽了咽口水：“你都从哪听说的啊？” 枫哥：“文化是大院的，估计是看过内部片吧。” 梅文化：“那倒没有，我也是从杂志上看到的。” 魏明知道，他说的应该是今年五月的《大众电影》，封底是英国电影《水晶鞋与玫瑰花》的剧照，王子与灰姑娘在蕾丝裙和手捧花中闭眼拥吻。 这张剧照当时在社会层面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和讨论，国人第一次在杂志上看到这么大的尺度，梅文化关于外国片很多亲嘴戏的印象就来自这里。 “留学生倒是聊到了一些电影，我听说国外今年最火的一部电影叫《异形》。”李爱国李逵是刚来的留学生，所以看过，特意讲给其他几个人。 “啥是异形啊？” “异形就是一种外星生物……”然后魏明讲了讲这种外星生物是怎么繁殖的，把几人恶心的够呛。 “外国人啥口味啊！”梅文化嫌弃的不行，多演点亲嘴的戏不好吗。 魏明笑得合不拢嘴，但紧接着又听他们问“还有啥电影啊？”“讲讲你听到的外国新鲜事也行啊。” 看来是个人都会对外面陌生的世界好奇，人类进步的一大驱动力就是好奇心嘛。 魏明又讲了一些餐桌上的见闻，然后掏出那几本《时代》周刊。 “要不你们自己看吧，我从留学生那里借来的外国杂志，正好四本。” “诶呦！”都十点多了，几人更精神了，都不想睡了。 不过拿到手之后看不懂文字，只能看看图片，就感觉很无奈。 “明哥，这，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异形啊？”赵德彪指着某一页的图片问，他觉得这玩意儿太恶心了，他再一次鄙视外国人的口味。 魏明瞅了一眼：“对对对，就这个，看来这电影确实火啊，连《时代》周刊都有报道！” 梅文化看着杂志里那些新奇的照片叹息：“我要是能看懂英文就好了，明哥，要不你明天上课的时候带上我吧！” 梅文化：我也想学外语，他也想进步啊！ 魏明：“明天我要上的是历史系的课，你如果想听英语课我可以告诉你去哪儿，我这有课程表。” 听到魏明不去，梅文化立即摇摇头：“那算了。” 他没那个胆量单刀赴会，而且基础几乎为零，去了也听不懂。 魏明想起一事：“对了，如果你想学外语，还有一个地方，俄文楼前面的那个小园子，每到周六晚上就会变成英语角，留学生，外语系的，还有想学外语的都去那一片交流学习。” 不是在课堂上，梅文化有些兴趣，但还想拉上魏明。 “我的水平已经不需要跟他们交流了，够用。”魏明说完，开始看起了杂志。 然后梅文化跟赵德彪嘀嘀咕咕起来，似乎有些意动。 ~ 接下来几天，魏明除了上班就是专注《天书奇谭》剩下的一小半内容，偶尔也会去蹭蹭课。 有一次在俄文楼上英语课还遇到了几个在生日派对上见过的留学生，只不过没见到那一团火红。 期间在他的指导下，刘振云写了一篇2000字的关于《二牛》的评论文章，魏明建议求稳，《文学评论》和《文艺报》这种高端局尽量别碰。 最后刘振云综合分析，挑了一个逼格不高，又有文学评论单元的杂志《山西文学》。 于是一个河北人写了一个山东故事，被一个河南人评论之后投给了山西的杂志。 刘振云没有选择高难度是正确的，因为第二天他就在《文艺报》上看到了孙犁老爷子对《二牛》的评论文章，而且这篇文章被他归入了自己的《读作品记》系列里。 复出之后，孙犁精力不济，就很少写了，都是写写散文，再就是写一写读书感受，也算是提携后辈了。 在他的《读作品记》系列文章里，可以看到对刘绍棠、刘心武、林斤澜、宗璞等文坛中坚力量的评价和肯定。 不过他们都是40岁朝上的作家了，而魏明才18岁！ 看完文章，中午刘振云激动地跑到教职工食堂找魏明报喜。 然后就看到魏明正在对付一饭缸的红烧肉。 刘振云抹了抹嘴：“今天什么日子啊，你吃这么好？” 魏明：“我每天都这么吃啊。” 刘振云震惊：“你不会顿顿都有肉吧！？” 魏明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壮，现在他在宿舍里也就稳压梅文化了，跟彪子和枫哥还差点。 刘振云道心破碎，然后递上那份从舍友那蹭来的报纸：“你看看，孙老写的太好了！” 魏明瞅了一眼，看到作者是孙犁，标题是《通过牛二看》，魏明立即在衣服上擦擦手接了过来。 孙老是从人物的典型性来分析这篇文章的，大力表扬了魏明的人物塑造能力，后面又写了一些自己在刻画人物时的心得感受，都是干货。 魏明看完之后对刘振云道：“你还得练啊。” 刘振云点点头，还要再说，就见有个女人在食堂门口张望。 他捅了捅魏明：“章德凝师姐来了，你们聊。” 刘振云一走，魏明就知道情况不对。 果不其然，章德凝上来就哀怨道：“听说你新作给了《当代》~唉，《当代》现在势头确实是好，人家是初升的太阳，我们《燕京文艺》就是日落西山。” 谁啊，嘴也太不严了，这就给秃噜出去了。 章德凝是第一个主动找上门的编辑，而且给稿费也大方，魏明很感激对方，不忍她失望，于是灵机一动：“没有啊，我新作给咱们《燕京文艺》留着呢。” “啊，那是我消息有误？”章德凝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把一篇还没动笔的许给《当代》了，”魏明先承认，然后马上道，“但我的另一篇新作可是给《燕京文艺》留着呢。” “啊，已经写完了吗？” “写完了，等会儿回宿舍给你拿。” “写的啥啊？短篇还是中篇？” 魏明：“诗。” …… (本章完) 第80章 《天书》完稿（4/10求首订！） 《燕京文艺》、散文、杂文、诗歌都收，诗歌当然可以，更何况魏明诗名远扬。 他们《燕京文艺》在《二牛》文章后面给魏明做了简介，很多读者来信表示第一次知道，原来写《鸭先知》的魏明和《理想》的魏明是同一个人。 如果新诗能有《理想》那样的影响力，也不错啊。 章德凝立即笑吟吟道：“那就太好了，11月刊的版面给你留着！” “啊，连着上两期，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陈健功就连着上了两期，对于你们这种文坛新力量，支持力度大一些是应该的，更何况《二牛》还这么成功。” “哦，很成功吗？” “当然了！”章德凝表示，“在加印之后，发行量已经和上一期齐平了，达到了18万册！” “啊，这算成功吗？”魏明问，才18万，感觉距离《收获》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怎么不算呢~”章编道，“上一期可是特辑，都是，吸引力自然强，也是我们今年发行量最高的一期，但10月这期只有两篇，能有这个发行量已经烧高香了，后续再加印一次那就是复刊以来的发行量第一了！” 而且她相信肯定还要再加印，因为孙犁等文坛名家纷纷对《二牛》发表评论文章，势必会掀起一股“魏明热”，这期《燕京文艺》在市面上依然有需求空间。 她还告诉魏明：“从读者来信来看，八成都是讨论《二牛》的，你说成功不成功！” 她拍了拍自己的书包：“寄到编辑部的信我给你带过来了，估计你在学校也收到了一些。” 确实收到了不少，魏明暂时都有点拆不过来了，那个柜子的一层已经满了。 “那下次可以涨价吧！”魏明提出了一个让人开心的话题。 千字五元已经不少了，但他想要千字六，甚至千字七！ “我倒是想，不过你一个诗歌说什么涨价不涨价的有意义吗？”章德凝撇撇嘴。 魏明拍着大腿，对哦！ “说回正题，这次还是长诗吗？” “你看了就知道。”魏明卖了个关子。 他饭也吃完了，于是章德凝催他回去拿稿子。 出了食堂，看看太阳，看看云朵，魏明慢悠悠的走，他心里犯愁，写点啥呢。 “章编，你不用下来了，男生宿舍味儿冲，我去给你拿。” 魏明回到宿舍，打开空白的笔记本，想了一下，匆匆写了几个字。 “就你了！”随即把纸撕下来，吹干了墨迹。 见魏明上来，章德凝满怀期待地接过了那张纸。 就一张纸，看来不是很长啊。 结果打开之后。 怎么这么短！半张纸都不到！ 标题三个字《远和近》。 正文也就二十来个字。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然后就没啦！ 章编虽然不满魏明的短，但是读了一遍后又咂摸了一遍，诶呦，这诗有点意思啊！ 说他朦胧吧，但也不是单纯的说迷糊话，人与人，远和近，好像是有些哲理在里面的。 “行吧，这次就算你交差了，下次有作品可要记得想着我们《燕京文艺》，、散文、纪实文学、诗歌，题材不限。” “没问题，不过这次咱就别加简介了，我怕诗迷给我写信。” “那不是好事吗？” 魏明：“我没空回信啊，但不回吧，心里又过意不去，就很煎熬。” “行吧，到时候编者按加一句：作者行踪不定。”章德凝笑道。 “那可太好了，章编您慢走。”魏明松了口气，总算对付过去了。 《远和近》是顾城明年写的一首诗，也是他的代表作之一，本来是发表在《诗刊》上的，现在《诗刊》想要就又只能转载了。 章德凝走后，《燕京文艺》10月刊果然又加印了两万册，这期达到了20万总发行量，比不上《收获》《人民文学》，但却轻松压制了《当代》和《十月》，和广州的《花城》相当。 而不出所料，文学评论界对《鸭先知》非常淡漠，但是对《二牛》的兴趣很大，相关评论文章果然越来越多。 魏明也摘掉了“改革文学作家”的标签，进入了更广阔的领域。 就是很多文学分析看的魏明一头雾水，我写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啊！ 还有山东籍作家亲自去沂蒙山区探访事件原型并写成纪实文学。 随着《二牛》在文坛刮起的这股冷冽之风，越来越多的文学青年受到激励和启发。 盐县牙医余滑从文中学到了以男人和老牛结尾很孤独，很有意境。 湖南作家古华从这篇里总结了一个思想：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高密军人管谟业通过本文有感“九儿”这个名字很好，适合那些飒爽的奇女子。 而高考失利，正准备明年考中戏的姜闻看完这篇后对懦弱而善良的农民和被俘虏的鬼子之间可能发生的故事产生了浓厚兴趣。 在这种背景下，刘振云的评论文章蹭着热度成功过稿，拿到了千字三元的稿费，赚了六块钱。 第一次赚到钱的刘振云当即托同学买了巧克力。 …… “见梅，你别不理我啊，我那天真不是那个意思……你不原谅我，那，那为了谢罪，我只能把这这吃了！” 那是……粑粑？ 郭见梅吓了一跳：“师哥你别这样，那肯定不是真的吧……哎呀你别吃！快扔了，你……呕呕呕……” 而且刘振云吃完之后还凑近让她闻。 郭见梅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也不臭啊？ 这时刘振云把另一块巧克力掏出来：“逗你的，我吃的是这个巧克力，这是我用自己稿费买的，这次你吃我也吃……是不是特别甜。” 郭见梅气鼓鼓地咬了一口：“嗯，很怪的甜，甜里还有一些苦。” 刘振云：“哦，是吗？我这块化了怎么不苦啊，我尝尝你的。” 略施小计的刘振云成功跟郭见梅吃到了同一块巧克力，此时见梅嘴角虽黑，但耳根已经红了。 两人的关系也坚实地迈出了新一步，刘振云暗暗给魏明点了个赞。 而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赵德彪和梅文化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孤独的狗。 嘛呢嘛呢，没见搁着巡逻的吗，给我们整这出！ 要不是学校不限制搞对象，非把你们俩抓起来不可，一个关北大，一个关清华，每年七夕才让见一次！ 到了下班时间后，两人赶紧换下制服，跑去魏明说的英语角去交流了。 而魏明也终于完成了《天书奇谭》最后一段。 袁公被天神抓走之后，蛋生又遇到了一只白色猿猴常伴他左右，而在前文里已经暗示过袁公为白猿修炼成神，于是蛋生为它取名为“猿神”。 前两天阿龙又来了一趟北大，并拿出了十张插图，所以他终于可以交稿了！ 现在时间有点晚，还是明天再说吧，魏明准备出去逛逛，结果出门就碰见了平安叔。 魏平安先是对侄子的《二牛》在文坛所取得的成功表示祝贺。 “我家有几个邻居是中文系的，几乎都看过这篇了，还说你保持下去，必定是文坛新一代执牛耳者！” 魏明笑着摆摆手：“这我可不敢当。” 内心：除了我还能是谁，还有谁！ “哦，对了。”聊了一会儿《二牛》，平安叔掏出一份杂志给魏明。 杂志是《儿童文学》10月刊，封面是个骑驴的牧童，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张汇款单。 “这是你的稿费单，你婶子让我一块带过来了。” 这次的稿费给了40块钱，已经达到了千字五元，对于童话作品算是高价了，这里面肯定有晓燕婶的努力。 “替我谢谢婶子！” “一家人不说那个，对了，你那篇新作写完了吗？”平安叔突然转折道，“哦，你婶可不是催你啊，就是随便打听打听。” 你少来，她就是催稿呢，这些编辑读者都一样，恨不得把我们这些作者关进小黑屋从早写到晚，写不完不让吃饭，写得慢还用鞭子抽！ 魏明道：“其实今天刚写完，还没改错别字呢。” “哎呀，还改什么错别字啊，这种小事让编辑来做，走走走，带上稿子跟我回家！” 到了魏平安家，看着手上厚厚一摞稿子，吕晓燕问：“这么多，写了多久啊？” 魏明：“算上前期准备工作，得有半个月了。” “那已经很快了啊，也不要让自己压力太大，如果能过稿，起码能撑三个月呢。”随即吕晓燕开始了阅读。 她看到《天书奇谭》旁边还有一个副标题“改编自《平妖传》”，有些疑惑。 魏明解释道：“这是明朝的一部，罗贯中和冯梦龙编写的，我从屈教授那里看的这部书。” “哦~”吕晓燕继续看了下去。 故事从天宫上的一场蟠桃盛会开始。 看守天书的神仙袁公因为职位低微，没有资格参加，只能继续看守。 虽然看守了天书三千年，但他却不知道天书上写了什么，于是趁着玉帝不在，他偷偷打开了天书…… 在吕晓燕阅读的过程中，魏平安完成了哄孩子睡觉的工作。 等他回到客厅，就看到妻子脸上难掩激动之色。 她压低声音兴奋道：“文学性，思想性，趣味性，都达到了全新的高度，小明，你进步太大了！” (本章完) 第81章 断章我只教一次（5/10求首订！） 听媳妇儿夸得这么狠，魏平安都含糊了：“不是，真有那么好啊？” 魏明也惶恐道：“婶子，我还年轻，你可不能捧杀我啊。” 内心：再多来几句，我爱听！ 吕晓燕：“也就是喜子和乐乐睡着了，要不然让他们看，他们的评价最有说服力。” 而吕晓燕刚刚的评价是综合了儿童和编辑两个视角做出来的。 从孩子的角度来看，这个故事太有意思了，人物活灵活现，故事生动有趣，哪怕是反派也很有记忆点。 而从吕晓燕个人出发，这是一部很有思想性的作品，遗憾里又带着无限希望，是有望成为经典的。 当吕晓燕再次确定了自己的评价后，魏平安对侄子道：“你是不知道，你婶为了你这篇作品可是很有压力的，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啊？怎么回事儿？” “说那些干什么，”吕晓燕拍了丈夫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编辑部的同事觉得咱们是亲戚，接连上你的作品涉及滥用职权，所以我想在11月刊推你的可能会有一些难度。” 魏平安道：“你婶子就是太傻实在，把和你的关系都跟同事说了，人家肯定要抓住这点做文章啊。” “那有啥不能说的，就算是亲戚，如果质量不达标，我肯定也不会收，现在《天书奇谭》一出，我看他们谁敢把这篇作品拒之门外，如果真的有人反对，你就听我的，投给魔都的《少年文艺》，他们肯定举双手双脚欢迎。” 在吕晓燕看来，魏明前面两篇作品本就已经高于《儿童文学》文章的平均水平了，而《天书奇谭》比那两篇又高了许多，如果连这样的作品都往外推，那《儿童文学》就等着被赶超吧。 想到晓燕婶为自己的作品还承受着这样的压力，魏明非常感动，以后自己肯定会把乐乐当亲妹妹的！ 吕晓燕继续道：“这次可以跟主编商量一下，请外面的插图高手给你配图。” “哦，这个就不用了，”魏明赶紧把柳如龙的插图拿出来，“插图我自己准备好了。” “什么？自己准备了？” “嗯，我同学帮忙画的，他是电影学院动画专业的。” 吕晓燕首先看到的就是蛋生吃饼，她眼睛瞪圆：“魏主任你看看，我怎么感觉这个角色有点像喜子啊？” 魏平安：“诶呦，好像还真有点啊！” 魏明笑道：“你们没看错，我同学就是以喜子为原型创作的这个角色，他还夸喜子有灵性呢，如果这部作品要拍电影的话，喜子很适合演男主角。” 吕晓燕又自豪又嫌弃道：“他哪行啊，就会吃就会玩。” 她仔细看完了几张插图，越来越惊喜：“你们这是画插图还是做动画原图啊，这细节也太足了，远远超过我们的插图标准啊！” 魏明哈哈一笑：“我同学还想上色呢，还是我告诉他杂志是黑白的。” “好，太好了！”吕晓燕道，“这部再加上这组插图，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输！” 吕晓燕说杂志要分成三期发布，于是魏明又找了两个比较有悬念的点进行断章。 断章，他是专业的，以前写电视剧剧本，最重要的一个技能就是为下一集留钩子，吊着观众一直看下去。 吕晓燕看了也说他断的巧妙，甚至有点缺德哈。 “对了婶，如果插图也过稿了，记得单独出一份稿费单，人名和地址我给你写下来。” “好啊。” ~ 等魏明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结果大家都没睡。 看着兴奋中的彪文化，魏明笑问：“你们俩在英语角学得怎么样啊？” 彪子：“点头yes摇头no嘛。” 梅文化：“来e去是go嘛。” 魏明上床躺下：“能掌握一些基础用语也好，以后没准用得着，毕竟咱们北大经常接待外宾。” 梅文化想起一事：“对了，我们在英语角遇到你那个相好了。” “啊，什么相好？” “就红头发那个，真人比照片还白呢！”彪子激动道，“而且特别高，梅文化都不敢跟她站一块。” “去去去，少说我。”梅文化不满道，其实他也有一米七多呢。 魏明也没反驳相好之说，估计他们俩也不信魏明能勾搭上洋妞，纯起哄逗闷子，拿你明哥寻开心。 魏明乐道：“哦，你们这点英语不会是她教的吧？” “哦，那不是，她忙着呢。” “忙什么啊？” 梅文化道：“她有很多外国歌的磁带，给人录磁带，一盘要五块钱呢，真黑，哦不，我是说真会做生意。” 魏明问：“五块钱一盘的翻录带，有人买吗？” 彪子补充道：“有啊，还不少呢，这一晚上她估计能赚一百块呢！” 五块钱对于刘振云可能是很大一笔钱，但北大其实还是城市学生居多，甚至有不少人的家庭都不一般，五块钱就能享受到来自全世界的潮流音乐，值了。 魏明听了只当一乐，她怎么啥钱都赚啊，不过这钱也就老外能赚，如果是他们几个，可能就有点麻烦了。 彪子又道：“本来有几个伙计巡逻时看到，还想上报这事呢，还是我们说这是你朋友，人家才给面子没管的。” 魏明：嘿，我成保护伞了？ “对了，明哥，你这相好叫什么啊，我们还不知道呢，总不能上去就叫嫂子吧。”梅文化打听道。 “哦，跟你是本家，也姓梅，梅琳达。” 梅文化拍着大腿：“难怪这么好看又有才，原来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 第二天，吕晓燕起来后让魏平安做早饭，她则跑去屈育德教授家上门拜访。 她是来借书的，想借《平妖传》一观。 昨天看到《天书奇谭》的兴奋劲儿过后，她又冒出一个担心，那就是这部的原创含量会不会比较低？ 为了避免被同事拿这个来攻击自己，她觉得自己最好先看看原著，才能有备无患。 然而屈教授告诉她：“书在我办公室里，对了，之前小魏借过，还要改编一部童话出来，他写完了吗？” “写完了啊，”吕晓燕还把稿子带了过来，“其实我就是为这个而来。” 了解情况后，屈教授笑道：“你把稿子给我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吗。” “对哦，屈姐你快看看。” 屈育德开始从头看起，因为大家还要上班，所以她看的很快，最后得出结论：“原创度很高，几乎就是一个全新故事，人设变了，主旨也变了，只是延用了部分角色。” 吕晓燕松了口气：“那就好。” 屈育德：“要不是时间有限，我真想仔细看看。” “哈哈，那下个月屈姐你可要订购我们《儿童文学》了，而且还要连订三个月。” 屈育德苦笑摇头，三个月太煎熬了，就不能一次性放出来吗，而且我买了一份杂志却看不到故事结尾，还要继续付费，这合理吗！ 等小吕一走，金教授把早饭端了上来。 “刚刚你们聊的是魏明的新作啊？” “对啊，没想到还真让他写出来了，”屈教授道，“虽然没有细看，但写得真不错，我感觉他在创造新的神话，说不定若干年后就没人记得《平妖传》了，只记得《天书奇谭》。” “哦，夫人评价这么高啊！” “你对小魏评价不是也很高吗。” 金教授生气道：“现在评价降下来了，他都没来上过我的课，听说现在中文系没被他蹭过课的教授已经不多了。” 屈教授听后忍不住伏案笑了起来。 很遗憾，今天魏明依然没有蹭金教授的课，除了上班他准备一直泡图书馆，为《牧马人》的正式动笔翻找资料，做准备工作。 很多学生看到魏明很想结识一下，不过看他认真的样子只好忍下了这份冲动。 他们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的打扰而影响一部优秀文学作品的诞生。 ~ 同一时间在《儿童文学》编辑部，即将卸任的主编金近老先生看完《天书奇谭》后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还以为你这个侄子在严肃文学圈子出名后就不写童话了呢，没想到竟然拿出了这样一份厚重的诚意之作！” 因为吕晓燕也是爱显摆的性格，所以魏明就是魏什么这件事在《儿童文学》编辑部根本不是秘密，《理想》刚出了点小名的时候她就捅出去了。 “不会的主编，我们家小明说了，儿童文学工作是他喜爱的事业，听我说咱们可能会拒稿，他还准备投给《少年文艺》呢。” “胡说，怎么会拒稿呢！这么好的稿子如果还要拒之门外那就是败家子！” 吕晓燕嘻嘻笑道：“那稿费是不是应该调高一些？” 金主编刚刚还在笑呢，现在笑不出来了：“晓燕，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我这也是为了留住人才嘛。” 金主编：“稿费还是按照规矩走，不过我会把这个故事推荐给美影厂的。” “之前您就这么说，这不也没动静吗。” 金主编老脸一红：“行行行，我这就推荐。” 他直接当着吕晓燕的面拨通了美影厂的电话…… (本章完) 第82章 蹭吃蹭喝张易谋（6/10求首订！） 电话打通了。 人家一听是个四万字左右的中篇，立即表示暂时没有拍电影长片的打算，主要是经费紧张，没那个预算。 电话那头是金近的老朋友，跟他合作了《小鲤鱼跳龙门》的导演何玉门。 金主编有些尴尬，赶紧又把《没牙的老虎》和《假如我是武松》这两个短篇童话推荐给老友，这次何导倒是没推辞，表示这就找杂志来看看是否适合改编。 吕晓燕这才心满意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主编室，只不过有个别同事看她更不爽了。 ~ 保卫员宿舍里。 作品名：《牧马人》 主角名：？？ 魏明先是在本子上写下魏解放和许淑芬两个名字，然后把他们的姓氏互换，许解放和魏淑芬。 之后又稍作改动，变成了许盛放、魏芬芳，花开盛放，遍地芬芳。 直接用父母本名肯定别扭，但原版《灵与肉》里的许灵均和李秀芝也不能用。 魏明对这篇的创作历程有些了解，虽然张贤亮是在明年三月后才开始创作的，但他多年前就已经写过一个故事梗概，男女主角是一对叫许灵均和李秀芝的夫妻，后来他写《灵与肉》就直接用了这两个人名。 之后魏明又根据老支书周兴邦等村民塑造了几个关键角色。 虽然写得还是《牧马人》这个故事，但很多角色和细节都是魏明农村生活的折射。 包括两个主角的人设，虽然依然是男大女小，但也没有原版那么大的差距，一个二十出头，一个接近三十，一个温婉贤淑漂亮，一个乐观洒脱有责任有担当。 女主角基本按照老娘来写，男主角就要在老魏的基础上再美化几倍了。 在两部作品之间，魏明几乎是没有休息的。 他统计了一下自己的现金储备，算上那些转载稿费和读者来信夹带，一共是595块，积累的很快，主要是靠《鸭先知》的转载稿费。 这些钱一家四口去一趟川渝肯定是够了，但魏明还有更高的物质和精神追求。 而这些都需要金钱来实现。 他正写着，上面门岗的同事喊他接电话，是柳如龙的。 阿龙上午来了一趟，并从魏明这里知道了和插图过稿的消息，所以他可以放心继续后面的插图创作了。 而魏明让他回学校后找一下张易谋，问他愿不愿意帮自己看看二手相机。 要柳如龙说，买什么二手的啊，直接去华侨商店买新的不好吗，我那么多侨汇券呢，不给你花给谁花。 魏明想想也行，但要按照行情把差价补给阿龙。 另外，张易谋还得请。 柳如龙这个电话就是说这事的。 “一开始他还不乐意呢，我说是你拍照的那个模特，他也不答应，最后我说了你《二牛》《理想》作家的身份，他这才同意。” “哦，他也看过我的作品？” “嗯，对《二牛》特别推崇，一听是你写的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于是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明天魏明休班，到时候柳如龙和张易谋来北大找他，再一起进城。 刚放下电话，门岗同事道：“哦，还有一件事，这里有你一封，呃，邀请函。” 魏明想起来了，明天是跟李家约定的一起吃饭的日子，人家还特意送了邀请函过来，这么正式，肯定是推不掉了。 好在吃的是晚饭，时间上并不冲突，对了，这次龚樰应该也会去，两人有日子没联系了。 ~ 第二天，魏明在八点半的时候等到了柳如龙和张易谋，彪子因为是白班只能遗憾错过进城。 张易谋的自行车老旧程度跟魏明那辆有一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魏明同志你好，我一直以为你是学表演的呢，没想到你竟然是个作家！”老谋子紧紧握住魏明的手，腼腆而主动。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看过我的，走，咱们边骑边聊。” “嘿，你们俩慢着点啊~”微胖的柳如龙跟上这俩人有些费劲，关键自己的车可是最好的。 前面的魏明和张易谋先是聊了一会儿《二牛》这部，然后说起了摄影。 张易谋：“你想学摄影就对了，摄影可以让你的文字更有画面感，让读者更身临其境，其实《二牛》的画面感已经很足了，但还可以做到更好。” 他说话倒是很直，魏明就当他是对管唬说的：年轻人，画面还不够，还得练！ 随后张易谋还介绍了自己的那台相机，这也是他的第一台相机，是改变他命运的好伙计。 “海鸥4型双镜头反光相机，我那会儿工资每个月40，还得支援家里，为了这台相机我戒了荤，每天啃干馍吃咸菜，攒了三年，花了180多块钱拿下的。” 至于老谋子卖血买相机的传闻，其实是献血，只不过献血有补助，他就是奔着补助费去的。 现在北大也会动员大学生献血，也有补助，而且补助费相当可观，根据血量从几块到二十多块不等。 ~ 进了城，到了华侨商店，张易谋被琳琅满目的商品迷花了眼。 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阿龙来过两三回，依然有新鲜感，魏明见惯了后世的大场面，倒是波澜不惊。 阿龙还对魏明道：“如果认识外国人，让他带咱们进友谊商店的话，那里的东西更多更全。” 魏明点点头，这年头的老外可以当工具人用，他认识好几个。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直奔相机区域，这里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 国产的主要就是海鸥和凤凰这两只鸟。 进口的嘛，有徕卡、索尼、尼康等等，还有拍立得，样式很多，价格相当不便宜。 张易谋愿意过来帮忙挑相机，也存了想试试高档进口相机的想法。 所以指着一台尼康el系列道：“这个可以看看吗？” 售货员面无表情道：“两千。” 张易谋“嘶”了一声。 魏明笑道：“拿来看看嘛。” 最后还是让张易谋试了试，但知道价格后他也没了一开始的随意，那台更贵的徕卡，还有索尼他也不试了，这要是掉地上，就得让学校来赎人了。 随即他们从欧美日片区转移到了国产区。 抓着钱包的阿龙也松了口气，就那些外国相机，他也买不起，不说这个月老爸还没给他打钱，就算打了钱也不够。 在双反相机和单反相机之间，魏明选择了更便宜的双反，就是老谋子用的那种，之前平安叔和屈教授也是用的这种，价格相对亲民。 就是双反相机的取景器中看到的画面与胶片成像的画面会有较大的视差，需要同时更换两个镜头以保持一致性。 以后钱多的花不完魏明肯定要换单反的，毕竟单反才能烧钱，现在用双反就是过度一下。 最后在张易谋的建议下，魏明拿下了一台海鸥4a型双反相机，算是张易谋那款的进阶版，价格200块，如果是海鸥同级别的的单反相机大概要四五百。 除了相机，魏明还买了一些胶卷，既然来华侨商店，自然买的都是进口的柯达，以黑白胶卷为主，彩色的只有一盒，太贵了。 “老张，你要不要买点胶卷，算我账上。” 张易谋摆摆手拒绝了，他平时都是用的国产的乐凯民用胶卷，每卷只要几块钱。 虽然拒绝了胶卷，但中午饭他是拒绝不了的。 “哎呀，吃个面就行，不用来这种大饭店，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张易谋说的是真心话，因为都是新机子，不存在质量问题，他觉得自己发挥的作用顶多值一碗油泼面，来全聚德属实有些蹭吃蹭喝了。 魏明笑道：“老张谦虚了，而且相机是买到了，但摄影技术还要跟你请教呢，就别客气了。” 选的饭店是和平门那家全聚德，上次有几道菜魏明还没试过呢，以他现在的身家，一顿吃十来块钱不叫个事儿，自己偶尔也要改善一下伙食嘛。 一开始张易谋还有些局促，不过说起自己的专业，他就滔滔不绝起来，他们的话题除了摄影自然也少不了电影。 “你们在电影学院都看什么电影，内参片？” “有啊！”两人异口同声。 不过听他们列的几个名字，基本以欧洲文艺片居多，美国的很少，哪怕是美国出品也基本是获奖片，比如去年奥斯卡最佳影片《安妮·霍尔》，毕竟他们培养方向就是那个。 魏明也讲了讲他从留学生那里，还有《时代》周刊上了解到的美国电影的状况。 什么科幻，怪兽，谍战，张易谋虽然知道那距离自己很遥远，但依然听得津津有味。 “老张，你想过当导演没有？”魏明说着说着突然来了一句。 张易谋抹了抹嘴：“咋不想，不想当导演的摄影师不是好工人，导演系的课只要有机会我都想上，跟导演系的人都很熟。” 说起导演系，张易谋也补了一句：“对了，导演系有个同学很喜欢你的诗呢。” 魏明嘴角微抽，他说的该不会是陈铠戈吧？ “我觉得他是导演系那群人里天赋最高的，他叫陈铠戈，对了你最近又写诗了吗，回头我还能跟他说说。” 魏明：还真是！ “呃，你让他下个月买本《燕京文艺》吧~” 因为魏明晚上还有一场，所以吃完饭就让两人先回去了，他则在燕京城一些后来会被拆除的区域打卡拍照，消耗了一卷黑白胶卷。 直到六点他才赶到了位于煤市街的丰泽园，并在门口看到了四处张望的龚樰姐姐…… (本章完) 第83章 好消息和大新闻（7/10求首订） “雪姐，你在等我啊！”魏明把车子停在龚樰面前，大长腿往那一戳。 龚樰来的早一些，想等魏明一起进去。 不过真的看到魏明，心情却没那么坦荡。 因为她已经看到《燕京文艺》对魏明的简介了。 魏明，年18。 他竟然那么小！ 龚樰以为两人可能也就差四五岁，毕竟魏明虽说脸嫩，但为人办事并不毛躁，很沉稳，谁能想到他比自己小八岁呢！ 自己插队的时候他说不定还穿开裆裤呢！ 听到魏明这声“雪姐”，龚樰小嘴嘟嘟的：“别叫雪姐，还是叫雪姨吧。” “好的，雪姨。” 龚樰：“……” 她的血压当场就升上去了，这个臭小子好气人啊！ 魏明停好车，追上去跟她并肩进去。 这丰泽园号称燕京八大园之一，是声名赫赫的鲁菜老字号，之前被换过两次名字，最近刚恢复本名。 这里还承接过很多外宾宴请活动，消费自然也不低，李家选择在这里请客，诚意还是很足的。 “对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魏明笑脸以对，龚樰也只好温声回应：“在演话剧，最近还去了一趟东北慰问演出。” “哇，东北现在下雪了吗，冷不冷？” 龚樰：“我们去的沈阳，冷是冷，不过还没下雪，听说黑龙江那嘎达已经万里雪飘了。” 魏明乐了，他突然想起一事：“从你的名字来看，你应该是下雪的时候出生的吧，是不是快到日子了？” 小屁孩，打听这个干嘛，龚樰没说，只回道：“还早着呢。” 上了二楼就看到了小女孩的妈妈。 她抱歉道：“正要下楼看你们到了没，没想到你们来这么早，真是失礼。” “哪里哪里。” 进了门，小丫头就开始喊她干妈了。 龚樰把她抱起来一通亲昵，女孩妈妈还叮嘱她“叫人啊。” 小女孩瞅了一眼魏明：“哥哥好。” 魏明板着脸：“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叔叔。” 听到这话，龚樰心头微动。 小丫头却苦着脸，我咋记得是让叫哥哥啊？是谁修改了我的记忆？ 最终丫头被迫改口叫了“叔叔”，龚樰莫名的爱笑了许多。 虽说是八大园之一，不过毕竟是经过社会主义改造的，葱烧海参之类的名菜没有，考虑到有女士，也没点九转大肠，甚憾甚憾。 不过干炸丸子、水晶肘子、爆三样这几道菜还是非常不错的，比魏明后世吃的更显手艺，一看就是老师傅操作的。 散场前，魏明提议用自己新买的相机拍几张合影留念，其中最有意义的一张是女孩爸爸拍的，魏明、龚樰和小丫头的合影。 同时他还收获了两份地址，到时候由他邮出去。 出了饭店，魏明问龚樰：“雪姐，你怎么来的啊？” 这次她没说什么叫雪姨之类的话：“哦，公交车。” “是前面拐弯那个站吗？我送你过去吧。” “对啊小雪，让小魏送你吧。”其他人也这么建议。 于是龚樰上了魏明的车，这辆老破车何其荣幸，南龚樰和北朱霖都坐过，魏明觉得这车将来如果拍卖，身价起码能翻一倍。 沉默了一阵，魏明首先道：“你觉得我这车怎么样？” 啊？龚樰一愣，哦，是问的车啊，还以为是问人呢。 “嗯，蛮结实的。”她硬夸道。 魏明回头：“我是问我的车。” 龚樰轻锤了他一下：“说的就是车。” 自己根本就没碰他！不过捶这一下确实结实~ 魏明哈哈一笑：“这是我花40块钱买的二手车，我觉得自己算是捞着了，你怎么不买一辆啊？” “平时不怎么出门。”她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 “是不是觉得这个城市很陌生。” “嗯，是有点。” 魏明分析道：“可能主要还是没有亲人朋友，所以显得孤单，咱俩现在算是朋友了吧，干女儿也算你半个亲人了，以后其实可以经常出来走动走动，北大还有附近的颐和园，景色都不错的。” 魏明这番话让龚樰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才发现：“啊，已经过去了，往回走，往回走。”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那就去下一个站点吧，都一样。” 几分钟后，龚樰在魏明的目送下上了车。 车子走远后，她趴着窗户看后面，发现魏明已经掉头离开了。 龚樰思考着魏明刚刚那番话，要不就真的当个朋友相处，要不然自己在这个城市确实太孤独了。 ~ 回到宿舍，魏明的相机引发了舍友们的热情讨论，彪子问：“咱们是不是没拍过合影？” 梅文化提议：“要不来一张？” 魏明道：“地下室有点暗，等明天的，明天去上面拍。” 同事里也有人会用相机，于是四人第一次有了合影，背景是北大南门。 至于照片的冲洗，魏明并不擅长，后世他习惯了数码相机，但可以学，毕竟在接下来很多年里，照片只能冲洗。 如果自己不会，就不能拍一些不宜被外人看到的珍贵照片了，所以这项技能必须要掌握。 北大有自己的校刊，校刊里就有专门负责拍照的，自然也有自己的暗房。 在《二牛》火爆文坛之后，魏明曾接受过一次校刊的文字访问，跟他们的人也熟，所以很轻松就获得了进出暗房的资格，并有专人指导。 “不是，魏作家你有孩子啦？！” 负责指导魏明的是校刊的摄影师杨昊，尤其擅长人像摄影，可以为领导抓住最出片的瞬间。 当看到魏明、龚樰和小女孩的照片时，他惊呼出声，不是兄弟没见过世面，实在是嫂子太好看。 魏明：“杨老师，我十八岁，这孩子三岁，你觉得的呢。” 杨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我听说农村结婚早。” “这是我在火车上救的那个被拐的孩子，”随即魏明又道，“这张多洗几张。” 学了几天洗照片，魏明分别把信寄了出来，舍友合影也拿了回去，每人一张。 梅文化越看越喜欢：“感觉你们几个像是我的保镖啊！” 为了构图好看，让最矮的梅文化站中间，这都能让他嘚瑟。 彪子收好照片却有些心情沉重：“明哥，你拍这张合影，是不是意味着你快要走了啊？” 原来他是觉得魏明都已经是这么有名的作家了，估计要远走高飞，另谋高就了。 魏明哈哈一乐：“我能走哪去啊，我还没拿到燕京户口呢。” 梅文化：“听懂了吧，拿到户口就走。” 魏明用愈发强壮的肱二头肌夹住他的脑袋：“小梅，你还是跟我走吧，上班了。” 今天魏明和彪子、小梅一个班，他们巡着巡着逻，就被喊去帮忙布置现场了。 原来明天是李大钊同志诞辰90周年，明天要在办公楼礼堂举行一个纪念会，另外还要在图书馆做一个李大钊同志光辉一生的展览。 他和北大的缘分是很深的。 1917年11月，守常先生受聘于北大，18年1月担任北大图书部主任，又过了半年，一个新来的图书管理员受他影响颇深。 同时守常先生还指导进步社团，参与进步运动，是北大，也是全国系统传播马列主义的第一人。 搬运整理这些展览资料的同时，魏明也在学习这段近代史，可能在自己未来的那本讲魏家兄弟的作品里用得上。 听说守常先生的儿子李行长也会来，为了不耽误正事，魏明三人还加了俩小时的班。 第二天活动现场，魏明见到杨昊在拍照，也拿着相机拍了两张，之后两人在暗房碰见，还比了比谁拍的好。 等到了晚上巡逻的时候，刚来到男生宿舍，他们就听到电视室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魏明和彪子循声赶过去：咋了，咋了，男足赢了吗？ 电视室里恰好有魏明认识的79级小诗人骆一禾。 他解释道：“魏明同志，我们在奥委会的合法席位恢复了！” 电视是新闻联播的画面，刚刚播了一条热乎乎的新闻。 就在白天，在日本名古屋的国际奥委会执委会议上，以62票赞成、17票反对、1张废票、1张弃权的压倒性优势通过决议，恢复中国奥委会的合法席位。 也就是说，原则上明年中国就可以参加奥运会了。 彪子听得一脸费解，奥林匹克运动会，这个词对于当下大部分中国人还是有些陌生的，不过见多识广的北大学生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体育的意义对于一个亟待崛起的民族太重要了，起码大家都听说过乒乓外交。 下了班回到宿舍，就连梅文化都知道这件事了，他甚至还买了一副球拍，喊魏明和彪子明天去打乒乓球。 “没准咱们也能上奥运会摘金夺银呢！”梅文化说着梦话。 “小梅啊，乒乓球不是奥运会项目。”魏明戳破了他的梦。 不过连续写作好几天，第二天魏明还是拉着梅文化去打了几场乒乓球，拍子不能白买啊。 未来作为一个朝阳大爷，魏明的乒乓球实力基本能达到国外冠军选手的水平，打的梅文化内心彻底丧失了对乒乓球的兴趣。 除了昨天奥运会的好消息，今天国际上还有一个大新闻，军人出身的枫哥不知从哪听说的。 “棒子的那个老朴被他手下给弄死了个屁的了……” (本章完) 第84章 我真的没有挖墙脚（8/10求首订！）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宿舍里看报的氛围特别浓厚。 隔壁棒子那边跟演电视连续剧似的，一会儿《南山的部长们》，一会儿《首尔之春》，都是重头戏，国内媒体也乐于报道。 在魏明老家，魏解放听到关于棒子的广播后甚至还买了相关报纸在老父亲坟前烧给他看，父亲尸骨还在棒子那边，看到棒子乱他就高兴。 在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氛围下，10月份进入了尾声，《牧马人》的创作已经进度过半。 这天魏明从南门门岗房里出来，看到穿的很正式的陈健功从外面回来。 “老陈这是去哪儿了？”魏明随口一问。 陈健功：“哦，刚从大会堂回来。” 简简单单一句话，深得魏明装逼无痕的精髓。 魏明要是不再追问一句，估计他得难受死。 于是他又道：“你这是参加文代会回来了？” 陈健功忙不迭点头：“今天刚刚开幕，后面还得去。” 魏明把他拉进了屋，让他讲讲今天的见闻，其他几个同事也想听听。 陈健功难掩激动道：“我看到老人家了，他说……” 对于全体文艺工作者，老人家在会上的祝词发言是非常振奋人心的，尤其那句“文艺这种精神劳动非常需要文艺家发挥个人的创造精神，写什么和怎样写，只能由文艺家在艺术实践中去探索，在这方面不要横加干涉。” 陈健功道：“老人家特别在‘不要横加干涉’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魏明知道，虽然还是秋冬时节，但文艺工作者的春天真的要来了。 从这次文代会之后，创作被松绑，能写的越来越多，创作也不会再被上纲上线。 旁边有个同事问：“你还看到什么大人物了没？” 然后陈健功报了一大串人名，“鲁郭茅巴老曹魏”，在世的四个其中三个都在会上。 他说的基本都是文坛上的人，只占与会人员的一小部分。 这次文代会一共有3000多人参加，除了文学圈外，还有戏剧、美术、音乐、电影、舞蹈、曲艺、杂技、摄影等各界几乎所有在世的有影响的艺术家，像陈健功这种小辈儿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聆听教诲。 从这天后，魏明看报就不怎么关注棒子了，而是重点阅读有关文代会的动态，这次大会要开半个多月呢，每天都有大量报道流出。 当然，看报可以在上班的时候看，并没有耽误他的写作。 经过十几天的努力，四万字左右的《牧马人》顺利完稿。 “枫哥，你是不是要进城啊？”一大早，魏明看到枫哥这个糙老爷们儿正在刮胡子，就知道今天有情况。 “嗯，今天去看看你嫂子，前段时间忙，有日子没聚了。” 魏明立即抱着文稿起身道：“带我一个呗！” 乔枫一瞪眼：“这合适吗，我们两口子好不容易见一会儿。” “你们见面也得吃饭吧，我就想把之前说好的那顿饭请了，要不我心里总惦记着。” 听到这，枫哥乐了：“哎呀，还请啥啊，都是自己人，那就随便吃点吧。” 魏明：“行，东来顺怎么样，正好今天有点冷。” 魏明打算今天把《牧马人》送到《当代》杂志社去，反正都要进城，正好把这顿饭请了，重生两个多月还没吃过涮羊肉呢。 两人骑车到了卫生研究所外面，枫哥进去叫人。 魏明突然喊住他：“对了枫哥，如果朱霖姐在话，也邀请她一下吧，上次的收音机带回去后我爸特别喜欢。” 乔枫摇摇头：“你啊，就是太大方了。” 不过想到魏明也确实有大方的资本，短短两个月，赶得上自己一年的工资了。 枫哥倒没往别处想，朱霖虽然漂亮，但比魏明大了九岁，而且人家有对象了。 平时上班，朱霖要么是从家里带饭，要么就是在单位食堂吃，只偶尔出去下馆子，但也只是小饭馆。 今天她来例假了，没带饭，也不想吃食堂那些没胃口的东西，所以准备找饭馆对付一顿。 正等着下班呢，关系不错的同事穆蓉过来叫她。 “琳姐，走，出去吃饭去。” “你也要去外面吃啊。”朱霖起身要跟她一起走。 穆蓉笑道：“有人请客，而且特意让我叫上你。” “啊？”朱霖停住脚步，想着拒绝。 穆蓉又道：“就是我家那位他们单位的魏明，那个大作家。” “小魏啊！” 听到是魏明，朱霖就答应了，这段时间经常在报纸杂志上看到他和他作品的名字，也不知道一个月不见在如此盛名之下他是不是飘了。 结果一见，不仅没飘，反而更显粗了，气质愈发沉稳。 除了穿了更厚的衣服，魏明的体型也确实健硕了一些。 朱霖笑脸迎人，有说有笑，不过当听到是去东来顺，她有些迟疑，涮羊肉可不便宜。 魏明：“不便宜也得吃，我写《二牛》都是靠我枫哥，他想吃龙肉我也得想法弄来，不过票你们得自己出。” 穆蓉瞪了乔枫一眼：“随便吃点啥不行啊，非要吃那么贵的，小魏赚点稿费容易吗。” 乔枫冤枉，东来顺是他自己提的啊，而且他赚稿费真的很容易，就《鸭先知》现在偶尔也能收到转载稿费单呢，那真是一只会下蛋的金鸭！ 而《鸭先知》一次的转载稿费请他们吃这顿饭都绰绰有余。 朱霖心想，穆蓉跟乔枫是夫唱妇随，那自己算怎么回事儿，不成蹭吃蹭喝的了。 于是路上买了四瓶北冰洋给大家，不过她那瓶一直没碰，有点凉。 东来顺饭庄坐落在王府井东安市场北门，目前还没有分号，进去之后人不少，而且还能看到老外。 落座等待的时候，魏明问起朱霖她干女儿的情况。 “前几天她满月我还去看过她呢，现在比刚出生的时候还漂亮，眼睛特别黑亮。”说起那个小宝宝，朱霖两眼放光，谁能想到她未来会终生无子无女呢。 很快穆蓉也加入了孩子的讨论，她也27岁了，因为没房，至今不敢要孩子，怕生了孩子还得跟自己住宿舍，但是真的想要。 “想要就要吧。”乔枫借口上厕所把穆蓉叫出来，并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平安哥说了，你如果能怀上孕，他就有理由向人事施压给你调动工作。” “那房子呢？” “暂时可能分不到房子，但是学校里的筒子楼能分一间给我们。” 筒子楼也行啊！穆蓉一阵激动：“好，那咱们今天就生，我宿舍没人！” 于是两人只吃肉，没吃菜就借口有事先溜了，只剩魏明和朱霖两个细嚼慢咽。 “这俩人~”魏明摇摇头，“琳姐，你怎么不喝饮料啊，我帮你打开。” 朱霖推给他：“太凉，你喝吧。” 不能喝凉的啊，魏明懂了。 “对了，你后来买收录机了没有？”魏明问。 “嗯，买了，就是好听的磁带太少。”朱霖抱怨道。 正规渠道能买到的基本都是那些老歌，新歌也是老调重弹，唯一能听的《蔷薇处处开》她都快把磁带听呲了。 至于不正规的渠道她也没有，最近正在想要不要联系一下原来文工团的朋友。 魏明问道：“你对英语歌的接受程度怎么样……好了不用回答。” 他已经能感受到朱霖眼神的变化了，变得很炽热。 “你能弄到？不过很贵吧？” 魏明：“正版的就别想了，可以给你弄点翻录磁带，具体多少钱我还不太清楚。” 梅琳达对外卖五块，不知道对自己会不会有优惠。 “肯定是翻录的啊，这年头正版外国磁带那根本想都不敢想。” 魏明又问：“那你对哪个歌手比较感兴趣呢？” 朱霖：“我也不认识啊，谁都行。” “那你说说你喜欢的风格吧。” “嗯，”朱霖犹豫了一下，“比较柔的，关于爱情的……” 吃完饭后两人就此分开，朱霖把自己那瓶北冰洋塞给了魏明。 等她回到单位，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对象的电话，约她晚上看电影。 之前因为买收录机花了太多钱，对象颇有微词，觉得没那个必要，两人因此闹了点别扭，现在他主动打电话过来就是求和的。 而且他还买了一盒中国民歌大全磁带赔礼道歉。 朱霖轻抚着小腹：“我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吧。” “啊，不舒服啊，那你记得多喝点热水。” 挂了电话，回到工位上，朱霖拿起了今早买的的《燕京文艺》，上面有一首小诗，叫《远和近》。 ~ 卫生研究所的某间宿舍内，北乔枫和南穆蓉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后，两人都觉得很过瘾。 随后两夫妻八卦起来，穆蓉问：“你觉不觉得小魏今天叫琳姐一起吃饭这事儿有点怪啊？” “有什么怪的，他们也算认识，还一起经过事儿。” 穆蓉：“我是觉得琳姐的性格一般不会轻易答应别人请客。” “咋的，你觉得琳姐看上小魏了？不能吧，他们差着九岁，三块金砖呢。” 穆蓉：“那万一小魏看上琳姐了呢？我们琳姐说一句国色天香不为过吧。” “那，那小魏这么优秀，小锄头一挥，那边墙脚马上就得塌了，”乔枫笑笑，“不过应该不至于，我跟你说啊，你别乱传，小魏跟一个英国女留学生走得很近。” “啊，留学生，老外啊！” ~ “阿嚏！” 魏明在进入《当代》编辑室前打了几个喷嚏，谁念叨我呢…… (本章完) 第85章 加印，再加印！（9/10求首订！） 今年7月创刊的《当代》杂志编辑部位于朝内大街166号。 创刊第一期印了7万册，一售而空，并确立了“文学种类齐全、长篇纪实突出”的基本格局，并高举现实主义的办刊旗帜。 第二期印了11万册，同样很快就被市场消化掉了。 接下来12月是第三期，已经完成组稿工作了，主打的是王盟的中篇《布礼》和莫应丰的长篇连载《将军吟》。 另外还有姚雪垠和刘心武的散文，茅盾和巴金的两篇序言。 如此强大的阵容，他们觉得哪怕保守一点，也得印他个13万册。 “咚咚~” “请进。” “大家好，我是魏明，来投稿的。” “哎呀，你就是魏作家吧！真年轻！”编辑刘茵首先发现了他，不过很快就被白舒荣抢走了。 刘茵：嘿，还护食呢。 “小魏，快坐，这么快就完稿了？！”白舒荣大喜，比他们约定的期限早了半个多月。 “嗯，这已经算慢的了。”魏明笑笑，不过原创成分也更高些，颇费了些心思。 “小魏你着急回单位吗？” “不着急，我上晚班，六点能回北大就行。” “哎呀，那我快些看，如果有问题我圈出来，省的麻烦你再跑一趟。”白舒荣刚要翻阅，身边就围了几个编辑过来。 “同看同看。” 于是白舒荣先看，看完一页传给另一个人，她再看第二页，如此就能四五个人同时看一篇稿子了。 就是有的人看得快，有些人慢，难免催促。 “你能不能快点？” “你能不能别催！” 魏明的文笔依然在线，几十年的文字工作练就而成，老练精准，这方面基本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而且故事依然极富吸引力，开篇就是穷酸儿子和海外归来身家亿万的富豪父亲的对手戏，父亲身边还有一个青年貌美的小蜜，巨大的反差让戏剧拉力直接拉满，也让人好奇男主的经历，以及他的选择。 “要不要跟父亲出国生活，并继承亿万财产？”这是贯穿整部的悬念。 亿万这个数字太大了，大到让人根本无法拒绝看到结局，大到现场几位读者脑子里转了好几转才对这个数字有些概念。 一开始几人想的是，许盛放应该不会拒绝吧，毕竟谁不知道外国的生活条件好，现在多少人打破脑袋想钻出去，尤其是许盛放还是个老右。 然而随着许盛放关于牧场生活，关于妻子的回忆穿插其中，几位读者的想法一点点产生了动摇。 但直到许盛放真正拒绝父亲前一段，在他们心里，答应的概率依然占主导，毕竟父亲说了，可以带老婆孩子一起走，没让他抛弃妻女做陈世美。 可他竟然还是拒绝了，几位读者第一反应竟是遗憾，接着有些惭愧。 然后他们开始回想许盛放的一言一行，以及他和父亲那些对话交锋，并开始慢慢理解他的选择，敬佩他的操守。 白舒荣第一个看完，看到最后，魏明有一个附言：本篇由作者父母以及宁夏严纪彤王柏玲夫妇的故事改编加工而成。 她放下稿子，把魏明拉到一旁聊了起来。 “现在反思文学当道，大家都在批判，而你这篇似乎有点反传统了，你的态度更温和，似乎不太符合当下主流语境。” 魏明：“是的，我又写了一个不太典型的故事。” “又？” 魏明解释道：“《双驴记》，哦，就是给《收获》的那篇，也是一篇有些不太一样的知青文。” “你说是根据你父母和这对夫妇的事迹改编的，这对夫妇有什么故事吗？”白舒荣问。 不怪她不了解，严纪彤和王柏玲在国庆前夕才刚刚从巴西回国，关于他们的报道还不算多。 等年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报业巨头都会相继报道他们的事迹，然后才有张贤亮的那篇《灵与肉》。 “这对夫妻是在西北搞优良猪种研究的，我最早听到王柏玲的名字是去年的全国科学大会，同时她还有一层华侨的身份……” “其实去年他们就收到了巴西的签证信函，全家五口人都被批准移居巴西。 “因为和父母分开了三十年，他们决定全家去探亲 “到了那边，父母家大业大，帮他们安排了好了一切，工作，教育，房子，全都不需要他们费心，甚至解决了绿卡。 “他们一走就是一年，恐怕也没人觉得他们会放弃海外优渥的生活条件回到祖国吃苦，但就在前不久，他们一家五口全部回国了。” “啊！”白舒荣惊讶道，现实中竟然真有许盛放这样的人？ 白舒荣准备稍后找来相关报道看一看，旋即又问：“那你父母和这对夫妇的经历也差不多吗？” “哦，我父亲倒是没有富豪亲爹，但他大伯在对岸，不过因为村民大都很善良，所以他倒是没怎么受罪，里许盛放和魏芬芳的爱情故事主要是取材于我父母，我母亲就是一个从川渝逃荒过来的女孩，被我奶奶收留后嫁给了我父亲，至今都还没找到那边的家人……” 讲完故事创作的背景后，魏明问：“白编，需要我拿回去修改吗？” 那边传阅的几个编辑小声嘀咕道“这还改啥啊，直接发！” 白舒荣笑笑：“我这关完全没问题，主题非常好，这是时代需要的声音，你先回吧，等会儿我拿给负责人过目。” 现在严文景虽然实际上行使主编职责，但却没有给他这个职务，对外称“负责人”。 魏明点点头，跟众编辑告辞，白舒荣找到了严文景，其他几个编辑依然在讨论刚刚那个故事。 “这个故事会火！” “我觉得会比《二牛》还火！” “肯定的啊，毕竟《牧马人》的题材优势太大了！” 《二牛》说到底甚至可以归类为抗日，现在这个类型早就过气了。 它能掀起这么大热度，全靠魏明新颖的写作手法和大胆老辣的文笔，以及众多评论家的捧场，其中北大发表的评论文章就不下十篇。 这也是背靠北大的好处之一。 当严文景读过全文后，他突然觉得之前对第三期13万册的首印量有些保守了。 要不直接15万吧！ 而这时候《燕京文艺》首印都没这么多，他这是想要一举超过《燕京文艺》啊！ 白舒荣笑问：“主编，那稿费标准……” …… 魏明回到北大后直接就上班了，不过跟梅文化巡至勺园的时候，他让小梅在外面等自己一下。 “师傅，我进去找个人。” 梅文化羡慕地看着魏明轻而易举地混了进去，然后又跑到女生宿舍楼下。 梅文化：靠，不会真是相好吧？我们说说而已啊！ 他伸着脖子看，还好，魏明被拦在了楼下，宿管大妈还是明事理的。 不过很快穿着睡衣的红发大美妞就下楼了，然后强行把魏明拽进了宿舍楼。 梅文化郁闷地想要撞墙，不是，他玩真的啊！这比让他吃屎都难受啊！ ~ 这是魏明第二次来梅丽达的宿舍，而且77中文系的查渐英同学也在，她穿着衣服呢。 “小魏，你和梅丽达？你们……”查渐英不可思议地看着宿舍里的第一个男访客。 梅丽达：“别误会，莱昂纳多是我的客户，说吧，你想要谁的音乐。” “找一些乡村民谣吧，最经典的那些。”魏明道，然后梅丽达就开始操作了。 小查一脑袋问号：“莱昂纳多？” 魏明：“正是在下，他们帮我取的英文名，我喜欢达芬奇。” “那你直接叫达芬奇多好。” 魏明摇摇头：“你不觉得莱昂纳多显得帅一些吗。” 魏明担心梅文化等太久会死，所以道：“你慢慢录，我明天来取，多少钱啊？” “都是朋友，到时候再说。”梅丽达大方道。 “谢谢梅丽达，我再换几本杂志，之前的看完了。” “你自己拿。” 当魏明碰到《花花公子》的时候，小查眼睛立即瞪得溜圆，看见那封面她都不敢靠近那个箱子，封面上的女人穿的也太少了吧，伤风败俗啊，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啊！ 不过她觉得男人肯定都爱看这些，可惜让她失望了，魏明看过更露骨的，软色晴的《花花公子》吸引力一般。 这次魏明待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出去，宿管大妈并没有计时，这次有陪住生在呢，不可能有事的。 “走啦小梅。”魏明拉起失魂落魄的梅文化继续巡逻。 “明哥，要不咱俩用英语对话吧？”梅文化意识到，学好数理化不如学好英语呀！ 魏明来了一句很简单的英语，看小梅懵逼的表情，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咱俩现在很难对话，你再练练吧。” “那你刚才说的啥啊？” 魏明：“好莱坞电影《星球大战》里的经典台词。” ~ 第二天一大早，梅文化就开始了英语练习：“鹅班扥，鹅班扥，a，b，a，n……” 在他的诵读声中，魏明又听到了一个声音。 “小魏，你要不要去文代会啊？” 魏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看到了陈健功正垫着脚看他。 “老陈，啥意思？” 陈健功拿出一个工作牌：“你被点名了，现在正式邀请你参加文代会！” (本章完) 第86章 文代会来了个年轻人（10/10求首订！） 听到陈健功的话，梅文化彻底鹅班扥（abandon：放弃）了，干脆竖起耳朵偷听。 魏明也奇怪，文代会都快结束了，咋想起我来了？ 陈健功：“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是今晚《诗刊》社为庆祝文代会胜利召开，要举办一个诗歌朗诵演唱晚会。 上影厂著名演员导演孙道林准备的节目是《理想》朗诵。 知道这件事后，吴祖缃就提议，应该把原作者请过来。 于是茅盾先生特批，魏明赶上了文代会的末班车，最后三天可以参加文代会的活动。 今晚的朗诵晚会更是必须参加，《诗刊》特意邀请的，主编想跟他聊聊，像《远和近》这么好的诗能不能直接给《诗刊》投稿。 魏明：“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三天我不上班也不算旷工？” 陈健功：“当然了，我都已经半个月没上课了，不算旷课，而且还管饭呢！” 梅文化羡慕地流下了两行口水。 本来魏明要去找梅琳达拿磁带的，现在直接起床换衣服，准备去大会堂！ 重点是带上自己的相机，路上他还教陈健功怎么用，万一有喜欢的前辈，就指望他帮自己拍合影了。 然而今天白天的活动有些无聊，就是选举。 郭沫若故后，文联一直没有正职主席，之前由茅盾先生挑大梁，今天算是一次新旧交替。 茅盾先生已经83岁高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次算是卸下了担子，只保留了一个“名誉主席”的头衔。 而魏明因为还不是作协正式成员，所以也没有投票权，就只能微笑地干坐着。 直到中场休息自由活动的时候他才能拍几张照片，而且他胆子大，直接找上了已经认识的巴老，通过他认识了曹老，以及茅盾先生。 “老陈，一定要拍好，手别抖！” 在魏明的厚脸皮下，他得到了一个合影机会，并一次性集齐了“茅巴曹”，可惜另外三位已经仙逝，“鲁郭茅巴老曹魏”永无合体可能了。 把相机还给魏明的时候，陈健功抹了把汗：“你可真勇敢！”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已经成为认识魏明的人对他最贴切的评价了，事后巴老还跟两位老友说起魏明这个小孩儿的厚脸皮。 “明明最喜欢的是鲁迅和老舍两位先生，却凭花言巧语从我这里骗走了一本签名书，哈哈哈！”老先生并不以为意，并当做美谈。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熟悉的人凑一桌，魏明身边的都是吴祖缃和陈健功这样的北大人。 他的出现在这里还挺扎眼的，因为他太年轻了。 而在这里参会的人，哪怕不是老艺术家，也是在文艺领域有一定成就的。 在魏明来之前，最年轻的恐怕要数北影厂的李秀明了，今年26岁，比雪姐还小一岁，也是雪姐一生之敌，雪姐好几次试镜都是败给了她。 现在的李秀明还没达到演艺事业的巅峰，但已经跟谢进、谢添、谢铁骊三位大导演合作过了。 这会儿连刘小庆都要避其锋芒，也就陈充可堪一战，不过这位已经铁了心要出国留学了，上影厂算上白培养了。 因为年轻，好多人都在打听这个年轻人是谁，一说《鸭先知》《理想》《二牛》，基本总有一个听说过的，然后又是一通“他竟然这么年轻”的感慨。 上午是选举，下午则是文学研讨会，魏明依然没有发言的份儿，只能乖坐一整天，总算熬到了晚上，可以看节目了。 而这时在北大校园里，魏明虽然不在，但他的存在感比在的时候还高。 ~ 梅琳达等了一天都没等到魏明上门取货，她还以为魏明想赖账，所以选择主动出击。 她先是到勺园最近的西侧门，那里有两个保卫员。 “请问，你知道魏明在哪儿住吗？”梅琳达上去直接就问。 在保卫员混合着吃瓜看戏和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下，她被支到了南门。 下午六点，南门正是人流最密集的时候，这时候梅琳达直接站在门岗室外问：“魏明呢，他在哪里？是不是在躲我？” 魏明，这个名字北大几乎没人不知道。 而眼前这个女孩，也一眼就能确定，是留学生，而且又高又飒。 这俩人竟然有故事！ 于是想出去的人也不出了，想进来的赶紧进来占据好位置。 这时当值的保卫员一脸懵，面对理直气壮的女老外很紧张，本就不多的英文单词储备在这一刻更是错乱地无法调用。 “啊，那个，呃，这个，我说……” 最后还是乔枫回来了，并告诉她：“魏明不在，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吧。”乔枫也知道魏明去文代会的事了。 梅琳达倒也不傻，没提他们的交易：“如果他回来，请立刻马上去找我，我很急的。” 乔枫点点头，梅琳达一甩长发，扭头就走。 看客们直呼遗憾：就那么几句词，这场戏太短了吧！ 不过短才更方便二度创作，才有自由发挥的空间啊！ “你知道吗？魏明，就是那个作家魏明跟留学生搞对象了！” “听说了吗？魏明处了一个洋妞！盘靓条顺，太给咱们中国人长脸了！” “好家伙，那个老外太高了，他们要是有孩子肯定适合打篮球！” “魏明简直就是我的神，他竟然把留学生的肚子搞大了！对对对，那个红头发的洋妞！” “听说了吗，魏明要结婚了，新娘子是洋妞……” 最后这件事竟然还离奇地传到了魏平安耳朵里。 他正接喜乐放学呢，忘了是哪位职工的岳母对他恭喜道：“魏主任，可喜可贺啊，以后你也有海外关系了！” “啥？” “你还不知道啊，你侄子要跟他对象移民了，要去那个英国呢！” 魏平安：“？？？” …… 在诗歌朗诵演唱晚会上，孙道林正在跟魏明聊天。 他现在是魔都人，以前是燕京人，还是燕大的，说起魏明在北大工作，还笑称两人是校友呢。 接着他还跟魏明聊起了《理想》这首诗。 此时台上演员王铁成正在表演他在《大河奔流》里的表演片段。 而魏明的注意力却一直在前面的夏梦女士以及她旁边的邓奶奶身上。 他在想等会儿该找谁帮自己拍合照，自己的摄影搭子陈健功下午研讨会结束后就回学校了。 虽然中间有些曲折，不过最后魏明还是拿到了这张珍贵的合影，是孙道林老伯帮自己拍的，毕竟朗诵了魏明的诗，也该帮个忙。 而两位女士看魏明也就是个小孩子，还颇为配合，并鼓励他多写好作品。 夏梦女士此时其实已经退出演艺圈很多年了，之前是在加拿大生活，前阵子刚回香港跟丈夫一起经营一家成衣店。 不过这次受邀参加文代会后，在几位领导的鼓励下，她又重新做起了电影老本行，回港后从霍家搞来一笔投资，开创了青鸟电影公司。 这家公司出品的电影部部精品，就是数量太少，出片太慢，以及不那么赚钱。 手里捧着相机，魏明感慨：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啊！ 回去的时候还有校车队的人把他送回去，到学校的时候他差点睡着了。 不过看到平安叔和枫哥两人蹲在门岗，再被夜风一吹，他登时就精神了。 “出什么事了吗？” 平安叔：“你小子今天可是出大名了！” 魏明：“我去文代会的事被知道了？” 枫哥：“比那个还大。” “不可能，现在哪还有比这个大的事。” 枫哥：“那个红毛洋妞来找你了，让你回来后立即去找她，现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说你要跟她出国呢。” “啥玩意儿？！” 看他这个反应，魏平安松了口气：“看来没打算出国。” 魏明：“我跟她也没熟到那种程度啊！” 平安叔：“也没处对象？” “没有！” 平安叔笑了：“其实处了也没事，咱们国家又不禁止涉外婚姻。” 77年的时候，法国女留学生奥迪尔·皮尔坎与中国学生田力就在魔都领了证，算是开了先河，之后的78年，魔都涉外婚姻登记数高达148对，今年更多，魔都一向是涉外婚姻的桥头堡。 魏明：“这个你们是真的多虑了，我就是从她那里买点东西，现在还没付钱。” “啊？” 一开始魏平安确实担心，可听到事实是这样，他莫名地还有些失望，自己侄子这么优秀，应该可以吸引洋妞吧？ 魏明又道：“这是不是造成了不良影响？我要不要公开发个声明啊？” 这方面的敏感性他一直比较差，毕竟他的一些思维还停留在2025年。 魏平安摇摇头：“你又不是教职人员，如果是教职人员，还涉及师生恋的道德问题，你只是后勤人员，就没那个必要了，只不过大家对涉及外国人的事太关注也太敏感，以后你们要见面还是你去找她吧，别让她来找你了。” 魏明点点头：“我这就去找她，呃，大晚上会不会不太好？” 魏平安哭笑不得：“你还是快去吧，要不明天她又来了。” 这次从女留学生宿舍楼下来的是小查，她告诉魏明：“我已经教育过梅琳达了，她知道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 魏明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查渐英：“但你摊上大事了，她给你录了12盘磁带，就等着付钱呢。” 魏明的血压和声音同时飙高：“什么！” （打完收工，一共三万字！今天还能加几更就看各位读者老爷了~） (本章完) 第87章 魏明的武侠首作（11/10） “12乘以8……” 梅琳达按着计算器，好一会儿才得出结果。 她笑着对魏明道：“一共96块钱，四舍五入，你给100块就行。” 魏明和小查都很震惊，还能这么四舍五入的？！ 先不说这大不列颠四舍五入法是否合理，魏明问：“可我听说你在外面卖五块钱啊，咱们是熟人，怎么到我这还涨价了，杀熟是吧！” 梅琳达：“五块钱那是人家自带空白磁带的价，我只负责帮忙翻录。” 小查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魏明：好家伙，一盘带净赚五块钱啊！ 梅琳达又道：“你看我这磁带，都是友谊商店买的，madeinamerica，质量好，卖四块一点都不贵，再加上选歌翻录，又搭工又搭料，一共要你八块这可是友情价。” 好吧，一块钱的友情。 魏明双手插胸：“那你一次性录了12盘又是几个意思？” 梅琳达：“他们都说你有钱，我就想着，把有钱人的钱通过温和手段转移到我们这种穷人身上！” 魏明乐了：“让你失望了，我肯定没你有钱，而且这磁带也不是我买，我是帮别人买的，你搞了这么多，够她俩月工资了，人家肯定买不起。” “啊！”梅琳达傻眼了，那岂不是要砸自己手里了，而且之前也没收定金。 魏明看了一下那些磁带，上面贴着便签，梅琳达还细心地写上了歌名。 “要不我拿两盘吧。”魏明挑挑拣拣。 “你还是全要了吧~”梅琳达抓着他的手，可怜巴巴道，“我，我可以便宜点！” “哦，能降价啊，那还有得聊。” 最后他们以五块钱的价钱成交，魏明出了60块钱全部拿下，回头再慢慢出给朱霖，省的一下子给太多她吃不消。 梅琳达满意了，起码没赔还小赚。 魏明则摇摇头：“你这脑子以后还是别作买卖了，这些翻录好的你直接拿出去卖，六七块，七八块肯定也好卖啊。” 梅琳达眼睛“不灵”一下，她懊恼地捶了捶头：“对哦！” 另外魏明很好奇一件事：“你要这么多人民币干嘛，你不是很快就要回国了吗。” 梅琳达的留学生涯是两年制的，这学期结束就要走人了。 梅琳达道：“我想搞一笔钱，然后买些古董回国，一倒手，说不定就财富自由了呢！” 魏明瞪大眼睛，这洋妞竟然还想倒卖古董，估计是受到了那个鲁班锁的启发。 你是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啊！宰洋人可是这行当里的经典保留节目了。 不过魏明还是给了她一个建议：“不要去小店买，可以去友谊商店或者荣宝斋买那些名人字画，可能现在价值不高，等中国人有钱了，那些东西在拍卖市场也就该起来了。” 比如近当代一些艺术家的绘画作品。 对于不懂眼，又想从这行赚钱的人，这是比较稳妥的，友谊商店经常可见什么齐白石、吴冠中的画，保不齐还能碰见明清画家的作品。 现在国家为了外汇，一些算不上国宝级别的普通文物是非常舍得的。 梅琳达听后又是眼前一亮。 “莱昂纳多，要不你陪我去买吧！你是行家啊！” 我咋就行家了，只能算是略懂。 梅琳达从那些钱里抽出一张十块大钞塞进魏明裤兜里，还塞紧。 她好会啊！ “行吧，等我有空陪你走一趟。”既然她这么有诚意，魏明就答应了，正好他也想进友谊商店看看，没老外带着可不容易进去。 小查主动送魏明下去，出了楼还要再送一段。 “有话想跟我说？”魏明有点紧张，她不是要跟自己表白吧？小查长得不难看，但也就中人之姿，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啊。 查渐英扭捏了一阵后夸道：“你的《远和近》写得太好了，短短几个字道尽了人与人之间那复杂的关系，我觉得你写诗比写还有天赋。” 魏明松了口气：“谢谢夸奖，写诗不如赚得多，我还要买摩托车呢。” 搞定了相机后，魏明下一个目标是摩托车，这样进城就方便了，要不然每次去市里来回都要三个多小时，太浪费时间了。 小查撇撇嘴：“你总是这样故作市侩，那你以后再写诗能不能考虑《今天》啊，北岛都夸你这首诗了呢。” 魏明首先感谢了诗坛前辈对自己的夸奖，然后又道：“不过不好意思，参加文代会的时候我被《诗刊》主编威逼利诱，保证下一首诗给他们首发，而且作诗讲究灵感，下一首在哪我还不知道呢。” “那你要不要来参加《今天》的诗歌活动？有很多你的诗迷呢！” “不参加，时间可贵，我更希望拿来进行文学创作，今天邓奶奶还让我多写好作品呢，我感觉自己肩头的责任很重。” 好家伙，拿邓奶奶来压人，算你狠！ 小查无奈地打道回府。 而未名湖，另一个“小查”正捧着《燕京文艺》，反复品咂《远与近》这首小诗。 查海生是个安徽农村孩子，其貌不扬，个子小小的，但天赋高，今年才15岁就在一众复读生的残酷竞争中杀出重围，考进了北大法律系。 诗歌他是喜欢的，自觉也有些才华，结果第一次投稿就被《未名湖》刷下来了，而且听说还是被《理想》给挤掉的。 现在包括《未名湖》在内的全国十三所大学文学刊物要联合办一个叫《这一代》的杂志，他又想投稿了，而且还费尽心思写了好长一首诗，也有五六百字呢，主题就是人和人。 结果今天看到了《远和近》，同一个主题，区区二十多个字，比自己几百字说的还要透彻！ 简直当头棒喝一般告诉他：你不是这块料！ 于是今晚査海生把诗稿烧成灰烬，葬在这未名湖畔，然后回宿舍就捧起法学课本专心看了起来。 11月的《燕京文艺》刚发行几天，因为没有《二牛》这样的话题大作，所以热度不算太高，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魏明这首小诗，在诗歌爱好者群体里引发了广泛讨论。 而且因为短，所以更容易传播，像凯子哥那样能完整背诵《理想》人的不多，不过是个人就能全文背诵《远与近》，并引以为傲，互相攀比。 就连平时不爱读书的门岗前辈，在早上看到天上的云朵时都能扯上几句。 “你一会瞅我，一会瞅云，我脚的你瞅我时贼拉远，看云时又贼吉尔近！” “同志，你这是念的魏明先生的《远和近》吧！” 一个手里夹着公文包，看起来有些干部气质的年轻人打断了门岗大哥的诗兴。 “是啊，你哪位啊？” “哦，我是魔都《故事会》杂志社的副主编，我叫何成伟，是魏明先生的朋友，特意来拜访的，请问他在吗？” “哎呦，何主编，我在啊！”恰好魏明从门岗室里出来，正要去图书馆呢。 今天上午不去文代会了，又是开会，还是下午再去吧，晚上有节目，反正他是编外的，更随便一些。 何成伟紧紧握着魏明的手：“最近来燕京开会，想着《故事会》11月刊发布了，特意来拜访你，顺便给你送上一本。” “哎呀，太感谢了，”魏明笑着接过，“你开什么会啊，也是文代会吗？” 何成伟的面部肌肉顿时抽了抽，一个“也”字用的妙啊！ “我算哪根葱啊，哪有资格参加这种盛会啊~”他忙摆手，眼神惊异地看着魏明，不过很快又释然。 《鸭先知》《理想》《二牛》每一篇作品都在全国掀起讨论热潮，虽然年轻了些，但被邀请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知道了这件事，何成伟就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事了。 何成伟只是告诉魏明在他那些理论的指导下，读者反馈特别好，昨天还加印了一次，创造了今年的发行量新高。 “尤其是你那篇《如此爱情》，在魔都收到了很多读者的来信反馈。” “哈哈，那就好，读者喜欢是最重要的。” “嗯嗯~” 何成伟最终也没有把约稿的事说出口，一个闪闪发光的文坛新星，自己要拉他涉足通俗文学，他自己都觉得那是文坛的一大损失，是罪不可恕的。 然而魏明心里却没有那么根深蒂固的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的壁垒，更何况自己有分身啊！ 看着目录页上《如此爱情》后面的“魏狂人”，魏明微微一笑。 何成伟虽然没提，但是在文代会上遇到夏梦女士的时候，魏明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等中午回到宿舍后，彪子乐呵呵翻看着《故事会》，他觉得这本杂志比《燕京文艺》更适合自己。 这小故事看着多有意思啊，尤其是那个《如此爱情》，咋还有这么傻的人啊，男女都没搞清楚就跟人家搞对象，哈哈哈。 彪子正乐着，魏明突然对他道：“对了彪子，你之前说过你小时候离家出走的传奇故事对吧。” “嗯啊，咋了？” 魏明：“我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很适合写成武侠啊~” “咚！”的一声，彪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顶到了梅文化的床板，把梅文化吓得一鸡灵…… …… (1000首订加更！稍后还有~) (本章完) 第88章 女儿国王说“我要”（12/10） 彪子激动扒着魏明的铺：“明哥，你终于发现我的长处了！” 魏明：“没我长。” 梅文化：“切！” 彪子又道：“明哥，你说怎么整吧，我全力配合！” 魏明却突然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写了。” “啊，咋能不写呢！”彪子急了，小梅乐了。 “你知道的，我这人不懂武学，要想写好这部，我怎么也得去什刹海参观学习一下吧，本来你是那里出来的，很适合带我进去，可是你又不想让我跟你的燕子见面，算了，还是不去了，不写了。”说着魏明就要下床去大会堂。 “哎呀，我当啥事呢，把我吓得，你尽管去就行了，咱俩再请吴教练吃个饭，让他给你讲解讲解，他是会真功夫的。” 魏明一乐：“哦，现在不担心了？” 彪子也笑：“现在担心啥，燕子去杭州比赛了。” 魏明：靠！ 随即他又问：“那是不是优秀的学生都去了？” “也没太多，主要是比我们低一届的李连节他们。” 魏明：彪啊，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了~ “明哥，你写的这个武侠叫个啥名字啊？”他又问。 魏明：“自古英雄出少年。” 彪子立即喝彩道：“好，好名字，简直就是我的人生写照啊！” 在1983年，夏梦女士的青鸟电影公司联合内地的峨眉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一部主创几乎都是小孩子的武侠合拍片，也就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了。 这部电影上映那年力压李连节的《少林小子》、谢晋的《高山下的花环》以及《咱们的牛百岁》等热门电影，成为84年观众人次最多，放映场次最多的电影，为峨眉厂创利230万！ 之后更是多次在电影频道播出，小媳妇和大丈夫这两个角色在当时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再然后还改编成了电视剧，吴垒演的。 魏明也是见到夏梦，才萌生了这个想法，不仅可以跟左派电影人搭上线，同时还能从《故事会》那里赚一笔稿费，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思考这个故事该如何下笔了。 到了大会堂，魏明先是跑到了电影人那边，他想着先混个脸熟，如果《二牛》和《双驴记》能被几个大厂看中并搬上大银幕就好了。 一个剧本的钱比刊物发表可是高多了，如果是跟香港方面合作，价格更加可观。 现阶段没有版税，指望写书来买车买房确实有些难，所以一心进步的魏明决定试试影坛的水。 他进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上影厂的宋崇导演，这可是雪姐的贵人，龚樰的代表作《好事多磨》《快乐的单身汉》都出自他手，后来宋导还当上了北影厂厂长。 宋崇导演有一部电影更是几乎家喻户晓，名叫《霹雳贝贝》。 后来雪姐息影多年，唯一一次复出就是出演宋导的电影。 因为魏明跟孙道林已经认识了，所以他帮魏明引荐了不少上影厂的人。 可惜没能看到谢进导演，在第五代导演冒头的时候八十年代，一个第三代导演还能屡屡创造影坛经典，几十年后再看也不过时，真是叫人服气。 魏明还看到了人艺的于是之老先生，魏明前世进人艺的时候老先生虽然基本退居二线了，但并没有退出舞台。 就是可惜没看到人艺另一位台柱子蓝天也老爷子，魏明跟他渊源颇深。 90年代魏明二次进京就是因为他老人家的提携。 因为魏明和蓝老爷子是同乡，当年《封神榜》播出后，老爷子回了一趟老家。 魏明因为写了一篇文章《太公还乡》引起了老先生的关注，从而得到了一个见面的机会，巧的是老先生还认识魏明的祖父魏森豪，于是把他带到了人艺。 现在文代会已经是倒数第二天了，基本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严肃讨论的问题了，大家就是三五成群聊聊家常，谈谈接下来的工作。 只不过这里没什么他认识的人，上影厂那几个虽然已经被引荐了，但人家直接说沪语，听不懂，自然插不进嘴，要是雪姐在就好了，他就能插的进去了。 就在魏明准备转移阵地的时候，看到一个岁数不太大，穿军装的男子，他跟魏明差不多，有点格格不入的站在角落里。 魏明立即凑过去认识了一下。 “同志，请问您和侯宝林大师是什么关系啊？” 青年人当即道：“那是我们家老爷子，我是侯家老三，我们爷俩长得像吧。” 魏明：“像，太像了，幸会幸会。” 心里话：不如侯耀明。 “您怎么称呼？”对于能进来的人，侯耀闻不敢小觑。 “魏明，写的，不知怎么就跑到这屋来了。” “我随我爸是搞曲艺的，他非让我过来认识认识电影行的叔叔大爷，结果他自己没来，我咋认识。” 一个小透明和一个半透明就这么聊了起来，这会儿认个哥们儿，将来没准儿就能认个大胖侄儿。 虽然有这样一个泰斗级别的父亲，不过侯三并没有得到父亲全部真传，现在他在铁道文工团，和谦儿他师父虽然已经搭档演过一些作品，但影响力一般。 今晚的表演主要就是曲艺界的，京剧、越剧、京韵大鼓、河南坠子、燕京琴书、魔都弹词、滑稽戏以及相声等等，后来随着观众的选择，曲艺基本就只剩相声还算活跃了。 侯三跟魏明一起在下面当观众，不过魏明能从他的眼神感受到他对舞台的渴望。 不过可惜，今天代表“相声”上台的是他父亲的徒孙坤坤。 看着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姜坤神态自若地表演《如此照相》等节目，侯三非常羡慕他那股子松弛感。 等姜坤下台后，关小彤她爷爷上去了，这位是燕京琴书的泰斗，表演了一段《杨八姐游春》，这嗓子，比关小彤舒服多了。 魏明扫了一眼周围，可惜没看到京西大鼓的代表，要不然没准还能看见刘师师她爷爷。 晚会的最后，以马三立老爷子的《十点钟开始》收官，现场也只有他能镇得住这种级别的场子了。 可惜会前没看到他，会后他跑得快，魏明没能让马老和侯大师跟自己一起合影，不过侯大师的合影是拿到了，侯三拍的。 听说魏明是北大的，侯大师还笑道：“那我们还会再见的。” 魏明还寻思，咋的，您要在北大开专场啊？ 第二天，魏明跟陈健功一起坐刘师傅开的车来到大会堂参加第四届文代会闭幕式，持续了18天，影响深远的这次盛会彻底落下帷幕。 魏明可以说是收获满满，把胶卷挥霍一空，接下来光是洗照片就得花不少时间。 “师傅，你们先回吧，我在城里逛逛。”魏明没打算跟车一起回北大。 刘师傅道：“你去哪儿啊，我把你捎过去吧，一脚油门的事。” 陈健功也说：“是啊，我不急。” 于是魏明就麻烦刘师傅把自己送到了卫生研究所。 “去那干啥，你身上不卫生啊？”刘师傅这张嘴啊。 “找个朋友。” “找朋友，你不是有个外国朋友了吗，”老刘坏笑，“小魏，你跟哥说实话，你俩那事儿真的假的啊？” 魏明：“你指哪个事儿啊，怀孕还是出国？” 陈健功这么敦厚的人也忍不住侧耳倾听起来，这么刺激的吗！ “不是，你俩真那啥啦！？”老刘一个激动，差点跟前面的三轮追尾。 魏明：“可能吗，我们俩就是见过三面的普通朋友，都是谣言。” “那卫生所这个是啥朋友？” “有点利益纠葛的普通朋友。”魏明说的义正言辞。 今天他是来给朱霖送磁带的，也没打声招呼就来了，让她感受到了巨大的惊喜。 “这些都是什么歌啊？” “我给你唱一段吧。” “啊，你还会唱英文歌？” 魏明直接开嗓：“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这歌好听，而且还不算太难唱，虽然不是关于爱情的，但旋律一下子就击中了朱霖。 她看魏明的眼中甚至出现了小星星，世上怎会有如此优秀的男孩子，好想养一个！ 魏明唱完之后还给她解释中文含义，其实《昨日重现》这个歌名就能很好的概括。 “这是谁唱的啊？在国外很出名吗？” “嗯，很出名，叫卡朋特乐队，一对兄妹组合，妹妹演唱，哥哥伴奏，这个磁带里基本都是他们几年前的歌，如果你还想要，我可以再帮你找。” “嗯，我要！” 魏明：“五块一盘。” 一句话，把朱霖姐姐眼里的小星星给灭了。 其实魏明已经很厚道了，身为中间商都没要差价，还负责送货上门。 下次他不想送了，所以对朱霖道：“最近我估计没什么时候来城里，你也可以去北大找我。” “嗯，好啊，我好久没去颐和园了。” 魏明摆摆手：“走啦~” 他这次坐公交车回了北大，然后就在南门口看到耷拉着脑袋的柳如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做咩啊阿龙？” 柳如龙：“阿明，我爸好像出事了！” …… （2000首订加更，3000还差点，加油！） (本章完) 第89章 什么，我的父亲是大佬？（13/10） “怎么回事儿，你慢慢说。” 柳如龙：“上个月，还有这个月，我爸都没给我汇钱！” 魏明：“所以你猜你爸出事了？” “嗯！”阿龙道，“我还给他写信，一个月了他都没回。” 魏明倒是没这个担心，因为他知道柳叔和杨老师后来还会生个二胎叫柳如嫣，所以现在肯定不会出事。 “你问杨老师了吗？” “万一我妈还不知道他出事，我一问，她知道了会担心的吧。” “就你爸和你妈的那个通信频率，恐怕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可能杨老师也怕你担心，所以没提。” 柳如龙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明天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柳如龙表示只能如此了。 结果第二天，魏明正在暗房洗照片呢，柳如龙又来了。 “我给学校打电话，学校说我妈突然请假，已经半个月没上班了！” “啊！？” 这下子魏明也不敢打包票了，莫非是蝴蝶效应？ 而且香江那么远，通讯也很麻烦，为今之计，魏明觉得只能动用自己刚刚攒下的人脉了。 “阿龙，跟我去一趟燕京饭店！” “啊？” 魏明：“你等一下，我先把这张照片洗出来。” “什么时候你还洗……” 然而当柳如龙看到那张照片上的人后，他乖乖闭上了嘴。 看到魏明和柳如龙骑车经过南门时，彪子忙喊道：“明哥干嘛去啊，不是说好今儿个去体校的吗？” “彪子，今天怕是去不成了，改天吧。” 彪子：改天，改天燕子就回来个屁的了~ ~ 燕京饭店位于长安街，和王府井商业街相邻，也是京城目前接待外宾的几家大酒店之一，餐饮一体。 魏明知道夏梦就住这里，只是昨天开完文代会，不知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只能赌。 一开始听说魏明他们要找夏梦女士，保卫员根本不让进，你说你们认识没用，夏梦女士在大陆也有粉丝，各个都说认识她。 这个地方的守卫规格比北大可是高多了，甚至都拿着枪呢。 于是魏明只能把自己刚刚洗出来的照片亮了出来。 当看到两人中间的那个老太太后，对方浑身一震。 “请问您是？” 果然有效！都用上您了。 魏明也不恼，都是工作嘛。 “我是一名作家，跟夏梦女士有事谈，你告诉她我是北大的魏明，如果她不见，我们立刻就走。” 于是保卫员赶紧过去通报了一声。 老实说，这些天跟夏梦拍照合影的人太多了，有些确实记不得，不过魏明她记得。 一是年轻，二是靓仔，三是他总把北大捎带上，北大未名湖很有名啊，所以她记下了北大魏明，还知道孙道林先生朗诵的那首《理想》就是他创作的。 不过她最近又读到了一首魏明的新诗《远和近》，她更喜欢这首。 “两位里面请。”征求夏梦女士的同意下，魏明和阿龙上楼来到了她的包间。 “魏明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阿龙有些呆滞，这就是让金庸魂牵梦绕的女人吗，虽然已经有些上年纪了，但好优雅，好美！ 柳如龙确实是魏明的武侠引路人，他从广东回来，经常给魏明讲在那边看到的金庸武侠，也知道那位对这位的痴迷。 魏明问好之后又介绍了柳如龙的身份，并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了来意。 “这次造访非常冒昧，不过我同学实在担心他父亲的安危，又没法联系那边，我只能想到了向您求助。” 夏梦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魏明：“能不能通过您在香港的关系询问一下警局，有没有一个叫柳斌，来自佛山的人被关押或……杀害。” 听到最后两个字，柳如龙双手握紧，呼吸加促，担心更甚。 “好的，没问题，我们下楼打电话吧，房间的电话不行的。” 在楼下大厅可以打国际专线，夏梦把电话打给了她在香港的丈夫。 “接下来可能需要等一等，”放下电话后，夏梦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请你们两个吃个饭吧。” “您是不是要去赶飞机啊，要不我们自己在这等就行。”魏明道，他看到对方收拾好的行李了。 夏梦笑笑：“傍晚的飞机，不急的。” 随后夏梦知会了一下服务员帮忙听一下电话，然后就带着两人去吃饭了。 吃饭的过程中柳如龙沉默不语，魏明则负责陪聊。 夏梦对自己这个少年作家还挺感兴趣的，魏明就和她分享一些自己的创作经历，甚至连正在构思一部武侠的事都说了。 “啊，你要写武侠？” “是啊，现在说起武侠，就是香港的金庸，台湾的古龙，内地除了民国时期，就不见武侠名家了，我想要填补这个空白，而且文代会上不也说了吗，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内地怎么能没有武侠呢。” “哈哈，有志气，”夏梦虽然不怎么看武侠，但并不反感，也没有内地人这么看不上通俗，她还祝福魏明，“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和他们两人齐名。” 他们正聊着，服务人员过来告知，香港的电话打回来了。 柳如龙赶紧道：“我去接就行，你们先吃吧。” 他怕听到的是最坏的消息，担心自己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大哭。 几分钟后，柳如龙回来了，没有哭，但脸色也不太好。 他主动道：“已经没事了，谢谢您夏女士。” 夏梦也没多问：“没事就好，能帮到忙我也很开心，快吃吧。” 不仅帮了忙，还请了一顿星级大餐，多好的人啊，魏明决定以后合作的时候不跟她讲价。 另外走之前他还把那张三人的合影送给了夏梦，她很喜欢，回头自己再多洗几张。 等出了燕京饭店，魏明才问：“说吧，什么情况？” 柳如龙一脸难堪：“我爸是被抓起来了。” “理由呢？” 柳如龙更尴尬了：“组织不合法的活动。” “啥？” 柳如龙迷茫地看着魏明：“我爸，而且还是个大佬。” 魏明喊了声“靠”，他算是明白柳如龙为什么在日本最终会走上那条道路，原来是家族传承啊！ “可你爸一个大学生，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呢？”魏明很纳闷儿，柳叔还戴着眼镜呢，很斯文一人。 “可能是为了赚钱让我和我妈过上好日子吧，但其实哪怕没有他的那些钱，我也过的很幸福，我更希望他当年没有走。”说起这个，阿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魏明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有没有说多久能放出来？” “夏阿姨的丈夫猜测少则半年，多则两三年吧。” 魏明心道那还好，不是很严重的罪。 “那你身上的钱够吗？”他又问。 “暂时还够，下个月就够呛了，不过我可以找姥爷要。” 魏明道：“你记得关注一下校门口的来信，《儿童文学》的插图稿费应该快到了，如果还不够就找我，兄弟我可太有钱了。” 听到这话，柳如龙破涕为笑：“其实我也可以不用家里的钱，我能靠自己的手艺养活自己！” “这就对喽。” 魏明看了看时间：“嗯，还早着呢，要不要跟我去什刹海体校走一圈。” “啊？” ~ 大概两个小时后，他们在体校门口终于等到了把自行车蹬出火星的赵德彪。 魏明给南门打了个电话，让彪子赶紧过来，今晚先请吴教练吃个饭。 “你俩的事儿办完了？” “嗯。” 彪子嘿嘿笑道，把车停在门口：“欢迎来到赵德彪的什刹海体校！” 三分钟后，“大爷，我以前在这上过学，我德彪啊，什刹海第一狠人，你问问他们都认识，让我进去啊！” 看着紧闭的大门，魏明摇摇头：“彪子，你这声望不太行啊。” 赵德彪：“明哥，咱们翻墙吧，我知道哪能进去！” 当他找到最适合翻墙的地点后，魏明托着他，刚要骑上墙，就见一个中年壮汉骑着自行车经过，嘴里喊着：“嘛呢！嘛呢！” 赵德彪吓得一哆嗦，回头就喊：“教练，我想你了！” “赵德彪！”吴教练眼睛一眯，赵德彪直接从墙上掉了下来。 十分钟后，在一家国营小饭馆，培养了李连节、吴惊、王群、寇占文、黄湫燕等人的武术界王牌教练吴斌已经了解了魏明的意图。 他要写一部清朝的武侠，想了解一些武术的知识。 赵德彪特别声明：“教练，这是现在国内20岁以下最牛逼的作家。” 阿龙补充：“30岁以下也是。” 吴斌抿了一口酒：“重点想了解哪一方面。” 魏明陪了一杯：“先说说洪拳吧。” 魏明要写的故事跟天地会有关，天地会其实就是洪门，而洪门的名字其实就来自于小洪拳。 既然要写武侠，魏明就希望自己能写的专业一些，能通过文字让人的血液沸腾起来。 吴斌不愧是武学大家，从这门功夫的起源发展，到拳法风格，都说的很透彻，一边说，一边还让赵德彪当场演示，看的饭店经理一阵嘀咕。 “那八卦掌呢。” 吴斌瞅了彪子一眼，他放下筷子继续展示。 “螳螂拳……” “彪子，展示。” 魏明发现了一个问题：“彪子，你啥都会啊！” 吴斌哼了一声：“什么都会，什么也不精，你要是专攻一项，小时候怎么也不至于连个市冠军都拿不到。” 赵德彪尴尬的挠挠头，魏明却两眼反光，自己竟然守着一个中国武术活百科全书！ …… （首订3000加更~） (本章完) 成绩汇报！ 24小时了，汇报一下情况吧。 首订差不多3600，均订已经3000了。 比自己预期的少一点，但是比上本书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更何况还是自己初次涉及的领域，非常感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按照四舍五入原则，就当是4000首订了，稍后还有一个首订加更。 后面就是保底两更、盟主三更、月票500加一更的更新节奏了，每章最少3000字，感谢咱们的第一个盟主没有真正含义。 这些一天肯定搞不完，但保证每天字数在一万字以上，尽快清账！ 暂时也没有固定更新时间，写完检查完了就更，等以后会把时间固定一下。 最后唠叨几句，这本书是老佛写的书里面吸量最差的。 也不知道是年代文题材就这样，还是书名简介的问题，这次三江推荐收藏涨幅竟然是倒数的，以前那些书都是前几名的。 这可太难受了，所以如果大家跟其他读者聊天的时候说起年代文，麻烦帮老佛推荐一下。 官方推荐不涨收藏，那就只能靠读者靠更新靠月票了。 接下来老佛会拿出百分百的诚意爆更的，希望月票排行高一些，能让更多人点进来看一看。 再次感谢各位读者老爷们的支持！ 《激荡1979！》成绩汇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0章 首次动画改编（14/10） 听到魏明夸自己，彪子谦虚道：“哎呀，我算什么百科全书啊，跟王姑娘差得远。” 吴教练：“王姑娘是谁，她哪个学校的？” 魏明笑：“不是哪个学校的，里的虚构人物。” 今天跟吴教练聊的还是很开心的，几杯二锅头下肚，他还打算借给魏明几本书让他看看。 因为他家离这不远，所以三人又跟他走了一趟，这些“武功秘籍”都是图文并茂的，再加上彪子的真人演示，对魏明的创作很有帮助。 魏明自然千恩万谢，表示看完了给他还回来。 等他们三人走远，吴教练刚要回院，就感觉到身后一阵疾风袭来，他当即做出隔档反应。 看清来人是谁后，他哈哈一笑：“好你个吴金泉，竟然搞偷袭！” “吴教练诶，我等了你一个钟头呢，晚饭都没吃。”对方笑嘻嘻道，看着比吴教练年轻几岁。 两人都姓吴，不过不是亲戚关系，这个吴金泉其实是在航天局工作，但自幼习武，有家学传承的，擅长螳螂拳和九节鞭。 “又是为你儿子的事吧，我说了多少遍了，太小了太小了。” 吴金泉想让他儿子进什刹海体校学武，但今年只有五岁，都还没上小学呢。 “学武不就得童子功吗，他跟着我也是练，只是我教的没你好，怕耽误了孩子。” 吴斌想了想：“你家那小子确实有天赋，这样吧，明年，起码等六岁了再说吧。” “唉，那行吧，那咱们再比划比划？” 吴教授打了个酒嗝“不比，我刚吃饱了…撑得。” ~ 骑着骑着魏明彪子和柳如龙就分开了，阿龙表示会尽快把第二部分的插图完成的，他要自己养活自己。 彪子喝了点小酒，现在还有点兴奋。 他问魏明：“明哥，那你的男主角是不是就叫彪啊？” “可以，不过他主要用外号行走江湖。” “那外号是？” 魏明：“大丈夫！” 魏明以为《自古英雄出少年》这部电影本身品质只能算一般，最大的亮点就在于大丈夫和小媳妇这对年龄反差夫妻的设置。 大丈夫嘴贱顽劣，本事稀松，小媳妇沉默寡言，但武功高强，虽说是他媳妇儿，但却像老娘一样管着他，护着他。 所以这对夫妻人设是肯定要保留的，至于其他则需要再斟酌斟酌。 魏明一开始想写这篇就是为了跟夏梦搭上线，只不过这部电影在香港的票房表现算不上多好，只有300多万港币，表现远不如内地惊艳。 而且据说夏梦的青鸟出的投资更大，拿海外票房，峨眉厂出资少，拿内地收益，结果峨眉厂大赚，青鸟却是几乎白忙一场。 今天认识了吴彬教练，若能得到武道同行的襄助，优化动作场面，再在剧本上打磨打磨，甚至赶在《少林寺》之前推向市场，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后半夜魏明要上班，巡逻的时候都在想故事。 第二天补了一觉后，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照片没有洗出来，魏明赶紧去校刊暗房忙活。 摄影师杨昊拿着一份《人民日报》过来。 “小魏，你又上人民日报了！” 魏明歪头瞅了一眼，原来是人代会闭幕式的消息，照片上并没有他，不过文章里提了一句：与会人员年龄最大的艺术家是83岁高龄的茅盾先生，年龄最小的是作家魏明，只有18岁。 占了年纪小的便宜，魏明被提了一嘴，并且和茅盾先生并列。 “嗯，很好，这份报纸我收藏了。” 杨昊：“……” 一阵无语后，杨昊又问：“这照片你怎么都是洗了两份啊？” “没有啊，也有的洗了三份。” 杨昊：“……” 魏明虽然可以在这里自己操作洗照片，但也是要交钱的，不能占公家的便宜，所以杨昊只能感慨钱多烧的。 等洗完照片后，所有的照片魏明都自己留了一份，有的准备给家里邮回去。 还有的要邮给照片里的其他当事人，比如和汪阳厂长、凌子风导演的合影就邮给北影厂，和马精武的合影就发给北电，马识途老爷子的照片就发给川渝文联…… 这些人都是有单位的，把照片发过去，他们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人脉，自己也成了他们的人脉，以后没准都能用得上。 忙完这些之后差不多就到晚上了，魏明又骑车来到了平安叔家。 今天是《儿童文学》11月刊出版的日子，平安叔让自己来他家领稿费。 《天书奇谭》三万八千字，上篇一万两千字，千字六元标准，一共72块钱。 另外晓燕婶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上影厂决定改编《没牙的老虎》和《假如我是武松》了！” “啊，两个都要了？” “嗯，就要了这两个，可惜他们现在没有长片计划，要不然《天书奇谭》其实也很合适。” 魏平安帮魏明问出他心中所想：“那稿费怎么算。” 吕晓燕问魏明：“你是要自己写剧本还是让美影厂找人写。” 魏平安摆摆手：“小明哪会写剧本啊。” 魏明：“我自己写。” 叔啊，其实写剧本才是我的本职啊！ 吕晓燕道：“我也建议你自己写，不会可以学嘛，而且剧本的钱多啊。” 魏平安：“哦，有多多？” 然后吕晓燕讲了讲里面的门道，当然，她也是听金主编说的。 现在国内是没有版权这一说的，电影厂看中了一个原著，征求同意后就拿过去改编，有时候还能一本多吃，就像那个《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北影和八一都看上了，于是各拍一部。 至于原著作者能拿多少钱。 其实没多少。 电影厂会给出一部电影剧本的总费用，其中20%~30%给原著作者，50%~89%给编剧。 最后成功定稿，还有总额的10%~15%给责任编辑。 而短片稿费差不多只有长片稿费的一半。 所以如果魏明不参与剧本，那就只能拿一个剧本总稿费的五分之一左右，少则一百，多则两三百。 说实话就魏明的故事基本就是现成的本子，拿起来就能用，需要改编的地方很少，这钱要是让别人赚了，他也太冤大头了。 魏明又问：“那我还用去魔都吗？” 吕晓燕道：“你先写，写出来让对方看看，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可能需要你跑一趟。” 魏明点点头，他又想起一件事：“那插图稿费有多少啊？” ~ 电影学院。 “柳如龙，有你的信，帮你拿回来了。”舍友指了指桌子。 柳如龙赶紧跑过去，还以为是父亲或者母亲的信，结果是《儿童文学》发来的。 他心头一喜，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汇款单，看到上面的数字是40元！ 一共选用了他8张插图，每张计价五块钱！ 而他画这些只用了一个星期，只要自己坚持每天画，月入过百不成问题！ 柳如龙感觉自己终于是一个有用的人了，可惜天色已晚，明天一定要买几本《儿童文学》回来。 ~ 另一边，为了可以预见的丰厚改编费用，魏明决定暂缓《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开篇，先改剧本。 不过这天才写了几个字就被打断了。 梅文化呼吸急促道：“明哥，你，那个，我，我本家来找你了！” “你本家……哦，梅琳达啊。”魏明只好暂时放下纸笔，想起来了，今天说好跟她去友谊商店买东西的。 魏明道：“小梅，你车子能借来骑一骑吗？” 梅文化：“不借，你又不是没有。” 魏明：“但是梅琳达没有啊，让她骑的。” 他当即拿起抹布：“昨天在外面放了一宿，我擦擦去。” 直到梅琳达骑着自己的小飞鸽渐行渐远，梅文化还看呢。 路上。 “你平时都是怎么出行啊？”魏明问梅琳达，“坐公交？” 梅琳达：“坐人力三轮车啊，颐和园那片挺多的。” 魏明心想，看来她还没有穷到家。 他又问：“你准备了多少钱。” “一千英镑。” 嚯，两千多刀。 “你还是蛮有钱的嘛。”魏明酸酸道。 就这些钱在京城都能买一套四合院了，虽然合人民币也就3000多，但是对于那些想要出国的人来说，这些外汇起码值两万，搞不好能弄两套宅子。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也不能都花了，回国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即找到工作，我还要留一些生活呢。” 魏明问：“你打算找什么工作啊，翻译吗？” “我是学文学的，所以可能去出版社找个编辑的工作。” 哦，出版社编辑啊。 魏明看梅琳达愈发秀色可餐了。 到了建国门外大街的友谊商店，因为这附近很多使馆，所以路上就能看到外国人，在友谊商店进进出出的也都是老外。 有零星中国人也只能透过商店的窗户看看里面都有啥。 哪怕是有老外带着，中国人也是不那么容易进去的。 所以梅琳达出门之前从李爱国那里借了一身衣服，魏明早就换上了。 现在他看着可洋气了，而且还没进门就开始跟梅琳达用英语交流。 门卫瞅了两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把人放进去了。 …… （首订4000加更，其实没到，但诚意必须到！） (本章完) 第91章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保底1更） 为了表演逼真，魏明和梅琳达还手挽着手，进去后也没分开，服务人员也只当他是黄皮白心的外籍人士。 在众多琳琅满目的商品中，魏明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大厅中央的几辆摩托车。 他拖着梅琳达过去瞅了一眼，主要是本田、雅马哈等日本品牌，美国货也就一辆哈雷，不如以后的造型好看，性价比也不高。 “你喜欢这个？哈哈机车男。” “就是一个交通工具而已，不过可以节约时间，我喜欢高效。”魏明瞅了两眼，看了看价格就放弃了，外面也有卖的，用人民币还便宜些，他再攒攒也能买得起。 一楼没有他们要的东西，都是些吃的喝的用的，想看工艺美术品，还得楼上请。 刚上去魏明就被一件青花瓷瓶吸引住了，上面绘有鹿、鹤、松树等吉祥图案，虽然被玻璃罩着，但并不是非卖品，旁边有介绍和价格。 梅琳达当场就爱上了，她捅咕了一下魏明：“明代的诶！” 她也懂一些中国历史，估摸着这瓶子比老美历史都悠久。 魏明：“我知道，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买，虽然800美刀对你就是九牛一毛，但瓷器易碎，就怕你不能安稳带回英国。” 旁边的女服务人员是懂英语的，听到后立即热情地凑了过来：“顾客请放心，我们会提供具有防震功能的包装，肯定不会碎掉的。” 不过梅琳达还是愿意听魏明的，又看向别处：“那这个呢，玉制的。” 这是一个用白玉雕刻而成的莲花形香炉，器型非常漂亮，服务人员介绍道：“这是清代乾隆年间的作品，好像还是宫里面流出来的，而且只要500刀。” 对方非常热情，魏明都有点后悔，吹那个吹牛逼干嘛。 梅琳达当场就爱上了，小声道：“这个带回去肯定能卖个高价！” 魏明：“这玉里面怎么有点沁血啊，不会是明器吧，不吉利不吉利。” 服务员：这老外好懂啊，丫真的是老外吗？ “那这个鼻烟壶呢。”梅琳达又看到一个小东西。 “这玩意儿我认识一个老头就会做，还两百刀，清代的也不行啊。” 梅琳达看啥都是好东西，魏明忙把她拉到书画区。 “我把你当真朋友才跟你说的，别看这些画现在便宜，将来一副就能抵得过刚刚几个瓶瓶罐罐，而且不容易磕碰。” “这些人我也就认识一个齐白石，别的我都不认识啊，”梅琳达看着那些署名，对魏明道，“你给我介绍介绍吧。” 魏明：“你能认识一个齐白石就不错了，齐白石作品很多，而且还有很多人以临摹他的画作为生，所以买到假货也有可能……” 魏明虽然自己不收藏画，但老年人的圈子嘛，总有好这个的，也跟着被动科普了一些知识。 在这些现当代作品里，齐白石的画算偏贵的，毕竟已经过世了，便宜的也要50刀，质量好，画幅大的能有两三百刀，当然，过个三十年，卖个两三百万应该轻轻松松。 不过齐白石的那些未来拍卖大几千万，上亿的大幅精品是看不到的，早期持有者也知道这玩意儿现在卖就是贱卖，都待价而沽呢。 魏明帮梅琳达选了一群虾、一对蝉、一棵枇杷树上站只鸟，一共花了410刀，画幅没有特别大的，但都是有提名有盖印的巅峰时期作品，关键也符合梅琳达这个外国人的审美。 然后魏明重点帮她挑了几幅现在价格还没上去的当代画家作品。 “这位李苦禅先生是齐白石的大弟子，我前阵子参加人代会，还在大会堂看到了他的画还有他本人，他的价格估计很快就能涨上来了。” 梅琳达：“买买买！” 关键太便宜了！ 几十刀就能买到好大一幅画，有的也就十几刀！ 魏明：“这位李可染先生也是白石老人的弟子……” “买买买！” 魏明：“这位吴作人先生是中央美院的院长，他……” “买！买！” “黄宾虹……” “买！” “关山月……” 最后看着那一大堆卷轴，梅琳达问：“花了多少钱了？” 魏明：“大概500英镑。” 梅琳达很无奈，这钱有点太禁花了。 魏明：“要不今天就到这，一箱子都装不下，我怕你到时候拿不了。” 梅琳达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那个内画鼻烟壶：“可是我还是想要那个，多好看啊，而且那画是在里面的，太神奇了！” 魏明直接推着她离开：“不就是内画吗，回头我送你一个。” 阿龙外公不仅擅长连环画，而且也是内画高手，衡州的内画还是很出名的，从清朝开始就有一大批衡州内画名家为京城供应鼻烟壶。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友谊商店表示可以送货上门，连人都能送。 梅琳达：“那我们可以等会儿再取吗，我和达令先去吃个饭。” “当然可以的女士。” 既然梅琳达还剩那么多钱，魏明就借了点，在一楼买了些进口胶卷和巧克力，回头还她人民币。 梅琳达感觉自己亏了，没想到出了门，魏明直接按照黑市价格还了钱，让梅琳达着实松了口气。 “想吃什么？你随便选，我请！”她拍着鼓鼓的胸脯道。 废话，当然你请了，感觉自己做了一天带路党，内心备受煎熬，得补补。 他想了想：“去烤肉宛吧。” 京城有两家著名的烤肉店，一家烤肉宛，一家烤肉季。 前者主打牛肉，后者主打羊肉，魏明又想吃牛肉了。 因为梅琳达这张老外面孔，虽然他们只有两人，还是得到了一个二楼雅间，要不然在一楼大厅，其他顾客是吃饭还是看人啊。 这种老字号虽然也经常接待老外，但梅琳达长的太招摇了。 点完菜后，魏明问：“第一次来？” 梅琳达点点头，带着好奇：“我吃过火锅，这个没吃过，怎么弄啊？” 烤肉宛的这种吃法叫炙子烤肉，两人的桌子中间有一个烧热的大铁板，下面有炭火，桌上是盛有酱油、醋、姜末、料酒、卤虾油、葱丝、香菜叶的调料碗，把牛肉片蘸满调料，放在铁板上翻烤，颜色变了就能吃。 魏明前世经常吃：“我给你演示一遍。” 他拿着好长的一双筷子，灵活地翻烤肉片，很快香味就出来了，梅琳达已经开始咽口水。 “这也太香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夹啊。” “我在等你喂啊。”她笑着，同时把卷曲的长发用皮筋束起。 然后魏明的筷子就到了，因为够长，直接从桌子那边递到了这边，夹着肉稳稳当当。 梅琳达托着下巴赶紧尝了一口，大赞：“好吃！” 这一幕恰好让上菜的服务员看到了，脸蛋微红，内心汹涌。 这男人太厉害了，竟然跟外国女人处对象，他肯定有什么长处吧！ 除了烤肉，他们还点了两道爽口小菜。 接下来两人就边吃边聊。 “梅琳达，你说我的如果翻译成英语，有没有搞头啊。” 梅琳达想了想，然后摇头：“我其实看过你的《鸭先知》和《二牛》，我是能看懂的，但恐怕那些老外不会有什么兴趣的，而且因为那些俚语和方言用法，会让很多翻译家望而却步的，你的作品显然在本土更有生命力。” 魏明：“我还有别的作品呢。” “那些诗吗？” 魏明摇摇头：“其实我还有一个笔名，写童话故事的。” “哦？”她果然来了兴趣。 一顿饱餐，出门后碰到了一个报刊亭，梅琳达问：“这里有你的作品吗？” 魏明问：“师傅，有最新的《儿童文学》吗？” “卖完了。” 魏明笑笑：“我宿舍有一本，回去给你吧，今天我是晚班。” “好。” 随后两人回到友谊宾馆，对着明细单又重新检查了所有的货品，确定没有问题，这才让店方装车。 魏明和梅琳达也跟着他们的轿车回去了，至于两辆自行车，他们会派人骑过去的。 车上魏明简单讲了一下《天书奇谭》的故事梗概，一听到是古典题材，还涉及什么天庭神仙妖怪，梅琳达就觉得有难度。 到了北大，看到魏明和梅琳达一起坐小轿车回来，同事们都羡慕坏了。 而梅文化只有担心，我车呢？！ “后面呢，友谊商店的人会骑回来的。” 接下来魏明又帮梅琳达把一箱子画送回勺园。 回来的时候正看到梅文化抱着自己的小飞鸽欲哭无泪：“那大妈快两百斤了，车轱辘都要压扁了！” 魏明：“兄弟节哀。” 魏明刚要去宿舍换制服准备上班，门岗的同事就道：“电话，柳如龙的。” 阿龙常来，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了。 “喂。” 柳如龙就是告诉他一声：“我联系上我妈了，她在佛山我爷爷那，现在应该已经坐上回来的火车了。” “嗯，那就好。” “稿费我也收到了，40块呢，”阿龙激动道，“咱俩一人一半吧，大部分人设都是你做的。” 魏明笑道：“我哪有那么大功劳啊，这样，你也别跟我算钱了，跟咱姥爷说一声，让他给我弄个鼻烟壶吧，我送一外国友人。” 挂了电话，同事又道：“还有信。” 魏明最近信少了，一天也就十来封，他拿起一看，指着第一封：“这怎么没邮票啊？” “哦，一个小孩给你送过来的。” 魏明拆开一看，只见几个幼稚的大字：后面怎么没了！？ (本章完) 第92章 《天书奇谭》的火爆前奏（保底2） “啥玩意儿啊，没头没尾的。” 魏明估计是哪个教职工家的孩子给自己写的，应该是看了连载中的《天书奇谭》。 不过知道魏明就是魏什么的应该不多吧？ 吕晓燕：多，多着呢，有孩子的都被我通知到了！ 魏明带信下去换衣服准备上班，彪子已经换好了，他看着魏明露出甜蜜的微笑：“看着你和梅嫂子这么甜蜜，我就仿佛看到了我和燕子的将来。” 魏明找出晓燕婶给的《儿童文学》：“梅琳达这个学期结束后就要回国了，而我将扎根在这片土地上，这就是我们的将来。” “啊，你们要分了？！”梅文化惊喜道。 “就没合过，不要被一些表象迷了眼。” 躺在床上的乔枫眼睛滴溜溜地转，你们两个憨货就只知道梅琳达，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朱霖吧！ 昨天他又和穆蓉去创造人类了，事后穆蓉说起魏明给朱霖送了一盘音乐磁带，这哪是音乐啊，这分明是挖墙脚的冲锋号啊！ 穆蓉还说前天朱霖对象来找她，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没有一起走，感觉长不了。 让媳妇儿说的，乔枫都有点动摇了，难道小明就喜欢比自己大的？ 可以后他们要是成了，那自己怎么办啊？他叫我枫哥，我媳妇儿叫他琳姐夫？我叫琳姐弟妹？ 天色还没太黑，魏明没急着往勺园钻，而是先和彪子巡逻。 北大的南北阁和俄文楼是一个呈“品”字形的建筑组。 当来到南阁的时候，听到楼上有艺术队有人在唱歌“美酒飘香，鲜花怒放，歌声飞出我的胸膛……” 彪子问：“这是啥歌来着？耳熟。” “《赞歌》啊。” “对对对，胡什么唱的？” 魏明：“胡松华啊，我前几天还给你们看过我跟他的合影呢。” 胡松华也参加了文代会，他有个侄子叫胡君。 而来到北阁的时候，两人看到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坐在外面，低着头玩蚂蚁。 魏明凑近问：“是蔚秀园13号公寓的濮树吗？” 这是平安叔邻居家的小孩，上次看电影时见过，比喜乐大两岁，也是未来的著名音乐人，艺名朴树。 濮树抬头，看到魏明后大喜：“你看到我的信了！” 魏明：“信？哦，原来那封信是你写的啊，你几个意思啊，催更吗。” 濮树不懂啥叫催更，他就知道，《天书奇谭》断在哪里他太难受了。 “你告诉我后面蛋生有没有学会天书上的法术吧，好不好~”他还上手扯袖子。 魏明把上篇断在了蛋生经历千辛万苦以及袁公的指点，总算把山洞里刻录的天书拓印了下来，然而回过头却发现纸上根本没有字。 然后就“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中篇”了。 魏明先问他：“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待着呢。” 他看了看北阁：“我妈妈加班呢，家里没人做饭，我就过来找她了。” 濮树父母都是北大的，他爸爸是研究磁层地球空间物理的，这会儿在美国留学呢，所以只有妈妈带着他和他哥。 而他妈妈是中国第一代计算机女工程师，就在里面的计算机房工作。 “哦，这样啊，行吧，那就跟你说说。” 魏明让彪子先走，他坐在濮树旁边：“你是自己看的故事吗？” “不是，我哥哥讲的，有的字我还不认识。” “好吧，书接上回……” 当濮树的妈妈还有几个同事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魏明的《天书奇谭》刚刚讲完中篇。 魏明拍拍屁股起身道：“好了，可以跟妈妈回家了。” 濮树那叫一个难受，你讲到这里还不如不讲呢。 此刻“断章狗”三个字在他心中已经具象化了。 而魏明绕了一圈后来到了勺园，这次他先是去男生宿舍，把李爱国的衣服还给他。 他这大衣真带劲儿，就跟长在自己身上一样合身，让他本就英俊的形象更添一分气质，而且友谊商店就有，不过挺贵的。 李爱国：“哦，明，你应该还要去梅琳达那吧，麻烦把这些旧杂志给她带过去。” 魏明接了过来，有些杂志还行，好莱坞娱乐杂志，不过这个《花花公子》嘛。 “这个你们自己留着不就行了，她一个女孩子会看吗。” 李逵也在这里：“看，她可爱看了，期期不落。” “哦？” 到了女生宿舍那边，小查在自习室，寝室只有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梅琳达一个人。 听魏明说起《花花公子》，她接过那些杂志笑道：“我是当时尚杂志看的，我觉得美国现在比英国时尚，我的不少穿搭就是跟里面学的。” 这玩意儿主要教的是内衣穿搭吧？难怪自己没觉得她衣品有多好，原来是看的地方不对。 “好吧，”然后魏明又把《儿童文学》翻开递给她，“这个就是我写的，你先看，明天有机会再讨论。” “等等，连载的吗？” 魏明：“原稿我也没有了，如果你看完这部分觉得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完整原稿要回来。” “好吧，再见莱昂纳多。” 说着，她在床上一趴，翘着两条长腿，捧着杂志看了起来。 魏明看着她这姿势，真想在屁股上来一下。 结果刚要出门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宿管大妈，她见魏明出来了赶紧转身，差点栽了一跤。 好家伙，原来上来监视自己了。 有时候真不理解，自己就算真和外国女人睡了能咋的，天能塌下来还是咋的。 第二天魏明忙着写剧本所以没怎么挪窝，中午吃完饭在路上看到刘振云和郭见梅，这两人已经公然出双入对了。 北大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背着人的时候也能牵牵小手。 “老魏，”刘振云笑呵呵道，“要不要跟我们去上课啊。” “你们一个中文系，一个法律系，一个大二，一个大一，要上什么课啊？” 郭见梅道：“相声大师侯宝林大师要来上公开课了，讲相声的历史和发展。” 魏明这才想起来侯大师当初说的，很快还会再见面的，原来是被北大聘为客座教授了。 魏明笑呵呵：“那得去看看，走走走。” 一进教室就看到梁左乖巧地坐在第一排中心位置，他现在有两大爱好，一个相声，另一个红楼。 侯宝林是现在最被官方推崇的相声大师，承担着相声改良的重任，在北大课堂上看到他并不稀奇。 不过老先生可能也是太重视这堂课了，讲的一板一眼的非常认真，然后同学们就开始犯困了，哪怕是梁左这样的铁杆相声迷都有些走神，这不是他们想听的相声课啊。 于是在提问环节，魏明赶紧给他上了一张纸条，让他别干巴巴的说了，演起来啊。 看到那张纸条，侯宝林扫了一眼堂下，发现了招手的魏明。 他略一犹豫，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把沙子。 “在旧时代讲相声撂摊，竞争也大啊，怎么把观众吸引到自己眼巴前儿呢，诶，这时候就有一位前辈想出了一个主意，他拿着这么一把细腻的沙子，一边唱一边写字……” 侯宝林现在就开始了，一边展现他高超绝顶的柳活儿功夫，一边手掌晃动，讲台上立即出现了一撇一捺。 那沙字写得工整漂亮极了，而且对于他来说是倒着写的，对观众是正字。 这一手立即吸引了同学们的注意力，后排的同学都站了起来，甚至有人跑到了前面，就差把讲台包围起来了。 梁左气的小声抗议：“别挡着啊！” 被这手白沙撒字把课堂气氛搞起来后，侯宝林越发自如起来，将相声段子融入到了授课中，台下时不时还有叫好喝彩声。 等下课后，侯宝林当即把魏明招到身前一起下楼。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有点发憷，成名后第一次遇到这么冷的场子，哈哈。” “您都带着白沙了，看来应该也是早有准备啊。” “我原本想着最后展示的，还好你提醒我，要不然也就最后能出个彩儿。” 听到魏明对相声也颇有了解，老头跟他越聊越投机。 魏明：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要不然自己又该涨辈儿了。 等魏明在楼下送走侯大师后，身后一个小胖子嗖地跑过来。 “明哥，你跟侯大师还认识啊！”梁左问。 行吧，哥就哥，自己还怕他把自己叫老了呢。 魏明点点头：“都是朋友。”有合影为证。 梁左那叫一个羡慕，这人太厉害了，三教九流，是不是没他不认识的，他跟留学生也玩的特别好，听说甚至都玩到床上去了。 也不怪这传言有市场，当魏明回到南门门岗的时候，恰好碰见梅琳达拿着杂志过来找他，想要讨论《天书奇谭》，好多人都看见了。 就算北大的学生也没有跟留学生走这么近的吧。 魏明赶紧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说说吧，你看完之后觉得怎么样，在国外会有市场吗。” ~ 同一时间，今天接孩子的吕晓燕带着喜乐也来到了南门，向门岗打听魏明在哪儿。 “我是他婶。” “魏主任家的吧，”门岗立即指了一个方向，“那呢，您动静小点……” (本章完) 第93章 《儿童文学》发行量破纪录（盟主加更1/3） 在一条长凳上，魏明和梅琳达并肩坐着。 她首先告诉魏明：“我在英国的时候学过两年中文，又在北大学习两年，但也只有区区四年而已，你的这个故事我看得懂，而且感觉还蛮有意思的，袁公简直就是为人类盗火种的普罗米修斯！” 魏明：但是 “但是让我翻译的话，我肯定无能为力，很多东西我自己都看得迷糊，只能靠猜测，所以如果你想通过这篇打入国际童话市场的话，最好要找一个学贯东西的翻译家。” 魏明问：“那你觉得这样一个东方神话故事在国外有市场吗？” “可能会有，但应该不会太大，哪怕《大闹天宫》和孙悟空在国外知道的也不算太多，而且中国式的法术恐怕他们也无法理解，除非直接翻译成魔法。” 魏明遗憾的点点头。 梅琳达拍着魏明的肩膀：“你不要灰心，你是我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作家，、诗歌、童话都能写，太不可思议了，还有，我现在已经迷上蛋生了，当然，插图的功劳也很大，所以能把后面的稿子拿给我吗，我迫不及待想要看下去了。” “好……”魏明刚要答应，听到后面的草丛有动静，还以为冯大师家的媚儿又跑出来聊骚小公猫了呢。 结果一看，好家伙，晓燕婶正领着捂着嘴的喜子和乐乐埋伏在他们身后。 “婶儿，你们这是弄啥嘞？” 而梅琳达也惊讶道：“呀，蛋生！” 喜子现在有七分像乐乐，七分像蛋生。 吕晓燕忙认错：“哎呀，你那个同事也不说清楚，要知道你们在这有事聊，我们就不过来了。” “没事，我们已经聊完了，对了婶，《天书奇谭》原稿你们誊抄完了吗，能不能还给我啊，这个外国友人想看。” “可以可以，”她忙不迭答应，“对了，吃饭了没，叫上这姑娘来家里吃饭吧，你叔正做着呢。” 梅琳达：“好啊！” 魏明：“我要上班呢。” 吕晓燕笑得很慈祥：“哎呀，姑娘你自己来也行。” 跟前世一样，晓燕婶还是那么喜欢给魏明张罗对象了。 梅琳达也知道这样很冒昧，于是摇摇头拒绝了。 “那你们接着聊，走啦，喜子，别看了。” 梅琳达挥挥手向三人告别，并对魏明小声道：“抽空你把你弟弟妹妹带出来吧，他们长得好漂亮，我要跟他们拍照，尤其是你弟弟。” “改日吧，走啦，上班去。” 而吕晓燕走远后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哎呀，忘了说正事了。 路过南门的时候她把包里的信放在那，还留了张纸条。 回到家里，她立即跟魏平安蛐蛐起来。 “老魏，我看到小明的那个外国姑娘了，唉呀妈呀，太好看了，那红头发，那大高个！” “你淡定点，怎么跟那些长舌妇一样，没影儿的事也乱说。” “谁说没影儿了，要不是我们被发现了，小明跟她就要亲上了，对不对。” 喜子点头，还跟妹妹比划，把两只手搭在乐乐肩膀上：“他们当时就这样。” “什么！”魏平安也不淡定了，“吕编请坐，详细说说。” “我跟你说哈……” ~ 巡逻结束后，魏明拿着晓燕婶那些信和纸条回了房间，太晚了，他没空看信，只能看看纸条。 “小明：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仅仅三天时间，我们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三十六封信，都是写给你的！” 魏明有些诧异，这么多吗？ 《没牙的老虎》收到了十来封信，《假如我是武松》有二十多封，基本都是吐槽老师的。 魏明没想到《天书奇谭》反馈这么好，是因为自己断章断的太妙了吗？ 继续看下去。 “喜子和乐乐班里有很多人都看过《天书奇谭》了，在班里讨论的时候喜子说他知道蛋生后面的故事，立即就成了班里的孩子王，刚刚他吹了好久，还有乐乐在旁边伴奏呢。” 一个吹牛，一个吹口琴伴奏，魏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在黑暗中乐了出来。 “还有，因为社长主编他们看好《天书奇谭》的质量，所以首印量就有28万册，而上一期是23万，不过今天我们就已经收到新华书店同志的反馈，据说卖的特别好，后续可能要加印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魏明垂死病中惊坐起，又写了一会儿《没牙的老虎》的剧本。 第二天傍晚，吕晓燕找到他，把原稿还了回来，魏明则把《老虎》的剧本给了她。 “呀，写得这么快啊？这才几天啊！” “改自己的东西就是快，让美影厂看看合适吗，合适就打钱。” 吕晓燕道：“行，哦，还有一件事，美影厂发来消息，说是暂缓《假如我是武松》的剧本。” “怎么了？” “好像是对于要制作什么类型的片子还有异议，等确定下来再写剧本。” 应该是动画片和木偶片两种艺术表现形式上会有不同吧。 前世是做的木偶，这一世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魏明点点头，接下来可以专心弄《自古英雄出少年》了。 路过勺园的时候碰见小查了，魏明就把稿子托她带给梅琳达。 “进来坐坐嘛~”小查调笑道。 昨天留学生办公室的人还问过她这件事呢，她说没有发现确凿证据，感觉留办的人问的时候也是抱着八卦心态。 魏明：“小查别这样，我是正经人。” 小查气坏了，我也是正经姑娘啊！ 想要踢魏明的时候他人已经跑远了。 查渐英这才看了看手里的稿子，然后愣了。 这，这不是自己小侄子最近特别感兴趣的那个蛋生的故事吗？！ 不是，魏明怎么有原稿啊！ 查渐英的大哥跟他们班的陈健功是人大附中的同学，都30多岁了，侄子八岁，昨天自己回家吃饭的时候他还让自己讲了一遍呢。 回到宿舍后，梅琳达笑哈哈：“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他写的啊，魏什么也姓魏啊。” “啊……”查渐英愣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你看完能不能让我也看看啊，我想在我侄子面前装一波大的！” ~ 第二天，魏明和彪子又跑了一趟什刹海体校，一是还书，二是想看看实战。 结果好巧不巧，正赶上去杭州比赛的人回来了。 魏明看到正在从客车里下来的人问彪子：“哎呦不巧啊，燕子是不是也在里面啊，要不今天就算了。” 彪子豁达道：“这有啥的，而且你现在都有梅嫂子了。” 然后彪子就走了上去跟熟悉的师弟们打招呼，直到他看到燕子以及她扶着的男子。 彪子立即虎目圆睁，他是谁！ 魏明赶紧拉住彪子，瞅了一眼甄紫丹，然后笑着打招呼：“你就是黄湫燕姐姐吧，你在我耳朵里已经起茧子了。” “是我，”英姿飒爽的黄湫燕被他逗乐了，好奇地打量着英俊帅气高大的魏明，“你就是传说中的魏明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彪子：你快别夸他了，你快解释解释吧！ “过奖了过奖了，这位同学怎么了，是受伤了吗，”魏明碰了碰彪子，“你快点扶一下啊。” “哦哦。”彪子恍然，赶紧从黄湫燕手上接过了甄紫丹。 黄湫燕道：“嗯，这位师弟比赛的时候腿受伤了。” 魏明心说，现在宇宙丹这么脆皮的吗？ 彪子听后一只大手抓住后面下来的李连节，“师兄弟受伤了，也不说扶一下，不懂事。” 李连节讪讪笑笑，不敢反抗师兄，比赛赵德彪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打架，人家比自己高半头，粗两圈，搞不好还是双骨，怎么打。 至于为什么没有男生扶他，他一个美国人，一向表现的很硬气，还用中国男人扶嘛，也就黄湫燕好心。 甄紫丹和李连节同岁，都是16岁，谁能想到呢。 魏明知道他在什刹海学习过，但没想到是这段时间，而且似乎和同学们关系处理的不是很好嘛。 他现在应该是美国人吧，肯定不差钱，面对这么一群头脑发达的小伙子都处理不好关系，情商确实捉急啊。 魏明随着人流进去：“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 “雷好，我叫甄紫丹。” 怪不得不咋爱说话，原来是普通话说的不好啊。 “雷猴……”魏明直接跟他粤语交流，甄紫丹顿觉精神一振，一年多了，总算有人愿意跟自己说话了。 黄湫燕碰了碰彪子：“你来找我啊？怎么还带了朋友？” 彪子：“我是来找你的，但小魏他是别有目的。” 魏明一怔：我成小魏了？ 彪子挤挤眼，女人面前，给个面子。 “对对对，彪哥是专程来找你的，我是找吴斌教练的。” 黄湫燕好奇：“你找教练什么事啊？” 魏明：“想看彪哥跟吴教练比划比划。” 彪哥突然慌了，要不自己还是变回彪子吧~ 最后没有让彪子动手，正好有一场学生之间的对练，魏明就跟着看了一眼，有些失望，软绵绵的不够劲儿，基本还是套路。 不过想来真正的高手对决一两招内就决定胜负了，也不会太好看，所以还是在武术招式的基础上发挥想象吧。 这天魏明和彪子又请吴教练吃了一顿饭，当然还叫上了燕子。 当天回去魏明就正式开始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创作。 两天后，晓燕婶又抱着一袋子读者来信来找他，并告诉他两个好消息。 “《儿童文学》加印了，而且加了12万册，破纪录了！” (本章完) 第94章 文学刊物的销量大战（保底1更 ） 首印是28万，现在又加了12万，也就是40万！ 对于一本给中学生以下的小孩子看的儿童类刊物，这个发行量确实很恐怖。 吕晓燕告诉他：“三十多年前的《儿童文学》创刊号是30多万，之后起起伏伏，基本就是30万上下，复刊后也是从十几万一路爬到二十多万的，这还是《儿童文学》第一次达到40万的新高度！” 40万，别说是儿童类杂志了，哪怕放在整个文学刊物里，也就《收获》《人民文学》可堪一战了！ 而像《儿童文学》这种杂志的，除了家庭购买外，学校订购也是大头，有的一个班一本，有的一个学校给图书馆订几本。 40万发行量，覆盖100万小读者完全不成问题。 也就是说《天书奇谭》影响了起码100万小朋友的童年，哪怕美影厂没看上，过个二三十年也是个大ip了。 魏明：“我想过小朋友们会喜欢，但只发了三分之一就能这么受欢迎我是没想到的。” 要说好玩，还得是第二篇里面蛋生学会法术后和三只狐狸斗法。 吕晓燕道：“我和同事们也分析过，感觉首先是插图立了功劳，蛋生吃饼那张插图非常醒目，让人一眼就喜欢上了，现在喜子可嘚瑟了，在班里都成小明星了，别人叫他喜蛋他还高兴呢。” 魏明点点头，肉嘟嘟的胖娃娃谁不喜欢。 吕晓燕又道：“插图把人吸引进来，能在幼儿园小学里口口相传，那就是靠故事讲得好了，哪怕是三只反派狐狸也形象鲜明，让人过目不忘。” 另外吕晓燕还要告诉魏明一个坏消息。 等等，不是两个好消息？ 吕晓燕自顾自道：“因为近几个月我们收到的稿件水平下降，而且据说稿费标准要提高，所以从明年开始，《儿童文学》要改版成双月刊了。” “啊！” 这确实是个坏消息，以前一个月就能赚一笔儿童文学的稿费，现在要两个月了。 “不过《天书奇谭》明年1月就能连载结束了，倒是不受影响，小读者们不用等太久。” 魏明笑问：“婶子你说的第二个号好消息不会就是改版也不影响《天书奇谭》吧？” “哎呀，我差点把第二个好消息忘了！” 吕晓燕忙道：“是美影厂那边来信了，说是《没牙的老虎》剧本审核已经通过，过两天就会把稿费单给你汇过来，我直接让他们邮给北大南门了。” 魏明心头一喜，哈哈，又见着大钱了。 他直接问：“那能有多少啊？” “我哪能知道。” 又过了两天，魏明总算知道了，360元！ 这是他迄今为止单笔最大的收入，而且只用了几个晚上。 作为一个只有二十来分钟的动画短片，总的剧本费用定的是400元标准，魏明作为原著和编剧分了90%，可以了，比连载费高得多的多，翻了18倍！ 现在魏明的现金流正式突破千元大关，达到了1024元！ 拿到钱后魏明就直接存了起来，他手上也就剩100多块钱零花，如果不买大宗商品的话根本用不到。 再攒攒就可以整一辆摩托车了！ 不过现在还要骑自行车，魏明蹬着他的大永久来到了颐和园。 重生后将近三个月他一次都没来过，跟故宫一样，前世来过太多次，尤其是三十多岁频繁相亲那段时间。 这次来不是相亲，是有约。 昨天龚樰同志主动给魏明打电话，说她今天休息一天，问魏明有没有空。 魏明本来是白班的，当即调成了晚班，然后就有空了，并约了颐和园北宫门口。 龚樰并没有把这次一起游玩当成约会，而是一次朋友之间的正常交际，魏明是她在京城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魔都人的身份，还是自己是队员里唯一主演过电影的，她在话剧团的女生里总是被若有若无的排挤。 虽然不是男女约会，但龚樰简单的打扮依然让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魏明老远就看见她了。 “雪姐，这呢！” 魏明把车存好，两人买票进去，每人一角。 龚樰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来颐和园呢。” 魏明：“我来过，那由我给你当向导吧。” 从北宫门入口进，首先看到的是苏州河。 “啊，这里也有苏州河啊？” “是啊，仿江南水乡弄的，毕竟到了清末皇帝已经没啥能力和胆量下江南了，只能花点民脂民膏造个景儿，”说着，魏明掏出自己的大相机，“我给你拍张照吧。” 魏明的相机之下从不拍无名之辈，如此美人就应该多留下一些图片资料才好，他还特意换上了彩色胶卷呢。 龚樰点点头，魏明把之前在丰泽园拍的照片邮给了她，在有限的条件下拍的相当可以。 “接下来就要爬山了。”魏明指着前面八十多米的万寿山。 龚樰笑得灿烂：“我在江西插队的时候见过好多大山呢，这都不算什么。” 很快两人就轻松登顶，龚樰都没用魏明搭把手。 看着瘦瘦小小的，体力还不错。 在万寿山上的假山他们也拍了两张照片，龚樰还闹着给魏明拍了一张。 此时两人都冒出一个心思，要不要来张合影，他们俩还没有单独的合影呢。 算了，再等等吧，等到了昆明湖那边更适合拍照。 翻过了山顶后面还有很多人文景观，对于那些建筑、牌匾和绘画的来历魏明都能说的头头是道，毕竟来过几十次了。 因为说的太好，很快身边还围上了不少人，好家伙这是把自己当导游蹭了啊。 魏明赶紧拉着龚樰撤了，没敢拉手，拉的胳膊。 “咱们还是去划船吧。”魏明提议，龚樰讷讷点头。 当然，划船是另外的价钱，一毛钱门票可划不了船。 泛舟湖上，别有一番乐趣，两人划船也不积极，主打一个随波逐流。 龚樰忆起往昔：“我们家兄弟姐妹四个，小时候去公园划船，一个小船根本坐不下，只能分两批。” 魏明：“我们家就我和妹妹，我妹妹13岁，在读高中，父亲是河北的，母亲是川渝的。” 龚樰难为情起来，他说这些干什么？ 魏明：不是你先说家庭情况的吗。 魏明又道：“其实现在这个就季节逛颐和园差点意思，应该去香山的。” “哦？” “颐和园夏天逛会好一些，有这么个昆明湖，特别凉爽，冬天也还成，可以滑冰，对了，你滑过冰吗？” 龚樰：“骑车滑冰算吗。” “啊？” 龚樰：“就今年春节那段时间，我骑同事的自行车，然后滑了一下，右手手腕骨折。” “啊！” 魏明乐了：“感觉这才是你不买车的原因吧。” 跟魏明面对面坐着的龚樰轻踢了一下他的鞋：“主要是冰面太滑。” “那冬天你敢不敢跟我去滑冰，什刹海那边可热闹了，我们北大未名湖也可以滑。” 龚樰轻轻撩起湖中水：“到时候再看吧。” 魏明立即抓拍了这一幕。 之后两人又说起了文代会上的见闻，龚樰也在报纸上看到魏明的名字了。 “那你见到张瑞芳老师了吗？”龚樰问。 “见到了，还有不少上影厂的人呢。”魏明如数家珍起来。 龚樰听魏明跟孙道林热络的表现，感觉他进了上影厂自己都进不去，好气哦。 等上了岸，魏明想找个人帮他们拍照。 当他在找人的时候，已经有人找上了他。 ~ “小朋友们跟着老师，不要走散哦。” 在北大附属幼儿园秋游的队伍里，东撒西看的魏喜小朋友突然有一个重大发现。 他捅咕了一下妹妹：“乐乐，我看到明哥了！” 乐乐：“哪儿呢哪儿呢？” “你看！” 然后喜子就拉着乐乐悄悄脱离了队伍。 ~ “不好意思，不会。” 魏明刚刚被一个路人拒绝了，然后就感觉有人拉自己衣角。 这个雪姐啊，有事说话嘛，动手动脚的多不好。 他回头一瞅，见龚樰距离自己三米远，再低头一看，擦，见鬼了！ 不是，见喜乐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乐乐：“明哥哥，我们在秋游呢。” 魏明看他们都戴着帽子，背着小书包，嗯，很标准的出游装扮。 龚樰已经走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两个可爱的小朋友：“这是你弟弟妹妹？” “对啊，我叔家的龙凤胎，喜子和乐乐。” 乐乐立即道：“姐姐好。” 喜子犹豫了一下也甜甜地叫了“姐姐”。 龚樰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比自己侄子还小，自己正常结婚都能生出他们了。 龚樰翻了翻包，哎呀，可惜没带糖。 喜子眼巴巴瞅着她的包，有点后悔了，应该叫阿姨的。 很快两人就被幼儿园老师发现了，人家赶紧找了过来。 魏明见她也带着相机，于是麻烦她给自己和龚樰拍张合影。 幼儿园老师：“魏喜魏乐，你们也要一起吗？” 喜乐异口同声：“嗯！” 最终魏明和龚樰也没拍成双人合影，而是以四口之家的组合结束了这场颐和园之行。 雪姐抱着乐乐，魏明拎着喜子，咔擦。 接下来龚樰和魏明在外面吃了个午饭，雪姐掏的钱，毕竟魏明拍照洗照片都需要钱。 被姐姐请吃饭的魏明还想邀请她去北大逛逛，她哪好意思啊，那不真成约会了。 她上公交车前笑道：“有空再来找你玩，今天很开心。” ~ 她开心了，吕晓燕困惑了。 啊，冒出一个女孩。 按照乐乐的说法，非常漂亮。 吕晓燕指着最新一期《大众电影》的电影明星冷眉问：“那跟她比怎么样？” 乐乐：“今天见到的姐姐更漂亮。” 吕晓燕有些膨胀地问：“那跟妈妈比呢？” 乐乐有点不好说，喜子突然情商爆表：“妈妈最好看了！” 一次违心，换来了一颗大白兔，喜子觉得值了！ 而乐乐有两颗，因为她诚实。 ~ 这个月除了《故事会》再创复刊后的新高，《儿童文学》表现勇猛打破纪录外，严肃文学领域的《花城》也不遑多让。 在11月刊首印22万册不久后，《花城》又一次性加印15万册，打破了自己创刊以来的最高纪录，高达37万册！ 而且巧合的是，恰好比《收获》上一期多了一万册，似乎有意挑战老大哥的地位…… (本章完) 第95章 《双驴》发表，销量爆表（保底2更） 《花城》是广州的文学刊物，今年3月创刊，11月这期是总第三期，三期就把发行量干到了37万，确实可以说一声恐怖如斯了。 魏明巡逻的时候见陈健功那里有一本，就借过来看了看，一看，嘿，又有这老小子的一个短篇《流水弯弯》。 这家伙似乎也到了创作的高峰期，每个月的杂志上都能看到他，还都是大刊。 不过《花城》的发行量这么高陈健功的这个短篇倒不是主要原因。 魏明在目录上看到了一个未来的诺奖得主的名字，不知是不是他引爆了销量。 另外《花城》无论是从封面设计还是里面的排版风格，跟北方这几个比起来都要时尚不少，非常赏心悦目。 还有人家除了传统的，诗歌，散文外，还有海外风信、香港通讯两个单元。 这些海外文学信息和海外咨询对国内的读者也有很大吸引力，这就是老牌开放城市的视野了。 其实在《二牛》证明自己的硬实力后，《十月》《花城》《钟山》都对魏明发过约稿信。 不过《牧马人》给了《当代》，暂时他还没想到写什么严肃文学，酝酿中的那个长篇也觉得自己尚且还把握不住。 所以他现在开始写通俗文学换脑子了，每天写完一段还会在宿舍里讲一讲，听一听目标人群的意见。 赵德彪觉得主角太怂，还怕老婆，没有自己威风，但明哥说小媳妇是照着燕子写的，而且使用的武功都是她擅长的蛇拳和双剑，他顿时觉得那没问题了。 梅文化则觉得这些角色的武功不如什么降龙十八掌、北冥神功这些听起来威风，不过在细节上的刻画却能让人热血沸腾。 魏明在写打戏的时候是借鉴了网络里国术流的描述方式，在调动情绪方面确实更强一些，而且有理有据，仿佛普通人真的能练成，有种难辨真假的的梦幻感，而且…… “我这是低武，你说的那个可以等以后写高武的时候再说。” 不就是写的玄乎一点吗，不是什么难事。 乔枫倒是很喜欢，反清复明这样的故事他最喜欢了，而且几个少年都很勇敢聪明正义，他觉得这是年轻一代需要的品质。 第二天乔枫又要进城了。 魏明觉得有些古怪，你们两口子什么时候这么腻乎了，恨不得一个星期见三回。 枫哥是队长，不用上夜班，除了周日要想进城他就要动用休假了，这是不打算过年了？ 不过人家两口子的事他管不着，估计着朱霖那盘磁带听得差不多了，于是魏明又托枫哥帮自己把一盘新磁带给霖姐送过去。 一个月两盘十块钱，她应该能受得了吧。 ~ “啊，受不了了！” 随着穆蓉的一声呐喊，乔枫彻底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把还在发声的录音机关掉。 录音机是借同事的，听说乔枫带了一盘魏明给朱霖的外国音乐磁带，两人就想听听这音乐到底有什么魔力。 然后伴随着激昂的《kungfufighting》，两人激情上垒。 这是随着李小龙在西方大热而诞生的一首年度神曲，销量高达1100万张。 虽然听不懂歌词唱的啥，但乔枫感觉自己更有劲儿了。 等上班的时候穆蓉把磁带拿给朱霖后，朱霖欣喜不已，还以为那小子把自己忘了呢。 不过一听磁带里第一首歌，算了，你还是把我忘了吧，这啥啊，我都不想给钱了。 还好除了第一首怪歌外，后面的歌都很轻柔，这次就不赖他的账了，不过等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去北大再还钱吧。 ~ 这时梅琳达已经把《天书奇谭》的原稿还给魏明了，并给了很高的评价。 “你什么时候有新作了可以让我看看。” “哦，快了。”魏明想了想，“再过几天会有个中篇发表。” 此时《收获》11月刊已经到了发布倒计时，只不过现在对于首印册数还没有最终定下来。 小小《花城》胆子不小，37万册，你卖的完吗！ 踩着大哥上位的意图太明显了。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确定了下来，首印40万册！ 这也是复刊以后最高的首印册数。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底气，当初还是一个新人的魏明是一个重要原因。 从九月开始，魏明出道不过两个多月，就已经凭借《鸭先知》和《二牛》在文坛创下了偌大的名头，再加上他那两首诗，着实拥有一些铁杆粉。 而且《双驴记》不仅是现下最热门的知青文学，而且还是魏明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肯定能为杂志带来不小的关注。 而且除了魏明，这一期的《收获》其他作者同样也不弱。 另外还有一篇冯骥材的中篇《啊！》。 37岁的冯骥材步入文坛的时间也并不长，以前他是天津男篮的中锋，受伤之后转入美术界，在天津书画社从事绘画工作。 第一次搞写作是因为研究义和团历史跟人合写了一部《义和拳》的书，也为他后来创作《神鞭》奠定了基础。 今年冯骥材才算是真正成为一名作家，他的伤痕《铺花的歧路》发表在《收获》3月那期。 而这篇同题材的《啊！》功力更上一层楼，可以算是他的早期代表作了。 除了魏明和冯骥材，另外还有一位青年作家叶辛，他的长篇连载《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将在这一期《收获》发表大结局。 写知青文学魏明不是专业的，但叶辛算是知青文学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了。 明年他的一部《蹉跎岁月》直接把《收获》带到了百万发行量的巅峰，之后还改编成了电视剧。 虽然这三人出道时间都不长，不是文坛老炮，但《花城》的高发行量靠的也不是老人。 老人的文字和故事跟当今的读者已经脱节了，文坛是新一代的天下。 到了11月25号，40万册《收获》开始陆续在全国的书店、报刊亭、邮局铺开。 虽然第一天没有全部发出去，但40万也没有坚持太久，火爆之势已然形成。 ~ 北大外面的报刊亭，老头早有准备，知道魏明在北大的人气，听说这个魏明又有作品发表，所以这一次备的《收获》比上一期翻了两倍。 但是当78中文系的戴堇华中午来买杂志的时候还是已经没货了。 还好回到宿舍后她看到舍友买了一本放在桌上，于是趁她午睡的时候看了起来。 当然是直接看魏明的《双驴记》。 这是一篇初读非常欢快的，戴堇华看的时候咧嘴笑得停不下来。 从大城市下乡的知青马杰是一个口号喊得很响，但又喜欢偷懒的帅小伙。 虽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经典台词不离口，但人事不干。 为了偷懒，他想当饲养员，为了当饲养员，他从卫生所偷了成人几倍计量的麻醉药给生产队负责配种的种驴黑五打了一针。 后来又装神弄鬼把它“唤醒”，从而获得了大队长的信任，成功上位。 这些桥段非常生活化，也很好笑，马杰这个人给人感觉又坏又招人喜欢，他的言行举止就很像那些燕京大院的孩子，痞里痞气的。 而当马杰和饲养员讨论黑五为什么能当种驴，用牙签和筷子做比喻的时候，戴堇华更是忍不住红了脸，这描述太流氓了吧。 不知道魏明是不是第一个用牙签来做此类刻画的作家。 不过随着剧情继续下去，剧情的搞笑元素减少，冲突开始加剧，戴堇华表情严肃，仿佛是在思考。 因为马杰，黑五丧失了配种能力的时候，这时曾经对它宠爱有加的大莲队长态度陡然转变，因为它闹事不配合果断让马杰终结了它的性命，大家分了吃肉。 反倒是马杰对黑五产生了一种物伤其类的怜悯，但抵不住大莲队长的威胁，用最快最不痛的方式终结了黑五的命。 而这一切都被拴在一旁的黑六看在眼里。 黑六是黑五的亲兄弟，因为没有兄弟那么强的能力，就是一个干苦力的。 不过这只干苦力的驴接下来可不得了了，它竟然为了兄弟开始报复马杰。 接下来马杰受尽了折磨，和农村漂亮姑娘彩凤的丑事因此被曝光在全村人面前，从而只能选择远嫁。 于是一人一驴的斗争开始了。 在魏明笔下，黑六简直神了，夸张的有点没边了，但戴堇华知道，这一刻黑六已经不仅仅是一只驴了，它是一个意象化的符号。 一马一驴，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啊，都是最底层的生产者，在权力者面前，他们互相厮杀，彼此伤害。 可最终呢，站在生产队权利顶端，决定了黑五生死的大莲队长稳坐钓鱼台，毫发无伤。 最后闻着黑五哥哥那张被晒干的皮，黑六似乎知道该冲谁去了，于是它点燃自己，把生产队一年的粮食收成全部点燃，而它自己也燃烧到只剩一具站立的骨架！ 戴堇华觉得这太有劲儿了，符合自己对魏明的一贯印象。 于是她当即提笔，准备写一篇品评投稿。 而同一时间，她的同班同学刘振云已经写完了文评，并拿给魏明指正。 “这个钱我是不是能挣到了？”魏明看完后，他小心翼翼地问。 魏明：“比上一次有进步，可以试试大一些的报刊了。” 《双驴记》是一篇非典型的知青文，也塑造了一个形象鲜明，和过去或伟光正或悲惨痛完全不同的知青形象马杰，这篇迅速在文坛引发一阵热议。 而《二牛》几乎都是表扬和肯定不同，《双驴记》还是有不少负面评价的…… (本章完) 第96章 小明，你上大学不上，只要你说话（盟主加更2/3） 魔都巨鹿路675号，《收获》编辑部。 编辑老孔看着对面李晓林桌子上那一沓读者来信乐道：“哈哈，小魏每一篇都不同凡响啊，其他作者的读者来信加起来都不如他多。” 李晓林无奈道：“我就该在文章后面写上：魏明人在北大。还得辛苦给他转过去。” 另一个编辑笑道：“转过去的时候尽量提醒一句，能不拆尽量别拆，搞不好都是骂他的。” 李晓林笑道：“那倒也不至于，那些寄给编辑部的读者来信，涉及《双驴记》的，负面态度的只占三成，五成左右都是夸的，从各种角度夸。” 还有两成中立的。 因为写了一个不那么正面的知青形象，很多头脑简单的知青单纯地认为，大作家是在给知青群体抹黑，是在以偏概全，纷纷发文谴责。 文笔差的就给《收获》写信，文笔好的就给报刊投稿，喷人还能赚钱呢。 全国报刊关于这部的讨论特别多，让同一期中同样是知青文学的叶辛的《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存在感非常薄弱。 他写的就是那种正儿八经的知青文，不过算是知青文里比较积极正面的，但是在魏明这篇剑走偏锋的《双驴记》面前，已经被衬托的毫无存在感了，他这还是大结局呢。 其中在燕京一份文艺类报纸上有一篇关于《双驴记》的评论文章很出名，标题大概意思是“不是知青你写什么知青文学，你知道知青有多苦吗！” 这篇文章以一名十年老知青的立场，详细描写了自己下乡那几年过的苦日子，什么手上起泡还要干活，什么天不亮就要起来下地，顶着烈日剧烈劳动三小时，回到知青点连书都看不动了，沾着炕就睡着了。 当然还有经典的爱而不得，喜欢的知青姑娘被迫嫁给了村干部的儿子等等。 这篇文章几乎写遍了知青下乡可能会遇到的可怜遭遇，属实是典中典，迅速被多家报纸转载，获得了很多同情分，迅速出圈。 不过很快又出现了一篇反驳的文章，而且标题起的也很有水平。 “知青有多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我苦，我是农民的儿子。” 我擦，绝杀！ 文章以一名农家少年的角度讲述了自己一家的日常生活，而这用平淡语气写出来的日常生活明显要比知青的描述还要劳累困苦的多得多。 甚至这位作者还有一个小妹妹因为医疗条件太差四岁就死了，猛加同情分，读完之后不禁让人潸然泪下。 要说苦，没有人能在中国农民面前说苦！ 两篇观点相反的文章一出，把《双驴记》的热度推上了一个新高度。 不过戴堇华很郁闷，你们这争来吵去的，感觉都没有触及《双驴记》的内核啊。 人家魏明分明写的是一篇绝妙的讽刺，结果你们在那讨论什么知青苦还是农民苦，跑偏了啊！ 而让她更难过的是，自己写给《文学评论》的稿子被退了。 真是没眼光！ 于是她干脆投给了自己学校的《未名湖》，还好过了，准备发表在12月的第三期。 至于刘振云的那篇，他是投给《燕京文艺》的，投的更早，但至今还没反应。 他挺担心的，还找魏明商量：“你说我是不是要去《燕京文艺》问问啊，顺便请章师姐吃个饭？” 魏明：“一共几块钱，你至于吗。” “不是，我就怕热度过去了，我文章就白写了。” 魏明随手拿起门岗的一份报纸，扫了一眼。 “放心吧，应该还能再挺一挺。” 就凭自己那两篇情绪感染力十足的评论文章，靠着一正一反的对立观点，算是彻底把热度炒上来了，这热度估计还能维持很长时间。 没错，那两篇文章其实都是魏明化名写的，通讯地址也是假的。 目的倒不单纯是为了炒热度，虽然确实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他这么做是觉得，批评《双驴记》的文章肯定会用知青之苦来作为观点，然后道德绑架不能说知青半点不好。 既然早晚会有人写，好，那我帮你们写出来，而且写得完全就是典型知青里的那种遭遇。 但跟知青同处一个空间的农民几乎是无法发声的，所以魏明又以他们的立场写了另一篇文章，代他们发声。 写的都是真实遭遇，这样才公平嘛。 又过了一天，刘振云拿着一张十块钱的汇款单在魏明面前激动道：“明哥，过了，我过了，而且给了我千字五！” 现在他已经是他们班第一个登上《燕京文艺》的学生了，把他骄傲坏了。 魏明也为他开心：“按照我们寝室的规矩，一般获得稿费这种事都要在长征食堂请客的。” 刘振云不嘻嘻了：“我想着赚了稿费不得寄回去改善一下家里，下回，下回一定。” 魏明：为什么他这话听着这么熟的？ 靠，这不是第一次取稿费时我的词吗！ 刘振云吓得赶紧跑了，魏明继续看大门。 现在他是在西侧门门岗上，有个同事家里临时有事，魏明跟他调个班。 有日子没站门岗了，还挺想念的，不过这种工作他最多干一天，但凡多干一天，恐怕就有“粉丝”闻着味儿过来看他了。 接连三部中短篇爆款，再加上两首诗，让他在燕京大学生群体影响力极高，不宜干门岗这么抛头露面的工作了。 因为这个地方离勺园近，不少跟他相熟的留学生路过都要跟他调侃一番。 刚刚送走了美国小伙阿毛，就见一个小老头拎着挺大一个行李包走过来，衣着朴实，看着挺和善。 魏明过去问：“大爷，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不重。” 老头道：“我有点转向，想问问这是北大哪个门啊？” 魏明：“这是西侧门。” “哦，所以那个方向是西，里面是东。” “对喽。” “那大爷您是找人还是路过啊？” “哦，我找工作，也不对，已经有人给我找好工作了。”老头指着门里面道。 魏明乐：“那您找的这人可有本事，北大现在招人都是招的年轻人。” 突然，魏明反应过来：“您不会是哪个系新来的教授吧？” “哈哈哈，你看我这样子有个教授样子吗，不是不是。”老头笑笑，说着他就进去了。 魏明心想，那可能是有什么特殊技能的老匠人吧。 等替班的过来，魏明回到南门，见平安叔也在门岗里。 他拉着魏明到外面：“小明，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啊，我都说好几遍了，那个姑娘就是个普通朋友。” “不是那个事，是大事！”平安叔神神秘秘道，“小明，你想上大学不上，只要你想上，这就有一个好机会摆在你面前！” “哦，什么机会？” “刚刚学校开会确定，明年图书馆系将恢复函授教育！” 函授教育，重点在这个“函”，信函的函，甚至都不用来上课，通过自学和考试来完成教育。 不过函授生想要自称北大子弟多少有些牵强，但如果你是大文豪，北大肯定上赶着承认，你甚至可以凭借这个函授生身份再混一个正儿八经的北大研究生。 魏明听完之后确实挺动心，如果不费劲的话，整一个也无妨。 虽然这函授不提供教室、宿舍、车辆及伙食，还要收学费，跟正统学生完全没法比，但魏明又不差那点钱。 现在只是确定恢复了函授，后续章程还没出来，听到魏明有想法，魏平安表示会继续帮他留意。 今天是11月的最后一天。 次日，在12月的第一天，魏明跟龚樰相约去燕京动物园。 估计《双驴记》的热闹龚樰也看到了，魏明有些担心她受到评论影响，以为自己在贬低他们知青群体。 龚樰也是当过几年知青的，知青生活的罪她也没少受。 结果龚樰完全没有产生负面影响，她还跟魏明说起：“你里马杰那样的男知青我也见过，上千万知青，什么性格的都有，出现一个那样的很正常啊，更坏的我都见过。” “哦，有多坏啊？” 龚樰叹道：“杀人了。” “啊！” “还是一个花季少女，他看上人家了，人家不从，就……不过他也被女孩家族的人活活打死了，是我们隔壁那个知青点的。” 说完，龚樰反过来还劝魏明不要被负面评价影响，“你写的真的很好。” “哦，你看这个，”她从包里掏出一本《解放军文艺》，“看，我们部队的人还发文章夸你呢。” 魏明看了一下标题：“《双驴记》，看完这篇后，其他的知青都不用看了！” 魏明再一看作者名字，不禁一愣，王硕？是自己知道的那个王硕吗？ 他知道王硕去年在军中准备考大学，因为练习写作文，一不小心写了个，还发表在了《解放军文艺》上，于是被《解放军文艺》借调到过去当了编辑。 这么极端的标题，还有正文里有些接近《双驴记》的文字风格，嘿，八成还真是他。 这么一想他对《双驴记》这么推崇也就一点都不稀奇了，说不定以后学着学着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然后人送外号“小魏明”。 逛了一圈，这次魏明坚持他请，雪姐姐的工资自己怎么忍心让她破费呢。 等吃完饭分开后，魏明当即骑车去了卫生研究所找另一个好姐姐了…… (本章完) 第97章 成为女寝宿管的魏明（盟主加更3/3） 朱霖目送魏明离开，手里多了一盘磁带，同时还被他拿走了十块钱。 要是让对象知道，自己为了几盘外国歌曲磁带竟然已经花了15块钱，估计他又该急了。 不过她也打听了，像那种港台歌曲翻录磁带基本都要七八块的，如果是英语歌估计还要更贵，人家小魏可能还要往里面搭钱呢。 哎呀，下次一定要请他吃饭。 魏明没搭钱，不过却因此跟梅琳达搭上线了，也算是一种缘分。 回到北大宿舍，就看到阿龙坐在桌前等他。 “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走了。” 他掏出自己画的插画。 “这是后面所有的插图。” “呀，你全画完了啊！”魏明意外，其实他只需要交十张左右应付12月这期就行。 柳如龙：“我现在画画很有动力，你这边还有别的活儿吗，如果没有我就去其他刊物问问。” 在他这里魏明的优先级是最高的。 魏明笑道：“我那部武侠快写完了，你也帮我画几幅插图吧，不用多，五六张就行。” 《故事会》毕竟不是小孩子看的杂志，不需要太多插图辅助阅读。 “行，哦，”阿龙又想起一事，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这是之前你让姥爷给你画的鼻烟壶。” 器皿并不大，不过越是这种小型的越能体现勾画功力。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老爷子画的这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李叔同的《送别》。 自己只是说要送给一个即将回国的外国朋友，老爷子就自由发挥了一下，这个情境很贴合。 “好，真好！” 他让阿龙在这里：“我先给人家送。” 因为稿子不能让他带走，阿龙一般都是摘抄一些适合入画的片段，回去再自己发挥。 魏明带着鼻烟壶进了勺园，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没看到宿管大妈，魏明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这个时间点北大陪住生基本都在食堂，所以看到的都是洋妞。 “嗨，苏菲。” “莫妮卡，新发型不错哟。” “长泽结衣，你又在研究什么料理吗？生鱼片啊，我不用了，吃了饭来的，谢谢。” 因为来女生宿舍的次数太多，而且为人帅气，风趣幽默，跟那些不敢正眼看她们的腼腆大学生完全不同，魏明轻而易举就跟这些外国妞混熟了。 当上了楼，魏明看到一个陌生面孔，对方看到男人明显一愣。 起初魏明也没在意，然而当他走到梅琳达她们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门开着，但里面却没人，而且房间还有些乱。 魏明立即冒出一个想法：遭贼了！ 而第一嫌疑人就是刚刚那个陌生女孩，他赶紧折返回去，不过对方已经下楼了。 “老秦，拦住她！”魏明对勺园门卫喊了一声。 不过老秦年纪大了，动作慢，被那个女的给闪过去了。 他还问呢：“怎么了，怎么了？” 魏明：“抓贼！” 这个女的跑得挺快，不过魏明跑得更快，在对方接近西侧门的时候，魏明一把薅住了对方的头发，将她压在身下。 然后就见她身上掉落的手表、耳环等贵重物品，还有一本《花花公子》杂志。 魏明赶紧拾起来揣怀里。 在他的呼唤下，西侧门的保卫员立即跑了过来。 “怎么了明哥？”恰好是那天跟他换岗的同事，“这个女的跑去勺园女生宿舍偷东西，被我抓住了，走，送去治安员那里吧。” “嘿呦，胆子太大了，留学生的东西也敢偷。” 魏明：“普通学生也没啥可偷的啊。” “好像是这个理儿。” 于是两人押着这个女人去了治安室，先找个女工作人员过来，搜搜身，看她除了手表和戒指都偷了什么。 魏明其实是有些心软的，那手表是外国的品牌，可不便宜，又涉及外事，可能还会影响到北大的声誉，这女孩估计不会轻判，可能会有相当长的一些年头都会在监牢里。 然而看到对方瞅自己时恶狠狠的表情，魏明心说，你还是多判几年吧，而且你该庆幸这样就能躲过83年了，没准还能救一命呢。 不过这种人就算将来出来了，如果没教育好也是那种倒地上讹人的老太太。 治安主任去开会了，但因为涉及到了留学生，硬是被叫了出去说明情况。 等他回到会议上，坐在正中位置的老人记得他是负责治安的，于是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报告王校长，是勺园，哦，留学生宿舍招贼了，有大量贵重物品被盗窃。” 老人首先问：“人抓住了吗？” “抓住了，正在审讯中。” “是校内人员还是校外的？” “校外人员。” 新上任的常务副书记副校长王禄宾松了口气，他道：“那好，今天的见面会就到这里，我和你过去看看情况。” 他是刚刚从曲阜师范学院调过来的，虽然是从一把手变成了三把手，但两所学校的差距也是巨大的。 而且因为周校长是学者，成天忙着学术方面的东西，时不时还要出国访问考察，所以学校里负责具体工作的就是他了。 在王校长等人过去之前，洗完澡回去的梅琳达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第一时间检查自己那些宝贝画，谢天谢地，对方虽然打开了，但并没有拿走。 然后她又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起来到治安室内，并看到了魏明。 “莱昂纳多，是你抓住的那个贼吗？”梅琳达兴奋道。 魏明微微一笑：“是的。”是的，我就这种容易遇到事儿的倒霉体质。 不过他没多说，毕竟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儿不好能跟梅琳达显得太熟，怀里那本《花花公子》也不能现在还给她。 同事们心想：装，装啥呢，你们俩的事谁不知道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工作人员把赃物端了上来，让梅琳达辨认一下。 梅琳达表示都是她的东西，然后愤怒道：“楼里我最穷了，竟然偷到我头上，真是没眼光！” 她肯定谈不上最穷，宿舍里好些第三世界国家的，哪怕在自己国家还不错，但是跟她一个大英穷人比也差了不少。 不过梅琳达这里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块手表了，其他哪怕是首饰也属于地摊货，不值几个钱。 当然，她眼里的不值几个钱对于那个入室女盗可能是一笔天文数字。 就在魏明准备先撤的时候，王校长和治安主任来了。 魏明一愣，那天的老头是新来的副校长？！ 王校长还记得魏明，冲他点点头，然后问起具体的情况，随后对梅琳达表达了歉意，并传达了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图。 如果自己的画被毁了，梅琳达觉得这事儿肯定没完，不过既然没丢没坏，她也无所谓。 她还说：“希望学校可以奖励抓住坏人的工作人员。” 王校长问：“抓贼的同志在这里吗？” 然后所有人都指向魏明。 魏明把门岗那哥们儿拉过来。 “我们一起抓的。” 哥们儿感动坏了，眼圈都要红了，其实魏明那会儿都抓住人了，他就是一起送过来而已。 王校长点点头，跟魏明握手表扬了几句，又问：“你这么年轻，转正了吗？” 治安主任马上道：“小魏来北大一个月就转正了，王校长，您应该听说过北大作家魏明吧。” “啊，就是你吗？久仰大名啊！”王校长握着魏明的手又紧了紧，这位进入文坛时间不长，已经是著名作家了，哪怕他不关注文坛也听过。 魏明笑笑：“那如果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晚上还有工作。” 魏明一走，女寝那位宿管大妈才姗姗来迟。 看到她，梅琳达突然提出：“我们强烈建议更换宿管！” “对对对！”不仅她有这个想法，其他几个女生也都附议，这个宿管大妈太事逼儿了，啥都爱管。 王校长表示学校会认真考虑的，毕竟刚刚出了这样的工作失误，给她换个岗位也在情理之中。 “校长先生，我们可以自己提名人选吗？”梅琳达又道。 “哦？你们有相熟的工作人员吗？” 梅琳达嘿嘿一笑：“刚刚那位保卫员先生就非常认真负责，我觉得他就很合适。” 女同学们嗷嗷的纷纷响应，梅琳达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如果魏明当宿管，她们愿意天天穿比基尼！ 王校长乐了，这有点荒唐吧，让一个青壮小伙子给一群年轻小姑娘当宿管？ 宿管大妈也不干了，这个岗位多轻松啊，有时候翻垃圾还能翻到不少宝贝，她可太舍不得了。 于是她立即举报：“校长你可不能听她的，这个洋婆子跟那个魏明有一腿，您可一定严查啊！” “同志，注意你的称呼，你对我们的留学生有基本的尊重吗！” 王校长教育道：“还有，什么叫有一腿，他们是谁有家室吗？如果没有，就算谈恋爱又有什么关系，你当这是什么年代，还严查！” 然后他对梅琳达表示会认真考虑她的提议。 虽说让一只狼来看守一群羊有风险，但如果用荣誉来约束，狼尽责起来应该比头羊更有威慑力…… (本章完) 第98章 掉进羊窝的小狼羔（保底1更） 当魏明回到宿舍的时候阿龙还没走，他正捧着手稿看得入迷呢。 魏明道：“看一半就够用了，天都黑了还不走。” 阿龙赞道：“阿明，你写的太好了！” “哦，怎么个好。” “虽然故事远没有金古那么曲折离奇，但人设有趣，大丈夫那句用‘唉，女人啊’，真把我乐死了，关键你写的武打桥段也跟前人不同，虽然没有飞檐走壁，但真实感更强。” 这时梅文化也回来了：“听说了吗，刚刚勺园那边遭贼了！” 魏明：“知道，我抓住的。” “啊！” 听到这话，梅文化转身就跑了。 柳如龙奇怪道：“阿梅怎么了，受刺激了？” 并不是，他是去刺激别人了。 很快，梅文化和彪子一起下来了，彪子刚从城里回来，他捶胸顿足道：“我又没赶上是吧，唉，早知道今天我就不该进城的！” 梅文化在旁道：“听说西侧门的小段跟着明哥白捡了个功劳，说不定也能转正呢。” 彪子更难受了，连个正式工身份都没有，他在燕子面前都有点抬不起头了。 不过很快他的头就抬起来了。 魏明一边换衣服，一边安慰他：“别难受了，走吧，咱俩一起去上班，没准那女贼还有团伙呢。” 突然，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霎那间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柳如龙手上的手稿都掉了。 这是一本杂志，正好封面朝上，而封面上是一个果躰的金发女郎，下半身用一个花瓶遮住关键部位，上半身则用双手遮挡，烈焰红唇，双眼放电，拍的诱惑而美感。 这里比较懂英语的柳如龙念出了杂志上的英文名：“yboy！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吗！” 他在广东的时候听堂兄们谈起过，那时候自己还小，只知道是一本攒劲的外国杂志，今日方知，竟如此带感！ 不过柳如龙毕竟见多识广，但彪子和小梅就彻底疯了，这，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这玩意儿对他们冲击太大了。 不等魏明反应过来，两人就恶狗扑食一般去争抢这本杂志，当然还是彪子技高一筹，抢了先手。 梅文化垫着脚道：“一起看，一起看！” 里面也都是一些类似的照片，各种曲线和勾，还有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些的青少年简直就是一针兴奋剂。 魏明感觉今晚他们俩那张上下铺又得摇晃了。 魏明劝道：“瞅两眼得了，这是那个贼从留学生那里偷的，我担心被领导看到才藏起来的，等会儿还得还回去呢。” 彪子感慨道：“这留学生们过的日子也太好了吧！” 梅文化：“难怪现在那些人都想去国外呢，原来是奔着这个去的啊！” 见这俩人已经彻底被小头控制了大头，魏明咳咳道：“彪子，该上班了。” 彪子问：“那上班我能继续看吗？” 梅文化：“这东西你也敢拿出去，找死啊！” 这时阿龙说话了：“这种杂志确实不能见光，尤其是北大这种治学严谨的名校，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我带走处理掉吧。” 一个个的，没出息的样子。 魏明强行夺了过来：“谁都别看了，我这就给人家还回去。” 顺便还要把鼻烟壶给梅琳达呢。 然而当巡逻到了勺园，门卫老秦表示：“小魏啊，你就别为难叔了，冯老太已经被撸了，我也被严厉批评了，现在我可不敢放外人进去了。”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勺园变得更严格了。 魏明道：“那你把李小白叫出来吧，我有事找她。” 老秦想了想：“那行吧，你帮我看着点，可不敢随便让人进去了。” 不多一会儿，老秦回来了，就他一个人。 “李小白说了，她不下来，有本事你上去啊。”老秦无奈复述道。 魏明问：“那我是能进去还是不能进去呢。” 老秦叹了口气：“那你进去吧，快点出来啊。” 等魏明进了宿舍，小查正在看书，梅琳达直接伸手道：“东西呢。” 魏明一愣：“什么东西？” “杂志啊，我回来检查的时候发现还少了一本杂志，估计是被你藏起来了，你来找我应该就是为了还杂志的吧，所以我特意把你叫上来了，省的被人看到。” “你比我想的机灵。”魏明夸了一句，把杂志递回去。 梅琳达接过后随手一放，然后抱住了魏明：“今天谢谢你，北大卫士，罪犯克星。” 感受着她胸前没穿内衣的伟岸，魏明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已经多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三个月了！ 而对于这具身体则是18年。 小查现在哪还看得进去书啊，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你俩终于不装了是吧！ 魏明松开这个女人：“职责所在，不必言谢，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要送你一个鼻烟壶，现在我那个长辈已经做好了，给，这个可以认真感谢一下。” 看到鼻烟壶，梅琳达惊喜不已，她对着灯光仔细欣赏里面的画，小小的空间里自成一片天地。 “太漂亮了，这简直就是艺术品，这幅画叫什么？” “《送别》。” “送别，送别。”梅琳达轻轻念着，能够理解这两个字的她情绪上涌，再一次抱住了魏明。 而这次的感谢并不是停留在口头上的，而是停留在口上。 魏明还都没反应过来，梅琳达的脑袋就已经凑了过来，然后对着他的嘴唇就是“吧嗒”一声。 小查彻底惊了，她也不假装看书了，就直愣愣看着这两个人，看他们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个亲嘴。 梅琳达抿了抿嘴：“这是我的感谢方式，你还满意吧。” 魏明说心里话，不是很满意，都没伸舌头。 不过想到毕竟有小查在这呢，魏明虚伪道：“下次别这样了，影响不好。” 查渐英赶紧收拾东西：“不好意思让一下，我去上自习。” 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已经不合适了。 然而魏明先她一步离开了，自己还上着班呢。 梅琳达看着惊慌失措的小查：“那你还要去上自习吗？” 小查坚定道：“上！” 找到了一个不少77中文系同学都在的自习室，小查心里那叫一个煎熬，同学们啊，你们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她知道刚才那件事不宜说出去，但是憋在自己心里好难受啊！ 于是她选择写日记，自己已经好久不写日记了。 写完之后小查非常满意，等将来魏明成了大文豪，自己这可都是第一手史料！ 当小查回到宿舍，她忍不住问对镜贴花黄的梅琳达：“你都要回国了，那你们俩以后怎么办啊？” 梅琳达：“什么怎么办，在走之前留下一段终身难忘的美好记忆不好吗。” 跟老外待久了，见惯了留学生之间的分分合合，小查大概能理解这种西方思维。 “那，那以后我是不是就尽量别回宿舍了？”她懂事地问。 梅琳达无所谓道：“你想看就留下呗。” 小查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那倒也大可不必啊！ ~ 第二天魏明刚醒就听枫哥嘀咕：“昨天怎么回事儿，总能听到一些怪声。” 魏明瞅了一眼彪子和小梅的床铺，嘿，质量真好。 魏明上午休息，准备去蹭个课。 然后就被一个电话叫到了留办。 “什么，让我当女生楼的宿管，我，一个男的！” 留办的领导笑呵呵道：“怎么，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吗？” 魏明：“那倒不是，但宿管要全天候守在那里，那我平时还怎么上课啊。” 现在上课和写作是他最重要的两件事。 留办领导没想到会有男人拒绝这个美差，反而对魏明更加刮目相看了。 如果是别的人，可能直接指派也就行了，但魏明可不是一般人，他已经成为了北大的一张名片，得好商好量。 留办领导道：“我们询问过很多留学生女生楼的意见，你可是她们民主推举的。” “首先我感谢她们的信任，但这个活儿真的干不了。”魏明拒绝的很果断。 留办领导想了想：“要不这样，在我们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你先顶上去，然后呢，让打扫女生楼的阿姨上白班，你上夜班，这样可以吧。” 上夜班并不耽误睡觉，只需要有突发事件的时候能及时处理。 魏明想了想又问：“那清洁阿姨直接顶了这个班不行吗。” “阿姨下午还要接上幼儿园的孙子，晚上还要带孩子，要不然她确实合适。” 见人家都这么说了，魏明点点头：“行吧，那你们快点找人换我啊，我一个大男人给女生当宿管，不像话嘛。” 魏明越是这么说，留办领导越放心，王校长说得对，这个小魏为人正直，哪怕把他放在一个充满诱惑的岗位上也是值得信赖的。 回到宿舍后，魏明表情严肃，小梅和彪子立即围上来问： “咋的了明哥，留办找你什么事啊，是不是杂志的事被人知道了？” “还是说你和梅嫂子的事儿？” 见魏明一言不吭开始收拾铺盖卷了，两人更慌了，至于吗？闹得这么大吗！ 等把自己的一些必需品收拾好后，魏明拍着两人的肩膀道：“等枫哥回来跟他说一声，我晚上就不回来睡了。” 彪子担心道：“那你睡那儿啊，让你睡大马路上吗？！” 魏明气愤道：“唉，我睡女留学生宿舍楼，他们非让我去那里当宿管！” 赵德彪：“……” 梅文化：“……” (本章完) 第99章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支棱起来（保底2更） 彪子和小梅是亲自把魏明送到勺园的，这会儿秦大爷已经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乖乖放行。 但他内心还是非常震惊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耗子给猫当伴娘了！ 魏明冲两个对自己恋恋不舍的舍友挥挥手：“放心地回去吧，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彪子小梅：我们是担心那个吗！ 在留学生们的注视下，魏明把东西搬到了一楼的宿管室，前任已经把自己的东西带走了。 里面有桌子，墙上挂着好几串钥匙，还有一张小床，虽然空间小了点，但怎么说也是单人间了。 如果没人麻烦自己的话倒是可以专心搞写作。 但怎么可能没人麻烦他。 房间的其中一面墙上开了一个窗户，每一个路过的留学生都会凑近看两眼。 “啊，莱昂纳多！欢迎你！” “要不要上来坐坐，姐姐的床很软的。” “我们宿舍有一只会翻跟头的老鼠，快点帮我们抓住它吧。” 魏明：“米兰达，你说的该不会是米老鼠吧！” “哈哈哈！” 这种情况下写作是甭想了，勉强可以看看书。 听说魏明来了，很快负责打扫卫生的王阿姨下来了，以前她就经常替班宿管，现在她和魏明分别负责白班和夜晚。 她先给魏明介绍了一下宿管的工作，还有墙上挂着的那些钥匙的具体作用。 然后两人划分了职责时间，魏明负责从下午五点到早上九点这16个小时。 而王阿姨因为要送孩子，由她负责朝九晚五这八个小时，另外还要做一些必要的打扫工作。 王阿姨道：“周日的时候我不需要送孩子，如果小魏你有事说一声我可以多看一会儿，咱们商量着来。” “好嘞王阿姨，”魏明又问，“那我要方便怎么办啊？” “这栋楼里没有男厕，你要去留学生食堂解决一下。” 魏明点点头，也没几步路。 现在还不是他的工作时间，所以魏明把岗位交给王阿姨就走了。 两个人共用一个宿管室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好在宿管室也有带钥匙的柜子，他那些紧要的书稿和私人物品放在里面就行。 魏明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了中午，当他进入教职工食堂的时候，以彪子小梅为首的同事们立即围了过来，想要跟他打听执掌女生宿舍楼的经历。 “我还没上岗呢，我上夜班。” 靠，还是夜班，那岂不是更危险！ “哦，还有是个事儿，”魏明道，“因为我这个工作不能擅自离岗，你们到时候谁能帮我送饭啊，主要是早饭和晚饭。” 彪子立即道：“我来，不过要我自己出钱吗？” 跟魏明一起立过功的小段逗他道：“这种事你出钱还能轮到你。” 小梅赶紧道：“我不仅可以自己出钱，我还能帮你刷饭盒！” 魏明赞道：“刷饭盒这个很好，不过钱还是我自己来吧。” 就他们这仨瓜俩枣的，魏明还看不上。 吃完饭小梅就直接带走了魏明的饭盒，而魏明则去蹭中文系的课了。 现在宿管魏大爷上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魏明刚坐下，77级的姑娘们就围了上来，她们里面好几个都在留学生楼陪住。 “我也不想啊，真烦，不过领导说还在找合适的人选，让我先顶几天，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夏小红笑道：“你多顶几天也没关系的，如果我们回来晚了，你能麻溜给我们开门就行。” 魏明哼道：“我当了宿管你们也不能夜不归宿啊，都乖着点，不要让兄弟难做。” 小查默不作声，心想魏明到了女生楼，那自己还能回得去吗，要不我去替他当宿管好了，把房间让给他和梅琳达。 下午，乔枫哼着小调回到宿舍。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上午新来的王校长开了个会，决定要把燕东园的七栋小楼拆除，在那片地方盖四栋楼房给教职工住。 乔枫估摸着这次大概率能有他们两口子的了。 因为中午穆蓉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不需要他再努力了，因为种子已经发芽了！ 不过两人表示先不公之于众，等过了三个月，孩子长结实了他再告诉魏平安，到时候把穆蓉调过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等明年孩子生了，新楼房也盖好，说不定就能直接乔迁新居了！ 心情很好的乔枫回来好一会儿才发现：“诶，小魏的铺盖呢？” 然后彪子羡慕地讲了一下他明哥现在正在过什么好日子。 “宿管？小魏？还是女生楼！” 枫哥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新消息，然后他坚定地批评了彪子：“这就是你们和小魏的差距，你们想的都是男男女女那点事，但小魏现在想的肯定是怎么把工作做好，不辜负领导信任。” “啊，他是这么想的吗？” “肯定啊，要不人家是先进呢，”乔枫笃定道，“对了，小梅呢？” “哦，他去给明哥送饭去了，我没抢过他。” 虽然勺园也有食堂，不过在那里吃饭的饭票都是用外汇换的，魏明肯定吃不起，所以只能麻烦兄弟们了。 梅文化表示一点都不麻烦，这样自己也有机会进勺园，还能锻炼自己的外语水平呢。 然而带着期待和紧张的心情突破老秦那关，来到了女生楼，看到了宿管室后，小梅心态就彻底失衡了。 只见魏明正捧着一本书在看，而旁边的梅琳达正在把一块牛排切成小块，然后一口一口地用叉子塞进他嘴里。 给他喂一口，然后自己吃一口，时不时还要用纸巾给他擦擦嘴。 梅文化：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幕，为什么，为什么！ 魏明看到了小梅，忙对梅琳达道：“我说了吧，我同事会给我打饭的，你非给我买，小梅来了，给我吧，多少钱，我给你。” 接过来后，魏明问：“你不走啊？” 为了在这女儿国度里多待一会儿，小梅卑微道：“我等你吃完吧，吃完了我好拿去刷。” “哎呀，辛苦兄弟了，我快点吃。” 梅文化：“慢点吃吧你！” 大概半小时后，梅文化才不舍地离开，中间他也曾鼓起勇气地跟那些女留学生说哈喽，人家还真跟他回应了。 他决定再多学一些外语，和外国友人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等小梅走后，梅琳达笑着摸上了魏明的大腿：“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我怕小查误会。” “不怕，她不在~” 小查：在你们这场游戏中，我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啊！ 魏明：“那也不去，我的岗位在这里，我就在这待着。” 梅琳达哼了一声，走了。 不过很快她就回来了，还抱着一些学习资料，她让魏明坐在床上看书，她则霸占了那张桌子。 魏明看书，她就写论文，小小的宿管室内学习氛围爆表了。 当然，路过的人都觉得暧昧氛围爆表。 路过的澳大利亚华裔女甚至建议：“要不你们还是把帘子拉上吧。” 帘子一拉，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 梅琳达倒是想拉，但魏明不答应，那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等到夜深人静，宿舍没有人进出后，魏明把宿舍门一关，梅琳达立即再次抱上他。 这次两人都伸舌头了，正酣畅淋漓着，梅琳达突然推开魏明跑了。 魏明以为今天就到这了。 结果他刚上床躺下，梅琳达又回来了，进屋后反锁了门，拉上了窗帘，手里多了一个tt，还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吗。” 魏明接过看了一下，上面是英文的包装：“还是进口货呢。” “来中国前我妈妈给我的，她担心中国没有，又怕我像她一样谈恋爱搞大肚子，所以给我塞了一大盒，今天才第一次拆开。” 魏明问：“你就拿了一个啊？” 梅琳达：“哦？” ~ 魏明知道自己大概率是挡不住梅琳达的糖衣炮弹，但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晚上就沦陷了。 不过做了也就做了，正所谓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支棱起来。 前世他因为一个洋妞重生到这个年代，如果不迈过这个坎，以后洋妞就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感谢梅琳达，破了他的心魔。 18岁确实是个一点就炸的年纪，而且经过实践证明，一个确实不够。 哪怕面对洋人，他也没有给同胞丢脸，反而大大地扬我国威，这场战斗远超梅琳达的预期。 但他也没让她再上楼去拿，而是搂着梅琳达雪白的肌肤说了会儿话。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梅琳达今年21岁，爱丁堡人，之前在伦敦上学，没见过爸爸，只有一个妈妈。 受母亲影响，她自称是一个独身主义者。 魏明松了口气，那就好，他现在也不是能负责的年纪。 后半夜梅琳达就回去了，天一亮，魏明赶紧把门和窗户全部打开散味。 今天早上来送饭的是彪子，他这个体型对洋妞明显比梅文化更有吸引力，还有女孩主动跟他打招呼呢。 可把他得意坏了。 彪子也在等魏明吃完饭，他正吃着，梅琳达下来了。 她自然地进了宿管室，自然地打开魏明的橱柜，并把自己的一个包放了进去。 然后当着彪子的面在正在吃酥饼的魏明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了一道口红印并扬长而去。 彪子：“……” (本章完) 第100章 《当代》：你加印，我也加！（500月票加更） 魏明擦了擦脸：“你不要这个表情看我好不好，这在外国就是很普通的礼仪，贴面礼听说过没有，你多来几次就知道了，这很正常。” 彪子：我只是憨，但我不傻啊！ “那她怎么不跟我，跟我那个贴面礼？”他反问。 魏明摊摊手：“可能是你没刮胡子吧。” 彪子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又问：“那她在你柜子里放的什么？” “呃……”魏明编不下去了，一句话堵了回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打听。” 彪子后退两步，你，你已经是大人了吗！ 而且还是跟那么漂亮的洋妞，这，这也太带劲了吧！ 魏明把还想深入探讨的彪子打发走了，他走出宿舍楼，开始在外面舒展筋骨，做个爱真的让人身心愉悦，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前世自己是三十几岁才破的处来着？ 提前享受十几年性生活，而且还是在身体能力最强的时候，魏明认为这可以算是重生回来最大的收获。 就是这段关系只能维持一个多月，多少有些让人遗憾。 他和梅琳达的这段……姑且称之为感情吧，从一开始就是一段有倒计时的感情，两人彼此都明白这点。 不过一个外国人思维，一个未来人思维，并没有太过纠结和伤感，及时享受现在就好。 等王阿姨过来换班的时候，魏明让出地方，带着他的书稿去了图书馆继续完善。 他一走，王阿姨准备打扫一下房间，突然她蹲了下来，并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红色的蜷曲短发。 她回忆了一下，女生楼里没有谁是红色短发的啊。 ~ 现在魏明有些喜欢上这个宿管的工作了，上午泡图书馆，下午可以去蹭课，中午还能回原宿舍待一会儿，还是不能脱离群众啊。 也亏了他中午回了南门岗一趟，要不然刘振云就要扑空了。 “我先是去了勺园一趟，人家说你白天不在，我就猜你可能在这。” 他把12月新出的《燕京文艺》放在魏明面前，杂志封面是傣族泼水节，好像就是首都机场那幅。 10月、11月《燕京文艺》分别发表了一篇魏明的和短诗，而这一期依然跟魏明有关系。 刘振云写了一篇《从双驴到二牛，浅谈魏明作品的大同和小异》的文章。 在《双驴记》引发多方口水战的时候，刘振云独辟蹊径，没有单纯地聊双驴记这篇，而是通过这两篇先后创作的中篇分析了魏明作品的特色。 简单来讲就是明吹，对于刘振云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燕京文艺》正愁怎么从《双驴记》这波流量分一杯羹呢，刘振云的这篇文章可以说是恰逢其会了，把《收获》的双驴和自己的二牛绑在一起比较，营造出一种我们是一个级别的感觉。 魏明翻开后看到目录页还有陈忠实的《幸福》，他的《白鹿原》在魏明看来是新时期文学的巅峰之作，是茅盾文学奖里最能代表这个奖项含金量的作品。 “行，杂志留下来我看看。” “记得还我哈，我还得收藏保留呢，”说完刘振云又说起一个好消息，“《双驴记》的热度太高，估计关于它的讨论还能持续一段时间了，而且你听说了吗，这期《收获》加印了！” “啊？”魏明确实有些意外，首印就已经高达40万了，竟然还加印。 “而且又加印了15万！”刘振云把自己从老师们那里听到的消息讲了一下。 好家伙，55万发行量，首印量和加印量全都力压《花城》，《收获》的黄金时代快要来了，这下子《花城》应该意识到跟老大哥的差距了。 《收获》加印的消息已经在业内传开了，《当代》收到消息的时候更早。 现在他们正发愁呢，这《当代》第三期该印多少呢？ 这本杂志第二期发行量也才11万，原本第三期是计划13万的，但因为拿到了《牧马人》，于是初步定为15万。 但是《双驴记》现在太火爆了，刘振云那篇《燕京文艺》上的文章还是非常引人入胜的。 尤其他在文章最后发问：写过了驴、牛、鸭后，据说魏明的新作还是和他熟悉的动物有关，不知道是否能有前面几部作品这样的新意和轰动，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个发问无形中提高了读者们对这篇新作的好奇心和期待感，有可能创造一个很好的发行量。 为了确定首印册数，《当代》的几位主要负责人韦君怡、严文景、孟委哉、秦照阳，还有这篇的责编白舒荣还开了一个小会。 面对几个老前辈，白舒荣从容自信道：“我认为魏明的创作能力是一直在进步的，虽然中间只隔了几个月，但我认为《牧马人》的质量比牛驴那两篇还要更高一些。” 秦照阳认同她这个观点：“而且《牧马人》的主题其实更大，可能引发的全社会层面的讨论也会更大。” 人民文学出版社总编辑韦君怡老太太问：“老秦，那你觉得首印多少合适。” 秦照阳道：“考虑到我们的底子确实要弱一些，要不还是15万，不够再调整？” 韦君怡又问了一下严文景，他沉吟道：“我觉得起码20万，迈一个大台阶。” 首印20万，那基本就可以平视《燕京文艺》了。 最后几位大佬里最年轻的孟伟哉发表看法：“我觉得大家还是保守了，我觉得应该首印30万！” 众人一阵愕然，包括最看好魏明的白舒荣：大佬，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啊！ 又经过了一番商议后，最终就定在20万了，并做好发行跟踪，随时做好加印准备。 “另外，”韦君怡对秦照阳道，“老秦，麻烦你以《人民文学》的名义向魏明约稿，就凭这篇《牧马人》，他的立场，他的能力都非常可靠，这样的年轻人一定要呵护啊。” 白舒荣听后只能心里叹息，她还想继续跟魏明合作呢，现在被《人民文学》盯上了，那自己还能说啥呢，祝你们俩以后好好的吧。 在众多文学期刊中，《人民文学》的地位是独一档的，比《收获》和《燕京文艺》都要高。 不仅仅是因为第一任主编茅盾的地位高于巴金和老舍，还因为它的政治属性。 年初刘新武在《十月》当编辑，他找上还没恢复身份的丁铃约稿。 丁铃有些感激，就把自己之前的一篇稿子给了《十月》。 结果很快丁铃恢复了身份，作协直接来了一位领导把她的稿子从《十月》拿走了，说是丁铃需要在《人民文学》亮相，而那会儿《十月》都排好版，马上就要印刷了。 就是这么霸道。 而魏明能被《人民文学》看中，也可以视作一种政治正确的体现，表示这个人没问题。 ~ 下午上完一节课，魏明准备回勺园上班了，然而在路过三角地的时候看到一群外国人在贴大报。 魏明心想，难道是昨晚自己和梅琳达吵到同学们了？要批判他们？ 不应该啊，他俩都挺克制的呀。 走近一看，原来是留学生们搞了一个签名，反对越南对柬埔寨的入侵，好像还要给柬埔寨难民募捐。 现在柬埔寨老百姓确实惨，内有红色高棉折腾百姓，外有虎视眈眈的越南，听说几年时间人口减少了五分之一。 自己又不是西哈努克亲王，顶多在心里默哀一下，就回了勺园。 王阿姨正在等着跟他交班。 “哦，王阿姨你小孙子爱吃糖吗？” “小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 魏明立即从柜子里拿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 “哎呀，这不合适，不合适。” “给孩子的，拿着拿着。” 昨天魏明还不心虚，昨晚在这里把梅琳达睡了之后，多少有点。 很快，下课后梅琳达回来了，她跟魏明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不过很快就把她的收录机拎了下来。 “你上班的时候如果无聊，可以听点音乐，也可以听广播。”她见以前的宿管阿姨就有一个收音机。 “那你呢？” “我想听了就来你这里听呗，”她想起一事，从包里掏出一盒新带子，“这是我刚借的，是南美音乐，等我吃完饭跟你一起听。” 魏明接过来后，磁带是上没有歌名，只写了一个“谷”字。 “要不要帮你带饭，牛排还是汉堡。”梅琳达俯身在魏明面前问。 想吃肉包，魏明笑笑：“不用了，有人给我送，不让他们来都不行。” 这个晚饭彪子和小梅都没上班，两人携手而来，然后就看到了魏明桌上的收录机。 猜到应该是梅琳达的，不过他们的心脏已经锻炼的很坚强了，完全不为所动。 魏明吃着饭，他们就和女留学生们哈喽个没完。 魏明是开着广播吃的饭，听着听着，一条棒子那边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哟，全小将已经行动了啊！ 等梅琳达回来的时候两个小伙伴已经走了。 当机器里传来桑巴舞曲的旋律，不仅梅琳达，其他进进出出的女同学都想跟着舞一曲，仿佛来到了亚马逊雨林。 魏明问：“这是从南美同学手里借的吗？” 梅琳达摇摇头：“不是啊，我是和一个中国阿姨借的，好像是个什么音乐家吧~” (本章完) 第101章 得魏明者得销量（保底1更） 能在1979年的中国听到拉丁美洲的音乐，实在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有几个思乡心切的拉美留学生纷纷跑过来翻录这盘磁带，包括男生宿舍那边，因为很多都是他们没听过的。 魏明问梅琳达：“这位阿姨怎么搞到的拉美音乐磁带啊？” “她说去那边考察过，这都是她自己翻录的，”梅琳达道，“我们在南阁艺术队认识的。” 魏明点点头，估计是音乐老师吧，不过能出国也是厉害。 等留学生们散掉之后，梅琳达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要早点睡，养精蓄锐，毕竟夜里还有一场硬仗呢。 魏明继续看新出的《燕京文艺》杂志，到快十点的时候，查渐英、夏小红、王晓平这几个同班的陪住生一起回来了。 跟宿管室里的魏明调笑几句后，小查让她们俩先上楼，她要跟魏明聊两句。 “魏明，你是不是要跟梅琳达去英国啊？” 魏明生气道：“小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就不能单纯图她的色！”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我是打算出国留学的，如果你跟梅琳达都去英国，那我就选英国留学，那没事儿，我走了。” 结果她刚走两步，又回来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晚上要给梅琳达留门吗？” 魏明眯着眼睛，在脖子上做了个抹刀的动作。 小查嘎嘎一乐，赶紧上楼。 魏明有点担心，小查将来会不会在《锵锵》上蛐蛐自己和梅琳达的事，她知道的太多了，此子断不能留了！ 锁门之后魏明也睡了，毕竟也不知道梅琳达什么时候下来，不过在睡之前他把梅琳达之前存在这的安全用品拿了三个出来。 凌晨两点，一道红色身影悄咪咪下楼，魏明敏锐地睁开眼睛。 两个小时后，梅琳达落荒而逃，昨天他还说自己是第一次呢，结果今天就开始掌握主动，教自己做人了。 他之前不会是装的吧？还是在图书馆看到了什么上古秘籍？ 听说中国有一本叫做《金平没》的神书，好像就是讲男女的，可惜自己一直无缘得见。 梅琳达想着想着就睡着，这可苦了另一边的小查，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事儿到底有多有意思啊，每天都折腾这么晚？ ~ 第二天，魏明在图书馆完成了自己的首部武侠《自古英雄出少年》，只有五万字左右。 现在就只差阿龙的插图了，虽说剧情没有什么太过曲折离奇的，不过考虑到现在内地基本没有武侠，这样简单的剧情够用了。 既然没想好接下来写什么，魏明准备专心上两天课，反正他现在不差钱，一千多块呢，顶多就是太贵的东西买不起，生活上已经非常富足了。 除了顿顿吃肉，他现在甚至还想喝奶，不是梅琳达的，就是觉得应该补充点优质蛋白，省的入不敷出。 不过现阶段牛羊奶是稀缺资源，魏明可没资格订，只好多吃鸡蛋了，贵点就贵点。 中午魏明回到宿舍，枫哥不在，只有小梅和彪子，两人躺在床上像是两条晒干的咸鱼，了无生气的样子。 这几天学校拆老房子，他们几个也要跟着帮忙，累得够呛，就这也没耽误给魏明打饭。 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多么纯粹的阶级感情啊！ 于是魏明喊了一句：“兄弟们，中午长征食堂我请，谁去？” 听到魏明这话，两人立即在床上原地复活，还明哥长明哥长的。 哪怕两人已经吃过了饭了，但肚子里再塞几块肉的空间还是有的。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还遇到了丹丹姐她未来前夫，79级心理学系的英哒，他们一桌子四五个男男女女，来自不同的系。 听他们的意思，都是喜欢话剧的志同道合者，好像是想要成立话剧社团。 以前北大就有话剧组织，不过之前就全都覆灭了，恢复高考后，去年五四文学社也才刚刚随之恢复，其他学生社团组织还都百废待兴。 而跟文学相比，话剧就要略显小众了，而且对专业能力的要求更高。 不过英哒有这方面的家学，他父亲英若成也是一名优秀的话剧演员，早前《龙须沟》《骆驼祥子》都演过。 因为英若成是清华外语系毕业的，英语水平也非常过硬，今年他把《茶馆》译成英文，之后还把阿瑟·米勒的《推销员之死》译成中文搬上了人艺的舞台。 正着能翻，反着也能翻，这水平确实高，所以能出演全英文对白的《末代皇帝》也就不足为奇了。 英哒同行的人里有人认出了魏明，于是小声问：“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对于魏明一个看大门的成为北大真正意义上的风云人物这件事，大部分学生其实无所吊谓，没有魏明也轮不到他们冒头。 但对英哒这种本来有希望在北大出风头的高知子弟来说，这就太难受了。 凭什么是他不是我啊！ 所以对于同伴的提议，他冷漠表示：“我就不去了，不喜欢捧别人臭脚。” 他话说的这么不客气，提议的那位就显得很尴尬。 这时一个女生道：“可是他能写啊，要是给咱们写个话剧剧本可就太好了！” 听到这话，英哒有些心动，一个优秀的新本子确实能迅速扩大影响力。但最终还是拒绝了：“那么多大师留下了那么多久经考验的优秀剧本，还用得着他，而且我也能写剧本。” 场面一时很尴尬，这英哒怎么了？魏明是抢他老婆了吗？ 这时魏明他们这一桌的饭菜已经上齐了，还点了三瓶北冰洋。 餐桌上恢复了生气的彪子和小梅再度关心起魏明的感情来。 魏明：“还是聊点别的吧，不想刺激你们。” 其实他们就是想听床戏，但魏明的人品怎么可能跟他们说梅琳达到底有多润。 尤其是她的好身材，啧啧，简直了，魏明前世也算吃过见过的，但梅琳达的身材也算是凤毛麟角了，亚历珊德拉·达达里奥知道吧，差不多就那个水平。 “那就说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吧，写完了吗？”梅文化问，他们还没听到故事结局呢。 魏明：“巧了，刚写完。” 彪子激动道：“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消灭满清狗。” 他声音有点大，那张桌子的英哒听到了，吃饭的动作一顿，脸色也有些难看。 魏明笑道：“当然了，主角一行人把满清狗打的满地找牙。” 英哒更郁闷了，感觉丫在故意骂自己，但他又没证据，毕竟他们又不认识自己，更加不可能知道自己是满族的。 而且他们骂的是满清，不是满族，他虽然心里不痛快，也不能上赶着上去认领找骂，只是这顿饭他是越吃越没滋味，作为组织饭局的人却第一个撤了。 他一走，剩下几个立即过去跟魏明打招呼，魏明也非常有礼貌的回应，获得了很高的印象分。 ~ 等吃完饭回来，门岗同事告诉他有人找。 “魏明同志，这里，”79级中文系的骆一禾同学指着他旁边那个斯斯文文的中年人道，“这位同志找你，我就把他带到南门了。” “魏明魏作家，总算见到真神了，你好，我是《十月》杂志社的，我叫谢大军。” 好巧，后来骆一禾毕业后就进了《十月》，不过他是诗歌组的，而这位谢大军来找自己，显然是组的。 “哦，谢编辑你好。” “那咱们找地坐坐？” 谢过骆一禾后，魏明直接把人带到了地下寝室，看的谢大军一阵皱眉。 “您现在已经蜚声文坛了，北大就让你住这种地方吗？”感觉他很是为魏明鸣不平呢。 魏明哈哈一笑：“我本来就是一个保卫员，四人间已经不错了。” “可是看不到太阳啊。” “我又不是向日葵，不需要时刻沐浴在阳光下。”魏明乐观道，前世他可是没少住地下室，而且人口密度更大，条件比这差远了。 谢大军立即表示佩服，其实他来也没有什么新意，就是约稿。 《收获》杂志已经破纪录了，明眼人都知道是魏明的功劳。 还有之前的《燕京文艺》，甚至更早的《文汇报》，魏明的作品都卓有成效地拉动了报刊的销量。 可以说在文学期刊领域，得魏明得天下。 所以他们对于魏明的下一部作品是非常渴望的。 “不好意思，已经给《当代》了。” “这个我们知道，如果有新的作品，希望您能考虑我们《十月》，我们愿意支付最高级别的稿费！” 这确实很有诚意了，魏明至今在所有报刊都没拿过顶格稿费，因为这不仅仅要看质量，还要考虑作者的资历和业内地位。 给你千字七元，给巴老也千字七元，那怎么体现巴老他们的特殊性呢。 “我会考虑的，不过现在新作品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对方并不意外，魏明出道至今已经写了三个中篇，一个短篇，还有一长一短两首诗，这个频率算是很高了，会有一些瓶颈也正常。 他走前给魏明留了《十月》的电话，表示随时可以电话沟通。 现在几大刊物也就《花城》还没派人接触过了。 然而他们已经在酝酿中了…… (本章完) 第102章 魏明故居（保底2更） 同一天内，送走《十月》的编辑后，魏明又在勺园接待了《当代》的白舒荣。 她再三确定：“这真的是女生宿舍啊？” “可不咋的，白编你坐，别客气。”魏明还给她倒了杯茶水，现在他也开始喝茶了，主要水质一般，有茶味儿遮着容易入口。 “看来北大的领导很信任你嘛。”白舒荣笑道。 魏明惭愧，刚来第一宿就监守自盗，而且根本停不下来。 “白编这次来是送稿费的吧。”魏明问。 “嗯，还有样刊也出来了，给你拿一本。”白舒荣把样刊和一个信封递给魏明。 魏明从不掩饰他对钱的渴望，于是先看稿费单。 当时自己也没有争取过稿费，都给自己插队了，也就不计较那些了。 现在一看，240块，千字六元，次顶格稿费，魏明已经很满意了。 见到魏明脸上没有什么不满，白舒荣松了口气，又道：“这次编辑部对《当代》第三期还是非常有信心的，首印量就高达20万，这里面你的功劳最大。” 魏明摆摆手：“我只是提供一些信心，现在人民渴望文学，各个都有阅读饥渴症，哪怕没有我，我相信印20万册依然卖得出去。” 白舒荣笑得更开心了，真是一个虚怀若谷的年轻人啊。 不谦虚能咋的，狂就能涨稿费吗？ 随即魏明打开刊物目录，看到自己的《牧马人》排在第一位，下面是莫应丰的长篇连载《将军吟》的第一篇。 魏明记得这期《当代》好像应该有一篇王盟的，现在没了，看来自己插队把他挤到后面去了，但愿大佬不要记恨自己。 应该不至于，他们在文代会上还拍合影了呢，都是朋友。 嚯。 翻到后面，魏明被最后面的插图《贾雅·普拉纳之歌》给小惊了一下，露点了。 插画的作家古干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美术编辑室的，魏明知道古干还是因为他后来画过《西游记》连环画。 虽然只是一幅民族画，不过看来文代会开的确实有用，大家都放开了，放下了很多思想包袱。 魏明也就放心跟外国友人乱搞男女关系了。 之后白编辑又询问了魏明新作品的想法。 “嗯，隐约有一些想法~”魏明虚虚实实道，然后又把中午《十月》编辑谢大军来访的事说了，并且透露对方愿意给顶格稿费。 狂不能涨稿费，但竞争可以。 听到《十月》也要抢魏明，白舒荣确实有一些紧迫感，不过很快她就放心下来。 “你下一篇肯定不会给《十月》的。” “哦，为什么？白编要给我涨稿费？” 白舒荣摇摇头：“因为《人民文学》看上你了。” “啊？” “再等等吧，估计给你的约稿信很快就要到了。”白舒荣促狭又无奈道。 魏明也很无奈，那就只能先紧着《人民文学》了，《十月》受伤的世界再次达成。 白舒荣又道：“对了，你不是想帮母亲找她的亲人吗，不如趁《牧马人》发表这个契机写一篇文章介绍你的母亲，讲她从哪里开始逃难，家里都有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再找个大一些的平台发出去，留下你的地址，就当是寻人启事了。” 魏明心思一动，这倒是主意。 其实他知道母亲老家在哪，不过前世也只不过找到了大舅和大姨两家，还有一个小姨并没有找到。 虽然他们对自己可能没那么重要，但对母亲太重要了，母亲在临终之前一直惦记着这个小妹。 如果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他们兄弟姐妹团结，也不枉自己重生回来再当一回她儿子了。 魏明想到《中青报》在采访邀约之后还给自己发了约稿，、散文都行，这个平台够大，魏明在2000年代就经常写博客，一篇小文章不成问题。 他感谢了白舒荣的提醒，表示以后有机会合作。 白舒荣等的就是这句话，像魏明这种创作力极度旺盛的年轻作家一定把握住，一年之内写好几篇不成问题。 魏明当即给老家写了一封信，第二天连信带两百块钱汇款单一块邮了回去，自己只留了40块零花。 虽然之前留了两百块巨款，可那不是要盖房吗，再加上这也两个月了，估计也花的差不多了。 很快，魏解放收到了儿子的来信，看着那200块汇款单，他那叫一个发愁。 此时他正站在魏明故居面前。 这是他用魏明那两百块钱盖的西屋，以后就给儿子住了，将来说不定还能变成旅游景点呢。 他现在每天听收音机，还知道名人故居可以当旅游景点这回事儿，就自己儿子这发展势头，搞不好整个沟子屯都能发展成景点。 为了让这个魏明故居更有看点，老魏买到了几乎所有和魏明相关的报纸放在里面。 还有儿子邮回来的那些跟大人物的合影，县革委会主任来村里的时候都特意参观了呢，甚至亲切地叫自己魏老哥，把赵春来郁闷的长了痔疮。 虽然这个房子老魏已经尽量往好了修建，但毕竟也就是个单间，200块根本花不完。 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魏明给他老子留了好大一笔钱，于是村里，甚至外村都有来借钱的。 为了把剩下的钱赶紧花完，魏解放又把院墙盖了起来。 好么，现在大家觉得他更有钱了。 其实是真的没啥钱了，老魏也不怕别人来借钱，因为穷的坦荡。 可现在手上有这两百块，他就成了虚伪，抠门。 不成，自己不能当那种人。 之后又展开了魏明的信，老魏眼前一亮，儿子好像知道他的道德困境，还给他出了主意。 除了叮嘱母亲把她对几个姨舅的信息写清楚发给自己，魏明告诉老魏他知道县城哪里有私底下的票证交易，可以用钱换票，再用票买家里需要的东西，尤其是粮食。 “今年收成不好，但你们也不要饿肚子，没粮了就去城里换粮票，哪怕多花一倍的钱也不要心疼，咱家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个了，如果缺钱可来信。” 正好今天要进城接学生回来，魏解放把信交给媳妇儿，让她给儿子写封回信。 “怎么回啊？” “就说你那些兄弟姐妹都叫啥，儿子要帮你找人啦。” “啊！”许淑芬的眼圈登时就红了，老魏赶紧抱进怀里呼噜呼噜脑袋，又捏了捏屁股。 许淑芬害羞打了他一拳，老魏这才笑嘻嘻拿着汇款单进了县城。 当魏红和同村的小伙伴在校门口看到老魏的时候，他正坐在驴车上抽着大前门。 大前门已经剩不多了，每一根都要用在刀刃上。 学校门口抽烟的老魏还不是最吸睛的，最让魏红惊讶的是车上竟然还躺着一架缝纫机！ “爹，这是谁家的缝纫机啊？！” 老魏抖了抖烟灰：“我拉的，当然是咱家的了，走，上车。” 他用这两百块钱买了一张缝纫机票，一架缝纫机，还有粮票以及一袋白面，还稍微剩点。 要不是买的东西太多，时间不够用了，说不定他还要去他老弟那坐坐呢。 “爹，能不能去一趟邮局啊，我哥的新作好像又要发表了！”魏红又道。 魏明也给魏红写过信，除了寄了一些学习资料外，还汇报了几篇的发表情况。 所以魏红后来又看了更黄的《双驴记》，还知道《当代》第三期会发表一篇《牧马人》，就是讲父母爱情的那篇。 结果老魏道：“我一进城就去了，人家说明天才到呢，明天送你的时候再去吧。” “哦，那好吧。” 学生上车后黑驴只觉肩头一沉，这趟是个大活儿。 老魏也心疼老伙计，所以让缝纫机和学生们坐车，他先走会儿，走累了再上车。 等到了家，许淑芬已经把回信写好了，让丈夫和女儿也写几句，刚说完就看到了那台缝纫机。 “啊，你怎么买了个这！”她又惊又喜。 魏解放拉着媳妇儿的手：“冬天了，以后咱就不用手缝了，伤手。” 许淑芬喜不自禁，想着等会儿练练手，给丈夫缝一条新内裤。 魏红看不下去了，赶紧进屋看看老哥的新居，不错不错，回头自己给他在墙上写一篇《陋室铭》。 正看着，就听见一个高亢尖锐的中年女人声音。 “呦呦呦，买缝纫机了，解放兄弟好福气啊，这回儿子更好说媳妇儿，我跟你说，隔壁林家铺子老孙家……” 这是村里有名的媒婆翠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登门给魏明说媳妇儿了。 以前是魏解放求着她介绍，但现在他们也看不上翠婶手上那些资源，长成天仙也不行啊，跟自己儿子没有共同语言。 所以听她白话几句就把人礼送出去了，毕竟要考虑到小魏红呢。 万一她没考上呢，可能还用得着这媒婆。 魏红表示他们多虑了，且不说她已经十拿九稳，就算考不上，我就投奔我哥去！ 不过大哥到底会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他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呢？ 毕竟经历了《双驴记》的文学性启蒙后，魏红觉得大哥可能已经不纯洁了。 这会儿魏平安家里，他看着前来做客的魏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自己这个大侄子会不会已经被洋妞吃干抹净，失了童身呢？ …… (本章完) 第103章 来自谢晋导演的关注（月票1000加更） 魏平安打量着魏明，见他精气神十足，倒是没有被吸干阳气的迹象。 反倒是他自己，这些天是有些劳累的，连魏明都看出来了，还问他：“叔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 魏平安摆摆手：“新来的王副校长对我挺器重，拆房盖房这件事也让我参与了。” 厨房里的吕晓燕道：“你叔最近经常加班，很晚才回家。” 魏明笑问：“听说现在大家都盯着新房子呢，叔你既然参与了，是不是好多人都想走你的门路？” 魏平安道：“我顶多帮乔枫争取一套，毕竟他是我的兵，是我带进北大的，其他人我可就顾不上了。” 至于魏明，他都没结婚，根本不予考虑。 随即魏平安又道：“学校就是没钱，如果有钱，其实北大的地足够了，起码能解决那些成家立业的教职工的住房问题，就算本部不够用，分校区面积可大着呢。” 现在北大基本就是指着上头拨款，自己造血的能力还比较差，能产生盈利的基本都是一些理工类学科。 这种大事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宿管能插嘴的，他能插谁的嘴，也就梅…… 魏明摇摇头，自己现在有些上头啊，总想这些事。 这时吕晓燕端了一道菜出来：“动起来，可以开吃了。” 等上了桌，她立即问：“小明，照片呢，这次没忘吧。” 就那次在颐和园他和龚樰抱着喜乐拍的“全家福”，吕晓燕以照片里有他儿子和闺女为由，强烈要求魏明给她也洗一张。 其实她的目的魏明岂能不知，但人家理由也很充分，只能给她带了过来。 然后他们一家四口就凑到一起看了起来，主要就是看龚樰。 初看之下，果然漂亮啊，不比电影明星差，而且一看就是性格温婉的女孩。 但也能明显看得出来，这岁数貌似，好像，估计，应该比魏明大一些，看着像二十三四的样子。 不过魏明说了，只是当初在火车上认识的普通朋友。 但魏平安吕晓燕岂能相信，普通朋友你能陪她逛半天。 他们收起照片，暂且不提这个。 魏明一进门，吕晓燕就把《天书奇谭》第二篇的稿费和《儿童文学》12月刊给了他，钱还是那个钱，不过还有另一个好消息。 吃饭时吕晓燕告诉魏明：“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决定等明年《天书奇谭》连载结束后把这部集结出书。” 魏明一怔：“啊，字数会不会少了点？” “虽然不到四万字，但小孩子的书可以把字放大一些，再加上那些插图，足够了。” 魏明懂了，这就叫文字不够图来凑。 “如果插图不够，我还可以联系我同学再画一些。”魏明笑道，也算是给阿龙一些赚钱机会了。 能出书当然是好事，尤其是明年出书，到时候稿费标准提高了，还恢复了印数稿酬。 虽然比不得版税每本可以获得定价的百分之几那么爽，但同样也是印的多卖的多，作者就赚得多，也让作者出书更有动力了。 到时候他肯定也要把自己这几个中短篇也出一本书。 其实这年代单个中篇出书也不稀奇，薄薄的一个册子在书店经常可见，章德凝也跟他提议过出版《二牛》，不过今年出书没有印数稿酬，所以魏明拒绝了。 等到了明年，魏明把这几个动物系列集结出版，就凭它们的热度和经典程度，卖个一百万册应该不过分吧？ 等魏明一走，魏平安和吕晓燕两口子立即嘀咕起来，讨论到底是红发洋妞好，还是温婉大姐姐好。 殊不知在这两个之外，还有一股隐藏势力。 ~ 今天是周日，王阿姨帮魏明顶了会儿班，让他能出来吃这顿饭。 等王阿姨一走，梅琳达又来了，还带了一盘新磁带，依然是从那个音乐老师那里换来的。 音乐一起，宿管室又热闹起来，围了不少南美留学生，还有人跳起了桑巴舞。 不过当磁带放到最后，魏明一愣：“这应该不是拉美音乐吧？” 梅琳达：“应该是那个老师自己弄的吧？” 魏明又倒回去听了一遍，这是一段不太完整的旋律，很明显的中式音乐，而且他听着有些熟悉，就是感觉有些久远了。 魏明对梅琳达道：“你什么时候再去找她可以带上我，我想认识一下。” 梅琳达表示没问题，另外她上楼前对魏明小声道：“用两个就行了，三个我吃不消的。” 魏明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比了个“ok”的手势。 梅琳达以为这是“好的”，但魏明的意思是：整三次。 至于俩套怎么整三次，就要梅琳达开动她的小脑袋瓜了。 ~ 第二天，魏明照常早早起床，开窗散味儿，至于产生的垃圾，梅琳达一走他就都处理干净了。 不过被单需要洗一下，梅琳达已经带走了，她负责处理。 然后魏明开始锻炼身体，养精蓄锐。 今天也是《当代》第三期正式发行的日子。 北大外面的报刊亭早早就排满了队。 因为报刊亭的大爷在知道今天的《当代》有魏明的作品后，早早就在外面的黑板上写上了这一消息。 鉴于他每一次总是供货不足，经常要等两天甚至更久，所以这条消息很快就人传人了，大家都早早跑来排队，希望能先睹为快。 虽然这次人很多，但大爷吸收了上两次的经验教训，这次足足申请了一百本！ 这种杂志相当厚，容量很大，一本的价格就是一块三，哪怕学生喜欢，能够独自承担的依然很少，很多都是一个宿舍一起买的。 比如都是农村出身的刘振云宿舍。 刘振云已经提前从魏明那里看过了《牧马人》，而且超前完成了评论文章，并在正式发表之前就邮了出去。 然后宿舍另外五个兄弟提议，买一本《当代》，大家都想看魏明新作，顺便搞一搞文学评论方面的探索。 其实就是为了赚稿费，这相当于投资了。 作为已经看过的人，刘振云觉得自己亏了，但想到自己已经能赚稿费了，比大家强点，也就没反对，跟着出了两毛钱。 然而更倒霉的是抽签的时候刘振云抽到了买书的任务。 他决定，等宿舍的人看完了就借给见梅看，不能让自己这两毛钱白花。 两毛钱都能买一份锅塌豆腐了！ 十二月的燕京已经很冷了，刘振云动作慢一些，排的队还很靠后，他都担心自己会白跑一趟。 他以农民揣的造型缓慢移动，前后有不少都是中文系的，还能看到胸前别着清华校徽的。 前面买的大学生直接边走边看起来，眼睛里流露出满足的神色。 作为已经看过《牧马人》的刘振云知道，这篇保持着魏明一贯的高水准，剧情冲突更强，而且也更加富含争议，估计能引起更大范围的大讨论。 万幸，今天的报刊亭大爷没有掉链子，刘振云买到了。 不过大爷的表情依然不容乐观，看着还在往里面加人的队伍。 好像，还是少了！ 刘振云买完杂志就跑去了南门岗，跟赵德彪和梅文化吹嘘读者为了第一时间看魏明排队买杂志的盛况。 他还对梅文化道：“你青青姐也在排队，不过她去的更晚，估计是买不到了。” 梅文化听了不为所动，米青是吧，也就那么回事儿，他最近通过给魏明送饭，（自以为）跟女留学生打得火热，感觉米青不过如此，论热情奔放，远不如人家。 刘振云一走，柳如龙就来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插图。 梅文化道：“你先去找正在巡逻的彪子，他应该知道魏明猫在哪里。” 魏明这会儿正在陪梅琳达在留学生教室上课。 其实现在也没什么正经课程了，主要就是写论文。 他俩也就能这么从容地同时出现在留学生教室，如果是普通教室，估计其他同学也就没法学习了。 阿龙找到阿明后，两人出了教室。 “就六张，这次画了这么久啊？” “废稿几十张呢，”柳如龙道，“我一开始尝试的是连环画的画法，后来又用了港漫画法，最后才确定了这种风格。” 其实还是漫画手法，只不过是更有力量感的漫画，有点日本热血漫的那个感觉。 对于当下的主流来说，这很有新意，就跟魏明里对武术的刻画一样。 阿龙这是为了更衬魏明的，特意钻研的。 魏明大感满意。 “可惜现在环境还不太合适，要不然你完全可以成为一名漫画家的。”魏明遗憾摇摇头。 ~ 魔都，上影厂。 上影厂的副厂长石方禹拿着一本《电影新作》杂志找到了谢进。 “老谢，我给你送了个好本子过来！” 谢进放下手中的杂志：“哦，什么本子。” 石方禹翻开杂志，指着目录道：“《风雨杜鹃红》，就是前阵子那部《天云山传奇》，我让作者改成剧本投了稿，你看看。” “嗯，杂志留下吧。” 等石副厂长一走，谢进立即拿起《当代》，继续看起了《牧马人》…… (本章完) 第104章 《牧马人》剧本化（月票1500加更） 谢进从影已经二十多年了，1960年第一届百花奖，他凭借《红色娘子军》拿下了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19年前就已经是一线大导了。 动荡过后谢进拍了两部电影，《青春》和《啊！摇篮》，虽然反响还不错，但是在他的作品序列里只能算是中下。 他已经56岁了，从精力体能来讲已经过了当打之年，但创作思维，电影技巧都正值巅峰，他希望趁着自己还能拍得动，多拍几部跟得上时代步伐的电影。 尤其是文代会之后，他知道电影人的春天来了，得抓紧时间，谁知道啥时候又寒冬了呢。 此时看着这篇名叫《牧马人》的，他非常有创作冲动，尤其是这个男主角许盛放，虽然完美的有点不像话，可电影本来不就是一种理想化的呈现嘛。 而且作者用精妙的对白和对比构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故事，而导演只要让观众看过之后也能相信就好了。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听说过魏明这个名字了，春江水暖鸭先知嘛，自己还凑热闹买过两瓶参桂养荣酒呢。 不过石厂长也是很有眼光的，于是谢进又看起了《天云山传奇》改编的这个剧本。 《牧马人》更偏伤痕文学一些，虽然也有对那个时代的鞭挞，但内核积极正面，给人以力量。 《天云山传奇》则是比较标准的反思文学，故事同样非常优秀，作者借主角之口说出了很多人不敢说的话，就是角色偏脸谱化，可能还要再改改。 而且这是一个反右故事，现在拍这个会不会有些风险呢。 在谢进心里，他的天平更倾向《牧马人》多一些，不过《天云山传奇》已经有完整的剧本了，改改就能用，很快就能搭班子拍出来。 拍电影，拍可能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有时候写剧本就能用掉一年半载，谢进喜欢让原著作者自己写，然后再经过专业编剧修改。 而魏明好像才18岁吧，他会写剧本吗？ 于是他找上了孙道林老哥，他从燕京回来后曾提及交了个小朋友，就是这个作家魏明。 “写剧本啊？”孙道林听到谢进的问题后笑道，“你找他应该没错，他之前还给美影厂写过剧本呢。” “啊，美影厂？动画片剧本？”谢进感觉有些不搭啊。 “对啊，那小子本事多着呢，所以他写剧本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可以给北大打个电话，让他改成剧本发出来看看嘛。” 谢进点点头：“那就先让他写，我先跟石厂长聊聊《天云山传奇》，他挺看重这个项目的。” 他想的是要不就先拍《天云山》，等魏明把《牧马人》写完估计自己都拍完《天云山》了。 而等谢进走后，孙道林就从抽屉里翻出魏明给自己邮来的那个信封，上面有北大南门的电话，这小子有心了。 巧的是，魏明把阿龙送走后，这会儿正在南门呢，正好接到了来自魔都的孙道林先生的电话。 接了电话后魏明对孙老师再三表示感谢，这个消息对他太及时了！ 出名要趁早，改编最好也是。 他希望谢进能先拍自己的《牧马人》，这样自己在电影圈也算是有成名作了，说不定还能带动前面几篇的改编，改编身价也能涨。 多来几次改编自己都能买车买房了！ 孙老师这通电话最大的作用是让魏明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竞争者，而且谢导更喜欢《牧马人》，所以他必须快！ 如果等《天云山》项目正式启动，那就迟了，起码还要再等一年。 虽然说《牧马人》这么好的故事底子，肯定还会有其他导演垂涎，不愁找不到婆家，但在魏明看来，这个时间段内地还没有能力在谢进之上的导演，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魏明挂了电话没多久，平安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也是找他的。 “喂，魏主任。” “魏明同志，喜讯啊！”魏平安激动道，“上影厂的谢进导演刚刚看完你的《牧马人》，把电话打到学校来，询问你是否有意把改成剧本，他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 魏明平静道：“好的，我这就改，替我向谢导问好。” 挂了电话，魏平安奇怪，怎么感觉小明一点都不兴奋呢？那可是谢进啊，红色娘子军的谢进啊！ 魏明的兴奋劲儿都在笔端，本来下午还想陪梅琳达的，现在决定马上改写剧本。 而在他进行改编工作的时候，20万册《当代》仅用了三天就完全被市场消化掉了。 文坛再次被“魏明效应”所震惊，在刘振云之后，很多文章开始抛开魏明某一部，直接评论魏明，研究魏明，还总结了一个“魏明效应”。 颇有后世王硕、王小波风靡时的气象，文坛霸主可能远远谈不上，但文坛偶像是实打实的，带货能力都超强。 而人民文学出版社反应也很快，紧急又加印了15万册迅速发往全国各地！ 《当代》从10万册发行量暴涨至30万级别，直接晋级为一线文学刊物。 白舒荣还打电话过来告诉魏明，他们负责人严文景先生突发急性脑血栓住院了。 魏明吓一跳：“不会是因为杂志卖太好吧？” “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主要还是年纪大了，先生身体一直不好，这次生病之后估计要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了。” “严先生在哪家医院？”魏明问。 “友谊医院，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了，我会帮你转达的，不过现在我们都不让去。”白舒荣道。 “那好吧。”魏明叹息一声。 白舒荣又道：“你这篇不出意外又引起了不小的争议，靠近报刊，感觉每一份报纸上都在讨论牧马人，讨论许盛放，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魏明面前就摆着一份报纸，上面一篇评论文章就是针对《牧马人》假大空这一点展开了批判的。 魏明觉得这种评论也挺好的，评论者认为人有私心，有享受美好生活的生物本能，所以许盛放显得不够真实。 放在以前这种想法想都不能想，现在他想了，还写出来，并发表。 这就是一种进步。 虽然更多读者被许盛放的选择所感动，《牧马人》也被视作一种正面典型，很多官方报纸都在力推，但这种质疑的声音还不少呢。 不过很快《日报》就给出了强有力的回击。 这天第三版发表了一篇在宁夏养猪的现实版“许盛放和魏芬芳”的故事，《巴西华侨严纪彤、王柏玲夫妇的抉择》。 同一天，魏明在《中国青年报》上也发表了一篇文章《我的父亲母亲》，先是讲了自己创作《牧马人》的动机。 “最初只是想记录父亲母亲先结婚后恋爱的故事，后来看到了宁夏严纪彤、王柏玲夫妇的报道，于是又融入了她们的故事，这才有了《牧马人》……” 之后魏明根据自己的儿时记忆讲了一些父母的故事，并在文章最后表露了寻人的企图。 《中青报》很配合，一个字都没删，而魏明也答应过几天给他们做一次正式的采访。 ~ 燕京火车站。 43岁的张贤亮终于又回到燕京了。 二十多年前他曾在燕京上学。 十年前他曾扒火车从改造的农场逃回燕京看望母亲，那也是他和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是他最后一次回到燕京。 而这次他是以作者身份被请回燕京的，北影厂想改编他的《吉普赛人》，于是请他来京商议相关事宜。 刚下火车，张贤亮就就急忙找到报刊亭，想要买一本《当代》第三期。 因为在火车这两天两夜他从不同的人手上蹭了不少报纸看，其中很多都在讨论《牧马人》这部。 不过很可惜，报刊亭表示已经卖完了，不过新的杂志很快就到。 问了几家都是如此。 好在到了北影厂，张贤亮从文学部主任江怀延那里借到了一本，总算一睹庐山真面目了。 看完这篇，张贤亮算是明白魏明为什么能火了。 这篇整活程度远不如二牛双驴，趣味性略差，但笔力扎实，看了开头就让人欲罢不能，不看完根本停不下来。 很难想象对方才18岁而已，真是个妖孽啊！ 随即又想到故事原型就在宁夏，自己却不如一个远在燕京的人嗅觉敏锐，张贤亮遗憾不已。 ~ 勺园女生楼，梅琳达宿舍里。 魏明正写着剧本，身后一人靠近，从后面抱住他。 从后背那明显的触感，魏明就知道梅琳达回来了。 他上午想去图书馆写剧本，结果没抢到座位，再加上小查白天几乎不回来，在征求梅琳达意见后他就暂时来这里求个清静。 梅琳达咬着魏明的耳朵：“我已经反锁了门，要不要在宿舍里……” 魏明的手从后面抓着她的腿：“白昼宣淫可不好，而且我还要吃午饭呢。” “吃我还不够啊。”梅琳达绕到前面，小嘴凑了上来。 魏明咂了两口：“吃过了，该吃饭了。” “要不今天在留学生食堂吃吧，吃完你跟我去还磁带，顺便带你认识一下谷老师……” (本章完) 第105章 《春天在哪里》（保底1更 求月票！） “很好，唱的不错，大家休息一下。”谷老师一句话，合唱团的姑娘们立即四散开。 这时她注意到门口闪过一道火红的色彩。 她立即出去，然后就看到了经常跟她交换磁带的英国留学生。 不过这次她身边多了一个人，高大英俊，衣着虽然跟梅琳达不是很搭，但气质很配。 “谷老师，这是我朋友魏明，他对你的音乐很感兴趣。” “你好，谷见芬，我听过你的名字。”她对魏明道，她在北大也有时间了，这位风云人物简直如雷贯耳。 “谷老师你好，”魏明虽然隐约已经猜到了，不过真的看到本尊还是很惊讶，“您在北大当老师？” 那北大出的音乐人怎么比不上清华呢？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谷见芬老师可以说是内地音乐圈最著名的老师和作曲人了。 她的音乐作品包括《年轻的朋友来相会》、《滚滚长江东逝水》、《烛光里的妈妈》、《采蘑菇的小姑娘》、《歌声与微笑》、《历史的天空》等，当然这些都还没写出来呢。 而她的学生则包括毛啊敏、娜鹰、董雯华、孙男、等，刘焕也曾是受过她的指点，各个技艺非凡。 谷见芬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老师，我是来北大体验生活的，不过吃着学校的食堂，顺手帮忙调整调整合唱团而已。” “体验生活？” 她点点头：“从南美访查回来后，我想写一些年轻人们喜欢的校园歌曲，这是我们国家稀缺的，我们不写，外面的歌早晚会过来，挡不住的，就像梅琳达带来的那些歌，就算听不懂也知道那是好音乐，谁会不喜欢呢。” 不愧是一代音乐教母，她应该是最早有这种觉悟的人，可能也跟她出过国，视野广阔有关吧。 魏明指着手上的磁带：“我们在最后听到了一段旋律，是您已经写好的歌吗？” 谷见芬瞅了一眼磁带：“哦，诗人高枫之前写过一首诗《校园的早晨》，是他在辽宁大学散步时有感而发写的，让我谱个曲，不过那是半成品。” “那成品完成了吗？” 谷见芬点点头，还叫来一个女学生演示。 “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 这首歌虽然跟谷见芬后来那些成熟期的神作相比知名度差了许多，不过随着这个时代的音乐畅销王炸组合“王洁实/谢莉斯”的演绎，这首歌在80年代传播度还是很广的，难怪魏明还有印象。 谷见芬重点观察梅琳达，没有看到惊艳的表情，有的只是礼貌的微笑，她就知道和国外还有差距。 可能不仅仅是水平的差距，还有理念的差距，国外现在已经有那么多种品类的流行音乐了，而国内现在连港台那种风格的音乐都接受不来。 最近她听到了李古一唱的一首《乡恋》，她很喜欢，是一个纪录片的插曲，老百姓也喜欢，但圈内已经有人开始说什么靡靡之音了，似乎要针对这首歌下手。 还有就是刚刚这位北大的歌者唱的太严肃了，欠缺些活泼和轻松，总是绷着，仿佛唱歌是什么神圣的，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这已经是她在这里能找到最好的了。 没有新一代的好歌手，也是当今乐坛的一大问题。 谷见芬又看向做沉思状的魏明：“对这首歌魏作家有什么想法吗？” 魏明道：“谷老师你有没有想过让小朋友来唱这首歌。” 谷见芬想了想：“这首歌本身讲的就是学校，小朋友倒不是不能唱，我之前还真没想过。” 魏明喜道：“谷老师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找个小歌手过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魏明回来了，身边多了一对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和小男孩。 魏明跑了一趟，帮王阿姨也把她孙子接了回来，让她帮自己再替会儿班，收录机随便她用，茶叶她随便喝，红头发随便她捡，还给小朋友准备了大白兔。 谷老师指着这对双胞胎调侃道：“男女二重唱吗？可这也太小了吧。” 魏明把喜子扒拉到旁边，重点介绍乐乐：“我说的是我这个小妹妹，她很有音乐天赋的，大部分歌听一遍就会，而且唱的非常精准。” 谷见芬想了想，拿出一盘磁带，放了之前录的一版《校园的早晨》。 乐乐听得很认真，因为比一般儿歌要复杂得多，每一句也更长，所以她这次听了三遍。 她这边在听歌，那边她哥正和梅琳达玩得开心。 梅琳达见他对自己的红头发很好奇，就让他给自己编小辫，这个喜子拿手，他给乐乐编过。 “好了。”乐乐对明哥哥点点头，然后她开始了。 乐乐亮嗓后，谷见芬眼前闪过一丝惊艳，虽然有忘词漏字，但竟然这么准！ 随即她摇摇头，可惜终究太小了，还是幼嗓，这样的年纪唱唱儿歌就算了，指望她振兴乐坛是不现实的，乐坛还能等她十年不成。 所以等乐乐唱完后，谷见芬笑着鼓励了一下小家伙，并表示：“乐乐是吧，很高兴认识你。” 魏明道：“谷老师，你不想收下这个徒弟吗。” 她失笑道：“这么小怎么教，也不能练嗓子啊，长大再说吧。” 魏明还想让乐乐占上谷见芬大弟子的名义呢，以后如果想混乐坛就不是无根之木了。 他又道：“那要不你收了我。” “你一个大作家也想学唱歌？” 魏明：“我嗓音条件一般，我是想学写歌。” “写歌？” “对，我会写歌词，但不会谱曲，我想跟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魏明还记得二十多年后他问乐乐：“你长得漂亮，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怎么没往乐坛发展呢？我叔不让吗？” 乐乐摇摇头，她说：“哥，我在青歌赛也拿过名次啊，不过我唱的都是别人的歌，我在乐坛也没有什么靠山，再加上底线高，不肯低三下四，我想找一首好歌太难了，后来干脆还是当个教书匠好了。” 魏明想着，那要不就让自己来给乐乐写歌好了，反正他是资深麦霸，记住的歌不少，还能多赚一份钱。 谷见芬对魏明来了兴趣：“哦，你有写过什么歌词吗？” 魏明：“没带着，我复写一遍吧。” 很快纸笔齐备，魏明直接写了一首非常耳熟能详的儿歌：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嘀哩哩哩哩嘀哩哩嘀哩哩哩哩哩…… 因为这句嘀哩哩哩哩嘀哩哩，所以这首歌又名《嘀哩嘀哩》，不是哔哩哔哩。 谷见芬惊喜道：“有点意思，你自己有没有旋律。” 很多写歌词的其实自己都会有一个不成熟的旋律，他们谱曲的有时候也会作为参考。 “有啊。”魏明直接唱了起来，他唱一句，乐乐就在旁边学一句。 谷见芬的嘴角抽了抽，这，这已经很成熟了啊！这可以直接发行了，甚至有成为经典的可能！ “明哥哥，我能唱一遍吗？”乐乐拉着魏明的衣角表现欲爆棚。 “好啊，你来。” 乐乐这次只听了一遍就完整地唱了出来，而且跟她的嗓音很贴，像一只小黄鹂。 谷见芬直接鼓起掌来：“绝配，绝配啊！” 魏明笑问：“那我可以跟你学习了吧？” 谷见芬：“大家互相学习，另外这个小家伙我也收了，我可以先教她乐器和乐理，以后再练嗓子。” 魏明心想这可太好了，以后什么毛啊敏、娜鹰见了小乐乐都得叫一声大师姐！ 就在这时魏平安找过来了，魏明在幼儿园碰见了晓燕婶，她正好也要去买菜，所以尽管魏明没说什么事就让他把人带走了，只留下了南阁这么一个地址。 魏平安回家后见儿子闺女还没回来就找了过来。 魏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王阿姨估计该着急回家了，于是对魏平安道：“叔，你和这位谷老师商量一下拜师的事，我要上班了。” 然后就拉着满头小辫的梅琳达先走了。 魏平安知道谷见芬，她来北大体验生活自己还盖了戳呢，不过拜师是什么鬼？ 他正要问就见喜子咧着嘴冲自己傻乐，而且满嘴乌黑。 魏平安一怔：“喜子你吃粑粑了？” 喜子得意非凡：“这是巧克力！” 刚刚红发姐姐给的，她真是个好人！ 然后谷见芬跟魏平安说了刚刚的事：“原来魏主任才是家长啊，那我们刚刚说的只能算是戏言，还得您来做主。” “学音乐挺好的，陶冶情操，谷老师您是大家，我们当然乐意，不过这个学费？”事发太突然，魏平安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也知道拜师需要束脩。 “什么学费不学费的，我又花不了什么，只是乐乐太小，有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家长接送。” “哦，这都不算什么的。” “还有，”谷见芬把刚刚魏明写的那首歌词递过来，“这首歌今天已经有不少人听过了，最好尽快发表出去，《词刊》或者其他音乐杂志都可以。” 魏平安收好，准备明天给侄子送过去。 回到家，穿着围裙的吕晓燕同样一脸懵：“什么，我闺女拜了个师父？！” 魏平安：“闺女，给你妈妈演唱一下你明哥哥给你写的歌吧，媳妇儿你就听吧，绝了！” “春天在哪里啊……” (本章完) 双倍求月票！ 朱新毛看到这十万块钱，眼睛绿了绿。他知道老婆喜欢钱，有了这十万块钱，对老婆也算是个交代。只要自己的职务一天不恢复，随时都可以向周其同他们要钱，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朱新毛就犹豫起来。 此战狰狞，天地色变，各路修者，为之侧目，‘纣王’修炼‘血海经’，虽然因为半人半骨的缺陷，还没成为圣人，然而，他的战斗力，却丝毫不弱于圣人，甚至，比圣人初期，还要强大。 奉卿笑着摇头，他身上多得是这些铜钱，不过六枚而已，看把自己的弟弟高兴成这个样子。 “你是如何跟它契约的？”黑夜看着墨九狸怀里的球球，开口问道。 雪封看到墨九狸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唇角却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知道墨九狸应该是想到办法了，心里微微一松，眼睛却仍旧紧张的盯着墨九狸，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他来已经很危险了，要是再一起同出同进的吃饭，聂然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心，她很怕又会出现叶珍当时的那次事件。 墨九狸直接跳进了湖里，身体入水后让她忍不住微微惊讶了一下，因为竟然是温水湖，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母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阿墨都会陪着你的，我和阿墨会多留一段时间的。”萧紫语安慰道。 他也是刑侦行里的老手，真本事还是有的，否则也不会当上推官，虽然杨璟看似随意，但他能够从杨璟的举止和神态之中，感受到杨璟的专注。 郑彬的神识即使强大,也不敢长久的扫视吴月这种超越了真君级别的修仙者,不想引起对方的误会,但是对方貌似也在看热闹,大能修仙者还会这么闲吗? 这个老师似乎十分了解婷婷的家庭情况，所以仅仅是微微一笑，伸手慈爱的摸着婷婷的脑袋。 姚露西是个工作狂,办公室里面有个套间是休息室,有时候姚露西加班晚了就在这睡下。 洪影终于忍不下去了，恼羞成怒的她，出腿踢过来，而她的腿果然被夏云飞抱住了。 九凤此时已经做好了准备，从他设下隔音结界，她就知道他是要瞒着主子和她说关于神之眼的事。 “一飞哥哥！”庄流云的俏脸不由微红，因为这动作实在是太亲密了！更何况，两人也不算嫡亲，是可以成婚的。 说有个部对上的内网，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进得去，以前就有人在上面发布‘真人游戏帖’，后来一度被取缔了。 李利军的确触犯法律了,就像当初的王老七一样,虽然他当时是被蛊术蛊毒迷惑了,可是真正的实行者就是他。 他这时候将晕倒在地面的云秀情扶起，那面容是那么的熟悉，而且已经是许多年没有见的老朋友了。 可是他用尽各种神通大喊都无法穿破时空长河法则，倾尽一生所学，将天阶功法发挥到了极致，爆发出至强一击，仍然无法撼动时空长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的发生。 而那一抹决然，岚炎自然也是看在了眼中，只是，一只落在猫手里的老鼠，能有什么建树呢。 一声清脆响声中，渡边纲和卜部季武的皮甲被我彻底的划开，鲜血喷溅中两人脸色苍白，双膝一软的跌倒在了地上。 桂皇后将信将疑地穿上这身从未上过身的衣服，对镜自揽，惊喜地“呀”了一声，连连夸奖。 “灵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大家都获得了从未想象过的收获。 众人点头，然而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死气凭空而生，灰蒙蒙的死气如同实质化的迷雾，瞬间充满这一方天地。 楚轩默默的看着老人，知道老人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他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而看到楚轩点头的老人，也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抓着楚轩的手也开始减缓了力度。 对于颜良的鲁莽，一直阴晴不定的姜麒终于收回了眺望的目光，随即投向了满脸担忧、吹胡子瞪眼的颜良。 画中人急了，这尼玛施展法则神通竟然全是添柴加薪，火上浇油，难道就这么任由火焰烧烤将自己烤成乳猪么？这么死，太特么的憋屈了。 “好的，现在就开始吗？”慕容姗姗把三个红药水交易给了我，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毕竟自己也是要搞到李木子的善因的，那个上床一定是少不了的，但是至于那个李木子会不会都是很重要的问题。 林锐走进武术社室内场地，有两百来平方米，木质地板，各种健身器材应有尽有。 大娘对着林沧海笑笑，连带着后面还有几道友善的目光，这下子林沧海可糗大了。 这里面不包括韩宣，提前知道社会以后将怎样发展，所以他的飞速成功并不让人意外，别人在迷宫里绕路试图寻找出口时候，他正拿着地图一路狂奔呢。 林沧海揽着高心洁的肩膀，嘴唇一下下的，将高心洁脸上的泪珠给吻掉，这样温柔的动作，就仿佛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品一样。 “不敢，我只是个外来过路客而已，哪里当得起南哥的赔礼道歉。”张明宇面带讥讽道。 “我怎么就惹你生气了，我之前都不认识你好吧？”赵牧疑惑的问到。 第106章 女王出家（保底2更求月票！） 谷见芬老师提的建议很重要，要不然再过两年这首歌就要被写出来了。 魏明问清了《词刊》的地址，第二天就投了过去。 这是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办的音乐文学期刊，每月一期，主要就是发布歌词的，另外还有一些关于歌词的研究文章。 这时候版权意识混乱，像《词刊》这种权威杂志就相当于确认版权归属了。 魏明直接用了自己的本名发表，自己能写诗歌，写个歌词又有什么奇怪的。 不过这是一首儿歌，估计都会觉得是同名同姓吧。 之后魏明白天一边改剧本，一边跟谷见芬学习谱曲，从最基本的哆瑞咪发开始学。 她希望魏明最终能自己完成《春天在哪里》的词曲。 晚上魏明就是值夜班，还要跟梅琳达进行外交活动，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而在《词刊》收到《春天在哪里》之前，《故事会》先一步收到了魏明的投稿。 在把《自古英雄出少年》投过去之前，魏明就已经给何成伟打过电话，询问他要不要武侠的稿子。 “只要你说话，我就给你发过去。” “要要要！”何成伟激动不已，魏明则差点接话“切克闹”。 人家一个冉冉升起的文学巨星，给自己一家小破杂志投稿，哪还有自己挑拣的份儿，那不成蹬鼻子上脸了吗。 而且武侠怎么了，虽然国内已经很久不见这种类型了，但群众基础还是很广泛的，以前的《水浒传》《三侠五义》都可以归为此类，霍元甲，大刀王五，杜心武等武术名家的故事也曾广为流传。 接到稿子之前，何成伟想的是，不管写成什么样，自己都收了，而且还要给出最顶级的稿费。 包括魏明说的那些配图自己也都要了。 拿到稿子的第一时间是上午，何成伟直接取消了晨会，先。 背景放在了清朝，故事从江边的一次天地会遗孤的转运逃生开始…… 一开始场面就非常紧张，两方人马会聚在这小小的江边码头，或明或暗，仿佛一场谍战大戏。 魏明是营造氛围的好手，寥寥数笔就把何成伟带入进去了，各种专业词汇，江湖黑话信手拈来，确实很有江湖那个味儿。 在故事开始后不久，出现了一个自称“大丈夫”的富绅少爷，他本不是天地会的，但自幼向往他们的英雄事迹，于是自愿跟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摆脱家里的母老虎。 何成伟看的时候还以为“母老虎”是他的严母。 而当反派司马力等人找上来，当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这个自称顶天立地大丈夫的小家伙又怂怂的表示：“我这不还没加入呢嘛。” 就在几个小孩和一个老太婆力有不逮，即将被擒的时候，一个武艺高强冷面冷语的奇女子横空出世，暂时化解了危机。 而这个女子竟然是不到十岁大的大丈夫的老婆！ 看到这的时候何成伟笑出了猪叫，原来是个童养媳啊。 而且大丈夫和小媳妇这俩人特别有化学反应，本来紧张的故事在这对特别的夫妻出现后愈发有趣起来。 而且有趣的是魏明还贴心的划出了“断章点”。 考虑到这篇的篇幅和《故事会》每期的容量，估计要分三期连载了。 所以魏明第一个断章点断在了小媳妇儿惊艳亮相之后。 何成伟心说还好自己不是看连载的，继续迫不及待地比对着柳如龙的配图看下去。 ~ 11点的时候，魏明经过南门岗后收到了同事给自己的一张纸条，是魔都《故事会》打来的。 “明哥，我怕自己记不住，都给你写下来了。” “谢谢啊大壮。” “不叫事儿，平时没少抽明哥的烟。” 魏明可是学校小卖部的买烟大户，经常一条一条的买，把同事们都培养成了老烟枪，他自己却躲到勺园连二手烟都不抽，主打一个养生。 不过这也是必要的投资，这南门的电话都快成他的专属联络号码了，平时还有不少来信，稍微有人给你使绊子就容易错过很重要的信息。 但魏明也是有原则的，只在这里接电话，打电话都是去小卖部花钱打。 纸条上写的是：请转达魏作家，这篇稿子非常非常好，很适合我们杂志，我们会安排在80年1月刊连载发表，据传稿费标准会改动，届时会按最高标准一次性支付。 看到最后这句话，魏明淡定地笑了，他知道自己又能进账几百块了。 随即他骑车离开了北大。 最近忙着写稿，有日子没给朱霖姐姐送磁带了，估计她又心痒痒了，这次准备进城一趟满足她。 魏明来的也是巧，今天是朱霖的生日。 看着手上这盘磁带，魏明乐了：“那我这是现成的生日礼物啊。” 朱霖推拒：“这礼物有点贵吧。” 魏明：“我就带了这个，还有就是我的爱车了，别看破，但更贵，我更舍不得了。” 朱霖笑得乐不可支，最终收下了磁带，然后表示：“想吃什么，姐姐请你。” “你生日还让你请？” “别废话，你不吃那磁带我也不要了。” 魏明服软了：“生日嘛，吃个面条就行。” “那好，等你下次来再请你吃好的，全聚德东来顺你随便挑。” 两人离开的时候，在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穆蓉正扒着窗户瞅呢。 哎呀呀，一起吃饭了，一起吃饭了！ ~ 见到魏明的朱霖很开心，这个小弟弟总能轻而易举带给人快乐。 吃饭时听他说自己正在学音乐时，朱霖惊讶不已：“你都已经是大作家了，怎么还学起音乐了，难道要转行做音乐家？” “音乐家我估计悬，不过多学点东西总没错的，哪天自己写作灵感枯竭了，还有另一条路可选，不至于走投无路。” 朱霖羡慕不已，现在每天忙着做检验的自己都快忘了怎么跳舞了，那曾经也是她安身的本领啊。 “那你除了音乐还学了啥？”朱霖问。 魏明：“我跟你说哈，我在北大上的课可杂了，有一次不小心进了物理系的教室，我就硬生生跟着学了一节量子纠缠。” “什么是量子纠缠啊？”朱霖嘬了根面条，好奇问道。 魏明解释道：“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由无数个非常非常小，小到看不见的粒子组成的，当这两个粒子发生量子纠缠的时候，无论相距多远，一个粒子的行为都会影响另一个粒子的状态，一个粒子发生变化，另一个粒子也会产生相应变化。” 朱霖努力去理解消化，然后发现，这听着有点像爱情啊！ “那两个粒子要怎么才会发生，呃，你说的那个量子纠缠呢？” 魏明吃了一大口面条子：“这我哪知道，问爱因斯坦去。” 朱霖噗嗤笑了。 魏明奇怪道：“爱因斯坦是什么很好笑的人吗？” “没事，就是想到了以前的一句口号。” “什么口号？” “就那个，爱因斯坦他有奶就是娘~”朱霖笑得更欢了。 魏明冷不丁来了一句：“当然了，没奶那是爹。” 然后朱霖赶紧捂住嘴，不行了，面条要从鼻孔里喷出来了，要保持形象！ 从朱霖这里离开后，魏明马上又去了一趟总政话剧团。 那天在颐和园拍的照片魏明一直没邮给她，就是想着亲自送一趟。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龚樰单位，守卫相当严格，魏明根本进不去，只能把龚樰叫出来。 然后魏明乐了，龚樰脸蛋上的两团腮红还没擦掉呢，而且还扎着两条很幼稚的小辫。 “不许笑，这是角色需要。”龚樰不好意思地用胳膊挡住脸，她正排戏呢。 太丢人了，自己又不是恶意装嫩，只不过分配自己演一个小女孩，我有什么办法。 魏明不笑了，把照片递过去，龚樰则一张张当着魏明的面看，并夸他拍的好：“跟我妈妈可以有一比了。” “比不了，阿姨可是专业的。” “不用谦虚，对了，《牧马人》我已经看过了，写的真好，我在插队的时候很多想法跟许盛放是一样的，这才撑过了那段岁月，”龚樰又问，“你爸爸真是许盛放一样的人啊？” 魏明：“不要对我爸有什么误解，他跟角色很不像，不过我妈倒是很像魏芬芳。” “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和母亲。”龚樰给阿姨点了个赞。 因为魏明还要赶回去上班，两人在门口匆匆见了一面就别过了，相约有时间再聚。 ~ 而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朱霖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听听魏明带来的音乐。 结果回到家，看到家里多了好几个人。 有她对象，对象父母，对象大姑，还有当时的介绍人。 朱霖父亲是教授，母亲是医生，父亲脸上笑呵呵，母亲则捧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 然后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她和对象商定了明年结婚这件大事。 确实不宜再拖了，她都27岁了，再拖下去就要三十岁了。 媒人说的话字字扎心：男人耽误得起，过了三十岁照样能生，女人年纪越大，生孩子风险越高。 总之，她是一个不能再耽误下去的大龄女人。 晚上，在房间里听着魏明送来的美国音乐，朱霖跳起来跟这音乐并不搭的自己曾经在文工团表演过的舞蹈，优雅而落寞。 第二天，当朱霖顶着黑眼圈来到单位的时候，恰好有一个电影剧组的副导演来到卫生研究所，说是想找演员，本色出演一个医学科研工作者的角色。 朱霖猛地站了起来~ …… （兄弟们好强啊，继续求票票！不要停！） (本章完) 第107章 1980年（月票2000加更！） “哈哈，原地不动，该我走了！” 宿管室的床上，梅琳达拿起骰子随手一扔，“六！” 然后她拿起自己的白色棋子向前跳了六步，然后得到了奖励是：请回到起点。 魏明没笑话她，这种游戏就是这样，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谁能赢。 这是梅琳达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来的，刚留学的时候跟她的第一个室友玩过，后来就收起来了，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翻了出来，赶紧拿来跟魏明分享。 小查：原本是我不配了。 今天梅琳达都没回宿舍过渡一下，锁门之前在魏明这光明正大玩游戏，锁门之后窗帘一拉就继续玩更好玩的游戏。 等游戏结束后，她告诉魏明：“我的论文写完了。” 魏明在她腰间摩挲的动作微微一滞：“那接下来就要答辩了。” “嗯。” 魏明：“什么时候走？” 梅琳达：“应该是下个月中旬吧。” 魏明又问：“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想去还没去的地方。” 梅琳达在魏明胸口画圈圈道：“我想吃驴火。” 魏明乐了，没想到她还想着这事儿呢。 “行，还有半个多月，我来想办法。” 又过了两天，魏明完成了《牧马人》的电影剧本，这对他没什么难度，主要功夫都花在了重新誊抄上。 要是有一台电脑，这会更简单。 他每次去南阁艺术队找谷见芬老师，路过北阁计算室的时候都在想这里面的计算机现在能不能给自己用来写呢？ 前世他在90年代之前对计算机都没有什么概念的，也不知道这时候的计算机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不过他知道打字机应该是已经比较成熟了，民国时候林语堂就投资过打字机，万氏兄弟也给打字机拍过动画广告，只是没有自己的家，在宿舍里摆这么个玩意儿有点太占地了，还打扰人睡觉。 而且打字机打出来就不能修改了，有错误还得用笔涂抹修改，而写修改是难免的，所以对魏明来说优势也不明显。 剧本写完后魏明也没耽误，直接就投了出去，为了争分夺秒，他直接跑去了北影厂。 就像写诗歌的有《诗刊》杂志，写歌词的有《词刊》杂志，写戏剧剧本的也有《剧本》杂志，写电影剧本的话基本都是投给《电影创作》的。 像《天云山传奇》的剧本发表在《电影新作》，那是上影厂为了对抗《电影创作》今年刚创刊的。 谢进导演的意思就是让他投给上影的《电影新作》上，等他料理了《天云山传奇》就处理《牧马人》。 但魏明假装不懂，直接投给了名气更大的《电影创作》，而且亲自来到北影厂。 现在的北影厂在北三环中路77号，同属海店，距离北大并不算太远。 北影厂的门卫老头问清这小子什么来头后，虽然没听说过，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的样子，于是郑重收好他的稿件。 等《电影创作》主编曹硕龙来上班的时候，他当即把这份剧本转交给他。 “《牧马人》？”曹主编很意外，这部现在可火得很啊，几大官方媒体都在报道讨论，没想到原作者这么快就改成了剧本，还亲自来投稿。 带回办公室，曹硕龙立即认真看了起来。 他还没看原版，文学部的老江买了一本《当代》，自己正准备看呢，结果也不知道被哪个孙子顺走了，找不到个屁的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可以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故事。 一直看到中午看完，曹硕龙的脸上还挂着微笑。 “感情是信念的基础，这里有我汗水浸过的土地，这里有我患难与共的亲友，这里有我相濡以沫的妻子，这里有我生命的根……” 经历了一个星期和父亲的相处后，许盛放最终决定留下来，剧本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回到牧场，双向奔赴的许盛放和他的妻子魏芬芳以及儿子小清清身上。 “真好~” 曹硕龙嘴里念着这两个字，他说的“真好”并不是指剧本，当然剧本肯定是极好的，但最重要的是这种有理想，有信念，有家人等着自己回家的感觉，真好！ 他当即决定把《牧马人》剧本安排在1980年1月刊上发表，同时他来到了北影厂文学部，找到了主任江怀延。 …… 送完剧本后魏明并没有立即回北大，而是在燕京城内大大小小的饭馆逛了起来，跟人打听有没有卖驴肉火烧的，如果没有就退而求其次，有没有卖驴肉的。 一天没找到就明天再转。 城里找不到就去村里找。 这天他刚从门头沟回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也比一般人时髦的年轻人站在南门岗那，而且一直在冻得来回踱步。 站岗的同事看到魏明立即对他道：“回来了。” 那人立即把手从兜里掏出来，又摘掉皮手套：“魏作家雷好，雷好啊！” 这口音有点沾柳如龙。 “广东人？” “是啊是啊，我是《花城》的编辑，我叫陈文斌。”他跟魏明握了手后甚至还掏出了一张名片。 不愧是广州来的，连名片都有了，果然走在了时代最前沿。 魏明把人请了进去坐。 不过门岗里面依然冷，这位陈编辑坐在椅子上还在跺脚。 虽然这会儿已经开始烧暖气了，但门岗跟宿舍肯定没法比的，现在北大最热乎的就是魏明所在的勺园了。 魏明则在想，小样儿，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面找自己约稿了。 其实魏明不会挑理儿的，《十月》《当代》都在京城，亲自上门约稿这很正常，你一个广州刊物也玩这一套，成本未免太高了。 结果他理解错了，对方虽然也表达了约稿的意图，但那是顺带的，其实他另有目的。 “我们《花城》杂志在燕京组织了一个座谈会，想要邀请一些文坛的作家、学者帮我们《花城》提供一些建议，将来如何办的更好。” 哦，座谈会啊。 魏明问了一下时间地点，以及都有谁参加。 “我刚刚已经说服了北大中文系的洪子诚老师。” 哦，老洪去啊。 反正也就一天时间，还管饭，魏明就答应了走这一趟，就是得请个假。 看来《花城》还是非常锐意进取的，尽管上一个回合惨败给了《收获》大哥，但是对比其他的《当代》《十月》还是有优势的。 魏明从门岗这里拿了自己的信就回了勺园。 最近他的信又变多了。 每次新作发表之后都会有这么一个收信高峰期，《儿童文学》那边也很多，都是百封起步的，第二篇发表之后讨论剧情的更多了。 他都是看完之后再放回宿舍的办公柜里，柜已经快要满了。 这批信魏明看的很仔细，因为除了纯粹的读者外，还有很多向他提供寻亲信息的。 不过靠谱的不多，魏明看完之后把这些信单独分类出来，回头邮回老家让母亲分辨。 看着看着信，突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窗户上。 魏明侧头一看：呀，下雪了。 下雪之后就是圣诞节，在这天以英美为首的基督教国家的留学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舞会。 魏明不仅自己参加，在彪子和小梅的央求下也把这俩货带了进来，让他们大大开了回眼，以后出去了这都是吹嘘的资本啊。 陪住生也有人参加，比如查渐英。 小查在这天的日记中写到：从魏明和梅琳达肆意张扬近乎狂欢的舞蹈中，我只看到了两个字：不舍。 在79年的最后一天，魏明和洪子诚老师一起参加了《花城》举办的这场座谈会。 在去现场的路上洪老师还对魏明表示：“学界也打算给你的《牧马人》办一场研讨会呢。” 虽然发表只有半个月时间，但《牧马人》无疑是魏明这些作品里文学性最佳影响力最大的一篇，已经算是现象级作品了。 魏明笑笑：“行啊，到时候你们研讨你们的，我给你们看大门，敢说一个不好我就不开门了。” 洪子诚哈哈一笑，这个小魏向来玩世不恭，他在课堂上早有领教。 除了魏明和洪子诚外，作家刘心武、学者李陀等人也都参加了这场座谈会，魏明无疑是这些人里面最年轻的。 看到刘心武，魏明心中一动，其实他最近除了找驴肉也没闲着，正在构思新作呢，而新作也是讲老师的。 蹭了北大这么多老师的课，又认识了谷见芬这样一位音乐大师，魏明想写一个故事献给教育工作者。 所以会后魏明还跟刘心武交流了一番，而刘心武告诉他一个事。 “79年的全国优秀短篇马上就要评选了，你的《春江水暖鸭先知》也在候选名单里面。” 去年是第一次评选全国优秀短篇，最终被选中的还会汇总成册出版，刘心武的《班主任》以最高票数入选，这部短篇也一举奠定了他在文坛的地位。 虽然伤痕文学取自卢新华的《伤痕》，但文坛公认开创伤痕文学的大作就是他的《班主任》，跟蒋子龍一样算是开宗立派了。 会议结束，又蹭了顿丰盛的晚饭，魏明和老洪又披星戴月地回北大。 这一晚魏明和梅琳达从79年一直做到80年，完成了一次很有意义的合体跨年。 1979年过去了，我很想念它…… (本章完) 第108章 剧本争夺战 （2500月票加更） 进入1980年后，魏明很快又收到了一笔稿费，《二牛》的转载稿费。 天津的百花文艺出版社新办了一个刊物叫《月报》，每月一期，专门转载优秀的，以中短篇为主。 创刊号上囊括了蒋子龙的《解脱》，王盟的《表姐》，冯记才的《雕花烟斗》，林斤澜的《问号》，以及魏明的《二牛》等作品。 而且这也是稿费新规出炉之后魏明收到的第一笔稿费。 国家出版局刚刚公布了稿费新标准，恢复了66年之前的水平，著作稿提高到千字3至10元，翻译稿则是千字2至7元，同时恢复了印数稿酬！ 因为稿费标准整体提高了不少，所以尽管只是转载，《二牛》这篇依然为魏明带来了120元稿费！ 可以预见，接下来随着魏明知名度的提升，以及稿费标准的提高，还有印数稿酬的恢复，魏明的稿费收入将会有一次显著的提升。 而现在，魏明面前摆着两份稿纸，分别有一个标题，左边的写完就能投给《人民文学》换钱，右边的写完可能啥也捞不着。 不过魏明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开始创作一个外国故事。 当中午来到南门岗宿舍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一个人来：“你好，请问是魏明魏作家吗？” 一个看上去有些质朴的青年，而且魏明觉得有些眼熟。 “是我，您哪位啊？” 对方笑道：“你好，我是北影厂文学部的编辑梁晓生，是来给你送《牧马人》剧本稿费的。” “哎呀，梁编辑你好你好。”难怪魏明觉得眼熟，原来是《人世间》的作者，也是著名的知青文学的代表人物，以生产建设兵团知青为主要素材，都是根据自己那些年的经历为蓝本创作的。 “怎么还劳烦你跑一趟呢。”魏明瞅了一眼数字，不高，最低的千字三元标准，这也正常，这玩意儿也没啥销量，纯倒贴。 “这是应该的，除了送稿费，我还想代我们江主任问一下，魏作家你是否愿意把这个剧本交给我们北影厂来拍摄呢。”梁晓生问。 “啊！”魏明故作惊讶道，“这可为难了，是这么回事儿，当初上影厂的谢进导演给我打电话，让我改成剧本，我以为他是想拍这个故事，就加班加点把剧本赶出来了，不过他至今也没再联系我，要不我问问他。” “竟然是谢导先看上的吗，”梁晓生诧异道，“不过我听说上影厂正在准备谢导的新片，好像是叫《风雨杜鹃红》。” “什么，有这事儿！” 见魏明急了，梁晓生忙道：“也可能是误传，你还是联系一下吧。” “好好好，”魏明又问，“那如果是你们北影厂拍的话，打算让谁来拍？” 梁晓生道：“现在对这个本子有兴趣的导演主要是陈怀皑导演还有谢添导演。” 魏明点点头，其实心里是摇头，这两位的实力跟谢进导演没法比啊。 不要真以为《霸王别姬》是铠戈爹导的，网络热梗听听就得。 如果是北影四大帅之一的凌子风，魏明还能考虑考虑，在世的三大帅现在还能拍的动，拍的好的也就他了，就是姚大嘴她前夫好骚哥的爷爷。 平安叔那里有谢进办公室的电话，魏明去小卖部打了过去，并说明了情况。 “什么，北影厂也要拍？”谢进急了，“还有魏作家你怎么发到《电影创作》了，我说的是《电影新作》啊。” “呀？那应该是我们魏主任传话传错了。” 谢进又问：“那北影厂有没有说谁来拍啊？” 魏明挠挠头，憨厚道：“没记太清，好像是个姓凌的。” “啊！”谢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姓凌的还能有谁，肯定是四大帅之一的凌子风凌导啊！ 凌子风资格比他还老，40年代就开始拍电影了，《红旗谱》谁人不知，如果他想拍这部电影，北影厂肯定会调动最大资源的。 谢进本想着《牧马人》先放一放，谁能想到魏明的剧本竟然写得这么快，还投给了《电影创作》，还被凌子风导演看中了！ “你先不要答应他们。”谢进道。 “好吧，可是那个编辑说明天他还来，看起来势在必得。” “他来你就拖着他，魏明同志，相信我，这部电影只有我能拍出灵魂。”谢进自信道。 挂了电话，谢进立即叫人找来最新一期的《电影创作》，从头读起了《牧马人》剧本。 看完之后他感觉非常不可思议，魏明真的只有18岁吗，还是说发表之前已经被《电影创作》的编辑调整过了？ 格式非常标准严谨，场景布置清晰，内心戏恰如其分，简直就像是几十年的老编剧一样，仿佛脑子里已经有完整的画面了。 这样的剧本拍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啊！ 谢进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内心的天平已经彻底倾向了《牧马人》，至于《天云山传奇》这会儿正在被上影厂的编剧修改中。 确定了这个想法后，他立即推开副厂长石方禹的办公室。 “石厂长，我决定了，还是先拍《牧马人》。” “啊，你怎么改主意了，不是说好先拍《天云山传奇》吗。” “不行啊，再不拍就要被人家北影厂抢走了。” 石厂长立即严肃起来：“什么？！你坐，坐下说……” ~ 另一边，梁晓生回到北影厂把谢进早就看上《牧马人》这件事说了一下。 陈怀皑有点郁闷，他是北影厂第二创作集体的，崔嵬导演过世后，实际上他就是第二创作集体的带头人了。 不过他的实力一直受到质疑，因为他的剧情片作品不多，而且基本都是跟人合作导演，如《小兵张嘎》《海霞》，而独立执导的则都是戏曲电影。 去年厂里撮合他和第四创作集体的谢铁骊合作了一部《大河奔流》，看样子有意让谢铁骊挑起第二创作集体的大梁，他不甘心啊。 他还是从儿子铠戈那里听说了魏明的名字，听说了《牧马人》，恰好又听说作者把剧本都写好投给了北影厂，看完剧本，他觉得自己又行了，剧本写得这么细致，照着拍就行了啊！ 他想通过这部电影证明自己的实力，可没想到还有个谢添跟自己竞争。 现在好了，上影厂的谢进也冒了出来，别看人家谢进更年轻，但导演功力是公认的强。 好在汪阳厂长还是支持自己的。 “我们北影厂比上影厂也不差，但谢进确实厉害，要不这样，还是你和铁骊合作。” 陈怀皑虽然不甘心，但也怕竞争不过谢进，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行吧。” 汪阳厂长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信封，有合影有照片：“我跟魏作家也是老相识了，这样，我给北大打个电话，他应该会卖我这个面子。” 说出这话的老汪也笑了，当初收到这张合影的时他可从没想过自己也有用得着魏明的时候。 不过这个电话并没有找到魏明，说是人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汪阳只好说明事宜，请魏明务必来北影厂商量一下改编要事。 另一边，谢进导演也怕夜长梦多，鞭长莫及，所以当天就买了去燕京的火车，准备跟魏明面谈。 自己也合作过不少编剧和作者，像魏明这么有排面的还是第一个。 在火车卧铺上躺着的时候谢进都忍不住苦笑。 ~ 因为陈怀恺回家后把这件事讲了一下，而且当时他儿子也在场。 于是很快，电影学院导演系教室里。 “知道魏明的《牧马人》现在有多火吗，北影和上影为了这个剧本都要打起来了！” “不会吧！”同学们很震惊，写得确实好，但能比那些老牌名著还强？ 田撞撞慢悠悠道：“铠戈，夸张了吧。” “真没夸张，我爸现在急的都冒泡，上影那边也是志在必得。” 李绍红：“我特别喜欢这部，铠戈啊，如果是你爸来拍，能不能让咱们去剧组打杂啊。” 胡梅也道：“对啊，算我一个。” 陈铠戈仿佛这部电影已经是他爸爸的囊中之物了：“可以是可以，只要你们不要工钱就行。” 张易谋这时也混在他们中间，所以这段传闻很快就传到了摄影系那边。 “长卫啊，我跟你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可厉害了……” 再然后连美术系也知道了。 宿舍里柳如龙耳朵动了动，等等，我好像听到我兄弟装逼的动静了！ ~ 此时他的兄弟刚刚从朝阳回来，车子上挂着驴肉和饼胚，而且天上还在飘雪。 他这次没走南门，直接从西侧门进校，回了勺园。 “梅琳达，瞅瞅我给你带什么了！” “这是……驴火？！” …… （不好意思，这章不够3000，但不影响我求月票啊，拜托了，稍后老佛再来一章~） (本章完) 第109章 买车！买车！（保底1更求月票！） 为了买这驴肉火烧，魏明几乎要骑出燕京城了。 他打听到北广学院（中传前身）校外有卖驴肉火烧的，所以一大早就出发了，骑了两个多钟头的车。 在那边他先自己吃了个过瘾，确定是真驴肉，然后买了驴肉和火烧回来。 这是河间驴火，长条的那种，保定驴火在保定之外的地方很少能看到。 驴肉凉着吃就行，不过火烧还得热一下。 魏明凭借个人魅力借用了一下留学生食堂的火，驴肉切一部分剁碎，再加点青椒碎，给梅琳达整了两个。 “这就是驴肉吗，果然很特别，很香，火烧也很酥脆！”梅琳达非常捧场，很快就干掉了一个，第二个她要跟魏明分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看的旁边还在吃饭的留学生忍不住吹起口哨来。 两人很少在公开场合这么高调的。 虽然魏明今天冒着风雪为自己买驴火的行为很感人，不过晚上梅琳达并没有让他碰自己，她来大姨妈了，起码那里不能碰。 魏明表示没关系，玩一会儿飞行棋游戏也是极好的。 第二天魏明继续写，不过当他在学校遇到巡逻的彪子时，彪子告诉他：“昨天北影厂那个人又来了，而且他们还给学校打过电话，就是没找到你。” 魏明不知道上影厂谢进那边有什么行动，所以先给上影打了个电话，得知谢导昨天就已经来京了，估摸着下午就能到。 于是魏明选择静观其变，“你告诉梁编辑，我正在闭关写稿，等完事了给他回电话。” “好嘞。” ~ 谢进毕竟是大导演，到了燕京后没有直接来北大找人，而是先找招待所住下，然后才给北大打电话联系魏明，商量一个见面时间和地点。 在给谢进回电话之前魏明先给梁晓生回了一个电话，告知谢导都找到燕京来了。 “人家千里迢迢地来找我，你说我如果拒不见面是不是不太合适。” 梁晓生是个厚道人，设身处地的想：“还真是。” 魏明：“见了面，人家大导演再一求我，你说我能抗得住吗？” “有难度。”梁晓生也急的冒汗，那就这么把剧本拱手让人？ 还好旁边有江主编给梁晓生支招。 受到点拨的梁晓生道：“魏作家，要不这样，你跟谢进导演约在我们北影厂见面怎么样，大家一起来商量商量到底由谁来拍。” 其实魏明也是这么想的，面对面彼此才有压力，才能激发竞争欲。 “那我跟谢导商量一下。”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定在明天上午见面。 魏明跟谢进说了之后，他沉吟片刻后也答应了。 谢进明白，好本子大家都想拍，不竞争一下是不行的，他还给徐桑楚厂长打了个电话，徐厂长的意思是：不要伤了和气，但本子一定要拿到手。 谢进哈哈一笑：“放心吧，你记得把稿费准备好就行。” 谢进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高稿费，二是女主角。 次日，魏明自己骑车到北影厂门口等着谢导。 路过的刘小庆还好奇呢，这人谁啊，新来的演员吗，模样倒是周正，个子也高。 不过一个年轻新人，还不至于让她折节下交，魏明瞅瞅她，她瞅瞅魏明，然后就走过去了。 她刚走，梁晓生来了。 “魏作家，你杵那干嘛啊，进来啊。” 魏明回道：“我想等等谢导。” 梁晓生：“那我陪你一起等。” 不多一会儿，谢导打车过来了，人力三轮车。 三人彼此介绍寒暄了一阵后，谢导先是夸魏明年轻的出乎意料，又发表了一些对《牧马人》的看法，显然他读的很透，也很有想法。 或者说，魏明创作的《牧马人》本来就蕴含着他谢进导演的思想内核，会有共鸣很正常。 听两人聊得这么投机，梁晓生就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后面三方会谈的时候，魏明虽然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但明显偏向谢进导演。 而且谢进对这个故事的理解也远超准备联手的陈怀皑和谢铁骊。 最终魏明也确实选择了谢进，北影输得不冤，不过他也有三个条件，这是合作的前提。 第一，要先拍《牧马人》。 谢进自然没二话，魏明显然不想等，毕竟这会儿热度正高，男人都喜欢趁热。 第二，魏明对于角色有建议权，导演需要尊重。 他只要建议权，没有决定权，这点谢进也答应了，小朋友有自己喜欢的演员很正常。 第三~ “我对拍戏也挺好奇的，到时候我可以进剧组观摩学习吗？” “你不提我也要提呢，我希望你能来剧组，到时候如果需要改台词，我也要征求你的意见嘛。”谢进笑哈哈道。 现在编剧的地位确实高，像电影片头，都是编剧在导演之上，而原著又在编剧之前。 接下来就是跟谢进合作的细则，魏明跟他商量着一会儿回招待所再聊合作细则。 他让谢进先走，自己还得维系一下北影厂的关系。 “汪厂长，这次实在对不住，不过毕竟是谢进导演先来的，我还有《二牛》和《双驴记》，要不这样，等我有时间都改成剧本投给《电影创作》，到时候你们想拍哪个就拍哪个，谁来跟你们争都没用。” 汪阳倒是很大度，哈哈一笑：“好啊，那可说定了。” 魏明又道：“不知道北影厂对武打片有没有兴趣，我这里其实还有一个不错的故事。” “哦？”汪阳还真有点兴趣。 虽然因为国内电影也是统购统销的，其实看的人多自己厂子也没什么额外好处，不过汪阳一直想打破这种拍好拍赖都一样的局面，自然也希望北影厂能在市场化竞争中占据优势。 所以没过多久北影厂就拍了一部商业味儿十足的《神秘的大佛》，而且剧本还是从上影厂那边“叛逃”过来的。 见汪阳并不抵触，魏明继续道：“这是我写的武侠故事，您可以看看。”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原始稿。 给《故事会》的那版是梅文化重新誊抄的，因为魏明修改太多，有些不太美观，就请写字还不错的梅文化抄了一遍，有润笔费的。 汪阳首先表示费解：“你竟然还写武侠？” 魏明：“我的阅读启蒙就是那些七侠五义之类的连环画。” “哦，那倒不奇怪了。” 魏明又道：“您老慢慢看，如果觉得可以试试，那我就先改这个稿子，另外我还投稿给了《故事会》杂志进行连载，应该很快也能看到了。” 离开北影厂后，魏明赶紧骑车去找谢进，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都没好意思问稿费的事，也不知道他能给多少钱。 …… “一千五百块！” 魏明差点没忍住喊出声，自己现在的总存款也就一千六七。 这下子资产几乎翻倍，身家也来到了三千多块。 买车，必须买车！ 谢进很满意魏明惊喜的表情，他道：“毕竟是名气这么大的改编，稿费高一些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两人开始探讨演员人选，尤其是影片灵魂的许盛放。 魏明直接建议原版的老茂。 “谢导您知道《西沙儿女》吧。” 谢进表情微妙：“当然。” 水华导演的《西沙儿女》还有他的《占领颂》，都是因为在特殊时期立项，涉及到了一些人，等f4一倒，这些项目就被直接叫停了。 其中《西沙儿女》最可惜，基本都已经拍完了，就差几个内景过场，而且宣传都已经打出去了。 谢进回忆道：“我记得女主角是李秀明吧。” 魏明点点头：“我看过宣传照，对一个男配角印象深刻，因为长得浓眉大眼，太符合国人对英俊正直的定义了。” “哦，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单位的？” 魏明：“好像是叫朱识茂？也不知道记得对不对，您可以跟水华导演打听打听。” 谢进点点头，记下了这件事，又道：“女主角我这里有个人选，你觉得陈充怎么样，她现在可是红得发紫，但我的戏她肯定会接。” 毕竟是带她入行的领路人嘛。 魏明说心里话，陈充演技绝对是够的，哪怕现在还小，但魏明的版本年龄调整了一些，她的年轻就不再是优势，而且温婉清纯也差了些。 魏明摇摇头：“她并不是个好选择，我这里也有一个人选……” 随后魏明介绍了总政话剧团龚樰女士的情况。 这次介绍的就很细致，谢进导演好奇道：“她是你什么人？” 魏明：“一个朋友，算是我创作魏芬芳时脑子里在想的那个人吧。” 那就是照着她写的呗，有点犯规啦。 谢进笑笑：“那我明天一定得去拜访一下了。” 魏明看看时间：“那咱们今天就聊到这，我先回去上班了。” “好，我会通知厂长尽快把稿费单打过来的。”谢进承诺道。 魏明就喜欢这种给钱干脆的。 路过南门，魏明看到了乔枫，于是问他：“枫哥，你知不知道哪里能买到摩托车啊？” “摩托车，我觉得你最好问刘师傅，他可能有这方面的门路，”乔枫道，“不过我想跟你说另一件事。” “什么啊？” 乔枫：“朱霖的事。” …… （所以80年怎么买摩托车啊？这方面的资料好难查啊？有知道的吗？） (本章完) 第110章 一封来自香港的信（保底2更求月票） 朱霖的消息从穆蓉到乔枫，最后口口相传，传到魏明耳朵里。 有一部西影厂的电影叫《叛国者》，跑到卫生研究院找演员，然后朱霖就报名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选拔，她被选上了。 “也不是主角，而且还要耽误好几个月的时间，你说她图个啥。” 对于枫哥这个山东人，编制高于一切，他肯定是无法理解朱霖的选择。 但魏明知道，她是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得通别的路，她还是有一颗文艺的心。 这部电影，这件事倒是没有受到魏明这只花蝴蝶翅膀的影响，朱霖正式接下了她的电影处女作，一只脚迈进了影视圈。 魏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可惜，自己手上还有好几盘翻录磁带算是彻底砸自己手上了。 乔枫又道：“听说她很快就要去大西南拍戏了，这会儿已经从单位离开了，好在单位保留了岗位，回来还能接着上班。” 魏明笑笑：“她应该不会回去了。” ~ 电影学院。 表演系老师马精武在去上课之前跟院长请了个假，《叛国者》的男主角就是他。 虽然电影要在这学期结束后才开拍，不过拍摄周期比寒假长，到时候他要迟一些返校。 院长钟敬之笑道：“没关系，到时候就让你们家李老师替你上课。” 马精武和妻子李苒苒都是北电表演系的老师，而且还都是骨干力量。 之后马精武去了一趟78级表演系的教室，说了一下期末考试的情况，这个班可以说是名人辈出，张铁临、张锋毅、周理京、谢园、方姝、沈丹苹、刘佳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下课后，张铁临在食堂碰见了导演系的陈铠戈，他马上过去凑进去：“铠戈，你爸那部《牧马人》什么时候开拍啊？到时候能不能给哥们儿安排个角色啊，龙套都可以。” 陈铠戈笑问：“淫贼你演不演。” “去你的，我张某人可是正派小生！” 食堂里满是快乐的空气，不过等陈铠戈回到家后他就快乐不起来了。 父亲告诉他魏明最终选择了上影的谢进导演。 这可把陈铠戈气坏了，有本地电影厂不选，却去抱人家上影的大腿，舍近求远，是不是有病啊！ 而且学校很多人都以为他爸会成为《牧马人》这部热门的导演，现在可好，砸了！ 这让陈铠戈感觉非常没面子，越想越气，直接粉转黑。 什么狗屁《理想》，不如他哥们儿北岛的《回答》，还有那个《远和近》也不如顾城新出的《一代人》。 “黑夜给我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么短，却如此有力，这才叫经典。 “魏明，我呸！丫就一农民！” …… 魏明还没找到校车队的刘师傅，就被平安叔叫了过去，并吩咐他：“准备一下办手续吧，你要变成燕京人了！” “啊，这么快的吗！”魏明惊叹，毕竟入职还没过半年呢，作协他都还没加入呢。 魏平安开怀道：“接连几部作品影响力都这么大，你已经被北大认定为难能可贵的特殊人才，学校也愿意加快速度推进这个事，以后你的户口就落在北大了。” 也就是集体户口，除非什么时候他有属于自己的房产。 不过这会儿买房何其难，一是没合适的，寻找需要时间，二是钱也没存够，3000多块钱够买啥的。 “另外，准备一下复习功课，明年秋天图书馆系的函授班就要开了！” 魏明哀叹一声，能不能走后门啊，自己对那些歌曲影视剧记得贼清楚，可是数学公式是忘得一干二净了，看来只能暑假期间找小红给自己补补课了。 之后魏明接连进城跑了三天，毕竟北大太偏远，跑一个衙门就得一天时间，而且这还没办完，等寒假期间他回老家还有一道手续。 这也让魏明愈发渴望一辆高效率的代步工具，可以让他把可贵的时间用在刀刃上，比如阅读、上课、写作和女人这种更有意义的事。 ~ “你想买摩托车啊！”正在维护爱车的刘文杰老司机惊叹了一句，写来钱这么快的吗！ “是啊，师父你知道在哪儿能买到吗，用人民币。” 最后这句把老刘“找你那个红毛对象借外汇”的话堵死了。 他放下扳手道：“买那玩意儿可不容易，进口的要侨汇券和外汇，现在国产的基本都是供应给邮局和部队，尤其是邮局，好多都配上那个幸福250了，大红色特喜庆，你如果有这两方面的关系的话，倒是可以买一些淘汰货，然后换一些配件接着用。” 魏明倒是有部队的关系，还是空军的，不过这肯定挺难为人的，那不成挟恩自重了。 “就没别的途径吗？” “那就非正规渠道呗，不过也得有南边的关系。” 比如柳如龙他姥爷，就是通过阿龙他爸搞来的那台铃木牌摩托，但现在阿龙他爸都进去了。 魏明叹了口气，那这样就只能等自己赚外汇了，所以还是回去写吧。 以后就算买房，外汇也会更有竞争力一些。 魏明最近看到一些相关报道，燕京城外流人员越来越多，78年一千七百多人，去年两千一百多人，都是以探亲、继承遗产等名义出国或去港、澳的归侨和侨眷，且多数未归。 这也就愈发凸显出《牧马人》正面引导的意义了，而魏明更关注他们走后留下的房产。 “等等！” 老刘突然想起一事。 “去年，就咱们不远的两个公社，四季青和中日友好公社派了些农民去日本交流种菜，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日本子的摩托车，我认识他们公社的人，回头可以帮你问问。” “哎呀，那可太好了，师父你果然门路多啊！” 刘师傅摆摆手：“别抱太大希望，好东西谁舍得出手啊。” “我就是求一个代步，破烂一些也没关系，能走就行，反正您帮我多打听，回头请您吃饭。” 随后魏明在图书馆泡到了将近五点钟，距离梅琳达离开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他得抓紧了。 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彪子过来给魏明送餐，顺便送来了一封来自魔都《故事会》的信。 然后彪子就跑去留学生的电视房里蹭起了电视看。 现在中央台正在播美国nbc的电视剧《大西洋底来的人》，一部科幻剧，对于现在文化生活极度贫瘠的国人来说已经是一道文化大餐了，并很快风靡全国大城市。 彪子和梅文化都已经沉迷其中了，每周才播一集，17集要播几个月呢，好在有重播。 可惜现在京城还没有卖蛤蟆镜的，如果有人去南方进购一些，回京肯定赚大发了，就是会有一定风险。 魏明打开何成伟的信封，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汇款单，450块，千字十元！ 另外还有一份50块钱的是给柳如龙的插图稿费。 何主编果然敞亮，难怪《故事会》能做大做强。 他给自己发稿费，也就意味着《故事会》已经发行了。 …… 魏明的家乡沟子屯。 在村小学，齐可修揣着一本杂志进了办公室，恰好跟胡秋阳老师碰上。 齐可修脸皮厚，不过小胡老师都不敢正眼看他。 果奔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影响力还在，小胡老师本来是想调走的，但她也就是一个代课老师，没关系没门路，最终只能继续跟齐可修在一所学校尴尬共事。 喝了口水，齐可修把怀里的杂志掏出来继续看，赫然就是《故事会》1月刊。 齐可修一边看一边感慨：“这个魏狂人写的太好了！” 上一期《故事会》他是从别人那里看到的，没想到还不错，小故事都很精彩，特别是那个《如此恋爱》，于是订购了这份杂志，今天一看，吸引力更强了。 尤其是那篇武侠《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年头他们能看到的武侠都是老古董了，难得出现一个这么有新意的故事。 齐可修甚至发出了：同样姓魏，还是人家魏狂人老师的作品比魏明接地气，他那写的啥啊，自己都不稀罕看。 然而齐可修看的正津津有味，看到小媳妇儿神兵天降，拯救了大丈夫，结果后面没有了！ “未完待续”，还得再等两个月！ 等放学后，齐可修回家途中路过大队部，看到镇上的邮递员，而且座驾也从原来破旧的二八大杠换成了大红色的幸福250。 “老尤，可以呀，鸟枪换炮啊！” “齐老师，嘿嘿，都是托政府的福，不过我们几个要轮着骑，明天我还得骑我的二八大杠。” 说完，邮递员老尤就轰隆轰隆地驶向村边，来到了魏解放家。 其他信件他直接放在大队部就行，但这家的要亲自送过来，还要送到正主手上。 毕竟这可是名震衡州的大作家魏明家！ 魏解放看着老尤的摩托车也羡慕地打趣了几句，还问“你卖不卖。” “解放大哥玩笑了，这可是公家的，对了，这个包裹是燕京魏大作家邮过来的。” 老尤把包裹递过去，又道：“还有啊，这里还有一封从香港过来的信，我打听了，咱家老太太是叫范尔秀吧，已经过世多年了，收信人是她，因为是香港来的您得给我签个字。” 老魏一愣：“啥玩意儿，香港？！还是给我老娘的！？” (本章完) 第111章 采蘑菇的梅琳达 北影厂，魏明已经在汪阳厂长的办公室里看报纸。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门，平时并不打开，门把手上挂着一朵白色的假花。 “小魏，不好意思，久等了。”刚刚开完会的汪阳回到了办公室。 他把魏明的原稿递了回去。 “关于这个作品你有什么想法吗。”汪阳问。 魏明精神一振，这意思是项目通过了! 在过去的几天时间里，汪阳把原稿给几位领导层看了一个遍。 大部分都表示了喜欢和欣赏，娱乐性高就不说了，关键主题也非常正，但有一个问题，北影厂谁能拍？ 看了一圈，好像真没特别合适的，这种武打片以前没碰过啊，几位老导演都不想碰，觉得不艺术，而想碰的年轻导演又怕他们把握不住，武打片，可烧钱嘞。 刚刚开会就是在讨论导演人选，不过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汪阳干脆来问问魏明。 “我担心国内的技术拍不好这种武打片，所以可不可以做成合拍片，”魏明道，“然后请香港那边的导演来拍。” 汪阳点点头：“这倒是一个方向，不过你还是先把剧本写出来吧。” “好。” 汪阳又问：“要不要我们厂子给你提供一个宿舍，让你专心创作。” 魏明谢绝了他的好意，他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快把这个剧本写出来。 因为他还要等夏梦的青鸟影业成立呢。 现在能和北影厂合作的香港电影公司无非就是左派的长城、凤凰、新联，然而运动过后，三大左派电影公司元气大伤，实力有限，尚且自顾不暇。 而且长城还在搞自己的《少林寺》，后来还拉上新联成立了新的“中原电影公司”，可能不会再开一个摊子，一只凤凰能够提供的帮助有限。 所以魏明要等青鸟成立，夏梦女士从霍家借了一笔钱创业，她有钱，也有人脉，也有能力，是魏明能为北影厂想到的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当魏明离开汪厂长的办公室后，很快就“偶遇”到了刘小庆。 一个大脸盘子突兀地出现在魏明面前，看上去非常热情：“你就是魏明魏作家吧，你好，我是刘小庆。” 对方伸手了，魏明就跟她握了握：“哦你好你好。” 虽然和上次见面刘小庆换了一副面孔，但他从来不用自己的素质来要求别人，过得去就行。 “你可太厉害了，和剧本一个接一个，听说这次厂子还要拍你另一部。”刘小庆吹捧了几句后又把话题转到了《牧马人》身上，显然她对另一个武打片兴趣不大。 尽管《牧马人》没有落在北影厂头上，但刘小庆特别希望魏芬芳这个角色落在自己头上，所以特意在这里埋伏魏明。 谁说上影厂就不能用北影厂的演员，李秀明就拍过上影的戏，上影的陈充也拍过北影的戏。 各大厂牌的门户之见肯定会有一些，但最终的还是以适合为第一要素。 可问题是大姐你不适合啊，你一看就是那种强势的女人，怎么可能演魏芬芳呢，而且年纪也不合适啊。 虽然刘小庆和朱霖、龚樰她们年纪都相仿，但刘小庆和朱霖姐就是成熟女人的长相，而雪姐则要显得嫩不少，可能这就是小脸的优势吧，上了大银幕也上相。 刘小庆一直笑呵呵把魏明送出了厂门，都没得到魏明松口向谢进导演推荐她。 拜托，咱俩又没睡过，我犯不着啊。 当然，他和雪姐也没睡过，但想过。 魏明骑着自行车用力蹬着这段上坡路，也不知道谢进导演那边什么情况了，对雪姐看上了没有啊？ 回到北大后还没到上班时间，魏明又去了一趟南阁找，没想到梅琳达也在。 她来给谷老师送几盘磁带，这是临别之前的赠送。 留学生那么多东西，带走太麻烦，不如给相识的人留作纪念。 见没有其他学生，梅琳达趁谷老师背对他们的时候跟魏明亲了一口，然后迅速分开，并用口型道：我例假走了！ 魏明知道了，今晚必有一场大战。 背对两人的谷老师耳朵很灵敏，听到两人亲完了，她才转过身来。 “小魏怎么今天来我这了，不怕我催作业了。”她调笑道。 魏明掏出一张纸：“因为我是写完了作业才来的。” “哦，《春天在哪里》已经完成了？” “是啊，你看看及格不及格。” 谷老师只扫了一眼便道：“及格肯定是及格了，但达不到满分，课不能停啊。” 魏明笑道：“只要您在北大一天，我就会坚持来上课的。” “我离开了之后也可以来啊，随时欢迎你，”谷老师道，“回头把我家的地址留给你。” “好啊。” 谷老师又问魏明：“最近有没有新的歌词作品？” 魏明笑着又拿出一张纸：“还真有。” 谷老师瞅了一眼：“采蘑菇的小姑娘，有旋律吗。” 魏明摇摇头，他道：“要不麻烦谷老师您给谱个曲。” 谷见芬笑道：“怎么，交作业交怕了。” 那倒不是，主要这首歌本来就是谷老师作的曲，魏明对熟人下手有点不好意思。 在魏明再三表示自己没灵感后，谷老师才接下这个活儿，一首小儿歌而已，做出来给乐乐唱。 走在回勺园的路上，梅琳达问魏明：“你那首歌是不是以我为灵感创作的。” 魏明懵懂：“我怎么不记得你说过在家乡采蘑菇的事儿？” 梅琳达：“前些天我每晚都在采蘑菇啊。” 魏明听完一愣，污污污，自己不干净了！ 不过梅琳达已经能玩中文黄段子了，魏明对她的翻译能力更有信心了。 这一晚上梅琳达索取无度，而魏明也没给中国老爷们儿丢脸，两人宾主尽欢。 第二天梅琳达就要进行毕业答辩了，魏明去吴祖缃的课上蹭了蹭，课后还去他办公室坐了坐，跟他聊了聊那段时间他们这种学者教授知识分子的遭遇，为自己的新作积累素材。 ~ 这时的沟子屯。 许淑芬看着发呆中的丈夫问：“怎么了，自从看到那封信你就有点不对劲儿，上面写的什么啊？” 魏解放：“我有点吃不准，不行，我得当面问问咱儿子。” “啊，你要去燕京啊。” “不是我，是我们，”他搂着媳妇儿，“你不是还没去过燕京吧，那咱们就去一趟呗！” (本章完) 第112章 《勇敢者的游戏》（保底1更） 天快黑了，和梅琳达回到北大后魏明就一头扎进暗房冲洗照片，手里好几个胶卷都是他和梅琳达这几天努力的成果。 第一张是在长城拍的，来过长城八百遍的魏明为了梅琳达还是又爬了一次，还遇到了不少老外，并请人家帮他们合影。 老外还以为魏明是高质量导游兼翻译呢，纷纷要他的联系方式。 这张是给她在景山公园拍的，背景是整个紫禁城，而且因为前两天下过雪，故宫银装素裹，比往常更美了，穿着一身貂皮大衣的梅琳达也是一样，更衬得她皮肤如雪。 这张是给梅琳达在广场那里拍的，还买了一顶带红星的帽子。 因为广场上人太多，魏明和梅琳达这样一对中外组合还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在拍风景，而他们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这张是两人在什刹海滑冰时候拍的照片，梅琳达生活的地方也是苦寒之地，滑冰对她来说soeasy。 在什刹海，当你身边带着一个漂亮姑娘，那可能会成为别人找你麻烦的理由，当你身边带着一个外国漂亮姑娘，人家只能躲得你远远的，就连巡逻的公安同志都盯得紧紧的，生怕造成外交事故。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张合影是当时正在那里滑冰的甄紫丹帮他们拍的，他现在是美国人，跟梅琳达交谈自若，有一种英美之间天然的亲近感，不过当魏明提出给他们拍一张合影的时候他死活不干。 丹丹：玛德死老外比我高那么多！ 这张是梅琳达穿旗袍的样子，魏明自己买的料子，亲手丈量了身材尺寸后让彪子他妈和她师父帮忙做的，早在几天前魏明就着手准备了。 结果穿在身上因为身材太过凹凸有致以至于显得有些色气，魏明没让她穿出去，走在大街上容易被抓起来。 他匆匆拍了一张照片就换了下来，不过私底下可以穿穿。 每一张魏明都冲洗了两份，离别在即，看着这些照片还真有些不舍。 虽然认识才两个多月，交往也一个多月，但毕竟是第一次，看着照片里的红毛丫头，魏明多少有些伤感，以后天各一方，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的机会。 当魏明正处理着这些照片，校刊负责摄影的杨昊也来了。 他瞅了一眼魏明拍的照片，啧啧几声，真汤姆的好福气啊，虽然这福气马上就要到头了，但毕竟是拥有过。 “你洗什么照片啊？”临走的时候魏明随口问了一句。 杨昊：“哦，今天杨振宁教授来北大做汇报演讲了，人特别多，教室外面都是人，好些清华物理系的都跑来了呢。” 他让魏明瞅了一眼自己拍的现场照片，还有杨振宁的近照，这会儿还不到六十岁，身体结实着呢。 魏明心道可惜，没能跟老杨合个影，错失科学圈人脉！ 第二天，也是梅琳达离开前的头一天。 她开始分配自己在北大两年积攒的家底。 一些带不走的书送给了小查，还有那些不能外传的花花公子送给了学妹们。 一天下来，宿舍里她的东西就只剩两个箱子和一个背包，一个小箱子是自己的重要用品，一个大箱子是各式中国画。 不过当初买的还是太多了，一个箱子也装不下，所以又让魏明挑了几幅留作纪念。 另外她的收录机也给了魏明，还让魏明挑了几盘皇后乐队和卡朋特乐队的磁带。 就连赵德彪和梅文化都收到了两本好莱坞电影杂志，虽然没有《花花公子》那么暴露，但也有不少穿着性感的女明星照片，属于拿到外面会被道德谴责，但不至于出事的程度。 在女生宿舍楼锁门之前，梅琳达一直忙于和朋友们告别，男女宿舍楼互相串，互赠留言和联系方式。 这一批会走不少留学生，他们来自不同国家，可能一别就是永别，但大家都期待能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哪怕是过去有世仇的国家，在这一天大家也都放下成见，以最大的善意来说再见。 魏明今天晚了两个小时锁门，让即将毕业的留学生能多一些时间道别，有一些到了零点之后还没回来，那应该就是在对面男生楼过夜了。 这也是人之常情，梅琳达今晚也打算在魏明这里过夜，就不回楼上房间了，反正他俩的事谁不知道啊。 魏明手里拿着一份稿子左等不到右等不到，然后就睡下了。 结果刚闭上眼睛，人来了，让魏明惊喜的是，她竟然穿着那件旗袍。 魏明的手抄上了她的腰，布料紧贴着她的皮肤。 魏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不冷啊。” 魏明注意到，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梅琳达把魏明的脑袋抱在胸口：“动起来就不冷了。” 魏明将人拽上床：“白天我补了好久的觉，晚上我不打算睡了。” 梅琳达：“我也正有此意。” 盒子里的tt越来越少，六只装的直到还剩一个，两人才彻底停了下来。 中间断断续续，这会儿公鸡都要打鸣了。 梅琳达把玩着还剩最后一只的杜蕾思。 出国前妈妈给自己准备的那些早就用完了，他们用的太快了，后来梅琳达又去友谊商店补了一次货。 因为魏明说他用不惯国产的。 她笑笑：“那这只留给你，等我回国了就给你邮几盒回来。” 魏明：“那倒也不必，你走了我跟谁用啊。” 梅琳达理解为：你走了，我就封心锁爱，再也不找了。 “傻瓜，”梅琳达突然动情，“要不你跟我结婚好了，我可以带你去英国的。” 魏明笑笑：“我才19岁啊，不合规的。” 当然，这就是个理由而已，异国他乡，魏明可过不惯。 梅琳达笑道：“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小弟弟。” 魏明：“请叫我大弟弟。” 哼，才大三岁就这么狂，那大八九岁还了得！ 见魏明彻底无法启动了，梅琳达松了口气，到后面她也不行了，甚至有些疼，全凭着一股激情在支撑。 她先是把旗袍迭好收起来，然后换上睡衣跟魏明躺在一起等待天亮。 光顾着说话，忘了把最后一件礼物给梅琳达了，不过到了机场再给也一样。 在魏明打开宿舍大门前，梅琳达就上楼做最后的准备了。 而魏明跟王阿姨交班之后就去了校车队。 因为不少留学生都是今天去机场，学校特意安排了一辆校车送一程。 魏明凭借自己跟校车队老刘的关系，想问问有没有空座给自己安排一下。 结果一听说魏明要去送留学生，老刘直接把他自己安排了。 “老赵，这趟我替你跑了，钥匙给我。” 老刘追魏明和梅琳达的八卦也好长时间了，当然想亲眼看到大结局。 另外他告诉魏明摩托车还没信儿呢。 魏明不急：“你现在让我买，马上寒假了，我要回家好几天，把车丢这我也不放心啊。” 时间到了，老刘拉上魏明，又接上一位留办的女老师。 老师看到魏明也在，点点头并没多问。 之前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魏明和梅琳达这两个闹出什么事，比如魏明非要闹着跟梅琳达去英国生活。 他现在是影响力这么大的新锐作家，经常能在重量级报刊上看到他的名字，真出了这种事那就是国际新闻。 现在总算可以平稳落地了，最后送一程就送一程嘛。 随后车子停在勺园门口，今天要走的留学生基本都是去香港转机的欧美学生，大概十几名，送别的则有好几十人。 魏明和梅琳达坐在一起，老刘特意给他们留了在前面的位置，这样自己就可以近距离看戏了。 一上车，梅琳达直接坐在魏明旁边，并且跟他手牵着手，其他同学见了露出习以为常的微笑。 车子启动后，魏明从包里掏出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赶工的礼物。 “这是？” 魏明：“一篇儿童冒险类，字数不多，而且主角是外国人，你看看你翻译起来有难度吗。” “这就是你最近一直在写的东西，我还以为你在写剧本呢。”梅琳达意外的接过来。 她翻开第一页，标题上写着《勇敢者的游戏》六个大字。 因为《鸭先知》里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魏明私底下被叫做中国文坛最勇敢的人，留学生们就算没有看过这篇也基本都听过这句话，而且非常认同。 在梅琳达眼里，他也是一个勇敢的人，怂人哪敢跟她睡啊，所以这是写他自己的故事吗？ 而开始正式阅读后，梅琳达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故事主人公是一对姐弟，姐姐干脆就叫梅琳达，弟弟叫梅奥，中国读者看了会以为这是在中国的故事。 当看到故事里“勇敢者大挑战”这个飞行棋游戏的时候，梅琳达惊喜道：“你是从我们玩的游戏里得到的灵感？” 魏明：“是的，所以很感谢你。” 梅琳达继续看下去，越看越惊喜，这个棋盘游戏是有魔力的，一旦游戏开始就不能停下来，除非走到最后的终点。 而当玩游戏的人跳到的格子里画着蝙蝠的时候，家里会真的出现蝙蝠，跳到狮子的时候，现实中竟然真的会跳出一只狮子！ 后面还有发洪水，以及上一个被困在游戏里的玩家出现。 “哇哦，好有趣的设定！” （最后一天了，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13章 《牧马人》研讨会，有请原型人物（保底2更求月票） 《勇敢者的游戏》是美国绘本大师克里斯·范·奥斯伯格在82年的作品，有着百万以上的销量，另外他比较出名的作品还有《极地特快》，都被改编成了电影，而且非常大卖。 魏明直接使用了这个故事的创意，角色、关卡危机还有应对方案就自己发挥了，大概写了3万字。 因为淡化了国家文化背景，也不涉及古代的神仙妖怪，这是一个放在任何地方都没有阅读门槛的故事。 在到机场前梅琳达看完了，她眼睛亮晶晶地问魏明：“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有价值，你确定要交给我来翻译？” 魏明点点头：“你不是总哭穷吗，如果这个故事在英国能赚到钱的话你可以先拿来还你的贷款。” 虽然她还有一个妈，不过梅琳达比较独立，留学的钱都是她自己贷款来的。 这个男人竟然送了自己一部，梅琳达有点上头了，他真的，我哭死！ 她郑重点头：“那我尽量试试。” 机场到了。 最近首都机场刚刚启动了新的候机楼，面积扩大了六倍，吞吐量提高了五倍，每小时可接待1500名旅客。 现在来看，大厅空荡荡的，一百个顾客都没有，但明年中美的第一条航线就要开通了，中外交流增多，坐飞机会越来越普及。 魏明也看到了那幅大名鼎鼎的关于傣族泼水节的壁画，说是有三个近乎赤裸的沐浴女子，其实真谈不上什么性感。 随着改开风向的变化，这幅壁画时而被遮挡，时而敞开被大大方方地欣赏，堪称政策风向标。 此时魏明看到的是没有被遮挡的状态。 在等待飞机的时候，梅琳达让魏明伸出手来。 魏明听她的话，然后自己的魔都牌手表就被她摘了，而梅琳达也摘掉了自己的瑞士名表。 她把两块表调换了一下。 魏明笑道：“你的表可贵多了。” 梅琳达眨眨眼：“但你的表在英国根本买不到，更稀有。” 看着她这副样子，魏明很冲动。 虽然昨天已经一滴都不剩了，但还是想对她做点什么，于是他悄悄跑去跟其他留学生说了几句话。 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当魏明要送梅琳达去坐摆渡车的时候，他对梅琳达道：“等会儿我要完成一场勇敢者的游戏。” “啊？” 这时其他留学生突然围了过来，看似杂乱，却恰好把他们两个挡在了身后，形成视觉盲区。 魏明抓住时机，猛地抱住梅琳达，拥吻，狠狠地拥吻。 此时充当屏风的留学生们都激动不已，虽然不是他们在吻，但这太刺激了！ 在这个古板保守国家的公共场合做这种事，不愧是中国文坛第一勇士！ 他们现在迫切地希望魏明能做出更大的成就，最好他的大名能响彻整个世界文坛！ 到时候这件事他们能吹一百年，而且将来写回忆录的时候还要单独拿出一个章节来大书特书！ 嘿嘿，保证能大卖！说不定还能登上纽约畅销书排行榜！ 大概吻了半分多钟，当机场内穿着制服的人有些警惕地看向这边，魏明才松开眼睛已经湿润的梅琳达。 同学们也都散开了，梅琳达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感动再想要表达也只能克制，否则肯定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最后她只能跟魏明握了握手。 “再见，莱昂纳多·魏。” “保重，梅莉达·盖斯凯尔。” 魏明站在那里摆手，一直到看不见人了，他才跟那位留办的女老师离开候机大厅。 刚刚可把她吓死了，她生怕两人这突破世俗的一幕被机场公安发现，所以刚刚她一边担心，也一边在利用自己不算高的身躯帮忙遮挡打掩护。 而当真的把梅琳达送走了，这位老师又忍不住可惜，多般配的一对啊。 魏明对这位老师的举动表示感谢，所以提出：“赵老师接下来没安排吧，这都中午了，叫上刘师傅，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 燕京火车站。 魏解放和许淑芬下车了：“淑芬儿啊，这老燕京没别的，就是地道多，跟咱们老家的地道战似的，走那边的地道就能出去了，你跟紧我。” 第一次来大城市的许淑芬忙跟上，她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这燕京的建筑真高，火车站都这么好看。 因为魏解放来之前在县城换了点全国粮票，所以出了车站他先跟媳妇儿吃了两碗面条，然后才坐公交车去北大。 “这个时间平安两口子估计都还没下班，咱们去儿子工作的地方吧。”魏解放道，在他的印象中儿子还在南门站岗呢，结果人不在。 对方还问他找魏明干甚。 “还干甚，我是他爹。” 听到这话，门岗小伙子仔细打量着老魏，别说，好像还真有几分魏大作家的神韵。 “叔，原来你就是魏叔啊，还有婶，快进来坐！” 见对方的态度，老魏就知道儿子的同事关系处理的不错。 “那小子干什么去了，现在不上班吗？”老魏问。 “哦，明哥不在南门岗了，他现在当宿管呢。” “宿管？不都是老头当宿管吗？那去哪儿找他啊？” “勺园，不过现在找不到他，他出去了，叔你们在这里等等吧。” “行吧。” 等了一会儿，老魏看着外面进进出出的人突然窜了出去。 “小刘！” 刘振云一愣，然后激动道：“叔，唉呀妈呀，真是我魏叔啊！” 老魏看到刘振云身边还跟着郭见梅，她有些害羞地跟着叫一声魏叔。 这一刻老魏就知道小刘已经得手了。 他不禁又为儿子操心，小刘长成这样都有对象了，以我儿的实力，竟然还单着，真是不类父啊！ 刘振云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对了叔，马上《牧马人》文学研讨会就要在我们中文系举行了，您可是男主角的原型人物，要不你也来吧。” “啊，研讨会？”老魏没听说过这个词，但感觉很高大上的样子。 刘振云讲了一下研讨会具体是啥，有学生，有学者，还有一些作家，反正就是一种提升文学作品地位的活动。 “那我们两口子得去，那个女主角就是照着小明他娘写的。” 许淑芬可没他那么大的胆子，而且她也没啥文化，说什么也不去。 “我就在这等着，儿子回来了我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老魏问：“这个会小明没参加啊？他不该参加吗？” 刘振云有些尴尬，理论上原作者是该参加，《当代》特意把研讨会设在北大也是为了方便魏明，可魏明因为更重要的事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让他们先自己玩。 至于这更重要的事，还不确定魏叔知不知道，他不敢说。 让媳妇儿在门岗里坐着魏解放也放心：“那好吧，你千万别出这个房子。” “儿子来之前我肯定不出。” 刘振云非常得意，虽然魏明没来，但自己把原型人物带了过来，《当代》的编辑还有几位老师、作家都非常满意，这甚至比作家亲自参加还有意义！ 老魏更满意，台下那些学生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崇拜，他还没参加过这么大的正式场合呢。 果然儿子有多厉害，舞台就有多大！ ~ 许淑芬就安静地坐在门岗室的一个角落，手放进包里，包里是几封信。 魏明寄回去了一个大包裹，里面都是全国各地的读者写给他的关于母亲家人的信息，这几封都是看着有些靠谱的。 她心中实在感慨，儿子现在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在报纸上提了一句，然后全国的人都在帮他找人！ 正想着，有人找门岗上的小伙子打听。 “请问魏明同志在吗？” 许淑芬立即竖起耳朵，虽然看不到人，但声音很好听很温柔。 这时梅文化巡逻回来了，他当时没注意到背对自己的龚樰，直接问门岗小赵。 “明哥还没回来的吧？送个对象这么久。” “对象？” 室内室外两个女人同时喊出声来。 而梅文化这才看清了龚樰的正脸。 哇！好漂亮的姐姐，刚刚自己说什么了，去送对象了？糟糕！我是不是犯错误了？ 龚樰还没进一步反应，许淑芬就冲了出来，问梅文化：“小伙子，你说魏明有对象了？” “你是？” 门岗给梅文化使眼色，并道：“这是明哥的母亲。” 龚樰又是“啊”的一声，还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甚至想赶紧跑。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梅文化又看向她：“那你是？” 龚樰调整好心态，微笑道：“我是来亲自感谢魏明同志的，既然他不在，那我改天再来吧，麻烦告诉他一声我来过，我叫龚樰。” 龚樰成功退出，但一步三回头，还想再听听魏明对象的事，得是什么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他啊。 就在龚樰走向公交车站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骑车跟她擦肩而过。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走过去后龚樰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而巧的是，那个女的也在回头看她，两人的眼神一触即分，都有些尴尬。 朱霖来到门岗后，刚要询问该怎么找魏明，就听到旁边那两人的对话。 梅文化为难道：“婶儿啊，关于对象的问题，你还是等魏明回来了亲自问他吧。” 朱霖一愣，也凑了过去：“你们说的魏明是写的那个作家魏明吗，他有对象了？” 梅文化回头一看，好家伙，刚走一个大美女，又一个大美女！ 还好她不是找魏明的。 梅文化头疼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别问我啊。” 朱霖：“好吧，那魏明人在哪儿啊，我找他有事。” 许淑芬：“……” （最后时刻求月票啊，稍后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114章 魏家的大秘密（3000月票加更） 当朱霖被问到找魏明什么事的时候，梅文化首先提醒了一下眼前这位是魏明的母亲，懂我的意思吧。 朱霖很意外，有点无从下口，不知道该叫姐还是叫阿姨了。 虽然许淑芬没少做农活，但天生皮肤好，不粗糙，还白，而且她毕竟也才三十多岁。 “我是找他买磁带的的，他手上有英文歌曲磁带，他不在的话，那就麻烦转告一下吧，我最近要出趟远门，等以后再找他买吧。” 买磁带？梅文化诧异，明哥竟然背着他们倒买倒卖做小生意？他一个大作家还干这个，难道这玩意儿真这么赚钱？ 朱霖骑着自行车转头就走了，还想着离京前跟这个小朋友告个别呢，没想到人不在。 不过他竟然已经有对象了，竟然也不告诉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肯定特别优秀吧。 ~ 北大南门外，梅文化正站在路边跺脚。 当看到校车归来，他赶紧拦下。 魏明探出头：“怎么了小梅？” 梅文化招招手：“你下来，下来说。” 也不剩几步路了，魏明让刘师傅他们先走。 魏明下来后，梅文化问：“明哥，你在外面除了梅琳达没有其他对象吧？” 这什么问题，魏明先是一愣，然后他郑重道：“对啊，我就梅琳达一个对象。” 说出这话的时候，魏明松了口气，之前他从没有正式承认过和梅琳达的关系。 不过今天送她离开的那一刻，看着她眼泪汪汪的一步三回头，虽然这已经宣告两人的关系断了，但他需要对自己，也对身边的人明确一点，他们俩是处过的，她就是自己这一世的初恋。 梅文化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今天有两个漂亮姑娘来找你，简直绝色！而且还都知道你有对象的事了。” “什么姑娘啊？” “一个叫龚樰，一个叫朱霖，前面那个说是来感谢你的，后面那个说是找你买磁带的，你怎么还卖那个啊，跟梅琳达学的吗？” 魏明有些意外，她们俩竟然凑一块了，有意思了。 雪姐的感谢？所以是《牧马人》的事妥了吗？ 至于她们俩知道了这件事，知道就知道呗，不过…… “不过她们是怎么知道的？”魏明眯着眼睛问梅文化。 梅文化赶紧岔开话题：“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妈也知道了，你快点回去看看吧！” “我妈？她来燕京了？！”魏明大感意外，他最近寄回去的信里说了，自己再有半个多月就能放假回家的啊。 “对啊，你爸好像也来了，不过我没见到他人。” 魏明赶紧快走几步回到南门门岗，果然见到了许淑芬，她穿上了一身新衣服，颜色还挺鲜亮，也不怪朱霖为难。 “娘，你咋来了，爹呢？” “他，他说他去开那个什么……”她看向门岗小伙子。 “哦，是《牧马人》的研讨会，中文系正开着呢，叔被刘振云那小子邀请去了。” 魏明点点头，然后对同事道：“对了，给总务部综合办打个电话，跟魏主任说一声，下班后麻烦来南门岗一趟。” 他想着父母都来了，理应请平安叔一家吃个饭。 同事笑道：“你还命令上魏主任了，行行行。” 魏明提起行李：“娘，我先送你去招待所吧，小梅你在这等着我爸和魏主任。” “好好。” 离开南门岗后，周围还总有人对魏明打招呼，他就像个明星一样，许淑芬很欣慰，很自豪，但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 等到了朗润园，人少了些，她这才轻声问儿子：“你处对象啦？怎么从来没跟家里说啊？” 魏明回道：“娘，等爹过来了我再一块说吧，要不然还得再说一遍，还是说说你们怎么突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来京城了吧。” 许淑芬气道：“你们父子俩都一样，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你爹也不说什么理由，反正看完一封信就神神叨叨的，说一定要跟你说说，我说写信跟你说不行吗，他说不行。哦，好像还是什么香港来的信。” “啊，香港来信！”魏明惊喜地停住脚步，“哪儿呢，让我看看！” 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许淑芬摇头道：“你爹对那封信紧要的很，放在自己贴身的衣服里了。” “好吧。” 到了北招，王经理依然热情，魏明问：“我父母来北大看我了，王经理你看方便安排个房间吗。” “哎呀，魏大作家说话，肯定方便，必须方便。” 王经理很快就安排了一个大床房，这位才多大啊就已经名震文坛了，未来能飞多高谁都不知道，上限鲁郭茅巴老曹，下限陈健功，为了那上限，自己一定要搞好关系啊。 他不仅安排了房间，还叫手下拿来相机。 “魏作家，能否赏光合影一张。” “啊，你这让我很惶恐啊。” “唉，能跟您合影是我的荣幸啊，”王经理笑道，“前两天我还跟杨振宁教授合影了呢，现在科学界有他，文坛有你，我齐活了！” 靠，魏明突然有一种人设被抢的错觉，这老王跟谁学的啊！ “王经理，”魏明又道，“你大姑应该很想当勺园女生楼的宿管吧，我已经跟留办的老师推荐过她了，你让她自己也争取一下哈。” “啊，这这这，这可太感谢了，婶子，我帮你拿行李吧。”他大姑就是女生楼的保洁王阿姨。 “不用不用。”这人太热情都吓到许淑芬了。 魏明自己就把行李都提溜上去了。 “娘，你坐了一天的车肯定累了吧，你休息一下，我去南门等他们，到时候再来接你。” “我不累，我和你爹就买到了一个座，他都是让我坐着，我现在就想溜达。” “好，东西放这，咱们回去等他们。” 这会儿魏解放和魏平安在南门已经碰头了。 “我跟你说，他们问我自己和里许盛放有什么异同点，我说没有不同，我就跟里写的一样，心里满满都是我生活过战斗过的土地，我舍不得这里啊，别说一个亿了，就是十个亿都不走……” 老魏唾沫横飞道：“台下学生们哗啦啦地鼓掌，还有人站起来呢。” 魏平安淡然微笑地听着，赵德彪和梅文化则随着魏解放的讲述时而震惊时而微笑，他们感觉老魏比小魏更应该去讲故事，这情绪给的太足了！ 等他总算说完了，魏平安才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京了，家里不是养了猪和鸡吗？” 魏解放没说来京原因，而是道：“我让春花帮忙照看着呢。” 魏平安：“范春花她能白帮你养猪喂鸡？” 魏解放：“我跟她说了，我们出来这段时间，下的鸡蛋全都归她。” 恰好这时魏明来了，也听到了这句，他奇怪道：“咱家鸡现在就能下蛋了？” 魏解放拍着大腿笑道：“没有啊，但你春花姑不知道啊！” 魏平安/魏明：不愧是你~ “既然你们都到了，那咱们就走吧。”魏明一招呼，四个人就出了南门，目标长征食堂，今天家宴就不请同事了。 魏平安先走一步，他要去把媳妇儿孩子叫上。 现在就只剩一家三口了，许淑芬赶紧就和丈夫说了魏明有对象的事。 老魏松了口气，总算没被刘振云那小子比下去。 魏明：“是有过，不过已经分了。” “什么，分了？”爹娘齐呼。 老魏问：“因为啥啊？” 许淑芬则担心地想：会不会是儿子作风有什么问题啊，当作家还是诱惑太大了，自己就在南门坐了那么一会儿，就有两个仙女模样的姑娘找他，就是岁数大了点。 魏明：“她回国了，不就分了嘛。” “回国？”两人震惊不已，“她，她不是咱中国人？！” 魏明点点头。 “哪国的？”爹娘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的问，就怕是非洲和日韩的，前者颜色接受不能，后者跟他们魏许两家都有仇。 魏明：“英国的。” 两人松了口气，又有些心疼儿子，你说你找留学生干啥，人家时间一到就走了，你这不就被人白玩儿了吗。 当娘的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魏明表示自己没事的。 “到了，咱们先进去占个座吧。” 别人占着座不点菜人家要甩脸子的，但魏明不一样，他可是这里的老主顾，比学校的教授来的还勤，哪怕这是公家生意，经理对他都礼遇几分。 很快平安叔一家就到了：“在楼下碰见喜乐刚放学，都没回家就先过来了，晓燕，还记得嫂子不。” “当然了，嫂子这些年你一点都没变，还这么年轻漂亮啊。” “哪有哪有，还是晓燕你年轻，都不像两个孩子的妈。”不善言辞的许淑芬把事先准备好的词说了出来了，然后就交给老魏发挥了。 喜乐两个小的叫了人后，魏明领着他俩去点菜。 吕晓燕还在夸许淑芬，她长得也不差，就是随了她那个军人出身的父亲，皮肤不那么白。 “小明就是随了我嫂子，生的好看，怪不得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他呢，我看也不全是因为才华。” 说起这个，老魏叹了口气：“喜欢啥啊，这不刚谈了对象就分了。” “啊？”吕晓燕一愣，这说的是哪个啊？ 老魏自顾自道：“还是个留学生，英国人，要真那么喜欢我儿子，就该留在中国，做中国儿媳妇嘛，我这儿子啊，还是差点意思。” 吕晓燕捂着嘴，哇，解放大哥自爆了，真有这事啊！ 魏平安：可让你抓住机会了。 他对妻子道：“今天留学生离校，小明去机场送行了，还因此错过了《牧马人》的研讨会，看来跟梅琳达那姑娘是真的。” 魏明点菜回来后，还拿了一瓶二锅头，听他们在说自己的事，他也有点想念此时正在天上的梅琳达了，直接先给自己满上喝了一杯，然后一口闷了。 魏解放吓了一跳，你不是说你没事的吗，不会真让洋妞给玩弄了吧？！ 魏平安赶紧开导大侄子：“小明，你别太往心里去，男人嘛，这一生谁还能没几段感情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咱们向前看，肯定还有更好的等着你。” 魏解放赶紧划清立场：“我可没有几段感情，结婚前我对你嫂子可是守身如玉的，没有对任何人动过心。” 魏平安：不是，这是重点吗？ 现在已经成为重点了，吕晓燕给自己也满了一杯二锅头，笑眯眯看着他：“哦，那看来魏主任认识我之前感情经历很丰富嘛。” 魏解放心里在呐喊：我知道，我有料！ 不过看老弟窘迫的样子，他没有火上浇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自己陪了他一杯。 魏平安大主任的气焰被压住了，小声道：“年轻人嘛，不懂爱情，我对你才是真的！” 乐乐看向魏明：“明哥哥，他们在说什么啊？” 喜子：“这个溜三样不错，好吃！” 魏明笑笑：“他们在说你和喜子是怎么来的。” 喜子：“哇！这个丸子绝了！” 乐乐：“那我们是怎么来的啊？” 魏明：“因为爱情啊。” ~ 吃饭期间吕晓燕也问了魏解放两口子来京干啥，又被老魏插科打诨地岔开了话题。 不过等吃完饭，魏明送他们回到北招的房间，魏解放这才脱下外套，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小明啊，还真让你猜到了，咱们家好像真有海外关系了，你看看这到底是个啥意思啊，不会招来什么祸事吧？” …… （明天女主即将正式登场，求月票！） (本章完) 第115章 给香港的回信（保底1更，新年快乐！） 这封信前世就有，但魏明一开始并不知道，是老魏生了病，在生命最后时间里回忆过去才跟他说的。 当时老魏都已经记不得信里写了什么，只记得是香港来的，询问了家里的情况。 虽说在1980年初期，城里人有海外关系已经是可以吹嘘骄傲让人羡慕的事了。 但农村什么都慢，这方面的反应也滞后，还在用那十年的思维想问题。 再加上老魏那会儿跟平安叔断了来往，没有个明白人商量，也担心这封信会给家里带来麻烦，他就直接给烧了，这个操作让他遗恨终生。 在病床上的时候他还拉着魏明的手后悔：“我该留个地址的，没准咱家也有海外关系了，说不定还能帮帮你。” 那会儿都改开十几年了，老魏早明白了海外关系的好处。 他坚信自己真的有海外关系，因为他在台湾有个当大官的亲大爷，说不定还有一些堂兄弟。 魏明接过后看了一眼，有些意外，信封上是繁体字，这很正常，魏明也看得懂，但字迹非常娟秀，甚至略显幼稚，感觉写信人年纪不会太大。 寄信地址是“香港岛中西区西环高街101号对面周记百货。”没有写具体的寄信人。 收信人写的是魏明祖母的名字，地址就是沟子屯。 拆开里面的信，和外面的字体一样，字数并不多。 就简单几句问话，而且没有主语，也没有来信人的情况。 “现在家里你们一切都好吗？ 狗蛋好吗？ 狗剩好吗？ 有几口人？ 吃的够吗？ 有没有上学？ 如果收到来信请务必回复，我在香港很想你。” 然后就没了。 魏明不禁要问：“爹，狗蛋和狗剩是谁啊？” 因为喝酒红了脸的老魏瞬间脸黑，黑红黑红的。 魏明明白了：“这其中有一个是你吧？” 他点点头。 “那另一个呢？” 老魏道：“你平安叔，那会儿兵荒马乱的，取个贱名好养活，我们都是大了些改的名。” 这封信上竟然还提到了平安叔，魏明挺意外的。 他笑笑：“在村里好像从没听人说起过。” 魏解放：“我其实无所谓，就你平安叔脸皮薄，上中学后不乐意别人叫他小名，谁叫就跟谁打，别看他是个书生，打架还挺厉害的，难怪后来会当兵，扯远了，反正他把人打服了，也就没人叫我的小名了。” 魏明又问：“那除了你们那辈人，谁还知道你和平安叔的小名呢，我大爷爷他们一家知道吗？” 魏解放回忆了一下：“应该是知道的，那会儿国共还合作一起抗日呢，你爷爷和你大爷爷经常书信往来，很可能提到我们。” 这么一琢磨，老魏更加坚定：“肯定是你大爷爷，我就怕这个，他估计在那边还是个大官，现在这个局势，咱招惹他好吗？” 魏明想要打消他这方面的顾虑，于是道：“应该不是大爷爷，你没看最后一句吗，我在香港很想你，这封信可是写给奶奶的。” 老魏的脸又红了起来：“小兔崽子说啥呢，你奶奶不是那种人！” 魏明一愣，知道老魏想歪了，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会不会是奶奶那边的亲属。” “那也不可能啊，你奶就两个兄弟，一个死在了抗日战场，一个你舅爷（范春花之父），这会儿在家里还活蹦乱跳呢。” 魏明暗示：“知道你和平安叔的小名，还说很想我奶，还那么关心家里的情况，你说那还能有谁呢。” “我大老远找你就是问这件事的，你还问起我来了！”老魏哼了一声。 魏明笑笑：“既然咱们猜不出来，那就干脆回一封信好了，看他接下来怎么说。” 老魏想了想，同意了这个提议，也没有提烧掉之类的话，这一世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他的胆量也大多了。 说完了正事儿，魏解放又关心起儿子的感情来。 “你婶儿说你的那个英国姑娘长得可俊了，有没有照片啊？” 许淑芬搡了他一下，儿子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又提那个干嘛。 魏明摸了摸身上，还真有一张，是两人在什刹海滑冰时拍的。 没想到许淑芬动作比老魏都快，第一时间接过照片。 “好好漂亮的小妮，这头发可真红！眼睛也大！这就是外国人啊！”她还是第一次见外国人，毕竟家里没电视，连电都没有。 许淑芬惊叹连连，魏解放看过之后也大为满意，这模样配得上我儿子，关键个头也高，回村后知道该怎么吹了。 不过见老魏想要顺手摸走，魏明及时阻止了：“这张我就一份。” 魏解放：“那你还拍别的了？” 许淑芬咳咳两声：“要这些照片干啥，儿子以后还要找媳妇儿呢，被人看到还得了，小明你听娘的，这照片以后可不能留在身边，哪个姑娘能受得了啊。” 难得老娘一口气说这么多，她是真担心儿子的婚姻大事。 前世不孝，六十多了也没成个家，魏明想着这一世要不就结个婚让她乐呵乐呵。 魏明笑着点点头，表示回头就找个地方埋起来。 最后他道：“信我也拿走了，我想想该怎么回复。” 他直接回了勺园，告诉帮自己顶班的王阿姨：“我已经跟留办提出了换岗，还推荐了您接班，阿姨你加油。” 这工作比打扫卫生可轻松多了，坐着就能拿工资，至于孙子，几步路的事儿，让他自己回家就行。 王阿姨自然好一番感谢，并把魏明和梅琳达在这房间里发生的事烂在了肚子里，她不写日记，也没有写回忆录的打算。 王阿姨一走，魏明靠在自己的床上，表情寡淡地跟进出的女留学生打着招呼，有时候还能得到几句安慰。 等锁了门，把窗帘一拉，魏明铺开纸和笔。 “你好，家中一切安好，日子蒸蒸日上……” 写完这句，魏明重开一页，既然对方来信用繁体字，自己也用繁体字回信好了。 他从头写起：“……请先容我自我介绍，我叫魏明，是范尔秀女士的长孙，不过她已仙逝。 我父亲安好，虽在家务农，但乐天知命，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18岁时遵母命娶了我母许淑芬，母亲是川渝人士，之后生了我和妹妹魏红，我年19，妹妹14，我学业平平高中后进入北大工作，并从事写作，在大陆略有薄名，已能养家糊口，妹妹学习成绩优异，天赋极高，且志在北大……” 说完自己家的情况，魏明又简单提及平安叔一家。 “叔父平安也好，60年代初曾以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大，后又参军，现已退伍在北大任职，娶妻并养育了一对龙凤胎，只是叔祖母程氏也已过世，我的工作也承蒙平安叔帮忙。” 写完这个，魏明又加了一句“我们远隔千里，很开心能和你通信，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你的消息。” 抽出一个信封，魏明填好地址，准备明天就把信寄回去，他怕那边等急了。 是夜。 魏明刚躺下，就听到门嘎吱被推的声音，但没推开，魏明锁了门。 “莱昂纳多，你睡了吗？” 这显然不是梅琳达还魂，听声音应该是一名西班牙女同学，戴个眼镜，长得还行。 虽然魏明跟梅琳达有过一段，但有些女生并不介意，能跟异国他乡的大作家发生一段故事，回国后也是一笔谈资了。 但魏明显然没那个想法，表示自己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谈。 西班牙女孩坚持了一会儿才怏怏离开。 这一晚上，魏明基本没睡好，不同时段有三个女孩过来敲门想安慰他，关键还有一个黑姑娘。 不行，明天必须搬走了！ 第二天，刚把信送出去，关于魏明的调令就下来了，昨晚餐桌上他也跟平安叔提过，让他帮自己调动调动，要不然他睹物思人。 来得太及时了，再晚一些自己怕是要不干净了，只不过他还没到新岗位，就请了一天假。 今天他要陪父母逛燕京城，主要是母亲第一次来，啥也没看就这么走了不合适。 魏明带着相机，一整天全程陪玩，很多都是他和梅琳达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吃过的美食，只留魏明独自吞咽苦果。 虽然这天过得很开心，但许淑芬第二天就坚决要走。 一是怕耽误儿子工作，总请假不好。 二嘛，儿子现在花钱太猛了，买了那么多本没必要的东西让他们带回去，说是年货。 可一天花掉了他们全家一年的收成，谁家年货是把一年的货都买了啊！ 她怕继续待下去自己心脏受不了，而且她也担心家里的猪和鸡，范春花见不到鸡蛋，别再把鸡杀了。 不过把父母送回招待所后魏明又给他们塞了一把钱和一把票，让他们把这个年热热闹闹准备起来，等他回去过。 老娘得慢慢适应自己儿子是个有钱人这件事了，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从城里游玩回来，魏明立即带着彪子和小梅去勺园把自己的床铺和物品收拾了。 留学生们知道魏明要走各种舍不得，李爱国和李逵还说会向校方建议魏明当男寝宿管的。 魏明哈哈一笑，回到南门岗下面的保卫员宿舍，他首先散发从王府井百货大楼买的糖果。 “兄弟们，我又回来了！” （求月票，天亮继续写！新年快乐喵！） (本章完) 2025年第一次求月票以及加更计划！ 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2025年发发发！ 上个月是11000张月票，加更到了3000月票，继续以500月票一章的频率加更。 然后再说一下这个月。 老佛首先已经接受了一个事实，就是这本书非常不吸量，是老佛所有书里最差的一本，但收订比也是这些书里最高的。 因此想要增加收藏，增加订阅必须要靠月票榜上更高的排名才行。 所以恳求大家能把宝贵的保底月票投给老佛，这几天每一张票都等于两张，现在只能靠每一个读者了，推荐位都不好使。 而老佛现在除了努力爆发，其实更重要的是把每一章写好，让每一个点进来的读者，从第一章vip开始就一直追下去。 前段时间老佛为了爆更，感觉质量有些没把控好，上架前才一个月时间，上架后10万字就过了三个月，所以接下来老佛可能要把质量和可看性放在第一位。 然后说一下1月份加更规则。 1000月票加更一章。 盟主加更一章。 白银盟主10章。 等老佛稳住了节奏，应该会把加更标准降低，把速度提上去的。 最后拜托大家了，今天是开年第一天，老佛会把所有时间都拿来创作，希望能有一个开门红的局面，求双倍月票啊！ 《激荡1979！》2025年第一次求月票以及加更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6章 新岗位，新作品（保底2更求月票） 彪子现在可太难受了。 倒不是因为魏明回来住了，明哥回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今天有两个漂亮大姐姐来找明哥，自己竟然一个都没看到，而梅文化这小子竟然全都见到了，还夸得天花乱坠。 魏明把梅琳达的收录机插上电，调小音量开始听广播。 “彪子你别难受，你早晚还能看到她们的。”魏明笑道。 彪子忙问：“她们还来找你啊！” 魏明摇摇头：“你会在电影院看到她们的。” “为啥啊？” 枫哥道：“朱霖我知道，她被一部电影选中了，要去演电影。” 魏明补充道：“另一个姐姐被我推荐出演《牧马人》女主角，她说来找我是表示感谢的，那八成是事情成了。” 梅文化激动道：“你竟然认识两个未来的电影明星！” 魏明乐了：“她们两人认识我才应该激动吧。” 彪子点点头：“没错，认识明哥是她们的荣幸！” 魏明深吸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回来了，都回来了！ 等熄了灯，关了广播，大家依然不想睡，魏明已经一个多月没在这里过夜了，大家想他想得很，恨不得跟他钻一个被窝。 虽然平时也能见面，但白天说的话哪有脱光了躺在床上时那么交心啊。 彪子道：“明哥，你再让我们看看梅嫂子给你留的表吧。” 魏明把胳膊举了起来，黑暗中立即闪现一点荧光，几人立即赞道：“这国外技术就是厉害哈！” 梅文化又道：“人家梅嫂子这夜光表可比你的魔都牌贵多了。” 彪子：“你懂啥，感情是无价的，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魏明：“没错，不过这表确实不便宜，我写了半年都买不起。” 几人再次受到暴击，你连摩托车都能买得起了，却买不起表，果然穷洋人那也是洋人啊，破船还有三两钉呢。 现在梅文化和赵德彪愈发能感受到金钱的重要性，像他们俩现在每个月18块5的工资还不够自己花销的，每个月都要从父母那里掏钱。 梅文化想起磁带的事，问魏明：“明哥，你卖的那个磁带是不是很赚钱啊？” 魏明矢口否认：“哪有，我没赚钱啊，我都是按成本价出手的，都是看在穆蓉嫂子的面子。” 乔枫：啊对对对。 随即魏明又道：“不过如果私下卖磁带，确实很赚钱。” 像国产空白磁带也就两块多钱，从香港那边进来的音乐磁带可便宜到三块多，但在燕京一盘磁带能卖六七块，这里面有差不多一半的利润。 赵德彪担心道：“那合规吗？” “不合规啊，”魏明直接道，“赚的就是不合规的钱。” 现在只有在正规音像店卖磁带才是合法渠道，其他一律不合法，但人家卖港台磁带，你合法渠道没有啊。 在这个野蛮生长的年代，像这种打游击的小商小贩已经算是赚钱最干净的了，不比批条子的那群人正大光明？ “不只是磁带，往南方走一圈，像什么电子表，蛤蟆镜，还有时髦的衣服，这些弄回来贩卖都属于灰色地带，但利润是非常非常高的。”魏明又道。 “蛤蟆镜，是《大西洋底来的人》里那种墨镜吗？”彪子激动问。 魏明：“对对对，就那个，你看吧，不等这部剧播完，这蛤蟆镜就能流行起来。” 梅文化有心问了一句：“那在哪儿能进这些货啊？” 魏明想了想：“深镇吧，那边发展挺快的，你们没看新闻啊，现在深镇卖了一块地给港商盖楼，是任何人都可以购买的商品楼房。” 乔枫：“我也看到了，南方干部还是敢想敢干啊。” 魏明期待这股风能尽快吹到燕京来。 两个男人和两个男孩不知道聊了多久，反正第二天魏明是第一个醒来的，天刚亮，它笔直。 他要去送爹娘了。 平安叔也在，他们把两人送到了公交车站牌，来时两人轻装上阵，回去时却要负重前行，着实买了不少东西。 平安叔也送了不少东西，是通过他的途径给魏红找的学习资料，高一高二的都有。 “行了，回吧，平安你过年能回也回来吧，我老婶肯定也想跟你说说话。” 前两年没回是因为孩子小，事业在上升期，再加上家里房子几乎不能住人了，魏平安表示今年一定回。 魏解放大包大揽道：“那行，回去我就给你把房收拾出来，走啦。” 看着公交车驶远，魏平安转过身看向魏明：“你爹娘这次来京到底是出了啥事啊，总不能是突然想你了吧？” 他果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魏明不想隐瞒他：“唉，其实就是我爹胆子小，他收到了一封从香港寄来的信，担心是对岸大爷爷写的，特意过来找我商量，我爹还千叮万嘱，不要让你知道，你毕竟是有级别的人，跟那边扯上关系对你的仕途不好，所以您就当不知道就行，我来处理。” “原来是这事啊。”魏平安点点头，虽然那位跟他更远一层，但确实身份敏感，因为这，当年他上北大还颇费了一些周折呢。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的？”魏平安又问。 魏明：“对方没表明身份，我就给他回一封信吧，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见招拆招呗。” 魏平安点点头：“暂时也只好这样，信是香港来的还好，不算太敏感。” 接下来他又鼓励魏明在新岗位上好好干：“其实我是想把你调去图书馆的，那里更方便你写作和复习，不过那边刚刚调了俩新人过去，等明年再说吧，这个新岗位就是让你过渡一下。” 等平安叔走后，魏明又去小卖铺打了个电话。 打给总政话剧团的龚樰，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 还好，等了一会儿龚樰小跑着过来接电话。 “喂，哪位？” “我是魏明啊，听说你昨天来找我了。” 听到他的声音，龚樰精神一振：“是啊，不过可惜你不在。” “嗯，我去了一趟首都机场。” 她只知道魏明是去送对象了，却不知道是去机场送的。 “送朋友呀？很远吗？” 魏明：“是啊，很远很远，英国。” “啊！”难道小魏的对象是去留学了？ 魏明又道：“经此一别，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 听到魏明话里的愁绪，龚樰很想安慰他，她问：“是很重要的朋友吗？” 魏明：“嗯，一个女孩，我们之前在一起过，她是个英国来的留学生。” “啊！” 龚樰又吃一惊，两惊了。 还以为是去英国留学的北大学生，没想到是来北大留学的英国学生！ 小魏你有点东西啊！ “小魏，你别难过，说不定她还会回来找你呢。”说出这话，龚樰自己都不信。 “我还好，毕竟早就有心理准备。” “嗯，那就好，对了，跟你说点我的开心事吧，谢进导演确定让我演《牧马人》了，这件事还要谢谢你推荐我呢！” 接下来她告诉魏明，谢进导演为了把她从总政话剧团借过来找了多少人，这才办成了这件事。 “等过完春节我就要去西北农村体验生活了，可能还要再过几个月才能正式拍我的部分。” “你都插过那么多年队了，还要体验啊？” “江西和西北还是不一样的啊，而且我已经进城这么多年了，身上的感觉早就不对了。”龚樰语气里带着兴奋。 虽然都是去农村，但此时的心情和当年十几岁时是完全不同的。 当年是迷茫无助，现在是憧憬和跃跃欲试。 魏明笑道：“那就祝你一炮而红了。” 龚樰笑道：“我也祝自己一炮而红，如果我红了，就说明电影成功了，你这个原著作者的功劳最大。” 联系了龚樰，但朱霖就联系不上了，她已经离开单位了，或许要等她从大西南杀青回来才有机会再见。 这俩人，一个大西北，一个大西南，跑的都挺远，以后进城里都没漂亮姐姐请自己吃饭喽。 随即魏明自己去食堂吃了个饭，然后就去新的岗位了。 ~ “魏作家，你怎么光临我们校刊社了？”摄影师杨昊见到魏明有些意外。 魏明笑笑：“我是来加入校刊社的，杨哥多多关照。” 杨昊：“啊？” 这时负责具体事务的副社长周峻峰走了出来，热情地握住魏明的手：“魏作家，欢迎，欢迎啊，鄙人周峻峰，叫我老周就行。” 之后老周给他介绍了一下他们《北大校刊》的历史。 历史确实悠久，起源于1917年，已经60多年历史了，中间多次变更名字，有时日报，有时周报。 现在是周报，对开四版，每周出一期，工作比较轻松。 每一期的校刊设有要闻版、综合新闻版、学术版和副刊版等栏目，校内新闻、社会新闻都有，有时候甚至还要跑外景，但大部分社会新闻转载即可。 “来，这是给你腾的办公桌，跟昊子挨着。” 魏明：我终究还是坐上了办公室啊。 杨昊笑道：“魏作家你真来校刊了啊，那以后写稿子的活儿可就有人干了！” 魏明晃了晃他的相机：“我是以摄影师身份加入的。” 写新闻稿，那才几个钱，我太贵了。 一开始老周没给魏明安排工作，就让他先熟悉熟悉工作环境，看看往期报纸。 魏明看了一下刚出的上一期内容，主要报道了杨振宁教授作学术报告的事，另外还有学校一些会议的决议。 社会新闻则有前阵子我国科学工作者首次登上了南极大陆，这又是一大进步。 看了一会儿，见大家都比较闲，旁边的杨昊在。 魏明干脆掏出稿纸。 写完了《勇敢者的游戏》，又决定暂缓《自古英雄出少年》，那就先把那个计划中的中篇写出来吧。 已经写过驴、牛、鸭、马了，这次魏明要写的是——羊！ …… （谢谢大家猛烈的支持，继续求双倍月票啊！再猛一点！） (本章完) 第117章 儿童文学出海（3更谢读者） 魏明写作的时候，杨昊一直没有打扰，当他放下纸笔开始得闲饮茶的时候，杨昊这才把一份稿件递给他。 “魏作家，要不要审稿啊？” 魏明指着自己：“我有资格审吗？” “你先看看。” 魏明拿过一看，标题是“热烈庆祝魏明《牧马人》文学研讨会成功举办！” 他吐了口茶叶沫，继续看下去，这是一位全程在现场的中文系学生的投稿，投稿人“梁左”。 通过大侄子幽默的文笔，魏明可算知道老魏昨天的发挥有多精彩了，就是他这个当儿子多少有些羞耻。 不过没关系，他祖传脸皮厚。 “挺好的，主编没意见就发呗。”魏明递了回去。 杨昊笑道：“可惜昨天我没去现场，没能拍到叔叔的英姿。” 很快，上午结束了，吃过午饭杨昊不想回办公室了，他问魏明：“要不咱俩去跑跑新闻？” 魏明：“你和我吗？两个摄影师？” 杨昊：“既然你来了，那我可以不当摄影师，我来当撰稿人，其实我也是中文系毕业的，只不过是工农兵大学生，但也认个字，走着？” “走着！” 魏明觉得这个岗位挺好，想坐办公室就坐办公室，想出去玩就出去玩。 杨昊又教魏明：“你如果想上某位教授的课，上完课可以拍张照片，再写几段学术概述，或者课堂趣闻就行，有没有被采用都没关系。” 魏明眼前一亮：“杨哥，还得是你啊！” 杨昊摆摆手：“不值一提的经验之谈罢了。” 下午杨昊想去蹭图书馆，所以他们跑去那边抓新闻。 杨昊也不是瞎跑，他知道这边今天有新闻可抓。 果不其然，在图书馆的接待厅，他们看到了学校相关领导和一群日本人，为首的领导还是魏明之前有过交际的副校长王路宾。 这些日本人则是日本国际交流基金及松下电器公司代表团的人，所以还能看到几名正经记者来跟踪这件事。 现在中日友好期，中日交流是比较多，当然，表面友好的交流的最终目的还是交易。 中方图他们的高新技术，他们图中方的市场。 在会议室里日本代表团演示了他们赠送的视听教学设备。 当然，赠送的数量并不多，但北大的教授们使用操作后觉得是真的好，可以让教学更直观，方便学生理解一些高难度问题。 那仪器不够怎么办，只能花钱买了，后世用烂了的营销小技巧。 最终北大学术委员会开了个会，决定从这些仪器设备中选择16种购买，涉及总金额200万美元。 魏明跟杨昊小声嘀咕：“咱们北大还是有钱啊！” 200万美元用来盖房子都能盖几百上千套了吧，当然，从学校大局观的考量来看，更新教学仪器设备，提高教学质量的重要等级肯定在盖房子之上。 杨昊：“说有钱也有钱，说没钱也没钱，这200万也是咬牙拿出来的，你没见王校长的表情有多严肃吗。” 魏明：“看见了，我还抓拍到了他听到总价200万美元时肉疼的表情。” 用的自己的相机，胶卷是校刊提供的。 杨昊看着魏明眨了眨眼。 魏明：“啊，不能采用吗？” 杨昊乐了：“那我交上去试试吧，看主编给不给过。” 第一天在新岗位上班，魏明过的还挺充实，不仅摸鱼写了两千多字，还学到了很多办公室摸鱼小技巧，并第一次参与了新闻报道。 当他下了班回到南门岗的时候，晓燕婶正带着喜乐等他。 看她手里拿着杂志，魏明就知道是《儿童文学》1月刊发布了，送杂志同时送稿费。 “这次我们直接首印了50万册，再次打破纪录，不过应该是不愁卖的。”吕晓燕自豪道，为自己的杂志自豪，更为魏明这个侄子自豪。 她还催魏明打开稿费单看看。 魏明打开一看，好家伙，竟然直接给了自己按照千字十元计算的稿费！ 最后这一万多字的稿子为他进账了130块钱。 虽然今年开始稿费标准升高了，魏什么在儿童文学圈子里也算热门作者了，但谈不上资深，他以为会是千字九呢。 吕晓燕笑道：“靠着这篇《天书奇谭》，我们的年终福利应该会很丰厚，所以就把你的待遇往上提了提，另外还有两个事。” 第一当然是继续约稿了，魏什么已经形成一定品牌了，是当下最热门的童话作家之一。 不过魏明最近写的儿童文学也就一个《勇敢者的游戏》，暂时也没空写别的。 魏明让她稍等，他回宿舍取来了彪子的手抄版。 因为要跟燕子约会，彪子最近开销比较大，这次他抢了梅文化的活儿，就是字迹有些惨不忍睹，而且魏明还勾划修改了一些内容，让它变成了一部更像是中国背景的故事。 吕晓燕嫌弃不已，问：“你原稿呢？” 魏明：“给梅琳达了。” “啊？” 魏明：“我让她帮我翻译，试试看能不能在国外发表。” “啊！” 吕晓燕的眼睛顿时光芒四射，现在国内还没有哪个儿童文学作家能在国外闯出名堂吧。 当然，翻译成外国文字的中国儿童文学作品是有一些的，但基本都比较久远的，至于销量嘛，只能说能出去就是成功。 而且基本都是在国内有一定影响力了，然后由官方推动进行翻译出海，像魏明这种玩法的还真罕见。 看来交个老外女朋友也是有好处的嘛，估计小明也没少学英语。 “那我回头得仔细看看！”吕晓燕兴趣陡增。 第二件事，她道：“你和你那个同学阿龙有空来一趟我们社吧，讨论一下出书的事，会涉及到一些稿费的事。” 魏明的眼睛也亮了，回来快半年了，终于要出书了！ 等回到家里，吕晓燕让魏主任做饭，她先审稿，结果看了之后发现，这虽然是以小孩子为主角创作的，但好像还有一些惊悚冒险元素，尤其是第一次危机出现蝙蝠的时候，两个小主角和她都被吓了一跳。 然后就被深深迷上了，跳到的格子上有什么就会突然冒出什么，但不玩还不行，如果怂了那就会被游戏吞噬，所以必须勇往向前，还得拥有智慧，这可太有意思了！ 这是她此前在中国儿童文学作品里从未见过的！ 魏平安端着盘子出来：“怎么，小明又写出什么惊世大作了？” 吕晓燕：“你瞅瞅，我觉得这篇故事大人应该也会喜欢，说不定外国读者也会喜欢呢。” “哦？” ~ 这两口子正在，另一对两口子经过一天的奔波已经回到了沟子屯。 推开门，看到猪和鸡都还活着，缝纫机也没丢，然后就听到范春花从院子外面传来，她直呼表哥的名字：“魏解放！” 范春花还带着儿子齐德龙，气势汹汹的。 老魏直接拿出一小袋从燕京带回来的酥糖递了过去：“给你捎的，拿着。” 十里八乡闻名的悍妇范春花立即温顺起来：“哥，嫂子，你们累不累啊，我帮你们拎着行李，哎呀，怎么这么沉啊！” 魏解放：“都是你大侄儿买的年货，春花啊，我们现在生火有点晚了，你那边还没吃饭的吧，要不我们过去对付一顿。” 范春花道：“哎呀，我们已经吃完了。” 魏解放：“那不巧了，淑芬儿，生火吧，咱们简单对付两口。” 齐德龙正吃着美味的酥糖，突然耸了耸鼻子：“什么味儿啊？” 魏解放哈哈一笑，又掏出一包东西：“在京城买的酱肘子，好像是个老字号，不过已经凉了，得热热，热了更香，淑芬儿给。” 齐德龙立即咽了咽口水，虽然吃了饭，但不意味着吃饱了啊！ 范春花忙坐在灶台那：“嫂子你歇歇，我帮你们烧火。” 魏解放很满意她的表现：“等会儿你也坐下吃两口，顺便听听你大侄子逝去的爱情。” “啊？”范春花一怔，“啥玩意儿？谁死了？” ~ 齐可修吃完了饭，正等着范春花给自己烧洗脚水呢，结果她出去了好半天都没回来，连儿子都不见了。 走之前她说什么来着，哦，魏解放从京城回来了，她过去找他算账。 要不说她文盲呢，多大的帐啊，算这么半天。 齐可修等得有些急了，于是起身出门，准备把她叫回来烧水。 不过走到魏家门口他就停下了，按照过往经验，魏解放从京城回来，肯定要吹嘘自己在京城吃了啥好东西，吹他儿子多有本事，然后把自己羞臊一顿。 哼，我才不会中计呢。 于是他直接在门口喊道：“春花，都多晚了，回家啊！” 魏解放果然相邀：“可修啊，进来坐啊。” “不坐了，家里还有事，范春花齐德龙，快着点，再不回来我可锁门了！” 两人不情不愿地出来了，齐德龙还小嘴油汪汪的。 齐可修哼了一声：“吃的什么好东西啊。” 齐德龙竖起油乎乎的大拇指：“酱肘子，天福号的，嘿，那叫一个地道！” 正向外走的齐可修突然调转方向：“大哥啊，你太热情了，那我就进来坐坐啦~” ………… （老规矩，每月第一天的加更不算还月票加更，老佛能写多少就更多少！再次求月票，顶住啊！） (本章完) 第118章 周惠敏（4更庆新年） 齐可修满怀期待地进来一看，嘿，您猜怎么着？ 就剩一根棒骨了，吃的那叫一个溜光水滑！ 他堂堂小学教师，曾经的京爷，能干嗦骨头那种事吗！ 有辱斯文！ 齐可修本想转身就走，但他都自投罗网了，魏解放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可修，我真后悔啊，没有像你一样学好文化知识。”老魏突然自责地一声叹息。 哦，知道自我反省了，意识到自己的暴发户本质了？ 齐可修稳稳坐下：“大哥啊，不晚不晚，虽说你初中上的稀里糊涂，但起码也算是高小水平了，远远算不上文盲。” 老魏拿起一瓶散白给齐可修满上：“跟哥喝点。” 齐可修寻摸了一圈，没看到其他好酒，只能将就一下了。 老魏又道：“其他科目什么数学语文我都还好，勉强够用，就是这个英语啊，我是半点都不懂，你懂不。” 齐可修：“点头yes摇头no嘛，来e去是go，很简单的，我们在燕京就见过外国人，上去就侃，把丫侃的晕头转向，咋的，你在燕京也见过外国人吧。” 魏解放：“那倒没有，我就怕将来咱家小明找个外国媳妇儿，我要是有你这英语水平就好了。” 齐可修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轻扯：“大哥啊，多虑了。” 老魏：“啊？我想多了？” “太多了！咱家小明确实挺优秀，十里八乡的后生属他模样俊，而且还会写作，哪怕在燕京也算号人物，但人家外国多发达啊，都是住高楼大厦，能看上咱？哦，你要说非洲的外国姑娘那另说，反正我是看不上，给我都不要。” 老魏：“不是非洲的，是英国的。” 齐可修有点懵：“啥玩意儿就英国的？” 他媳妇儿范春花还没走呢，在旁感叹道：“咱家小明处了个英国对象，你说他本事多大啊！” 齐可修心头生出一股寒意，好你个魏狗蛋，原来搁这等着我呢，他是本事大还是本钱大啊！ 而且老魏既然敢说出口，估计还真有其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英国秃头龅牙女胖子。 齐可修努力维持着濒临崩溃的风度，不让老魏得逞：“那挺好啊，改天带回来给咱们也开开眼，春花还没见过外国人呢。” 老魏叹息：“带不回来了，人家毕业了，这会儿已经回英国了，俩人也就这么分了。” 哦，分了啊！ 齐可修松了口气，他笑着摆摆手：“这种事嘛，本来也很难长久，这些老外可能就是玩玩，他们很随便的。” 老魏又道：“是啊，你说分就分了呗，还送我儿子一块表，说是什么瑞士名表，值……淑芬儿，值多少钱来着？” 正在整理分类行李的许淑芬在里屋回了句：“说是值一万多。” “对，一万多，天黑的时候还能发光，跟宝石似的！” 范春花都没注意到丈夫铁青的脸色，惊叹道：“好家伙，咱们公社都还没万元户吧，一块表就值那么老多，你说她是不是对咱家小明还不死心啊？” 魏解放点点头：“还是她主动追的小明呢，我就怕她过两年又找回来，所以想着赶紧把外语学起来啊，以后我就跟可修学，他懂得多，对了，你看这表值一万多吗？” 老魏又翻出一张照片，照片是他们一家三口在一家餐厅吃饭，恰好能看到魏明手腕上造型别致的表。 好一套歹毒的丝滑小连招！ 齐可修就瞄了一眼，敷衍道：“看不出来，不太懂表那玩意儿。” 老魏：“那你有没有看出来这是在老莫啊？” “老莫？！”齐可修忙又看了好几眼，这，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莫吗！ 魏解放：“我就提了一嘴，小明非要带我们两口子去吃这苏联菜，也没啥意思，还齁贵，不过那个伏特加酒还挺烈的，像那么回事儿，我还带了一瓶回来呢，改天叫上老书记，咱们尝尝。” 齐可修猛地站了起来，但因为喝了两杯酒，还有点摇摇晃晃。 “修啊，咋的了？春花赶紧扶着。” 齐可修推开范春花：“没事，我就是想起班里的作业还没批完呢，我先走了。” 看到齐可修失魂落魄的走了，魏解放有些担心，自己不会把他打击坏了吧，他可不能一蹶不振啊，要不以后自己跟谁玩啊！ 齐可修：可笑，我是那么轻易被打倒的吗！ 回到家后，齐可修翻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上三个大字“齐狂人”！ 哼，魏解放小人得志便猖狂，还不是靠着当作家的儿子吗。 现在，我也要当他儿子！呸呸呸，我也要当作家！ 齐可修拍了拍脑袋，什么劣质破酒啊，喝的人思维错乱。 算了，明天再写吧，今天已经取了笔名“齐狂人”，投稿刊物就定《故事会》了。 这已经成功迈出了两大步，超过了全球99%的人，很好，碎觉！ ~ 一觉醒来，魏明上午到校刊社点了个卯就去蹭课了，他认真的听，课后还拍了照，还真的找教授聊天准备写个稿。 杨昊他们随便搞无所谓，他想写好点，不需要多长，但不糊弄。 到了中午，魏明在南门又拿走了一批他的信件，当看到其中一封寄信人是“朱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打开。 朱霖在信里提及她最近要进组当演员的事。 “小魏弟弟，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踏上了开往云南的火车，过年都不能在家过，为这事父母和对象都怪我任性，但我想机会难得，我平时那么乖，对谁都顺着，偶尔任性一回怎么了，说不定以后都没可能接触拍电影了，之前我曾错过一部叫《海霞》的电影，这次我不想错过了。 “对了，前几天我来找你买磁带，结果你不在，看到你妈妈了，她好年轻啊，我觉得我应该管她叫姐，哈哈哈，等我从云南回来再找你吧，或者等我结婚的时候邀请你和乔枫穆蓉来喝喜酒。” “结婚”两个字好像写得很用力，魏明轻轻一笑，突然提这个显得很突兀啊姐姐。 难道是知道自己有对象了，所以故意声明她即将已婚的身份？ 看完信，柳如龙跟进自己宿舍一样随意地推门进来。 “阿明，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他问。 魏明昨天跟他说了出书的事，他就等不及了，今天就要去《儿童文学》。 魏明道：“阿龙，你能不能帮我打听到你们学校马精武老师在云南哪里拍戏啊？” 柳如龙：“啊，你打听这个干嘛？” “这个你别打听。” 柳如龙挠挠头：“行吧，马老师的夫人李老师还在学校呢，我想想办法吧。” 他们刚要走，阿彪和阿梅回来了。 他们说了个事儿：“寒假值班表排出来了，我们两个要在学校过年了。” 魏明问：“会有过年补助吧？” 梅文化：“补助个蛋。” 赵德彪：“他的意思是，到时候早餐可能会给加个蛋，别的也没啥了。” 梅文化：“好处就是我们可以提前放寒假，过两天就可以放一个长假了。” 彪子：“明哥，我舍不得你啊，不过北大离家太远了，估计咱们得年后见了。” 魏明拍拍两人的肩膀：“到了饭点儿你们去长征食堂占个位置，枫哥在的话也叫上他，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听完这话，两人心情好了不少，又有点不好意思，还问魏明有没有东西需要抄，不要润笔费的。 “没了没了，走了走了。” 魏明和阿龙骑了一个半小时来到位于东四北12条21号的《儿童文学》编辑部。 不过其实这次出版的主导是“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直属共青团中央，中国唯一的国家级专业少年儿童读物出版社。 注意名称要全，如果少了“中国”，那就是“少年儿童出版社”，是另一家实力很强的少儿读物出版社，在魔都。 所以除了《儿童文学》的人，还有一位出版社的编辑跟他们对接。 这次见面主要确定了两人的收益问题。 柳如龙的话，原来的28张插图，然后还要再画12张新图，画哪个片段人家指定，一共是40张，黑白的，每张10块钱，400块钱一笔清。 柳如龙咽了咽口水，妈耶，自己发了！ 魏明想的是，有40张插图，这本书估计不会便宜，出版社赚的不会少。 至于魏明，一共三万八千字的正文，他再写个自序，凑够四万字，千字10元，一共是400块钱的基础稿酬。 另外！ 另外就是印数稿酬了，每印一万册，魏明可以得到基础稿酬的2%。 也就是说，如果这部书印了50万册，那么他还能拿到一个400块。 这个跟版税是没法比的，但比去年已经算是巨大进步了。 恰好，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定的首印册数就是50万册，所以魏明可以一次性拿走800块！ 如果后续还要加印不需要再付一次基础稿费，直接给加印稿费就行。 吕晓燕道：“小明，你要不要找人给你写个序啊，序言的稿费也是出版社承担。” 魏明笑道：“我有点贪心，我能要两篇吗？” “哦，你要找谁写啊？有认识的前辈吗？”晓燕婶问。 “一个是北大的屈育德教授，在写这部的时候她对我帮助很大，还有就是……”魏明看向金主编，“还有就是麻烦金主编了，我是从小看您的作品长大的。” 即将卸任的金近老先生听后哈哈一笑：“你别嫌弃老头子写得过时了就行，不过还有你一篇自序，序太多了，我来做跋吧。” 跋是放在后面的。 魏明拱手道：“金老高风亮节！”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之后金老又跟魏明聊了一会儿《勇敢者的游戏》这篇内容新颖的新，同样赞不绝口，直呼后生可畏。 阿龙：“啊，你又有新作品了？” 魏明一拍额头：“吕编，我能不能把稿子先拿回去让阿龙看一遍啊，还要指着他画插图呢。” “行吧，记得快点送回来。” 回去的路上，魏明道：“骑车别。” “不是，你这也太牛逼了！”阿龙一手骑车，一手，“好吧，到了食堂再看。” 到了长征食堂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阿彪阿梅等了半个多小时：“枫哥又进城看嫂子了，就咱们四个。” “你们看着点，我和阿龙聊聊新的插图风格。” 等菜上齐了，几杯酒下肚，梅文化突然跟阿龙热乎起来：“阿龙你是广州人，你跟我讲讲，那边的人是不是都很会做生意啊？” 柳如龙：“对啊，毕竟以前是通商口岸，贸易很多，大家心思都活泛。” 赵德彪：“那里是不是遍地黄金，跟捡钱似的？” 柳如龙：“也没那么夸张，但把那边的紧俏商品带到燕京，简简单单一倍利润还是有的。” 梅文化：“那你寒假会不会老家啊？” “回啊。” 梅文化：“那如果带点货过来，岂不是发了？” 阿龙憨憨地笑笑：“我觉得还是画画更有前途。” 梅文化叹气：“你们都是有本事的，我和彪子没那些天赋，想赚个钱太难了。” 魏明眼睛一眯：“小梅，你今晚不对劲啊，有什么就说什么嘛。” 梅文化和赵德彪对视一眼，他道：“我和彪子商量了，过年前还有一个月，我们想去一趟广东弄点紧俏货回燕京卖。” 彪子：“对，我们也要搞钱！” 没想到他们是动了这个心思，估计是被自己奢侈的生活给刺激的，魏明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同，去那边风险很大的。” 梅文化拍拍柳如龙的肩膀：“谁说人生地不熟了，这不是有阿龙的吗。” 柳如龙摇头：“我不懂那些的啊，当翻译还行。” 魏明：“就是，从哪里进货，价格有没有水分，他懂什么啊，你们要是叫上他，那就是三只羊，又蠢又肥的羊。” 小梅和彪子对视一眼，有些失落。 柳如龙又道：“不过我堂哥在香港那边有些关系，他应该能帮上忙。” “哦？”两人眼前一亮。 魏明：“你说的你堂哥在香港那边的关系不会是你爸吧？” “不是啊，我堂哥他有个表哥在香港那边，是货车司机，从香港运货去深镇的，他真有门路呢。” 梅文化：“对对对，我们要的就是这种关系！” 魏明问阿龙：“你这个堂哥靠谱吗？不会坑外地人吧。” 阿龙：“坑肯定会坑的，我就说他们是我兄弟，应该就没问题了。” 梅文化和赵德彪赶紧给阿龙敬了一杯，并口呼“龙哥！” 魏明叹了口气，也举杯：“彪子，带上家伙，小梅，放机灵点，那就祝你们发大财吧。” 得到了魏明的支持，梅彪信心生盛。 甚至喊出了“这次去广东，下次就去香港”的豪言壮语。 阿龙苦涩一笑，他想到了父亲，香港，哪是那么容易混的。 …… 香港岛，中西区，西环高街的一片木屋区。 有一间破旧木屋是卖日用小百货的，叫“周记百货”。 这家正在上中一年级的女儿背着书包放学回来，有点婴儿肥的小女孩首先问母亲。 “妈咪，有没有信呀？” “没有，”母亲正在算账，被打断后生气道，“阿敏快去写作业，不要出去玩，知道吗。” “好吧~”她半边身子探出去，对一个方向摆了摆手。 …… (本章完) 第119章 被BBC找上的美影厂（保底1更） 梅文化学语言还是有天赋，在餐桌上就开始跟柳如龙学起了简单的粤语。 赵德彪发现自己学不来那玩意儿，于是开始擦拭自己的指虎，并寻摸再带一把小刀子。 等回到宿舍，乔枫听说了这两个小子的大胆想法，沉默片刻后道：“如果你们在燕京街面上卖东西被抓了，打南门电话，我去捞你们。” “枫哥！”两人喊得那叫一个深情，那叫一个恶心。 这时魏明问了他们一个问题：“你们准备了多少本钱？”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彪子有些羞赧道：“我自己才不到一百，不过我跟燕子借了两百块。” 魏明惊了：“你跟燕子关系已经这么深了吗？” “没有没有！”彪子道，“我是说赚了钱分她，她才借的，而且她现在有工资拿，还有奖金收入。” 魏明：没想到燕子还挺有商业头脑，比智子强。 见魏明看向自己，梅文化道：“我找我姥支援了300块。” “所以你们都没告诉父母？” 两人对视一眼道：“肯定不敢啊！” 魏明想了想，翻了翻自己的柜子，从里面翻出几张读者来信里夹带的广东粮票：“这些你们拿着，就算是助力你们的梦想吧，别饿死在外面。” “明哥！”两人又开始深情且恶心。 “好好干，希望你们这次能发财，然后回来请我和枫哥去长征。”魏明鼓励道。 像魏明能转正是因为他太特殊了，但他们俩实在看不到希望，还不如搞点副业来的实际。 相处了半年时间，也知道他们什么脾气秉性，彪子是个实在人，小梅虽然不那么实在，但也不坏，魏明希望身边的人都有钱，他可不希望把贫富差距搞得太大。 无论什么年代贫富差距太大，穷的那一方就要心态失衡，甚至爆炸了。 又过了一天，彪子和小梅放假离开了北大，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北大76级文科六个系的503名学生，他们在这天举行了毕业典礼。 这些学生的特殊性在于，他们是北大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从此通过成分和推荐上大学这件事在中国基本绝迹。 而因为底子差，学习积极性不高，学术水平不高，这批学生跟后来辉煌的77、78、79三届一比，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不过放眼整个工农兵大学生时代，沙里淘金还是出了几个人物的，比如王石、贾平娃、梁晓生等。 魏明和杨昊来给欢送毕业生活动拍照采访。 拍完照刚要去吃饭，魏明看到刘振云冲他招手，然后就被他带到了学一食堂，另外还有不少77、78中文系的学生。 他们一个个都愁容惨淡。 “怎么了这是？” 身为五四文学社社长的李志红道：“我们今年第一期《未名湖》出来之后上头就下令，以后这个杂志不许再办了。” “为什么啊？” “没给说法，就是不让办了。”主编老熊手里还拿着一份杂志，纯黑色的封面，里面还有梁左的一篇，都是些和文学评论文章，内容上其实问题不大。 有人说是因为这纯黑封面惹的祸，还有人说是被人举报了。 另外前阵子全国十三所大学文学刊物联合搞的《这一代》杂志也是发行了一期就被取缔了。 再有就是北岛他们搞的《今天》杂志今年也会被正式认定为非法刊物。 当然，其实本来就是非法的，没有拿到正式刊物资质的地下杂志。 学生里有人提议，能不能换个名字借壳重生。 “关键问题还是你们的杂志办得好，影响力已经不仅仅局限于北大了，自然会被重点关注，”魏明分析道，“除非你们能正式申请到刊号，有出版社和专业编辑背书，否则还不是说取缔就取缔。” 但申请正式刊号也并非易事，起码北大没资格。 北大前不久刚刚成立了北大出版社，但也是有限制的，只能从事关于教育和学术方面的著作以及期刊的出版，文学类杂志《未名湖》显然不符合条件，所以学校也爱莫能助。 当然，自己在学校里印着玩玩无所谓，但出去卖钱就要管了。 小查道：“可我们后面还组了不少好稿子呢，真是可惜了，都是投稿人的心血啊。”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忙，”魏明道，“我现在不是在校刊工作吗，可以跟主编商量一下，给你们划一个板块，择优刊载，人家校刊还给点稿费呢。” 梁左表示：“确实有，但不多。” 魏明：“给多少是多啊。” 刘振云：“就是，要啥自行车啊。” 梁左委屈：“我也没说要自行车啊？” 现场气氛总算欢快了一些。 出了食堂后，魏明见刘振云的手搭在他车座子上，他问：“老刘，你是不是盯上我自行车了？” 刘振云嘿嘿笑道：“我听说你要买摩托车，那自行车是不是就能卖了？你买的时候是40吧，再折个旧，30算很厚道了吧？” 他现在有对象了，觉得还是有车方便些，但新的太贵买不起。 魏明乐道：“我就算换了摩托车，这自行车也不卖。” “你留着它干啥啊？” 魏明：“油钱多贵啊，还限量，我顶多去城里才骑摩托，平时上班肯定还是自行车为主啊，我不仅不卖，搞不好还要再买一辆新的呢。” “这又是为啥？” 魏明拍了拍大二八：“等我妹妹考上北大，这辆车就留给她，我不得再买一辆嘛。” 刘振云无言以对，就不能给咱妹买辆新的吗！ 下午魏明跟主编说五四文学社的事，他表示没问题啊，对于《未名湖》的遭遇他也很同情，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这半天魏明本来就想专心创作的，结果听到有人要去计算机研究所那边采访。 魏明立即主动道：“我帮您拍照！” 北大校园大部分地方他都进去过了，校长办公室也去过，但计算机研究所是个例外，因为涉及到一些尖端技术，而且里面的设备很贵。 到了那边就和进icu似的，给他们换上了白大褂，还戴了鞋套。 魏明心里嘀咕，老辈子计算机可真娇气。 在这里，魏明不仅见到了濮树他妈妈刘老师，还采访到了担任计算机研究所所长的王选先生。 这可是科技大牛，魏明脱口而出喊了“王教授”。 结果整的身边人都很尴尬，这位在去年刚刚主持研制成功了汉字激光照排系统的技术大牛现在还不是教授，甚至都还不是副教授。 这可能跟他才42岁的年纪，以及过去那段时间被荒废了有关，而且这时期的教授副教授评选确实超严格，不像后世那么水。 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76年刚刚复用就负责了“748工程”的总体设计和研制工作，之后在北大计算机研究所所长位置上一干就是将近20年，算是一手撑起了北大计算机这个学科。 而且他的发明也成了未来北大方正集团成立的基础，为北大创造了很多利润，尽管最终结局并不理想。 不过现在的王选老师很愁。 按他的说法，汉字精密系统仅仅是完成了主体工程，然而半年时间过去了，他们还是无法把这项技术真正应用在出版领域。 “我需要外汇，我需要从国外购买相关的部件和资料，我也不要什么200万美元，哪怕给我二十万，或者十万也好啊！” 这次采访的核心要素就是王选哭穷，要钱。 没有钱，他后续的研究改良举步维艰。 和盖房子相比，王选的课题可能更紧要，但是和很多物理化学科目相比，他的重要性又要往后稍一稍了。 但是对于魏明一个写的人，王选先生的研究那就太重要了！ 就不说汉字激光照排系统对于整个汉字出版业提高了多少的效率，使出版物更加美观，直接促进了出版业的繁荣。 就说他研究中的一项小发明都是划时代的，那就是字库算法。 可以说因为这算法才有了汉字库，也才有了后面的输入法等等一切，可以说开启了汉字电子化的大门，“当代毕昇”这个称号他当之无愧。 无论是魏明他们这种写写剧本的，还是未来写网文的人，都要感谢这个低调的科研人。 唉，我是没外汇，要不然我肯定先资助他了。 下班前，魏明又跑了一趟中文系教师办公室，找到了屈育德教授，说了《天书奇谭》出书的事。 “还有就是得麻烦您给我写个序，人家给稿费的。” 屈教授咧着嘴发出不太好听的笑声：“我还差那点稿费啊，你什么时候要。” “不急，《儿童文学》刚刚连载完，怎么也得缓一缓，下个月能给我就行。” “还不急，这都快腊八了，下个月还剩几天啊，”屈教授道，“行吧，我今晚下班回去就给你写，就从古典文学的现代化改编这个角度如何。” “好啊，我也觉得古典文学里有很多宝藏值得被发掘重视，只不过得用一个更容易被现代人接受的壳来包装！” ~ 不仅屈教授和魏明有这个共识，就连外国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天，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意外接到了一份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来函。 他们发过来一个中国神话故事剧本，称希望由他们投资与美影厂合拍一部动画长片…… (本章完) 第120章 魏明：我要赚外汇了？（保底2更） 这次英国bbc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让美影厂主要领导都非常惊喜，也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种赚外汇的方式。 此前美影厂也能为国家赚外汇，基本就是靠自己的作品出国参赛拿奖，然后卖给其他国家。 可荣誉拿了不少回来，但利润却谈不上多高，也没人觉得文化产品能够承担为国家赚外汇的重任。 去年，美影厂为日本东映株式会社的《宇宙战舰大和号》系列作品描线、上色7000余张。 这次合作只是中日友好大环境下的一次尝试，也赚了一些外汇，但也就剩赚钱了，作品是人家日本的，荣誉是半点没有，还耽误了自己的生产计划。 而这次英国的合作，搞不好那就是名利双收啊！ 英国出外汇，美影厂出人出技术，又是中国传统神话题材，如果英国方面能成功推向国际，那真是里子面子都有了！ 于是厂长特伟紧急召开高层会议，甚至连万家兄弟的老三万超尘先生都请了过来。 他退休前是美影厂的技术副厂长，至于他的两位双胞胎哥哥万籁鸣先生和万古蟾先生都已经80岁高龄了。 这次会议首先确定可以合作，政策上没有问题，如果成功，他们就可以摸索出一条利用外资拍自己的电影，同时扩大国际影响力的道路。 但有一点。 “质量上绝对不能马虎，我们美影厂要在内容上占据绝对的主导权，”一位副厂长道，“现在国外很多动画过于注重效率，制作粗糙，我们可不能砸了美影厂的招牌。” “各位，”特伟厂长道，“咱们还是先看看剧本吧，这是加班加点找人翻译出来的，有些地方可能不太准确，大家传阅一下。” 然而开始看剧本后，会上的几位主要负责人都沉默了，这，这写的啥玩意儿啊！ 果然，指望老外能够懂中国神话就是一种奢望。 创作这个剧本的编剧应该也不是完全不懂，可能是对中国神话有一定研究的外国人，或者是在中国待时间不长的华人。 剧本直接从女娲补天开始，把各个时代的神话和传说都往里面添加混合，甚至连平妖传这种知名度不高的都有涉及，但，这玩意儿也太没个重点了吧，这拍出来怎么看嘛。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合作可以，但这个本子不行，得由美影厂重新改一个本子。 当然，既然英方希望拍神话题材，美影厂也擅长这个，那就还是从这方面入手。 于是美影厂联系bbc，商量了一下，对方同意了美影厂重写剧本的提议。 于是美影厂又开始大会小会地讨论了起来。 ……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1980年1月25日，腊八节，北大各食堂都在限量供应腊八粥。 魏明和杨昊出学校跑了一趟关于今年春节猪肉不限量的新闻，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杨昊吐槽道：“猪肉都不限量了，腊八粥还限量，哼！” 不过很快魏明就吃上了腊八粥。 回到宿舍后，枫哥喊他：“小明你来，你嫂子熬的腊八粥，一起吃啊。” “嫂子这么远给你送粥，我怎么好意思喝呢。” “不是好不好意思的事儿，”他从地上拿起一个锅，“是根本吃不完啊我一个人！” “哎呀，怎么这么多？” 乔枫：“她忘了小梅和彪子不在，我之前跟她说过的，要不老话说得好，一……” 魏明一边盛粥，一边等，结果枫哥卡壳了。 “老话怎么说的？” 乔枫疯狂动脑筋：“一个锅里做不出两样饭，你看，其实我想喝小米粥呢，结果她锅里只有八宝粥。” 魏明边吃边笑：“枫哥你这要求有点过分了。”还一锅两吃，除非鸳鸯锅。 现在宿舍就他们两个人了，显得很空，而且有时候枫哥还不回来过夜。 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魏明的写作效率有所提升。 通常是在办公室里写大纲，回宿舍进行正式创作。 这天晚上魏明又被平安叔叫到家里吃饭喝腊八粥，见晓燕婶还用罐头瓶子泡了几瓶腊八蒜，她说魏主任爱吃。 魏主任笑道：“对对对，我爱吃腊八蒜，剩下的东西归你婶子。” 还剩下啥？ 醋呗。 吕晓燕立即在他身上掐了一下。 喜乐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父母在打情骂俏，但已经很懂事的魏明受到了极大伤害。 我才刚刚结束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啊！ “对了，小明你的自序写得怎么样了？”接着晓燕婶又对魏明进行了二次伤害。 魏明赶紧用碗遮挡自己的表情，这几天忙着写他忘了。 “快了，快了，肯定不会耽误事的。”他先糊弄过去。 等回到宿舍，枫哥果然又不在，他加班加点写。 这又是一个中篇，已经写了五万多字，就差一点了，也是他目前写作篇幅最长的一部。 这次他把分成了几个章节。 第一个章节就叫“春天在哪里”。 现在他写的是最后一个章节，名字叫“在希望的田野上”。 ~ 第二天，魏明看到了谷见芬老师，她是来跟魏明道别的。 因为现在学生们都在忙着期末考试，然后就该放寒假了，所以她这个校外音乐指导暂时也无事可做，就干脆也回家准备过年了。 走之前她给了魏明一份曲谱，是她为《采蘑菇的小姑娘》创作的。 魏明现在已经能看懂谱子了，根据曲谱唱了起来：“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 谷老师有些嫌弃，你一个一米八多的小伙子还“清早光着小脚丫走遍树林和山冈”，应该让小乐乐来首唱的。 魏明大为满意，虽然提前了两年，但是跟原版完全一样，这首歌他也会应用到自己的新里，作为一个章节存在。 之前魏明已经把这首歌词发表在了《词刊》，还有之前的《春天在哪里》。 现在他又写了两首，一首叫《小草》，一首叫《种太阳》，都是三四年后的作品，也都投出去了。 魏明把歌词拿出来交给谷老师：“您先看着，改天我去您家里，咱们再一块参详参详该怎么作曲。” 谷老师感慨：“你这写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风格还这么多变，这首《小草》也太苦了，而《种太阳》又这么阳光。” 魏明：“作家和音乐家一样，情感都是非常复杂多变的，我最近在写一篇，写到悲苦的情节，就有了《小草》，写到积极阳光的部分就有了《种太阳》。” 谷见芬很好奇：“你这是什么啊？” 魏明简单讲了一下：“就是一个音乐老师和一群孩子的故事，音乐也是这部的重要组成部分。” “难怪你找我学音乐，还以为只是兴趣使然呢。” “也确实感兴趣啊，要不然就不会有这篇了，或者我就把男主角设定成别的科目老师了，我觉得音乐是非常有力量的。” 谷老师问：“那你的里音乐都具备什么样的力量呢？” 魏明悠然道：“抚慰伤痛，滋润心灵。” 他对这篇是非常有信心的，并打算月底之前写完投给《人民文学》，对方的约稿信早就收到了，甚至前阵子还来了一个编辑，说是顺道来看看他。 当听说魏明正在创作的主题后，对方兴趣很浓，表示“如果来得及，就安排在二月份，正好是春节后发表！”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魏明刚回到南门岗，就看到晓燕婶带着喜乐过来，不用说，肯定是找自己的。 不就是个自序吗，我豁出去今晚就写完！ 结果她说的不是这事儿。 “小明，大喜事啊！”吕晓燕激动地抓着魏明的肩膀。 “婶子，多大的喜事儿你也先松手，晚上我还得用胳膊呢。”难怪喜子那么怕妈，手劲儿是真大。 “哦哦哦，我跟你说，你肯定想不到，今天下午魔都美影厂把电话打到我们编辑部，要找你商量《天书奇谭》改编的事呢！” 魏明问：“不是没钱吗？” 吕晓燕：“对啊，他们没钱，但这次不是他们出钱，是外国出钱，好像叫什么，哦，对了，英国广播公司出钱。”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你跟英国还真有缘啊！” 不过这bbc找来跟梅琳达肯定没关系，原时空《天书奇谭》这个项目能够立项推动就是因为英方主动找过来谋求合作。 “婶子你展开说说，怎么回事儿？” 吕晓燕：“大概就是英国方提供了一个剧本，美影厂不满意，就想着改一改，改着改着发现，他们剧本里有一段出自《平妖传》写的还不错，又有人提出《天书奇谭》就是改编自《平妖传》，然后几个厂长副厂长看完你的，都说这个故事好，要不干脆就拍它吧，然后英方听了故事梗概也同意了，现在就等着你来写剧本了！” 魏明点点头，前世他听阿龙说过，后来英方不知道因为啥原因撤资了，但剧本写好了，也没浪费就拍了出来，所以还是纯血国产动画，风格跟《大闹天宫》《哪吒闹海》是一脉相承的。 他脑筋疯狂运转，虽然美影厂最终没有赚到外汇，但自己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赚点外汇花花呢？ …… (本章完) 第121章 梅琳达的电报（保底1更） 当天晚上，魏明就赶工完成了《天书奇谭》的两千字自序。 为了水字数他直接从《没牙的老虎》开始说起，完全就是这半年来自己创作儿童故事的心路历程，也让读者对魏什么老师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第二天，魏明按照晓燕婶提供的号码，拨通了美影厂的电话，这个电话不是厂长的，而是生产主任王百荣的。 魏明知道这个人，也是前世听柳如龙说的，后来美影厂换班子的时候他担任了副厂长，主要负责引进日本动画流水线，大搞代工为厂子谋福利。 不过后来也离开美影厂加盟民营动画公司。 按照阿龙的说法，这是个很灵活，也很有能力的人，《南郭先生》《老鼠嫁女》等剪纸动画都是他的作品。 “王主任你好，我是魏什么。” “哦，魏作家你好。” 王百荣拿着电话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们这些人啊，坏人让我来做，哼！ 他继续道，“不知道你的编辑有没有跟你说清楚，是这样的，我们美影厂要和英国广播公司合作一部动画电影。” 魏明：“嗯。” “根据对方提供的剧本，我们觉得其中有一段关于狐狸精，哦，就是《平妖传》里的狐狸精的情节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准备根据这一段进行重新改编，恰好又发现《天书奇谭》也是改编自《平妖传》，跟我们编剧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所以我们准备以《天书奇谭》为蓝本进行改编。” “好。” 王百荣：“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们的编剧把剧本写出来之后再请你过目……” 嗯？ 魏明眼睛一眯，靠，原来是不打算找我来写剧本啊！ 王百荣心道：是啊，这可是国际合作，中英两开花，这么大的荣誉，多少编剧导演都盯着呢，你都已经写的那么好了，照着改就行，又没难度，肯定是优先本厂员工啊。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魏明可没这么容易妥协，他直接打断对方：“剧本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自己来就行，毕竟是我的故事我也最熟悉。” 王百荣劝导：“魏作家，这可不是短片剧本，是电影剧本，90分钟的电影剧本呢，而且还是国际合作，要求很高，不仅要美影厂同意，还要符合英方的口味。” 魏明：“我对英国人的口味还挺了解的，之前交过一个英国女朋友。” 王百荣：“……” 他愣了一下，谁问你女朋友的事了，你跟我显摆什么啊！ 不过能交到外国女朋友，这个魏什么有点东西的啊！ “魏作家你听我说，”由本厂人员进行改编是全厂的意思，王百荣只能继续劝魏明，“这次合作很重要，我们不可能把编剧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这样一个只写过一个短片剧本的新人的。” 魏明：“我也不是只有《没牙的老虎》一个编剧作品啊，我也写过电影长片剧本的。” “你写过？” “写过啊，不信你去上影厂问谢进导演，他算是目前国内最牛的导演了吧，他都夸我写得好。” “什么，你跟谢进导演合作过？”王百荣先是一惊，然后质疑，“不可能，他的电影我都看过，我怎么不记得……” 突然，王百荣想到最近看的一个新闻，好像是说上影和北影在争夺最近一部很火的改编权，最终以上影的胜利告终，导演就是谢进。 什么来着了，对了，《牧马人》，作者魏明！ “敢问魏作家你的本名是？”王百荣犹疑地问。 “魏明。” “就是那个写的魏明？” “是我，”魏明道，“现在有的谈了吗。” 王百荣觉得有的谈，但他得跟厂领导商量商量。 如果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童话作家，哪怕是金近先生推荐的，那委屈一下也就委屈一下了。 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近半年来在中国文坛崛起势头最猛的文坛新一代领军人物，几部中篇每一部都掀起了阅读热潮。 写童话的魏什么竟然还有一个写严肃文学的大号？这谁能想得到呢！ 美影厂的财务表示我想得到，因为要汇款，她知道“魏什么”的真名。 但也就是有一瞬间的想法而已，毕竟这个名字挺大众化的，如今叫小明小红的太多了。 从财务这里确定了“魏什么”的本名后，王百荣又把这件事跟厂领导汇报了一下。 原著作者想自己改编，而且对方还是如今文坛风头正盛的人物，几大主流报纸经常能看到他的名字。 虽然大家不是一个体系的，但人的名树的影，现在他们必须更加照顾魏明的意愿。 最后他们商量决定，先让魏什么来写剧本，万一写得不太行，也不用他改，到时候让厂子里的老编剧修改，两人都算是编剧，让魏什么名字在前。 王百荣觉得这个想法可以，于是电话打了回去，只不过魏明没接到。 但魏明说了，他明天会继续打给美影厂。 而这时在魏平安家里，他们两口子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吕晓燕气坏了：“怎么可以这样呢，太过分了，竟然想甩开我们小明！” 魏平安倒是见怪不怪：“如果这个片子成了，而且真的在国际上获得荣誉和收益，这是多大的功劳啊，美影厂肯定想让自家员工分润。” 魏明的心态也很平和，人之常情，不过涉及到实打实的利益，自己也不会让步。 还好他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要不然真的要被他们拿捏了，毕竟现在全国也只有这么一家能拍动画电影的单位，他都没得选。 不过以后嘛，想到再过几年市场化改造，越来越多的美影厂骨干员工辞职，或是去南方，或是去日本，魏明的心思不禁活泛起来。 不过还是得先有钱才行，也不知道梅琳达那边会不会有惊喜。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回到宿舍，乔枫笑着指了指桌上：“有一封从英国给你发来的电报，快看看吧你。” 也就枫哥稳重，要是那俩货还在，肯定要凑过来看看梅琳达都写了啥。 用屁股想也知道，从英国发来的，除了她还能是谁。 她离开已经差不多十天了。 经过香港飞到伦敦后她先回了一趟爱丁堡老家，然后很快就到了伦敦。 虽然跨国电报价格依然昂贵，但梅琳达并没有惜字如金，这篇电报写了足足三行。 她告诉魏明自己在伦敦的新地址，还告诉她自己已经入职了一家出版公司担任编辑，并且开始了《勇敢者的游戏》的翻译，且进度不错。 最后她还玩笑般说了一句：你说我把这篇投给我自己怎么样？ 魏明：你可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二天，魏明没有急着给美影厂打电话，而是先去了一趟邮局，也给梅琳达拍了一封跨国电报。 一时也不知道说啥，想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不妥。 最后他把即将和bbc合作开发《天书奇谭》的事告诉了她。 魏明没敢多说，就这也花了他二十多块钱，一个月工资没了，没有要紧事以后还是写信吧。 随即魏明直接在邮局给上影厂的王主任回了个电话。 对方态度已经软化，表示剧本可以由魏明亲自操刀。 “能被谢进导演认可，我们相信你的实力。”王百荣笑哈哈道。 魏明又问：“那这次英国方面准备投资多少钱啊？” 王百荣：“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王百荣：知道我也不能说啊。 魏明：“那他们有没有给定金呢？” “定金？” 那看来是没有，魏明道：“不给定金就让我们先写剧本，万一写好了他们要退出项目，那我不白写了。” “就算剧本没有采用，也不会让你白写的，会有一定报酬的。” 一般不低于正常稿费的十分之一，就相当于退稿后给作者的辛苦费了。 “我觉得还是让对方支付一些定金更稳妥些，现在他们就一句话，咱们美影厂却要全场配合，万一他们突然说不玩了怎么办？” 王百荣：什么啊就咱们美影厂，这小子还挺会套近乎。 不过魏明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领导们就是太厚道，让对方支付一些定金，其实也是为了让项目更好的推进下去。 听到王百荣表示会跟领导商量，魏明又问：“那美影厂拿到了外汇定金，对我的稿酬用什么支付？” “当然是人民币了。” “难道美影厂赚了外汇上头就没有一些侨汇券的奖励吗？” 魏明现在要外汇没用，也拿不到，他就想着能得到一些在国内有着超货币待遇的侨汇券，买一些用人民币买不到的东西。 王百荣沉默了，看来还真有，不过一般都是给厂里有功员工的福利。 可是想到“魏什么”毕竟是魏明，王百荣还是承认了：“应该会有，但有多少不确定，什么时候有也不确定，毕竟我们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合作。” “那麻烦王主任帮我提一下，如果有侨汇券，我希望用自己的稿费换一些，当然，我不是美影厂的人，不给也能理解，我就是随口一说。” 王百荣：你这可不像随口一说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表示：“我会跟厂长商量的。” “还有定金的事。” 要不然美影厂一毛钱外汇都捞不着。 不过魏明还不放心，到时候他们完全可以说侨汇券是员工福利，不给自己他也真没脾气。 所以魏明觉得自己还得让自己的重要性再增强一些。 于是当晚他去了平安叔家，跟晓燕婶商量，他可能要给其他杂志写童话了…… (本章完) 第122章 《放羊班的春天》（保底2更） 晓燕婶笑道：“其实现在国内很多儿童少年类杂志都想跟你约稿吧。” 魏明点点头：“是啊，他们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就伪装成读者来信，拆开后都是约稿信，我手上已经有不少了，尤其是那两个《少年文艺》最积极。” 名字叫《少年文艺》的杂志有两家，名气还都不弱，一家在魔都，一家在南京，两家为此没少打官司。 魏明没有继续选择《儿童文学》合作，是因为他们现在是双月刊，下一期是三月，连载完《勇敢者的游戏》可能半年就过去了，不利于名气的传播。 所以魏明为了让“魏什么”这个笔名的含金量更高，他希望能更多地发表儿童文学作品，成为一股美影厂也不能忽视的力量。 出了美影厂想要《天书奇谭》编剧权这件事，晓燕婶对魏明的决定百分百支持。 如果是张天翼、陈伯吹那样的儿童文学大家，美影厂根本不敢动那种小心思，她就是好奇魏明接下来会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魏明笑笑：“过几天写完了先给您看看。” “好啊！”吕晓燕爽快同意，虽然感觉有点里通外敌，不过毕竟都是实在亲戚。 ~ 回到宿舍后，魏明并没有急着写《天书奇谭》的剧本，也没有开新书写童话，而是按部就班继续写那个中篇，终于在1月底彻底完成。 次日，冬日寒天里，魏明骑上二八大永久准备亲自送去了《人民文学》编辑部。 出门看到了报刊亭，想到1月号的《收获》应该发售了，于是过去瞅了一眼，果然还有，赶紧来了一本。 这一期谌大姐的《人到中年》发表，也是非常优秀的一部作品，魏明肯定要支持的。 另外《天云山传奇》的作者鲁彦周也在这一期发表了新作《呼唤》，他现在挺郁闷的，本来剧本都已经被大导演谢进看中了，结果又临时不拍了。 虽然说只是下一部再拍，但终究是白欢喜一场。 “小伙子。” 魏明刚把杂志揣进包里，报刊亭的大爷就叫了他一声：“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魏明啊？” 魏明扒拉一下围巾露出嘴和下巴。 “我都这样您还认得出我啊？” “还真是你！”老大爷有些激动道，“这个月你怎么没发文章啊！” 以前魏明可是一个月一篇的。 魏明认真反思了一下为什么最近自己变慢了，最后觉得梅琳达应该负主要责任。 女人果然只会影响自己拔刀的速度！ “大爷别着急啊，我慢工出细活。” “那你下一篇作品什么时候发，在哪儿发啊？”大爷又问。 他想再体验一把读者为了买杂志排队排出几百米的感觉。 魏明：“快则下个月，慢就不一定了，得看编辑看不看得上，我这正要送稿呢，回来我告诉您。” “得嘞，那爷们儿快走吧！蹬！站起来蹬！” ~ 《人民文学》在东四八条52号，借居在戏剧家协会的楼里，斜对面就是叶圣陶先生的大院。 现在别说老百姓住房困难，就算是《人民文学》这样的国内文学顶刊也困难。 因为是借了人家的地盘，所以只有两大三小五间办公室，组占了一间大的，编辑也最多。 魏明敲门进去后首先找到了上次“路过”北大的编辑涂光羣先生。 涂编辑看到魏明后不禁眼前一亮，并喊了一声：“魏明来了！” 众编辑立即向他行注目礼，有的直接感慨出声“好年轻啊！” 魏明摘掉帽子围巾，心说：和自己的年轻相比，自己的帅气才更显而易见吧？ 可能是涂编辑嗓门太大，隔壁诗歌散文组的组长周明也跑了过来，并跟魏明认识一下，他也想跟魏明约稿呢。 组的组长许以笑道：“老周，人家可是冲我们组来的，你这是干啥。” 周明：“我就先预约一下怎么了，又不耽误你们的事，而且人家这不是已经给你们送过来了吗，对了，叫啥名字啊。” 拿到稿子的涂光羣念了一下：“放羊班的春天，哈哈，这次轮到写羊了。” 魏明特意请了一天假，所以他们看他们的，魏明就在旁边捞着什么看什么，今天就跟他们耗这了。 世界上并没有《放羊班的春天》这样一篇或者影视剧，有且只有一部叫《放牛班的春天》的经典法国电影，魏明的这篇正源于此。 “放牛班”在台湾方言中是指那些成绩差、被认为没有出息的学生所在的班级，通常这些班级的学生被社会边缘化，处于一种被忽视的状态。 这部豆瓣高达9.2分的电影原名的意思其实是《合唱团》，台湾翻译成了《放牛班的春天》，内地就直接用了这个译名，其实电影里并没有牛。 但魏明《放羊班的春天》里真的有羊。 在内地，也有类似“放牛班”的说法，叫“放羊”，比喻学生没人管理，自由散漫，如同被赶到田地里让它们自由觅食的羊群，贬义色彩没有“放牛班”那么浓。 所以魏明的这篇里的孩子们并不是一群被定义为“问题儿童”的人，而是一群没有老师，无人管教，长期被“放羊”的小学生。 这部电影魏明前世经常看，其实他一开始是不太喜欢小孩子的，但他的堂弟魏喜三天两头离婚，三结三离后搞出了七个儿子。 就这几个捣蛋鬼平安叔两口子根本管不过来，经常得塞几个麻烦魏明。 为了更好的了解孩子，魏明看了这部电影，而且反复观看，算是掌握了一些跟孩子沟通的方式方法，后来七个娃跟他关系都挺好，“大爷大爷”叫的很亲。 虽然对这部片子很了解，不过魏明借只是用了电影的主体框架，内容大部分都是贴合本土的原创。 讲的是一个音乐老师和一群学生从互相敌对到成为朋友知己，治愈了对方，也抚慰了自己的故事，而音乐也是他们彼此贴近心灵的重要工具。 第一个章节“春天在哪里”，也是男主角的灵魂一问，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写的是哪个时代。 没错，还是一篇伤痕，大热分类，相当于起点的仙侠和都市，看到这涂光羣就觉得销量稳了，魏明影响力最大的《牧马人》就是一篇伤痕文学。 只不过《牧马人》不是那种常规套路的伤痕文学，显然《放羊班的春天》也不是。 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塘底”，有山有水有树林的南方村庄。 因为几个调皮孩子把村长家的烟囱堵了，害的村长家里烟熏火燎，于是村长震怒，质问小学校长怎么管学生的。 校长也很委屈：“最近农忙，爹哪里顾得上啊，而且我认不得几个字啊。” “那老师也不管管？” “你忘啦，前阵子整太狠，那苏老师脸皮薄，投河了。” 看到这里，涂编辑想问问魏明是不是暗指老舍先生。 不过魏明已经不见，一问才知道是被周明带去见主编李季了，也是个诗人，估计是去以诗会友了。 他继续看，这父子俩的对话荒诞中带着一丝冰寒。 村长问：“那，那就不能再找一个。” “天老爷，现在哪还有能用的老师啊，哪怕有点文化底子的也不敢承认自己能教书啊。” “老师嘛，能不能教会东西不重要，只要能把这群小兔崽子拢在学校里别成天出来捣乱就行，你赶紧解决一下，要不然我换我二大爷当校长。” 老校长很为难，结果这时天上掉下一个老师，一个姓钟的大学教授被下放到村里进行劳动。 校长一看，人选有了！ 但钟老师很懵：我是教音乐的啊？ “会认字吗？会算数吗？都会，那你就能教，教好了，可以少干活！” 钟老师身体不好，受过伤，少干活太有吸引力了，于是他被迫再次走上讲台，成了一群一到五年级都有的混合班级的班主任。 结果第一天点名，应到23人，实到3人，校长急了，让他赶紧把学生都叫回学校，要不然他就要被儿子撤职了。 不过钟老师并不急，他就带着三个小孩在学校玩游戏，很快，下午三个小孩就变成了五个小孩。 到了第二天，十个小孩。 第三天，十几个。 第四天…… 而钟老师的教学内容除了玩游戏，也慢慢加入了认字和算数。 虽然他是教音乐的，但毕竟是大学教授，小学生语文数学还是轻松拿捏的，他慢慢找回了在大学时期和同学们愉快教学的感觉。 尽管这些学生来了，但每次上学前校长都会站在门口提醒他们这个钟老师是“老右”，要对他保持警惕。 这也是他那村长儿子的叮嘱，所以他们师生之间的关系始终是有一些对抗的。 当学生的数目稳定后，钟老师发现有三个人始终没来。 于是他一边上课，一边开始家访，故事由此展开…… 中午魏明直接在外面找了个家餐馆吃饭，之后逛了一圈，花了点钱，又回到编辑部。 这时涂编辑已经看完了，其他人正在争着抢着看。 涂编辑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他问魏明：“里那首叫《小草》的歌，你说能把陈皮皮唱哭，而他虽然忍住了没有当场哭，但是把班里两个小女孩唱哭了，这首歌是真实存在的吗？” 魏明：“我歌词不是都写在上面了吗。” “但没人知道怎么唱啊？” “我们很好奇这首歌怎么唱。” “对啊对啊。” 魏明明白了，歌词的威力还不够，配上曲调才能最大程度达到催泪的效果。 甚至也要仰赖歌手投入感情的演绎。 于是魏明决定当场清唱了一段，并事先说明，这首歌对身世凄惨的人效果会更好一些，比如里的陈皮皮。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 (本章完) 第123章 小说原声大碟 （保底1更）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魏明的嗓音不够细腻，但胜在感情充沛，而且毕竟经受过谷老师一段时间的声乐培训，比之前肯定是强了不少。 虽然前面比较悲伤，后面还是比较积极的，当他一首歌唱完，编辑部里竟然还真有一位女编辑眼泪汪汪起来。 魏明忙问：“这位编辑大姐，你是想到了自己的什么伤心事吗？” 女编辑摆摆手：“我还好，父母双全有养老，丈夫工资全上缴，老大聪明又乖巧，还有公婆带小宝。” 妈的这也太气人了，有几个女编辑已经准备动手了，她赶紧道：“但因为我看过，知道皮皮无父无母的悲惨遭遇，甚至村里人都忽略了这个可怜孩子，但钟老师却记得他，希望他能融入到班集体里，所以就觉得特别让人感动。”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哪怕没有哭的，也都非常上头，觉得歌词和剧情结合的非常好。 涂编辑又问：“那另外两首歌《采蘑菇的小姑娘》和《种太阳》也都能唱吗？” 魏明点点头，又演唱了一遍，只是他欠缺小孩子的活泼，效果不如《小草》，不过大家还是纷纷鼓掌以示鼓励。 虽然唱的不算多好，但这可是人家自己写的，包揽了歌词不说，三首歌有两首都是他作的曲，这就太厉害了。 文坛全能王啊！ 涂编辑建议：“如果这些歌能有人演唱出来就好了，看着听着歌，效果更佳。” 组长许以又道：“当然，没有歌，依然是一篇难得的佳作，这篇我们《人民文学》要了！” 这是刚刚他们几个负责人商量的，魏明这篇写得非常高明，虽然讲的是伤痕，但全文并没有着重讲那些，也没有强烈地渲染悲情，甚至还有一些轻喜剧的画风，但伤痛藏在表象之下。 校长和村长这对不像父子的亲父子，意味着权力凌驾于人伦纲常的疯狂。 一群连自己的名字都够呛能写对的学生暗示他们在运动中丧失了本应学习的时光。 以及师生之间一开始的对立和提防，也让人窒息地看不到希望。 魏明巧妙地从侧面表示这是不正常的世界，淡淡的，却很深刻。 但这份不正常通过教育逐渐被修正，被音乐所感化，随着第21个，第22个，最后一个孩子回到教室，孩子们也终于变得像是孩子了。 而男主角钟老师也从一开始满腹悲愤质问“春天在哪里”的下放大学老师，一个为了避免劳动而应付差事的孩子王，变成了最后笑着说出“在希望的田野上”，把每一个孩子当成自己孩子的乡村教师。 几位编辑还非常喜欢故事的结尾，感觉看后让人暖暖的，戾气全消。 文章的最后，运动结束了，钟老师恢复身份得以回到城市，学生们没有一个人送他，然而当他走出教室，却有一只只纸飞机从窗户飞了出来，落在他脚边。 他打开后，发现飞机上是冬天时他上的一课“请画出你们心中的春天”。 他把所有的飞机装进自己的行囊里，这将是他这几年生活里最珍贵的一笔宝藏。 然而走到送他的拖拉机前，班里最可怜的孩子皮皮终于没忍住，还是突破校长的封锁跑了出来，他希望钟老师能带他走。 钟老师一开始拒绝了，然而车子启动，开出去老远，看着还停在路口呆呆望着自己的皮皮，钟老师喊了一声“停车，停车！” 然后他飞奔回去，把皮皮抱起带上了拖拉机，拖拉机手笑了笑，继续向前开。 路边的田野上，小麦正绿，春天来了…… 编辑部的同志们觉得这篇可能引起的轰动还在《牧马人》之上，师生之间的感情太动人了，音乐的巧妙运用更是一绝，感觉魏明应该学过一些教育学方面的知识。 他们一致决定把这篇放在春节过后的2月刊上发表，而这一期也是强手如云的一期，算是给新的一年开一个好头。 “那不需要修改吗？”魏明问。 回答是不需要，所以魏明现在就可以回去了，等着下个月领稿费就行。 这篇6万字，又是几百块钱进账。 离开《人民文学》后，魏明又跑了一趟谷见芬老师家，她家住在一个筒子楼，距离她工作的中央歌舞团不远，给他开门的是她大女儿谷婴。 知道她家有孩子，魏明见面就掏巧克力，很快就收获了一声“小明哥”。 因为谷老师出过国，这玩意儿她们尝过，但也好久没吃过了。 之后又跟谷老师的爱人邢博打了招呼，然后魏明开始跟谷老师商量录歌发歌的相关事宜。 《人民文学》的编辑提醒的很对，如果里面的三首歌，外加《春天在哪里》和《在希望的田野上》能够录制发表，凭借这几首歌的旋律和主旨意义，想要传遍全国并不难，到时候对也能起到正面推动作用。 别人都是电影才会有原声大碟，自己一篇就有这个待遇，也算是一种意义上的开创先河了。 谷老师看着魏明最后完成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上的歌词赞不绝口。 “好，好啊！这件事我可以帮忙，一共五首歌，你有什么要求呢。” 魏明：“因为我的是跟儿童教育有关的，所以我希望尽量用小孩子来唱，而且《春天在哪里》我想留给乐乐来唱。” 要不是乐乐年纪太小，魏明都想打造成她的个人专辑了，但她才四岁多，哪怕天赋惊人，也就只能唱唱最简单的《春天在哪里》。 谷老师：“我也觉得乐乐最适合那一首，那接下来我就帮你寻摸歌手和录制场所。” 当然，录歌发歌现在就甭想赚钱这种事了，不收你的钱就不错了。 无论歌手还是词曲作者，也不管你多大牌，就是一首歌十块钱，以后赚多赚少，就算大卖几百万张也跟你没关系。 从中央歌舞团离开后天都快黑了，魏明赶紧回北大。 结果骑到半路，从胡同里窜出来两辆车，魏明看着眼熟。 卧槽！这就回来了！ 两人像是赶着投胎一样，而在后面还能听到有人喊“站住！抓住他们！” 魏明赶紧上去摔了一跤，车子正好横在胡同口，因为现在冰天雪地，自己这一跤摔得很合理，带大盖帽的公安小伙子只能先把他和车扶起来。 魏明拉着他愤怒地问：“同志怎么了，是杀人犯还是狗特务啊！” “哎呀，都跑，跑远了！”公安同志郁闷地拍着大腿。 “既然都已经跑远了，您就告诉我吧，下次我好帮忙抓人啊。” “他们无证售卖音像制品还有衣服！”公安同志愤怒道。 “简直罪大恶极！”魏明也跟着愤怒。 等把人送走后，魏明身后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明哥，这里！” 魏明回头一看，梅文化这货也不戴近视眼镜了，天都快黑了还戴个蛤蟆镜，裤子也不是正经裤子，是现在还没有流行起来的喇叭裤，他们这是要引领时尚风潮啊。 魏明推车过去，看到后面的赵德彪正在掏东西。 总算掏出来，他给魏明递过来两只蛤蟆镜，还挂着标签：“明哥，这是给你、枫哥还有龙哥的，你捎回去吧，过两天我们把东西卖完就回学校。” 魏明看了看那大包：“你们就那点钱，这是进了多少东西啊？” 彪子傻乐道：“主要是衣服比较占地。” 梅文化解释道：“我们担心墨镜卖不出去，就每样进了一些，有墨镜，有磁带，有电子表，还有这喇叭裤。那边的东西是真便宜，回来后我们都是翻了两倍三倍地卖！” 看这俩人眼睛都在放光，魏明问：“已经把本钱赚回来了吧？” 两人齐齐点头：“已经开始赚钱了，而且很好卖，就是容易被人盯上。” 不只是公安，还有同行，现在四九城里有远见的，胆子大的，都已经开始了倒爷之路。 还好彪子武艺了得，可以以一当十，倒是不惧同行，只要躲着点公安不被抓住就行。 他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骑出这片胡同后，魏明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到人的胡同口，心想这次南下之行不知道会不会打开两人的新世界大门。 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旦享受过金钱带来的便利，怕是就收不住手了。 回到南门岗宿舍，魏明推门进去前先把墨镜戴上。 “枫哥，我回来了！” 当枫哥也戴上蛤蟆镜后，魏明终于意识到，以他们现在这一身破棉袄的造型来戴墨镜，实在不伦不类。 于是他决定改天去城里买一件呢子大衣，换一双皮鞋，也鸟枪换炮一把。 然而两天后，赵德彪和梅文化回来了，穿着皮鞋、喇叭裤以及风衣，戴着墨镜叼着烟，颇有英雄本色的感觉。 结果两人一回来就被门岗同事拦住了，还以为是什么盲流呢。 梅文化摘了墨镜，换上近视镜，这才被同事认出来。 “哎呀，你们俩这是，这是发达了的！”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听两人吹牛逼。 等他们回到宿舍，魏明看着彪子道：“都进屋了，你这墨镜就能摘了吧。” 彪子听话摘了，然后魏明和乔枫都乐了，这小子怎么还戴了两副墨镜，摘掉一副还有两圈黑。 然而彪子被人揍成这个熊猫样，他不仅不恼，反而“噗嗤”一声，捂着脸羞涩地笑了…… (本章完) 第124章 童话新作：森林卫士，老鼠克星（保底2更） 其实彪子和小梅他们的假期还没结束，今天就是回来看看大家，顺便装个逼。 好吧，其实主要是回来装逼的，所以晚上他们留下来过夜，这个逼一定要装的圆满。 等熄了灯，上了床，梅文化表示这一趟刨除成本和开销，他们哥俩赚了足足500块钱，每人一个二百五，是他们一年多的工资！ 然而来回再加上销货，一共也就七八天时间，简直爽爆。 然而对于身怀五千多巨款的魏明来说，这根本激不起他的情绪，他更关心彪子眼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能让他笑得那么恶心。 “是燕子弄的~”他在床上蛄蛹着。 魏明更好奇了：“你怎么弄燕子了，燕子这么弄你？” 彪子不受控制地笑了出声：“我，我亲了她！” 正在跟枫哥眉飞色舞讲深镇做生意赚钱有多容易的梅文化直接沉默了，他看向下铺的彪子：“靠，你个扑街，你玩真的啊！” 彪子：“我就是去给她还钱，看她点钱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没忍住就亲了一口。” “亲哪儿了？”另外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彪子：“脸啊，还能亲哪儿。” 难不成亲屁股蛋吗。 梅文化心情好受了一些，魏明则问：“你亲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她给了你两拳？” 彪子回味道：“一开始是一拳，后来她就回学校了，进门的时候被人发现脸上有一道红，然后她又回来，把另一边也打了。” 枫哥嫌弃道：“你这么大个子，就让她一个小女子这么打啊，我教你的格斗术呢！” 彪子：“枫哥你不懂，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她就从来不打别人。” 魏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彪子，她打完你钱收了吗？” 彪子：“收了啊，而且我把自己赚的也给她了，跟她说都是她的利润。” 梅文化还是刚知道这事：“彪子你傻啊，那你不是白跑一趟！” “我想让她觉得我有本事嘛。”彪子陷入甜蜜无法自拔。 魏明点点头：“如果你亲了她，她把钱甩你脸上大喊臭流氓，你就没戏了，既然钱她拿走了，大概率就是害羞，不打你手痒痒，看来你们俩问题不大了。” 听到魏明这个过来人如此分析，彪子精神为之一振：“明哥，那我们俩现在算不算处对象了！” 魏明眼珠一转：“你下次见面可以试试亲嘴。” 听到这个建议彪子又刺激又害怕：“我亲脸她打我眼眶，我亲嘴她还不得打掉我的牙啊。” “以我的经验，当你亲女孩嘴的时候，她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到时候就彻底丧失战斗力了。”魏明又想到了梅琳达。 如此经验之谈彪子听得很认真，梅文化更认真，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就是有些担心外国妞和燕京妞身体结构有多不同。 等说完男男女女那点事，梅文化想起自己的正事。 “枫哥明哥，趁着假期还有几天，我想再跑一趟深镇，彪子，你还去不去。” “去啊，当然去啊！” “那你的本钱呢，我现在五六百的本钱，你的钱可都给燕子了。”梅文化觉得这个还是要算清楚的，总不能本钱自己出，然后赚了钱平分吧。 彪子大手一挥：“这都不叫事儿，明天我再找燕子去要，顺便，顺便……” 他不好意思起来，当然是顺便试验一下明哥教的操作，一想到这个他这一宿都睡不着了。 魏明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趴着桌子写了一封信：“既然你们还要去深镇，应该要在广州下车吧，到时候辛苦帮我送封信吧。” “明哥你在广州也有相好的啊？”梅文化惊讶。 “滚蛋，是给一家公司的。”魏明晃了晃信封，收信人是太平洋影音公司。 内地流行音乐历史无法回避的太平洋公司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成立，也是第一家发行立体声卡带的内地公司，朱逢博的那盒《蔷薇处处开》就是他们的开业大作，现在销量估计两三百万了吧。 第二天彪子和小梅一大早就骑车回城了，两人现在赚钱的心思非常火热，想着坐今天晚上的车出发。 他们走后，柳如龙就来了，打听了一下又跑到校刊去找魏明。 魏明这会儿正在进行新的童话创作，期末期间，学校也没啥新闻可跑。 “阿明，给，《勇敢者》的插图，你看这个风格行吗。” 魏明接过后也随手把墨镜递了回去：“彪子他们从深镇回来了，给你带的，还说感谢你堂哥的帮忙，要不然他们根本找不到门路。” 阿龙尴尬笑笑：“前些天我给堂哥打了一个电话问有没有帮上忙，他说以后这种穷酸就不要介绍给他了，拿五百块做生意让他介绍的时候很没面子。” 魏明也乐：“五百块我还怕他们亏了呢，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不过这次再去就是一千多的本钱了。” 随即他看起了阿龙的插图，魏明没看过原版绘本，不过阿龙的水平足够应付了。 见魏明点头看完，柳如龙又拿出一张纸条：“给。” “什么啊。” 柳如龙：“你要的啊，我们学校马精武老师现在拍戏的地址。” “可以啊！”魏明接过后直接揣怀里。 然后他也拿出了几张纸：“这是我为新故事创作的角色人设图，这是新作的第一篇，你再给我来几张插图吧。” 阿龙：“我看看，你这是一只猫还有一只老鼠啊，我看。” 中午下班后魏明请阿龙吃了一个饭，聊了聊新作品的创作风格，等阿龙一走，魏明就把之前还没卖出去的翻录外国音乐磁带找出来，又写了封信，打包全部寄给了在云南某个小山沟里拍戏的朱霖。 当天，这个包裹就和彪子小梅一起离开了燕京，魏明很好奇彪子这次有没有被燕子揍，只能等他回来才能知晓了。 几天后，阿龙完成了插图，同时他也放假了，他是带着行李来魏明这的，而北大的学生也连续离开了，这几天魏明站在南门岗送别了很多故人。 比如形影不离的刘振云郭见梅，比如形单影只的梁左，还有不算太熟的查海生以及跟他已经非常熟悉的77、78级大姐姐们。 魏明检查了阿龙的插图非常满意：“所以你是一边期末考试，一边在画插图的？” 柳如龙：“你这猫我画着还挺顺手的，速度快的惊人，我甚至觉得有拍成动画的潜力。” 魏明笑道：“说起动画，上回忘了告诉你，《天书奇谭》准备动画化了，美影厂要拍成电影。” “什么！”柳如龙的声音几乎要刺穿房顶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能忘了！” 而且这可是要拍动画电影，美影厂才几部动画长片啊，这意味着他们的蛋生可以和大圣、哪吒两位自带流量的顶级神话人物同等待遇！ “淡定淡定，剧本都还没写呢，”魏明道，“看你这么兴奋，到时候要不要我推荐你过去打杂啊。” “要啊，要要要！”阿龙狂喜，他做梦都想进美影厂，打杂也开心。 魏明又道：“打杂应该不至于，毕竟你可是几个蛋生的设计者，如果他们继续沿用你的设计，到时候还要把你的名字挂在片头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阿龙笑得更灿烂了。 “所以你是准备今天就买票回家吗？”魏明指着行李。 柳如龙问：“你什么时候放假，我想着咱俩一块回去，还能有个伴儿。” 明天是小年，魏明后天放假。 “也行，那就一起走吧。”魏明让他先在小梅的床上对付两宿。 “我要去平安叔家一趟，你是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去食堂吃。” 柳如龙摆摆手：“我在食堂就可以了。” 于是魏明带着原稿和配图去找晓燕婶，顺便蹭了一顿饭。 看到这个新奇的故事和有趣的人设图，忙活着晚饭的晓燕婶让他直接给喜子乐乐讲。 魏明咳咳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夹里夹气的：“你认识黑猫警长吗？” 两颗脑袋齐摇头，魏明：“现在，我们要讲的就是他的故事，他头戴一顶雪白的大盖帽，身穿黑色紧身防弹衣，两只蓝眼睛闪闪发光，一根根笔挺的胡子争气地排列在嘴巴两旁……” 一边说，魏明还把插图给他们展示，黑猫警长英姿勃发的形象一下子就出来了。 随着魏明的讲述，两个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家伙听得那叫一个认真，哪怕是要开饭了，他们也舍不得结束，强烈要求魏明继续讲下去。 魏明只能无奈地讲完这一段，好在他就写了6000字，只有一个案情的长度，搬仓鼠首次亮相，除了一只被黑猫警长打掉耳朵的老鼠逃走了，其余搬仓鼠全部落网。 跑掉的那只自然就是黑猫警长的一生之敌“一只耳”。 四只小巴掌都拍红了，表示非常喜欢这个故事。 这时魏平安来了一句：“这个故事还没完吧，不是跑了一只老鼠吗？” 魏明：“对，这是一个单元剧模式的童话故事，每集一个案件，后面一只耳还会出现。” 听到这，两个小家伙又不干了，还要听，他们想看到黑猫警长把一只耳抓住，感觉这个故事比蛋生那个更容易理解。 “这个就没办法了，我还没写呢。”魏明两手一摊。 吕晓燕掐着腰：“先吃饭！然后爸爸还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呢~” …… （应该还有，如果0点更了，大家记得投张票，如果没有，呸一声再走~） (本章完) 第125章 勇敢者换黑猫（3500月票加更） 魏平安要宣布的就是：“今年，我们要在沟子屯老家过年！” 喜子和乐乐表情有些迷茫，出生到现在他们只是听爸爸说过，但从没去过。 喜子率先问：“那里好玩吗？” 魏平安表示：“特别好玩，可以捅蜂窝，去地里摘西瓜，还能下河摸鱼，都是爸爸小时候玩过的呢！” 乐乐冷静地来了一句：“西瓜不是夏天才有吗，而且现在河水结冰了怎么摸鱼啊？” 乐乐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魏明笑道：“摘西瓜和摸鱼确实是夏天才能玩，不过冬天也有冬天的玩法，比如我们可以带着猎狗在地里抓兔子逮野鸡，还可以把冰面凿一个窟窿，然后从窟窿里钓鱼。” 听到这，喜子眼前一亮，这个好，他想玩！ 不是魏明吹，对于这个年代在城里长大，没怎么旅过游的小孩来说，农村简直就是一个大型游乐园。 乐乐却小声道：“为什么要抓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魏明摸着她的小脑袋：“那是你没尝过你大娘做的麻辣兔头。” 说着魏明和魏平安都咽了咽口水，他们都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好了好了，听我说，”吕晓燕道，“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今天谷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是录歌的地方已经找好了，明天乐乐就可以去录歌了！” 然后吕晓燕也跟魏明详细说了一下这次录歌的事情。 “除了乐乐外，谷老师还找了三个小歌手，说是一人一首歌，最后一首让他们几个合唱，录歌的场地设备由中央台的银河少年艺术团提供，还可以提供配乐团队，这几首歌他们看上了，以后演出可能会用到。” 这几首歌确实很适合少年艺术团。 魏明是文工团艺术团体制外的，如果不是这几首歌对人家来说有利用价值，私人录歌是要自己掏钱的，价格非常昂贵，而且自己掏钱还赚不到钱。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还能因此跟央视扯上关系，而且就算你自己花钱录歌，人家还是想用就用啊。 听到乐乐明天就要录歌了，吕晓燕提议大家一起给乐乐鼓掌。 然后她嫌弃地看了看喜子，现在还念念不忘麻辣兔头呢，我看你像兔头。 吕晓燕问魏明：“那明天你能去吗？” 魏明遗憾摇头：“我恐怕去不成了，明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啊。” 不过谷老师在，而且她完全理解了自己的音乐意图，有这么优秀的音乐制作人，魏明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随后魏明又告诉吕晓燕：“另外我还联系了广州的太平洋影音公司，如果他们对这几首歌有兴趣的话，应该还有出磁带的可能性。” 吕晓燕瞅了一眼家里的收录机：“那感情好啊，想什么时候听乐乐的歌就能什么时候听！” 乐乐小棉袄忙道：“妈妈，你什么时候想听，乐乐都可以给你唱啊。” 吕晓燕赶紧亲两口，宝宝太乖了。 等吃完饭，魏平安哄孩子睡觉，吕晓燕则跟魏明在客厅聊起了《黑猫警长》的创作。 “我很喜欢《黑猫警长》，我相信小朋友们会更喜欢，你怎么想起写这么一个故事？” “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以前我巡逻的时候在燕南园总能看到很多猫，它们和老鼠斗争的故事感觉会很有意思，所以就有了这样一个森林卫士老鼠克星的创意。” 魏明道：“但我想把这个系列做成动物科普类故事，科学是我的弱项，所以平时逛图书馆经常会翻看《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科普图书来充实自己。” 这是实话，他想好好写，不想浪费这个好题材，所以做了十足的准备才动笔的。 诸志祥的原著算是阑尾了，后期扯上了外星人，战场更是变成了外太空，感觉就是作者写不下去了。 而戴铁郎的动画版因为厂内厂外的多重原因则是在五集之后干脆太监，只留下“请看下集”四个永远都等不到的约定。 听到魏明的构思，吕晓燕感慨道：“照你这么说，这篇会写很长啊！” 魏明点点头：“什么时候杂志不想让我连载了我就直接出书，一册一册的出，估计几十个故事还是可以写的。” 动物界有趣的故事很多，魏明现在起码有十几个故事大纲，就算每个月一集都能写一年多。 吕晓燕沉吟片刻后道：“我感觉这个故事其实更适合我们《儿童文学》的读者定位，反倒是《勇敢者的游戏》适合《少年文艺》的青少年群体。” 魏明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那要不换一换？三月刊应该还没排版吧？” 这个想法很大胆，吕晓燕沉思片刻后道：“稿子先给我留下，明天我跟新主编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帮你把《勇敢者》邮给魔都的《少年文艺》，不同意我就把《黑猫警长》邮给他们。” 魏明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当魏明在北大上班的时候，吕晓燕回了一趟杂志社，把《勇敢者的游戏》原稿和插图邮给了魔都的《少年文艺》杂志，《黑猫警长》则留给了《儿童文学》，按照小明的说法，起码两年之内不用担心缺稿子了。 当《勇敢者的游戏》稿件启程去魔都的时候，同一天龚樰经过二十多小时的奔波已经回到了魔都。 本来雪姐姐想过要不要跟魏明告个别，顺便当面安慰失恋的魏明，但单位帮她订了票，没有预留去北大的时间，只好作罢。 这次回了魔都，短时间内她就不会回燕京了，年后直接去西北体验生活，等待自己戏份的拍摄，下次再见魏明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妈妈！” 龚樰是突然袭击，回家之前都没说一声，让父母兄妹都很意外。 妈妈庄彻看到龚樰这么早就回来，不由哀叹一声：“是不是过几天就要走，今年又不能在家里过年了？” 去年就是如此，年前十来天回来，呆了几天就回京城了，结果没过多久就摔断了手腕，亲人远在魔都，龚樰一开始都没告诉他们，等好了之后才说实话，事后叫妈妈好一通哭。 龚樰却笑道：“不是啊，这次我在家里过年，年后再走。” 龚爸爸意外：“你们单位这次竟然这么好？” 龚樰摇头，她反问：“你们听说过谢进导演要导演《牧马人》的消息吧。” 大哥：“当然了，说是上影和北影两大厂都在抢呢！” 妹妹龚莹突然跳出来道：“是那个魏明魏作家写的《牧马人》？” 龚莹以前喜欢开姐姐和魏作家的玩笑，后来全中国都知道魏明年十八了，她也就有了分寸，知道是自己乱点鸳鸯谱了。 别说跟姐姐了，跟自己都不合适。 龚樰点点头：“我被选中担任女主角。” “啊！” 全家震惊，包括哥哥嫂子，身为魔都人太清楚谢进导演的实力了，现在红透半边天的陈充就是从谢进导演的作品里走出来的。 惊讶之后是惊喜，他们甚至从中看到了龚樰留在魔都的希望，只要这部电影拍好了，上影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么好的演员留下来吧，到时候全家就可以团聚了！ 而龚莹知道姐姐和魏作家是老相识，眼神里游移不定，等姐姐跟她回了房间，她忍不住问：“姐，是导演选了你，还是原著作者选了你啊？” 对于这个问题龚樰有点慌，但还是坦然道：“是魏明推荐了我，谢导选定了我。” 龚莹：我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那个小作家的事！哦，论名气是大作家，她说的是别的地方小~ 小作家对自己姐姐还真是照顾呢，可是他小了八岁啊！ 见妹妹玩味地看着自己，龚樰又道：“好了，你让我歇一歇，下午我还要去上影厂跟谢进导演报道呢。” 其实不需要那么急的，但她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她和谢导只是口头协定，并没有落在纸面上，而谢导的女主角多少人盯着呢，她怕夜长梦多，所以赶紧回魔都，赶紧去上影，要把这件事定死才好。 “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龚莹恳求道。 其实她除了画画，对表演也有一些兴趣呢。 “行吧，你陪我去，但不要乱说话。” 离开前龚樰见小侄子总是盯着自己的行李，这臭小子最喜欢乱翻东西了，龚樰想到了什么，于是趁妹妹不注意把自己的日记本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这已经不是龚樰第一次来上影厂了，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次突然有点富贵还乡的感觉，心情大好。 龚莹跟姐姐道：“听现在潘红已经跟着她丈夫米家山转去峨眉厂了，而且据说陈充是想考外国语大学的，还想出国留学，所以现在上影厂最被器重的年轻演员就是张渝了，《庐山恋》《巴山夜雨》两部片子都是女主角呢。” 这两部后来轰动一时的电影都还没上映，所以张渝现在也只是被器重，还没真正爆红，算是待爆小花旦。 龚莹像是八卦成精一样跟姐姐科普上影厂现在的局面，言外之意，只要姐姐进了上影厂，很有希望成为新一代的一姐！ 龚樰都没怎么注意那些，她就是想着通过这次机会回魔都跟家人团聚。 当然，那是以前的想法，而现在，似乎燕京也有了一些可留念的东西。 正想着，突然一个中年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当他站在龚樰对面后认真审视她，然后惊喜道：“这位同志，你好你好，你是演员吧，请问你想演电影吗？！” (本章完) 第126章 喜子：什么？嫂嫂变妈妈了！（保底1更） 龚樰首先承认自己是演员，刚要拒绝对方，对方马上又问：“哪个厂的？” 反正肯定不是他们上影厂的。 “我是总政话剧团的，不过我不能演您的电影，不好意思。”龚樰客气的拒绝了宋崇。 宋崇导演此时正在为他第一次独立执导的故事片《好事多磨》选女主角。 一开始也想找上影厂的那几位，但基本都有戏在拍，要么就是形象不合适。 但眼前这个姑娘太合适了，漂亮、温婉，笑起来别有魅力，非常符合他对女主角刘方这样一个高干子女的所有想象。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宋崇不想这么放弃。 “我叫龚樰，我答应了出演上影厂另一部电影，实在抱歉。”龚樰无奈道，《牧马人》大概要占用了她半年时间，实在顾不上其他电影。 “谁的电影啊，我去跟他商量一下。” 龚莹直接替姐姐说开了：“谢进导演。” “啊！” 宋崇直接愣在那里，难道眼前这位是《牧马人》的女主角？ 那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谢导抢女主角啊！ 既然小莹已经说开了，龚樰干脆打听道：“请问谢导在哪里办公，我要找他。” 宋崇无奈地给他们指了路：“算了，我带你们过去吧。” 现在全厂都对《牧马人》的女主角很好奇，她到底有多强，谢导宁愿用外人也不用自己人，如今一看，只是看脸就已经赢麻了啊。 路上好多本厂员工都好奇宋崇带的两个女孩是谁，宋崇只是简单回应：“找谢导的。” 这个简单回答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很快全厂都在传，《牧马人》的女主角来上影了，比陈充、张渝都好看！而且柔柔弱弱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 而此时陈充正在谢进导演的办公室里僵持着，听到敲门声，谢进喊了声：“请进。” 宋崇笑嘻嘻道：“谢导，这两位是找你的，我给带过来了。” “哎呀，小龚你来了啊，比我想的快，这个是你妹妹吧，确实长得有些像。” 龚莹惊喜，没想到谢导还知道自己呢。 然后谢进又对陈充道：“小充你先回去吧，接下来不是要高考吗，好好准备，相信你肯定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谢导都这么说了，陈充就知道自己肯定没戏了。 虽说《小花》让她的人气和知名度达到了巅峰，堪称此时国内电影圈顶流，而且她也冒出了急流勇退考大学出国的想法，其实没必要争的。 不过当看过《牧马人》原著后，她发现女主角魏芬芳的戏份并不算多，但人设讨喜，而且这个故事原著的轰动性那么大，说不定能在国外也引起一定影响力。 所以她就想着凭借跟谢导的关系拿下这一角色，没准对自己出国后的生活还有帮助呢。 结果谢导早就已经有人选了，拒绝了她的请求，不说符合不符合角色，就说陈充高考的时候这部电影估计还没拍完呢，到时候谁给谁让步？ 陈充猜测龚樰应该就是谢导新片的女主角了，她有些酸溜溜地问：“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啊？还是第一次见呢。” 龚樰心道自己的《祭红》真是白演了，出门在外就从来没有被认出过。 这时宋崇快人快嘴道：“她叫龚樰，我本来还想找她演我的新片女主角呢，没想到我的眼光竟然跟谢导一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谢进对宋崇笑了笑，宋崇出门的时候还给陈充拉着门。 陈充：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啊！她只好当即告辞离开。 然后谢进让两人坐下聊，谢进桌子上摆着很多照片，而龚樰还有些忐忑，刚刚角色是不是差点就不是自己的了？ “这些是我给许盛放找的男演员人选，你看看怎么样。”谢进把照片推过去。 这里面有的是上影厂的，还有其他演艺单位找的，基本都是长相端正的帅小伙，其中就包括上影厂的郭楷敏和马晓委，也可以叫他委座。 不过龚樰可不敢给谢导做决定，当谢进问她看法的时候她只能说“都挺好的。” 谢进笑笑：“你肯定不止一遍看过原著，你从这些照片里选一个你觉得最符合你心中许盛放的。” 他就是想看看大家的想法是不是差不多，龚樰这下子有压力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终抽出一张浓眉大眼的男演员。 “这个可能会更合适一些。” 看到照片，谢进哈哈一笑：“你和魏作家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龚樰有些羞涩，她问：“他也是魏作家推荐的？” “对啊，气质确实很正，一看就演不了小偷叛徒，演了也没人信。”谢进打趣道，这也是魏作家的词。 其实他对朱识茂也很满意，只是男女主角都没用厂里的演员，自己又要叫人背后戳脊梁骨了。 不过在他心里艺术标准不容降低，如果原著没这么出名也就罢了，可《牧马人》全国那么多人看过，自己如果拍出来不符合读者心中的想象，同样要被戳脊梁骨的。 当着龚樰的面谢进暂时敲定了男主角，至于这个人能不能用他还要亲自见上一面才行。 另外还有一些次要角色的选择也基本敲定，配角就几乎用的都是上影厂的班底，比如饰演郭偏子的牛奔，饰演许父的刘琼等。 “哦，还差一个小清清。”谢导道，就是饰演男女主角儿子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 谢进上一部电影《啊！摇篮》讲的就是延安幼保育院的故事，里面有很多儿童演员，其中一个叫方超的小朋友给他印象深刻。 他那会儿才两岁多就很有镜头感了，懂得配合，现在的话应该还不满四岁吧，略小了一些。 见谢进导演陷入回忆，龚樰还以为他正在为这个小演员的角色发愁呢，她忍不住想帮导演分忧。 “其实我认识一个年龄差不多，而且很有灵性的小朋友。” “哦？”谢进没想到龚樰还认识儿童演员，“你说说，人在魔都吗？” 龚樰摇摇头：“不，在燕京，是魏作家的堂弟，叫喜子。” “啊？”谢进来了兴趣，“魏作家还有这么小的堂弟呢？” “嗯，是一对龙凤胎兄妹，现在应该五岁了，女孩特别漂亮，男孩也很机灵，他们的爸爸是北大的领导，妈妈是文学编辑。” 龚莹眼神玩味：姐，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都见过家长了吗！？ 谢进马上问：“你那里有照片吗？” 龚樰刚要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龚莹在这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谢导急着要看，最后还是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日记本，背着两人翻了翻，总算翻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龚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还背着我？ 龚莹伸着脖子也没看清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 谢进看清了，都没细看就笑出了声，这谁拍的一家四口啊，还儿女双全呢。 龚莹更好奇了，到底拍的什么啊！急死个人了！ 笑过之后谢进仔细打量起魏明怀里的小男孩，这一看不得了，不愧是小魏的堂弟啊，这相貌好生优秀！ 只看照片谢进是很满意，不过小朋友能否经受住镜头的考验还得亲自见见才行。 龚樰这次来除了报道还想看看剧本。 谢进当即给了她一份，倒是不担心外泄，《电影创作》上就有全文，只是这杂志普通人不太容易买到。 等她们姐妹一走，谢进立即给北大打了个电话。 而龚莹缠了好久也终于看到了那张照片，然后她也笑了。 “你这是让爸妈看到了还以为你早就背着我们结婚生孩子了呢，就是姐夫年轻了点，哈哈！” 龚樰气恼地跟妹妹追逐，然后恰好碰到一个人。 “不好意思。” 闻讯赶来的张渝打量着龚樰，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龚莹小声道：“张渝诶！” ~ 燕京，在回蔚秀园的路上。 吕晓燕的自行车上载着喜子和乐乐两个，三人正边说边笑。 经历了一天的录制乐乐完成了自己的《春天在哪里》以及几个人合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两首歌，另外还认识了三个大朋友。 虽然找的都是小孩子但除了她这个五岁的娃娃，其他三个都是10岁以上的大哥哥大姐姐了。 那个姓菜的国庆哥哥竟然在比自己还小的时候就登台表演了，真厉害！ 他还自称是银河少年合唱团的队长呢，并保证等自己大一些就让自己加入银河团。 还有唱《采蘑菇的小姑娘》的程琳姐姐，才13岁就已经考上了编制，现在都能拿工资了！ 而喜子则对另一个琳姐姐印象深刻，那个叫夏琳的姐姐唱的是《小草》，她好像是银河合唱团的预备役成员，妈妈是个女高音歌唱家呢。 喜子现在还在想着夏林姐姐的好：“我累了她还抱我呢，还给我吃大白兔了。” 吕晓燕：“那么大个子还让人家11岁的小姑娘抱，不知羞。” 当回到自家楼下的时候，他们看到了等在这里的魏明，吕晓燕当即下了车，喜子熟练地下腰方便妈妈下车。 “小明，是不是想问录制的事？” 魏明：“那个可以晚些再说，婶子，现在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什么问题啊？” 魏明看着喜子：“谢进导演想邀请喜子试个镜，演《牧马人》里男女主角的儿子……” (本章完) 第127章 女王的包裹，慧敏的信（保底2更） 很快魏平安也回来了，两口子开始认真讨论这件事。 虽说唱歌演戏现在都属于艺术，以后都可称“家”，可唱歌在燕京就能唱，但演戏却要去大西北，太远了，到时候家长肯定要请假跟着一起去，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谁能放心啊。 不过这毕竟是谢进导演的作品，改编的还是自家侄子的，这让两人都倾向于答应。 吕晓燕亲昵地把喜子搂怀里：“我就说我家喜子长得好看，随我，今天录音的时候那个叫夏琳的小女孩就总是抱着他不撒手。” 魏平安捏着下巴：“我觉得还是像我多一些吧。” “儿子像妈，你懂啥！” 魏平安把乐乐抱怀里：“那就是女儿像爸喽，难怪人们都说乐乐比喜子耐看。” 魏明赶紧打断两人的攀比，他问：“夏琳？是今天录歌的歌手吗？” “对啊。” “多大了？” “十一岁，从小跟她妈学唱歌，哦，她妈妈是煤矿文工团的女高音。” 魏明点点头，那应该就是她了，还没改回原名，没想到自己这张特殊的专辑竟然还能引到一个未来天后，更没想到未来天后现在就喜欢比自己小的。 他又看向当事人：“喜子你自己的意思呢？” 喜子几乎都要兴奋地从妈妈怀里弹起来：“我要去我要去！” 吕晓燕压制了一下，又问：“那拍戏需要多长时间啊？” 魏明想了想道：“其实这个角色的戏份并不算多，如果集中起来拍摄，一个星期应该就能结束，但开拍前还需要他和女主角培养感情，要有那种母子的感觉。” 所以具体需要多长时间就很难说。 魏平安问了一句：“女主角是哪位演员啊？” 魏明：“龚樰。” “谁？” 魏明：“就是那天和我在颐和园的那个姐姐。” 喜子忙道：“我记得我记得，长得很漂亮！” 吕晓燕赶紧把那张照片翻出来，指着道：“她啊！” 魏明点点头，然后他们两口子的眼神又变得玩味起来。 吕晓燕问：“那到时候你也去剧组吗？” “我有空肯定去啊。” 吕晓燕笑道：“那行，有你这个当哥的在，我也就放心。” “当然，也不是咱们答应就行，要先让谢导看看喜子的综合能力。”魏明解释道。 不过作为未来拿过话剧金狮奖的老戏骨，魏明对魏喜老师的表演天赋有信心。 “那什么时候看呢？”魏平安问，“是不是还要去魔都？ 魏明：“如果谢导最近没有来京的计划，那确实要去一趟魔都，年前年后都行。” 平安叔两口子商量了一下，那就过两天等他们把年尾的工作处理好就去一趟魔都，就当全家旅游了，完事儿再从魔都回老家。 确定这件事后，魏明回到宿舍，阿龙正在看魏明写的《天书奇谭》剧本，同时试着自己画一些场景图，等到时候拜访美影厂的时候没准就是自己的敲门砖呢。 前两天美影厂的那位王主任给魏明打过电话，告知英方在看过魏明的原著和插图后愿意预先支付一万英镑定金。 这让美影厂全厂上下都非常振奋，合作已经向前推进了一大步，王百荣告诉魏明这个好消息的同时也是在催他赶紧把剧本搞出来。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美影厂已经决定把《假如我是武松》拍成木偶片，让魏明在忙完《天书奇谭》之后想着点这事。 再加上北影的《自古英雄出少年》，也就是说魏明现在手上有两长一短三个剧本，加起来又是几千块的收入，这都快万元户了。 现阶段写剧本确实比来钱快，魏明估计正月之内应该就能全部搞定，然后他就要专心写自己准备已久的长篇了。 现在写剧本确实赚钱，但也就是一锤子买卖，而写好了，未来就是源源不断的钱。 他已经和人民文学出版社商量好了，等《放羊班的春天》之后，魏明的首部中短篇集将由他们来负责出版，前面几篇都会囊括其中。 就这几篇的经典程度，再加上影视的宣传作用，他相信这部书在版税制度出来之后肯定还能继续畅销。 第二天，魏明和柳如龙一大早准备赶公交去车站了。 乔枫在宿舍里来回踱步：“这都多少天了，那俩小子还没回来，不会是赚了大钱不想上班了吧！” 魏明笑道：“那应该不至于，他俩现在还没结婚呢，现在丈母娘看重工作，就算辞职也要等媳妇儿到手之后了。” 正说着，就听到上面喧嚣热闹的声音。 魏明耳朵一竖：“瞅瞅，这不回来了吗。” 很快彪子就率先推门进来，脑袋上包着纱布，显然受伤不轻。 几人吓了一跳，魏明惊叹：“燕子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彪子摇摇头：“不是燕子打的，她没打我。” “那是你没亲她嘴？” 彪子羞赧道：“亲了，她气坏了，就在我手腕上咬了个牙印。” 他还把袖子露出来显摆地让大家看。 魏明由衷地替他开心，拍着他的肩膀道：“那你小子成了啊！” “那你这是？”枫哥指着他的脑袋。 这时梅文化也下来了，进来就把门关上了，只见他一只胳膊吊着，这是胳膊断了？ 魏明打量着这两只斗败的公鸡。 “在南边遇着事了？被人抢钱了还是抢货了？”他严肃地问。 两人摇头，梅文化解释道：“在我们同一节车厢上有人被乘警查出来从南边带货了，说是投机倒把，都要没收，还要关起来，我们一听就吓坏了，一开始想避开乘警，后来避不开了，我们一看火车也不快，干脆就带着行李跳火车了。” 好家伙，原来是跳火车了啊！ 枫哥严厉责备道：“你们俩不能要钱不要命啊，万一有个好歹要那么多钱干嘛。” 魏明又问：“那货呢？” 梅文化叹道：“我们跳车的地方是一个村子，就地便宜处理了，赚的不多。” 彪子补充道：“然后我们去了县医院，又花了不少，唉，这次算是白忙活了。” 魏明宽慰道：“可以了，起码人完整地回来了，本钱也没丢，上次还赚了呢。” 梅文化瞅着柳如龙：“现在我和人家广东人相处久了，感觉没赚钱就是亏钱。” 柳如龙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魏明：“行了，你们回头好好复盘一下这次为什么失败，下次争取不要再犯，我和阿龙先去赶车了。” “等一下，”彪子拉着魏明，一脸谄媚，“明哥，我这副熊样怎么见燕子啊，我想跟她说这次也赚钱了，你，你能不能……” “不能，”魏明搭着彪子的肩膀认真道，“过来人再教你一点，对待自己的对象一定要诚实，否则你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一个谎言，所以勇敢地告诉燕子你这次发生了什么，如果她因为这个就嫌弃你了，那么她也不值得你这么掏心掏肺地付出。” 彪子回味了一下这番话，然后点了点头。 “等一下。”梅文化也叫住他。 “又怎么了，我们都要误车了。” 梅文化掏出一封信：“你不是让我们送信吗，这是人家给你的回信。” 魏明接过后看都没看：“前两天他们等不及已经打电话过来了，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 魏明让他们到时候直接用已经录制好的音源，并以《放羊班的春天》为专辑名录制发售。 至于钱嘛，魏明大概能拿到100来块。 “这次没事了吧，那我们走了，还有，如果有我的信一定要帮我收好，尤其是……海外的信。” ~ 当魏明他们离开燕京回老家的时候，远在云南的朱霖刚刚收到一个包裹。 他们已经开始正式拍戏了，尽管自己戏份不多，但朱霖每次都会跟着剧组一起出发，这一切对她来讲都太有意思了，就是自己ng的时候不太有意思。 当从那片原始森林回到当地宾馆的时候，剧组工作人员叫住她。 “朱霖同志，你的包裹，从燕京寄过来的。” 一旁的电影女主角娜仁花笑道：“朱霖姐，是你对象吧！” 她是西影厂的演员，比朱霖小10岁，今年才18，最近被马老师一通忽悠准备考北电表演系呢。 朱霖拿过来一看，见是北大寄来的，她大吃一惊，她能想到的只有魏明，只是那小子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呢？ “不是对象，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朱霖并没有推给对象，她抱着包裹回到房间，室友还没回来，赶紧打开，结果里面除了魏明的信外竟然还有几盘磁带，和之前魏明卖给自己的磁带一样。 他竟然还有这么多！ 朱霖赶紧又拆开了信。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魏明首先得意地问。 朱霖哼了一声，继续看下去，他并没有透露自己是怎么知道地址的，也没有提他和他对象的事，而是告诉自己这些磁带都是哪位歌手的，哪首歌比较好听，歌词含义是什么。 哼，我想知道的一点都没说，这是逼着自己给他回信啊。 朱霖想了想，还是翻出了一沓信纸，之前已经给父母和对象都写过信了。 在朱霖写信的时候，同一时间的香港。 在小小的周记百货，13岁的周惠敏正在帮忙看店，她已经放假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时，邮递员突然停在店铺门外，“有一封信，收一下。” 周惠敏精神一振，当看到来信地址是大陆后，她更是狂喜。 等母亲回来后，她当即就要出门。 “阿敏你做咩啊？” “我去给鬼伯送信！” (本章完) 第128章 老鬼和小丫头（保底1更） 阿敏妈妈看到女儿蹦蹦跳跳地离开也没有拦着。 她对阿鬼还是很放心，去年自己生病住院，女儿晚上给自己送饭，结果离开医院的时候遇到一个醉汉骚扰，就是身为医院保安的阿鬼挺身而出，虽然他也一把年纪了，但一身正气，力气也大，轻而易举把醉汉驱赶了。 之后自己出院对方见自己孤儿寡母的也帮了不少忙。 就是阿鬼大字不识一个，他自称是当年跟着老蒋撤退到台湾的大头兵，给留在大陆的家人写信还要阿敏帮忙，通讯地址留的都是她家。 周惠敏家距离玛丽医院不远，走一段绕山公路就到了。 她一路上都很好奇信里面的内容，活了13岁，她还是第一次跟大陆人通信呢。 不过寄信人和地址并不是自己写的那个，而是魏明，北大。 这个人和鬼伯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这个北大是传说中大陆最高学府之一的北大吗？ 难道这个魏明是北大学生？不过他的字写得确实不错，只是自己听说大陆都是用什么简体字的，他怎么也会繁体字呢？ 到了玛丽医院，恰好鬼伯正在门岗上当值，他个子很高，周惠敏一眼就看到他了。 她冲鬼伯挥挥手，手里捏着一封信。 一张扑克脸的鬼伯脸上立即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 他赶紧跑出来：“是，是那边的回信？” “应该是给你的信，大陆来的，不过寄信人和地址都不太对，”周惠敏道，“要不要我帮你拆开看看。” 鬼伯拿过信后扫了一眼，魏明？北大？ 他摇摇头：“不用了，我还在工作，等下班后让同事帮我看吧，谢谢阿敏，你快点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周惠敏不敢相信，写信让我写，读信你找别人是吧？ “真的不用吗，读完信我可以接着帮你写信啊。”她眼巴巴道，很渴望助人为乐。 “真的不用，”鬼伯力气很大，直接帮她的自行车带着人调转了方向，“快点回去吧，天黑不安全。” 周惠敏“哼”了一声，因为没有看到别人的家书明显有些失望，以后再也不帮你写信了！ 看到小丫头走远，老鬼回到岗位上，双手有些颤抖地拆开了信。 第一句话是魏明的自我介绍。 孙子？魏家的长孙啊！ 可是秀儿已经过世了？她还不到六十岁啊！鬼伯的脸上难掩悲伤，自己这封信终究还是迟了。 不过看到狗蛋一切都好，鬼伯总算稍微放心了一些，而且这皮小子现在儿女双全，虽然他没什么大出息，但两个孩子都不错，孙女学习好，大孙子竟然成了作家，而且已经略有薄名，才19岁啊，这已经很了不起了，难怪这封信由他来回。 孙子还提到了狗剩的情况，狗剩更不得了，竟然考上了北大，还当过兵，文武全才啊！ 只是阿颜竟然也已经不在了！ 你们俩肯定受苦了，鬼伯的眼睛变得浑浊起来。 曾经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物是人非啊！ 在这封信的最后，魏明写了一句“我们远隔千里，很开心能和你通信，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你的消息。” 看到这一句，鬼伯的内心猛地一颤，他，他是猜到了吗？！ 反复把这封信看了两遍，鬼伯思考着该怎么回信。 ~ 当周惠敏回到家后，妈妈立即问：“怎么样，信里说什么，鬼伯的家人都还好吧？” 周惠敏气鼓鼓道：“鬼伯根本没让我看，他说下班后让同事帮忙读信，然后就把我打发回来了。” 妈妈想了想：“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哭吧。” “啊？” “跟家里断了那么多年联系，刚收到家里的来信，情绪肯定会很复杂的，哭哭啼啼是在所难免的。” “那么大的男人也会哭吗？” 妈妈：“男人也是人啊。” 周惠敏想了想，也有道理。 不给自己看就不给看吧，她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妈妈，我们看一会儿电视好不好，今天重播《上海滩》呢。” “都已经看过首播了，还看它干什么，快点写作业，起码写一个小时作业才能看。”妈妈严厉道。 阿敏：“可白天我也有写作业啊。” 妈妈：“但你白天也有看电视啊。” “一个小时后都播完了~”周惠敏嘟囔了一句，但还是乖乖拿出书包。 突然，她想到了老师留的寒假作业有一项是“交一个笔友”，最好是香港岛之外的。 学校定的一份学生报上有不少那种留下姓名地址的征笔友的学生，有港岛的，有离岛的，还有九龙的，同学们都打算从上面选。 不过还有一些同学表示要找台湾或者新加坡的笔友。 笔友嘛，当然是越远越陌生越好，周惠敏起身看了一眼家里的世界地图，用尺子比划了一下，她发现燕京距离港岛好远啊，跟新加坡也差不多了。 于是周惠敏回到座位后抽出信纸，开始伏案写道：“魏明：你好，我是一名香港的中学生，你可以叫我阿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一个小时后，妈妈看了一眼周惠敏，竟然还在低着头写作业，还真是难得，她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老公的牌位并双手合十。 “我不求阿敏大富大贵，只求她健健康康，能考上大学，再找一个对她好的男人，生……哎呀，好像有点贪心了，我知道你没那么大道行，但这是你欠我们母女的，你在下面自己想办法吧。” …… 在天黑之前，魏明和柳如龙回到了平安县城，然后两人一起回了柳如龙外公杨松桥家，魏明为上次的鼻烟壶正式感谢了老爷子，梅琳达宝贝的不得了。 阿龙妈妈杨舒婷杨老师也在，魏明又跟她了解了一下魏红的学习情况。 按照杨老师的说法是：“英语她本来就学得很好，是我的课代表，而其他科目最近也是突飞猛进，还要多谢你从燕京带回来的学习资料，我们一中的学生整体提升都非常明显。” 魏明谦虚道：“能帮上忙就好，对于他们这代人，考大学是非常重要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照例没有多待，骑上杨老的摩托车就朝着家的方向而去，这次他身上的东西不多，很多想买的提前让爸妈带回来了。 而魏明一走，阿龙就被妈妈叫到了房间。 她告诉儿子：“今年我们就不回佛山过年了。” 阿龙：“是因为爸爸的事吗？” 妈妈点点头：“爸爸不在，我跟他那些堂兄弟也不熟，回去做什么。” 阿龙点点头：“好，妈，我现在已经能赚钱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去香港把爸爸接回来的！” 杨舒婷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好孩子，你长大了。” “还要谢谢阿明，都是他在带我，妈妈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厉害！” “我知道啊，《牧马人》在我们学校几乎人人都看过了。” “不不不，他的厉害远不止这些呢！” 你们还不知道魏什么和魏狂人呢！ ~ 这次魏明骑摩托车回沟子屯几乎没有引人注意。 毕竟天也冷了，村里又没通电，天黑后街道上就几乎没人了，而且这次魏明没有穿村而过，直接回到了位于村边的自己家。 当听到摩托车声音后，自己家门马上就开了，魏红扎着两根小辫惊喜地喊道：“哥！” 魏明把摩托车推了进去，母亲许淑芬忙笑着出来：“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等着你开饭呢。” 魏明瞅了一眼新起的西屋还有猪圈里的猪笑道：“我就猜到你们在等我，所以杨老师他们留我吃饭我都没答应。” 魏解放兴奋道：“小明，你说今天咱们是开茅台呢，还是开参桂养荣酒呢！” 这两种高档酒他早就馋了，一直在等一个正式场合。 天有些冷，魏明搓着手：“要不整点伏特加，那酒烈，暖和。” “好啊，那就喝伏特加！” 一说起伏特加，魏红就想起老爹炫耀他们在老莫吃饭的嘴脸，太过分了，一家四口就只有自己没有吃过西餐呢！ 不成，自己要尽快考到北大去！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了，有鸡蛋，也有肉，老妈还开了一瓶魏明之前留下的水果罐头。 魏明对老娘的手艺赞不绝口：“比学校食堂强多了！” 魏红忙问：“那北大食堂比县中食堂呢？” 魏明：“那肯定比县中强多了，县中的饭菜基本看不到荤腥。” 魏红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魏明笑道：“对考北大这么自信啊，可不是考了学校年级第一就肯定能上北大的。” 魏解放自豪道：“这次期末是全县排名，小红考了第一名呢！” 魏红补充了一句：“而且比第二名遥遥领先！” 运动期间几乎每个公社都有高中部，后来裁撤了一些，但还是有四个公社高中，县城也有两所高中，一个县里有六所高中，小红能做到第一还是很厉害的，基本达到了当年平安叔的水平。 “哦，”魏明笑道，“那明年我就在北大等你了，如果你考进北大我再奖励你一辆自行车。” 魏红的眼睛bling一下就亮了。 魏明也很开心：大破车总算后继有人了！ 妹妹激动道：“哥，也别明年了，今年我就想考北大！” (本章完) 第129章 生财之道和舍财之德（保底2更） “你认真的？”魏明看向小红，这个才14岁的黄毛丫头。 魏红点点头：“我想清楚了，我现在已经完成了高一的课程，有平安叔那些辅导书，假期我想要突击高二的，然后今年七月参加高考！” 在79年之前，包括79年，非应届生都是可以直接高考的，对高考生的年龄也不做限制。 今年政策会不会变化魏明还不知道，不过他并不建议魏红冒这个险。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分数达不到北大，会直接把你调剂到其他学校去，可能都不在燕京，而且你不去还不行。” “啊！” 魏明没有吓唬她，现在的调剂制度是有一定强制性的，学生自己的意愿并不是那么重要，甚至不想上，想要退学重考都不行，那相当于浪费珍贵的考试资源，可能就直接不让再考了。 被魏明这么一说，魏红有些含糊了。 然后魏明从兜里掏出两张大团结塞给她。 “提前给你压岁钱了，过年前有什么想买的你尽管买。” 猛地见到这么一笔巨款，魏红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许淑芬担心道：“给她那么多干嘛，别再弄丢了。” 魏红赶紧收好：“娘，我丢了自己也不会把钱丢的！” 老魏则道：“你哥赚俩钱也不容易，你也不要乱花知道不。” 魏明摆摆手：“该花就花，我赚钱还是挺容易的，前阵子卖了《牧马人》的剧本，后面还有两个剧本邀约。” 身在农村，消息闭塞，他们并不知道前阵子《牧马人》在北影上影之间引起的争夺战，忙问起了《牧马人》电影改编的消息，并纷纷打听都有谁出演。 因为《小花》在过去的一年太火，他们都想看到唐国墙和陈充在《牧马人》里再续前缘。 魏解放：“也就唐国墙能演出我当年的英俊和潇洒。” 魏红：“陈充之前跟唐国墙演兄妹，这次演夫妻会不会不太好，还是刘小庆更合适，对吧哥。” 魏明没说男女主角人选，而是转移话题道：“谢导看上咱们喜子了，过两天平安叔一家子还要去魔都试镜呢。” “哎呀，喜子长的确实精神！” “魔都啊，是不是比燕京还繁华？” 魏明正说着自己的魔都见闻，就听到有人喊：“解放大哥，是小明回来了吧！” 魏明一听，是贾会计的声音。 “老三啊，快来快来，正喝着呢，整两口不。” 贾会计听到了摩托的声音，于是赶紧跑过来近乎近乎，最近他在魏解放身边忙前忙后，好像魏解放才是大队长一样。 不仅贾会计，很快这小屋里又来了几个村子里的叔伯辈，都是冲着魏明来的。 现在他已经成为沟子屯的传奇了，感觉跟他说几句话都能沾染文气。 不过魏明沾染的只有二手烟的气味，可真够呛的，而且自己那些事老魏都知道，有他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就够了。 于是聊了几句后他就借尿遁出了屋。 然后老魏立即领着老伙计们指着门外：“看见了吧，小明手腕上！” “好家伙，还真是夜光表！”贾会计吹道，“这跟古代的夜明珠是一个级别的宝物吧！” 另一个大叔道：“那小明这外国对象家世恐怕不简单啊！” 贾会计：“感觉起码也是个公主吧，最次也是个郡主！” “外国还有公主呢？” “废话，外国现在还有女王呢，跟武则天似的，后宫里全是面首！”贾会计一副自己很懂外国的样子。 老魏悠然地吐出一口烟：“反正长的那模样是够格当公主了，比现在什么刘小庆陈充这些电影明星好看太多了。” 当魏明从茅房出来后，见自己的小西屋已经点了蜡烛，魏明进去后见小红坐在自己的炕上。 “哥你感受一下，天还没黑娘就开始烧了，可热乎了！” “嗯，不错不错，这墙也够厚的。”魏明道，老魏完全是按照北房的标准建造的，墙厚就更保温一些。 他又看到墙上的《陋室铭》，一看就知道是小红的手笔。 “红啊……”魏明刚要夸她。 “哥，跟我讲讲你和初恋的故事呗，我想听！”烛光下，魏红眼睛都在放光。 魏明想了想：“给你看看她的照片吧。” “啊！”魏红惊喜地蹦了起来。 魏明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夹了几张梅琳达的照片。 “哎呀，嫂子头发好红，皮肤好白，长得真好看！”魏红想过大哥不会找丑女，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魏明：“什么嫂子啊，都是过去式了，不过她人确实不错。” 小红想听，魏明就跟她讲了讲自己的初恋故事，当然，选择性地讲，关于“性”的自然要省略掉。 其实小红最想听的就是这一部分，不过大哥不讲，自己也不好意思问啊。 “哥，那你现在要是想梅琳达怎么办啊？” 魏明：用手。 他叹息道：“想也没用，太远了，发一次电报几十块钱就没了，所以我应该做的就是忘掉她。” “你忘得掉吗？” “想要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正在寻觅。” 魏红：这话好渣啊，但是好有道理的样子！ 这时客人好像要走了，魏明赶紧出来相送，要不就有点不礼貌了。 他和老魏一直把人送到门外，老魏又跟儿子回到他的西屋。 “小红，你先回去，我跟你哥说点正事儿。” 魏红一走，就剩他们父子俩了，老魏才问：“那封信，有回应了吗？” 魏明的信也寄出差不多半个月了。 他摇摇头：“还没呢，不过现在对方应该收到了，就看他会不会回了。” “行吧~”老魏道，“你赶了一天路，早点睡。” “爹，刚刚他们是不是又有人跟你借钱啦？”魏明刚刚看有几个叔伯的脸色不太好。 “是有，不过我都应付过去了，就说你准备在燕京买房，钱也不凑手，当然，如果是生病这种我肯定还是会借的，不过这几家也没那种困难。” 魏明“嗯”了一声，老魏一走他吹灭了灯，上炕睡觉。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五了。 二十五干啥来着？ “二十五，磨豆腐，”老魏已经把豆子准备好了，他问魏明，“你这摩托车急着还不？” 魏明：“杨老爷子说了，让我回县城的时候再还他。” 老魏：“那你吃完饭就把豆腐磨了吧，让小红跟你一起去。” “行，我顺便去大队部盖个章。”以后魏明就要正式成为燕京人了。 公社和大队都有一些小厂子或者作坊，现在叫社队企业，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又有了一个新名字，叫“乡镇企业”，可以说为改开的成功贡献了巨大的力量。 沟子屯豆腐作坊的磨盘和工艺其实最早是魏明奶奶私人的，她靠这个作坊养活了两个寡妇，养活了魏解放和魏平安两个孩子，送平安上了大学，还给解放娶了媳妇儿，现在是公家的了，交点钱就能磨豆腐，负责磨豆腐的还是魏解放平时养的驴和骡子。 魏明的到来让排队磨豆腐的人喧嚣沸腾起来，他是非常痛恨插队的，但负责作坊的管事，排队的乡亲纷纷让他到前面来。 “婶子真不用，我等等没关系的。” 魏明可不好意思那么干，而且现在也磨不出来，都是算一下重量，然后计算加工费，回头再来取，也耽误不了几个时间。 等完事后他和妹妹又去了一趟大队部，恰好路过了小学，见门锁上了，于是在外面看了看，这里承载着他们兄妹的童年。 到了大队部，老支书早就准备好了，给他签了字，盖了戳，回头还要去趟公社，以后他的户口就迁出去了。 周兴邦感慨良多：“咱们村现在有两个燕京人了，一个你平安叔，还有一个你，都是魏家的。” 而魏家在沟子屯是小姓。 魏明笑道：“最容易走出去的办法就是考大学，所以一定要重视教育，我刚刚路过小学，看到教室的窗户都没玻璃了。” “唉，你们小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用塑料布糊一下，对付过这个冬天就拉倒，现在放假了，塑料布也破了烂了。”老支书叹了口气。 穷啊，尤其去年大旱，很多努力赚了很多工分的家庭最后却只分到了几十块钱，一家子都没赚到一百块。 魏明道：“兴邦爷，我想给咱们村小捐点钱，用来改善桌椅门窗这些东西。” “啥！”周兴邦直接站了起来，“真的！多少？” “多少还不确定，我回头看看学校需要啥我再决定。” 周兴邦忙道：“你等着，我去找校长给你拿钥匙去！” 魏明道：“我们先去学校那里等着您。” 随后魏明又带着魏红走了，出了大队部小红才问他：“哥，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啊？” 魏明：“只要不买房买车，反正是花不完的。” “哥，你真了不起！” 魏明哈哈一笑：“不过是有一些生财之道罢了。” “不，我说了不起是你不仅有生财之道，还有舍财之德！” 魏明被妹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希望此举能让爹娘在老家的日子更舒坦一些~ (本章完) 第130章 杀猪过年双龙会（保底1更） 去学校路上，路过齐可修家的时候，恰好看到齐德龙那小子穿着个破棉袄出门。 魏明当即招呼：“小龙上车。” “大哥！”他赶紧上车，坐在油箱那里，然后问，“大哥咱们去哪儿啊？” 魏明：“去你们学校。” “我不去！”齐德龙吓的差点从车上掉下来。 魏明赶紧稳住他：“不去不行，走着！” 魏红在后面嘎嘎乐：“都放假了你怕什么。” 齐德龙这才反应过来，对哦，放假了我还怕啥！ “不过都放假了你们去干嘛？” “回忆一下童年不行吗，”魏明哈哈一乐，又问，“对了，你爸呢。” “我爸在家写呢。” “什么！”魏明和魏红都惊了。 齐德龙嗤之以鼻道：“放心吧，他没那个材料，他要是能写出来我跟他姓！” 魏明：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此时齐可修正对着一个笔记本发呆，除了笔名“齐狂人”外，这半个月时间他总算把名字也憋了出来，就叫“自古英雄出中年”。 一般初学者都是从模仿开始的，他觉得《自古英雄出少年》就很好，所以也准备模仿这部进行创作。 既然魏狂人的故事里是一个小男孩娶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老婆，那自己的男主就设定为一个中年大叔，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不，小二十几岁的老婆好了！ 他感觉反差越大越刺激！ 想清楚这个设定后，齐可修终于开始进行正文的创作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 ~ 在很久以前，魏明在这所破旧的小学里度过了童年。 那是70年前后，那时人们都不重视教育，魏明因为有平安叔这个榜样，在同一届算是学习出类拔萃的。 齐德龙谨小慎微地躲在魏明身边，不敢跟校长对视。 其实校长人很和蔼，但就像老鼠怕猫一样，学生怕老师是天性。 转了一圈，几乎每间教室的窗户都不完整，桌椅也非常破旧，很多甚至都是魏明当年用过的。 魏明又看了一下教具情况，直角板这种东西只剩一套了，一个老师用的时候另一个就不能用。 圆规仪和地球仪这种东西更是完全没有，齐德龙就没有“世界”这个概念。 还有体育设备也是几乎没有，没有乒乓球台，没有足球篮球，只有一根大绳，可以跳，可以拔，农忙时也可以用来栓车。 他们正看着，魏解放突然跑了过来，老支书担心起来，他担心魏解放的觉悟不如魏明，会横加阻挠。 结果魏解放说：“给村小捐款，这是好事，大功德啊！” 老支书和校长松了口气。 魏解放又道：“不过我们家小明捐了钱，是不是得让他挂个校长的名头。” “这……”老支书和校长对视一眼，校长道，“别说挂名了，就算让他接我的班都没问题啊！” 魏明摆摆手：“挂名我都不想挂，不如这样，让我爹挂个名誉校长的头衔，然后由他监督捐款的使用情况，大家说怎么样。” 魏解放惊喜地指着自己：“我？” 齐德龙更开心，大舅当了校长，自己再也不用怕当老师的爸了！ 老支书和校长都不反对，于是魏明就这么定了，等回头确定了捐款数额就让老魏来负责这笔款项的使用，他肯定很享受“魏校长”这个新头衔。 等回的到家，魏家四口关起门来，老魏担心地问：“儿子，你到底有多少钱啊，竟然要捐钱？！” 他担心儿子打脸充胖子，别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昨天魏明也没说清楚，他透露道：“《牧马人》的剧本，上影厂给了我一千五百块的稿费。” “什么！”爹娘和妹妹都惊叫出声，这个数字高到超乎他们的想象。 魏平安每个月一百五十多块的工资对于农村人已经是天文数字了，相当于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但儿子一个剧本就赚了平安十个月的工资！ 而且他说后面他还有两个剧本，一个美影厂，一个北影厂的！ 不过魏明现在的身家处于有些尴尬的中间地带，属于房子买不起，买别的又花不清。 其实要照魏解放最初的想法，捐个一两百就差不多了，把学校环境改善一下就行。 但现在，了解到儿子的家底后，好像显得太小气了。 关键这只是儿子半年赚的钱，并不是毕生积蓄。 老魏想了想：“要不等你平安叔来了，让他估摸估摸捐多少合适，他毕竟是搞教育的，这方面肯定懂得多。” “也行，估计他们也快回来了，”魏明点点头，“那咱们吃饭吧，下午我去把豆腐取回来，明天该干啥了？” “二十六，割年肉。”老魏瞅了一眼院子里才买了四个多月的青年猪，他们家不需要买，直接杀一头！ 同一天，魏平安、吕晓燕和喜乐一家四口经过一天多的跋涉总算来到了魔都，魏平安两口子之前都来过，喜乐还是第一次，看什么都新鲜。 他们因为急着回老家过年，也没耽误，直奔上影厂。 恰好今天朱识茂也来试镜，为了测试夫妻相，谢进把龚樰也叫来了，结果非常合拍，于是朱识茂也被定了下来，上影厂会负责跟他单位协商。 朱识茂上一次有幸跟大导演水华合作《西沙儿女》，结果片子夭折，本以为自己的电影之路就此中断了，没想到竟然还峰回路转。 浓眉大眼的他握着谢导的手连连感激。 谢导并不贪功：“你还是谢谢作家魏明吧，你和小龚可都是他点的将。” “啊，魏作家认识我？” “见过你的照片，对你印象深刻呢。”谢导笑笑。 老茂只觉得知己难得，回头见了他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正说着，魏家四口前来拜访，谢进笑道：“正好，两位先别走，小演员来了，一块试试吧。” 魏喜进门后，看到房间里的三个人，直接冲到龚樰面前，抱住她的腿就叫：“妈妈！” 这一手不仅把龚樰这个黄花闺女闹了个大红脸，就连魏平安和吕晓燕也是始料未及的。 我们也没这么教他啊！ 经过了最开始的不好意思后，龚樰把喜子抱了起来，五岁大的小孩子还挺重的。 不过龚樰知道试镜已经开始了，为了帮助喜子过关，她也流露出亲昵之色，看的谢进导演连连点头，有点母子连心的意思了。 就是魏喜小朋友跟朱识茂同志还不是很亲近。 谢进导演让龚樰把人放下，蹲下身问喜子：“小朋友，你现在认字了吗？” 喜子摇摇头：“我是文盲。” “噗！” 全场都笑了，吕晓燕捂着脸，真想说不认识他。 谢进又让龚樰给喜子挑一段台词让他表演。 龚樰告诉他剧情里发生了什么，然后自己念一句，让他学一句，结果说的很自然，喜子平时可没少看电影看电视，话剧也常看。 谢进很满意，又让他哭一个。 喜子憋了半天哭不出来，龚樰就在旁边道：“你想想妈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然后喜子笑了出来，还有这种好事！ 谢导又乐了，小朋友很有意思嘛，虽然刚才没有说哭就哭，不过到了剧组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哭，上部戏他培养了极强的跟小演员沟通的能力。 于是谢导当即拍板，定下了魏喜，具体的拍摄等通知就行，反正他留了魏平安办公室的电话。 魏喜问了一下：“那给我多少钱啊？” 谢进导演哈哈一笑：“这个我回头跟你爸爸说，不告诉你。” 魏喜嘟起了嘴。 等离开办公室后，龚樰主动提出请他们一家四口吃个饭，尽地主之谊。 魏平安笑道：“应该是我们请的，还要感谢龚樰同志推荐我们喜子呢。” 龚樰：“不不不，要说谢，我还要感谢魏明同志呢。” 吕晓燕很想说妹妹客气了，不过又一想，叫妹妹合适吗？ 倒是喜子机灵，出了门就开始叫姐姐，也不喊妈了，让龚樰又害羞又开心。 ~ 沟子屯。 一大早，魏明正在看书，然后就听到外面收音机的声音，正在放着音乐《乡恋》。 现在这首歌应该还没被批判靡靡之音，不过就算被批判，其实也没影响这首歌在店里的销售。 李老师的这首歌过后，就听广播台的主持人介绍道：“接下来是一首儿歌，演唱者魏乐，请听《春天在哪里》。” 魏解放还“咦”了一声：“这人怎么跟乐乐同名啊？” 魏明走出房门：“会不会就是乐乐呢。” “啊？！” 这是燕京人民广播电台的音乐节目，魏明一共写了五首歌，今天只播了一首《春天在哪里》，魏红感觉非常好听，还感慨道：“写这首歌的人太有才了！感觉很快全国的小学生们都要学了。” 魏明：对，而且还要全文背诵！ 今天是杀猪的日子，柳如龙早就听魏明说过，所以今天骑着自行车跑来参观。 魏解放大方道：“阿龙啊，等会儿走的时候拿一扇猪腿回去。” 柳如龙咽了咽口水，那可太好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家的猪太年轻，请来的杀猪师傅一时没按住，让它给跑了，于是一群人开始抓猪，出了门就是农田，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抓回来。 随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只大好青年猪就这么没了，终究没能逃脱被摆上桌的命运。 后续过程魏明懒得再看，拉着柳如龙，叫上齐德龙：“走，去隔壁村买炮去！” 隔壁村以制造鞭炮闻名，趁着现在过年还让放鞭炮，魏明想听听响，前世他已经好几年的春节是在死气沉沉中度过的。 魏明不仅给自己买，也给双龙买了一些。 齐德龙得了一些威力小的小红鞭。 魏明让他省着点用，等喜子弟弟回来了一起玩。 至于柳如龙则是拿了五包被报纸包起来的白鞭，威力很大，过年上坟时候可以让地下的祖宗醒醒盹。 今年没有大年三十儿，二十九就是除夕。 魏平安一家是二十八的时候回来的。 老魏和魏明一个赶骡车，一个骑摩托，来到了县城汽车站接他们…… ~ （最后一天双倍，求月票！老佛看看能不能三更！不三则呸！） (本章完) 第131章 魏明的首部长篇（保底2更求月票啊！） “出来了！”老魏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他们四口。 “大伯好，明哥哥好。”魏乐小姑娘声音沙哑地跟他们俩打招呼。 魏明奇怪道：“乐乐你嗓子怎么了？” 魏平安和吕晓燕无奈叹气，喜子自爆道：“我们在火车上听到有人唱《春天在哪里》，我说那是乐乐唱的，他们还不信，我就让乐乐唱，唱到他们相信为止！” 魏平安道：“一路上身边换了不少乘客，这臭小子就跟人家显摆妹妹是小歌唱家，乐乐也是，哥哥让她唱她就唱，唱到我都不想听这首歌了。” 吕晓燕赶紧又给乐乐喂了口水，魏明感觉得出来，乐乐其实也是乐在其中的。 他指了指车站外面的骡车和摩托：“谁跟我走啊。” 结果两个小的都对骡车感兴趣，手牵手上了车，喜子还手贱地想摸骡子的屁股。 摩托车对他们并不新鲜，他们姥爷是部队的，坐过挎斗，甚至还坐过吉普车呢，但这种牲口拉车还是第一次，两兄妹还对这是马还是驴展开了热烈讨论。 无奈魏明只好自己骑着摩托慢慢走，让骡子拉着他们五个。 回家的路上他们还在议论《春天在哪里》疯狂的传播速度。 魏平安：“我们是在魔都的招待所第一次听到的，到了火车上就听到好几个小朋友在唱呢。” 吕晓燕当着老魏的面没提龚樰，不过还是暗示：“试镜的时候人家女主角没少帮忙，事后还请我们吃饭了呢。” 魏明平淡地“哦”了一声，并说起了给村小学捐款的事以转移话题。 平安叔惊喜道：“小明能有这份心，真的很令人动容，不愧是写儿童文学的，这就是所谓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吧！” 魏解放：“啥玩意？肉什么肉？” 魏平安：“那你觉得要想让这些农村孩子一心向学，爆发出最大的潜力，该从哪些方面下手呢。” 魏明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首先就是学校方面，师资这个我无从干涉，那就把教具教辅这些补上，让学生学习的氛围环境好一些。再就是学生家长，有些家庭现在还没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学生自己想要考出去看世界的决心，如果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多少捐助都没用。” 魏平安大赞：“分析的很好啊！” 魏解放：“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捐多少钱合适吧。” 魏平安想了想，试探着问：“一千块怎么样。” 魏解放直接跳下驴车：“好家伙，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是吧！” 他觉得五百不能再多了。 魏平安哈哈一笑：“我倒是真想跟着帮点忙，不过这次就算了，我不需要这份名声，但小明他需要，先别回家，先跟我去一趟大队部。” 魏解放：“去那干啥？” “借电话一用。” ~ “魏平安一家回村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虽然魏明名气也很大，赚钱也厉害，可毕竟是新贵，跟魏平安在十里八乡的名望相比还是差点意思。 这位可是燕京城里的大处长，是村里历史上唯一的清北学生，而且还娶了一位司令的女儿，“平安县出了个魏平安”当年谁不知道。 关键他的身世也很凄惨，算是逆袭典范。 他是个遗腹子，当初魏解放他爹魏森豪从外面把平安娘领了回来，说是自家堂弟的媳妇儿，不过堂弟在外面打仗牺牲了，从此他们娘俩就在沟子屯扎了根。 但因为打小没爹的原因，小时候魏平安没少被欺负，要不是有魏解放护着，他的童年估计都会是灰色的。 小时候欺负魏平安的人里，亲兄弟堂兄弟十几号人的赵春来算是一个。 听到这位老同学回来了，他急赤白脸的，赶紧躲到了大队部，村级干部和县处级干部，实在见不得面。 谁成想魏平安直接就冲着大队部来了，两人终究还是照了面，赵春来内心波涛汹涌，脸上表情丰富，而魏平安就是云淡风轻地跟他点点头，然后说借用一下电话。 贾三儿这个狗腿子赶紧给他安排，还问：“魏处，你打给谁啊？” “县里，我找姚思源姚主任。” 听到魏平安要呼叫县革委会主任，贾会计毫不意外，毕竟人家同级，马上帮他拨通。 “喂，老学长，是我，魏平安啊，哈哈，对啊，回老家了，是有这么个事想跟你汇报一下……” 打完电话，魏平安又跟老支书周兴邦聊了几句，就准备先回家休息了，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确实有些累。 而这会儿喜子跟乐乐早就被魏明的摩托车带回了家，魏红还是第一次见这对堂弟堂妹，喜欢的不得了，尤其是乐乐，小小年纪竟然唱的这么好，真想听她现场表演一次。 “红啊，这个就算了，你没看她都不说话的吗，嗓子不舒服。” 乐乐不好意思道：“等我嗓子好了再给姐姐唱歌。” 魏红忙道：“没事，那，那咱们捡鸡蛋吧！” 前两天他家五只鸡终于第一次下蛋了，魏红留着没捡就是为了让城里小孩体验。 摸鸡蛋是个非常需要勇气的项目，喜子一马当先，戴着皮手套无视了母鸡的物理攻击，成功摸到了两颗蛋！ 许淑芬笑道：“今天这两颗蛋给喜子和乐乐炒了吃好不好。” 喜子不干：“我还要孵小鸡呢，我一只，乐乐一只。” 魏明扫了一眼院子，自家并没有公鸡，所以小鸡肯定是孵不出来的，但喜子一个城里娃可能没有这样的知识概念，他觉得像这样一个小小的知识点就很适合融入到《黑猫警长》系列里，有趣的同时还能科普。 接着魏明又用打猎做诱饵，让喜子对鸡蛋放手。 喜子也渴望左牵黄右擎苍呢，他问：“那狗呢？” 魏明笑道：“放心吧，你大伯已经帮你们借到猎犬了，很快就会来的。” 这时魏解放拉着魏平安两口子回来了，他们先是去后院，也就是魏平安家看了看。 老魏给他们重新修缮了一番，一大早就把灶台烧了起来，晚上睡觉很暖和。 看到母亲程子颜的照片摆在正堂，魏平安有些动容地对魏解放道：“谢谢大哥！” “不说那个。” 喜子和乐乐也进了屋，第一次看到奶奶的大照片，喜子快人快语：“奶奶好漂亮啊，像电影里的女特务！” 这跟后世夸人像狐狸精一样，都是很高级别的褒奖，吕晓燕就从没被这么夸过。 午饭是在魏解放家吃的，不仅有热腾腾的杀猪菜，许淑芬还买了一条鱼。 另外她的麻婆豆腐也被争相抢夺，只有乐乐因为嗓子问题只能看不能吃。 饭后，魏红作为大姐大，带着齐德龙和喜乐，牵着魏解放从邻村借来的细狗在家门外的田地里“狩猎”。 与此同时县里的革委会主任姚思源带着给《河北日报》写过文章的通讯作者小孙来到沟子屯，出席、见证并记录了作家魏明对沟子屯村小的捐款善行。 一共是一千块巨款，钱到了村里账上，专款专用。 其中500块直接用于购买学校需要的物品，以及修缮门窗使用。 另外500块分为两个用途。 一部分用来直接奖励学生，比如今年夏天的小升初，直接现金奖励成绩优异的学生，第一名50块，第二名30块，第三名20块。 其他年级的前三名可以奖励一些本子和笔。 还有一部分用来给学生们开拓眼界，魏明准备暑假期间组织一次每年级前三名的城市之旅。 不切身感受一下首都和农村的差距，他们不会明白在大城市读书是多么幸福的事，魏明想让他们睁开眼睛看看世界。 这次是燕京，以后自己能力大了，说不定还会有魔都、香港，甚至国外之旅。 通讯作者小孙激动地记录着今天的所见所闻，魏作家比自己还小几岁，但他的成就令自己高山仰止，他的德行更是让包括自己在内的不少人都感到汗颜！ 从今天开始，魏解放摇身一变成了魏校长，除了大队的那些牲口他有了更在乎的东西。 第二天上坟的时候魏解放头戴解放帽，身穿中山装，口袋里甚至还别了一只钢笔。 一天时间，魏明大额捐款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全村，甚至开始向着全公社，全县传播，人人都夸魏家坟头冒青烟，出了两个人物。 此时再有人向魏解放借钱，他底气更足了：“我儿子的钱都捐给了沟子屯的教育事业！要不我从那笔捐款里给你划拉点……你特么还真敢答应啊，你问问全村老少答不答应！” 因为有了现金奖励，现在就连齐德龙都开始刻苦了，喜子喊他出来放鞭，他直接把自己的小鞭送给喜子：“你自己玩吧，我要开始刻苦了。” 他老子齐可修写都没这么刻苦，现在还困在“在很久很久以前”没想出第二句呢。 ~ 除夕这天，坟前，魏明作为家中长子和老爹、平安叔上坟，任由魏解放对着祖宗诉说儿子这一年来的成就。 “爷爷，爹，小明还说要给你们写一部呢！等出版了我烧给你们看。” “哦，”魏平安奇道，“小明这是你的新作方向吗？” 魏明点点头：“嗯，我想写一写国共合作和对抗那段时期的历史，而且这将是我的第一部长篇。” …… （应该还有一章，双倍最后两小时，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32章 知行合一的放羊班（月票4000加更） 回家前魏明还从北大图书馆里借了五本书，为的就是这部新。 他对新作寄予厚望，接下来除了几个捞钱的剧本外，他会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这部长篇的创作上，除了查资料，还准备有机会去黄埔军校看看呢。 至于《黑猫警长》，两个月写一篇，一篇才几千字，根本都不需要花费什么精力。 随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祭拜仪式结束，春节就要正式来了。 明显能听得出来，魏家坟头上的鞭炮声响的更久，气势更足，而其他生活困难的家庭，也都有些动静，哪怕家里少吃一口，也会让祖宗听个响儿。 回家后，他们看到喜子正在到处找冰窟窿和树洞放小鞭，许淑芬和吕晓燕妯娌俩则在准备年夜饭，乐乐盯着一只小灰兔，这是那天他们“狩猎”时抓住的，只受了点轻伤。 多么和谐美好的一幕啊！ 魏平安一家回来后都是在魏解放家吃的，昨晚他们还把喜乐丢给魏明和魏红，过起了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今天的年夜饭尤为丰盛，红烧肉做的那叫一个香飘满院，屋外还挂了不少熏腊肉，其中好几条都已经分配给了她。 吕晓燕非常佩服淑芬嫂子的手艺，如果换成她掌勺，那今晚可能就只有一锅饺砸了。 今年的农村除夕夜没有电，也没有电视机，更没有春晚，吃饭的时候老魏就把所有蜡烛和煤油灯都点上，让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 之后又把收音机打开，广播电台也有歌曲节目献给迎接新年的全国人民。 而今年的中央广播电台隆重推出了由四名小歌手联合演绎的新歌《在希望的田野上》。 魏明也是今天才知道除了乐乐和王霏之外的另外两名歌手是谁，没想到竟然也是未来的知名歌手，一个蔡帼庆，一个后来凭借《小螺号》出名的程林。 而且这次他们还明确介绍了词曲作者魏明，魏明希望以后每一任演唱者都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 魔都，重庆北路某间石库房。 听着这首歌，龚樰旁边的妹妹直接跟着唱了起来，时不时还看一眼姐姐。 刚刚介绍的时候说词曲作者叫魏明，跟那位作家弟弟同名诶！ 然而龚樰却不认为是同名，会不会根本就是他呢。 因为她还注意到介绍歌手的时候其中一个叫魏乐，而魏明的堂妹就是叫乐乐！ 他们一起吃过饭，乐乐确实有一副好嗓子。 龚樰自认为对魏明还是很了解的，知道他除了魏明这个大号外，还有两个马甲，一个写童话，一个写通俗文学。 写童话的“魏什么”让小侄子念念不忘，写通俗的“魏狂人”则是大姐和大姐夫都非常喜欢的《故事会》作者。 他对自己总是那么坦诚且毫无保留，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留了一手的，这算是这个春节最大的惊喜了。 今年这顿年夜饭因为龚樰回来了，大姐大姐夫特意带着外甥女回家吃饭。 自从自己下乡后，这是全家最团圆的一次，就是大嫂和大姐夫总打趣自己什么时候带个对象回来。 他们都替自己这个27岁的老姑娘发愁呢。 只有妹妹龚莹站在自己这边：“姐姐马上就要成为电影明星了，现在当然是事业更紧要了，儿女私情都要靠边站！” 想到龚樰即将合作谢进导演，很有希望被调进上影厂，全家内心又是一片火热。 等吃完饭，侄子看了一圈，最后锁定二姑姑，缠着她给自己讲故事。 龚樰瞅了一眼，不是《儿童文学》，顿时兴致寥寥，但还是拿起了那本崭新的《少年文艺》。 然后她在目录页第一行就看到了“《勇敢者的游戏·上》——魏什么”这几个字样，而且还是加粗的字体！ 哎呀，他又出新作了！好快一男的！ 这个名字，勇敢者，倒是很符合她对魏明的认知。 龚樰立即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很快就连年纪更小的外甥女，以及成年人龚莹都围了过来，听得津津有味。 上个月底，魔都《少年文艺》的2月刊内容都基本已经确定了，结果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燕京的投稿信，作者“魏什么”。 这可把编辑部上下全体同仁激动坏了，自从三月前《天书奇谭》第一篇发表之后，他们就开始联系魏什么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儿童文学作家。 《儿童文学》对他的联系方式保密，他们就以读者来信的方式私下沟通，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没想到他们都快要放弃了，魏什么竟然发来了一份很有意思，创意十足的，并且贴心地附带插图！ 于是2月刊内容重新调整排版，把这篇加了上去，预计用三期三个月的时间连载完成，并且二月刊的首印量也比上一期提高了10个百分点。 此时正在北大值班的南门岗同事早已收到了来自《少年文艺》的样刊和稿费单。 ~ 大年初一，魏明和喜子被鞭炮声吵醒，老魏醒得早，已经开始放鞭了。 喜子舒坦地从魏明被窝里伸出胳膊，他昨晚太快乐了，又听了两集魏明还没写出来的《黑猫警长》。 现在他迫切地想带一只黑猫警长回家里养。 魏明劝他打消这个想法，他们家的居家情况不适合养宠物猫，除非像冯教授那样住别墅小院或者有独门独户的四合院。 “想猫了就去燕南园碰碰运气吧，那里猫多。” 表弟齐德龙的努力只持续了一天，当魏明带着喜乐小红叫他去逮野鸡的时候，他愉快地跑了出来。 而他父亲齐可修的刚刚写到“在很久很久以前，有那么一座山，” 接下来两天魏明带着弟弟妹妹们东溜西窜，尽情体验80年代初的农村生活，魏明还消耗了两个黑白胶卷，留下了不少一手影像资料。 他带着相机呢，接下来去川渝少不了还要拍照。 他们是初五的时候启程离开的，到了县城摩托车也还给了杨老，除了一开始柳如龙带回去的一扇猪腿，魏明又带了一些老娘熏的腊肉腊肠。 一家人要离开这么多天，家里照常托付给了春花姑，那只猪的不少零部件都归了她，让她彻底明白一个道理，跟着解放哥有肉吃！ 一路上魏红都非常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客车，然后又第一次坐了火车，第一次来到了首都。 魏家这八口人都要回京城，然后魏解放他们四个从京城坐火车去蓉城。 在上火车前，平安叔买了一份《河北日报》，他笑着对魏明道：“你的事迹已经被报道了，那个小孙文笔还不错，朴实感人。” 魏解放赶紧看了起来，看着那些溢美之词他开心的不得了，夸的是儿子，长脸的还是自己啊！ 做了好事嘛，就得让人知道，要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善呢。 魏明也很感激平安叔的良苦用心，他小小年纪，赚钱能力又强，难免会被人嫉妒，甚至嫉恨。 普通人的嫉恨无所谓，就怕圈内人。 有这样的正面报道，起码碰上负面舆论起来的时候，百姓会掂量一二，这也让魏明对儿童教育慈善这一块愈发热心，等将来有了钱，咱也盖学校！ 到燕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魏红看着高大的建筑兴奋不已。 魏明去问了一下售票窗口，然后决定直接买四张晚上开往蓉城的卧铺票，当然是硬卧，就这还是自己北大正式员工的身份起到了一定作用。 他身上还有单位提前开的证明，都有用的。 虽然有点贵，四个人花了两百多块钱，不过难得有能大手笔花钱的地方，他出手毫不手软，回来的时候依然准备卧铺。 这次的时间比去魔都还长，要30多个小时，一天两夜后抵达，能躺着肯定比坐着舒坦。 看到魏明买好了票，魏平安这才放心地跟他们道别。 吕晓燕也祝嫂子能早日找到自己的亲人。 魏红抱了抱喜乐：“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拍到大熊猫的照片吧！” 魏红还想在燕京城看看呢，但时间不等人，魏明带着他们在车站吃了个顿晚饭就准备进站了。 “等一下。”魏明看到车站的报刊亭有杂志卖，于是问了一下，“这个月的《人民文学》出了吗？” “出了！” “来一本，然后……”魏明让老爸小红他们挑，想看啥买啥，三十多个小时呢，没点东西看可怎么熬。 “哥，你又发新作品了啊！”候车的时候，魏红就看到了这期《人民文学》目录页第二行的《放羊班的春天》——魏明。 而第一行则是蒋子龙的《乔厂长后传》，系《乔厂长上任记》的续集作品。 大热ip续集，排在第一很正常。 而在《放羊班的春天》后面，则是改革文学又一力将高晓生的《陈奂生上城》。 这一期的《人民文学》作品实力确实很强，所以首印量就达到了惊人的80万册！ …… （打完收工求月票！） (本章完) 第133章 魏明争夺战！（保底1更！） “多少？” “八，八十万！” 魔都，《收获》编辑部，李晓林正在和其他编辑讨论最新一期《人民文学》的首印发行量，大家都惊讶不已。 80万，不仅超过了《收获》的最高发行量，也打破了《人民文学》自己的记录，怎么能这么有自信呢？！ 《人民文学》的自信的原因很多，首先他们是单月刊，每一期的体量小，单价也低，才四毛钱。 而《收获》《当代》这些双月刊、季刊基本都是一块起步，比较挑战读者的口袋，所以《人民文学》更容易创造高销量。 还有就是这一期的品质了，两部改革文学力作，其中一部还是去年引起巨大轰动的《乔厂长》续篇，还有就是魏明的动物系列在编辑部获得了一致称赞。 而且在首印的时候里那些歌突然被录制了出来，并开始通过中央和燕京的广播电台大范围传播。 就这样的优势，80万只是他们的底线。 一个编辑问：“晓林啊，你说《人民文学》会不会破百万发行量？” 第一家发行量破百万的文学刊物吗？ 这个头衔足够让《人民文学》嘚瑟几十年的。 正想着，孔编辑抱着一摞杂志回来了，边走边喊：“我买回来了！” 编辑们立即围了上来，这是他帮几位编辑代买的本期《人民文学》，其中也包括李晓林。 拿到杂志后李晓林立即看了起来，有的人是按照顺序先看《乔厂长后传》，但她还是先看魏明的《放羊班的春天》。 故事从一群无人管教的农村小学生开始，也就是所谓的放羊班，一开始就塑造了几个鲜明的皮孩子形象，不过让李晓林印象更深的还是校长和他的儿子村长，好颠覆的一对父子，但是想到那个疯狂的时代，好像又很正常。 接着男主角音乐教授钟老师出现了，这个形象让人眼前一亮，他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乐观的人。 虽然他身上的伤病可见想象他曾经受到过多少磨难，虽然也曾喊出“春天在哪里”的诘问，但他待人总是笑嘻嘻，苦中作乐的态度更是叫人钦佩。 比如刚登场时，他住的地方因为下雨到处漏水，他把碗罐摆好接水，等雨停了，水也不倒，而是根据容器里面水的深浅调节声音，让这些盆罐碗成为乐器，然后用筷子即兴演奏了一曲，还把自己刚刚创作的旋律偷偷记录下来。 魏明显然是真的懂音乐，他描写的非常细致，仿佛真的有一段优美的旋律从文字里飘扬出来。 李晓林还突然反应过来，第一章的标题是《春天在哪里》，自己最近好像听过一首歌就叫这个名字，是一个小女孩唱的儿歌。 她继续看下去，为了逃避劳动，钟老师和校长一拍即合，接手了一开始只有三个学生的放羊班。 钟老师一开始并没有给自己树立什么教育工作者的使命感，他当时想的是，这三个可不能也跑喽！ 所以生性爱玩的他使出浑身解数把把三个小学生哄得团团转，于是他们回家后开始宣扬钟老师有多好，于是学生越来越多，后面的故事也就顺理成章地展开了。 第二章叫“采蘑菇的小姑娘”，李晓林惊讶，怎么又是一首自己听过的儿歌？ 难道是魏明听了这些歌，所以冒出了创作这样一篇音乐老师和小学生的故事？ 结果看下去后发现，“采蘑菇的小姑娘”竟然是里男主角钟老师为一位失学女同学特意创作的。 这里没有标注是“引用”，那就只能是魏明这个作者自己原创的歌词！ 李晓林继续看下去，《小草》《种太阳》，这两个章节里面的这两首歌竟然也都是里主角所创！ 现在李晓林基本可以确定，最近听到的几首歌曲都是魏明创作的，应该是他为了写特意创作的副产物。 可是副产物竟然都这么厉害吗！ 这个年轻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啊！ 关键还是写得好看，对于包括李晓林在内的不少人，音乐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对于钟老师，他的生活中不能没有音乐。 所以他除了用碗罐模拟敲击乐器，还会用动物腿骨做骨笛，给学生们吹《送别》，等春天到了，还会用垂柳树枝的皮给每个同学制作一个口哨，还会带着学生们走进野外，倾听大自然的演奏。 生动有趣的描写让李晓林甚至开始动摇，音乐好像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只是他们从没接触过有意思的音乐，在他们的生活中，音乐主要是承担教育作用的。 虽然故事很轻松，但魏明没有忘记的这是一部伤痕文学，在轻松克制的主线故事下，还有钟老师为了保护古乐谱被下放的起因，还有跟他高山流水的好朋友俞老师因不堪受辱自杀，以及为了跟他划清界限，妻子带着孩子和他离婚等暗线巧妙地穿插其中，叫人笑着笑着就想哭。 高明，太高明了！ 李晓林再次为魏明高超的叙事手法拍案叫好，有些编辑跟她默契地对视笑了笑，显然也是在看《放羊班》。 而有些编辑在看完《乔厂长后传》后夸了一句蒋子龙老辣的文笔后赶紧翻开了《放羊班》。 直到故事的最后一章，钟老师终于迎来了恢复名誉的一天，他带着同学们走在春天的田野间，看着一个个笑容洋溢的孩子，对于第一章的疑问“春天在哪里”，他终于有了答案。 “在希望的田野上！” 但钟老师终究是要离开的，他把自己最宝贵的善意和对生活的态度留给了这群孩子，本该独自上路的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带走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陈皮，从此他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李晓林看到最后抹了抹因为幸福和满足而留下的眼泪。 “真好，真的！” 她感觉魏明在《牧马人》之后又创造了一个新的高峰。 和那篇生猛新鲜的处女作《双驴记》相比，后期的《牧马人》和《放羊班》已经有些大师手笔了，中篇这一块他应该没什么对手了。 可惜这两篇是《当代》和《人民文学》的，难怪《人民文学》有首印80万的底气，仅此一篇就够了！ 等其他编辑也看完后，大家立即对《放羊班的春天》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讨论《乔厂长》的很少，讨论《陈奂生》的则是没有，还没人看到第三篇呢。 而且还有不少人都提到了最近听到的几首歌，有人明确道《在希望的田野上》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就是魏明，甚至还打开收音机，想听到重播。 《在希望的田野上》和《春天在哪里》这两首歌也是魏明五首歌里面传播最广，重播率最高的。 一个简单易学，一个意义深远。 李晓林对面的老孔遗憾道：“这稿子要是给咱们《收获》就好，搞不好3月刊又能创造新高。” 其他人干脆建议李晓林：“赶紧跟魏明联系吧，一定要拿下他下一篇啊！再晚一些估计什么《十月》《花城》又该下手了。” 李晓林觉得有道理，这时候还矜持啥啊，魏明这小子质量太稳定了，简直就是发行量助推剂。 她直接把电话打给北大南门，如果魏明这个月能写出来，三月直接给他插个队！ 燕京，北大。 接电话的小伙子看着面前的章德凝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哦，《收获》的李编辑是吧，我们明哥不在，还没回来上班呢，好好，你说我记……” 他单独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的都是给魏明打电话的人以及事，都已经记了好几页了。 放下电话后，章德凝笑问：“小段，最近给魏明打电话的人特别多吧。” 门岗小段笑道：“章姐，你也看到了，一会儿功夫我都接了两个打给明哥的电话了。” 上一个是广州的《花城》。 章德凝道：“那能不能把我写在前面啊，就说让他回来先给《燕京文艺》回个电话。” “没问题啊，咱都是北大的嘛。” “哈哈，你小子，有前途！” 章德凝走后不多一会儿，头戴纱布的彪子和挂着胳膊的小梅这对天残地缺组合巡逻回来了。 小段赶紧道：“两位留步，又有明哥的信。” “读者来信是吧，给我们吧。” 现在这些信主要是《牧马人》的读者，不过毕竟已经一个多月了，每天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但魏明买的二手柜已经存满了，现在这些信都要放在他床上。 “可能不是读者来信，是香港来的，而且是两封。”小段把信交了出去。 彪子和小梅立即精神一振，走前明哥有过交代的，如果有香港来信一定要妥善保管。 所以之前朱霖从云南寄来的信被他们和普通读者来信放在一起，但这两封信则被妥善收藏了起来。 不过两人还是很好奇，把信封看了一个通透。 两封信，一封像是女孩写的，字很柔，叫“阿敏”。 另一封像是老头写的，字很刚，叫“老鬼”…… (本章完) 第134章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保底2更！） 魏红还没看完《放羊班》，他们就要上车了，一家四口赶紧兵荒马乱的上了车，来到了他们的天价卧铺。 相邻的一共是六个铺位，下铺还好，中上铺空间很小，几乎只能躺着，坐都不行。 他们运气不错，这六个铺他们占了两个下铺，所以睡觉之前一家四口可以坐着。 另有两名中年乘客，一个回太原，一个回西安，都是因为出差来燕京的公职人员。 这趟车不是走直线去蓉城的，要先去西安，然后转宝成线去蓉城。 魏红刚刚坐了硬座，现在又坐了卧铺，看啥都新鲜，满心都是要在火车上度过三十多个小时的激动。 其实这一家四口都是第一次坐卧铺，但就她没城府，大惊小怪道：“我还担心睡卧铺没有被子怎么办呢，原来人家有啊！” 等新鲜劲儿过了，火车启动，小红才靠在被子上开始接着看《放羊班》，一边看还一边哼着《小草》，唱的那叫一个凄婉。 老魏则展开报纸把《河北日报》那篇关于儿子捐助教育的文章重新看了一遍。 他给妻子指着其中一句，“这是咱儿子说的，说的多好啊！” 这句话同样被《中青报》看到了。 魏明此前接受过《中青报》的采访，俨然成了《中青报》树立的中国优秀青年典型人物。 他的各种动作也颇受《中青报》的关注，这些天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疑似他创作的那几首歌，今天则都在说新作《放羊班的春天》。 这天突然有一份昨天的《河北日报》传了过来，上面详细报道了一件魏明为村小学捐款1000块钱的事迹。 这时候的一千块钱不算一笔小钱，关键捐款这种事还比较少见，尤其是的一个作家对一所小学的捐款更是凤毛麟角。 而且文章中引用的一句魏明的原话非常不错，拿到这份报纸的编辑对主编建议转载这篇文章，不过可以换一个标题，就用魏明那句话。 主编看完之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说得好啊，就用这个标题吧，放在头版！再写一个编者按，提一下魏明同志的新作《放羊班的春天》也是一篇关于教育工作者的优秀。” “主编你已经看过了？” “当然了，一大早就买来看了，差点没买上，现在书店邮局只要提一句有魏明的新作，很多读者都是闭着眼睛买的。”主编感慨不已。 ~ 业余画家钟阿城就没买到《人民文学》，结果没想到回到家后发现他家老爷子买了。 阿城的父亲钟惦棐先生是我国著名的电影评论家和理论家，阿城回城之后除了跟星星画会那群人一起画画外，也会帮父亲做一些打下手的工作。 “爸，这本杂志我能看看吗？” “不能，我还没看完呢，明天再说吧。”说着老爷子又拿起杂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你也在看魏明的新作？” “对啊。” 阿城赶紧搬出自己画的那副《理想》：“我把我这副《理想》送给你，你让我先看呗。” 老爷子嗤之以鼻：“就你那画能值几个钱啊，我连张大千的画都有，还稀罕那个。” “你张大千的画前些年不是被烧了吗，都成灰儿了还说那个。” 被儿子说起这事儿钟惦棐内心一阵悲痛：“滚蛋，半小时后来拿，我就差个尾巴了。” “好嘞！”阿城看了看表。 半小时后，他过来拿杂志，见老爷子在抹眼泪。 “啊，这么感人吗？魏明也开始走催泪路线了？” 钟惦棐：“我也想到了自己的一些老朋友。” 搞文学的，谁还没几个知音呢，而且遗憾地没有挺过来的有不少。 他又道：“而且最后塑造的画面确实很令人动容。” 阿城接过杂志问：“你总说魏明的很有画面感，适合改编成电影，这部也是一样吗？” 钟惦棐：“是的，而且这篇如果改编成电影肯定会非常好看，说不定还能名留影史呢。” ~ 刚刚看完这篇的谢进导演也是这么想的。 原本以为《牧马人》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放羊班》，更厉害的是这家伙为了一篇竟然还写了那么多优秀的歌曲！ 现在谢进都有点后悔，不该那么着急启动《牧马人》的，他现在又很想拍《放羊班》了。 不过这次肯定不能再中途而废了，他的副导演黄蜀芹已经先一步去西北选景了，只能先好好拍《牧马人》，拍摄过程中请小魏来剧组指导指导，搞好关系，下部电影还拍他的。 哎呀，可自己还答应厂长拍完《牧马人》就拍《天云山传奇》来着。 要不再往后挪挪？ 可是见过了《牧马人》《放羊班》这种聪明婉转的伤痕，再拍那种传统直给的伤痕，总感觉不是那个味，有种强行喊口号的生硬感，这种感觉在魏明的里几乎是看不到的，他的批判就显得很高级，而且批判中蕴含着大爱。 ~ 确实很高级啊！ 阿城看完《放羊班的春天》有种强烈地想跟朋友们分享的冲动。 看完这篇他还想到了自己下乡当知青的经历，他们知青点就有知青被任命为农村小学教师，他们都称之为“孩子王”，他们的经历似乎也很有意思，值得一写。 之前只写过一些回忆文章和理论文章的阿城在这一刻突然也产生了创作的冲动。 不过拿着笔，对着纸稿，他有些无从下手，挠挠头，最后他还是拿出了画板，《放羊班的春天》里学生们把纸飞机扔出窗外的画面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他准备把这一幕画下来。 …… 火车离开京城没多久，魏明他们一家四口就都睡着了，魏明、老魏和许淑芬分别睡在上中下铺，魏红睡另一个下铺，这时都还没到保定呢。 而天还没全亮，太原就到了，下去了一个乘客，这个小空间里就只剩五个人了，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 用餐车厢距离这里不远，不过许淑芬想着先消耗一下他们自带的食物，主要还是想少花点钱，为了陪自己回家，几十块一张的车票儿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其实他们带的东西还挺丰盛的，有肉罐头，还有腊肉，还有切成片的猪头肉和猪大肠，主食则是许淑芬烙的大饼和蒸的白面馒头，甚至还有一瓶饮品——衡州老白干。 看的另一个西安乘客直流口水，本来想忍一忍的，现在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去了用餐车厢。 虽然自带了很多美味，但问题是都凉了，也能吃，就是不如热的。 老魏：“有办法！” 他们还带了铝制饭盒，两层的，他去接了开水，下面满满一盒开水，盖上第二层，然后在上面铺满食物，最后盖上盖。 “等着吧，一会儿就热了。”老魏道。 许淑芬看着他满眼小星星：“解放你真棒！” 魏明和魏红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过了几分钟，开了盖，果然焐热了，就是量有点少，魏明让爹妈先吃，他和魏红等会儿再操作一遍就行了。 当老魏和老娘吃的正香的时候，那位西安大哥回来了，还对他们道：“食堂车厢人家就能帮着热。” 老魏：“啊！” 于是接下来魏明带着小红和食物去用餐车厢加热了一下，并直接在那边用餐。 而硬卧车厢里，老魏还热情地邀请了老陕兄弟：“同志来吃点不，自家做的。” “不了，谢谢。”对方很有礼貌和分寸感，一看就是个干部。 但老魏眼睛很毒，感觉这人不如平安有派，估计顶多科级干部。 细聊之下果然，是个科长，也姓贾，但科长是真的。 “老哥你们这一家四口也是去西安的吧？” “不不不，去蓉城的，我媳妇儿这口音你仔细听听，还有川渝味儿呢。” “哎呦，那可远啊，是去探亲吧，出来这一趟可不容易吧。”贾科长算了一下四张卧铺票的价格，嚯，哪怕自己也得两三个月工资呢，而这个老魏虽然穿的不错，但气质上就是个老农嘛。 现在农民兄弟都这么豁得出去吗？ “确实不容易，耽误时间还耽误工作。”老魏唯独没说费钱。 贾科长一听这话：“敢问大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魏解放：“我啊，我在我们村负责大队牲口的喂养，哦，现在又多了个职务，还担任我们村小学的校长，就是挂个名。” 贾科长更惊奇了，这村子有点不正规啊，让养牲口的去管学生？ “不过大哥你工作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嘛，现在小学也没开学，牲口吗，现在应该也不用什么干活吧。” 魏解放摆摆手：“我的工作不重要，关键是我家那小子，他可是干大事的。” “哦？”贾科长还真没看出来，小伙子看着很年轻啊，就算参加工作量，顶多也就是个科员吧。 “咱家这小子是干什么的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老魏撸起袖子，兴致勃勃道，“你知道北大吧。” …… (本章完) 第135章 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4500月票加更） 用餐车厢，魏明把喷儿香的猪头肉卷在热腾腾的大饼里，小红则是用馒头夹肉，两人的肉都加得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看的旁边用餐的乘客都眼红，可惜还点不到。 “哥，昨天看完《放羊班》，我突然也对音乐产生了兴趣，音乐真的很神奇！” 魏明：“红啊，听哥的，音乐你听听就得了，你不是这块料，今年北大经济系 双脚猛蹬地面，他从藏身之处高高跃起，想用这样的方式找到对方的藏身地。 “是的，我写了一篇互联网方面的论，在和mit的教授蒂姆讨论的时候擦出了火花，所以他才邀请过去的。”李伉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回到侦察连，又意味着什么？或者说，假如你永远都回不了侦察连了，只能在这里一直呆到退伍。你还会这样练吗？”龙云盯着钟国龙，像一个考官一样等着他回答。 “怎么这么热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乱哄哄的场面终于停止了，龙云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深怕又遇到天淬蓝晶这类的麻烦，所以第一个留下的李刚把紫玉葫芦给了他们，一层层传下来也就到了夏雷手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跑晕了！”那撞他的五班战士倒是“殷勤”，上前把钟国龙就给拉了起来，一个劲儿的道歉。 “楼道里黑。”钟国龙打开手电，带着孟祥云往回走，孟祥云低着头，刻意似的远远跟着进了宿舍，急忙上了自己的床，钟国龙也没有在意，躺回床上，又想了一会事，终于睡着了。 “如果是那些海兽的话，我想我应该还是能够对付的。”唐桥想了想，开口说道。 那厮倒也知道轻重，双方修为差距不大，要是把对方给追急了，搞不好来个鱼死网破他不死也得重伤，何必呢？ “是，臣遵旨。”老军医深深的俯首，觉得这比战场上的刀林箭雨可怕多了。 好一会儿，他才极其艰难的开口道：“如果她醒不过来，或者发生什么意外，我们……”木子昂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他心底像被刀割一般泛疼。 “那只吸血鬼喂了她吸血鬼之血之后，便杀了她，她已经死了，你护住的只是一只邪物而已！”父亲无情的话语。 今天突然决定的？难道是他听到什么风声了吗？觉察到他们摸到真相了？ 他伸手抚在她的圆滚滚的肚子上，勾唇，侧耳附在肚子上，流目中满是幸福。 毕竟，这家伙的号每天晚上被她黑来用，迟早会被发现的吧？做贼心虚，苏珊多少有点忐忑。 琴殇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却不见有人应门，想了想，还是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大海与天空是那样的蔚蓝、明净，海面更如一块纯净透明的蓝水晶，是那样的旷远，深沉，朝阳的光辉如碎金一般洒在海面上，天光海色浑然相融.熠熠生辉，满眼都是浪的跳动，波的闪光。 “什么，三四天？这么久？她到底是什么病？叫她去看病也不去？”艾栗一脸疑问的问道。 为了他，她遁入轮回。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得到混元天晶，她去到异世。 确实如此，因为在祭台之上，无论是天枢处，还是四相殿，亦或是天御卫，都有人开始发生诡异变化，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天羲人的血脉。 她像是一只蠕动的蚕宝宝，晶莹的口水滴答滴答的落在曾羽的脸上。 第135章 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4500月票加更） 用餐车厢，魏明把喷儿香的猪头肉卷在热腾腾的大饼里，小红则是用馒头夹肉，两人的肉都加得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看的旁边用餐的乘客都眼红，可惜还点不到。 “哥，昨天看完《放羊班》，我突然也对音乐产生了兴趣，音乐真的很神奇！” 魏明：“红啊，听哥的，音乐你听听就得了，你不是这块料，今年北大经济系新开了一个国民经济管理专业，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这个专业的分可高。” 这就是后来光华管理学院的前身，不过以后“光华管理学院”是不是还叫这个名也不一定。 魏红：“我没说要唱歌啊，就是喜欢听，就你给乐乐他们写的那几首歌，如果能随时听到就好了。” “这个有什么难的，”魏明笑道，“过阵子我再给家里买一台收录机，另外这几首歌的磁带应该也快出了，到时候你想啥时候听就啥时候听。” 听到收录机，魏红喜不自禁：“这可太好了！” 这时魏明听到隔壁桌有人聊到，接下来要到吕梁境内了，《吕梁英雄传》发生的地方。 他灵机一动：“先别急着高兴，给你出个题，接下来要到吕梁了，说出三个吕梁的名人，说对了，回到燕京我马上给你买。” “啊，这太难了！” 小红一脸痛楚，她就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相关电影。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旁边一个眼镜小哥的注意，他转过头来搭茬儿：“这位同志，我是吴堡（bu）的，算是吕梁的邻居，我都说不出三个。” “你看，人家邻居都不知道，哥你太强人所难了。”魏红赶紧趁机要求降低难度。 魏明看向眼镜小哥：“那同志你知道几个呢？” 眼镜小哥推了推眼镜：“我就知道两个女人，一个姓武，一个姓刘。” 小红还不知道了，于是魏明帮她点透。 魏红惊讶道：“啊，她们都是吕梁人啊！？” 她学历史学过武则天，学语文也学过《刘胡兰》，不过这个知识点还是第一次知道。 这就是老哥常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 魏明：那是董其昌说的。 眼镜小哥道：“是的，不过武则天的籍贯是吕梁，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史学界还是存疑的。” 魏红对魏明道：“两个了，你能说出第三个吗？” 魏明：“我再说三个吧。” 听到魏明还能再说三个，不仅眼镜小哥，餐桌上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这个年轻人这么博学的吗。 魏明笑道：“既然武则天是吕梁人吗，那么最起码她爹武士彟，她侄子武三思、武承嗣也都是吕梁人，这没毛病吧。” 眼镜小哥拍了拍额头，豁然开朗道：“没，没毛病。” 魏红张大嘴巴：“还可以这样啊！” 见她有些不服气，魏明干脆又说了三个吕梁名人。 “《吕梁英雄传》大家都知道，后来还拍了电影，这部的作者之一马烽就是吕梁人，前两年的《刘胡兰传》就是他这个老乡写的呢。” 眼镜小哥懊恼道：“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 魏明又道：“清初有个被康熙赞誉‘天下廉吏第一’的于成龙，死后还追赠太子太保。” 魏红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还好眼镜小哥对历史有些了解，表示自己也听说过这个人物：“他算是历史上有名的清官了。” “那你咋知道的？”魏红问哥哥。 “蹭课时听说的。”他挺爱蹭历史课的。 魏红：“还剩最后一个，我看你还能说出个谁。” 其他用餐乘客，包括几个乘务人员都不干别的了，就专门听他吹。 确实有难度了，魏明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人。 “张明觉。”魏明道。 “谁？” 全车厢的人都表示没听说过，在场甚至还有一个吕梁人也没听说过。 嚯，这个人可厉害了，有“避孕药之父”“试管婴儿之父”两大头衔，虽然一个杀，一个生，但都是造福人类的研究成果。 当然，他很早就是美国人了，72年才第一次回到新中国，之后多次来华演讲，并邀请国内青年去他的实验室学习工作。 不过张明觉研究的领域魏明不好直接对大家说，这年头容易被当成流氓。 “张明觉教授是一位生物学家，在国际上很有名，前阵子还给清华大学捐款了。”魏明也是听到北大的学生羡慕地讨论起这件事才知道了这位的大名和他的研究方向，并主动做了一些了解。 去年这位张教授除了给母校清华捐了奖学金，同时还给山西大学和家乡吕梁岚县捐了不少钱，在美国手握重量级专利，人家捐款的手笔比魏明可是大的多。 说起捐款。 一位操着保定口音的大爷表示：“这位张教授给大学捐款是善，我们河北大作家魏明给小学捐款，这也是善，都是好样的！” “啊，是写《牧马人》的魏明？” “我昨天才刚看了他的新呢，特别好！” “我听过他的《理想》，还有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大爷你说说这是啥事啊？” “魏明也捐款了？捐了多少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魏明的名字竟然几乎都听说过。 魏红的小脸激动地红彤彤的，她真想大喊一声：“魏明真身在此！” 不过听到这么多人激情澎湃地讨论自己，魏明这个当事人怪难为情的，赶紧拉着跃跃欲试的魏红就要走。 都吃完了还待着干啥，等着吃午饭啊。 不过他走之前眼镜小哥忙起身问了句：“这位同志，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你也太博学了吧！” 魏明：“哦，我啊，我一开始是在大学看大门的。” “啊，看大门？”眼镜小哥不可思议，这得是什么大学的门卫才能有这样博学的见识，莫非是清华北大不成！ 等等，北大门卫？ 眼镜小哥突然想到了一个关于作家魏明的传说，他好像就是在北大看大门的吧！ 然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魏明已经拉着魏红走远了。 路上魏明还教育魏红：“我是守着北大图书馆看书比较多，但行万里路也很重要，我觉得你可以写日记记录这一路的见闻了。” 魏红哭丧着脸：“不要了吧~” 魏明：“收录机。” “写！每天都写！” ~ 魏明刚刚躲过了一次身份被曝光的危机，然而回到他们那节车厢，老魏已经把他卖的干干净净了。 同乘的西安贾科长见到魏明回来，激动地握住魏明的手：“额滴个神啊，原来您就是魏明魏作家……” “嘘！” 魏明赶紧表示，“这位同志，不必声张，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叫我小魏就行。” “那不成，太僭越了。” 老魏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刚刚真是痛快啊！ 他说的爽，贾科长的反应也恰到好处，他说他们局长还是儿子的迷呢。 跟魏明寒暄了几句后，贾科长遗憾道：“可惜了，你们不在西安下车，要不然额做主邀请你们一家去咱们的兵马俑看看。” “兵马俑啊！”魏明也很惊奇，“现在已经开放参观了？” 距离兵马俑发现也就才六年而已，至今也就挖了三个坑。 贾科长道：“去年国庆就开馆了，客人还挺多呢，尤其是外宾。” 老魏道：“就算没开，小贾带咱们去看看也是一句话的事，你猜小贾是干啥的。” 魏明：“难道是文物相关的单位？” 贾科长笑道：“鄙人是文管局的，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的创建我算是全程参与的，这次就是去京城做报告呢。” “哎呦，失敬失敬！” 贾科长忙谦虚起来，表示自己也是在市长、局长等领导的带领下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就凭这觉悟，魏明觉得他起码还能升到处长。 说起兵马俑，大家都很有讨论的兴趣。 贾科长主动帮大家解答关于始皇陵墓和兵马俑的一些问题，都是一手内部消息，比如兵马俑刚出土的时候是有颜色的，不过很快就变成了土色，实在可惜。 而他对魏明也有一个问题。 “魏作家，你说我们兵马俑怎么才能把名气宣扬到全世界啊。” 其实兵马俑虽然发掘时间很短，但世界知名度已经很高了。 1978年法国前总统希拉克在参观完秦始皇陵兵马俑后感叹：“世界上有七大奇迹，秦兵马俑的发现可以说是八大奇迹了。不看金字塔，不算真正到过埃及；不看秦俑，不算真正到过中国。” 自此，“世界第八大奇迹”这个说法便流传开来了。 而且所谓的七大奇迹现存的也就一个胡夫金字塔，在公元前三世纪前后的著名建筑也就这么两个了，至于秦长城观赏性不太高，远不如明长城。 就凭这一点，兵马俑完全可以作为一张中国名片了。 至于贾科长的问题嘛，魏明想了想：“我觉得和电影可以进一步扩散兵马俑的知名度。” …… （三更完成，求月票！求追订！我想杀回前百！咱们一起努力，但愿接下来家里没别的事了，只要给我时间，我也想三更起步啊！） (本章完) 第136章 坐个火车也能被约稿？（保底1更） 吕晓燕回到单位上班了，进门就有同事问她：“那个《春天在哪里》是咱们家乐乐唱的吗？” 她得意点点头：“唱的还不错吧。” “哎呀，唱的太好了，我小孙子现在天天在我耳边唱嘀哩嘀哩哩，改天带乐乐认识一下啊。”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我闺女还小呢。”吕晓燕立即警惕起来，小黄毛休想靠近！ 正聊着，新主编叫她来一趟办公室。 首先是《天书奇谭》的样书出来了。 “我们准备和三月刊一起推出，顺便还能通过杂志广而告之一下。” 吕晓燕看着这本不算太厚，图文并茂的书道：“好，回头我跟魏什么说一声，这部样书我就给他拿过去了。” 新主编点点头：“还有一个事儿，我听说魔都的《少年文艺》加印了，《勇敢者的游戏》反响相当不错。” 吕晓燕笑道：“魏什么的都很有新意，不落窠臼，会得到读者的青睐也是正常的。” 其实主编担心的是：“你说咱们把两部交换了一下，不会换错了吧？” 这可是他上任后执行的第一个决定，还是因为听了吕晓燕的劝。 他现在又觉得《黑猫警长》的创意不如《勇敢者的游戏》，别到时候换出去的爆了，留下来的这个却哑火了。 吕晓燕宽慰道：“不会的，咱们的读者基本是小学生甚至学前儿童，《黑猫警长》比《勇敢者》更适合我们的读者群体，就说我们家那两个，明显都更喜欢黑猫警长，现在喜子还跟我闹着养猫呢。” 听她这么说，新主编稍微放宽了心。 “我这也有个事儿，”吕晓燕道，虽然时间还没定，但需要打个预防针，“我们家喜子最近刚刚试镜了一个电影角色，到时候我可能要陪他进剧组一段时间，主编您可一定要给我批假。” “什么，你们那个宝贝儿子这么大本事吗？”主编惊讶道，“什么电影啊？” “《牧马人》，谢进导演的新片。” “哎呦，了不起，了不起啊！” “哎呀，就是运气好。”吕晓燕谦虚道。 主编：“我是说你那个侄子了不起啊，这都能给安排进去。” 吕晓燕：“倒也不全是我侄子的功劳。” 能成事主要还是人家龚樰大侄女配合得好。 想到龚樰比自己才小四岁，自己却要摆出长辈的架势，吕晓燕心里又忍不住想乐。 回到工位上，吕晓燕继续工作，因为变成双月刊，编辑人数却没怎么变，所以他们的工作量其实减少了许多。 正当吕晓燕想要摸摸鱼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编辑部。 “晓燕，找你的。” 吕晓燕接起来，原来是谷见芬老师的，关于乐乐的音乐发展都是两人联系的。 她就是告诉吕晓燕一声：“广州的太平洋影音公司已经准备制作磁带了，关于乐乐的那份稿费到时候就寄到你们单位去，你看行吗。” “好的好的，这个什么时候能买到啊？”吕晓燕已经准备多买几盘了，让乐乐她姥爷也听听。 谷见芬：“这个嘛，就要看他们的速度了，快的话出正月前就能看到。” ~ “快快快！” 太平洋影音公司的录音车间里，一盘名为《放羊班的春天》的卡式磁带正在进行忙碌的录制工作。 除了魏明原创的五首歌外，太平洋还在当地找了几个小歌手，翻唱了五首老歌，比如《送别》《数鸭子》《抓泥鳅》等，虽然不是魏明写的，但也是《放羊班的春天》里提到过的，正好凑了十首歌。 刚过完年，员工们还有些懒散，总经理廖明祖忍不住出声催促。 别看他身高不足一米七，体重只有90斤，但在公司说一不二，很有权威，他是搞技术的出身，突然接手一穷二白的太平洋，没想到一炮打响，现在他开始酝酿第二炮了。 在他的办公桌上也摆着一份最新的《人民文学》，现在全国的文学青年应该都在看这部杂志，看魏明的《放羊班的春天》，他们肯定好奇里那些歌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在一盘磁带就能满足，要你七块钱贵吗？ 一点都不贵啊！ 廖明祖的要求是元宵节之前就开始全国铺货，出正月之前就要让这盘带子火遍全国。 仅仅第一批的数量就多达100万盘！ 一百万盘，700万的销售额，今年努努力，说不定利润都能有1000万！ 想到这么高的利润，再想想词曲作者，还有演唱者那几十块钱的收益，廖明祖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这是规定，就跟文字稿费一样，国家都有标准的。 不过廖总觉得魏明真是个人才，歌曲都能驾驭，而且都写得这么好，这样的人应该交好，回头可以用音乐交流的名义把人请到广州来玩一玩。 ~ 在火车离开红色根据地后，接下来魏明一行人来到了西安，贾科长有些恋恋不舍地要下车了。 “魏作家，回来的时候如果有时间可以来我们西安坐坐，如果有可能，一定记得帮我们兵马俑写一篇啊！”贾科长最后叮嘱道。 魏明冲他摆摆手，贾科长也搞不懂这是“再见”还是“没戏”。 说实话，魏明对写一篇兵马俑还是有兴趣的，但没时间，他现在只想赶紧把承诺的剧本都写完，然后专心写自己的那个长篇。 想要在文坛获得显赫的地位，还是得有一部传家的大部头才行。 所以再见贾科长，再见兵马俑，再见羊肉泡馍和肉夹馍！ 西安站是个大站，要停将近半小时，魏明一家四口轮替着下车透了透气。 当魏明魏红回到车厢的时候，看到不断有新乘客上车，他们都希望自己这两组床不要来新人，就他们一家四口就挺好的。 结果最后还是上了一个新人，年纪不大，文质彬彬的。 对方把自己的行李安置妥当后，这才开始打量这显然是一家人的四口人。 当年轻人的目光落在魏明脸上的时候，他明显一怔，眼神微眯，带着探究的意味。 像，真像！ “同志，请问你是姓魏吗？”他直接问魏明。 魏明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魏明？” 见他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对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狂喜道：“还真的是你啊！” 魏解放问儿子：“你们认识？” 魏明摇头，年轻人也摇头：“魏明同志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誉满全国的大作家！” 老魏立即咧嘴笑了起来，儿子现在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吗？不仅别人知道他的大名，甚至只看脸都能认出来！ 自己唯一能认识脸的作家也就只有鲁迅先生而已。 很快对方也自报了家门，原来他并不是一般的热心读者，人家是个编辑，也是一名诗人。 “《星星》诗刊梁平，久仰魏作家大名啊。”梁编辑跟魏明用力握了握手，他看过魏明《中青报》的访谈，因为有一张黑白照片，所以他一下子把人认了出来。 魏明有种不好的预感，淡淡地跟他问了声好。 这位梁编辑是未来《星星》诗刊的主编，而《理想》原本就是在《星星》上发表的，《星星》诗刊的影响力虽然远不及《诗刊》，但也算是第二梯队的顶流了，在川渝甚至整个西部诗坛都有巨大影响力。 他该不会是想找自己约稿吧？ “我这次出差来西安是来组稿的，结果并不理想，谁能想到在火车上竟然还遇到了你，真是太有缘了！”梁编辑笑道，“我喜欢你所有的诗歌作品，就是太少了，才两首，魏作家最近又作诗了吗？” 来了，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魏明摇摇头：“最近忙着写长篇，没什么诗性。” “唉，可惜，你应该在西安转转的，在这座古城你肯定会有灵感的。” “没时间啊，我们这次一家四口来川渝是为了寻亲的，也没心情游山玩水。” “哎呀，我想起来了，令堂是我们川渝人。”梁编辑拍着额头，他看过魏明所有文章，自然知道《牧马人》的创作背景。 然后他开始用山城话跟许淑芬交流。 真羡慕他们这种整个省的方言都差不多的地方，老娘的方言偏蓉城那边，但跟山城人交流毫无障碍，而在河北，出个县交流都费劲。 火车继续走，一路向南，天色渐晚，梁编辑也已经把许淑芬家的具体问题和他们掌握到的情况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通过热心读者给魏明寄来的信，大概可以推断出，当初许淑芬家所在的村子因为山洪暴发以及泥石流问题，已经被掩埋在地下了。 不过那里的村民基本都已经安全撤离了出来，后来被分别安置在附近的三个村庄里，所以后来许淑芬给老家写信却怎么都找不到。 “接下来我们去那三个村子找一找，应该可以找到。” 梁编辑建议道：“宝兴县多是山区，最近这些年变化也大，我怕阿姨都找不到当年的路啊，要不这样，到了蓉城你们先跟我回作协的招待所，等我找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陪你们走一趟怎么样。” 梁编辑还没放弃从魏明这里约稿，所以这件事显得非常热心。 我都这样了，你要是不留下一首诗，这说得过去吗！ …… （感谢给力的读者老爷们！今天继续三更，就是第三更可能要晚一些，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第137章 不留下点什么是走不成了（保底2更） 其实魏明自己就能找到大舅和大姨，毕竟前世他们已经来过了。 不过现在毕竟是80年代初，是一个异地住宿都成问题的年代，有个当地人帮忙确实可以让复杂问题简单化。 原本魏明是想着拜访马识途老爷子的，他们在文代会上有过一面之缘，自己还给他寄过合影照片呢，有哥们儿认证的。 不过人家毕竟是省文联+作协主席，还是腹部级地方大员，能不惊动还是不要惊动为好。 有梁平帮忙应该也够用了，只是这个人情到时候该咋还呢？ 天黑了，魏明一家度过了在火车上的第二夜。 当他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火车已经穿过阳平关，从陕西进入四川。 许淑芬早早就醒了过来，她下了床，把窗户上的热气擦掉，看着窗外的景色，茫然而期待。 快要回家了，爹，娘，大哥大姐小妹，你们都还在吧？ 就像家乡的山川一样，亲人们的模样在自己脑中也已经非常模糊了，她前面18年在川，后面20年在冀，相对而言还是后面的生活记忆更清晰鲜活。 她对川渝最深刻的记忆就是饥饿，饿到绝望，而最后的记忆则是扒火车离开这里找活路。 一开始他们兄妹三个是跟着父母一起的，可是到了蓉城她就走丢了。 她知道回家乡没出路，只能向外面走，她偷偷坐过很多火车，拉煤的，拉石头的，拉牲口的，总之都没有儿子买的卧铺舒服。 正回忆着，一双大手搭在她肩上。 她回头笑道：“再睡会吧。” 老魏嘿嘿道：“马上要见丈母娘了，我也有点兴奋地睡不着，我老丈人和大舅子能喝吗？” “好像没见他们喝过酒。”许淑芬摇摇头。 老魏放心了：“那估计不是我的对手。” 随后魏明、魏红、梁编辑也醒了，魏家带的干粮肉食还有，他们直接邀请梁编辑一起吃。 梁编也没把持，一路上还给他们介绍沿途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魏明也能插上几句，有时候说的还是梁平都不知道的，让他忍不住感慨魏明见识渊博，难怪能写出那么丰富精彩的故事。 魏明嘴上说都是在北大图书馆看的，其实大多都是前世拍戏随剧组奔波涨的见识。 直到中午，火车终于停在了天府之国——蓉城。 有梁平做主，他们就直接跟他乘坐公交车到了作协招待所。 负责人操着川渝口音问：“梁平，这是你亲戚啊？” “比我亲戚还重要，这可是北大的魏明魏作家，带着母亲来寻亲的！” “写《理想》和《牧马人》的魏明！”招待所负责人也严肃起来，招待所好久没来这样的大牌了。 “没错，好好招待，粮票和食宿都记我账上。”梁平仗义道，当然，肯定还要找诗刊报销的。 不过他这么说，魏明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得留下点什么了。 招待所给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魏明和老魏一间，老娘和小妹一间。 梁平则安排了午饭就暂时离开，去帮忙摇人了。 ~ 四川作协，作协主席马识途的办公室里，这位老人正在埋头写作。 在他的办公桌上摆着几个小册子，上面写着《破城记》《报销记》《盗官记》《娶妾记》《禁烟记》《沉河记》等。 今年65岁的马识途是如今四川文坛执牛耳者，他和巴金、张秀熟、沙汀、艾芜并称“蜀中五老”。 当初在文代会还是巴老带着魏明认识的他。 而且他也是一个老革命来着，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在“国统区”从事地下工作。 由于经常更换职业，所以马老那时常和三教九流打交道，听那些人跟他摆龙门阵，扯乱谭。 马老被这些生动的故事感染，产生了强烈的创作冲动，终于在1942年选择了十个最有意思的“龙门阵”开始创作《夜谭十记》，这一写就是40年。 因为抗日和后续的运动，他的书稿三度被毁，他又三度重新创作，现在已经完成了大部分内容，有些还通过文学刊物发表了出去。 后世人，包括魏明了解他都是因为《让子弹飞》这部神作，改编的原著正是他的《盗官记》。 不过姜闻的电影懂的都懂，都是整容式改编，跟原著的联系并不算多，《阳光灿烂的日子》《邪不压正》都是如此。 写了一会儿，累了，他就呷一口茶，溜达一圈，然后看看书读读报。 手边几份都是今天新出的报纸，前面两份他大略扫过，兴趣不大，直至看到了《中青报》。 头版头条是一个加粗大标题《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他点点头，这个标题有水平，可以直接用来做宣传标语了。 继续看下去，原来是关于新晋人气作家魏明为家乡小学捐款一千元的事迹，标题这句话就是引用了他的原话。 看到这，马老就想到了前两天刚看过的《放羊班的春天》，那篇相当惊艳，也是讲教育的，再结合魏明捐款的举动，看来他是个非常重视教育的同志啊。 后面还有魏明的原话“就是因为我没有上过大学，又在大学工作，所以才深刻体会到大学生活的好，我希望我的家乡能走出更多大学生，他们的出现必将改变家乡的面貌！” 马老点点头，当初在文代会自己都没想到巴老介绍的这个小朋友崛起速度会这么快，会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 现在写中篇的人里面能跟他较量的应该几乎是没有的，《人民文学》重点推出的三篇，人们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放羊班》。 放下报纸，他正要准备继续写，有人找上门来，是《星星》诗刊的主编白航，也是《星星》的创始人。 “马老，我来找文联借车，求批准。”白航道。 马老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白主编问：“小白你要用车吗？” “不是我自己用，我是为了帮人的忙，”他笑道，“你还记得魏明吧，你之前从燕京回来还提过他呢。” “记得啊，我刚刚还看到他的报道了呢，怎的？” 于是白航把自家编辑在火车上偶遇来川寻亲的魏明一家的事讲了一遍。 “我觉得同为文坛中人，这件事咱们得帮啊。” 除了都是文坛中人，另外白主编虽扎根川渝，但其实他跟魏明一样是河北人，算是老乡来的。 马老笑道：“我也没说不帮啊，这样，调一辆吉普，再找一个当地出身的同志，如果会开车就更好了。” 听到马老对小魏也如此热心，白主编笑道：“有您支持就行了，我这就去安排。” 马老又道：“另外也可以安排魏明在蓉城游玩一番，说不定就有灵感了呢。” 白主编嘿嘿一笑：“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 招待所，老魏和小魏都躺在床上，卧铺那么窄，终究不是正经床铺舒服。 吃完饭刚躺了半个小时，梁编辑又来了。 好在魏明也没睡实，出门相询：“梁编，怎么样了？” 梁平笑道：“我们白主编特意去作协找了马识途马老求来了一辆吉普，还有一名司机向导，明天一早出发，魏作家你看成不。” “哎呀，这太成了！”魏明握住梁平的手表达了郑重的感谢。 梁编辑又道：“魏作家，你看这下午还有点时间，要不要逛逛我们蓉城的名胜古迹。” 魏明前世就很喜欢蓉城这座城市，拍短剧经常在这边取景，还差点在这边买房呢。 魏明回去取了相机：“好啊，我爸妈都累了，我叫上我妹一起吧。” 虽然颠簸了三十多个小时，但两个年轻人恢复的极快，魏红也相当踊跃积极。 还问：“是不是能看到大熊猫啊！” 梁编辑哈哈大笑：“蓉城的大熊猫还不至于满街乱跑，不过令堂的老家雅安宝兴可是盛产大熊猫的，明天说不定能看到。” 现在的蓉城最值得一提的景点肯定是武侯祠了，也是现下知名度最高的。 像宽窄巷子在当地人中有些名气，但外地人还比较陌生，不如武侯祠和杜甫草堂，这两家都是61年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坐在公交车上，从接触到的市民身上魏明已经能感受到一丝未来成都慢节奏生活的迹象了，大家并没有燕京大城市急匆匆的感觉，神态都很悠闲。 知道要逛武侯祠，魏红已经准备好了《出师表》，就等着老哥检查然后自己惊艳地全文背诵。 结果他光顾着拍照，都没考校自己。 “梁编辑，麻烦给我们拍张合影吧。” 当然，魏明也没有冷落梁编，后来还请路人拍了一张三人合影，回头洗出来邮给《星星》诗刊。 武侯祠景区范围内还有一个锦里古街，魏明和小红也逛了逛，就是卖的东西不多，无法满足魏明的消费欲望，再过几年来就好了。 我们有时候排斥商业化，但景区一点都不商业化也怪无趣的。 不过现在这里铺的青石板真的有那种古典之美，像是从三国时候传下来的。 之后还有些时间，魏明又体验了一把80年代初的宽窄巷子。 次日一早，梁编辑和司机向导一起来到招待所接魏明一家，他就不跟去了。 看着他期待的样子，魏明笑哈哈掏出一个信封…… ~ （还有一章会晚一些，求月票！） (本章完) 第138章 让熊猫飞一会儿（5000月票加更！） “感谢梁编昨天的招待，蓉城是个让人来了不想走的城市，让人不禁诗兴大发啊！” 梁平的眼睛都亮了，终于等到你，还好没放弃！ 一首两百来字的小诗，魏明也没想过要稿费，直接留给了梁编辑，然后就带着父母妹妹坐上了吉普车，车上还有他们买的东西，魏明的四川粮票总算派上用场了。 这又是魏红的一个第一次，她兴奋地和爹娘挤在后面，魏明坐在副驾的位置。 一直看到车子消失在视野里，梁编辑才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就连旁边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凑过来争相观看。 毕竟是魏明的新作，他现在红的发烫。 作品标题就是《成都》。 梁编辑念了出来： “你要写成都就不能只写成都 要写天青色烟雨朦胧，一只猫打翻了巷口的风 写行人缓慢，树梢慵懒，锦江的潮水在眉眼下翻了又翻 要写草堂诗圣著千秋、苏轼的月和李白的酒 写文人墨客登高的楼台，和杨玉环裙下窃饮露华的云彩 写锦里、写宽窄巷子，写一块青石板沉淀着千年的尘埃” 梁编辑念了两遍，赞道：好一个“一只猫打翻了巷口的风”！好一个“草堂诗圣著千秋、苏轼的月和李白的酒”！ 这是一首整体谈不上惊才艳艳，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内涵，但品质极高，且颇有趣味的小诗，魏明短短几句，写出了蓉城的魂，好强大的洞察力！ 他在蓉城满打满算都没有待够一天时间，竟然能把蓉城写得如此入微，这文学天赋太高了，和普通人拉开了一个档次啊！ 梁平当即拿着诗稿回到《星星》诗刊，把它交给了主编白航，至于是紧急调整这个月就发表还是下个月再发就看他的决定了。 …… “老万大哥你是哪个单位的啊，车开的真稳。”魏明跟开车的向导聊了起来。 “哦，其实我也是个编辑，不过知道我们杂志的不多，叫《科幻世界》。”老万瞅了魏明一眼，发现他的眼睛里并没有茫然。 “哟，听说过？” 魏明心想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几十年后这算是四川最知名的刊物品牌了，多少中国科幻作家都是从这里腾飞的，刘慈欣、王晋康、何夕、宝树等等。 魏明也有科幻梦，拍过《蜘蛛侠大战铁血战士》之类的恶搞短剧。 当然，现在《科幻世界》确实不大行，去年才由两本杂志《科学文艺》和《奇谈》两本杂志合并而成，发行量最低的时候还不到一万册。 不过现在还不是《科幻世界》的最低谷呢。 就科幻文学，魏明跟老万聊得有来有回，听得后排的魏红瞠目结舌。 老哥竟然还懂科幻，他还是太全面了！ “老万大哥你是哪里人啊？”魏明又问。 “哦，我就是雅安的，宝兴我也常去，那边的路啊，一般人开车根本过不去。” 雅安是地区，也就是后来的地级市，宝兴是雅安下面的县，这边属于山区，从蓉城到雅安的路还好，不过从雅安开始就非常难走了，颠簸开始了。 魏红不嫌颠簸，她坐在靠窗位置紧紧盯着路边，期待能看到大熊猫，然后让老哥拍下来。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大熊猫也是熊，那它冬眠吗？咱们这时候来能看到大熊猫吗？” 现在北方还嘎嘎冷呢，他们都是穿着棉袄上的火车，当然现在的衣服已经比较单薄了。 老万笑着回答：“大熊猫是不会冬眠的，因为我们雅安全年都有绿油油的竹子，夏天的时候它们就去海拔高的地方吃，冬天就来海拔低的地方，所以这个时候反而更容易遇到大熊猫。” “那老万大哥你见过野生的大熊猫吗？”魏红忙问。 老万表情严肃道：“见过啊，小时候经常见，不过这两年开山造路，还有开垦农田，熊猫好像变少了，见得也少了。” 看着道路两旁越来越熟悉的环境，许淑芬也恢复了一些关于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我们村里经常有大熊猫闯进来偷抢东西吃，每年都能看到好几次，有一次距离我也就几米远。” 即便是后世大熊猫数量减少，区区四万多人的宝兴县都有将近200只大熊猫，像许淑芬小的时候，估计几十人就能配一只大熊猫了，是全世界人均大熊猫含量最高的地方。 许淑芬又道：“那时候保护意识不足，我隐约记得村里还有人捕杀过熊猫呢。” “啊，怎么可以杀熊猫呢，太过分了！”小红为熊猫叫屈。 魏明笑笑：“你以为的大熊猫憨态可掬，实际上的大熊猫那可是大型猛兽，而且那个年代自己都不够吃呢，敢跟自己抢食吃，别说熊猫了，就算人来抢都落不了好。” 老万问魏明：“咱们先去哪个村打听啊？” 当初被泥石流覆盖的村子里的村民被分到了三个村，许淑芬的亲人大概率就在这三个村子里。 因为魏明已经知道正确答案了，所以他建议道：“就去最近的那个村子吧。” “好的，大沟村，那边路也好走一些，车子可以开进去。” 魏解放突然来了精神：“感觉跟我们沟子村名字差不多啊，真是缘分哈！” 而许淑芬也悄悄握住了老公的手掌，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 许存茂是大沟村有名的困难户，当初逃荒，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跛脚的媳妇儿，也没分到好田，后来又生了三个娃，前些年刚把老爹送走，还有一个老娘需要赡养。 不过大家都困难，也就不显得他家的困难有多难堪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是他大闺女云云相婆家的日子，他们想让自己家显得不那么困难。 云云今年18岁，小学文化，不过长得漂亮水灵，就是性子有些憨，许存茂比较担心她在婆家受委屈。 他们夫妻俩也都不是懒人，无奈妻子身体有残缺，自己拉扯三个孩子也不容易。 今天家里被他们收拾的焕然一新，为了给家里充门面，隔壁村的大妹还特意把她家的自行车骑了过来放在家里，外甥手里还拎着两个全新的暖壶。 家里刚刚布置完毕，穿着大红颜色的媒婆就带人过来了。 男方和他母亲以及一些亲戚也都来了，周围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本村村民，其中不少小朋友。 刚过完年，地里也没活儿，学校也没开学，闲着也是闲着。 男孩也是十八九的样子，穿的很精神，他早就知道大沟村的许云云长得乖，今天这次过来是志在必得的，就是想当天就把事情定下来，早些娶回家当婆娘。 不过他娘让他来了少说话，一切看她眼色行事。 “大茂，大茂，你未来亲家来了，快把云云叫出来让大家看看吧！”媒婆声音高亢道。 最先出来的是许云云的大姑，然后许家人陆续出来，最后许云云才迈步出来。 今天对于她是很重要的日子，她也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虽然依然有补丁，但干净整洁。 男方母亲看到许云云的小模样还是比较满意的，个子也不矮，可以改善一下他们家男丁超不过一米六的魔咒。 虽然满意，可是聊着聊着，男方母亲就开始对许存茂家横挑鼻子竖挑眼，仿佛在说：你们家也太穷了吧，要配我们家可算是你们家高攀上了。 许存茂夫妇听了有些不舒服，许存茂老娘更是开始脸色不好看了。 只有许云云傻傻的没有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听她说自己家里没这又没那，还以为她是准备给自己家添置东西呢。 对此媒婆完全一副默许的态度，并没有加以阻拦。 在她看来这是一场向下兼容的婚姻，人家男方都不嫌你家穷，你就别嫌人家说话不中听了。 男方母亲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许云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而且都是未成年，这可不能趴在他们家吸血！ 所以她有言在先：“以后云云和我们家南南成了亲，云云你可一定要分清哪个才是你自己家，可别胳膊肘往外拐，家财全都漏到别人家。” 许云云点点头，我又不傻，哪里是自己家我能不知道。 许存茂的大妹妹许淑香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直接问侄女：“云云，哪里是你家啊？” 许云云指了指脚下：“就这里啊。” 许淑香满意地笑了，男方母亲却是有些恼怒。 “我说的是你和我们家南南的家，以后你们成亲那才是你家。” 许云云：“那是婆家，这里是娘家，都是我家啊。” 男方母亲气的跳脚，朽木，朽木啊！ 这时候媒婆赶紧跳出来道：“好了好了，我看大家聊得都挺好的，也都很满意对方，那要不今天就把婚事定下来吧。” 定下来就算订婚了，以后就不能给别人家说了，等相处相处，就可以正式办事了，最后才是领证，可能还要在生孩子之后。 对方家条件确实算不错，又是一个公社的，离得不算远，除了男方个子矮，婆婆有些强势，其他都能接受。 许存茂跟妻子对视一眼，又征询了母亲的意见，不满意能怎么样呢，哪有哪儿哪儿都满意的女婿啊。 许存茂刚要点头，这时大队支书旺财突然跑了过来。 “大茂大茂，你是不是有个妹妹！” 许淑香挺身而出：“我不在这的吗。” 旺财：“我说的不是你，是，是你那个叫淑芬的妹妹！” （总算写完了，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39章 老许家飞出了一只金凤凰（保底1更） 旺财书记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爆响。 原来是正在给客人倒水的许家老太太失神之下，手没拿稳，暖水壶掉在了地上，热水和壶胆四溅。 许淑香顾不得这是自己新买的暖壶，赶紧过去搀扶：“娘你没事吧？” 许云云也忙拿起扫帚簸箕收拾。 老太太摇摇头，男方母亲却有些生气，捂着扑腾扑腾的胸口：“一惊一乍，吓死个人了！” 许存茂也很激动，他叫上外甥：“小洋，你跟我去接一下你二姨，娘和大妹你们在家里等着。” “等一下！”男方母亲不干了，定亲的事说到一半，当家的走了，这叫什么事，“咱们先把事情定下来吧，然后我们回家，你们待亲。” 许存茂为难道：“南南他妈，我这个妹妹走丢了二十年，你容我先去看看。” “好家伙，二十年啊，那你们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吧，那还要我们等多久啊，不行，现在先把事情定下来。” 许存茂的媳妇儿赶紧道：“南南他妈，要不这样，我跟你来谈。” “你来谈，这个家是你做主吗。”南南他妈有些嫌弃地盯着对方的跛脚。 见她这个态度，许存茂也有些生气：“一切等我把二妹接回来再谈，你爱谈不谈。” 南南他妈呵呵道：“这可是你说的，就我们家这个条件，你们以后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名叫南南的相亲男赶紧拉了拉他妈的衣袖，他还是很中意许云云的。 他妈赶紧给他使眼色，我这叫欲擒故纵，放心吧，他们急着嫁女儿，咱们一走他们肯定得追。 随后他们就要准备离开了，媒婆还想再劝劝，知道你想压一压娘家人，但差不多就得了，我特么还想今天就把好处费挣了呢！ 他们要走不走的，许存茂叫上旺财书记就要动身，他想到了什么，又叮嘱妻子：“老婆子你准备一下饭吧。” 许家老太太也问了一下：“书记，淑芬他们来了多少人啊？” “哦，五个，女婿孩子，一家子都来了。” 听到二女儿成家了，还生了三个孩子，老太太欣慰的眼圈泛红。 许存茂则有些发愁，这么多人啊，他掂量了一下家里的粮食，最终咬咬牙:“老婆子杀只鸡！吧” 妻子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家两个小一些的儿女听到这话开心的不得了，过年都没吃到肉，没想到过完年却吃上了！ 感恩二姑！ 许存茂又问：“我二妹家孩子都多大了？” “一个跟云云差不多，一个跟小洋差不多。” “还有一个呢？不是五个人吗？” “对啊，你妹，妹夫，俩孩子，”旺财书记突然一拍额头，刚才光顾着看戏，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哦，还有一个司机。” “司机？” “司机！” 都已经走出家门的相亲队伍全都停住了脚步。 旺财书记声音提高了不少：“对啊，大茂你这妹妹不简单哟，还有司机开着吉普车把他们送过来，吉普车知道吧，年前省里来的大领导来镇上视察，开的就是那种车！” 听到许存茂的二妹竟然是被吉普汽车送过来的，全村围观群众都议论纷纷起来，能有资格坐汽车的，这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看来许存茂的这个妹夫不简单啊，肯定非富即贵！ 于是等许存茂满脑袋问号地跟书记走了后，相亲队伍在南南他妈的带领下又杀了回去，而且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她还笑着要帮云云她娘抓鸡呢。 ~ 另一边，吉普车开到了村支部就没法继续开了，前面没有什么好路，只能步行。 好在许淑芬认出了书记老婆彩凤是她儿时的玩伴，虽然两人同龄，但许淑芬被魏解放养的太好了，感觉比对方年轻十岁。 彩凤一激动，让老公赶紧去许存茂家通知一下，魏明他们还想跟过去看看，结果旺财书记小短腿跑的却很快，没能跟上。 随后彩凤亲热地拉着许淑芬，打量着一身新衣的她问：“淑芬啊，我知道你急，不过你先别急，跟我说说你这二十年都去哪儿了？你男人是干什么的啊？” 她看魏解放那穿着相当不凡，还有上衣口袋露出的钢笔帽，俨然是领导做派啊。 许淑芬哪有心情说那个啊，她现在归心似箭，一心只想着家人们。 “咱们边走边说吧，别让我老汉儿他们等急了。”许淑芬拉着彩凤请她前面带路。 彩凤道：“你老汉儿已经走好些年了。” “啊！” 前面想要追上旺财书记的魏解放赶紧往回跑，搀扶着妻子，魏明也不追了。 这个消息对许淑芬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她在老魏的搀扶下又问：“那我老娘？” “哦，婶子身体还是挺结实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魏明尤为开心，前世他们寻亲的时间更晚，当时外婆也已经过世了，这一世总算稍微弥补了一些遗憾。 彩凤继续道：“你哥你姐都挺好的，今天你侄女要相婆家呢，再加上你回来了，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吗！” 许淑芬捕捉到了问题关键，她问：“我哥我姐都好？那我妹淑洁呢？” 彩凤叹了口气：“当时你爹娘带着你们兄妹三个出去逃荒，最后就把你哥带回来了，当时村里人还说是你爹娘把你们姐妹俩给卖了呢。” “他们不是那样的人，我是自己跑丢的！”许淑芬忙澄清道。 彩凤也赶紧保证：“我肯定是不信的啊，还帮他们说话呢，小心路，有点难走。” 这个村庄里每一户人家仿佛都不在一个水平面上，高低错落地分布着，这对于平原上长大的魏解放一家三口非常新鲜。 当然，也有些不适应，难怪追不上旺财书记。 正走着，彩凤突然一拍大腿笑道：“哎呀，你哥出来迎你们了！” 许淑芬向前看去，就看到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像个小老头一样，头发也白了不少。 “大哥？” “淑芬！” 许存茂一眼就认出了妹妹，毕竟有大妹作为参照，三个妹妹长得有些像，只不过二妹比大妹显得年轻太多，但其实两人就差两岁而已。 但许淑芬一开始都没认出大哥，这跟他印象中那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差的太多了。 直到许存茂撩起头发，指着自己额头上的月牙形疤痕道：“还记得不，小时候你半夜发烧，爹娘都不在家，我背着你去看大夫，半路上摔倒磕在石头上留下的这道疤。” 很多往事涌上心头，许淑芬瞬间泪目，紧紧抓着许存茂的双手。 “大哥！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见娘哭了，魏红也跟着哭，她都不敢想象，如果这时候自己和大哥分开了，二十年后才能再见，那该是什么样的景象。 看到女儿哭了，许淑芬暂时放下叙旧的心思，给大哥一一介绍。 “这是我男人魏解放，这是你外甥魏明，今年19岁，外甥女魏红，14岁，我后来到了河北，就在那里扎根儿了。” “哎呀，那你成亲比我早啊，”许存茂也抹着眼泪，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他袖子，这才转身介绍道，“哦，这是你大姐的儿子龙小洋。” 龙小洋瘦瘦小小的，看着跟魏红差不多高，实际已经16岁了，不过人倒是相当精干，他一一叫人：“二姨，二姨夫，明哥，红妹，我来帮你们拎东西吧。” 老魏和魏明手上都拎着包呢。 外婆这边的亲戚，魏明跟龙小洋算是比较熟的，这小子有些能力，后来成了当地有名的养殖好手，搞生态养殖的，魏明每次过来他都好吃好喝的招待。 只不过许淑芬有些疑惑，她记得自己姐夫不姓龙啊？ 当初逃荒的时候大姐已经嫁人了，所以没跟他们一起走。 许淑芬暂时压下了这个疑惑，拉着大哥道：“咱们先回家看老娘吧。” 魏明则开始忙着派发香烟。 “大舅来一根，书记……”还有一些不认识，但跟着一起过来的男性，魏明都照顾到了。 这种制作精良的香烟他们接过后都舍不得抽，平时都是自己卷了烟叶抽的。 注意到龙小洋期待的眼神，魏明递了一块大白兔过去，未成年抽什么烟啊。 这是龙小洋从未见过的糖果，隔着糖衣都能闻到奶香味。 他也没舍得马上吃，放在了口袋里。 见状，当看到大舅的儿子平平和小女儿芳芳的时候，魏明直接剥开糖衣喂到他们嘴里，把两个小屁孩美的直喊：“真甜！谢谢大哥！” 于是魏明又各掏了一把塞进他们口袋里，有奶糖也有酥糖，都带着好看的包装，是平时没见过的，看的旁边围观的小孩直咽口水。 介绍了两个小孩子后，大舅道：“我还有个大女儿叫云云，今天和隔壁村相亲呢，不过这会儿人刚走。” 然而回到家后，他发现相亲的人都还在，而且还在热心地帮着杀鸡烧火，那个叫南南的男孩则围着云云打转。 云云满脸羞涩。 现在的云云表妹跟魏明前世见到的很不一样，这时的她眼睛里还有光。 而二十年后，她麻木地拉扯着三个孩子，忍受着窝囊丈夫和强势婆婆的压迫。 看到那个还不如云云高的男孩，魏明乐了，原来今天就是你们相亲的日子啊，自己来的可太巧了！ (本章完) 第140章 人比人得扔（保底2更） 相亲的男方妈妈看到魏明这一家人，身上竟然一个补丁都找不出来，两个男的甚至还穿的皮鞋，眼睛都亮了。 不过也是，人家是坐吉普车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啊！ 真没想到，这穷的响叮当的老许家竟然还有这样的阔亲戚！ 她笑着迎上去管许存茂叫亲家，还让他介绍介绍许淑芬。 许存茂刚要说话，许淑芬就已经跑到许家老太太面前，直接跪下抱住了她的腿。 一声“娘！”之后是啜泣不止的呜咽。 这一幕让魏明的眼睛都有些湿润，这一世总算让娘看到她娘了。 虽然跑这一趟要花几百块，不过赚钱的意义不就在这吗。 如果再能让老爹看到他爹的话……魏明握紧双拳，感觉重活一回，除了实现自己的个人抱负，也让亲人们的人生都不留遗憾，这才是有效重生嘛。 接下来外婆、母亲还有大姨三个人，开始热聊了起来，她们有太多话想说，但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 许淑芬抹了抹眼泪，还是介绍一下吧。 接着，魏解放和魏明、魏红也跟几位长辈见了面，包括正在默默干活的舅妈。 至于相亲男这边的人，外婆懒得理他们，她可记仇呢。 还好之前跟老娘学过川渝话，三个姓魏的勉强能跟外婆等人正常交流，只是老魏装逼的功力受限于语言问题有所减弱。 外婆几乎要仰着头看魏明，她啧啧称奇道：“吃什么啊，长得啷个高！” 魏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外婆，我一八三。” 为了让外婆对他的身高有一个直观感受，魏明后退两步，恰好站在了相亲男旁边。 不足一米六和一八三的对比是惨烈的，差了足足一个脑袋，再加上魏明的衣服体面，身形挺拔，气质文雅，把相亲男衬得像是个小孩子，还是那种狗狗祟祟的小屁孩。 许云云原本觉得相亲男还不错，虽说比自己矮一些，但长得还不错，关键嘴甜，现在就承诺要对自己好一辈子，让初涉爱河的云云觉得他好真诚。 然而此时看到他和明表哥站在一起，只觉得原来他距离优秀的标准还有那么远的距离。 相亲男跟魏明站在一起更是难受，在他们十里八乡都没有这么高的人，关键这衣着气质让人太难受了，他为了今天的见面已经拿出了最好的衣服，可在魏明旁边他觉得自己像个叫花子。 他很想避开魏明，可他走哪儿魏明就跟着去哪儿，龙小洋看得直乐，表哥啊，你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 魏明：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这个男孩不算坏，如果他老娘死的早一些，魏明看在那三个还没出生的外甥外甥女的面上可能也就不闻不问了，不过妈宝男永远过不了他娘那关，那自己只能出手了，毕竟事关一个女孩一辈子的幸福，这是多大的功德啊。 原本还想赖在这里吃一顿饭的相亲男赶紧拉上她那个靠近许淑芬想跟人家说上几句话的母亲。 “娘，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你未来婆娘家来亲戚了，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帮着干点活啊。”刚刚她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看到许淑芬的男人兜里插着钢笔，脚下踩着皮鞋，一看就是国家干部！ 还有那个小姑娘，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好像是相机！ 要是攀上这样的姑父，说不定自家儿子也能吃上商品粮呢！ 魏解放抽着烟抬头望天：唉，世人对我有太多误解！ 相亲男不管老娘了，自己就要走，许存茂这时也发话了，让大家都散了吧，自己可没准备那么多米粮。 他还直面相亲男的母亲：“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家有更重要的事，亲事我们改天再聊吧，你们先回去吧。” “哎呀，亲人团聚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我想着留下能帮帮忙。” “不用了，先回吧。”许存茂态度坚决，这时候家里有外人多别扭啊。 书记两口子都走了，走前魏明让龙小洋去大队部把老万大哥叫过来吃饭。 见许存茂都这么说了，又见儿子早跑了，对方无奈只能带人离开。 倒是媒婆看着魏明有些不想走，还凑到魏解放面前问：“你家这儿子想不想娶个我们本地的婆娘？十里八乡的漂亮姑娘我都知道！” 老魏淡然笑道：“不劳大姐你费心了，我家儿子连外国女孩都谈过，他自己的亲事自己能做主，我们当父母的就不干涉了。” 媒婆满脑袋问号？ 什么玩意儿，连外国女人都谈过？你儿子那玩意儿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最后媒婆也甩甩袖子走了，忙活了半天一块糖都没捞着，晦气！ 龙小洋则跟着旺财两口子去大队部，一路上缠着两人问：“二姨他们真是坐汽车来的啊？我二姨夫是不是大官啊？” 旺财：“北方来的，应该是燕京来的，八成是了，搞不好还是二代。” 不愧是支书，旺财虽然名字锉一些，但还是有见识的，之前他就见过年轻的二代三代来这边找熊猫，气质谈吐还不如魏明呢。 彩凤叹道：“当年我也出去逃荒了，你说这淑芬咋就这么好命啊！” 旺财讥道：“你也不照照镜子，你有人家淑芬的模样吗。” 彩凤反驳：“我年轻时候也不差的，就是跟了你累的我，想想给你生了五个娃我就难受，五个啊！” “还不是你总要总要，要不然能有五个吗！” “哎呦，提上裤子说话就是硬气啊！” 彩凤姨是真的会说“劳资蜀道山”的女人，龙小洋见这俩人眼看要打起来，怕溅自己一身血。 快走几步龙小洋来到大队部，终于看到了那辆传说中的吉普车，听说开着这玩意儿去蓉城也就两三个钟头的事！ “你是老万大哥吧，我表哥让我喊你去家里吃饭，”他敲了敲车窗，看到老万后道，“我哥是魏明。” 老万笑了，这么说是找到了。 他还有些担心这公家的车，不过见旺财书记回来了，于是把车子交代他帮忙看管。 对方表示：“领导放心，肯定不会让人靠近的！” 同时老万还从车里扯出两个袋子一个桶，让龙小洋一起扛着。 “这是？” 老万：“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一桶油。” 不知道自己一家会在这里住上几天，魏明担心外婆家应付不来这么多人的口粮，所以在蓉城的时候就买了这些东西。 龙小洋计算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格，身体突然充满了力量。 在路上他忍不住问：“老万大哥，我二姨夫到底是做啥子的啊？” 老万：“你二姨夫？哦，老魏大叔啊，他就是个种地的。” ~ 当龙小洋在打听的时候，许淑芬也从大姐口中得知了龙小洋是怎么回事儿。 原来大姐第一任丈夫没能熬过那几年，龙小洋是她和第二任丈夫生的，他们家就这一个孩子。 许淑芬紧紧抱住哽咽的大姐，因为她记得20年前他们逃荒的时候大姐已经有身孕了。 也不知道是生出来没留住，还是根本就没来到这世上，她不敢问，那肯定是大姐最刻骨铭心的伤疤，她怎么忍心去揭。 之后她们又说起了小妹，在许淑芬走丢后一个月，当他们来到山城乞讨的时候，被一群当地乞丐追逐，一通抱头鼠窜后，小妹就再也找不到了，他们在山城等了好久都没找到人。 说起这件事，母亲和大哥懊恼地垂泪低语，她那时才十岁，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因为小姨年纪小，哪怕是外婆和大舅，对再见到许淑芬一直抱有希望，但对这个小女儿却几乎绝了念想，就算活下来，恐怕都记不得家和家人了。 魏明道：“娘，那些读者来信里好像有小姨的线索吧。” “哦，对！”许淑芬从包里掏出一堆信，都是些热心读者提供的线索。 基本都是他们当地在某某年来了一个川渝女人，年龄几何，长得怎样。 其中有几封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只不过这些地点天南海北的，想要全部跑下来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大姐许淑香奇怪地看着这些信，不知道这所谓“读者来信”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交通和通讯不发达，想要找到小姨难度太大，这些备选项这次最多只能去一个地方看看。 魏明抽出一封信道：“这封云南玉溪的来信比较符合小姨的情况，我想着干脆我自己过去看看。” 这次就不带父母和小红了，让他们在外婆家团圆团圆，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这时大舅道：“你没见过你小姨，万一没法确认呢，这样，我跟你一起去！” 这些年许存茂有几次机会去蓉城和山城，每次都要盘桓几天打听两个妹妹的消息，不能把她们找回来，这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心病。 这时老万大哥和龙小洋也回来了，看到那些粮食和油，许存茂很不好意思，同时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总算不用借钱借粮了。 而听说表哥大舅要去云南找人，龙小洋表现积极。 “哥，一定要带我一个啊，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路上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二姨家真正有本事的是这个哥，他亲哥！ …… （今天继续三更，求月票支援！） (本章完) 第141章 去云南邂逅朱霖（5500月票加更） 今天对于许家人才真的像是过年一般，不仅有自家养的老母鸡，还有魏家带来的腊肉和香肠。 不过人太多，一顿也就差不多造完了，老万看得出这家的困难，自己都没怎么吃肉，先让小孩们过过瘾。 他也是雅安出身的的，知道雅安普遍不富裕，在全川这些地区里也就比那几个少数民族自治州强点。 不过有魏明这样的亲戚，只要自己不作妖，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魏明本想着今天就回蓉城赶火车下云南，不过被老万劝住了。 魏明其实是不想明天麻烦人家再跑一趟，老万知道他所想，于是道：“我呢也顺道回趟雅安老家，明天一早再来接你们去车站，魏作家你今天就好好陪陪老人。” “那就辛苦老万大哥了，不过现在还得麻烦你一回。” 片刻后，老万拿着相机：“好，很好，保持住……” 随着“咔嚓”一声，魏许两家目前最全的全家福诞生了，刚刚吃饭的时候龙小洋就回村把他爸叫了过来。 所以这张照片上有足足13个人，老太太坐在中间，两个女儿分别坐在她旁边，魏明他们几个小辈儿站在后面，魏明因为个子高，站在外婆身后。 等老万走后，魏明他们又步行来到了外公坟前，把二女儿回来的好消息告诉他，这里也是当年被泥石流覆盖住的村子原址。 拜祭完外公后，许淑芬和大姐搀扶着老太太回家，魏明魏红还想在山里逛逛，生长在平原上的孩子对所有不平坦的地貌都天然好奇。 于是大舅让许云云和龙小洋陪同，并表示：“我以前在这一带见过大熊猫呢。” 魏红的眼睛马上就有了光。 不用大舅说，龙小洋也舍不得离开他大哥，感觉在他身边待着都能沾染文气儿，用老万大哥的话讲就是：魏明乃当今文坛第一少年天才！ 虽然他写的东西龙小洋一篇都没看过，也没听说过，但并不影响他对表哥的崇拜，不仅自己崇拜，还拉着云云姐一起。 “云云姐你知道吗，城里那些当官的都在看大哥的，他还见过老人家呢。”看来老万跟他说过文代会的事，参加文代会魏明几乎见过当时所有的国家主要领导人。 “啊，是咱们川渝的那位老人家吗！”许云云也非常惊讶，她这位大哥比自己想象的还了不起呢，相亲男的形象无形中又降低了许多。 听着两人毫无技术含量的吹捧，魏明打断了一下：“你们两个都上了几年学啊？” 这个问题让两人都有些尴尬，龙小洋是小学毕业，许云云上到五年级没上完。 魏明又问：“那平平和芳芳呢，还在上学吧？” “都还在上呢。” 魏明松了口气：“他们一定要继续上下去。” 要不然连大哥的都没看过，怎么能明白大哥的牛逼呢。 “你们两个也不要气馁，虽然不再上学了，但可以自学，而且社会也是一所好大学，必要的时候可以走出去嘛。” 这话说到龙小洋心坎上了，他现在就很想走出大山，在家里根本赚不到钱，他感受不到希望。 魏明其实是说给云云表妹听的，走出去，把视野从一个村子放大到一座城，你会发现原本觉得很不错的男人其实差劲的很，外面比他好的比比皆是。 不过她好像没接收到，对于走出去也完全不动心，说了一会儿又去围着小红打转，想让她给自己拍照片。 这孩子确实有点憨，她一个人走出去魏明还真有点不放心。 在山里逛了一圈他们都没遇到大熊猫，倒是看到了两只金丝猴，同属未来的国际一级保护动物，另外也看到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小动物，有些都叫不上名字。 这里的野生动物多样性确实比平原地带丰富，听说有时候还能看到雪豹呢。 所以趁着太阳还没落山，魏明提议回家。 他不想因为自己一家人的到来加重外婆家的负担，所以回家路上问龙小洋：“村里有地方能买到肉吗，猪羊牛肉都行。” 龙小洋想了想：“鹿肉行吗？” 魏明：“鹿肉？” 半小时后，魏明一行人来到了龙小洋所在的村子，他们村里有一个猎户家庭，年前猎杀了一只水鹿，后来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种大型鹿，最多能长到500斤。 他们想着向村民卖肉，不过大家都没什么钱，几天下来还剩一半，现在都放弃了，没想到来了一个魏明。 魏明挑挑拣拣，龙小洋一顿乱砍，最后花40块钱买走了50斤鹿肉，比猪肉还便宜，当然，炒菜的话口感也不如猪肉。 因为腥臊味比较重，所以这玩意儿其实做烤串更合适，前世魏明就吃过鹿肉烤串，当然吃的都是正规渠道养殖的肉鹿。 许家别的可能不多，但辣椒管够，因为外婆双腿有些风湿，所以顿顿都少不了辣椒。 魏明把家里的辣椒混合着盐巴碾碎了做成小料，龙小洋负责把竹子削成竹签子，小红和云云主管腌制和串肉，晚上这顿就吃烤肉串了！ 两个小朋友高兴坏了，没想到中午吃了鸡肉猪肉，晚上竟然还能接着吃肉，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就是许存茂对许淑芬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小明会不会太大手大脚了，咱们简单吃点就行，你嫂子做的泡菜很不错的。” 老魏拿出老白干对大舅哥道：“大哥你别替那小子心疼，他能花就能赚，来，叫上大姐夫，让他们先烤着，咱们喝点啊。” 很快，烤肉的香气开始在院子里弥漫，不少村民都假装路过瞅两眼，明眼人都看得出，许家的苦日子要一去不返了！ 魏明尝了第一口肉串，确定咸淡软硬正好，香香辣辣的非常刺激味蕾，这才给长辈们端上去。 不多一会儿，魏明把龙小洋训练了出来，然后由他接手尊贵的烧烤位，自己则跟长辈们一起吃了起来。 期间大舅问起魏明对今天相亲男的看法。 许存茂现在已经知道了，二妹家最有本事的是这个外甥，本事大到超乎他们想象的边界，所以这种大事必然要跟他商量着来，甚至外甥的看法能左右自己的决定。 魏明抿了口酒，随即摇摇头：“结婚是大事，嫁娶的不仅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而是这个人背后的整个家庭，我也听大姨讲过那个男孩妈妈的表现，可以说非常差了，哪怕我们来之后她态度变得很好，但那并不是真的她，伪装只能是一时的，但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 听魏明说的这么严重，许存茂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因为大舅家居住条件有限，所以吃过晚饭魏明要去隔壁村大姨家过夜。 走之前许淑芬把魏明拉到一旁说起了悄悄话。 “小明，我想跟你商量个事，这个事儿你爹同意了，现在就差你的意见了。” “娘你说嘛。” 许淑芬：“我想带你外婆回咱们家住一段时间，她的风湿其实挺严重的，而这里常年下雨，湿气太重了。” 这话不假，雅安这地方一年365天得有两百多天是下雨天，有些年份甚至将近300天都在下雨。 魏明记得前世他们过来寻亲，外婆已经过世，好像就是因为风湿腿脚不便，在山上采蘑菇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引发了其他病症走的。 魏明直接道：“这是好事啊，我举双手赞成，你们二十年没见，也算是对这些年的弥补了。” 他知道老娘担心的是开销问题，到时候自己会多留一些钱给他们的。 许淑芬感动坏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说服老娘了，毕竟那对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魏明也考虑到了这点，外婆去了沟子屯语言不通，肯定过着也不舒坦，于是他提议：“要不让云云也跟着去，她能照顾外婆，你们不在的时候也能陪外婆说说话。” 这个主意确实好，也能让云云摆脱那个相亲男，许淑芬就是担心：“对你来说会不会负担太重了？” 多了两张嘴，不够的粮食都得靠儿子的钱买粮票再买粮呢，相当于高价粮。 魏明哈哈一笑：“我那个动画剧本马上就要写完了，到时候又是一千多块进账，哪里会缺钱呢，娘你不用为这个担心！” 说完，魏明和龙小洋提着煤油灯回隔壁村了。 这中间要走一段不太远的山路，小洋憧憬着明天的第一次出门远行。 “大哥咱们是坐火车吧！我还没坐过火车呢！我……” 他正说着，魏明拦住他，指着前面道：“那个站在路中间的是什么？” 龙小洋回到前面灰蒙蒙一个人影，顿觉一阵寒意袭来，大晚上的，谁装神弄鬼呢！ 魏明吼了一嗓子，影子动了，从站立变成了趴着，而且开始向旁边的山林跑去。 魏明赶紧追了过去，借助煤油灯的那点光亮照过去，然后卧槽出声：“是大熊猫啊！” 可惜了，因为是晚上，都没看清，也没跟人家说上两句，就这么匆匆见了一面。 次日一早，魏明在大姨家吃过早饭，然后带上龙小洋和大舅在大沟村村支部等到了老万大哥和吉普车。 三个男人在中午登上了一列开往云南的火车。 小姨，我来了！ 朱霖，我来了！ …… （40万字了！求月票助攻，读者老爷太猛了！） (本章完) 第142章 改编权又被盯上了（保底1更） 魏明在几个疑似小姨的选项中首先选择了云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个地方距离朱霖拍戏的地方很近。 这部戏一拍就是半年，半年不能回燕京，作为老朋友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跟一群陌生人一起生活工作半年时间，她肯定很渴望见到熟悉的人吧。 ~ 《叛国者》这部电影的故事背景发生在76年的西南边境线附近，原本剧组也想去云南边境取景拍摄，但现在不是打仗的嘛，条件不允许。 最后依然还是在云南拍摄，但场景换成了哀牢山原始森林位于玉溪的外围地带。 不过电影开机已经一个多月了，目前剧组演员还没有去过哀牢山，之前拍的基本都是城市戏和室内戏，朱霖的戏份也比较少。 现在天气暖和了一些，剧组工作人员也跑了几趟完成了选景工作，于是导演张其昌决定今天带着几位演员去哀牢山走一趟。 需要进山拍戏的演员主要是四位，男主角马精武，男配角李安泰，女主角娜仁花和女配角朱霖。 四个人的身份分别对应华侨生物专家，安保人员兼女主角的恋人，男主角的女儿兼向导，以及男主角的助手兼学生。 他们在玉溪住了一个多月，早就听当地人说起过这座狭长大山的神秘和幽美，朱霖也早就跃跃欲试了。 只是这一走就不是一天两天，居住地也要换一下，这期间如果有人给自己写信她就不能立即收到了。 她一直在等魏明的信，可父母的信都来好几封了，他还没给自己回信，是自己询问他对象的事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吗？ 小男生真矫情，自己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出发之前朱霖收拾了一个医药盒子，因为懂一些医理和药物性质，所以朱霖还兼任半个剧组医生，一般简单的头疼脑热她基本都能搞定，严重一些就要去医院了。 他们是个小剧组，演员加工作人员一共只有二十多人，很多人都要身兼数职，最后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两个不需要出境的演员留在玉溪的招待所看管大家无法带走的物品。 “俞萍姐，你记得帮我收信啊。” 走前朱霖拜托留下来的演员。 对方笑道：“放心吧，漏了谁也不会漏了你对象的信。” 朱霖表情有些不自然，除了跟魏明这个小朋友通信，她父母定期都会寄信过来，倒是对象在上一封信里多有抱怨，最近也没有书信往来。 刚进剧组朱霖就表明了自己是有对象的，不说不行啊，西影厂的小伙子们对自己太热情了，明明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对自己的年纪竟然都毫不在意。 好在自己说明情况后他们也没有继续纠缠。 朱霖他们几个主演乘坐的小汽车，只是越走越颠簸，后来干脆就下车步行了。 新的驻扎地是一个哈尼族人的村庄，这里靠近他们拍摄所需的哀牢山场景，但没有招待所，也没有饭店，只能出钱住在当地人家里，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被打散了。 娜仁花赶紧抓住朱霖的胳膊：“朱霖姐，咱们住一块吧。” 朱霖拍着她的手：“好啊。” 不过为了女孩的安全起见，马精武老师和另一个男性工作人员和她们俩住进了同一户人家。 然而进去后娜仁花就吓得退了出来。 “蛇，蛇！” 马老师旁边的剧务笑着道：“不用怕，装在笼子里了。” 马老师秒懂：“这是咱们拍戏要用的蛇吧？” 剧务：“没错马老师，您不怕吧，到时候它们跟你可是有不少对手戏呢，哦，还有小娜。” 娜仁花“咦”了一声，有些发憷的躲在朱霖身后。 马精武和娜仁花在电影里都有被蛇毒所伤的剧情，不过跟蛇的对手戏每个人都有，朱霖关心的是：“这蛇有毒吗？” 剧务：“这几条是没毒的，有毒的那几条跟导演住在一起，不过拍戏前我们会做一些处理的，肯定还是安全第一。” 三位演员立即对导演竖起了大拇指。 ~ 当朱霖他们住进来的时候已经天快黑了，魏明和大舅表弟乘坐的火车经过成昆线上近一天的行驶，也总算停在了昆明。 车子停稳前，魏明收起了书本，刚刚他除了看书，还写了点文章。 不是他装，实在催稿的太多，自己接下来也没空写中短篇，只能搞一些散文来应付差事了。 就他这段时间寻亲的经历和感受，写出来照样有杂志社抢着要，魏明跟朱自清、汪曾祺那些散文大家没得比，但毕竟几十年文字功底，只要情绪到位了，又言之有物，写出来的东西不会太差的。 大舅把魏明的努力看在心上，难怪这小子能成功呢，那真是争分夺秒地在学习进步啊！ 而龙小洋关心的是：“哥，就你刚刚写的那些能赚多少钱啊？” 魏明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我写的时候可没计算那个，不过咱们今晚的住宿费肯定是写出来了。” 龙小洋惊叹地“哇”了一声。 走出火车站，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三人两眼一抹黑。 太晚了，今天肯定是没法去玉溪了，魏明拿出他的介绍信，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并打听了该怎么去玉溪。 魏明挑了个条件好一些的房间，好歹是让每个人都有床了，他从包里摸出了一把云南粮票，接下来两天就靠它们吃饱肚子了。 其实魏明在昆明也是有人脉的，刘振云他们班的大姐大张嫚龄就是昆明的，不过这位大姐过年没回家，留在北大攻坚自己的作品，好像已经被《当代》看中了，后来还改编成了电影叫《青春祭》。 想到这，魏明又想到了《牧马人》剧组的龚樰姐姐，也不知道电影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牧马人》现在刚刚把全部演员都确定下来，然后就开始磨剧本，并在厂内搭建内景场景，估计下个月就要正式开拍了。 不过谢进看到《放羊班的春天》越来越火，忍不住又给北大打电话，让魏明先不要答应交给其他电影厂拍，等等自己。 结果魏明自然还是不在。 他听徐桑楚厂长说，目前北影厂、西影厂都对《放羊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西影厂一个叫吴天明的导演，为了找到魏明打了好几个电话。 吴导以前是给滕文继导演做副手的，刚刚独立完成了一部电影《生活的颤音》，且颇受业内好评，现在算是颇受瞩目的新锐导演。 谢进导演如何能够不急呢！ 接下来一则消息把《放羊班的春天》的热度推上了一个新高峰。 龚樰看到报纸上讲，广州太平洋影音公司要推出《放羊班的春天》同名立体声卡带，不仅有五首魏明的原创歌曲，另外还有五首在中出现的经典老歌。 听到这个消息后文艺青年们“嗷嗷”地杀向当地的音像制品店，这种文字和音乐联动的操作还是第一次见呢！ 有些人甚至家里还没有收录机，但不管了，收录机买不起，先买磁带再说，结果店家告诉他们货还没到呢。 音像店经理哭笑不得：“再等几天吧，到时候外面会贴出大字公告的。” 听到经理这么说，在外面还想挤进来的龚樰赶紧溜了，然后她捏着一张票进了百货大楼，准备用自己的积蓄买一个收录机。 ~ 在昆明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魏明三人来到昆明北站，买票乘坐火车去玉溪。 没想到还遇到了一批奔赴对越前线的我军士兵，车厢里的普通乘客看到列队的他们全都肃然起敬。 这趟火车行驶的铁路是有着70多年历史，在清朝就修建并投入使用的滇越铁路，原本是可以直通越南的，当然，现在就只能开到边疆了。 在玉溪下车后，还要去下面的一个镇上找人。 “大舅，小洋，我在玉溪有个朋友，我先过去看看她，说不定她能帮上忙。” 结果别说帮上忙了，人都没看到。 留守的女演员问：“你找小朱？请问你怎么称呼？” “哦，我叫魏明，是朱霖姐在燕京的朋友，这次是有一些家事来玉溪处理，没想到她刚走，那请问他们现在在哪里拍戏啊？”魏明不甘心又问了一句。 等他们一走，这个女演员才反应过来，最近有个很火的作家好像就叫魏明吧，同名吗？ ~ 西安。 吴天明导演刚刚放下电话，他最开始找魏明是打北大电话找的，然后知道魏明是去了川渝寻亲。 然后又打给川渝文联，竟然还真得到了魏明的消息！ 魏明在川渝为母亲找到了亲人，但没找全，现在又跑去了玉溪找人。 巧了不是，西影厂的《叛国者》就在玉溪拍戏呢！ 他赶紧又给剧组在玉溪的招待所打了个电话，是刚刚那个留守的女演员接的。 然而接通之后，吴天明突然颓了，自己打这个电话有啥意义啊，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帮自己找到魏作家。 “吴导，有什么事吗？”俞萍问。 “哦，没事了，就是问问你们现在的拍摄进度怎么样了。”吴天明问。 去年那部《生活的颤音》让吴天明的威望提高了不少，听说要升副厂长了呢。 俞萍回道：“现在大部队已经去哀牢山拍戏了，昨天刚走，我和小沈留守招待所。” “哦，还有别的事吗。” 俞萍感觉莫名其妙，明明是你打过来的，还问我有没有别的事？ 她搜肠刮肚想了想：“哦，对了，刚刚有个人来剧组找人，他说他叫魏明，跟最近很知名的一个作家同名呢。” 吴天明：“啥！” …… （求月票啊，前百近在眼前了！） (本章完) 第143章 女王，可愿与我共乘否（保底2更） 魏明拿着信封：“阳武镇，就是这里了，谢谢大叔啊。” 魏明对捎了他们一路的拖拉机车司机连连感谢。 接下来他们要根据地址先找到写信的人，然后由她领着他们去找那个疑似者。 魏明先是找到了镇上的供销社，买了几包玉溪烟，然后才跟销售员打听地址。 “哦，许医生家啊，不远，沿着这条街一直走，第二个路口拐弯进去就到了。”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院子门外，好像还是个诊所，有人正在看病，医生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 等病人走了，魏明才开口询问：“你好，请问崔翠翠是住这里吗？” 女大夫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你们不是看病的？” “不是，我们是找人的。” “找她做什么？” “想通过她找人。” 这时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从外面跑了进来。 女大夫指了指女孩：“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崔翠翠：“谁找我啊？” 魏明也是一愣，原来是个小女孩啊，难怪写字那么幼稚。 他拿出那封信递了过去：“你好，是我，你应该认识我吧。” 小女孩崔翠翠瞪圆眼睛，惊讶地把魏明从头看到尾，然后忙拉着他到了后院。 “你跟我来！” 许存茂和龙小洋想了想没有跟过去。 后院还有房子，而且还有一个棚，里面养着一只白马，看它体型偏小，但颇为神骏，应该是滇马。 到了院子里，崔翠翠首先表达了对魏明的崇拜。 “我特别喜欢你的，你是我心中最厉害的作家了，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找过来，简直跟做梦一样！” 粉丝心态，魏明都理解：“回头我可以给你签名，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说的那个从川渝逃荒过来的女人在哪儿。” 崔翠翠平复了一下，指着刚刚那个女大夫：“你看她像不像你要找的人？” 魏明当然看不出来，他问：“那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妈。”崔翠翠道。 魏明又问：“冒昧问一句，你几岁？你妈几岁啊？还有她叫什么名字？” 崔翠翠：“你问了三句哦。” 魏明笑着递出三颗大白兔：“你说不说吧。” 崔翠翠惊喜地接过糖果，她道：“我12岁，我妈30岁，她叫许莺莺，你要不要再问几个问题？” 魏明：“年龄对，不过名字不对。” 魏明在自己的文章里并没有透露小姨的名字，因为她当时毕竟还小，如果被人领养，改名字很正常。 听到魏明这么说，崔翠翠遗憾道：“啊，所以我不是你表妹啊！” 当初看到魏明在《中青报》的那篇文章时，她可是做了好久大作家表妹的美梦的。 魏明摇摇头：“这也未必，我把我大舅带来了的，他应该能问出来，走。” 魏明跟崔翠翠回到刚刚问诊的地方，没想到大舅和许莺莺已经聊了起来，应该是大舅的川渝口音激起了许莺莺交流的意愿。 不过听着听着，魏明就觉得不妙，原来许莺莺没改过名，她有记忆以来就叫这个名字，而且她当初是跟着母亲逃荒来的云南，只不过母亲没挺过来。 而且她也不是雅安人，而是攀枝花的。 这时魏明也跟许大夫说明了来意，大舅这才意识到许大夫就是信里说的那个人，可惜显然并不是自己小妹。 许大夫站起来跟魏明握了握手：“我说呢，怎么突然有外地人找崔翠翠，我家老汉儿在老家就没了，我现在除了丈夫女儿就没别的亲人了，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魏明摆摆手：“不白跑，见到了一个我的小读者，而且这一路上也见到很多云南美景，也算丰富了自己的人生阅历。” 龙小洋跟着点头：“大哥说的对！” 许大夫道：“远来是客，又是老乡，就在我这里吃个饭吧，我丈夫肯定也很想见见您这位大作家，翠翠看的那些刊物其实都是我丈夫买的。” “哦，大哥呢，怎么没见他人啊？” “他在公社工作，可能会忙一些，先不管他了，我来做饭，翠翠招待一下客人。”许大夫撸起袖子就去了后院。 崔翠翠很快把《收获》《当代》几本杂志抱了过来，他知道这是要签名呢。 签在杂志上总觉得有些不专业，可谁让自己现在还没自己的书呢，不过快了，等作品集出版了自己再给小姑娘邮一本。 “你这么小能看懂我的吗？”魏明掏出钢笔问。 崔翠翠：“那有什么看不懂的，我都五年级了。” 龙小洋翻看了一下魏明的，努力去看，可是好惭愧，有不少字自己都忘了是啥。 签名寄语写完之后，魏明看着院子里那匹马问：“它叫什么名字啊？” “泥白。” “哦，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妈妈刚买回来的时候它又瘦又小，浑身都是泥，不过洗完澡就变白了，所以叫泥白。” 魏明赞道：“好名字！借吗？” “啊？” 魏明不好意思道：“我在附近有个朋友，我想借马去看看她。” 他跟拖拉机大叔都打听清楚了，《叛国者》拍戏落脚的那个村子距离这个镇并不远，走路可能费点劲，但如果有一匹擅长走山路的滇马的话，那就如虎添翼了。 “怎么不能借，不过魏作家你会骑吗？”许大夫爽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魏明回道：“大姐，我爹在村里就是负责养牲口的，什么马、驴、骡子、牛，我都骑过。” 许大夫道：“那你骑吧，晚上许大哥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我丈夫中午可能是回不来了，晚上你们再好好聊聊文学。” 确实，他多跑这一趟，当天肯定是回不去了。 魏明看向大舅和表弟。 大舅没意见，小明这么想见那个朋友，说明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朋友。 龙小洋：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应该是个女的，还是个女演员！ 吃过午饭，问清了路线，魏明把大舅表弟押在诊所，骑着泥白就去找朱霖姐了。 一路上虽然道路崎岖，不过风景秀美，魏明还暂停拍了两张风景照片呢。 这年头照片里没有人都算是挺奢侈的一件事。 不过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的路上都是石头。 魏明赶紧勒住缰绳，停住了马步，他小心看着周围，确定不是拦路劫道，只是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 石头有些多，且大，魏明也清理不过来，反正不耽误骑马，于是泥白一个跨步就跳了过去，继续上路。 经过了两个村子，眼见着哀牢山在自己面前拔地而起，魏明总算到了那个哈尼族村庄。 “请问村子里最近有没有拍电影的人来？”在和几个大爷大妈无法交流后，魏明问了一个年轻人，这下子总算听懂了。 “有有有，我带你去。”小伙子很热情，其实大爷大妈也都很热情。 通过跟小伙子交谈，魏明才明白，原来这份热情是因为自己骑的泥白，许大夫在这一带也是声名远播呢，大家都认识泥白。 魏明笑问：“你就不怕我是盗马贼？” 小伙子突然醒悟过来，对哦！ 见他警惕地看着自己，魏明哈哈一笑：“她女儿叫崔翠翠，今年12岁，上六年级，她丈夫叫崔生，在公社上班对吧，我们是朋友的。” 小伙子这才松了口气，看他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也不像偷马贼嘛。 哈尼族小伙把魏明带到一个民居，院子里的笼子里装着好几条蛇，早就听说云南兄弟的食谱很杂，各种蛇虫鼠蚁来者不拒的。 不过巧了，魏明也吃过蛇羹，甚至还想跟霖姐整一条。 魏明说明了来意后，这家主人告诉他拍电影的人去山里了，中午都没回来。 魏明又问小伙子：“他们平时从哪条路回村啊？” 魏明几乎能想象的到，当朱霖辛苦拍完一天的戏返回村庄的时候，却在村口看到一个骑着白马的老朋友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哈哈哈，我要是女人都会感动死的！ 朱霖没有让自己久等，天还没黑，就看到一行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还有人扛着设备。 魏明刚要招手，就看到朱霖病恹恹地被人搀扶着。 他赶紧骑马过去：“霖姐，怎么了这是？” 她脸蛋红红的，魏明还以为她吃毒蘑菇了呢？ “你哪位啊？”男二号仰头问魏明。 马精武老爷子却一眼认出了他：“小魏？你怎么在这啊？” 魏明：“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朱霖姐她怎么了？” 导演站出来道：“这鬼天气忽冷忽热的，小朱中午就感觉有些发烧了，但她一直在坚持，等我们拍完今天的镜头她就已经这样了。” 朱霖因为生病，都无法做出惊喜的表情，但她的内心活动是非常剧烈的。 她还以为自己发烧烧出了幻觉呢，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骑白马的小魏明呢。 不过大家都在跟他说话，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他真的出现了！ 奇怪，为什么自己好想哭。 魏明道：“既然病了赶紧送去看医生吧！” 导演：“村子里没有医生啊，对了，小朱自己带了药。” 娜仁花焦急道：“可是治发烧的药已经吃完了！” 既然这样的话，魏明伸出手：“跟我走吧，我知道哪里有医生。” 导演一口拒绝，毕竟跟他不熟：“我们有车，开车去镇上更快。” 魏明：“去镇上的路现在被落石堵住了，车过不去，来不及了，快上马吧！” …… （后面不一定还有第三更了，我尽量吧，但今天精力确实有点不太行了，抱歉……的同时求个票吧~） (本章完) 第144章 和女王月下交心（6000月票加更！） 看着魏明骑马抱着朱霖离开的背影，男二号小沈担心道：“就这么让他把咱们的人带走了，这会不会有危险啊？” 导演对司机道：“咱们几个开车跟过去看看吧。” “我看中，我去准备！” 导演张其昌又看向马精武：“马老师，这人到底是谁啊？” 马精武一点都不慌，他慢悠悠道：“你们听说过魏明吗。” 娜仁花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那个作家？” 马精武点点头，众人皆惊，尤其是导演张其昌：“就是那个让北影和上影抢破头的《牧马人》的作者？！” 据说才十几岁，还是个北大看大门的，可以说是天纵奇才了。 马精武笑道：“就是他，我们是在文代会上认识的，短短三个月时间，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更大了。” 张导演惊奇道：“那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怎么认识的小朱啊？” 马老师摇摇头，他给不出答案，很快司机就跑了回来。 “村民们说出村的那条大道被落石堵住了，汽车过不去！” 这说明魏明说的都是真的，马老师道：“那我们就只能相信魏明了。” ~ “相信我，坚持住，很快就能找到大夫了！不要睡！”魏明给朱霖加油鼓气道。 朱霖都被他故作夸张的话逗乐了，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我就是发烧了，又不是生命垂危。” 她整个人缩在魏明怀里，背贴着胸，腿挨着腿，身前还盖着一件军大衣，天黑了，温度降的厉害。 魏明一只手抱紧军大衣，一只手操控缰绳：“你自己还是个医务工作者呢，结果自己还先病了。” “我才没有，”朱霖反驳道，“很多人刚来云南就病了，我才第一次生病，已经很厉害了。” “好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魏明哄道。 朱霖轻哼一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魏明：“哦，我去了一趟玉溪，在招待所遇到了你们剧组的同事，她告诉我的。” 朱霖：“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剧组在玉溪拍戏的？” 她对魏明只说在云南，可没暴露具体地址。 魏明嘿嘿一笑：“我在你们剧组安插了眼线。” “难道是马老师？”朱霖注意到马精武老师好像是认识魏明的。 “唉呀，霖姐你都烧成这样了脑子转的还蛮快嘛！”魏明赞道。 “确实是马老师，我听说他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又知道他妻子也在电影学院教表演，同时我在电影学院也有一些朋友，就打听到了他在哪里拍戏，不过他并不知情。” 朱霖失笑道：“听起来很曲折嘛。” “那是，为了给你寄磁带，我可是煞费苦心的。” 朱霖心中一甜，犹豫再三才问出：“那你来云南是特意来看我的？” 魏明：“哦，那倒不是，完全是命运的安排，赶巧了，我是来玉溪这边寻亲的。” 听到魏明不是特意来看自己的，朱霖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她问：“寻亲？你母亲娘家不是川渝的吗？” 魏明：“川渝的亲人已经找到了，但还有一个小姨遗落在外面。” 他简单把小姨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也是看到这边有线索就跑来了，可惜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朱霖安慰地拍拍魏明的腿：“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你妈妈和你阿姨她们肯定会团聚的。” “嗯，我们会继续找下去的。”魏明坚定道。 这时他们骑到了落石处，行程已经过半，然而过了这里后，泥白突然不跑了，它开始溜达。 魏明知道，驮着两个人，它肯定是累了，但累也要跑起来啊，关键时刻怎可懈怠！ 还是朱霖姐通情达理：“算了，不跑就不跑吧，夜里风大，跑起来嗖的慌。” 魏明想想还真是，因为前面有一个朱霖挡着，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于是他提议：“要不姐你倒着骑，这样风就不会直接拍在你脸上了。” “啊？这样可以吗？” “肯定没问题的，张果老还倒骑毛驴呢。”魏明叫停了泥白，从肋下把朱霖举起来，让她调转了方向，又重新把大衣披在她身上，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别看她一米六六的身高，但是在魏明手上就跟个玩具似的，随意抛耍。 “这样是不是好多了？”魏明问。 朱霖轻轻地点点头，这时她已经不只是脸烧的发红了，耳朵、脖子都红了，这样的姿势，她的两条腿跟魏明的腿贴的更紧密了，马每走一步就是一次摩擦，可是生病的她更怕被风吹。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骑马走在月色之下的云南山路上。 为了安稳，朱霖也本能地搂住了魏明的腰，魏明甚至能感受到她上半身的曲线起伏，随即朱霖想到一个问题，赶紧又松开。 自己和小魏可都是有对象的人，这样不太好吧。 魏明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贴紧一些，要不然漏风，云南的昼夜温差比我想象的大。” “哦~”朱霖重新抱紧魏明，让两人之间不再有缝隙，自己已经病了，可不能再让他也冻着。 只是她心里还是记挂着那件事。 “小魏，你对象是哪里人啊？”朱霖问，“那次去北大找你，听说你跟对象出去了。” “我是去送她了，”魏明道，“去机场送她回她的祖国。” “她的祖国？她不是中国人？！”朱霖眼睛瞪圆。 “嗯，她是英国留学生，毕业就回国了。” “那她还会回来吗？” 魏明笑道：“或许等将来老了，想到曾在中国的留学生活，会回来追忆一下青春吧。” 朱霖听明白了，这不就是毕业即分手嘛，可怜的小魏，初尝爱情的甜蜜就是这样的结局，他现在心里肯定特别苦吧！ 大姐姐忍不住心疼起小弟弟来，抱着魏明的手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来着姐姐的安抚。 “我没事的，起码轰轰烈烈地爱过，有这样一段经历，将来老了都不会觉得遗憾，总好过随波逐流地找个不喜欢的人凑合过强吧。” 魏明：我可没什么暗指，姐姐你不要多想。 但她已经开始多想了，是啊，自己的感情生活不就是随波逐流嘛。 年纪到了，经人介绍，虽然谈不上多喜欢，但考虑到再不结婚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就谈了起来，去年生日的时候还把婚事定了下来，等自己老了会不会也觉得白白年轻了一回呢。 “不说我了，”见朱霖姐沉默许久，魏明转移了话题，“姐你在剧组怎么样，拍戏还顺利吗？” 说起这个，朱霖哀叹一声：“其他人都好，不过我出错的次数有些多，你没发现我嗓子有些哑吗，今天有一场在森林里喊人的镜头，我扯着喉咙喊了十几遍才通过。” 魏明：“哈哈，还以为是生病闹的呢，如果你想要在演员这条路上发展，还是要系统地学习一下声台行表这些东西，有问题可以向马老师请教。” 朱霖轻轻“嗯”了一声，一开始她就是想玩票，然而拍了这段时间的戏，虽然也很累，晒得脸都黑了些，不如在实验室轻松，但真的有趣，有些东西自己在实验室里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一颗要成为专业演员的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了。 魏明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八点的时候他们总算进了小镇。 朱霖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表在发光，这什么表啊？ 这时许大夫一家还在等着魏明回来吃饭，崔翠翠饿的受不了了，催道：“可能魏明哥哥在朋友那里吃饭了呢，我们还是先吃吧。” 崔翠翠的爸爸崔生道：“再等半小时，如果还没回来咱们就吃。” 许莺莺大夫突然耳朵一动：“回来了！” 大舅他们还奇怪呢，崔翠翠道：“隔着老远我妈妈就能听到泥白的叫声。” 果然，不大一会儿功夫泥白马就直接把魏明两人带进了院子里，魏明先下马，然后接着朱霖下来。 朱霖本想说自己走路就可以的，但经过一路颠簸，再加上生病，她的腿有些发软，都有些站不稳了。 魏明直接一个横抱把人抱起来喊道：“莺莺姐，我带回来一个病人，您给看看吧！” 许大夫：“怎么了，什么病？先放在病床上。”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朱霖感觉好难为情，还好许大夫关了门，只剩魏明还留在这里。 朱霖清晰地描述了自己的病症以及可能的成病原因。 许大夫一听，嘿，好像是同行啊，感觉她自己就能给自己看病。 许大夫摸着朱霖的额头：“现在吃药有些慢，我直接给你打一针吧。” “好。” 许大夫调配好了药，见魏明还在，说了一句：“打屁针。” “啊？哦。”于是魏明也出去。 出去后他先是跟崔翠翠的爸爸认识了一下。 同时崔生同志还揭穿了崔翠翠的谎言：“你别她瞎说，其实她最喜欢的作家另有其人。” 崔翠翠想要捂嘴老爸已经来不及了，魏明心说这就对了嘛，一个小学生怎么会喜欢严肃文学呢。 魏明招呼崔翠翠：“翠翠啊，你说说你最喜欢的作家是谁？我在文坛还是有些人脉的，除非是鲁迅老舍和郭沫弱，其他人我都能帮你想想办法。” 崔翠翠眼前一亮：“你认识魏什么吗？写童话故事的！”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45章 给朱霖打针输液（保底1更） 魏明没想到自己的另一个笔名在儿童群体的影响力已经能辐射到了边疆地区，他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见魏明并没有因为自己最喜欢的作者不是他而生气，崔翠翠又拿出了一本《儿童文学》一月刊，翻开《天书奇谭》道：“我特别喜欢这个故事，你真的认识他吗？” 崔爸爸哈哈一笑，轻抚着女儿的脑袋瓜：“魏作家是写严肃文学的，怎么可能认识一个儿童作家呢，他们都不是一个系统的。” 魏明：“我认识。” 崔爸爸：“……” 魏明接过杂志，掏出笔，唰唰唰在上面写上了“魏什么”的名字，还有给崔翠翠小朋友的祝福寄语。 崔翠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想要的是魏什么的亲笔签名，你这属于代签。” 魏明收起钢笔：“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魏什么，魏什么就是我。” 大舅和表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崔爸爸和崔翠翠已经说出了那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而且两人还非常自信，坚决不信魏明一个人能是两个知名作家。 魏明笑道：“麻烦帮我拿一根铅笔，再找一张质量好一些的白纸。” 崔翠翠赶紧跑进书房，很快就出来问：“你要干什么？” 只见魏明熟练地在纸面上画了起来，不多一会儿，一张蛋生吃饼图就完成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证明了吧。” “证明啥啊，你画得也不像啊。”崔翠翠对比着。 龙小洋给表哥撑场道：“我觉得还是挺像的的。” 确实略有差异，魏明尴尬地咳咳道：“插图主要是我朋友柳如龙负责，等一下，我再画一张。” 接下来魏明又画了一张黑猫警长的图片。 “三月那期《儿童文学》，魏什么的新《黑猫警长》就要发表了，到时候你看看插图里的黑猫是不是长这样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孩子。” 看着倍儿精神的警长，崔翠翠已经半信半疑了，而崔爸爸则彻底相信，主要是相信一个知名作家不会撒谎骗小孩子。 “魏作家，你，你大才啊！”崔爸爸激动道，“儿童文学可不好写，需要作者拥有一颗童心，而且一边写儿童文学，一边写严肃文学，你这脑子肯定特别分裂吧！” 魏明猛点头：“崔哥你算是说对了，每次写儿童文学作品的时候我都要想想我那两个五岁大的堂弟堂妹，思考他们看待事物的方法，有时候自己整个人都会变得特别幼稚。” 这时龙小洋已经找崔翠翠借杂志看魏什么的作品了，然后他惊喜地发现，原来表哥的也有自己能看懂的啊！ 魏明又对崔翠翠道：“下个月《天书奇谭》就要出书了，到时候我再给你送一本亲笔签名的，而且还有很多之前没公布的新插图。” 崔翠翠立即喜上眉梢：“谢谢魏什么哥哥！” 又过了一会儿，许大夫带着朱霖过来了，魏明赶紧让出地方让她坐：“霖姐坐这里，感觉好点了没有？能吃饭了吗？” 其他人这是第一次看清楚朱霖的模样，顿生惊艳之感，虽然病恹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不掩她的天生丽质。 “好多了。”然后她看向其他几人。 魏明赶紧介绍了一番，朱霖见魏明的长辈也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叫的“叔叔”。 而崔翠翠感觉朱霖跟妈妈年纪应该差不多，她犹豫了一下，喊了“姐姐”。 魏明对她投以赞赏的目光。 “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演员吗？”崔翠翠又问。 朱霖笑着回应：“我不是专业演员，不过现在确实是在拍戏。” 魏明则问许大夫：“莺莺姐，像她这种情况现在还能回剧组吗？” “还回什么啊，晚上这么冷，再颠簸一遍我这药就白打了，今晚就住在我这吧，让小朱跟翠翠住一起，明天我再给她补一针应该就差不多了。” 魏明笑道：“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虽然烧暂时退了，不过朱霖现在吃不下东西，可惜了这一锅美味的菌汤了，于是许大夫建议让她输点葡萄糖。 现在输液如果没人看着很容易回血，魏明主动承担了这个任务，陪她在问诊室输液，那里还有灯，魏明还能看看崔爸爸的那些书和杂志。 见龙小洋还伸着脖子想看看表哥和大美女姐姐在问诊室里干什么，许存茂一把揪住他的脖子领：“走，睡觉去！” 看到魏明捧着一本关于云南地理方面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朱霖一只手托着腮，心说这破书比我好看是吧。 “你什么时候走啊？”最终还是朱霖打破了沉默。 魏明先看了一眼输液瓶，然后道：“准备明天就回了，我爸妈还在川渝等着我们呢，这次没找到小姨，我打算等暑假的时候再跑几个地方看看。” 明天啊，朱霖没想到刚刚体验到老友重逢的喜悦，转瞬就要分别了。 见朱霖明显不舍的样子，魏明笑笑：“平时我们可以通信嘛，你不是喜欢听歌吗，我最近在往音乐圈发展，这事儿你知道吗？” 朱霖诧异地看着他：“我不知道啊。” “哎呀，那白瞎了，”魏明道，“我最近写了几首歌，马上要出磁带了，想听不。” “你，写歌词吗？” 魏明：“五首歌词，其中四首作曲。” 朱霖兴趣大增：“那你现在给我唱唱呗。” 魏明：“我毕竟不是专业歌手，所以提前声明，如果唱的不好听不代表我歌写得差。” 朱霖有种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就是你写得差。 魏明：“其中有四首算是儿歌，我就不唱了，给你唱最后一首吧，叫《在希望的田野上》。” 朱霖一怔，然后就听到了魏明唱出了那熟悉的旋律和歌词。 魏明唱的确实不算多好，但也不差，他唱着唱着，突然发现朱霖竟然在跟唱。 于是魏明渐渐放低声量，两人的合唱变成了朱霖的独唱。 只是现在人唱歌喜欢两只手比划，魏明见朱霖有这个趋势，赶紧起身按住她输液的那只胳膊，要比划就比划那只。 就在这样的姿势下，朱霖完成了一曲，并激动道：“这是你写的歌？！” “对啊，看来你没少听嘛。” “当然了，虽然我没带，但我们剧组有一台收录机，最近广播里经常能听到，我们剧组的人几乎人人都会唱了！” 魏明：“那好，等磁带出了我给你送一盘。” “可是你怎么能会写歌呢？”朱霖犹自疑惑。 魏明：“在北大能学到很多东西，我是跟一位在北大采风的音乐家学的，我写的其中一首歌《采蘑菇的小姑娘》就是她作曲的。” “怎么唱呢。” “我唱这个会很羞耻的。” 朱霖坏笑起来：“所以怎么唱呢。” 魏明豁出去唱了一遍。 朱霖果然乐不可支，呲着大牙直乐。 还好魏明一直按着她的胳膊，这才没走针。 “你太有才了！”她夸道，“不过你这首歌让我想到了一首云南民谣，也是跟蘑菇有关的。” “你想说的不会是白杆杆，红伞伞……” 朱霖：“吃完一起躺板板！你也听说过啊！” 她非常惊喜，感觉小魏这小子跟自己非常同频，总能说到一块去，这就叫有共同语言吧。 而魏明看着她开心雀跃的样子，感觉她的病已经痊愈了。 魏明又看了一眼输液瓶，才下去了一半，也就是说他们还能聊好一会儿呢，真好。 接下来魏明又跟朱霖打听燕京哪家医院看风湿最厉害。 这算是问对人，朱霖推荐他去协和，并不只是因为协和名气大，而是协和刚刚成立了风湿免疫科，是国内最早设立这个科的医院之一。 他们大概是十点钟才回房间睡觉的，都没惊动许大夫，朱霖自己就把针拔了，这时她才意识到，魏明还抓着自己胳膊呢。 魏明也没松开，又把人搀扶着送到了崔翠翠房间。 次日一早，朱霖神清气爽，许大夫也没给她补针，不过朱霖又从她这里补了一些常用药。 接下来许大夫会骑马把朱霖送回去，她顺便去周围几个村子给上了年纪的村民上门看诊。 崔生大哥则帮魏明他们联系好了去玉溪的车。 魏明从包里掏出相机：“走之前咱们拍张照片呗！” 一共两张，一张是朱霖给魏明他们和崔家三口拍的，寻亲虽然失败，但相逢就是缘分。 还有一张崔生大哥给魏明和朱霖拍的。 魏明心想，自己跟雪姐已经有合影了，但是跟霖姐还没有，这可不行，自己向来一视同仁的，所以必须安排上。 不过跟雪姐的合影里有两个电灯泡，回头得再补一张。 朱霖对两人的首张合影非常重视，对着镜子好一通拾掇，许大夫还贴心地把自己的霜给她抹，朱霖的皮肤在云南的阳光照耀下确实深了一些，抹上之后就好多了。 “霖姐，那咱们就再见了，回头写信联系。” “嗯，别忘了你的磁带，还有这张照片。” 崔翠翠：“还有我的《天书奇谭》！” ~ 回到剧组的朱霖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而且她发现在玉溪招待所留守的演员俞萍姐也来了。 俞萍抓着她的胳膊问：“小朱，你那个朋友大作家魏明呢？吴天明导演想找他聊合作呢，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 “啊？他刚走了啊。” “走哪去了？” 朱霖：“你来的地方。” 俞萍：“……” ~ （可有月票否~） (本章完) 第146章 熊猫魅惑者——老魏（保底2更求月票） 回家又经过了差不多两天时间，当达到蓉城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如果不及时回村晚上还得找地方过夜。 老万大哥的吉普车估计早就还回去了，于是大舅把他们领到了客运站，搭上了回雅安的末班车。 到了雅安天就黑了，大舅又找到了从雅安回镇上的驴车，他选了一个距离村子最近的地方下车，当步行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 家里的人都睡了，因为三人回来又点着了灯，重新热闹起来。 三人都还没吃晚饭，舅妈和许淑芬立即去安排：“给你们留着肉嘞。” 老太太期待地看了过来，却见儿子无声地摇摇头。 她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哀伤，但还是宽慰道：“没事，总能找到的。” 魏明也道：“外婆，还有几个疑似的地方，等暑假的时候我再跑几趟。” 听到他们的对话，忙活做饭的许淑芬叹息一声。 “爹和小红呢？睡得这么死吗？”魏明发现少几个人。 许淑芬端菜出来道：“差点忘了，你爹帮你姨夫抓住了一只大熊猫，小红也跟着忙活呢。” “什么！”魏明和龙小洋直接站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哪里还能吃得下去啊。 龙小洋纯粹是好奇，魏明则是担心老魏会成为法外狂徒。 魏明猜测会不会是那天晚上他和小洋看到的那只，于是草草扒了两口饭就要过去看热闹，而大舅早没有那样的好奇心了，现在就想跟老娘二妹说说话。 而许淑芬也正好有事想跟他说。 走前魏明又问：“云云呢，她也在大姨夫家吗？” 舅妈瞅了一眼她的房间：“她的婚事吹了，心里正别扭着呢。” “哦，这就吹了？”魏明开心不已，关心地问，“怎么就吹了？” 舅妈则完全没有掩饰她的开心，她对魏明道：“你们走后他们又来提亲了，你舅走前说了他不点头不能定，所以我们就说再等等，对方也不生气，只是缠着你老汉儿说话。” “我老汉儿都说啥了？” “你老汉儿就实话实说，告诉他们自己只是一个农民，他们不信，说农民能车接车送？你老汉儿说只是碰巧碰上，人家好心捎了一程，然后他们就变了脸，逼我把亲定了，开出的条件也有点欺负人。” 魏明点点头：“后来呢。” “后来我们县长来了，说想要见你，这件事也传到了他们村，然后他们的态度又变了，变得比过去还客气。” 舅妈哼道：“这下子云云那个蠢丫头也看清那是一家什么人了，她主动提出这个亲就算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魏明道：“等走出去，见过了世面就不会觉得那算什么事了。” 舅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二妹已经跟她说过了，要带老娘去河北住，同时还想带着云云过去。 在他们看来，那边是富饶之地，而且临近燕京，有魏明这么有本事的表哥照应，说不定将来能成为首都人了。 虽然离得太远，但只要孩子过得好，远些就远些嘛。 所以她已经同意了，接下来就要说服魏明他大舅了。 ~ 魏明和龙小洋兴冲冲回到大姨家，只见羊圈里挂着煤油灯，外面围着好些人，大晚上他们都不困了。 龙小洋草了一声：“不会把我家羊羔吃了吧！” 走近一看，羊羔被拴在外面好好的。 “大哥！”魏红发现了他们，激动道，“让一下，我哥来了！” 小红分开人群，让魏明龙小洋挤了进来，然后就看到羊圈里老魏正抱着一只羊羔大小的大熊猫。 这么大？魏明傻眼了：“爹，这就是你抓住的大熊猫？” 他还以为老魏有多猛呢，一人独战食铁猛兽！ 老魏抱着大熊猫稀罕的不得了：“小明快给我拍一张啊！” 魏明：“明天吧，这光照条件拍出来也看不清。” 老魏：“那行，明天给我们爷俩儿拍张彩照。” 魏明：原来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啊！ 大姨大姨夫有些累了，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村的支书走前再三叮嘱：“可一定要保证熊猫的安全，不能伤害，也不要放了，明天林业部门的人会来处理的。” 人们一走，魏明赶紧迈进了羊圈里：“爹，给我摸摸呗！” “你别吓着它。”老魏在怀里晃了晃小大熊猫，就像小时候抱着小明小红一样温柔。 魏明轻轻摸着，这熊猫看人下菜碟，老魏摸就可以，魏明摸就龇牙咧嘴。 不过它太小，魏明只觉得它可爱死了。 魏明问：“就是它来偷羊吃啊？” “不是，是它娘，不过被我们吓跑了，跑的时候没把它带上，然后就被我俘虏了。”老魏讲了一下他抓住这只熊猫崽子的具体细节。 本来挺平淡的一个事，就是偷羊贼带娃作案，被发现后慌张失措，把娃丢在作案现场了，结果让他一讲，精彩程度倍增。 魏明则想到了自幼走丢的小姨：“如果能送回亲妈那里最好啊。” 老魏：“支书已经上报了，咱们现在没法自己处理了。” 正说着，龙小洋也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从大舅那里带过来的鹿肉，已经切成了条。 接下来又是老魏负责给它喂肉吃，它也认定了老魏，魏明和龙小洋喂它就呲牙。 老魏常年跟动物打交道，看来身上有让熊猫安心的味道。 “爹，你晚上就这么抱着它睡啊？” 老魏浑不在意道：“以前给村里那些牲口接生，我没少睡在牛窝羊圈里，铺点草就睡了，不叫事。” 魏明：“那我和小洋陪你吧。” 龙小洋：“啊，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魏明伸手拽了过来：“来吧你小洋。” 你不跟我们睡，小红睡哪儿啊。 就这样，三个大男人在羊圈里对付了一宿，也聊了一宿，熊猫崽子偶尔也叫唤两声附和他们。 魏明首先跟老魏说了这次不成功的云南寻亲之行。 龙小洋：他没说他在云南还有一个女演员朋友，巨漂亮！ 然后魏明又让老魏讲讲他记忆中的爷爷魏森豪，好丰富自己新的细节。 “你爷爷啊，我怀疑他是做地下工作的，虽然我没证据，不过抗日期间他就去过魔都、哈儿滨这样的大城市，正儿八经的八路那阵应该不会去那边吧……” ~ 第二天，当暖暖的太阳照到魏明脸上，他醒了，但老魏小洋，还有熊猫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打开脖子上相机的盖子，找了一个角度，“咔嚓”一声，搞定！ 拍的彩色照片，虽然熊猫是黑白的，但老魏穿了一身蓝。 林业部门的熊猫专家来的很快，小红刚帮魏明拍完跟熊猫的合影人家就到了，而且是从蓉城来的。 他们是要带走熊猫的，既然跟妈妈分开了，只能带到熊猫保护机构人工饲养。 然而在老魏交出熊猫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它赖在老魏怀里，非常排斥专家。 老魏玩笑道：“要是国家提供竹子，我肯定能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专家也笑：“大哥你是给它吃了什么迷魂药了，跟你这么亲。” 老魏得意道：“我这人天生招这些东西喜欢。”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河北的，来这边探亲。”魏明道。 老魏：“要不让我再抱抱它，你们今天就回蓉城吧，正好，咱们一起走，到了蓉城趁它睡着了再给你们。” 专家想了想：“行吧，不过你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随后魏明回了大舅家，收拾行李准备走了，包括外婆和云云表妹的行李。 大舅虽然不舍老娘去陌生的地方，但二妹也想老娘，而且老娘说了，住一段时间还回来呢。 魏明对母亲道：“娘，咱们得去大姨家接我爹，他这会儿正跟他熊儿子热乎呢，过不来。” 魏红也酸溜溜道：“对呢，小时候爹也这么抱我们抱一宿吗？没有吧。” 许淑芬笑着戳了戳她脑门：“怎么没有，小时候你夜里闹肠绞痛，一宿一宿地大哭不止，只有抱着才能好好睡觉，都是我和你爹一宿一宿地抱着你睡的，而且还要一边抱着一边走，停下来你就哭。” 魏红讪讪：“还有这事儿？” 魏明：“我好像也有印象，是不是我也抱过？” “对，你哥也抱你熬过一宿，还在尿炕的年纪却那么懂事。” 这下子魏明魏红都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催促：“不说那些了，咱们快走吧。” 当熊猫专家看到这一大群人，吓了一跳：“我们的车可装不下这么多人啊！” 大舅他们都跟了过来，魏明笑道：“就我们几个，其他是送人的。” 来时四个人，走的时候多了两个。 因为他们错估了大熊猫的体型，所以开了一辆小卡车，足够带走这么多人了。 最后又是一番离别不舍，外婆和儿孙不舍，云云和父母弟妹不舍，龙小洋最不舍：我也想走出大山啊！ “淑芬，不行，这钱不能要！” 在上车前最后一刻，许淑芬突然出手，给大哥塞了一把钱，不给他推辞的机会。 “大哥，你们好好过，不要耽误了平平、芳芳上学！”许淑芬对着大哥一家洒泪挥手告别。 大姐家好过一些，许淑芬就没出手，但大哥家如果自己不出手，他们的日子就太苦了，他已经苦了太久了，让他尝点甜头吧！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47章 双百万发行量！（保底1更） 车厢上铺满了草，坐满了人，还有一个空置的铁笼子，钢蛋太小，用不上。 “钢蛋”是老魏给这个小宝贝儿取的名字，他和许淑芬当初想着要是生老三就叫“刚”，现在送给熊猫宝宝了，大名魏刚，小名钢蛋，真成魏明魏红的弟弟了。 “孙专家，你们把钢蛋带走后要怎么样培养它啊？”抱着熊猫的老魏问，“不能让它学杂技吧？” 平安县离吴桥不远，老魏太知道练杂技那些孩子的艰辛了，人尚且如此，更何况熊猫呢。 孙专家道：“我们会人工把它养大，也会锻炼它的野外生存能力，如果它能力比较强的话会考虑长大后把它放归山林，当然了，如果中途有动物园看上了，也可能会送到动物园生活。” 许淑芬：“我知道，燕京动物园就有大熊猫，过的可滋润了。”儿子带他们老两口去看过。 魏明问：“是不是还可能送给国外？” 孙专家：“也有这种可能啊，熊猫可是咱们国家的友谊使者，外交功臣。” 现在这个年头还没有“熊猫有偿租借”这个观念，熊猫都是直接送的。 最早是苏联、朝鲜这些所谓盟友，后来随着跟西方国家恢复关系，美国、日本、英国、墨西哥等国家都得到了熊猫赠送，而且一送就是一对。 不过熊猫这玩意儿不爱生孩子，等四十年后，也就只剩墨西哥还有一只非中国籍的大熊猫，其他六七十年代赠送的大熊猫都绝了后。 听到孙专家这么说，老魏和小红就有点不开心，要送给外国啊，背井离乡的多可怜啊。 有些旅居国外的熊猫过的日子相当滋润，被当做皇帝一般宠溺，但也有过的差的。 魏明更关心的是：“熊猫应该作为我们国家独有的国宝动物存在，这么送下去，如果国外也能大量繁殖大熊猫，咱们就不具备唯一性了，所以孙专家你可以跟上面提提建议，以后不送了，改成租借，钱多钱少无所谓，但生的崽儿得给咱们送回来。” 老魏赞道：“这个主意好，这叫认祖归宗！” 孙专家摇摇头：“这种政策上的事儿我们哪里说得上话啊。” 老魏对儿子道：“那小明你可以写文章说一下嘛，没准管这事儿的大领导就看到了呢。” 魏明想了想，点点头：“行，本来我也想写写钢蛋，到时候可以提一提这个建议，不过能不能被上层关注到可说不准。” 反正再过两年国家也就不再免费赠送了，魏明的提议倒也恰逢其会。 听到魏明这么大的口气，孙专家等人明显都愣了，不是，小伙子你哪位啊，还让上层关注？ 他们刚要询问，就见有人小跑着追了上来：“大茂娘，淑芬妹子，解放兄弟等一下，等一下！” 众人回头一看，这不是外婆村里的支书旺财吗。 让车子停下后，老魏笑道：“旺财书记，咋的，没喝到位啊，下次来了咱们继续整，我弄点烈酒陪你。” 在这个村子里，喝酒这件事唯一能跟老魏一战的也就旺财书记了，两人很快就成了酒桌上的朋友。 “不是那事儿，”旺财书记急道，“你忘记之前答应的事了。” “之前？”老魏想了想，猛拍脑袋，“光顾着这小东西，忘得死死的了，不好意思啊！” 然后老魏对儿子道：“旺财书记之前听说了你的事迹，想请你给大沟村小学留下一幅墨宝。” 旺财书记：“我这纸和笔都拿来了，你写下来回头我们刷在小学墙上。” 魏明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给人留墨宝的级别了，回头得跟平安叔请教一下毛笔字，不过他的毛笔字好像是跟金开诚老师学的，自己还是直接找金老头吧。 看到这一幕孙专家等人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小伙子看着也不大啊，难道真有什么来头？ 而魏明也没有推辞，真的接过纸和笔写了起来：“既然是给小学写的，那就这句话吧，大山里的孩子本就起点比别人低，所以更要重视教育，不求有多大学问，起码不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糊涂蛋。” 孙专家等人凑近一看，就见魏明写了两行大字“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旺财接过后读了一遍，连连感谢：“小魏这话说的太好了！我不仅会刷在学校的墙上，还会刷在大队部的墙上，让全村人都看看！” 跟旺财书记挥手告别后，车子这才继续启动。 孙专家带的一个徒弟道：“那句话好像是《中青报》上的吧！” 她这话说的有些愤慨，好像魏明剽窃了别人的话。 魏红直接出声道：“这就是我哥说的，《中青报》只是引用！” “什么？” 最近《中青报》转载的这篇文章非常出名，这句宣传式口号也传播的很广，这些人里有人看过全文，当即道：“文章好像说的是作家魏明为本村小学捐款助学的事吧。” 魏红牛气道：“我们家姓魏，你猜我哥叫魏什么。” “啊！” 这下子车上的人真的惊了，遇见真神了！ 很快又有人报出魏明的《牧马人》等作品名，并表达了自己的喜爱之情，魏明瞬间成为比钢蛋更吸引人的存在。 不过就在车子一个转弯开始下山的时候，老魏突然喊了一声：“停，停一下！” “怎么了？” 魏解放：“我看到钢蛋儿它娘了！” 只见路边一块石头后面，一只成年大熊猫鬼鬼祟祟地盯着这辆车。 老魏怀里的钢蛋也开始挣扎并嚎叫。 老魏想着，如果将来钢蛋还是要回归山林，与其让人类教它技能，还不如让自己亲妈教呢。 于是他请示了一下孙教授：“人家当娘的来接它了，要不咱们还回去吧。” “啊，这个……”孙专家有些犹豫，如果还回去，他们不就白跑这一趟了吗，回头还得给领导写很多报告，经受很多盘查，证明他们不是合伙把熊猫卖了。 不过老魏可没想那么多，他抱着钢蛋直接跳下了车，举着钢蛋来到了距离熊猫妈妈几十米，进可攻退可跑的距离。 魏红和云云拦住了孙专家等人，在她们的朴素观念里，也认为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跟着妈妈。 魏明则举起相机，拍到了老魏放下钢蛋，钢蛋奔向熊猫妈妈，以及母子俩隐入山野的镜头。 尤其是最后一个画面，老魏挥手，钢蛋回眸，魏明觉得此时艺术已成！ 孙专家叹息一声：“魏作家，你回头可一定要在文章里仔仔细细写清楚，是你父亲放走了熊猫宝宝，跟我们可没关系。” “放心吧孙教授，我这还有照片为证呢，肯定赖不到你们头上，那你们还能把我们捎到蓉城吗？” 孙专家气鼓鼓道：“我倒是想把你们扔在这不管了，又怕你在文章里说我，走吧走吧。” 老魏潇洒上车，小红问：“爹，你看熊猫妈妈虽然是动物，但也很有灵性啊，竟然追上了我们的车，她肯定是舍不得自己的宝宝对吧！” 老魏摇摇头：“根据我的观察，熊猫妈妈应该就是在遛弯晒太阳，它看到钢蛋的时候还有点懵呢，要不是钢蛋追它，我还以为是我认错熊猫了呢。” “啊？”小红云云还有专家组的人都很懵。 魏明哈哈一乐，这很符合他对大熊猫“忘崽”的刻板印象。 旺财书记回村后立即开始安排人粉刷魏明的标语。 然而在魏明的老家沟子屯，早在两天前随着《中青报》的大肆报道，老支书周兴邦就已经下令把这句话刷到了学校和村支部的墙上。 而这一行为迅速开始在整个公社、整个县，乃至整个地区流行起来。 齐可修每次经过学校都能看到自己受命粉刷的这条标语，真希望魏解放别回来了，就留在川渝做上门女婿吧，要不然让他看到他得多得意啊！ 最近他写武侠遇到了瓶颈，写完第一段30个字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了，所以他去镇上供销社那里找找灵感。 镇上供销社还负责卖书或租书，他可是那里的资深客户，看过大部分他们租借的小人书。 “哟，齐老师来了，您了里边请。”供销社主任费廉跟他打着老燕京式的招呼。 “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小人书啊。” “哦，最近进了几本《人民文学》，您看不，里面还有你大侄子的新作《放羊班的春天》呢。” 齐可修摆摆手：“不爱看那个，老费啊，就咱们镇有几个文化人啊，你进那种杂志谁看啊。” “费叔，有最新的《人民文学》吗，我租两天！” 齐可修刚说完，就有一个年轻人进来，人家就是奔着《人民文学》来的。 费廉成功租出一本，然后对齐可修道：“如果没人问，我能进吗，这一期看得人可多了，而且你还不知道吧，这期杂志刚刚加印了30万册！” 加上之前首印的80万册，这一共就是110万册的发行量，创作了建国后文学刊物的新纪录！ 齐可修问：“有《故事会》吗，我觉得那个更好看。” “没有，得等三月份呢。” 齐可修看看没想要的，转身就走，这时费廉按下了收录机的播放键，开始播放新出的音乐卡带《放羊班的春天》，这可是他昨天刚拿到手的的…… (本章完) 第148章 利智之大（保底2更） 在《人民文学》达成了110万发行量成就的同时，太平洋影音公司制作的100万盒《放羊班的春天》卡带也投入了市场，并开始在各大国营音像店和部分新华书店火热出售！ 太平洋公司内部对于100万盒的产量一开始是有一些微词的，认为过于冒险了，毕竟《放羊班的春天》是一盒主打儿歌的专辑，儿歌能有多大的市场？ 之前朱逢博的《蔷薇处处开》虽然也销量破百万，但那毕竟勉强能算是流行歌曲，年轻人购买意愿强烈。 然而事实证明廖明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盒磁带并没有出现滞销的情况，经过两天的销售，反馈最热烈的就是新华书店的渠道。 魏明通过《放羊班的春天》吸引了一大批文学青年，当他们在新华书店看到同名磁带的时候，购买意愿是非常强大的，尽管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收录机，但很多人都认识有收录机的人，只要有磁带不愁播放渠道。 当有很多人开始买这盘磁带，到处可以听到《春天在哪里》《小草》《在希望的田野上》等歌曲，很快社会上就会形成跟风，尽管磁带很贵，但跟风的人更多。 尤其《在希望的田野上》这首歌，因为很符合当下的政治正确，官方媒体推动的力量很大，报纸上都能看到讨论这首歌的评论文章，甚至在农村这个级别的行政单位都不乏听众。 ~ 魔都。 龚樰的妹妹龚莹承担了买《放羊班的春天》这盒磁带的重任，这不仅是忙于排戏的姐姐的嘱托，而是承载了全家的期待。 爸妈喜欢《在希望的田野上》还有《送别》这样的老歌，大嫂爱听《小草》，小侄子钟情《春天在哪里》《种太阳》等儿歌。 她先是去新华书店，然而书店已经卖完了，和磁带一起卖完的还有新到不久的《人民文学》，这还是正常销售，如果这个时候来一个捆绑销售的手段，直接能卖疯了。 无奈，龚莹骑自行车又找附近的音像店，总算找到了，不过得排队。 在听了那么多年的老歌后，音乐的受众对每一盘新出的原创专辑都爱的不得了，《放羊班的春天》虽然只有一半是原创，但质量很高，而且背后还有原著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话题性十足。 排着排着，龚莹突然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触感惊人。 她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高挑丰满的女孩对着后面排队的人吼道：“别挤了！” 龚莹赶紧收回目光，回味着刚刚的触感，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 龚莹买完磁带之后赶紧走了，她后面的丽智也买到了，奶奶给了十块钱，买完磁带自己还剩四块钱，这趟跑腿赚大了！ 19岁的少女丽智是帮奶奶买的，老人家特别喜欢听《在希望的田野上》和《送别》这两首歌，听过邻居的这盘磁带就闹着让孙女来买。 不过丽智觉得一般，毕竟她家可是有很多父亲寄回来的港台音乐磁带的，跟人家的歌曲相比，这个专辑在她听来土的要死，自认走在魔都时尚最前沿的她是不屑听的。 在61年最后一天出生的丽智不算一个多么幸福的人，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被判给父亲，但却是由祖母一个人抚养长大的，因为父亲再婚了，后来还跟新的家人移居去了香港。 虽然钱财方面在香港演舞台剧的父亲没有亏待过她，但她知道自己需要的不只是那些。 回到家奶奶还没回家，丽智把《放羊班的春天》扔在一旁，而是把陈百强的专辑《firstlove》放进机器里。 她享受地听着，嗯，还是香港音乐好听，这才叫音乐嘛，如果自己能去香港生活就好了。 ~ 《放羊班的春天》这盒磁带，吕晓燕原本还想自己买呢，结果太平洋公司在邮寄乐乐酬劳的同时还邮寄了一盒磁带。 虽然乐乐唱一首歌只有10块钱，但磁带也不便宜，加起来还是相当可观的。 就是不知道喜子拍戏的酬劳能有多少，谢导说了，拍戏的时候是每天一块钱的补助，给多少钱要看喜子进组多长时间。 可惜现在两个小家伙在姥爷家，吕晓燕只能自己享受音乐了。 直到晚上，老公魏平安回来了，虽然北大还没开学，但他已经开始上班了。 魏平安刚把外套脱了，吕晓燕就扑了过去，这几天没了电灯泡，两人如胶似漆，用了不少计生用品。 两张嘴刚分开，魏平安问：“哟，这就已经听上了，这是《小草》吧？” 吕晓燕：“嗯，你等一下，我倒回去让你听听《春天在哪里》，有伴奏的，比真人唱还好听。” 听着女儿稚嫩的嗓音，两人靠在沙发上又说起魏明。 魏平安道：“上午我在办公室接到了小明的电话，他们一行人已经登上回程的火车了。” 吕晓燕忙问：“嫂子找到家人了吗？” “找到了，不过她的妹妹当年也走失了，没能找到，而且父亲也早已经过世了。” 吕晓燕叹了一声：“哎，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 魏平安又道：“而且这次小明把外婆和一个表妹也带了回来，还让我问一下招待所的房间够不够用呢。” “够用吗？” 魏平安把手伸进妻子领口：“肯定够用啊，现在王经理对小明的事比我还上心。” 吕晓燕轻轻按住丈夫的手，决定等会儿再吃饭。 ~ “我等会儿再吃，你们先去吧。”魏明趴在卧铺上正在写文章。 这次寻亲之旅起码能拆分出四五篇文章，到时候分一分，什么《燕京文艺》《当代》《中青报》都有交代了，自己可不是只会写的。 六个人正好占据了同一个空间的六个铺位，外婆和老娘在第一层，魏明和老魏在第三层。 看自己下面的云云表妹，此时早已没了感情受挫的苦闷，第一次出远门，比来时的小红还要大惊小怪，快活的像是一只小鸟，明显话也多了。 三个长辈吃完饭，魏明三个年轻人又去餐厅车厢。 经过了三十多个小时的奔波，在一个上午，一行六人终于抵达了祖国的心脏——燕京。 云云表妹看着火车站的两座高大钟楼惊叹地张着小嘴，一副呆萌的样子。 老太太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精神竟然还不错，还问女儿女婿：“咱们能去看天门吗。” “当然了，”老魏笑道，“不过要先去看病，看了病咱们玩几天再去。” 魏明看到公交车来了，赶紧招呼大家上车。 其实小红虽然在燕京倒过车，但她实际上也是第一次来燕京，她和云云两个小脑袋瓜靠窗并排看着外面的世界，看啥都新鲜。 虽然在魏明看来这时的燕京老旧的厉害，但在她们眼中这里先进地仿佛世界的中心，魏明也耐心给她们讲解哪里是哪里，有什么典故。 公交车在北大西门停下，魏红看着特色鲜明的西大门，感慨道：“这就是以后我要读的大学啊！” 听到这话，云云惊叹道：“小红你要考北大啊？” “对啊，你没见我在火车上都在用功温书的吗。” “没看到啊，我都在看窗外了。”云云摇头。 魏红：这个姐姐有点呆啊。 “明哥，你回来了！” 西门的伙计看到魏明都非常激动，当看到他身后的云云和小红就更激动了，这样漂亮的妹妹明哥他竟然有俩！ 魏明跟伙计们打了招呼，然后借了他们两辆自行车用来驮行李。 到了北招后，王经理早就把房间准备好了，一个三人间，一个二人间。 “恭喜啊魏作家，作品再次掀起全民热度！”王经理朝魏明拱手道贺。 虽然这段时间魏明不在学校，但学校到处都有他的传说，校工们也是读书看报的，无论是《放羊班的春天》还是魏明那句“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都频频见诸报端，被大书特书。 关键他初试音乐领域就竟然也大获成功，同事们不少人都在传唱他写的歌。 听说现在南门岗每天都能接到好几个找魏明的电话，学校正在讨论给他们宿舍安一部电话，省得麻烦。 ~ 南门岗。 当赵德彪和梅文化巡逻回来，就听几个门岗同事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见他们回来了，忙告知：“魏明回来了！” 有些疲惫的彪子立即支棱起来：“哪儿呢，哪儿呢！” “在北招呢。” 又有人道：“而且还带过来了两个妹妹，都特别漂亮，关键皮肤特别白！” 彪子刚要细问，就见梅文化旋风一般跑掉了。 “小梅你干啥啊？” “去北招接我大舅哥去！” 彪子大骂无耻，然后也追了过去。 不过他们没能踏进北招，也没能见到魏明的妹子，因为魏明出来了，正好在路上碰见他们俩。 “哟，这么着急见我啊，走，回宿舍再说。” 梅文化：“明哥，我们还没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呢。” 彪子：“对啊，听说咱姥姥也来了。” 魏明：“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走之前让你们留意香港的来信，这段时间有吗？” “有啊，有两封！”梅文化道。 “两封？”魏明有些意外，“走，回去看看！”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49章 周惠敏的信（6500月票加更） 梅文化非常不舍地看着招待所：“明哥，叔叔阿姨他们吃饭了吗？要不我去打点。” 魏明：“在火车站就吃了。” 还是彪子实诚，问出了心中所想：“明哥，你不是就一个妹妹吗，怎么他们说你带了两个妹妹回来？” “哦，一个亲妹妹，一个舅家的表妹。”魏明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俩货为什么这么积极了。 他轻哼道：“我妹才14岁，我表妹虽然18岁了，但我大舅脾气很暴躁，当地有个男的对我妹图谋不轨，本来挺精神一小伙儿，现在就只剩不到一米六了。” “为什么啊？”彪子大惊。 梅文化一副大聪明的样子：“这都不懂，肯定是腿打断了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脑袋没了呢！”彪子忙保证：“明哥你是了解我的，我都有燕子了！” “哦，那你们俩进展怎么样？” 彪子：“我们俩现在好着呢，你走这段时间没少亲小嘴。” 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梅文化气的牙根疼，然后他也保证：“明哥你也是了解我的，我喜欢比我大的。” 魏明：我咋感觉你在阴阳我呢？ 接下来魏明又对彪子道：“亲归亲，别让人看见，小心被人当流氓扫了。” 虽然现在不是83年，但还是注意点吧。 彪子点头：“我们小心着呢，就是有两次让小李看见了。” 魏明乐了，他那么爱看啊，看一次还不够？ 随后三人经过小卖部的时候魏明又买了不少信封、信纸和邮票，他有不少信要回。 回到了久违的南门岗，魏明很快就被同事们包围了，他们叽叽喳喳地赞赏魏明的和音乐，并打听他过年这段时间的经历，毕竟大家都向往传奇。 魏明重点讲了抓熊猫的经历，把这群人羡慕坏了。 “回头我把照片洗出来再让大家看看，还是彩照呢。” 等人群散去，门岗的同事把一个小本子交给他。 “明哥，这是这段时间打电话和亲自来北大找你的记录。” “哎呀，太麻烦你们了，”魏明看了一眼，有时间，有号码，有人名，还有事件。 比如几大文学刊物的编辑都联系过自己，太平洋那边也打了几个电话，关键还是几个电影制片厂，想要跟自己合作的太多了。 其中尤以西影厂的吴天明导演最积极，不仅打了多个电话，留言也很长，表达了十足的合作诚意，想拍自己的《放羊班》呢。 而北影厂和美影厂则主要是催稿，自己还欠他们两长一短三个剧本呢。 “太仔细了，辛苦兄弟们了，等我忙完了一起吃饭啊！”魏明一向说到做到，要请就把这个岗位上的都请了。 随后他们下楼来到了宿舍，枫哥年后和嫂子回山东探亲了，就他们三个。 魏明的床上铺满了各种信件，他也犯了愁，总不能再买个柜子吧，那就太挤占宿舍空间了。 彪子道：“明哥，这些是读者来信，这些是编辑来信，没准里面还有稿费单呢，你回头可以先看。” 魏明扫了一眼，发现了太平洋的一封，《少年文艺》的一封，里面应该都是钱。 他点点头：“香港那两封呢？” 梅文化从魏明买的办公柜底下把信翻了出来：“这呢，我藏起来了。” 魏明接过一看，其中一封跟之前收到的第一封的字迹是一样的，明显是个年轻女子所写，字迹轻盈俊秀。 另一封的字迹就要苍劲不少，一看书写者就有岁数了。 两封信都是从香港岛中西区西环发过来的，但具体地址并不一样。 前一封的寄信人写的是“阿敏”，后一封则是“老鬼”。 魏明最关心的就是香港来的信，但没想到会是两封。 他转身道：“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还有事，走先。” 魏明没有当着两人的面打开，而是找了个安静没人的地方拆信。 他先看署名“阿敏”的那封，毕竟第一封就是她写的。 “魏明： 你好，我是一名香港的中学生，你可以叫我阿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只看第一段，魏明就眉头一皱，什么鬼，这竟然是一封求交友的信？ 难道是暗语？ 他继续看下去。 “你应该是一个学习成绩很优秀的人吧，但是你不要小瞧我，虽然我只是一个中一学生，学习成绩也一般，但身在香港，我们接触到的讯息来源更广，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外面的事哟，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了解外面的天地。” 啧啧啧，这满满的优越感啊，不过倒是个热心肠。 “毕竟笔友之间就应该知无不言互相帮助嘛，那如果我问一些你们那边的事情，你也会告诉我的对吧。” 魏明立即警惕起来，这该不会是个间谍吧？突然觉得这封信有些烫手。 “我很喜欢音乐，大陆现在都流行什么音乐啊？你们那边有流行音乐吗？有什么很出名的歌星吗？” 魏明捏着下巴，现在流行的音乐应该就是《放羊班的春天》专辑吧。 他继续看下去。 “你应该没听说过十大中文金曲吧，刚刚公布的是第二届，好多歌都非常好听，像齐豫的《橄榄树》，郑绍秋的《楚留香》，汪名荃的《像白云像清风》，我超喜欢阿姐汪名荃的，会唱歌会演戏，还会主持，她主持的《欢乐今宵》我最喜欢了，但是妈妈不让我多看，说电视会伤眼睛……” 魏明：你妈说得对。 他耐心看完这一段，基本排除了“间谍假设”，这完全就是个小女孩在自说自话啊，问的都不是什么机密，而且还挺话痨，这是真打算跟自己交笔友了？ 他翻了一页，继续看。 “那电影呢？我看报纸上说，你们只有八部电影可以看，这是真的吗？” 假的，除了八部样板戏电影外，其实运动期间还有比较经典的《闪闪的红星》《海霞》诞生，76之后这几年也涌现了不少优秀作品，但确实还没有迎来电影创作艺术的高峰。 接下来阿敏又简单讲了一下最近刚看的一部印象深刻的电影。 “这个月我和同学去看了一部叫《摩登土佬》的电影，是一个叫林子祥的歌手主演的，感觉还是非常好看的，很搞笑，也很时尚。” 接着又从电影转到了电视剧，她好像真的很爱看电视，79年、80年初有名的电视剧她如数家珍，知道的很清楚嘛。 虽然《天蚕变》很火，《魔都滩》更爆，但她一个小女生，似乎更钟情都市剧。 “去年我最喜欢的是tvb的《小夫妻》……” 她还简单讲了讲这部剧的剧情，魏明也有点印象，好像是死胖子王京编剧的作品。 说到最后，她突然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没见过电视啊？收音机你应该知道吧，收音机通过信号能收到声音，而电视机能收到画面，可以看到电视剧和综艺节目，我家这台彩电只有17寸。” 看来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嘛，魏明看了想笑，也太小瞧人了吧，谁还没看过电视啊。 然而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如果不是来了燕京，如果还一直留在老家，他可不就没见过电视嘛，顶多从柳如龙口中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这位香港的阿敏表达欲和交流欲相当旺盛，写了三页信纸，魏明掀到最后一页。 “虽然我是在香港出生长大的，不过我爸爸妈妈都是跟着祖辈从大陆过来的，妈妈经常跟我讲曾经在大陆的生活，不过那毕竟是抗日时期的事了。 “我对大陆也非常好奇，听说大陆有很多名山大川和秀丽风景，还有江南水乡也让人非常向往，希望我们能经常写信往来，期待能从一个大陆朋友口中了解到大陆真实的样子。” “最后，按照我们香港的叫法，我可以叫你阿明吗？” 魏明拿着这封信反复翻看，确定信里面没有什么暗语，她真是来异地交友的。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地址，那么她应该是收到自己之前的回信了。 那么她有没有看到信里面的内容呢？ 这个暂时无法确定，可能需要另一封信来给自己答案。 至于交友，你可拉倒吧，我千字十块的文坛新人王，怎么可能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呢，我的时间就是金钱啊！ 随即，魏明打开了署名“老鬼”的第二封香港来信。 当把信看完之后，他立即站了起来，朝招待所奔去。 ~ 魏解放精神头不错，许淑芬已经躺下休息了，他还能下楼跟王经理聊天，顺便宣扬一下自己在川渝的光辉事迹。 “老王啊，你跟这么多名人合过影，那你有没有跟熊猫合过影啊，在动物园那种隔着铁丝网的不算，抱在怀里的那种。” 王经理摇头：“这个真没有。” “我有！”老魏嘿嘿一笑，“听我跟你细细说来，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他正说在兴头上，王经理也正听得起劲，魏明突然回来了。 “爹，你跟我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魏解放：什么事比我装逼还重要？ 见魏明表情严肃，老魏让王经理稍等片刻，精彩马上回来。 …… (本章完) 第150章 魏家的惊天大秘密（保底1更） 魏明带老魏来到一片空旷的，周围没有掩体，确定不会被人偷听的地方。 “到底咋的了？” 魏明对老爹认真道：“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平缓一下你的心情，保证听到我接下来的话不会过于激动。” “神神秘秘的，老子自幼丧父，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你尽管说！”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魏明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爷爷，也就是你爹，他还活着。” “啥？” 这句话让老魏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失神。 魏明表情笃定地重复了一遍。 老魏知道儿子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只见他眼睛瞪得滚圆，呼吸开始加快，双腿绷直，眼看就要噶过去了。 魏明赶紧扶住老子：“深呼吸，深呼吸，你不是说你铁石心肠吗。” “那是自幼丧父的情况下！”老魏缓了缓，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他紧紧抓住魏明的胳膊，“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魏明：“上次你收到的那封信就是爷爷寄过来的，他想跟我们联系。” “不可能，你爷爷写字不那样。”老魏很笃定，家里还有不少抗日期间父亲写给老娘的信呢，他和老娘经常翻看。 “那是不是这样的。”魏明拿出那封“老鬼”写的信。 老魏看着上面的字迹，眼眶突然就红了，这字迹太熟悉了！ “那之前那封信？” 魏明：“怕被村里人认出来，托别人写的。” 像老支书、舅爷那代人，以前都是魏森豪的小兄弟，他们都有可能认出他的字迹，老老魏一生行事谨慎，给村里写信肯定不会让自己有暴露风险的。 “那他怎么就还活着啊？家里还挂着光荣之家的牌呢！”魏解放声音有些委屈，他十来岁就经历了丧父之痛，他觉得自己比平安还惨，有过爹后来死了，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呢。 可他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呢！ “他也有他的难处，你自己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魏明站起来，背对老魏。 老魏趁机抹了抹小珍珠，娘的，丢死人了。 他打开信，第一行“亲亲吾孙，见字如面。” 老魏心中一颤，确实是老老魏给娘写信时的格式，还是一如既往的肉麻。 “你是个聪明孩子，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藏在心里，告诉你父即可，毕竟我是一个身份上见不得光的人，这封信阅后也需慎重处理。 “已经快三十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到你们身边，但形势所迫，一旦我回到大陆，会有很多人受牵连。 “我并非逃兵，也不是贪生怕死，但不能因我让你们还有旁人遭殃，所以我只能一直隐忍，直到最近两年，改革开放让我看到了希望，思量再三，这才冒险写了上一封信，且字斟句酌，生怕行差踏错。 “收到你的回信，这才知沧海桑田，熟悉的人都已不在，但又有很多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人诞生，真想看看你们兄妹，还有你叔家的龙凤儿啊。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的见面，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所以我会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会活到一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你说你在写东西，不妨发来看看，人在香港，想要看到大陆的作品并不容易……” 老魏看着，魏明也回忆起前世的那段经历，祖父在信里隐去了很多他的难言之隐，但自己却知道，作为一个信仰坚定的战士，这三十年他没有做过对不起国家和民族的事，反而因为这次假死事件而自我折磨了许多年。 虽然自己也没能跟他见上最后一面，但他的事迹自己通过老魏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的小姑姑已经了解的相当清楚了。 这时老魏看完信。 “这写啥的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魏明把信拿过来：“老爷子还是谨慎，担心被人私拆了信件，所以写得很含糊，信里一个人名都没提，也没提自己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老魏很想知道真相，要不然他今晚非得失眠不可。 90年中期，在老魏去世几年后，母亲突然打电话让人在燕京的魏明回家，说是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台湾来的。 那个比魏明大不了几岁的漂亮女人的出现震惊了沟子村，虽然她对外自称是魏森豪的台湾侄女，但关起门来，她告诉魏明，她是自己的亲姑姑，并把老老魏当年的事情跟魏明说了清楚。 于是魏明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以猜测的方式告诉父亲。 “当初爷爷是被俘虏了吧。” 老魏：“是，但他是重伤被俘，根据他幸存战友的描述，你爷为了掩护队友撤离，独自断后，身受重伤，丧失了行动能力，当时还以为他已经牺牲了，后来去清扫战场却没找到人，这才猜测他被俘了。” 魏明：“后来战争结束，美方给了一个去世战俘的名单，其中有我爷爷对吧。” “对啊，当时想着你爷爷肯定是没治好，要不然老美也不能说他死了啊，”老魏反应过来，“你是说老美作假了？” “你说谁有能力让老美帮忙作假呢？” 老魏恍然：“你大爷爷！” 魏明打了个响指：“我查过资料，当初朝鲜战场上也有老蒋的人帮忙出谋划策，我大爷爷跟我军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他被请去当个顾问有可能吧，他估计还知道我爷爷的番号，通过这个找到了重伤的爷爷，把他带回台湾治病，这很合理啊。” “那干嘛说他死了啊？”老魏委屈道，害得自己当年那么伤心。 魏明：“爹你是不是傻，说他死了，他就是烈士，如果他没死还去了台湾，他成什么了？你和我奶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老魏恍然：“合着你大爷爷还是好心啊！” 这对兄弟虽然互相斗了很多年，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手足亲情是曾祖当年重点教育的。 更何况大爷爷的两个儿子都已战死，魏家就只剩爷爷这一支了，为了魏家血脉大爷爷也必须这么做。 老魏举一反三道：“所以你爷爷之前不敢联系家里也是这个原因？” 魏明点点头，毕竟海外关系也是这几年才吃香的，以前都怕沾上，雪姐家就因为疑似有海外关系倒过霉。 魏明又道：“可能还有不想连累大爷爷的原因，他把爷爷这么一个危险人物带到台湾，如果爷爷重新回到大陆，大爷爷作为担保人肯定也要跟着倒霉，爷爷现在去了香港估计也是费了不少劲的。” 经过魏明这么一“分析”，魏解放基本能理解了，整个人都豁然开朗。 然后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你大爷爷在台湾是那么大的官，你爷爷现在应该也不差吧？” 魏明：恰恰相反，到了香港后，爷爷出于身份的尴尬，拒绝接受大爷爷的帮助，和自己一样当了门卫，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只是把妻女委托台湾的大爷爷照顾，毕竟那个新老婆也是大爷爷强行给他安排的。 虽然爷爷在香港不是什么大富豪，但他的信里还真的夹带了钱。 魏明从兜里掏出一把老魏没见过的货币。 “这是1000块港币，是爷爷给的。” “哇，这么多，外币都值钱对吧！” 魏明摇摇头：“按照官方汇率，这也就相当于300多块钱。” “啊，才三百多呀。” 老魏也是飘了，以前几年都赚不到这么多，现在嘛，他们六个人从成都回京的车票钱都不止这个数。 魏明笑道：“但这是外币，可以兑换成侨汇券去华侨商店买些紧俏商品，不过你也用不着，这就归我了，回头我再补您三百块。” 老魏摆摆手：“父子俩不说那个，我现在又不缺钱，你之前给的都花不清，我现在想的是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你平安叔。” 魏明：“还是不要说了，爷爷信里不是说了嘛，告诉你一个人就行，而且我叔又是党员，又当过军人，你把这件事告诉他，不是考验他的党性和人性吗。” “也对也对，那就不跟他说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盯紧我的嘴，我就怕喝多了给秃噜出去。” 老魏想到自己又有爹了，虽然冲击很大，但终究是开心的，父亲的形象都有些模糊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趟香港啊？”老魏有些迫切道。 魏明笑道：“近几年您是甭想了，不过我最近倒是可能去一趟。” “啊，凭什么啊？” 魏明：“凭我是个作家啊，还是编剧。” 魏明现在已经完成了《天书奇谭》的剧本，接下来要赶紧上马《自古英雄出少年》了，只要促成内地香港合拍，自己就有机会去香港找到老爷子。 老魏闷闷不乐，魏明问他：“有什么想跟你爹说的，回头我写在信上，或者你单独写一封信一起寄过去？” 老魏：“我得好好想想，走，先带你姥看病去。” 这半天他们就去了一趟协和，找了风湿科的专家，选了一个温和些的治疗方案，拿了一些药。 回来天都黑了，又在长征食堂和平安叔一家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魏明继续陪外婆他们去逛燕京的著名景点，他和老魏坠在后面小声嘀咕：“爹，想好跟你爹说啥了吗？” 老魏直接道：“就说一千不够。” “你严肃点。” 老魏叹了口气：“你问问他当年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留什么病根儿……”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51章 有车一族（保底2更） 距离魏明上班的时间还有几天，他本想这几天都用来陪家人的，不过外婆觉得大城市消费太高了，出去一趟要花老鼻子钱了，虽说外孙能挣，但她花着不踏实。 所以看完病又逛了一天，也看过了伟人，心满意足的老太太就闹着要回沟子屯，等到了农村，自己还能帮着养个鸡喂个猪，缝补个衣服。 再加上小红也快要开学了，所以魏明也没有再阻拦，最后一天他兑了三百多块钱的侨汇券带外婆他们第一次逛了华侨商店，买了一些平时见不到的吃的、玩的、用的。 虽然这些港币如果在黑市换人民币肯定比遵循官方汇率换侨汇券划算，但魏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民币了，捐了一千，又跑了一趟四川云南，还有5000多呢。 所以他宁愿换了侨汇券享受享受丰富多彩的物质。 这一天小红、云云他们第一次认识了巧克力，知道了可乐的味道，还见到了bra，虽然没买，但也算开了眼了。 老魏看着那些彩电、冰箱、洗衣机，感觉赚钱是没够的，他跟媳妇儿讲：“等村里通了电咱们也都置办一套！” 许淑芬：“那得多少钱啊，不能再花儿子的钱了。” 老魏：那我可以花我老子的呀，谁还没个海外关系啊！ 第二天，老魏一行人大包小裹地坐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老魏让他送到南门公交车站就行。 父子俩最后的对话还是关于香港的老爷子的。 “他如果给你回了信，你记得抄一份给我邮回去……算了，还是别了，我怕万一被村里人看到。”说到最后老魏摆摆手。 魏明：“我会把你对他的关心带到的！” 看着公交车带着亲人们远去，魏明内心怅然若失，下次回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梅文化也对着公交车使劲摆手，刚刚经过南门，他看见了非要帮忙提行李，眼睛还一直偷瞄云云。 还好他还记得那个只剩不到一米六的倒霉蛋，跟许云云都没说一句话，就纯欣赏。 两人正不舍着，马路对面突然有人喊他们。 “枫哥，嫂子！你从老家回来啦。”原来是北乔枫和南穆蓉。 “啥时候回来的啊你？”乔枫热情地跟魏明聊着。 他们边走边说，魏明感觉穆蓉姐好像有什么不太一样的，但又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她跟着他们回到了宿舍，彪子正躺在床上休息，枫哥正好宣布一件事：“以后你们嫂子就要在校医院工作了！” “啊，那可太好了，你们俩终于不用两地分居了！”三个小兄弟由衷为大哥开心。 乔枫又道：“所以等下要麻烦你们帮忙搬个家，学校分了一间筒子楼给我们俩。” 彪子激动道：“这么快就分房了啊，太好了！” 枫哥摆摆手：“这不是分房，就是看在我这么多年工龄，还有你嫂子肚子里有娃了，体谅我们的不容易，所以让我们先住着，以后有分房的机会再说。” 魏明恍然，他算是知道穆蓉姐哪里不一样了，感觉沉稳了许多啊，这要当妈了就是不一样，不像霖姐，虽然也不小了，还是很有少女感的。 接下来没让穆蓉沾手，四个大小伙子就把乔枫那点家当搬走了，一个假期他们俩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枫哥走之后空着的床也没人用，他让魏明尽管把信放在床上还有柜子里，这也算缓解了魏明的燃眉之急。 分给乔枫两口子的公寓房间在十六斋，距离大饭厅和三角地不远，一共三层，没有厨房，也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每层一头一尾各一个卫生间。 楼道就是厨房，这时候还得烧蜂窝煤呢。 至于他们的这间房子，估计十个平方都没有，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能落脚的地方就不多了。 这条件算是很艰苦了，但毕竟是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用再住多人宿舍了，两口子都非常满意。 等再过一个月，穆蓉就打算对乔枫解禁了。 中午这顿枫哥非要请他们哥仨儿，魏明答应下来，不过表示教职工食堂就行，以后有了孩子，这两口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教职工食堂便宜，几个人两块钱就能吃饱吃好。 另外晚上魏明还要请南门岗值班的伙计吃饭，到时候再把枫哥彪子他们叫上。 听到魏明一下子要请这么多人，梅文化算了一下，最后叹息一声：“赚钱对你来说怎么这么容易呢。” 彪子：“明哥现在不仅是作家，还是音乐家，这天赋确实没得比，我老娘现在就经常哼《在希望的田野上》。” 魏明摆摆手：“音乐家也赚不到几个钱，我还是专心写自己的吧。” 五首歌词四首作曲，一共赚了90块钱和一盒磁带，所以现在没有独立音乐人，都是事业单位的。 其实也不是写歌不赚钱，只是在大陆写歌不怎么赚钱，可是在香港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他不太清楚香港那边的写歌价格，不过一首歌词搭配曲子总不至于连一千块港币都没有吧，而且他记得香港的词曲人是可以享受唱片分红的。 原本只想给爷爷回信的魏明又开始想起那个叫阿敏的小丫头来，信自己还没扔呢。 正想着，一个人端着饭盆朝他走了过来。 “师父！”魏明招呼刘文杰刘师傅。 刘文杰笑呵呵跟他们坐在一起：“你小子总算回来了，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魏明马上猜到了：“是车子的消息吗！” “对，你运气不错，还真有人想出手，你如果有空有钱我们可以去看看。” “有空！”彪子代为回答。 听到魏明要买摩托车了，几个男人都兴奋起来，尤其是乔枫和彪子，两人觉得他们这种壮汉和威猛的摩托车更配。 魏明跟他们想的不一样，他只是想缩短进城时间。 而且就算以后在城里买了房，让他每天通勤时间三四个钟头，那还叫家吗，还有啥幸福感可言。 现在又买不起也没资格买小轿车，只能买摩托车凑合凑合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两个出国交流的公社吧。” “中日友好公社和四季青公社。” “其中四季青公社是负责给咱们学校供应蔬菜的，冬天能吃到绿叶菜就是靠他们。” 魏明点点头，四季青公社二十多年前就开始搞温室大棚了，结束了燕京人冬天只能吃白菜萝卜的历史。 最近的交流活动又从日本引进了最新的现代温室技术，是京城重要的菜篮子，尤其冬天的时候更显他们的可贵。 刘师傅道：“我也是通过食堂师傅才知道四季青公社有个送菜的老农当年也去交流了，回来的时候两个公社带了不少便宜的摩托车，不过那都是公社财产，但这个老农不简单，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私人在日本买了一辆摩托车回来，质量比公社的还好。” 魏明：“师父你问他多少钱了吗？” 刘师傅竖起三根手指。 “三千！” 梅文化、赵德彪和乔枫两口子震惊的集体倒吸凉气，让魏明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这个数字在这个年代的妥妥的超级巨款了，魏平安那个级别的领导两年的工资了！ 梅文化道：“我们在广州也见过日本的摩托车，人家说也就两千块。” 魏明：“那应该是走私进来的，而且摩托车和摩托车也不一样，价格差异很大的。” 刘师傅道：“对，他那是一辆铃木gs400，名牌车，而且养护的也好。” 现在日本有四大摩托车品牌，本田、铃木、川崎、雅马哈，铃木gs400是双缸的，属于一款中端车，这个价格还算公道。 魏明都没怎么犹豫：“那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车啊。” 刘师傅：“你要是现在有时间那就现在，反正四季青也不算远。” “好嘞，你们谁去？”魏明看向几个大老爷们儿。 枫哥跟媳妇儿请示了一下，蓉姐道：“你想去就去呗，反正今天又不上班。” 魏明赶紧扒拉着饭菜：“师父，请带路！” “莫急，我还没开吃呢。” ~ 一个小时后，五个人骑着四辆车来到了四季青公社下面的一个村子里，路上魏明又问了一下老农卖车的原因。 “他儿子很出息，是清华生物系的高材生，今年就要去美国留学了，虽说是公费留学，但老头担心孩子在外面吃苦，就想给他备点美金，他这是卖车准备去黑市兑外汇呢。” 黑市价格，也就四五百美金，不过对于留学生已经算是巨款了，但对于农民更是天文数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刘师傅：“到了！” 院子外面就是大棚，魏明在这个年代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室大棚，他们都好奇的凑近瞅着里面长得啥？ “别瞅了，这一茬儿还没长熟呢。”这时一个满脸胡茬的老汉像幽灵般出现在五人身后。 刘师傅回头笑道：“大春老哥，我们是来看车的。” 老农名叫卜大春，看着四五十岁的样子。 卜大春眼光不错，一眼就看出正主，他对魏明道：“是你买吧？” 魏明点点头，看来自己有钱人的气质根本藏不住啊。 “进来吧。” 进了卜大春家的院子，没有立即看到摩托车，等进了屋子才看到一架银白色的摩托车。 原来这辆车都是跟卜大春同吃同住的，难怪保养的这么好。 卜大春婉拒了魏明递过来的大前门，吧嗒吧嗒抽着烟杆。 “3000块，不讲价。”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52章 今天买车，接下来买房（7000月票加更） 这大爷看来也不是心甘情愿卖车的，从车子的崭新程度就知道他很爱惜这辆车。 魏明也是不差钱的，关键是要车好，他们这些人里最懂车的就是刘师傅了。 “我们能推出去试试吗。”魏明问。 卜大春点点头，还递上了钥匙，刘师傅立即接了过来，之前他虽然看到过这辆车，不过老汉并没有让他试骑。 老刘主要测试的是打火是否流畅，以及骑行过程中的舒适感。 刘师傅试车的时候卜大春还拿出了一份说明书，是当时买车时自带的，不过都是日语，只能连蒙带猜着看。 还好这家院子足够大，刘师傅转了两圈表示性能良好，之后又停下来做了更细致的检查。 魏明凑过去：“我能骑骑吗。” 卜大春担心道：“你会骑吗？” 刘师傅也怕他翻车，这车劲儿挺大的。 前世90年代魏明就买摩托了，骑了十几年呢。 “放心吧，但凡磕着碰着都算我的，不讲价。” 卜大春嘀嘀咕咕，不磕碰也不能讲价啊。 魏明骑上之后的仪态比刘师傅强多了，毕竟高了十厘米，两条腿一岔就能撑地，跟他一比这辆摩托车也不算多么威猛了。 彪子他们看的羡慕不已，不过他们目前还不会骑摩托，也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魏明对这辆车还是相当满意的，他下车后道：“行，就它了，今天就去过户吧。” “你钱带够了吗？”老汉问他。 魏明拍了拍上衣口袋：“出来前就把钱取了。” 卜大春知道今天真的要把车卖出去了，他忍不住扑到车上，抱着它一阵眷恋不舍，甚至都要哭出来了。 “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 老头正哭着，一个戴眼镜的青年走了进来，立即义正言辞地质问起来。 卜大春忙拦住他：“儿啊，他们就是来买车的，没事的。” 来人正是卜大春即将赴美国留学的清华儿子卜算子，原名是卜蒜苗，因为老卜以前擅长种蒜，新名字还是孩子长大后自己改的。 卜算子显然也知道这件事，但他一向是不同意的。 “爹，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用给我准备钱，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有国家承包，就算缺钱了我自己不会挣吗。” 卜大春：“你出去是学习的，不要把时间耽误在挣钱上。” 然后他拉过儿子小声道：“万一你不想回来了，有这些钱在那边也能好过一些不是。” 卜算子立即愤慨道：“我说过多少遍了，学成之后我肯定会回来建设祖国的！” 卜大春想要捂住儿子的嘴都来不及了，有些尴尬地看着魏明等人。 魏明恍然，原来这老农还有这些小心思啊。 不过他更担心的是儿子回来会阻止老父亲卖车，那自己不就白忙活了。 于是魏明鼓掌道：“这位同学说的好，你这拳拳报国之心实在令人动容，不过你父亲说的也不错，穷家富路，多准备一些外汇应急也好啊，国家毕竟只能保证最基本的生活和生存。” 卜算子看着魏明，突然有些定神，他摘下眼镜擦了擦，惊奇道：“魏明，你是北大的魏明！” 魏明笑了：“是我，你还认识我呢？” “当然了，我非常喜欢你那首《理想》，还有《牧马人》这篇一直鼓舞着我！” 魏明跟他握了握手，没想到竟然遇到粉丝了，那这价格是不是？ 卜算子又对他父亲道：“既然是魏明先生买车，那就卖吧，爹你要的多少钱？” 卜大春有些懵地回道：“三，三千。” 卜算子笑道：“要便宜了，魏作家有钱着呢，不过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就这个价吧。” 魏明：这什么破粉丝啊！ 于是交易就这么确定了，不过卜算子又对父亲叮嘱道：“拿到钱后不用给我换外汇，你攒点钱，以后可以去城里买个小四合院，最好离医院近一些，等将来岁数大了就去城里养老。” 听到他这一番高见，魏明微张着嘴巴：敢问兄台是哪年重生的啊？！ 老卜不置可否，钱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说了算了。 他让儿子在家看家，他去办手续，小卜进屋翻了翻，拿出一篮子黄瓜和西红柿让魏明拿着。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谢谢啊！”这些都可以生吃，在冬天价格可不便宜，这个粉丝还是够意思的。 然后卜大春也想到了什么，从家里翻出一个没有用过的摩托车头盔给魏明，他平时从没用过那玩意儿，捂住了脑袋谁知道车子是你开的啊，那不白开了。 不过魏明却喜欢的很，骑摩托车安全最重要。 卜大春所在的村子临近香山，他们要尽快进城办过户手续，要不人家就要关门了。 看着前面的老卜骑着摩托一骑绝尘，把后面几个老爷们儿馋的不得了，尤其是彪子和小梅，又想重拾倒买倒卖的营生了。 最后跟来的就他们俩了，枫哥和刘师傅已经回长征食堂准备吃饭了。 到了车管所，魏明先让老卜清点了一下3000块钱，十块钱一张，足足三大摞，把老卜激动地够呛。 魏明看他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问他：“您老当初怎么有钱从日本买一辆摩托车啊？” 老卜嘿嘿一笑：“我祖上也阔过，以前给家里留过两条小黄鱼，我去日本后卖了一条，换了这辆车，还剩一条准备留着儿子娶媳妇儿用。” 魏明点点头，啥时候还得是黄金啊，像他重生回来的时候古玩和艺术品市场就有些崩了，但黄金却依然坚挺。 手续办的很顺利，汽车驾驶证难搞，但摩托车行驶证却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这时的行驶证非常简单，只有第一页上写有车主的相关信息，过户到第二个人只是在第二页上简单用钢笔写上人名盖上车管所的章就成，都不用换本。 另外就是加油本，这时候加油也是计划的，加油站都是只收油票的，摩托车是每个季度可买42升，七八毛一升，虽然只有后世的十分之一，但相对价格更高。 老卜表示这车省油：“我每季的汽油指标根本用不完，都要卖给公社一部分的。” 魏明觉得就算自己不够用，找刘师傅也能想想办法，守着校车队还能缺油用。 “彪子，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大春叔送回去，顺便加个油，”这车的油已经不多了，魏明戴上安全帽，“叔，这次我来骑吧。” 老卜叹息：“你的车，当然是你骑了，不过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坐公交车就能到家。” 他坚持要自己走，魏明也就随他了，不过最后还是劝了一句：“我觉得你儿子说的没错，换外汇其实没太大必要，攒了钱倒是可以在城里买个院子。” 也不知道老卜听进去了没有，反正魏明下一步就要准备买房了。 这会儿四合院还没到出售高峰，主要好多因为历史原因被没收的还没来得及退还给原主。 一旦这些人收回了自家老宅，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准备卖房走人的，而且不乏好地段的大院子，甚至直接连房子里的家具都顺手卖了，到时候才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如果四合院没合适的也可以看看华侨公寓有没有人想出手，他还是更青睐独立卫生间。 现在他手上还有两千多块，这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不买车也远远不够。 刚回京城他就把《天书奇谭》的剧本邮给美影厂了，现在估摸着也到了。 可就算加上《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剧本稿费也不够。 现在除了卖剧本，国内已经没什么适合他，且可以迅速暴利的行当了。 所以必须要走出了！ 魏明加了油，慢悠悠地骑摩托回北大，并把车子停在长征食堂门口。 里面枫哥和刘师傅稳稳坐着，其他南门岗同事立即出来围观魏明的新车。 魏明诧异：“彪子他们俩还没回来吗？” 枫哥笑道：“你现在骑着摩托，他们怎么可能比你快。” 魏明：“可我让他们先走的啊，为了加油我还耽误了半个多小时，而且我骑得并不快。” 他就是图个省时省力，可不想跟死神赛跑，不过回程是上坡路，即便他骑得不快，也早就把那俩货甩在了后面。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两人才吭哧吭哧地走进了长征食堂，小梅手里还提着一篮子红红绿绿。 魏明笑着招呼大家：“好了，人齐了，上菜上酒吧！” 一桌子都不够，他们占了两张桌子，把食堂上上下下累够呛，一般放假期间他们还挺轻松的，但今天格外的累。 桌上魏明跟刘师傅说了汽油的问题，他表示这都是小事，学校的汽油指标还是非常充足的，当然，指标是指标，魏明想用还是得自己掏钱的，这个魏明肯定也不会差事儿。 一直吃到了九点钟，中间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因为中间要换一次岗。 大家都吃美了，直呼魏明为“魏公明”“公明哥哥”，感觉魏明现在号召力很强，振臂一呼估计能占校为王混个副校长当当。 吃完饭回到南门岗，魏明把摩托车放在了24小时有人的门岗房内。 等回到宿舍就只剩魏明、彪子和小梅三个了。 这俩货喝了不少，都不顾上洗漱就睡了。 魏明则打开小台灯，铺开信纸，准备给香港回信了……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53章 赚港币计划（保底1更） 首先是给祖父魏森豪的信，魏明已经斟酌好久了。 他首先更加仔细地介绍了家里的情况，并且附上了一张最新的一家四口的全家福，也不知道年近四十的魏解放能否跟他心中十岁的狗蛋重迭。 魏明觉得再加一些父亲年轻时的照片最好，他记得平安叔家里有几张两人二十来岁在北大拍的照片，回头自己看能不能要过来。 此外魏明也说了一下祖父关心的自己的创作问题。 “我曾用本名发表过多篇中短篇，主题包括抗战、知青、伤痕、改开等，发表媒介有《人民文学》、《收获》、《文汇报》等，都是国内顶级刊物，而且即将集结成册出版，等拿到样书后会第一时间寄给您的。” “另外因为自幼听祖母讲您和曾祖的故事，所以对武侠故事也很有兴趣，我另有一个笔名‘魏狂人’，写过一篇武侠名叫《自古英雄出少年》，已经在国内的《故事会》杂志连载发表，稍作整理后会一并寄过去。” 现在还不能寄，因为他现在手上只有一份《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稿子，写剧本还得用。 作为武侠，《自古英雄出少年》算不上质量有多高，跟武侠巅峰时期的金庸、古龙、梁羽生肯定没法比，故事创意不够新鲜，中篇的篇幅也少了很多百折千挠，不过魏明短期内也没有时间写新的武侠，只好先用这篇试探一下香港市场。 “还有一件事，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出手帮忙……” 魏明提到了柳如龙父亲柳斌的事，请老爷子如果条件允许就去探望一下，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而且阿龙非常努力上进。 柳叔突然被关进去，中断了跟外面的联系，最担心的肯定是家里人了，而老爷子是魏明在香港唯一的人脉了。 在信的最后，魏明送上了老魏对他的关心，并表示：“我已经能赚钱了，家里并不缺钱，以后不需要给家里寄钱，您留着花就行，不要委屈了自己，您一定保重身体，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全家团聚了。” 写完给祖父的信，后，魏明又开始仔细雕琢起跟笔友阿敏的信，一直写到很晚很晚。 他也想通过这个喜欢音乐的小姑娘赚点音乐方面的钱，不过这封信里他只是表示自己也喜欢音乐，并且懂一些填词作曲。 至于写过什么没说，先把小丫头的好奇心勾起来，鱼要慢慢溜嘛。 第二天，彪子、小梅去上班，魏明先把这两封信寄了出去，估计那边都等急了。 随后他又去报刊社，有人在上班，他不是来上班的，他是来冲洗照片的，短短半个月的假期他可是用了不少胶卷。 有钱任性的魏明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是洗了两张。 在暗房泡了半天，总算把照片都洗了出来，接下来魏明又去校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打电话，他的电话估计要打很久。 魏明拿着一个小本本，一个个打过去。 “哈哈，章编，我也是刚回燕京，新作品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出门写了几篇散文，到时候让你先挑……” 他先给《燕京文艺》的章德凝大姐打一个，哪天进城把这些散文散一散，也算对大家的厚爱有个交代。 “谢导，给你拜个晚年了，电影下个月就要开机啦？先在棚内搭景拍摄是吧，好好好，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看的……《放羊班》啊？你放心，别人来找我，我肯定不会松口的……还有能让龚樰同志接一下电话吗，哦，人已经去西北体验生活了，那没事了。” 魏明对谢导也是虚与委蛇，他导演实力确实强，当世内地第一导不是盖的，但魏明心中有更好的人选，他只能排第二。 ~ “是西影厂的吴天明导演吗？承蒙您看得起，不过这部已经被谢进导演预定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您对《二牛》《双驴记》有没有兴趣呢……” 吴天明拍过《换脸》这样关于儿童的优秀电影，但他现在毕竟只能算是新锐导演，艺术上还没到达成熟期，也不是魏明心中的理想人选。 不过魏明还挺想卖一个剧本给他的，吴天明表示他会考虑的。 ~ “太平洋的廖总是吧，你好，我是魏明，销量还不错是吧，那就好……什么，请我去广州指导指导，包食宿包路费，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哪会指导啊，那等我安排一下时间吧。” 魏明还真想去一趟广州，在写新之前他肯定要亲自看一眼黄埔军校的，还想沿着当年两次北伐的路线走一走看一看。 他已经积累了相当丰富的文献阅读量，但觉得还是差了一些。 ~ “王主任，剧本通过了吗？哦，还要等英方的看法……” 跟美影厂的王百荣通话后，他告诉魏明《天书奇谭》的剧本得到了厂内众口一词的称赞，根本没给他们留下修改的空间，现在就差英方的看法。 王主任道：“一旦英方那边没问题，我们就可以投入制作了，而且已经确定了，你的稿费是部分人民币，部分侨汇券。” 魏明心中一喜，又建议：“还是等他们的款子到账后再开始制作吧，还有一个事，人设图的作者柳如龙老师想着去你们那边实习，您看……好好好，非常感谢。” 魏明靠着他的面子给柳如龙争取到了一个实习机会，不过大概率要等到他暑假的时候了，电影学院的课程也不能耽误。 ~ “涂编，110万册发行量实在太震撼了，恭喜《人民文学》再上一层楼……哈哈，同喜同喜！哦，让我选一下封面，好，我抽时间会去一趟的，又要写自序啊？” 涂光羣：“你怎么说又？” “没什么，好吧，我今天就写一下。” 人民文学出版社即将出版他的集，为了表示重视，还让魏明自己写一篇自序，另外还有一篇序言人民文学请动了巴老出手。 魏明的处女作《双驴记》由《收获》发表，这件事麻烦到巴老头上也没什么毛病。 但人情还是太大了，这样一来自己的那部长篇就只能给《收获》了。 可惜自己咖位还是太小，要不然他还想给巴老的《随想录》写个序呢。 又打了个几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魏明是给自己的高中平安一中打的，请英语老师杨舒婷接一下。 他想问问柳如龙什么时候来燕京，结果杨老师告诉他：“你不在家，他在家里也待不住，昨天就提前回学校了。” “好嘞，杨老师再见。” 魏明让工作人员算了一下，最后丢下12块钱电话费扬长而去。 一次性打这么多个钱的电话，工作人员也算是开了眼了。 回到南门岗，魏明掏出钥匙，把摩托车推了出来。 同事们立即关注道：“明哥这是要进城啊？” 魏明笑道：“不是，去趟电影学院。” 平时魏明骑自行车去朱辛庄至少都要一个半小时，现在一个小时都不用，而且毫不费力，这还是他收着速度的结果。 门卫大爷已经认识他了，只是惊讶于他的新车，聊了两句还是把人放了进去。 现在还没正式开学，但已经有些学生提前返校。 魏明锁好车上宿舍找到了柳如龙。 柳如龙激动道：“刚刚我听到有摩托车的声音，然后就在窗户口看到你进来了！” 说着他就要拉着魏明下楼看新车。 “你这车比我姥爷那辆强啊！”柳如龙这是从造型审美角度做出的评价。 魏明表示：“确实贵那么一丢丢，走，找个地方吃饭去。” 他们学校比较偏远，周围也没有饭馆，阿龙只能请魏明去食堂，食堂只保留了一个窗口给老师和提前返校的学生。 可能是魏明知名度太高，打饭的时候还被两位老师认了出来。 魏明也认出了他们。 一位是导演系老师，第四代导演领军人物谢非老师，算是78级的主教老师，后来自己还拿过金熊奖。 而且谢老师出身根正苗红，父亲是延安五老之一。 另一位叫周传基，现在只是北电图书馆的资料管理员，后世是著名电影理论家和教育家，他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前妻叫杨婕，拍过一部名垂历史的电视剧《西游记》。 首先认出魏明的还是周传基，他平时在图书馆里看书看报比较多，再加上魏明的长相过于优秀，这才记住了他。 谢非也知道魏明的大名，尤其是谢进和谢铁骊双谢争夺《牧马人》的事。 竞争失败后的谢铁骊接手了八一厂的《今夜星光灿烂》，女主角李秀明，男主角唐国墙，没准还要跟《牧马人》打擂台呢。 “两位老师好，我是魏明，过来找同学玩。”魏明礼貌道。 不过尴尬的是两位老师都叫不出柳如龙的名字，谢非老师笑道：“那这位同学记得招待好你同学。” 两位老师也没有打扰两个小朋友，坐在另一边吃他们的饭。 阿龙大方道：“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魏明看了看有些寒酸的菜式，随便点了个菜，要了两个馒头。 “明天跟我进城吧，咱们去城里吃点好的。” 阿龙：“行啊，馆子你随便挑，我请。” “哦，这么大方？” 阿龙笑道：“这个假期我帮姥爷画了15张连环画，他给了我一百块！” 魏明也乐：“老爷子怎么还中间商赚差价呢。” 阿龙眼珠一转：“我确实想过自己画，不过我写故事的能力太差了。” 魏明猜到他什么想法了：“我现在没时间写新故事，如果你上课之余还有精力的话可以自己画《自古英雄出少年》的连环画，我授权你了。” 阿龙：“那就这么说定了，赚了钱分一半！” 魏明嘿嘿一笑：“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漫画风格，看出版社感不感兴趣，如果成功了，我想办法带你赚外汇~” （求月票，还有！） (本章完) 第154章 《动物凶猛》和万元户（保底2更） “外汇！” 听到这两个字阿龙的眼睛都亮了，自从父亲进去后，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侨汇券的便利了。 阿龙因为之前很长时间都在佛山、广州生活，没少偷偷看香港漫画，尤其是风靡全港的黄玉郎的《小流氓》（《龙虎门》），对刚开始接漫画的他影响很大。 柳如龙问：“你有海外的渠道吗？对了，梅丽达嫂子！” 魏明摇摇头，还没收到英国的来信，说起来港币的汇率太低，赚港币确实不如赚美元英镑爽，但英国太远，鞭长莫及。 “我说的是香港，那边漫画业比较发达，如果你的画功能够跟黄玉郎比拼，我就能拿出比黄玉郎更好的故事。” 听到魏明这话，柳如龙咽了咽口水，比《龙虎门》还精彩的漫画故事，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了。 阿龙问：“你在香港也有人脉吗？” 魏明：“最近刚交了两个香港笔友，而且这不是还有你爸的吗，如果他出来了我看也别搞什么社团了，还不如搞出版，咱们可以做漫画，他如果喜欢还可以做港版《花花公子》嘛。” “去你的，我爸可是正经人，”柳如龙笑笑，然后认真道，“那我就试试用热血格斗漫画的形式来画《自古英雄出少年》吧，你里不少关于打斗的描写还挺有画面感的。” “嗯，咱姥爷一般都是跟哪家出版社合作啊？” “河北美术出版社。”这可是北方连环画出版的大户。 魏明：“你可以先画几张，如果他们觉得不合适，我还认识魔都人民美术出版社的人。” 这种连环画、漫画一般都是找美术出版社的合作，他们更专业。 而魏明的人脉就是雪姐，她妈妈现在就在魔都人民美术出版社工作。 柳如龙以为魏明是从美影厂那里得到的人脉，并不意外，他又问了一下《天书奇谭》的事。 魏明笑道：“美影厂已经通过了，就差bbc同意了，而且暑假的时候你可以提前去美影厂实习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阿龙比听到“外汇”还激动，毕竟那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吃完饭天也快黑了，魏明没有久留，骑着摩托车，打开车灯帅气离场，两人约定明早魏明来接他。 骑摩托回到南门，彪子告诉他：“老刘回来了，在宿舍等你呢。” 马上就要到元宵节了，十五之后北大开学，学生们也该回校了。 魏明把车推进去，下了楼。 刘振云的头发更长了，也更文艺青年了。 “你也不理个发？” 刘振云甩了甩头发：“出了正月再说吧，我舅对我不错。” 魏明笑笑：“哈哈的，我也刚找到我舅。” “听文化兄说了，还从川渝带回一个肤白貌美的表妹，可惜缘悭一面。”刘振云遗憾道。 梅文化眼睛瞪圆，一副想要辩解却无能为力的样子，最后选择走为上策。 魏明：算你小子走得快。 梅文化走后，刘振云兴奋表示：“我写了两篇《放羊班》的文章，而且全都成功发表了！” “你现在已经快成为魏明作品解读领域的专家了吧。” 刘振云嘿嘿一笑：“我试着写了写，感觉还是差了些火候，所以还是写写评论文章吧。” “你差的可能是生活，”魏明分析道，“什么时候你和郭师妹分个手，估计就能蜕变了。” “那我宁愿不要这个蜕变，”刘振云甜蜜道，“我这次专程和梅子坐一趟火车来的。”‘ 看他这个贱兮兮的样子，估计没少摸小手。 “少来跟我秀恩爱，我这里的故事更多。”魏明前几天可是跟朱霖姐姐坐了同一匹马呢，那叫一个耳鬓厮磨，摩擦生热。 刘振云这次过来就是点个卯，告诉魏明自己回来，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还有请客吃饭的时候也请记得自己。 “可惜喽，昨天刚刚大请了一顿，长征食堂两张桌子呢。” 老刘听完后悔的捶胸顿足：“都怪梅子，我说昨天回，她非要今天回。” “不过过阵子还真需要请你帮忙，到时候你可别推脱。” “只要你一句话！”刘振云捶着胸膛，他可喜欢给魏明帮忙了，魏公明为人豪阔，绝不让人白帮忙。 刘振云又关心了魏明的新作情况，得知是一部大长篇，短期内自己是赚不到魏明评论的钱喽。 当刘振云上了楼，看到门岗室里多了一辆造型漂亮的摩托车。 “这，这是……” 正跟门岗同事扯淡的梅文化哼道：“没错，是你明哥的新座驾，花了这个数。” 梅文化那表情像极了为魔都跑车少爷而自豪的网友们。 刘振云知道那三根手指肯定不是三百块，还得再加一个零，我的娘嘞，写的太有钱了！ 想到自己那两篇文章赚了20块钱，比较之下，只觉得深受打击，最后他摸了摸那摩托车，然后表情痛苦，踉踉跄跄，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等走出梅文化的视野，刘振云才恢复正常，这样文化兄应当也解气了，哈哈。 当天晚上魏明写了一篇集的自序，第二天一早又骑上摩托去了电影学院接阿龙。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返校的张易谋看见了。 魏明还停下来跟他聊了几句，老张对摩托车倒谈不上多么羡慕，不过他回到宿舍一说，被隔壁的凯子听到后，把他馋的够呛，想着回头跟老子说说，能不能帮自己也搞一辆。 ~ 魏明带着柳如龙进城后逛了三个编辑部，《燕京文艺》、《当代》和《人民文学》。 魏明不仅送文章上门，文章还带着照片，可以说是相当体贴了。 而且他还表示：“如果插图用照片不合适的话我还带了插画师，随时调整。” 章德凝笑道：“你小子啊，用散文糊弄我们吧，我们还没法说什么。” 章德凝对面是一个新来的编剧看过魏明的文章后表示：“魏作家的散文作品也是一惯的轻松流畅，哪怕是寻亲这样伤感的主题也写得谐趣非常。” 章德凝介绍道：“这是新加入我们的编辑刘衡。” 其实不用她介绍，虽然这个时候还比较年轻，但魏明也能认出他。 刘衡嘛，著名编剧、作家，写过《菊豆》《秋菊打官司》《集结号》《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少年天子》等剧本和。 未来魏明加入编剧协会，这位正是坐在c位的大佬，国内top级别的大编剧。 不过现在他只是一个新人编辑，写过一些不太出名的文章，而魏明已经是文坛一霸了。 最后《燕京文艺》留下了关于长途火车的文章，虽然他们觉得熊猫钢蛋那篇更传奇，但那篇文章魏明显然是有意呼吁国家建立更完善的熊猫保护机制。 章编觉得还是把它留给发行量最大，影响力最广的《人民文学》吧，论发行量，现在《人民文学》已经三倍于《燕京文艺》了。 接下来又去了一趟《当代》找白舒荣白编辑。 从朝内大街166号出来后，魏明和阿龙找了家上档次的饭馆吃了顿午饭，下午才来到人民文学杂志社。 魏明把自序交给了编辑涂光羣，然后在另一位出版社编辑的带领下去看了一下备选的封面。 现在这年头的图书封面都没什么设计感，一点都不花里胡哨，唯一的设计几乎都在书名的大小和字体上。 毕竟现在的图书市场还没竞争激烈到从腰封就开始卷的程度，只要作者知名，内容过硬，几乎都不愁卖。 柳如龙是有些看不上这些封面的，唯一能夸的就是魏明给这个集取的名字了。 《动物凶猛》，虽然那些的标题里都有一种动物，但别忘了，人也是一种动物，魏明的主角都是人，一个个生猛的，顽强的，在逆境中也打不死的人。 阿龙第一眼就读懂了，这里的动物其实说的是人。 魏明在这里借用了后来王硕一篇的名字，就是后来被姜闻改编成《阳光灿烂的日子》的那篇，到时候硕子重新换个名字就是。 他选了一张稍微漂亮些的，又建议加上副标题《魏明中短篇集》。 一般这种集子很多作者都会选择其中一篇最知名的作为合集的名字，方便读者一眼就找到，魏明没那么干，那就在副标题上做一下文章好了。 魏明又问：“什么时候能出样书啊？” “一个星期内就差不多了。” 魏明点点头，至于稿费的问题也聊透了。 《双驴记》《斗牛》《春江水暖鸭先知》《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五篇一共20万字。 现在魏明也不是萌新了，有排面，按照千字十元的标准，这一共就是2000块了！ 首印册数是100万册，这比《天书奇谭》大胆多了，这份自信源于魏明篇篇爆款的影响力。 印数稿酬之前说过，就不多解释了，差不多就是每50万册，基础稿费翻个倍。 100万册的话，那就是翻两倍。 所以就是2000块乘以3，一共6000块！ 再加上剧本的钱，魏明的现金流储备马上就要突破一万了！ 这年头为了鼓励老百姓赚钱，万元户都是可以上报纸被大书特书的。 魏明这种经常上报纸的人无所谓，不过他知道自己距离买房又近了一步。 回去的时候他特意带着阿龙逛了一圈燕京的胡同区，琢磨着以后在哪里买…… （求月票！） (本章完) 第155章 向明哥挑衅的小胖梁左（为盟主雾色暴力加更！） 魏明阿龙逛着逛着到了东单，想着干脆在这边吃了晚饭再回。 这里地理位置不错，距离协和医院东院、王府井步行街都是几步路的事，未来还会有东方新天地这样的大型购物中心。 他们找了一家胡同里的饭馆，刚坐定，魏明突见一人骑着自行车停在门外，对方还好奇地打量了几眼他的摩托车。 来人进来后马上有人跟他打招呼，显然就是住这边的老街坊。 现在已经没有空桌了，也就魏明和阿龙占了一张桌，还有空位。 他看了过来，笑嘻嘻询问能否拼个桌。 看着这位老熟人，魏明笑笑：“当然，请便。” 饭馆里有人叫他“李哥”，也有人叫他“光富”。 他正是魏明前世在人艺的老同事李光富，魏明都是叫他老李的，比自己年长15岁。 在这里遇到他也不意外，老李家就住在这，北极阁三条胡同里面的一个二进四合院，整个院子都是他家的，魏明前世还在他家做过客呢。 虽然老李现在也就34岁，不过却有着二十多年的表演经验，13岁就进了人艺的演员训练班，之后一直留在人艺，虽说没演过什么大角，但演技也算生动自然。 后来被人们熟悉则是靠着“正阳门下·破烂侯”“情满四合院·三大爷”“人民的名义·郑西坡”这些电视剧角色。 柳如龙可不认识他，还在跟魏明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要是在这一片买房，以后上班可就太远了。” 魏明点点头：“是啊，我还是更倾向于西城或者海淀，起码离北大更近，不过我现在钱也不够，就是瞎看。” 随即魏明转头看向李光富：“大哥，像咱们这片，如果一套小院子得卖多少钱啊？” 李光富刚点好餐坐下，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见外，买房置产这种事直接问自己一个路人。 “哎呦，这我可说不准，也没听说谁要买卖宅子啊，不过我估摸着，低于一万块应该拿不下，毕竟这边地段好啊。” 李光富说话虽有所保留，但也爱搭个话，很快魏明就跟他聊了起来，并“知道”了他在人艺工作，是个演员。 “人艺可是好单位，里面的演员各个都是这个，”魏明竖起大拇指，“想当初我跟人艺的曹禺先生和于是之老爷子也有过几面之缘，还合过影呢。” “哎呦，那可是我们的两位院长！”李光富诧异不已，没想到随便遇到的这小伙子竟然跟人艺有些渊源。 “你是来过我们剧场看戏？”他问。 魏明摇摇头：“我是在大会堂开会时见到的。” 在大会堂？开会？ 魏明这话有种老燕京人吹牛不顾死活的淡定洒脱，但李光富看魏明这么年轻，应该没有那等功力啊。 “您也是去开会的?”他已经换上了敬称。 “嗯，我是作协代表。” “哎呦，您还是位作家？作家……”李光富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沉思道，“最近听说有一个年轻作家挺有名的，姓魏，而且跟我们剧团的蓝天也老先生是同乡。” 魏明笑道：“是我。” 见他承认了，李光富立即拱手做惊诧状：“没想到遇见真神了！” “大哥您捧杀了，就是一个文学界的小学生罢了，这是我同学，电影学院的柳如龙。” 李光富问：“是学表演的？”看着可不像。 柳如龙：“我是动画班的。” “诶呦，动画好啊，有童心，有童心的人都不容易衰老，而且还都长寿。”李光富很会说话。 随即他又指着外面的摩托车道：“那也是魏作家的吧？” 魏明点点头。 “大手笔啊！” 魏明摆摆手：“我住北大，但总是进城，图个方便而已，今天认识了李哥，有机会一定去人艺剧场看您的戏。” “那您可得看仔细了，要不然可能一眨眼就过去了。” “李哥幽默了，哈哈，一起吃一起吃。”现在真成拼桌了，菜也是拼着吃。 魏明很开心，今天偶遇了李光富，以后回老单位串门也算是有的放矢了，不过自己熟悉的丹丹姐、王小姬、梁小胖、杨力新，还有濮大哥应该还没进人艺呢。 吃完饭一起走出饭店已经天黑了，李光富还请他们跟自己去认了认门。 “以后再来东单一定来家里坐坐，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聊。” “哈哈，一定一定，我也有很多老燕京方面的知识想跟李哥请教呢，这方面您是专家啊。” 魏明先把阿龙送回电影学院，阿龙感慨不已：“第一次觉得进城这么轻松！” 以前他进一次城两个多小时，来回在路上就要五个小时，骑车和坐公交车时间差不多，区别就是骑车更累，坐公交车轻松一些，但时间没准，如果没赶上末班车那就惨喽。 魏明把人放下后：“如果咱们的漫画在香港真能闯出名堂，别说摩托车了，小轿车也在冲咱们招手了！” 两人眼神碰撞，全都雄心壮志。 随即魏明回到南门，在那里看到了刘振云和梁左。 这俩人也不是一年级的，不知怎么混到一块去了。 刘振云笑道：“梁师兄说他现在突然会写诗了，非要在你面前显摆显摆。” “会写诗有什么可显摆的，连梅文化那么没文化的都会写诗。” “明哥，我人还在这呢！”梅文化正拿着抹布擦拭摩托车，魏明说了，车子的保养交给他了，以后他有事随便骑。 魏明笑笑：“小梅你是了解我的，我从不在背后说人坏话。” 梅文化：所以你就当面扎心是吧！ 梁左小胖子的眼镜反射出一抹光芒：“那如果是七步成诗呢。” “哟~”魏明惊叹，“小梁一个寒假进步这么大的吗？” 梁左臭屁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请明哥出个命题，我马上给你写出来。” 魏明想了想：“那就写‘理想’吧，我第一首诗就是这个主题。” 刘振云拍手道：“这个好，我觉得这个主题想要超过明哥应该很难了，梁师兄请走，我帮你数步。” 只见梁左真的在门岗室里走了起来，走的很慢，但七步也没半分钟就完成了。 他首先迭buff：“我也没说一定能超过明哥的《理想》哈，只是说我写得快。” 刘振云：“你可快点吧，我感觉你在拖延时间。” 梁左咳咳道： “你要写理想，就不能只写理想。 要写迷茫、写奋不顾身，写内心的挣扎与旁人的不解。 要写满心激昂，但每晚都难以入眠。 写独身一人，写自由与灵魂，写一盏灯下的孤寂与忧虑……” 梁左有点写不下去了，于是就此打住，也算一首诗了。 刘振云摸着下巴：“咦，有点意思哈。”虽然谈不上多么深刻，但毕竟快啊。 魏明呵呵：何止有点意思！ 他对梁左道：“你现在果然功力大涨，那就再以北大为题写一首吧。” 这可正中梁左下怀了，这都不用七步，他早就写出来了！ 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地走了三步，然后道： “你要写北大就不能只写北大。 要写未名湖畔的垂柳依依，写博雅塔的古朴巍峨。 要写百年前红楼的风云飘荡，新文化运动的号角嘹亮，思想的火花在此碰撞，照亮了时代的迷茫！” 刘振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你这诗怎么都是一个套路啊！” 梁左大笑着拍打大腿：“因为这个套路太好用了啊，只要点名一个主题，马上就能写出一首诗来。” 刘振云想了一下这种诗的原理，好像还真是，感觉自己都能整一首了。 “这是哪个缺心眼琢磨出来的啊？”刘振云不禁发问。 魏明冷笑道：“请问我怎么就缺心眼了！” “啊，这，这是你创的啊？”刘振云意外道，“这也太天才了，从此之后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写诗了！” 随后梁左掏出一本《星星》诗刊，并找到了魏明的那首《成都》。 “这是我们班一个川渝同学从老家带回来的，坐火车的这一路上他按照这个模式写了十几首诗，看到第一首的时候我们都感慨写得也太好了，可看到这样的诗竟然有十几首，我们傻眼了，这才知道源头竟然在你这里。” 魏明：“当时在成都受到了《星星》诗刊一位编辑的热情款待，所以就以诗酬谢，就是随手一写。” 梁左哈哈笑道：“你这随手一写，现在我们班里每个人手上都有几首成都体了，就连陈老大都仿了一首。” 魏明没想到自己这首不着调的小诗竟然以这种方式出圈了，还得了一个“成都体”的称号，自从学了“成都体”，就算是条狗都会写诗了。 当天晚上在宿舍里，梅文化也决定要重回诗坛了。 “你要写青春，就不能只写青春。 要写，要写……” 彪子见他卡壳卡了半天，拍着床板狂笑：“阿梅你省省吧，你不是这块料的。” 梅文化叹了口气：“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做生意，彪子，你说咱们去南方赚钱，基本都是我在谈，是不是我功劳更大一些。” “啊对对对。”彪子没否认。 梅文化：“有机会我一定还要再去一次！我不甘心！” 彪子也想赚钱：“现在开学了，咱们又能请个小长假了。” 魏明道：“你们等等吧，说不定我会跟你们一起南下呢。” …… （求月票！） (本章完) 第156章 花园村华侨公寓（保底1更） 3月1日的元宵节过后，魏明正式回到校刊社上班了。 一进去就看到了杨昊，他刚从暗房洗照片洗出来，这个假期也拍了不少照片。 见副社长周峻峰来了，魏明赶紧进他办公室说了一下请假的事。 因为这才刚复工就要请假，魏明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他表示看社里什么时候方便他再请假。 “你去广州是？” “哦，是广州太平洋影音公司的总经理请我过去参观访问，但其实我主要是为了参观黄埔军校，这和我的首部长篇息息相关。” “所以是为了创作啊，那没问题了，你想什么时候走提前一天跟我说一声就行。”周社长大度道。 王副校长早就跟他说过了，魏明现在是北大的一块招牌，他的创作优先等级远在工作之上，要不是顾虑其他员工的情绪，其实魏明不来上班都是没关系的。 魏明忙表示了感谢，等彪子他们俩要放假了自己再一起请假，三个人还能有个照应。 回到工位上魏明就开始写《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剧本，下午则忙活木偶片《假如我是武松》的剧本，晚上就泡在图书馆继续翻资料。 有时候也会去蹭个课，丰富自己的学识和人脉。 现在他不仅在中文系、法律系、外语系朋友多，其他各系也都是熟人。 期间柳如龙也带着他的漫画样稿来找魏明商量，但被魏明否定了，他觉得纯粹模仿港漫肯定不行，还是要在他们的基础上形成自己的风格，在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后，魏明让他再改。 这天魏明从图书馆回到宿舍，结果宿舍里一个人都没，彪子他们俩上晚班。 一个人都没，好孤独啊，魏明干脆打开收录机，放起了梅琳达给自己留的外国音乐磁带，嘴里不知道哼着什么旋律。 等夜里他正睡得香，彪子和梅文化回来了，魏明看了看表。 “怎么现在才回来，巡逻还带加班的啊？” 梅文化道：“燕南园走了一位老先生。” “啊？”魏明忙坐了起来，“谁啊？” 彪子：“51号别墅的，我们帮了半天忙也不知道是哪位。” 魏明回忆了一下当初前辈对他的教导：“51号，那应该是历史系的齐思和教授。” 这位齐老先生是老燕大出身，在历史系也是德高望重的一面旗帜，不过先生的研究方向主要是先秦史和世界中世纪史，魏明倒是没上过他的课，他现在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近代史，尤其是国共合作上。 此刻听闻老先生去世的消息，魏明不禁有些后悔，其实他对先秦史也挺感兴趣的，只是觉得暂时还用不着，想着留在后面再去蹭老先生的课，没想到走的这么突然，终成遗憾。 第二天魏明到了校刊社就跟着杨昊一起记录了齐教授的身后事，追悼会是在八宝山公墓举行的，副校长王禄宾亲自出席并讲话。 又过了一天，魏明又参与报道了蔡元培先生逝世40周年大会，蔡元培先生是中国伟大的教育家，也是被北大人最深刻铭记的一任校长。 魏明在这次纪念会上见到了蔡公的两个子嗣蔡怀新和蔡英多，另外还有常年担任蔡公秘书的高平叔。 当然还有王副校长。 纪念会结束后魏明恰好跟他一起出门，还调侃他是忙碌命，感觉学校里什么事都要他出面。 这个有些朴素的老头笑道：“把我调来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不过再过几天你就看不到我了，我要跟周校长出国考察了。” “哪国啊？” “美国，再去搞一些留学指标！”王校长壮志满怀道。 而魏明离开的日子也确定了，第二天魏明就跟周副社长请了假。 当天晚上他去了平安叔家一趟，把摩托车钥匙给了他。 “我不在这几天如果你用车就尽管用好了。”他问过了，平安叔和晓燕婶都会骑摩托。 这可把他们俩高兴坏了，谁不喜欢高效啊，可这玩意儿太贵了，以他们的高收入都困难。 趁着他们高兴，魏明指着相框里的一张照片。 “叔，这张你和我爸的照片能不能给我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我爸呢。” “行，你要就要吧，我还有呢，”魏平安对吕晓燕道，“回头再买一个头盔，我带你兜风去。” 吕晓燕：“还是我带你吧，我车技更好。” 作为司令的女儿，她打小摩托车、汽车都经常碰，还在坦克里钻过呢。 “妈妈，那我呢。”喜子乖巧地凑过来。 吕晓燕哄道：“喜子乖，车上没有你的位置了，等你小明哥买了汽车就可以让你坐了。” 魏平安却道：“现在可没有私人买汽车的政策，不过倒是可以挂在学校。” 魏明摆摆手：“有那钱我买个房不好吗。” 吕晓燕嘿嘿道：“看来这是把钱攒的差不多了啊？” 魏明也没藏着掖着：“我那部集首印100万册，人民文学出版社给我按得千字十块钱。” 他这么一说，吕晓燕又算了一下那些的字数，大概就能猜出大侄子又有一笔巨款进账，天老爷啊，跟他一比，突然觉得自己两口子有点废啊！ 魏平安知道以魏明的年纪想要分房起码再等几年，现在他19岁，眼看着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没个房子可不成。 “现在房子可不好买，四合院单独一个院子的不多，基本都是大杂院，产权关系错综复杂，”平安叔帮着分析道，“至于其他单位分的房子也不能买卖。” 魏明叹道：“是啊，叔你听说过华侨公寓吧。” 魏平安：“当然了，花园村的华侨公寓，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同学们之间都传开了，说是用大会堂剩下的建筑材料建造而成，主要就是卖给华侨的，当时都是直接用外汇交易的，一共也就一百多套房子吧。” 魏明道：“那个小区好像离北大不远吧。” 确实不远，在北三环边上，骑自行车也就30多分钟，如果是摩托车的话，估计也就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如果在那里有一套房产的话对于在北大上班的魏明将是最便利的选择。 魏平安点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有点贵，一平米最少也要150块，而且那里的房子面积都大，最小的都有150平米，最大的200多平。” 魏明算了一下，那岂不是要两万多块才能买一套最小的房子？！ 这玩意儿比四合院还贵呢，自己手上这点钱远远不够啊！ 但是想想一百五十多平，有抽水马桶，有独立卫浴，有物业，还有保安，这品质太让人心动了！ 魏平安又道：“前些年走了一批华侨，有些房子还没来得及处理掉呢，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北大的教师队伍里就有不少华侨，魏平安记得有几个就住在华侨公寓，还有些是有亲人住在那里。 “要不还得说我叔人脉广呢，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虽然现在魏明的钱还不够，但房子这种事一般也不会那么快，自己还有时间赚钱。 《动物凶猛》的样书出版社已经给他送过来了，魏明也完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剧本。 所以当天晚上魏明回到宿舍又给香港的老爷子写了一封信，并把自己的作品和照片放在一起，第二天就邮了过去。 然后他和彪子小梅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而之前邮寄过去的两封信今天才刚到。 ~ 周惠敏已经开学了，开学后老师对常规作业并没有太多关注，但却很关心同学们交笔友的情况。 周惠敏赶紧低下小脑袋，因为自己的笔友都没有理自己，而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跟他们的笔友完成了一来一回的一次通信。 她现在有点后悔了，就不该找那么远的笔友，可人家有的同学新加坡的笔友都回复了。 现在大陆又没有禁止跟香港通信，魏明不给自己回信，难道是北大才子看不上自己一个中学生啊？ 她忍不住想问问鬼伯，那个叫魏明的小子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所以放学后周惠敏先跑了一趟玛丽医院找到了正在值班的鬼伯。 而鬼伯刚刚接到了一封内地来信，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这小丫头缠上了。 “鬼伯啊，上次内地的信你回了吗？” “回了啊。” “回了，你竟然没找我帮你写信！”周惠敏失望道。 鬼伯：“哈哈，有同事代劳就没找你，而且你作业繁重嘛。” 周惠敏又问：“那对方给你回信了吗？” 鬼伯说鬼话道：“还没。” 周惠敏心里舒服了一些，那看来就是邮递比较慢而已。 她又问：“写信的人是一个叫魏明的人，他是你的什么人啊？” 鬼伯：“打听那么多干嘛，像个小八婆一样。” “你说嘛，我关心你嘛。” 鬼伯没说实话：“他是我的一个远房族人，算是孙辈吧。” “那你在大陆的骨肉亲人呢？” 鬼伯突然飙泪：“没了，都没了！” 听到这话，周惠敏不敢再深入地问，忙安慰起了鬼伯。 等到周惠敏骑车离开，鬼伯的表情立即恢复正常，虽然这孩子很好，但他习惯了不信任所有人。 等下了班鬼伯立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撕开了那封信……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57章 阿敏，见字如面（保底2更） 还没看信里的内容，老鬼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四人合影。 这，这就是解放，他媳妇，还有他们的一对儿女！ 老鬼深情地触摸着照片，除了儿子长得有些潦草，儿媳还有孙子孙女的模样都非常出类拔萃，尤其是孙子魏明，很精神的小伙子，已经有自己年轻时候的七分神韵了！ 至于解放，依稀可以看到小时候的影子，就是可惜没有看到平安。 盯着合影看了良久，老鬼这才看信，看到解放一家和睦，日子越过越好他笑得眼眶都湿润了。 而当看到孙儿自述他的文学成绩时，老鬼更是惊叹不已。 虽然不知道《收获》是什么，但他离开大陆的时候《人民文学》可是大名鼎鼎的，而《文汇报》更是历史悠久，无论是香港版还是大陆版都是响当当的招牌！ 孙儿竟然能在上面发表文章，而且就要集结出版了，看来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虽然他们魏家向来是以武立家，但大哥最初可是想要当教书先生的酸书生，他们魏家也是有文教传统的。 不过自己这孙儿没有忘记魏家以武立家的传统，竟然还会写武侠，可惜这次没有给自己邮过来，更可惜的是自己的武艺没有传给解放和平安。 最后孙儿托自己去监狱看一个人，是他最好朋友的父亲，一个因为搞社团进去的佛山人。 老鬼可以去看，只要不暴露身份就行，倒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魏明并没有说这个柳斌关在什么地方。 是赤柱监狱还是大馆，恐怕还要辛苦自己问问人。 老鬼并不想跟大哥那边再扯上关系，可是看着孙子和儿子对自己这么关心，他愿意破例一次。 既然是社团方面的问题，那就问一下向家那小子吧。 ~ 周惠敏回到家后，妈妈叫住她：“阿敏你来，我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跟你讲。” 周惠敏紧张道：“什么啊？” 周妈妈笑道：“是个好消息，妈妈的公屋申请已经通过了，我们要搬家了！” 香港的公屋制度是为了解决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问题而设立的一种公共住房保障体系，租金一般只有市场租金的四分之一。 她们这种孤儿寡母肯定是符合标准的，但也申请了好些年，毕竟数量有限。 虽然公屋环境谈不上多好，但肯定比她们现在住的山上木屋要强的多，她们这里几乎可以说是荒郊野外了。 “而且那座公屋离你的学校更近，你现在越来越大，每次你放学走在这山路上我都担心。”周妈妈觉得自家女儿肯定算是小美女的，现在社会上变态那么多，她可不敢赌。 “那我们的百货店怎么办？” 周妈妈叹气道：“自从你祖母过世后，其实百货店已经成了我们的累赘，我守着这个店铺远不如出去做工赚得多。” 她看了一眼这个简陋的百货小店：“是时候关掉这里了。” 周惠敏黯然地垂下头，她知道妈妈说的在理，但对于要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还是有些不舍的。 周妈妈又道：“你不是一直喜欢音乐吗，搬到公屋后，也方便我给你报班学习钢琴啊。” “啊，妈妈你同意我学钢琴了！”周惠敏惊喜道。 其实她之前一直没有说过自己想学钢琴，因为家里太困难，但妈妈其实早就知道了，每次逛商场她看到钢琴都走不动路，所以周妈妈一直在谋划这件事。 学音乐对于她们这种家庭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事，周妈妈不求她获得多大的成就，只希望她开心自信，不能因为没有爸爸就让她觉得自己比别的小朋友差。 周惠敏感动地扑进妈妈的怀里，她道：“等我学会了我就去教更小的小朋友，这样就能补贴家用了。” 周妈妈轻抚着女儿的小卷毛：“好好好。” 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如果搬家了，那笔友给自己的回信怎么办啊？ “妈妈，我们要什么时候搬过去啊？” “等妈妈把店里的这些商品都处理掉吧，怎么也要三四天时间，”周妈妈道，“哦，对了，有一封你的信，大陆笔友来的。” “啊，总算等到了！”周惠敏开心道，“今天很多同学都分享了跟笔友的交流，只有我不敢说话。” 拿到了信的周惠敏立即爬到自己的上铺拆信。 开头是“阿敏，见字如面”，嗯，果然是很有文化的样子。 “收到这封信的我非常惊喜，不知是什么缘分让我们成为了笔友，虽然我们年龄有差距，见识有差别，距离更是远隔万里，但我认定你这个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我必须要说，你妈妈说得对，看电视一定要节制，近视在可以预见的几十年内都没有什么完美的解决方案，一旦近视那就是不治之症。” 周惠敏没想到平时妈妈唠叨自己，这个笔友竟然也唠叨自己，不过人家是北大高材生，看到“不治之症”四个字，周惠敏也有点怕怕了。 那大不了以后就少看一些喽。 魏明接着上面说起了电视。 “我对电视机并不陌生，在北大无论是男生宿舍，还是留学生宿舍都有电视房，只不过大陆的电视节目比较匮乏，电视剧多为一集两集，三集剧都凑不出来，所以平时看电视少，看书较多，哪怕看书也要注意姿势，以及不要在暗处看。” 看到这句，正趴着看信的周惠敏犹豫片刻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打开台灯。 魏明：“听说香港的tvb节目丰富，最近《魔都滩》也相当风靡，可有此事？不要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香港如今最红的影星叫程龙呢。” 周惠敏心道，这肯定是鬼伯告诉他的，对，肯定是这样！ 魏明：“我对香港的电影比较感兴趣，程龙、洪津宝、许家兄弟的大名如雷贯耳，大陆的电影目前正处于复苏阶段，创作自由度日益拓宽，不过娱乐性远不如港片，最近看的一部电影叫《珊瑚岛上的死光》，是一部科幻电影。” 周惠敏没想到内地竟然还有科幻电影，她在香港都没见过，科幻倒是听说过，就是那个《卫斯理》系列喽，班里男生都很喜欢看，她不是很感兴趣。 说完电视和电影，魏明终于提到了音乐。 “没想到你也喜欢音乐，我也是，无论是大陆音乐，还是港台音乐，亦或是欧美音乐我都有所涉猎。” 周惠敏半信半疑，这么厉害？ 魏明：“你提到的几首歌我都听过，你品味不错，这几首歌我经常循环播放，大陆也有一些渠道能听到港台的歌曲。” 见魏明夸自己，周惠敏咧嘴笑了起来，那当然喽！ “不过最近我听欧美音乐比较多，因为有一些留学生朋友，接触到了皇后乐队、披头士、卡朋特乐队等国际一流水准的音乐人，实在是极致的享受。” 看到魏明竟然提到了卡朋特乐队，周惠敏兴奋地差点在床上蹦起来，她也非常喜欢卡朋特乐队，上封信没提是没想到大陆人竟然也能听到欧美音乐。 周惠敏强忍着给魏明回信聊音乐的冲动，继续看下去。 魏明：“我不仅喜欢听歌，去年也师从一位大陆顶级音乐人学习了音乐创作，之后也写了几首游戏之作，自己填词作曲，侥幸在大陆获得了一定知名度。” 周惠敏眼睛瞪圆，真的假的，他竟然还会写歌！ 不过想到对方毕竟是北大学子，是几亿人里学习最好的人，会一些音乐好像也正常吧，香港的大词人黄霑就是港大的高材生呢。 可是让她郁闷的是魏明并没有讲他自己的作品，而是话头一转。 “不过我今天想重点聊的是一首叫《乡恋》的歌，这首歌在大陆争议很大，我认为可以算是改变了大陆音乐固有风格的一首歌，具有特殊的历史意义，我写了下来，给你欣赏一下。” 魏明不仅写了歌词，而且还附上了简谱，不过他也是从杂志上抄下来的，但周惠敏已经确定这人确实懂音乐。 不过这对于13岁的周惠敏来说还有一些难度，虽然她在学校的音乐课上是优等生，但这首歌她有点唱不下来。 回头还是请教一下音乐老师吧。 周惠敏有些不舍地翻到了最后一页，今晚的交流到此结束。 “就聊到这里吧，很开心认识你阿敏，也非常欢迎有朝一日你能来到内地欣赏这里的名山大川，秀丽风景，我拍照还不错，到时候可以做你的游伴，期待能尽快收到你的回信。 ——阿明。” 周惠敏问妈妈：“我们家的新地址是哪里啊？” 妈妈翻了翻，找出一份文件：“喏，那里。” 周惠敏立即抄了下来，并开始思考回信该写点什么。 阿明绝对是一个非常合格甚至优秀的笔友人选，她希望能长期保持这种关系，而且知道对方是名校高材生后，妈妈也非常支持。 不过阿明到底是学什么的呢，下封信得问问他。 …… （非常不好意思，昨天这一章迟到了，但迟到是迟到，求票是求票~） (本章完) 第158章 朱霖：原来你叫龚樰啊（保底1更） 第二天，周惠敏上学的时候特意路过玛丽医院，想把搬家的事情告诉鬼伯。 然而今天鬼伯没有上班，说是请了事假。 周惠敏怏怏地去了学校，并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给阿明写信，一节课都没写完。 接下来的音乐课上又跟和她关系不错的音乐老师请教了《乡恋》该怎么唱。 等到了下午继续完善给魏明的信，这次自己一定要从揭开他身上的神秘面纱。 当周惠敏给魏明写信的时候，远在大西北体验生活的龚樰也在给魏明写信。 谢进导演让她在生活中感受角色，要写一些给她自己看的心得感受，以免等正式拍戏的时候就忘记了。 龚樰觉得既然写都写了，不如把这些心得感受写成信跟原著作者交流一下。 虽然知道北大南门的电话，不过他还是觉得写信可以说的更清楚。 当她写完信去当地的邮局寄信时，意外发现了三月份的《大众电影》，她赶紧拿起来。 今年的《大众电影》她每一期都买，这一期的封面人物是去年一部电影《归心似箭》的男女主角赵尔康和斯琴高哇。 不过龚樰都没仔细看，而是直接翻到了后面的封底照片。 看到那张封底图片，龚樰惊喜地捂住了樱桃小嘴。 这是年前她、朱识茂还有喜子拍的一组定妆照片，就是一家三口在家里说话的情景。 谢导说这张照片年后某一期会登上《大众电影》，封面肯定是没戏的，毕竟还没上映，甚至还没拍呢，但可能会是封底或者内页。 谢进毕竟是知名大导演，拍的又是知名，全国关注度极高，放在封底不仅能满足观众对主创的好奇心，也算是一种宣传手段了。 作为《祭红》的女主角，龚樰的剧组也曾登上《大众电影》的内页，但关注度肯定没有封底高。 龚樰捧着杂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能登上封面呢。 她当即把信拆开，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叮嘱魏明记得看这个月的《大众电影》。 《牧马人》首张剧照流出，这确实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关注，比如朱霖。 她的病早就好了，不过这会儿还在哀牢山拍戏呢，偶尔还会去许大夫家坐坐。 她和作家魏明是朋友这件事已经被剧组全员知道了，感觉同事们对自己的态度更客气了一些，感觉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成了有背景的人，娜仁花这个小八卦更是想把她和魏明认识的每一个细节都打听清楚。 而且当《牧马人》剧组和主演阵容曝光后，知道消息的剧组成员立即告诉她，还把自己的《大众电影》借给她看。 朱霖看着封底的三个人，全都比较陌生，不是什么熟面孔演员。 “女主角还挺好看的。”借她杂志看的同事本能地说了一句的。 朱霖点点头，虽然造型比较朴素，但难掩天生丽质，一看就是个很有气质的美人儿。 突然，朱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这个妹妹，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照片上介绍女主角名叫“龚樰”，朱霖记得自己当初去北大找魏明，有一个女孩跟自己迎面走来，因为长得好看，骑车的自己还多看了几眼呢。 对，就是她！ 朱霖突然有一种猜测，这个龚樰妹妹莫非也是去找魏明的？她当时应该是从北大离开的！ 难道她能获得这个女主角的机会跟魏明有关系？ 朱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而且这个女孩看上去也比魏明大一些的样子，这小子到底有几个好姐姐啊！ 朱霖倒没有特别生气，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只是觉得有些失落，还以为自己这个姐姐对于他是独一无二的呢。 不过这份失落随着魏明的信到来而有所缓解。 魏明直接把信寄到了他们暂居的这个村子，邮递员大哥翻山越岭把信交到了她手上。 说是信，其实是包裹，魏明遵守承诺，把《放羊班的春天》磁带给她寄了过来，因为朱霖说她还没看过，于是魏明又把2月份的《人民文学》也寄了一本过来，还是签名版，他在信里表示自己很快就要出书了，到时候再给她寄一部。 看到这些东西朱霖又抿嘴笑了起来。 ~ “笑，笑个屁！”魏明横了彪子和小梅一眼。 刚刚有一个胖丫头缠着魏明聊了一路，那眼神毫不掩饰对他的垂涎。 好在胖丫头已经下车了。 魏明哼道：“要不是陪你们俩，我睡卧铺不香吗！” 不过卧铺太贵了，这俩货小本经营，肯定是舍不得的。 后来他们各退一步，商定在武汉下车，缓一缓再买票去广州。 如果直接从燕京坐到羊城那就是40多个小时，屁股都能坐成三瓣。 梅文化贱兮兮道：“明哥如果你困了可以靠着我的肩膀睡啊。” 彪子笑得直拍大腿，这是刚刚那个小胖妞的词。 “滚滚滚，”魏明调整了一下颈枕，靠在窗户那里，“还好回来的时候我跟你们不是一条线，到时候我该享受享受。” 等到了羊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这两人打算去深镇进些香港货，魏明则要重走北伐路。 这次他们听从魏明的建议，只进一些电子表，物件小，仗着冬天衣服厚可以藏在衣服里面，回来就是最少一倍的利润。 不过考虑到他们长途跋涉这么远的艰辛，魏明觉得这钱就该人家赚。 又过了几个小时，武汉终于到了，他们会下车活动半天，坐下午的那趟或者继续南下。 难得的半天休息时间，魏明哪也不想去，就在火车站附近活动，三人顺便吃了个热干面。 等重新上车前，魏明又从报刊亭那里看到了新出的《大众电影》，于是买了一本，今年的《大众电影》他是期期不落的。 有钱了，总算实现了杂志自由，其他几个主要文学刊物亦是如此，还好现在买书买杂志不要票，就是数量比较少。 也不知道《动物凶猛》会不会出现一经上市就被抢购一空的情况，反正他已经跟人民文学出版社提前预购了两百册，又往里面搭了100块钱。 “哎呦，这不是喜子吗！” 魏明正在看封面的时候，彪子看到了封底，并一眼认出了喜子小朋友。 梅文化的关注重点则是：“龚，龚樰同志！” 魏明赶紧把杂志翻过来，并看到了《牧马人》一家三口的剧照。 “谁？龚樰是谁？”彪子问。 梅文化：“就是梅琳达离开那天来找明哥的两个漂亮姐姐里面的一个！” 彪子认真看了起来：“确实漂亮啊！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一看就是很洋气的人。” 魏明眉头一皱，这样的造型都没压住雪姐的气质，看来她这次体验生活可得下点苦功了。 他把杂志夺过来。 “行了，赶紧上车吧，接下来还得坐三十多个钟头呢。” 上车坐定后，魏明看起了这期《大众电影》。 他现在每期不落除了关注电影事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中断了17年的百花奖要重启了，也就是第三届大众电影百花奖。 年初就放出了这个消息，所以从今年第一期开始后面就有一个投票页面，投票后邮寄给百花奖组委会。 这可是完全靠杂志用户一票一票选出来的，所以今年开始《大众电影》的销量就节节攀升，每期都会增长几十万册，相信百万销量也不远了。 前面两期魏明的选票都投出去了，魏明表示这一期的投票权就让给梅彪他们俩了。 两人立即翻看起后面的候选名单。 63部的大名单，意味着去年国内生产了63部故事片。 而就是这63部国产片，外加数量不多的外国译制片，在1979年产生了279亿观影人次，平均每天有7000万人次的观众在看电影，平均每人年均观影数量28部（来自《电影年鉴》的官方数据）。 后世很多人经常以此断定80年代前后是电影的黄金时代。 然而稍微动一下脑子就知道这里面的问题。 国产片只有63部，译制片数量更少，总数按照100部计算吧，279亿观影人次，也就是平均每部电影都有2.79亿观影人次，就算译制片数量多，平均每部也得有两亿观影人次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一部电影的拷贝多的两三百，少的几十个，拿头创造几亿的观影人次啊。 哪怕这年头只有电影、图书、广播等少量娱乐方式也不可能。 大部分电影其实就像《祭红》那样扑的无声无息，63部名单上的电影绝大多数是后世人闻所未闻的。 去年也就《小花》《保密局的枪声》《瞧这一家子》等寥寥几部成为全民热议的话题之作，达到了上亿观影人次。 所以很显然，这279亿观影人次水分极大，恐怕把流动放映都加上也达不到，搞不好在一个村子里放一场能把全公社的人头都算上。 魏明正琢磨着，彪子和梅文化已经就选谁吵了起来。 我说《保密局的枪声》更好看，他说《小花》更感人。 我说刘小庆演得好，他说陈充演技更胜一筹。 你说唐国墙实至名归，我说孙道林技高一筹。 他们的争论甚至把车厢里其他乘客都吸引了过来，大家一起辩论谁演的更好，车厢里好不热闹。 魏明则闹中取静地看起了三月新出的《当代》…… ~ (本章完) 第159章 有声改编（保底2更） 三月刊是今年《当代》的第一期，依然是季刊，主打的两个中篇分别是作家陈国凯的《代价》以及复旦中文系教授朱文华的《复活》。 另外还有剧本一个，短篇若干，外国译文两篇，以及几则短小的散文和评论文章。 其中就包括魏明去往云南寻小姨的游记散文，算是临时加进去的，反正篇幅也不长。 而几天前《燕京文艺》也刚刚发表了魏明寻亲之旅的第一篇散文。 以魏明如今的关注度，这个名字抬出来哪怕不是，依然有人关注，而且一个年轻作者把自己的家庭私生活揭露出来，也满足了一些书迷，尤其是女书迷想要深入了解魏明的意图。 现在魏明父母和妹妹在读者心中都已经不陌生了。 尤其上一篇燕京文艺上的《入川》，讲的是一家人在火车上的故事和感悟，几个人戏份都很多。 这篇文章中魏明首次透露自己还有一个读高中的妹妹叫小红，而当魏红本人知道这篇文章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哥哥把自己写得太好了，夸自己漂亮，学习好，还刻苦，在卧铺上还在努力复习高二的课本。 这本《当代》不是她自己买的，是臧老师的，他看到有魏明的一篇散文，觉得很适合同学们学习，于是叫人当众朗读，这无异于是对魏红当众处刑。 同桌小姑娘碰了碰她的胳膊：“你跟我说这个假期一直在玩呢，原来是背着我们偷偷预习啊！” “主要还是玩，预习都是装装样子。”魏红谦虚而尴尬道。 等朗诵结束，臧老师又宣布了开学后第一次考试的成绩排名，魏红同学不出意外还是年级第一，而且臧老师表示：“魏红同学的成绩比年级第二高了50分！” 同桌还有其他同学崇拜地看着魏红，跟第二名的差距越来越大，明年上北大应该没跑了！ 而他们只求能考上大学就行，不过这已然算是一种奢望了，去年高考录取率是6%，而平安一中的升学率只有4%，约莫25人才有一个能考上的，也就是一个班里只有两个。 宣布成绩后同学们就可以放学回家了，又到周末了。 魏红则找上了臧可否老师。 臧老师还以为她是找自己借《当代》看呢，都已经递过去了。 结果魏红摆摆手：“臧老师，我不是借书的，我是想说一下，我想今年参加高考。” “什么！” 魏红从书包里掏出几张试卷。 “这是我从高二同学那里搞来的这次的开学测试卷，我做完了，您可以让高二的老师们给我看看有多少分吗？” 臧老师震惊地接过卷子：“这些你都会做？” “大部分都会，也有一些不太懂的。” 臧老师深思熟虑后道：“魏红同学，其实你完全可以按部就班明年参加高考的，到时候也更有把握一些。” “我知道啊，可臧老师你不知道北大有多大，有多好，我在那里住了两天就彻底喜欢上了，我有些迫不及待了！”魏红道。 原本她都已经被魏明吓唬地打消了这个想法，然后在北大那两天让她的想法死灰复燃了。 臧老师说了很多话，希望她能再深思熟虑一下：“如果你想今年考，那现在就得确定文理班。” “我考理科。”她早就想好了。 “还有今年的英语科目权重会提高到30%，即100分按照30分计算。”而去年是10分。 魏红：“这样更利好我啊，我英语分本来就高。” 臧老师一想，好像对哦！ “那你先回家吧，我请老师们给你打打分。” “臧老师再见。” 魏红一走，臧老师立即去找校长，让他牵头请高二老师给魏红判卷，这件事全校上下都非常重视，毕竟魏红可是全校的希望，他们就等着学校能出一个清北好找上头要资源呢。 今天赶着驴车来接魏红他们这些学生的不是老魏，而是舅爷老范，就是齐可修的老丈人。 舅爷酸溜溜道：“你爹现在忙着学校的事，没空管你们了。” 从燕京回来后魏解放就走马上任当上了村小的名誉校长，这几天忙着买玻璃修窗户换桌椅，另外还要给学校弄个操场。 他说是从北大操场得到的灵感，准备弄三个乒乓球台，两组高低杠。 老魏经常把“咱们沟子屯的孩子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句话挂在嘴边。 当魏红刚要回村的时候，老魏正在学校训话，他抓到了几个低年级跑出去玩的学生。 现在的校长年纪太大了，管教学还行，管学生有些力所不逮，老魏现在承担着部分教导主任的职责，现在齐德龙见了他都绕道走。 老范先把驴车还回去，回家的时候路过村小，见魏解放还在。 “解放你还不回家吃饭啊？” 魏解放：“同学们还没吃饭，我怎么吃得下去！” 老范进来一瞅，见六年级教室里还有几名同学放了学也没走，还在自习。 老范知道，这几个小子小妮都是为了小升初考试的那笔奖金。 第一名五十块钱，好家伙，这可以算是天价奖金了，去年收成不好，村里很多家庭一年到头最后都没剩50块钱。 “你家小红回来了。”老范说了一句。 “哎呦，那我先走了，”魏解放又叮嘱了学生几句饿了就赶紧回家，“舅，你看见了没有，现在咱们村学生的精神风貌都不一样了！” “啥貌？”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老范哼道：“我有啥不懂的，不就是为了钱吗，所以也就六年级的学生这么刻苦，下面那些小家伙不还是老样子。” 因为魏明的奖金只承诺了今年的小升初，其他年级虽然有去大城市旅游的承诺，但效果毕竟是不如真金白银，所以学习动力也没六年级这么强。 老魏脱口而出：“谁说只有六年级才有奖学金了，明年还有，后年也有，年年都有！” “啊，真的？” 沉迷于“校长”光环不可自拔的老魏点头：“真的！” 就算儿子没钱了，他还有老子呢。 “哎呀！”老范拍了一下大腿，“我这就告诉齐德龙那小子，再敢不好好学我打烂他的屁股！” 老范就一个女儿范春花，没孙子，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外孙身上。 走前老舅突然对魏解放道：“解放啊，我昨天梦见你爹了。” 魏解放心里一突：“梦见他啥了？” 老范：“他说他在那边挺好的。” 魏解放心里狂突，这个老舅留不得了！ 老范：“他还说魏家日子越来越好，但没人传承我们老范家，他在下面觉得对不住你娘和你大舅，你说我让春花再生一个姓范怎么样？” 原来是想说这个啊，魏解放笑道：“我说没用，这事儿还得看人家可修的意思啊。” 老范：“我先跟春花说一下，先把孩子怀上再告诉齐可修。” 魏解放回到家，丈母娘正在做针线活，魏红正拉着云云表姐说着学校的事，两人还约定明天去隔壁村看电影。 魏解放笑着接茬儿：“明天我拉着你们去，老娘还有淑芬也一起。” 许淑芬问：“放的什么电影啊？” “好像是叫《戴手铐的旅客》，前几天隔壁村老嘎就在宣传，”魏解放道，“主演里还有咱们这的葛存状老爷子。” 蓝天也和葛存状两位都是当地走出去的表演艺术家，不过这会儿演话剧的蓝老名气可不如“四大恶人”之一的葛老。 《平原游击队》里演汉奸，《红旗谱》演地主，《小兵张嘎》演少佐，《小花》里演保安团司令，都是著名电影，不过这么多电影里都凑不出一个正面角色，估计这部新片里依然不是好人。 魏解放打开收音机，对妻子道：“电影我没看过，不过昨天我在广播里听的那首《驼铃》就是这部片子里的。” 许淑芬：“就那个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对。” “那歌确实挺好听的，”许淑芬拾掇着桌子，“好了，吃饭吧。” 老魏正要关掉匣子，突然听到了什么。 “等一下！”老魏把声音放大，激动道，“这说的是不是《牧马人》啊！” 魏红：“对，这就是《牧马人》啊，这是广播剧吧！” 魏解放笑道：“对啊，嘿，这么快就有广播剧了，你哥估计又能大赚一笔了。” ~ 赚啥啊，中央广播电台要走了《牧马人》和《放羊班的春天》的广播剧改编权，一共给了100块。 不仅这个年头，就算是将来2025年，有声版权也是一部所有版权里最便宜的。 魏明也没当回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录制出来了。 他在去往广州的火车上也听到了，讲的还行，也算是扩大ip影响力了。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之旅，三个人总算到了广州站。 接下来彪子和小梅要去深镇进货，那里挨着香港，货源比广州的便宜。 虽然有广深线，但从广州去深镇的火车票几乎是买不到的，不过当地有很多专供他们这些倒爷的小巴车，也能达到目的地。 跟他们分别后，魏明坐出租车去了太平洋影音公司。 就是那种招手即停的现代出租车，去年刚刚跟港商合资成立的，魏明感慨不已，要是燕京有这玩意儿他何苦自己买摩托车呢！ 冬天不遮风，夏天不挡雨，还得担心被偷和摔了。 仅用了十分钟，支付了一块五，魏明就抵达了目的地，爽！ (本章完) 第160章 人过的日子（保底1更求月票！） “魏作家，欢迎欢迎。”太平洋的总经理廖明祖亲自出来迎接魏明。 如果这时候有什么音乐榜单的话，《在希望的田野上》事实上已经成为当今大陆热度最高的歌曲，力压《乡恋》《驼铃》等。 也难怪廖明祖对魏明会这么重视，他还指望魏明再创辉煌，多写好歌呢。 不过当他问起魏明最近的创作时，魏明表示自己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长篇新作。 “这是一部抗战时期的，故事的很大篇幅都发生在广州，所以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寻求灵感。” 廖明祖虽然觉得遗憾，但想想也合理，他之前写的那几首歌明显都是为了配合《放羊班的春天》的。 不过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大变化，他还是需要魏明的，因为接下来朱逢博等几位歌手都想要在新专辑里挑战《在希望的田野上》，这都需要魏明点头，当然，魏明也能因此再赚几个小钱。 虽然钱少，不过每次有人翻唱他都能赚钱。 “那魏作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廖总热心问。 魏明：“如果能帮我找一个聊得来的导游带我逛逛黄埔军校旧址就好了。” “这个没问题的。”廖明祖一口应承下来，接着又带魏明参观了太平洋公司。 主要是高大上的录音棚和磁带生产车间，录音棚可供大型交响乐队录音使用，廖明祖对《放羊班的春天》不太满意的一点就是魏明那五首歌的录制条件差了点。 在这里魏明还听到了一段熟悉的旋律。 “《校园的早晨》？” 廖明祖诧异道：“魏作家你听说过？哦，也对，你认识谷老师。” “对啊，她可是我在音乐上的领路人，”魏明笑道，“我去年就听过这首歌的小样了。” 廖明祖道：“我们找来了两位实力歌手王洁实和谢莉斯来演唱这首歌，将来多凑几首歌也准备发专辑。” 魏明点点头：“唱的挺好。” 这两位可是这个年代的音乐销量王，一男一女，但不是情侣关系，有点像那个凤凰传奇。 他们的这盒磁带好像是叫《何日才相会》，也有几百万的正版销量。 陪魏明在公司逛了一圈后差不多就到晚饭时间了，廖明祖叫上两个公司管理层亲自陪魏明吃了顿饭。 如果只是一个词曲人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排面，但魏明还是一名高人气作家，两位管理层也非常乐于结识魏明这样的人物。 吃饭的地方在越秀公园附近的北园酒家。 魏明以前来广州比较少，但也听说过北园酒家和南园酒家。 南园酒家以蒸制菜品闻名，佛跳墙是一绝，而北园酒家以山珍海味和丰富的干货而著称。 就菜单上这些菜，魏明在燕京也吃过不少大馆子，但是一个都没见过，而且价格也高，感觉一顿饭就得几十块钱。 什么“瑶柱网沙田”，什么“金盏银盆”，什么“瓦罉花雕鸡”，“百花争艳鸭”，名字里都透着资本主义的味道，每一道的制作都非常精细。 就说这百花争艳鸭吧，是将炸过的鸭子搭配蟹黄、鹅肾、虾胶、鱿鱼等食材制作而成，且不说这些食材之丰富，就冬天还能找到蟹黄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廖明祖担心看到这么花里胡哨的美食魏明这位首都来的作家会有什么想法，他解释道：“因为广州经常要接待港商和外宾，所以表面功夫做的有些太足了些。” 这些美味可以说是把色、香、味都做足了，视觉上就非常享受。 魏明笑道：“我听一些忘年交讲，以前燕京的馆子也都是这样精致的，后来公私合营都变成了大众食堂，就不太讲究了，虽说现在都开始恢复老字号了，但老师傅死的死，退的退，短时间内是达不到当年的水平了，还觉得遗憾呢。” 廖明祖见魏明并不反感，还就南北美食之道侃侃而谈起来，不禁问：“哦，魏作家你也是好吃之人？” 魏明笑得更欢快了：“我那些稿费很多都花在京城各大馆子了。” 廖明祖：“那咱们动筷？” “廖总请。”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音乐，廖明祖没想到魏明对港台音乐也很有了解，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音乐，平时没少偷听那些非法磁带，不继续写歌可惜了。 虽然写歌的收入不高，但人家廖总的感情投资实在到位，吃的是珍馐美味，住的是白云宾馆，在霍家的白天鹅之前，白云宾馆算是广州最豪华的涉外宾馆之一了。 虽说魏明的房间并不是顶层，但也相当高了，站在窗前往北眺望，绿色苍茫的白云山尽收眼底。 廖总说了，魏明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在宾馆的任何消费都直接记账上就行。 这白云宾馆是太平洋的合作酒店，年初各地经销商来的时候就是安排在这里的。 这是魏明重生后第一次住在现代化房间里，柔软的大床，明亮的灯具，热水、浴缸、马桶，应有尽有。 一边泡澡，一边喝可乐的魏明更加坚定一定要在华侨公寓买一套房子，他也要过现代化的生活！ 其实他现在手上还有新歌，廖总今天这一套招待让他很感动，但魏明还是决定留给香港歌手。 人家不仅给的费用高，而且有版权，销量高的话还有分成，这点太平洋真的比不了，他还指望能尽快凑够买房的钱呢。 第二天魏明在宾馆吃完早餐，下楼来到大堂的时候前台小姐告诉他，有人在等他。 魏明知道这应该是廖总给自己安排的导游，他走到等待区，站在一个带着眼镜的头发乱糟糟犹如鸡窝的青年面前。 “你好，我是魏明。” 对方赶紧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魏作家你好，我是你今天的导游，我叫陈坪原，但其实我并不是专业的导游。” 魏明：“看出来了，你刚刚还在看笔记。” 陈坪原不好意思道：“不过我对黄埔军校还是比较了解的，你尽管放心，而且我是学文学的，我们应该会比较有共同话题。” 然后他重新介绍了一下，陈坪原，潮州人，中山大学中文系大三学生，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学识渊博，在同级学生中算是出类拔萃的。 “那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 “太平洋公司找上了我们学校，本来定的是一个当过导游的中文系女同学，结果今天她突然不舒服来不了，然后就临时把我叫来顶上了，”陈坪原挠了挠头，“我当时正睡觉呢，确实有些突然。” 没想到是这样的，魏明冒昧地问了句：“那给钱不？” “我给你吗？”陈坪原犹豫了一下，手开始摸包。 魏明：“我是说他们给你。” “没有钱，能和魏作家同游，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怎么还能收钱呢。”陈坪原感觉跟魏明混几天，没准毕业论文都有了，真的是让他掏钱他都愿意。 随后魏明两人出了宾馆，坐上了开往黄埔军校的出租车。 路上两人畅谈文学谈的还是很开心的，魏明甚至建议：“你有没考虑考北大中文系的研究生啊？” “啊，我？”陈坪原为难道，“我没想过，我之前是想在本校读研的。” 魏明点点头，研究生不来，博士你也得来，不来没媳妇儿。 这位陈老哥未来也是学术大拿，北大教授，跟魏明一起吃过饭的77中文系夏小红是两口子。 黄埔军校位于广州hp区的长洲岛上，当年的孙中山先生在广州同时搞了两个大工程，一个是黄埔军校，一个是国立广东大学，后来在中山先生去世后改名为“中山大学”。 所以如果说中山大学是陈坪原的母校的话，那黄埔军校就是他的姨校，他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了。 “其实黄埔军校在广州的时间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四一二之后就搬到了武汉，不到半年时间因为宁汉合流又转到了南京，最后则因为抗日战争搬到了成都。” 成都太远，魏明就不再跑一趟了，他打算把广州、武汉、南京三个校址都转一转。 黄埔军校半年一期，魏明记得大爷爷是黄埔六期，27年入学，也就是说他当年先是在广州，然后又去了武汉，应该没有直接参与27年的四一二。 而那时候的爷爷魏森豪还是个小娃娃，他比大爷爷小了十几岁，那时候曾祖已经过世，说一句长兄为父不为过，只是一直打仗，不能带在身边。 因为爷爷一直留在河北老家，七七事变的时候13岁的他恰好在燕京，目睹了日军踏碎山河的无耻后毅然加入了我军。 后来爷爷又跟着姑奶奶去了魔都，从事地下工作，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兄弟之间的对抗和矛盾才算正式展开。 但魏明肯定不能这么写，入题太慢，而且爷爷在我军的级别跟大爷爷在国军的级别差的也有点大。 所以在创作的时候，魏明需要把两兄弟的年龄差抹掉一些，让他们可以同时经历20年代那段波澜壮阔又波诡云谲的岁月。 随着陈坪原对黄埔军校的介绍，魏明一边拍照，一边思考这部的开篇该怎么写…… (本章完) 第161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保底2更） “一座黄埔校，半部近代史。” 在参观黄埔军校的食堂和宿舍的时候，陈坪原对黄埔前面六期出来的人才和事迹如数家珍。 对于这些名字魏明听来也是如雷贯耳，这些人也深刻地影响到了近代历史的发展走向。 不过因为后来国共合作，校址搬迁等原因，在第六期之后就没什么知名人物了。 在这里还能看到当年前六期的学生名单，魏明在第六期的名单里找到了大爷爷魏沐春的名字，跟他在一起的还有戴局长，罗大将等人。 之后陈坪原又带着魏明参观了军械库，亲手触摸了那些枪和炮。 写那个年代的，魏明还要系统地学习军械知识，很多学科都要自学，现在没有互联网，难度确实不小，这也是他准备了几个月还没动笔的原因。 为筹备这部他笔记本都写满了两大本，但还是觉得不太够。 他希望只要自己开始动笔就能顺畅的一口气写完，不要写写停停改改，那样效率更慢，可能几年都要交代在这部书上。 中午他们就在长洲岛简单吃了一顿饭，下午陈坪原又带魏明去参观了中山大学，魏明重点参观了图书馆，在里面找到了一些北大没有的关于那个时代的著作。 因为这些书，魏明决定在广州多待一天。 在魏明决定离开广州的前一天晚上，太平洋的廖总又请魏明在北园酒家吃了一顿，并把需要预约的烤乳猪这道名菜摆上了桌，猪头对着魏明。 保持猪头朝向主要客人是这道菜的上菜礼仪。 陈坪原因为跟魏明混熟了也得以列席，那油滋滋的猪皮对他这个穷学生太有吸引力了。 别说他了，即便魏明这种平时顿顿吃肉，并不缺油水的人把猪皮蘸着白砂糖加上面饼，放上蘸了甜面酱的葱丝，一口入肚，啧，圆满！ 以后自己一定要搞一个关于中华美食的作品，然后借着调研考察的机会吃遍全国！ 今天是魏明在白云宾馆住的第三夜，也是最后一个晚上，估计彪子他们俩已经坐上回程的火车了，自己也联系不上他们，要不然还真想让他们也过来体验一下。 次日一早，魏明从宾馆前台那里拿到了自己冲洗的照片，这也是宾馆里的业务，都记在太平洋的账上了。 随后他坐着出租车去了广州站，然而就在检票口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 “明哥！” 魏明一回头就看到了脏兮兮的彪子和小梅，他惊喜不已：“你们也是买的这趟火车啊！” 说着魏明和后面的人换了一下位置，跟他们俩挨着。 “对啊！”彪子满面红光，看来一切都顺利。 魏明又问：“怎么这次用了这么久啊？” 梅文化道：“没赶上昨天最后一趟火车，就在火车站对付了一宿。” 难怪两人这么邋里邋遢的样子，想想自己住在白云宾馆的舒适，还泡了个澡，魏明觉得有点于心不忍。 而且自己是买的卧铺，于是魏明让他们俩白天可以在自己的床位上补补觉。 彪子：“我们两个一起睡吗？” 魏明：“你想睡小梅？” 彪子忙嫌弃道：“我睡下午！” 梅文化打着哈欠：“那我上午。” 在火车上彪子和梅文化分别跟魏明讲了他们目睹的一场偷渡行为，想当年阿龙他爹就是这么去的香港，也不知道爷爷见到他了没。 魏明不可能跟彪子走一路，他们到了武汉就分开了，魏明在武汉还要进行一些考察工作，然后还要去魔都去南京。 在武汉下车的时候彪子小梅两人对魏明恋恋不舍，主要是舍不得他的卧铺。 梅文化对彪子道：“下次咱们本钱大一些，也买卧铺！” 彪子：“对，买卧铺，咱们也享受享受！” 梅文化：“主要还不是享受，我发现卧铺查的不严，到时候咱们就可以多带一些货了，卧铺钱不就出来了吗。” 彪子顿时眼前一亮，有道理啊！ ~ 魏明在武汉没什么人脉，想来想去也就认识一个编剧作家白桦。 就是那个《苦恋》的编剧，如今在武汉军区文化部工作，魏明跟他在文代会上见过，还合过影。 于是魏明就直接找过去了，听到来找自己的是魏明，50岁的白桦老师亲自出门迎接，显得非常热情。 有人招待，魏明很开心，所以说多跟人合影还是有好处的吧。 白桦也很开心，没想到这位文坛当红炸子鸡还记得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魏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白桦表示小魏可以住在军区招待所，另外他可以亲自带魏明逛逛。 虽然是河南人，但白桦在武汉也生活了十几年时间，问清魏明想写的题材后就大概知道哪里值得一去了。 “哎呀，那就太感谢了，白老师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你来巧了，我刚从《今夜星光灿烂》剧组回来，现在又接了一个神话题材的剧本。” 谢铁骊导演，李秀明、唐国墙的《今夜星光灿烂》就是白桦的作品，另外他新写的神话剧本叫《孔雀公主》，根据美影厂的一部木偶片和傣族神话改编而成，不出意外又是这俩人主演的。 虽然《苦恋》的争议从去年延续到现在，不过时代毕竟不同了，白桦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因为水平摆在这，找他的本子依然络绎不绝，一个剧本上千块，日子不要太滋润。 军区招待所的条件不比白云宾馆，不过也比火车卧铺强的多，尤其是魏明这种大个子，今晚终于可以舒展开睡个踏实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桦就来找魏明，两人先去了黄埔军校遗址。 这个遗址最早可以追溯到张之洞开办的两湖书院，不过现在就剩三栋砖木结构的平房里，可供研究的东西并不多。 白桦重点带魏明参观了鄂军都督府，武昌起义成功后，革命党人在此建立了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府，因该建筑红墙红瓦，武汉人称之为“红楼”。 后来的辛亥革命纪念馆就是在此基础上建立的。 之后他们又逛了武汉国民政府的办公地点，第二次北伐的很多决议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这是一个类欧式建筑，现在有机关单位在使用，不过白桦亲自带着，还是能自由进出的。 白桦不仅负责把魏明带进来，对当年的历史也信手拈来，是一个合格的导游。 魏明虽然在书上都看过，但书本知识结合历史实物，又有一种别样的感受。 不过白桦老师对魏明这篇也有些担心：“你这篇应该会有大量国民党的内容，涉及很多国共高层将领，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塑造这些历史人物。” 魏明：“我希望遵循历史真相创作，不希望写一些脸谱化程式化的人物。” 但没有绝对的历史真相，在参考资料的时候只能尽量去掉那些过于虚假的东西，并尽量寻访一些还在世的当事人，辩证地来分析问题。 听到他这句话，白桦就知道小伙子很有胆量，这点两人倒是意气相投。 “那我就祝你顺利发表了。” “谢谢白老师，就算现在发表不了，等几年总能发表的。”魏明笑道 现在国共太不对付，但再过几年《血战台儿庄》都能拍了，自己写一些非脸谱化的国党人物自然不叫个事。 因为后面还有几站，魏明在武汉也没有久留，就住了一宿，都没去武汉歌舞剧院看一场舞蹈，当天就准备去魔都了。 魏明在魔都事情比较多，要多住几天，他先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收获》编辑部，让李晓林大姐帮自己安排招待所。 这次不是改稿，不用补助，招待所的钱他也可以自己出，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另外就是，我准备创作的长篇不知道《收获》愿不愿意收……” “愿意！”李晓林激动道，终于等到这一天！ “您先听我说完啊，”魏明笑道，“回头我先写一个剧情大纲出来，您看完之前再决定，如果《收获》觉得风险比较大的话，我可以找别的平台。” 这时候胆量最大的当属广州的《花城》，毕竟是改革桥头堡嘛。 李晓林意外：“你这次到底要写什么啊？” “也没啥，无非就是三个兄弟姐妹的故事，哥哥和姐姐在国党，弟弟在我党，从辛亥到建国，故事线也比较长，有很大比例讲的是两党斗争这些敏感情节。” 李晓林很意外：“你年纪轻轻地怎么想到碰这个题材了？” 写写知青伤痕文学不好吗？竟然这么想不开，这确实是一个处处雷区的题材。 魏明解释道：“因为我自己家就是这种情况，我爷爷是我军的，我大爷爷是黄埔六期的，后来跟老蒋去了对岸。”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李晓林就不奇怪了，当年这种事也不少，不仅是兄弟，还有父子，这样的设定天然就有戏剧张力。 小魏选择这样一个题材来创作，确实是很懂写的。 当天晚上，魏明在招待所写了一篇三千字的大纲，并在前面写下了这部的名字《人间正道是沧桑》。 …… (本章完) 第162章 《天书奇谭》开拍（保底1更求月票！） 三月份的魔都还有一些寒意，再加上没有暖气，所以早上魏明真舍不得自己焐了一宿才焐热的被窝。 不过今天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早上八点钟他就起床去外面找馆子吃饭了。 上次来的时候他对魔都的馆子望而却步，现在却不一样了，一份排骨年糕，一碗小馄饨，根本不在乎价格。 今时今日，他甚至能在和平饭店安排一顿。 等他进了《收获》编辑部后，李晓林首先对魏明的书名惊讶了一下，直接用伟人的诗作为名字，这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过看完大纲，看到故事以49年我军拿下南京作为终点，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还真是一个合适的名字。 “小魏，跟我见一下主编吧。” “好！” 来到了巴老的办公室，他精神头比去年不差，笑容可掬道：“小魏来啦，坐坐坐。” 看来李编已经跟他说过魏明的这篇新作了，他直接伸手接过那篇大纲，看到名字的时候也明显一怔。 他赞了一句：“好名字。” 这个名字可以看做魏明在表明他的立场，我都取这个名字了，肯定不能犯原则性错误。 怕就怕如此大气魄的一个书名，里面的内容却写的畏手畏脚，失了豪气。 《人间正道是沧桑》讲的是河北一个江姓地主家庭的故事，大纲直接从老太爷江赤侠的轶事开始，少时习武，随后参军，见证了许多大事件后退隐，原型就是他家曾祖魏疆，所以主角一家就姓江了。 魏明打算把江老太爷的故事放在序章里，用较短的篇幅度过清末到辛亥前后这段历史，不过短短一段内容就涉及到袁世凯、冯国璋等大人物，而且都跟江老爷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巴老在看大纲的时候觉得期待感是非常强的，并根据描写江赤侠的寥寥数语看到了很多民国时期现实人物的影子，比如杜心武、孙禄堂、李书文等。 随即视角来到了中山先生逝世的1925年，并引入下一代的江立中、江立华、江立民三兄妹。 实际上是四兄妹，江赤侠和小姨子又生了一个最小的江立族，凑了一个“中华民族”，不过戏份不多，大纲里也没有提及，是要在最后点题用的。 “中华民”三兄妹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都和那时期的国共高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按照魏明这个创作思路写下去，确实很容易犯忌讳，会出现很多甚至还在世，并担任要职的高层人物，难怪他会有《收获》不敢发表的担心。 三千字看得很快，不过对于一部长篇，三千字可能主要人物都写不全，巴老只能看得出这部的野心极大，写作难度也高，这要是让他写成了，必是一部鸿篇巨作。 这让巴老想起了当年自己创作《激流三部曲》的时候也不过才27岁，年轻人，就要敢于挑战高难度，老了就没那个心气儿喽。 而身为作家，长篇是非常考验一个作家能力的类型，巴老自认他的文坛地位几乎都是由《家》《春》《秋》，尤其是最早创作的《家》来确立的。 鲁迅先生吃亏就亏在没有一部长篇著作，要不然他们哥几个根本不配跟鲁迅先生放在一起讨论。 巴老问：“你这篇打算写多长？” 魏明：“我自己估摸着起码要写50万字。” 李晓林惊叹一声，五十万字啊！篇幅是魏明之前那些中篇的十倍！ 50万字，跨越25年，会写到黄埔学习、黄埔东征、中山舰、北伐战争、四一二、井冈山、西安事变、平型关、皖南事变、重庆和谈、三大战役等等，还是很紧张的，魏明希望能写的紧凑一些。 见魏明第一次写长篇就要挑战这么大的篇幅，巴老担心他写着写着会写偏，很多写长篇的作者都会犯这种错误，走到最后就忘了自己为什么出发。 “这部可有贯穿全篇的核心思想吗？”巴老问。 魏明想了想：“救国之主义，理想之冲突是我想在书中探讨的。” 巴老点点头，“冲突”二字应该就应在立中和立民两兄弟上，他们是主角，而弟弟立民更是核心主角。 大纲里寥寥数笔对立民的刻画已经让巴老看到了一个鲜活的，不同寻常的我党高层将领形象。 巴老还有一问：“这段历史中出现的人物几乎都是已经定性的大人物，生平都经得起推敲，对岸的还好说，戏说也就戏说了，我方很多老将还在世，就算不在世，他们的后人也都担任要职，你如何平衡现实和的戏剧性观赏性呢。” 魏明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戏剧化的创作，戏剧冲突是非常必要的，要不然直接写名人传记好了。 但写的又是近代历史，很多事情就不允许过分戏说，魏明这种名气的作家，肯定很多人都在盯着呢。 魏明道：“里的主要人物，比如男主角兄妹三人，大姐的男人，男主的老师妻子这些人，都会是原创人物，顶多就是把一些真实人物的特性和经历加在他们身上，还有些如今正在位上的大人物，我尽量把他们安排在故事背景里，不让他们正式参与到剧情里。” 巴老略一沉吟，最终点点头。 魏明问：“巴老，那我是确定可以写了？” “写，”巴老坚定道，“只要不是昧良心的，有什么不能写的，只要你敢写，我们就敢发。” 有这位当今文坛第二人这句话，魏明就可以甩开膀子写了。 不仅如此，巴老还给他开了一个书单，表示对他的创作或许会有帮助。 “这些书你们北大图书馆可能还找不全，可以去燕京图书馆找找看。” 燕京图书馆就是后来的国家图书馆，也是中国藏书最多的图书馆，只是这些书目有些普通人也是不能查看的，巴老叫他找作协帮忙开证明。 看着这些书名，魏明感觉自己想要开书的日子又要推迟了。 这时李编辑还问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完啊？” 魏明把书单珍重地收起来：“今年够呛能写完，搞不好要明年了。” 意思是可能还要一年时间，对于50万字以上的这再正常不过了，甚至还有点快。 李晓林表示：“像这么长的，我们最少也要分三期发表，如果你写完20万字就可以通知我了。” “那好。” 离开《收获》编辑部后魏明并没有立即回招待所创作，而是打了辆癞蛤蟆车去美影厂。 魏明找到了之前一直跟他联系的王百荣主任，王主任听到魏什么来了，放下手头的工作出面接待。 魏明其实是想问问，英国方面对剧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自己的稿费什么时候能到账。 他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透，所以把木偶短片《假如我是武松》的剧本拿了出来，点他们呢。 王百荣笑道：“太好了，我们的木偶师正在等你的剧本呢，回头我让财务把稿费结一下，至于《天书奇谭》还要再等等。” “bbc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怎么也没个准信了？”魏明都想找梅琳达打听打听了。 “人家毕竟是外国人，还得把剧本翻译成英文，花的时间肯定要久一些啊，这很正常，”王百荣提议，“要不魏作家参观参观我们《天书奇谭》制作工艺。” 魏明：“啊，已经开始制作了？” 王百荣道：“对啊，不管英国人投资还是不投资，这部片子我们美影厂都拍定了，哦对了，《没牙的老虎》也在制作中，进度还更快一些，可以一起看看。” 按照王百荣的说法，《没牙的老虎》今年就能制作出来，《假如我是武松》估计要到明年了，而《天书奇谭》后年能完成就算不错了。 所以接下来每年都有魏什么的童话改编作品面世。 魏明瞅了一眼，《天书奇谭》现在正在重新做角色人设形象，算是在他和柳如龙的基础上重新绘制的，增加了更多细节，达到了电影级的精细程度。 而《没牙的老虎》部分片段都已经动了起来，魏明看到老虎和狐狸还挺感慨的，并有心把这对冤家加入《黑猫警长》系列里打个酱油。 说起来，这个月的《儿童文学》也快要发布了，不知道这只警长会不会如动画版那样获得小朋友的喜欢呢。 逛完美影厂也到饭点了，王百荣叫上《天书奇谭》的两位导演王树忱和钱运达，陪同魏明一起去南京路吃饭。 他们也都知道魏什么就是魏明，所以态度还算恭敬，魏明也没有倨傲，人家王导可是拍出《哪吒闹海》的，钱导后来也有《邋遢大王》等作品。 在魔都吃的饭就没有在广州那么奢靡了，但也过得去。 席间王百荣还提到《哪吒闹海》被邀请参加今年五月份的戛纳电影节，而王树忱导演也将作为中国电影代表团的团长亲赴戛纳，这可是非常大的荣耀。 最近欧洲三大电影节对中国电影都可热心了，拉拢之意很明显。 这件事魏明还真知道，本来《哪吒闹海》是被作为主竞赛单元影片邀请的，结果因为材料填报出现了错误，错过了，只能进入展映单元。 直到82年的《阿q正传》，大陆电影才第一次进入主竞赛单元。 一个错误，估计国际版权能少卖很多钱呢~ (本章完) 第163章 投稿香港纸媒（保底2更） 因为是第一次去戛纳，也是美影厂第一次参加国际电影节，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错误。 魏明表示理解，但肯定也希望能够避免，如果他们这次能打出中国动画的声势，摸索出一条精品国产动画的海外发行之路，对后面的《天书奇谭》也有好处。 所以在大家聊得火热之际，魏明建议：“到时候可以提前聘请一位欧洲电影界的顾问，省的闹出什么国际笑话，传回来就不好了。” 这时候你说别的他们可能不怕，但要是在国际上丢人，那事情可就大了，凡是涉及外事大家都很小心。 也就魏明不当回事儿，留学生照办。 王树忱一边吃菜，一边郑重点头：“魏作家你提醒的对，回头我得跟电影局的领导请示一下。” 魏明的话也就说到这了，毕竟他也不清楚前世到底出了什么样的错误，接下来只能寄希望于领导了。 回到招待所后，魏明给北大那边打了个电话，问彪子和小梅到了没。 “到了，货都卖完了，”彪子接了电话，语气里洋溢着喜气，看来没少赚，“明哥，我们回来后发现这几天收到了一封信，来信人是龚樰。” 他现在已经知道龚樰是什么人了，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魏明：“妥善收藏，另外如果有一个叫朱霖的也记得单独放起来。” 一旁的梅文化马上道：“有，有一封，还是云南过来的！” 魏明乐了，看来两位姐姐还挺心有灵犀呢。 之后门岗的同事又告诉魏明都有谁给他打电话了，北影厂的梁晓生、西影厂的吴天明，还有就是一些编辑。 梁晓生是询问《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剧本，魏明已经写完了，不过他想再缓一缓，看看爷爷那边的反馈。 至于吴天明，他应该是想聊魏明其他的改编，这个倒是可以谈。 ~ 香港，老鬼刚刚帮周惠敏母女俩搬了家，没想到搬了家，他们离得更近了，老鬼也住在同一个公屋区内，只不过不是同一栋楼。 回到自己家后，老鬼这才有空看早上收到的孙子寄来的包裹。 他也正要给那小子写信，告知他自己已经去监狱看过他同学的父亲了。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本书和一沓信纸。 书的名字叫《动物凶猛——魏明中短篇集》。 打开目录一看，《双驴记》《二牛》《春江水暖鸭先知》《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名字里都有动物，难怪叫《动物凶猛》。 诶，书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老鬼打开一看，竟是一张黑白照片，看着照片里的两个青年，老鬼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谁。 狗蛋和狗剩！ 拍照的时候他们应该还不到二十岁，距离自己离开也才不到十年，依稀可以看出他们小时候的模样。 看着他们，老鬼又想到他们的母亲，不禁有些眼眶湿润，秀儿、子颜，委屈你们了。 老鬼抹了一把脸，又拿起那迭信纸，看到第一页写着《自古英雄出少年》几个大字。 “这应该就是小明说的那部武侠了。” 魏明还附了一封短信。 “除了供您阅读解闷儿，另外还可以投给香港媒体，笔名‘魏狂人’，所得稿费可以用来改善您的生活，我们远在北方，无法在您身边伺候，这也算是儿孙的一点心意。” 魏明写这段话的心态大概就像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孝敬给父母发红包，希望父母在高兴过后能说一句“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我们用不着”，然后把钱退回来。 老鬼倒是没有这种心理，他只觉得老天对自己不薄，那这笔钱自己就收下了。 大哥的钱他分文不想要，但孙子的钱必须要收，不能寒了孩子的一片孝心啊！ 就是不知道这厚厚一沓子能换来多少稿费，老鬼先自己看看。 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虽然故事外壳比较传统，但内容和人物很新鲜，应该会有一些市场，老鬼已经想到投给哪家合适了。 在香港的左派报纸中，《大公报》和《文汇报》是双强格局，而《大公报》有一个子刊叫《新晚报》。 早期梁羽生和金庸都是《大公报》编辑，他们的作品《龙虎斗京华》和《书剑恩仇录》就是发表在《新晚报》上的，于是《新晚报》一时洛阳纸贵。 虽说现在金庸已经有了《明报》并且封笔，不过梁羽生前两年的《绝塞传烽录》依然是在《新晚报》上发表的，所以《新晚报》是一家有着武侠传统的报纸，而且发行量很高。 老鬼从家里翻出一份去年的《新晚报》，指着上面的地址道：“就你了！” 而隔壁楼里周惠敏正在给妈妈唱普通话版本的《乡恋》。 “你的声音你的歌声/永远印在我的心中……” 这是周惠敏根据魏明送来的简谱向音乐老师请教学成的。 虽然跟李古一的原版不是完全一样，但还是挺好听的，音色很漂亮，还有种当年老魔都的味道，这可能也跟妈妈经常听魔都老歌有关。 身为魔都人的母亲捧场地给她鼓掌，女儿平时就喜欢唱歌画画，她还是支持孩子培养兴趣爱好的，这样也能少看会儿电视。 而且将来阿敏会成为一个白领，肯定要有一些爱好和特长的，不能像自己一样只知道做工。 周妈妈完成手上的针线活后对女儿道：“我已经跟钢琴老师说好了，从这个礼拜天开始你去她那边上课，每个礼拜上半天。” “谢谢妈妈，妈妈万岁！” 抱着妈妈，周惠敏想的是，这么多天了，不知道阿明收到了自己的信没有。 ~ 第二天，魏明先给西影厂的吴天明回了个电话。 “魏作家，听说你不在燕京，下广州了？” “嗯，不过这会儿正在魔都，过几天就回去了，”魏明问，“吴导找我是为了改编的事吗？” “是的，”吴天明道，“我觉得《二牛》是一部很有改编潜力的作品，不知道魏作家你的态度。” 魏明：“我看过吴导的作品，把《二牛》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 吴天明松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希望魏作家你能亲自改编这个本子。” 其实他不提，魏明也会这么要求的，这笔剧本稿费他也舍不得拱手让人啊，毕竟是准备买房的男人。 “这个没问题，吴导你也可以说一下对剧本的具体要求。” 之后两人又谈了几分钟，当魏明打完电话走出招待所，突然发现天上开始飘起雪花。 三月中旬，魔都竟然开始下雪了，不过并不大，飘了几朵小雪花就停了。 魏明突然想到龚樰名字的由来，她该不会是三月的生日吧？ 可惜自己没法直接联系她，只能回头写信询问了。 随后魏明来到了上影厂，找谢进导演聊了聊，了解了一下《牧马人》的进度，并参观了在摄影棚内搭的景。 不过对于谢导想拍《放羊班》这件事魏明没有松口。 他的出现引起了上影厂不少演员的关注，起初还以为是演员呢，后来还是宋崇导演宣扬了一下：“是作家，魏明魏作家！我们在文代会上见过。” 而且还有照片为证呢！ 包括张渝在内的几朵小花眼睛都亮了，大名鼎鼎的魏明竟然这么高大帅气呀！ 魏明这次来其实并不是特意来看谢导的，当然也不是看女明星的，而是想看一看上影厂保留的建国前的纪录片。 除了文字资料，视频资料也非常重要，而且更加具象化。 虽然中国第一部电影是在燕京拍的，不过华语电影的第一个繁荣期是在魔都，包括香港的邵氏最早也是从魔都起家的。 很多建国前魔都电影人拍摄的影像资料最后都随上影厂的建立而被上影厂珍藏了起来，也包括很多纪录片。 如果不是有谢进在上影厂的威望，哪怕魏明是个有些名气的作家估计都很难获得观看机会。 得知魏明是为了写新作品，谢进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他们首先看了一批淮海战役时期的纪录片，不仅有我军方面拍摄的，还有国军视角，那是打赢之后缴获的。 通过这些纪录片，刘帅、粟大将、杜聿明、黄维、邱清泉等人物在魏明眼里都鲜活形象了起来。 他开始思考要把哪位大人物写进故事里，创作的时候要如何进行刻画。 中间换胶片的时候谢导对魏明道：“要说那个时期的纪录片，其实北影和长影也不少呢，比如辽沈战役，长影厂可是全程参与拍摄的。” 魏明点点头：“我会去的。” 尤其是长影厂，45年就成立了，是新中国电影的摇篮，也意味着他们拥有最全的解放战争时期的影像记录。 不过自己在长影厂没什么人脉啊，也就雪姐跟他们合作过。 在上影厂看了一天的纪录片，魏明记了很多东西，收获满满。 当他刚准备离开的时候，谢进导演的办公室有人打电话过来。 谢导让魏明等一下，等她说完，才对魏明道：“是小龚的，你要不要聊两句~” (本章完) 第164章 《溜溜的她》（保底1更） 随着三月份《大众电影》的发布，龚樰出名了，不过不是什么好名，不少评论文章仅凭一张剧照就认为她不适合朴素善良的农村女孩魏芬芳。 这几天龚樰看到这些文章觉都睡不踏实，生怕被谢导换了。 今天她特意去镇上打电话，就是想汇报自己体验生活的进展，让谢导安心。 “小龚你先等一下。”谢进捂住话筒，告诉魏明这是龚樰，还说了龚樰最近遇到的舆论，问他要不要聊两句。 魏明接过电话，然后眼神示意谢导，有没有觉得房间有点太亮了。 谢导笑笑，出了办公室。 “雪姐，是我。” “啊，小魏？！”龚樰语气里难掩惊喜。 “嗯，我在上影厂来找你，可惜你还没回来。” 龚樰低头笑道：“我在西北给你写信了，你没收到吗？” “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还没回燕京呢，”魏明，“你猜我今天看到什么了？” “什么？” “魔都的雪。” “下雪了？”龚樰更觉惊喜，魔都可不是每年都会下雪的。 魏明笑问：“所以今天该不会是你的生日吧？” 龚樰反应了一下才道：“不是，明天才是，你不说我差点自己就忘了。” 魏明：“那我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 “谢谢。”龚樰没想到魏明还记得自己名字的由来。 魏明又道：“关于那张剧照的部分评论文章我也看到了，你其实应该开心啊，他们的评论其实都是在暗示你长得太漂亮，气质太好，别人如果得到这种评论早就偷着乐了。” 龚樰哭笑不得，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解读方式。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该高兴，”龚樰笑道，“不过我肯定会让自己达到导演要求的，绝不会成为这部电影拖后腿的部分。” “我相信，谢导也相信，所以你安心体验，等你们正式拍摄的时候我还会来看你的。” 给龚樰吃了一颗定心丸后，魏明走出办公室，谢导也准备回家了。 这老头竟然也不说请自己吃饭，于是魏明主动提出：“谢导，要不出去吃吧，我请你。” 谢导摆摆手：“我习惯在家里吃饭，我怕老婆子一个人搞不定。” 魏明突然想到谢导家的情况，也没再强求，谢导是个可怜人啊，四个孩子，三个智力都成问题，女儿还好，起码是成了家，但两个儿子的智力问题比女儿要严重，几乎成了他们夫妻一辈子的负担，哪怕闭眼的时候都放心不下。 所以改开之后谢导比他的同辈导演拍戏要勤奋地多，后来还搞艺术学校，他得给两个儿子赚够下半生需要的钱。 第二天魏明继续在魔都逛荡，这座城市也是近代史很多大事件发生的地方，值得一探。 两天后，魏明踏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上车前还买了一本最新出版的三月刊《故事会》，听卖报大爷说，这杂志卖爆了。 这时《自古英雄出少年》在《故事会》上刚刚发表了第二部分，还剩最后三分之一。 火车上看完这本杂志，魏明能感觉到，《故事会》选取的故事吸引力越来越强，越来越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了，销量节节攀升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魏狂人的名气跟魏明和魏什么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到了南京，魏明彻底没人脉了，也就《钟山》杂志向他约过稿，不过自己也没给人家，自然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好在他的目标明确，就一个南京国民政府，一个中山陵。 逛完之后魏明就麻溜回燕京了，当在燕京站下车后，魏明出来已经11天了，要不是实在不好意思，他还真想回老家看看外婆和表妹。 回到宿舍后，彪子和小梅正在上班巡逻，魏明打开门，在他的床上看到了雪姐和霖姐的信，但是香港来的信没看到。 他拆开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她们只是单纯地想自己了。 于是魏明分别给她们回了一封信，她们讲了自己的事，魏明也说了说自己这段时间为了创作新的经历。 然而写完之后，对比了一下两封信，魏明乐了。 还好不是写论文，要不然这玩意儿查重肯定过不了啊，就算天临元年之前都过不了。 魏明这里还有不少空信封和邮票，他赶紧把信装进去封好，确定了好几遍没装错。 明明大家就是普通朋友，魏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渣男般的谨慎。 刚做完这一切，有人敲门。 “请进……叔，你怎么来了？” 是魏平安。 魏平安笑道：“我来骑你的摩托车去接乐乐，她在谷老师家学习。” 魏明：“我见摩托还在门岗室里，这些天你没骑啊？” “骑过几趟，用完了就放回来，还是你们门岗安全，我们小区里最近都有丢自行车的，你这几千块的东西放在楼下我可不放心。” 魏明突然想起什么：“要不我帮你去接乐乐吧。” “你刚从南方回来吧，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不累啊。”魏平安有些不忍道。 魏明笑道：“我毕竟年轻嘛，而且我找谷老师也有点事。” “那行，”魏平安道，“回来直接来家里吃饭，正好也给你婶子他们送行。” “送行？” “嗯，谢导来电话，希望喜子也能去体验农村生活，磨掉身上城市孩子的气息，同时也和龚樰同志磨合一下，培养母子感情，过几天他们娘俩就要走了。” 魏明点点头，他接过钥匙刚要走，魏平安又说了一下房子的事。 “咱们学校住在华侨公寓的那几位教授倒是没想过卖房，不过他们说小区里确实有人想要出手，他们会帮你打听的。” “好好好！”魏明很开心，总算有一些进展了，不过自己的钱还没凑够。 魏平安敏锐捕捉到了魏明表情的变化，笑问：“是不是钱还没攒够，没事，到时候叔借你。” “这，这不好吧。”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魏平安笑道：“我侄子这么有本事，我还怕你还不上吗，只要真的有人想要卖房，不管什么价格，该出手就出手，我会继续帮你盯着的。” “叔，你真是我亲叔啊！”魏明激动地跟魏平安抱了抱，这下子他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 香港。 老鬼打了个喷嚏，最近有点倒春寒。 下班前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新晚报》的信，拆开后他瞅了一眼，立即欢天喜地的回家准备给孙子回信了。 除了武侠，魏明赚港币的另一条出路就是音乐，而且比武侠更快捷。 他这次找谷见芬老师，也是想请她斧正一下自己刚刚“创作”的一首歌。 “大哥！” “乐乐。” 魏明和乐乐兄妹多日不见，首先腻乎了一阵，然后他把妹妹放一边，刚要拿出自己的歌词本，谷老师就先下手为强了。 “小魏你来，我最近刚写了一首曲，你来看看。” “哦。”魏明接过后看了一眼，歌名叫《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好家伙，这首歌可太出名了！ 魏明看着看着就脱口而出唱了起来，他唱，乐乐也跟着一起唱，显然早就学过了。 见魏明直接唱了出来，谷见芬笑得很灿烂，还帮着打拍子，如此朗朗上口，正是她想给年轻人们创作的歌，想必也能得到年轻人们的喜爱。 魏明不吝赞美：“好，这首歌太好了！” 谷见芬道：“我也是最近看到了作家张枚同在《词刊》上发表的这首词，非常有感觉，所以就给它谱了曲。” 随即谷见芬又批评起了魏明：“倒是你，写完《放羊班的春天》就不再写歌了，可别荒废了自己的天赋。” 她觉得魏明写歌的才华不逊于自己，就是会的东西太多，无法专注一项，听吕晓燕说，他竟然还在写儿童文学。 既然谷老师都这么说了，魏明当即掏出自己的歌词本：“谁说我没写的。” 谷见芬当即接了过来：“《溜溜的她》？我瞅瞅。” 谷见芬坐下后认真看了起来。 “听说你年后去了一趟川渝，这首歌好像是受到了《康定情歌》的影响。” “谷老师慧眼如炬，”魏明笑道，“我外婆家距离康定不远，在火车上也听人唱过这种溜溜调，然后花一天时间写好了歌词，用了半个月才完成了曲，不过作曲方面我还是不太专业，所以想跟您请教请教。” 根据魏明的简谱，谷见芬直接哼唱起来。 “你未曾见过我，我未曾见过你，年青的朋友一见面啊，情投意又和……” 说起来，《溜溜的她》和《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在主题上还有一定的相似之处，都是讲处朋友的，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缘分了，魏明“写”这首歌的时候也没想到谷老师正在创作《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看完歌词和简谱后，谷老师直接哼唱起来，心中则是忍不住感叹，这小子进步好大！ 唱完之后，魏明问：“怎么样？” 谷老师直言不讳：“写的确实很好，不过你最近没少听台湾歌曲吧？” 不是没少听，是这根本就是台湾歌，这首歌让还是新人的齐勤一炮而红，原本叫《又见溜溜的她》，后来费祥在内地翻唱，改成了人们更熟悉的《溜溜的她》。 魏明笑着点点头。 谷老师担心道：“最近国内对《乡恋》的批判越来越严重了，广播台都不让播了，你这首歌我怕会遭遇相同的命运，除非把曲子调整一下。” 调整的更符合当今大陆音乐的风格。 魏明摇摇头，他道：“谷老师，你说我把这首歌送到香港赚港币怎么样~” …… （求月票！） (本章完) 第165章 粉丝福利（保底2更） 把乐乐接回平安叔家后，晓燕婶遗憾道：“可惜不能亲眼看到《天书奇谭》发售了。” 再有几天《天书奇谭》就要在全国正式发售了，她还带了几本回来，其中也有给魏明的。 魏明答应了云南的崔翠翠，出书后会给她寄一本签名款。 魏明笑道：“还挺巧的，《天书奇谭》和《动物凶猛》几乎是同时发售的。” 还好这时候不需要作者去书店跑签售，要不然他一个人还真分身乏术。 虽然不用签售，但还是要签名的，吃完饭，晓燕婶把那几本《天书奇谭》拿出来让魏明签名，她准备送朋友的。 魏明不仅签名，还在扉页上画了一个蛋生的简体画，晓燕婶觉得更有面儿了。 而魏平安则时不时走到窗前看一眼楼下，确定魏明的摩托车还在。 他自嘲道：“还是住华侨公寓好，那边小区是围起来的，还有门卫和巡逻，而且特别尽责。” 魏明：“那是，毕竟还有物业费呢。” 吕晓燕不解：“什么叫物业费啊？” 这个年代“物业费”对于绝大多数城市居民都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魏平安给妻子解释道：“我听同事们讲，大概就是对小区打扫卫生、门卫、巡逻、维护设备这些的开销，由每一户均摊。” “那一年要多少钱啊？” 魏平安：“一个月八块。” “嚯！”听到这个数字，吕晓燕觉得那华侨公寓也没那么好了，八块钱能买七斤肉呢！ 当魏明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晓燕婶把他送到门口，小声问他：“我们这次是跟小龚住在一起的，你有什么需要婶儿带的没？” 魏明：“没有。” 虽然他手上确实有给雪姐的一封信，不过他还是更相信中国邮政。 回到宿舍后，彪子和小梅也回来了。 梅文化遗憾道：“本来还想请你去长城食堂吃个饭的，没想到你刚来又走了。” “呦呵，主动请我吃饭，看来这次没少赚啊。”魏明笑问。 彪子得意道：“我们俩现在勉强也算是个千元户了。” “嚯，原来是两位千户啊，失敬失敬，”魏明笑道，“正好我最近要买房，还差一万，到时候你们可要支援一下。” 听到这，两人立即避之不及地躺回到了床上，就不该装这个逼。 魏明有些好奇：“你们这次看来很顺利啊，销货也比以前快了。” 梅文化：“这都是第三次走货了，肯定要长进啊。” “对，干中学嘛！”彪子也是一脸得色，并讲了他们快速销货的经验。 听两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说完，魏明关心起自己信来。 小梅翻箱倒柜找出来：“给你藏起来了，这个阿敏到底是谁啊？你现在连香港女人都招惹了？” 彪子：“我觉得不如英国女人。” “什么香港女人，就是个黄毛丫头，笔友来的。” 魏明接过信，十几岁的小女孩肯定不让梅琳达那熟透的身体，可是梅琳达这么久了怎么也没个回信啊，跨国信件这么慢的吗？ 魏明拆开信看了起来，小丫头果然上钩了，跟自己扯了一大堆香港的流行文化，又开始打听起他的歌，还好奇他在北大是学什么的。 魏明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北大学生了？ 他当即开始写回信，除了新写的《溜溜的她》，另外还有《放羊班的春天》磁带一盒。 第二天，魏明吃完早饭准备去校刊报道，又碰见了刘师傅，他告诉魏明。 “这周末参加驾照笔试，那两本小册子你学的怎么样了。” 完全没碰过，魏明笑道：“放心吧，倒背如流。” 魏明一阵头疼，除了驾照考试，昨天平安叔也叮嘱自己别忘了准备函授考试，晓燕婶那里还有《黑猫警长》第二篇的任务。 也不知道自己上半年还有没有时间开始新书的创作。 先一关关过吧，他回宿舍拿上了之前领的《交通规则》和《机械常识》两本小册子，上班的时候基本都在摸鱼学这个。 之前他已经大略翻过了，《交通规则》没什么难度，比前世那些规则简单多了，就是的《机械常识》需要重点学习一下，这个时代的司机基本都能自己修车。 同事杨昊看他这么用功，疑惑道：“你不会是想转去校车队工作吧？” 魏明胡诌道：“我这次去广州坐了出租小汽车，人家一天收入几十块呢，我想着如果以后写不出东西来我就带去开出租车，以后燕京肯定也会有那种出租小汽车的。” “广州那边的女孩是不是都特别洋气啊？他们都什么打扮啊？你跟我讲讲呗。” 魏明拿出了两盒胶卷。 “这里面有我拍摄广州街面上的一些照片，杨哥你看。” 杨昊：“我来，我帮你洗！” 洗照片也挺耗精力的，有人帮忙挺好的，大不了中午饭自己请了，嘿嘿。 两天后，师父刘文杰开车拉着魏明去参加笔试考试。 进考场前刘师傅告诉魏明：“考好了等回去的时候让你开一段。” “好嘞师父！” 就一个考场，一个房间，人也不多，都是各个单位的，如果关心再到位一些，其实人不来都没关系。 考试非常顺利，这些题对魏明没什么难度，不过现在不是现场出分，毕竟没有电脑，只能等过几天才能知道结果。 出了门后，魏明找上刘师傅的车：“今天吃中餐还是西餐。” 听到魏明这语气，老刘就知道这小子考的不差，应该稳了。 西餐他也是吃过的，吃肉特过瘾，怀念啊！ 不过老莫太贵了，于是刘师傅提议去“小老莫。” 燕京的俄式餐馆除了大名鼎鼎的老莫，还有一家“大地西餐厅”，之所以叫“大地”，一是取自“彼得大帝”之意，二是因为这是一家地下餐厅，位于西四南大街17号的防空洞。 虽然要攒钱买房，不过对于一两万块钱，这一顿饭十块钱也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而且接下来还有一场考试，魏明也需要大量的实车练习，用得着刘师傅的地方多着呢。 想到等会儿就能摸到车了，魏明心情很好，胃口更好，一块牛排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 因为两人都要开车，就没喝酒，虽然现在不在乎那个，但刘师傅还是很靠谱的，首先就教导他“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不过在回学校之前刘师傅还要跟魏明跑一趟人民文学出版社。 他跟出版社预定的两百册《动物凶猛》已经到货了，正好进城了，就自提一下好了。 刘师傅热情地帮忙搬书，还表示：“记得给我一本，让我儿子看看，他们崇拜的大作家是我徒弟！” “没问题啊，再给你签个名。”魏明哈哈笑道。 人家还送了一本这个月刚出的《人民文学》，有他关于熊猫的文章和照片。 等出了城，人流量没那么大了，刘师傅在路边停车，两人换了位置。 刘师傅郑重问：“准备好了吗？” 魏明也有二十多年驾龄，不过这种老红旗还真没开过。 他调整好座位，检查了一圈：“准备好了。” “走你！” 魏明踩着离合缓缓松开，车子启动上路后慢慢提速，不过也就保持在三四十迈，这个速度在路上不会有后车滴滴你的，因为也没几辆汽车。 刘师傅相当满意：“很稳嘛，第一次算是很厉害了，都不用我帮你把着方向盘。” 魏明开了十几分钟，快要到北大的时候两人就换了过来，那边有两所高校，人流又变得密集了。 进了南门魏明赶紧招呼伙计们帮自己把书卸了搬回宿舍。 同事们只要有想要的，魏明都会免费送一本，一本的价格也就五毛钱呢。 不过他肯定没那么多同事，这些书主要是为了回馈读者的。 最初凭借《鸭先知》和《理想》获得全国性知名度的时候，有不少读者给他写信的时候夹带了钞票和粮票，魏明一直记着呢。 当时他一没钱财，二没时间，但这件事他一直记在心上呢。 现在他要给那些在微末之时对自己给予帮助的读者一些小小的福利回馈，不管是给钱了还是给票了，每人送一本亲笔签名的集。 这部书不仅收集了魏明的五篇，一个自序，一篇巴老的序言，在扉页还印有魏明的《理想》，无论是喜欢的，还是喜欢诗歌的，都是很好的礼物。 不过这样的读者有一百多个，魏明可以在书上写一两句寄语，但信封的填写这种细致活儿他就懒得弄了。 这个时候就要召唤刘振云了。 “老刘，下课后来我宿舍，请你吃饭！” “好嘞！可以带家属吗？” “你可以多带几个家属~” 当刘振云把郭见梅和梁左带到魏明宿舍，看到那么多书和信封一时间有些傻眼。 正在填写信封的梅文化喊了声：“愣着干啥，干活吧。” 魏明正在写寄语，见梁左也来帮忙了，忙对正贴邮票的彪子道：“去隔壁搬两把凳子啊。” 梁左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不知道自己现在跑来得及吗？ 这时柳如龙从外面进来，一把将梁左怼了进来，他掏出一物对魏明道：“印来了！” …… （求月票~） (本章完) 第166章 爷爷靠不住，只能靠阿敏了（保底1更） 刻印也是柳如龙从小练就的本领，魏明委托他给自己刻了一枚印章，“沟子魏明”。 地名+人名，这枚印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除了寄语，魏明还要把自己的第一枚印刻在书上，另外如果是寄钱太多的盟主大佬，魏明还会亲自写信封。 阿龙既然来了，他也要留下来帮忙，七个人忙活了两个多钟头，再加上之前一天魏明已经写了许多签名，总算在九点长征食堂关门前完活儿。 他们在那里点了满满一桌，都是硬菜，而且有啤酒有饮料，这时已经没有其他客人，大家美美吃了一顿，高谈阔论，好不快活。 梁左终于觉得不虚此行了，听说魏明平时就喜欢请人吃饭，他感觉这个哥他可以认，不过叔就算了。 最后他们都得到了一本魏明亲笔签名的《动物凶猛》，梁左拿到了两本，他说给老妈要一本。 因为已经有些太晚了，今天阿龙就住在魏明宿舍了，反正现在有空铺，就是上面有一些信。 趁着这个晚上，阿龙还给魏明展示了他最近绘制的几种风格的武侠漫画。 经过一个月时间的摸索，阿龙终于有点入门了。 魏明从中选了一张，然后又把彪子和小梅叫过来，让他们看看喜欢哪一种。 最后大家出奇的一致，选的也是魏明看中的那副，在这张漫画里，人设图比较讨喜，严肃的时候很威武强壮，搞笑的时候又变成了q版，就像《灌篮高手》那样。 阿龙又使用了一些技巧让角色打斗时更具力量感，仿佛一拳一剑扭曲了空间，看着非常过瘾，很对男孩子的心思。 既然画的是格斗动作漫画，可以适当比原著更夸张一些，抓住男孩市场抓住最重要。 彪子很激动：“阿龙你快点画，出版了我肯定买一套看！” 阿龙更激动：“那接下来我就按照这个风格画，先画一个章节的内容出来。” 魏明提议道：“你们班的同学肯定也有缺钱的吧？” “就这么说吧，以前我算开始班里首富，现在我家道中落了，还是班里首富。”阿龙自嘲道，现在鲜有人不缺钱。 魏明笑了：“那就好，想要一个人画一套漫画效率太低，阿龙，可以开始培养你的团队了，把那些需要花时间，但没那么重要的繁琐工作交给他们，这样他们也能赚一些生活费。” “团队？”柳如龙喃喃着这两个字，感觉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当邮递员来南门送信的时候，看到摞成小山一般的邮件包裹，他傻眼了，别说自己是骑自行车来的，就算骑摩托车来也弄不走啊！ 魏明笑道：“没关系，王哥你可以多跑几趟，我先把账结了，还要去上班呢。” 本来这需要去邮局弄的，但魏明嘛，特事特例。 邮递员王哥道：“行吧，我算一算，哦，对了，有你一封信，香港那边的。” 魏明赶紧接过来，摸着鼓鼓的，他面上一喜，老爷子厚道啊，这是把稿费都给自己寄回来了？ 他没有当场拆开，一直揣兜里，憋到中午下了班回到宿舍才悄摸拆了。 然而信封拆开后并没有港币倾泻而出，倒出来厚厚一叠的原来是一份报纸——《新晚报》！ 在报纸上魏明看到了连载的《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只有短短三四千字，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篇幅。 然后他又打开老爷子的那封信。 信上老鬼表示他在投稿之后很快就收到《新晚报》的回复，表示稿件已经被采用，稿费标准是千字五十元。 也就是说这部四万字的中篇在香港拿到了两千块港币的稿费！ 如果换成人民币，也就700左右，比《故事会》强一些，但也没有强太多。 但如果这2000块港币汇到燕京，如果魏明不兑侨汇券，拿到黑市估计能换三四千人民币！ 然而他亲爱的爷爷顾念他一片孝心，这笔稿费就留下来自己用了。 看到信里老爷子夸自己好大孙，魏明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您老起码给我留点啊，我要买房买车还要娶媳妇儿啊！ 而且还不一定娶几个呢~ 看来这老爷子靠不住啊，还是得靠阿敏，她那封信应该也快到了。 而且这时候既然《自古英雄出少年》已经在香港发表了，魏明觉得自己也可以去北影聊一聊拍摄的事情了。 第二天魏明请了假准备外出，然后就碰上了吴祖缃老爷子，他丢给魏明一个红色小本本。 “这是？” “作协会员证下来了。” 魏明顿时一喜：“有这个东西我去燕京图书馆借书是不是权限会高一些啊？” 吴祖缃一愣：“怎么，北大图书馆的藏书已经都看完了？” “那倒不是，”魏明解释了一下，“因为我要写的新的缘故，所以要借一些民国时期的图书，咱们学校怕是没有。” “民国时期的书啊，”吴老先生想了想，“北大图书馆有一个库本室，里面倒是有一些民国老书，不对外开放的，我可以给你写个条子，想要看书的话可以去那里翻翻。” “那可太好了，谢谢吴先生！”魏明喜出望外。 吴祖缃又道：“还有一个事，去年全国优秀短篇的评选已经结束了，你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入选了，估计下个月《人民文学》就要公布名单了。” 魏明不好意思道：“我随便写写的，没想到竟然入选了，都是各位评委抬爱。” 入选之后还会出一本合集，魏明又能小赚一笔稿费。 不过也就是一块蚊子肉，魏明还是去看看北影厂能给自己的剧本多少钱吧。 魏明骑着摩托车轰隆隆来到了不太远的北影厂。 他直接找上了汪阳厂长，没有首先掏剧本，而是先把那张《新晚报》放在桌上。 “这是？” 魏明笑道：“我这篇在香港的《新晚报》上发表了，而且口碑不错，香港读者非常喜欢。” 后半句纯属魏明的自由发挥，不过还真是让汪厂长愣了一下，他立即拿起来看了看，是《新晚报》没错。 等他放下报纸后，魏明提议道：“汪厂长您觉得这次咱们跟香港左派电影公司合作，搞个合拍片怎么样，我想片子拍的好看一些，说不定影响力能渗透周边国家和地区。” 魏明用政绩诱惑老头，然而汪老爷子也是老革命了，他笑笑：“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剧本呢？” 魏明这才恭恭敬敬递上剧本：“我听说夏梦女士刚刚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而且财力雄厚，不妨跟她合作。” 这件事国内的媒体也有报道，在左派三家开始萎靡之际，夏梦的青鸟确实也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汪阳道：“我先看看剧本。” “您老先看着，”魏明又道，“那我能不能看看北影厂之前拍的民国时期的纪录片啊？” “纪录片？” “嗯，最近在写一部抗战时期的长篇，我太年轻，怕掌握不好那个时代的人文风貌，所以最近正在疯狂搜罗老纪录片看，刚刚把上影厂的那些珍藏看完了。” 上影厂让魏明看了，汪阳也不甘落于人后，一个电话把管理拷贝仓库的主任喊来，让他带魏明去看看。 魏明连忙感谢，表示看完了再过来找他聊电影。 魏明一走，汪阳厂长又把一个副厂长和文学部主任江怀延叫了过来，大家一起参谋参谋到底能不能拍，以及合拍片是否合适。 原本他其实更倾向于自己拍，不过最近出了一个事，让他觉得合拍片或许更合适。 年前上影厂的张勋华带着他文学剧本《神秘的大佛》从上影厂逃到了北影厂。 因为上影厂原本承诺让他担任导演，不过后来又反悔了，于是他找上北影厂，希望能由他担任导演拍出这部娱乐性质十足的武打片。 不过可惜，《自古英雄出少年》来的更早，而且《自古》的主题更正。 再加上现在的环境也不允许北影厂一下子上两部娱乐片，国家给的指标是固定的，娱乐片多了，有深度的严肃片就要减少，那些想探索艺术的老导演们会有意见的。 于是北影厂把张勋华和这个本子推荐给了峨眉厂，毕竟讲的是乐山的事，由峨眉厂来拍没毛病。 结果峨眉厂欣然接纳了张勋华和他的《神秘的大佛》，而且厂长还亲自进京死缠烂打借走了北影厂三朵金花之一的刘小庆以及葛存状。 这样一来，《神秘的大佛》看起来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北影厂可不希望自己的《自古英雄出少年》输给这个被自己放弃的项目。 所以要么不拍，要么就要拍好，而且一定要比《神秘的大佛》好，拍成这个类型的标杆。 魏明是上午来的，中午由库房主任带着在北影厂食堂吃了一顿工作餐。 食堂里人不少，有幕后，有演员，还有家属。 嘿，那不是蔡名吗！真年轻啊！ 那个大姐好像是张金玲吧，《瞧这一家子》里演陈佩嘶他姐。 哟，这小朋友好像那个江姗吧，这会儿才13岁，已经有些小美人的模样了，等等，她手上捧着的是《儿童文学》吧，好像还是刚出版的三月刊！ (本章完) 第167章 万元户和小读者们（保底2更） 魏明保证，自己绝不是有意招惹小女孩，他就是好奇小女孩正在看什么，看的这么专注，都没注意自己不远处坐着一个英俊帅气的大哥哥。 于是吃完饭魏明绕到江姗身后瞅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刚刚被打掉了一只耳朵的“一只耳”插图。 《黑猫警长》第一篇主要讲的就是警长大战搬仓鼠，黑猫警长咪咪就是这时候遇到了他的宿敌“一只耳”。 “这个故事好看吗？”魏明很好奇自己的小读者对这个故事的态度，尤其还是女读者。 江姗看的正入迷，突然听到后面有人问她，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大帅比，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点点头。 “特别有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魏明坐在她旁边问。 江姗：“感觉特别科幻，而且黑猫警长画的也好，眼睛大大的很精神，我们院子里就有一只这种猫，抓耗子特别厉害！” 小女孩提到了“科幻”这一点，这确实也是魏明有意为之的，在故事里穿插了很多“预言式”的科幻构想，比如智能手机、电动汽车、ai智能等等。 虽然是给小朋友们看的，魏明也希望能文以载道，在故事里播撒科学的种子。 除了这些未来式的科幻构想，魏明在后面的篇章里还会科普一些生物圈里的冷知识，为此他还自己买了一套《十万个为什么》系列丛书，做了充足的知识储备。 听到江姗的回答，魏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看来这部应该是稳了。 他一走，蔡名立即凑过来问。 “小江姗，那人谁啊？”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聊得那么开心？” 江姗：“那人家找我聊天，我总不能板着脸吧。” 蔡名无言以对，也有道理，不过那人到底是谁啊，这形象，应该也是演员吧？ 魏明又看了半天的纪录片，并做了大量笔记。 直到北影厂到了下班的时间，汪阳厂长亲自找了过来。 他告诉魏明：“剧本我们已经看过了，亦庄亦谐很不错，武打戏也很多，我们北影厂确实有些难以胜任，合拍片可能是最合适的选择，我会亲自联系夏梦女士的，最好聘请香港的导演和武打戏团队。” 魏明：“我还有个建议您老愿意听吗？” “你小子少卖关子。” 魏明：“几个主要演员，尤其是有打戏的演员可以找武术队的运动员来演，这样无论是前期筹备还是正式拍摄的时候都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汪厂长想了想：“拍打戏确实省时间了，就怕文戏又把时间耽误回来。” “那也好过演员拍戏的时候受伤带来的影响啊，如果主要演员拍着拍着受伤了，那耽误的时间可就多了，用专业运动员可以最大程度减少受伤。” 用香港团队也是这个道理，人家拍了几十年这玩意儿，知道怎么在拍的好看的前提下把对演员的伤害降到最低。 汪阳点点头：“这个我们回头跟合作方可以一起讨论。” 那现在魏明就要讨论另一个重要问题了。 “那稿费……”换做以前，手上有几千块的魏明根本不急着要钱，现在不是要买房了吗。 汪阳哈哈一笑：“条子已经给你批好了，快去财务领稿费吧，去晚了就要下班了。” 魏明起身赶紧就走。 条子上的写的稿费额也是1600块，北影厂这是比着上影厂呢，非要压人家一头。 这笔钱进账后，魏明的现金流第一次突破一万大关。 重回1979半年多时间，终于靠着勤奋的写作混成万元户！ 现在美影厂还欠自己一部长片剧本的钱。 不过这距离买房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仍需努力啊。 哦，还有《二牛》呢！先把这一笔编剧费赚到手。 回到学校后，魏明又看到了朴树。 他手里拿着《儿童文学》。 魏明知道是来找自己的，问：“树啊，找我啥事？” 濮树有些腼腆地问：“明哥，《黑猫警长》下一篇你是不是已经写好了？” “这个真没有，你再忍两个月吧，晓燕阿姨不是送了你一本《天书奇谭》吗，你再重温一遍吧。” 一听要等两个月，濮树那叫一个难受，因为魏明留了一个“一只耳”的钩子，这只比一般老鼠更狡猾的老鼠还没被抓到呢。 和濮树一样的小朋友还有不少，比如比濮树还小一岁的潘颖小朋友，他是西城大栅栏土生土长的胡同孩子，爸爸就是个警察，从小他就被爸爸送去学画画。 他也很喜欢看《儿童文学》，字还不认识几个，就开始模仿里面的插图，之前的《天书奇谭》是他最喜欢的作品，现在则更喜欢《黑猫警长》，警长在他看来比蛋生还可爱。 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掌握警长的画法了，故事也听爸爸妈妈讲过两遍了，于是他迫切想看到下一篇的故事。 因为黑猫警长和他们这些小朋友做了一个约定，这个约定叫做“请看下期”，这也是这篇的最后一张插图。 也因为这个“请看下期”颇有特殊含义，所以编辑部特意把《黑猫警长》放在了杂志最后面压轴，翻到最后一页就是黑猫警长的“请看下期”，这也是在吸引小读者们持续订购。 这一期《儿童文学》因为连载的《天书奇谭》完结了，所以保守了一些，首印册数只有40万册，不过照这个趋势下去，感觉还得加印。 现在全国很多收到《儿童文学》的小朋友已经开始着手给魏什么哥哥写信了，写信热情还在《天书奇谭》之上。 ~ 在海南的东方县，现在这里还属于广东。 一个叫化藤的小男孩在看完《黑猫警长》后正准备给魏明写信。 虽然只是一个小学生，但他自幼喜爱天文，对新鲜事物也很喜欢。 今天偶然从同学那里看到了一本《儿童文学》，里面一篇《黑猫警长》让他大开眼界。 在这个故事里，警长只用一个叫“手机”的东西就能同时完成通讯和看电视。 他们开的汽车都是充电的，插一会儿就能充满电。 警局里还有一个“智脑”，它了解世间万物的所有知识，是警长破案的好帮手。 这个故事给小化藤的想象力插上了翅膀，他迫切想跟魏什么哥哥分享自己的想法，于是说干就干。 ~ 回到学校宿舍的魏明也是说干就干，开始为西影厂创作剧本。 电影片名需要更有吸引力，《二牛》的吸引力差一些，吴天明其实是想换个片名的。 魏明已经想好了，就叫《牛与牛二》，他如果不喜欢随他再换。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魏明开始复习高考知识，课本还是平安叔帮他找的。 见他在复习，杨昊立即又凑过来诧异道：“你要重新高考啊？！” 魏明摇摇头，如果重新高考，他想考个大学不难，但想要考上北大几乎不可能。 数学成绩差这是致命的，理科的物理化学他更完蛋。 还有就是他这么一个偏文的学生，却很不喜欢学政治，而偏偏政治是此时的三大主科之一，文理都要考，这就注定了他在高考中不可能考高分。 再有就是，正儿八经上大学需要四年时间，而魏明想着过两年环境宽松了就到处走走，他不希望大学成为自己的限制。 所以上个函授意思意思就行了。 中午魏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北大和清华附近的一个新华书店，想看看《动物凶猛》和《天书奇谭》的销售情况。 因为这家书店主要服务于两所高校的师生，所以魏明的影响力远在魏什么之上，店外面直接就挂着一块黑板，标明魏明中短篇合集《动物凶猛》开售的字样。 魏明捂得严实，又没骑摩托，倒是没被认出来。 只见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守着一大堆刚刚打开的《动物凶猛》，一本一本递给柜台外排队的大学生们。 尽管很多人都已经在各本杂志里看过所有的魏明了，但能够有钱集齐所有杂志的人少之又少，一本《当代》一块多，一本《收获》一块多，穷学生伤不起啊！ 但《动物凶猛》才五毛钱，无非也就一天的饭钱，咬咬牙就过去了。 而在儿童文学区域，人没那么多，几乎都是些家长，有的还带着孩子，十个有八个都是买《天书奇谭》的。 《儿童文学》上广而告之的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 而且因为书店准备不足，两本书首先出现供应不足的反倒是图文并茂的《天书奇谭》。 随后一天魏明又骑着摩托车进城转了几家书店，两部书的销售情况都非常可观，搞不好自己还能吃到加印的钱。 当他骑摩托车回到学校的时候，第一批小读者关于《黑猫警长》的信已经寄到了《儿童文学》，基本都是燕京城里的小读者。 不过晓燕婶已经带着喜子去了宁夏，没人给魏明捎过来。 同时，魏明寄给他那些读者的包裹已经开始陆续有人收到了~ …… （大家都有什么喜欢听的那个时代的歌曲吗，交流一下，你们尽管说，我来做笔记~） (本章完) 第168章 阿明阿敏情投意又合（保底1更） 从燕京去南方做倒爷的不止彪子小梅一家，说起来他们在这一行里算是后来人，而且做的规模也不大，还不是全职在干。 但胡同青年贾爱国可是全职在做倒爷，每个月都要去两趟南方。 当梅文化他们还在考虑怎么躲避乘警的时候，他已经打通了火车上的关系，一车皮一车皮地运货过来。 现在燕京城里开始风靡的喇叭裤和蛤蟆镜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货，不过他不自己卖。 在梅文化他们还在为千元户窃喜的时候，去年贾爱国就已经是万元户了。 而促使他走出第一步的就是魏明的《春江水暖鸭先知》，就是那句“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直到这天收到了一个来自北大的包裹，他才想起当初迷茫的自己曾给魏明写过一封信，并把自己曾经下乡的川渝粮票都夹在信里面。 虽然当时魏明没有给自己回信，不过他也理解，当时很多迷茫的读者估计都在给魏明写信，哪里回的过来。 没想到都过去半年了，竟然得到了他的回应，而且里面是一本书。 《动物凶猛》，一部囊括了魏明出道以来所有中短篇作品的文集，里面有他签名，签名上还有一个“沟子魏明”的印章，另有一句“希望你不再迷茫”的寄语。 这让现在已经身价不菲的贾爱国感动不已，当即派手下小弟骑三轮车去附近的新华书店把这部书包圆了，他要拿来送人。 然而小弟回来后只带回了两本。 “什么意思，就只剩两本了吗？” 小弟：“不是，人家说因为卖的太好，所以限购了，每人最多只能买两本。” 贾爱国笑道：“那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像贾爱国这样已经成为款爷的读者肯定是少数，不过大部分收到魏明亲笔签名图书的读者原本家庭就不差。 比如一个叫许晔的女孩，今年18岁，出身于燕京的外交家庭，是魏明的诗迷，去年冲动之下不仅寄了粮票，还塞了五块钱巨款，并希望能跟魏明交个朋友。 结果那封信石沉大海，当时她还好一阵失望呢，之后魏明出了新作品虽然也看，但也没一开始那么着迷了。 没想到今天刚从学校回来，就从妹妹那里接过了一个包裹，拆开一看，竟然是魏明寄给自己的他亲笔签名的第一部书！ 原本许晔还在犹豫要不要随大流买一本收藏，没想到他竟然给自己寄了一本，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从小学舞蹈的许晔开心地原地转圈，然后立即跑去书店买了两本《动物凶猛》回来。 魏明的那本她要永久珍藏，买的这两本就平时翻看了，自己一本，妹妹小晴一本，11岁了，还捧着《儿童文学》看，也该吃点好的了。 魏明的亲笔签名暂时只寄到了京津冀以及周边地区，再远一些的还需要时间，不过早先给周惠敏的信这会儿已经到了。 周惠敏回家后首先打开家里的邮箱，好可惜，还是空的。 然而进了家门，就见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妈妈表情严肃道：“你那个北大笔友的。” 周惠敏立即喜上眉梢，然而妈妈却道：“人家给你寄了什么，妈妈能看看吗？” 由不得妈妈不担心，这孩子最近每天都要看邮箱，一个笔友罢了，就是学习生活的调剂而已，这孩子也太当回事儿了。 而且女儿都已经来例假了，现在也有一米六的身高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周妈妈难免担心两人假借交笔友之名拍拖。 周惠敏也意识到现场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乖乖同意。 包裹打开后东西还不少。 因为魏明跟周惠敏也聊过电影，所以魏明就把撕掉了投票页面的几本《大众电影》杂志也寄给了这位笔友。 另外还有一盒抗得住长途运输的燕京糕点。 最后才是那盒《放羊班的春天》磁带。 这些东西运去香港，花费可不低，不过魏明就当是投资了。 爷爷那边权当自己尽孝了，想赚外汇只能靠阿敏了。 周妈妈首先翻了翻杂志，就是一本电影杂志，并没有什么不健康的图片，很符合她对大陆的认知。 糕点嘛，叫什么“稻香村”，两人品尝了一下，周妈妈感觉倒是更像魔都附近苏州的口味，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见妈妈喜欢，周惠敏觉得很有面子，同时又有些为难：“这个阿明太客气了，寄了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回礼啊。” 一些香港特色美食她倒是买得起，就是这个邮费有些肉疼。 周妈妈则道：“礼数不能缺，回头可以买一些巧克力或者大陆没有的新鲜玩意儿，钱不够问我要。” 听到妈妈这话，周惠敏更多的是不忍，妈妈打几份工供养自己已经很辛苦了，自己还是简单回个信好了。 这时周妈妈又指着磁带道：“这是什么？大陆的音乐吗？” “应该是吧，《放羊班的春天》，好奇怪的名字。”周惠敏拿起来看了看，没有看到《乡恋》，有几首歌比较陌生，另外还有几首则略有耳闻，如《送别》，不是弘一法师写的歌吗？ “妈妈，我们听听吧！” 周妈妈：“边吃边听吧，吃完写作业。” 于是只剩最后一封信还没看，她们听起了歌，第一首就是《春天在哪里》。 周惠敏也经常听国语歌，而且这还是一首儿歌，对她来说完全没有难度，几乎一首歌之后她就学会了。 第二首《采蘑菇的小姑娘》又是一首儿歌，难度有所升高，她觉得自己需要再听两遍才能学会。 第三首《小草》，周惠敏一下子就被演唱者的嗓音吸引了，很抓耳，至于歌词，感觉像是有些悲伤，又有些励志的样子。 第四首《种太阳》是一个男孩唱的儿歌。 第五首《在希望的田野上》，这好像是刚刚四位歌手的合唱，几个明显未成年的嗓音合在一起，倒是有了一些气势，周惠敏感觉自己唱不来。 “妈，我吃好了，我去写作业先！”周惠敏把杂志和信带进自己房间并关好门。 刚刚听歌的时候她就怀疑，这些歌该不会就是阿明写的吧？ 如果真的是，那他还真的挺有才华的，虽然基本都是儿歌，但能写的如此朗朗上口，对于一个大学生，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打开魏明的来信，她天塌了，原来阿明并不是北大学生！ 在信中，魏明这么说。 “虽然我很年轻，但阿敏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北大学生，我是在北大工作的。” 周惠敏惊诧不已：“原来他竟然是北大的老师啊！” 他说自己还年轻，估计是跟那些老学究相比年轻，但起码也比自己大十岁了吧。 周惠敏倒没有嫌弃魏明年纪大，只不过感觉以后写信的时候可能会更加敬畏一些吧。 随后魏明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大众电影》可以让她全面地了解大陆电影的近况。 “燕京本土的美食并不多，多是吸收全国各地的特色并保留传承下来，这盒稻花村糕点是京城老字号，属于苏式糕点，也不知香港有没有，寄给你尝尝看吧。” 最后他说到了那盒磁带。 “我猜对了！” 周惠敏有些激动地捂住嘴，前面五首歌果然都是他写的歌词，《采蘑菇的小姑娘》由他的那位老师谱曲，其余四首都是他亲自谱曲。 他果然好有才华啊！ 而且阿明还告诉周惠敏：“当初学音乐是因为写一部需要用到音乐知识，的名字叫《放羊班的春天》，就是这盒磁带的专辑名字。” 天啊，他竟然还是一个作家！ 好想看看那篇啊！周惠敏又想，他在北大该不会是教文学的吧？ 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一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儒雅君子形象。 魏明在信中还提到：“现在写完了，但写歌的本事不想浪费，于是前阵子又创作了一首歌，只是这种风格更偏向港台风，在大陆恐难以发表，所以寄给阿敏你看看，我知你颇有音乐修养，如果看得上，不妨帮我投给音乐公司，名号就叫‘阿明’，若是拿到稿费，你我一九分账如何。” “一九分账！”周惠敏小脸兴奋地都红了，如果自己真能赚到钱，那岂不是可以给他寄很大很大的包裹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不需要用妈妈的钱了。 最后一页就是魏明新歌的简谱，名字叫《溜溜的她》，很奇怪的名字。 周惠敏轻哼了起来。 “你未曾见过我，我未曾见过你……” 周惠敏心想：这首歌莫非是写给我的？他们俩确实不曾见过啊。 继续看“年青的朋友一见面啊，情投意又和”。 周惠敏心想，这个“情投意合”应该也可以用于朋友吧？嗯，应该可以的，虽然还没见过，但从字里行间，感觉两人还是很投机的。 “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啊，比什么都快乐……” 嗯，应该就是讲友情的，朋友在一起，肯定很快乐啊。 “溜溜的她呦，她呦我呦，心儿一颗嘿嘿嘿，心儿一颗嘿嘿嘿……” 唱这一段的时候对周惠敏的普通话是个严峻考验，比较难唱。 整首歌顺了一遍，周惠敏意识到这首歌品质很高，而且很适合台湾歌手。 不过阿明是大陆人，他们跟台湾不对付，自己还是考虑香港歌手吧。 可香港现在唱国语的歌手越来越少了啊，自己该怎么帮阿明呢…… (本章完) 第169章 阿明+阿敏=明敏（保底2更） 这次周惠敏没有急着给魏明回信，她觉得还是先完成阿明交给自己的任务再回吧。 70年代之前，香港几乎没人听粤语歌，国语歌和英语歌才是大势。 短短十年，在许冠杰等歌手的努力下，在粤语对白的港剧高速发展的势头下，粤语歌愈发深入人心。 1980年的香港虽然粤语歌才是主流，不过那么多台湾歌手也在香港享有高知名度就可以看出，国语歌还是有一些市场的，要等再过几年谭张争霸，粤语歌才算进入黄金时代。 只不过香港本土歌手几乎都在专攻粤语歌，发国语专辑的越来越少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周惠敏一直在学校附近的音像店里跟老板打听国语歌。 老板推荐她的那几盘磁带都是台湾歌手的，周惠敏不太满意。 “就没有香港歌手的国语专辑吗，不太出名的也可以。” 其实她更倾向于非著名歌手，因为她对这首歌的含金量也没有清晰的认知，担心著名歌手会看不上。 老板想了想，从犄角旮旯的地方翻出一盒磁带。 “喏，就这个喽。” 专辑名叫《乡间的小路》，这首歌周惠敏知道，是齐豫的歌，不过这个专辑并不是齐豫的，而是香港歌手翻唱的。 专辑里另外还有几首歌也是翻唱的老歌如《长城谣》《外婆的澎湖湾》，也有几首是原创歌曲，但周惠敏没听说过，显然销量一般。 歌手名叫张明敏，公司是永恒唱片。 虽然都没听说过，不过这个名字让周惠敏很有好感，阿明和阿敏，不就是明敏吗！ 于是周惠敏买了这盒磁带，准备晚上回家听一听。 当回到公屋区，她看到好多街坊围在一起，走近一看，原来围着的是鬼伯，鬼伯好像正在做什么吃的卖给大家。 看到周惠敏过来，鬼伯笑道：“阿敏你等一下，我做套煎饼你带回去吃。” “煎饼？”周惠敏没听说过这种北方美食。 当她接过来后感觉热乎乎的，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吃的，没想到鬼伯还有这门手艺。 “鬼伯用不用我帮你啊？” “不用，我忙得过来，你快点回去写作业吧。” 周惠敏还想问问鬼伯怎么突然开始卖煎饼了？不做医院保安了吗？ 到了家才听妈妈说起。 “嗯，阿鬼说那个工作辞掉了，收入太低，所以开始转行做餐饮了。” 周惠敏看着手里的煎饼，这就算餐饮了？ 等收完摊回到家，老鬼数了数自己今天的收入，再除去开销，不错，赚了将近一百块，这还是早上没出摊的情况，果然比当保安强多了。 他的这间公屋很小，住两个人都费劲，考虑到万一自己回不去大陆了，如果将来儿子孙子来香港看自己，自己总不能委屈了孩子们。 所以他拿出了之前的积蓄，再加上孙子的稿费，置办了这么一套家伙事儿，成了一个流动摊贩，主打天津煎饼果子。 以前做地下工作的时候他就曾伪装过卖煎饼的，几十年不操作了，总算没有把本事都忘了。 可惜自己就一个人，要不然还可以增加豆浆小米粥这些项目。 他想着等以后赚的钱多一些就租个门面，雇个人，把饮品这一项也加上。 他可能给不了儿孙大富大贵，但也不能让他们到了香港还跟自己吃苦受罪啊。 所以年近六十的老鬼同志才想着辞掉工作出来闯一闯。 躺在床上他还在想着该怎么改进工艺，使其更符合香港人的口味。 第二天一大早，周惠敏刚要出门就看到了鬼伯，他已经出摊了。 这次他要送阿敏煎饼，阿敏就不干了，果断要给钱。 加鸡蛋一块钱，老鬼特意多给她加了一个蛋。 这年头普通香港工人的工资每个月是一两千的样子，白领嘛，少的一两千，多的四五千也有，都是港币。 一元港币的煎饼果子就算天天吃，顿顿吃，一个月也到不了一百块，而且有鸡蛋有菜有主食，算是相当物美价廉了，就这，老鬼也有至少五毛钱的利润。 就是没有肉，周惠敏建议：“如果里面能有一根烤香肠就更好了。” 听到这话，老鬼灵机一动，好主意啊！ 烤香肠里面也有不小的利润呢！ 今天不上学，要学钢琴，上午学完钢琴周惠敏没回家，而是准备去永恒唱片公司卖歌。 昨晚她听了一下张明敏的歌，感觉实力还是有的，应该能唱《溜溜的她》 上课的时候她还特意跟钢琴老师打听了一下当今音乐市场写歌谱曲的行情。 老师虽然不算行内人，但毕竟是从事音乐行业的，肯定比自己一个中学生知道的多。 永恒唱片公司不在香港岛上，周惠敏先是坐九龙巴士去了九龙半岛，之后又改坐去年才开通的观塘线地铁，最后步行几分钟来到了这栋写字楼。 站在楼下，周惠敏终于有些紧张了，毕竟才13岁，毕竟第一次干这种事。 “叔叔你好，请问你知道永恒唱片在几楼吗？”周惠敏拦住一个路过的眼镜男，看着还挺面善。 看着女孩的身高，张明敏很受伤，他摸着自己脸，我才24岁啊！这就叔叔了？ “你跟我来吧，”张明敏和气地带她上了楼，并问，“你来永恒唱片干什么，新签的歌手吗？” “哦，不是，我是来卖歌的？” “你会写歌？”张明敏更诧异了，这也太年轻了吧，莫非是家学渊源？ 像他曾学习音乐的戴思聪老师家，他女儿蕴慧虽然才12岁，但自幼受到家庭熏陶，音乐底蕴深厚，可即便如此也没写出过什么像样的歌来，唱歌还行。 周惠敏摆摆手：“是我朋友写的歌，我帮他问问。” 电梯到了八楼，里面有好几家公司，永恒唱片在里面算是比较大的了，张明敏直接把人带进了公司。 周惠敏发现他并没有离开，他笑着解释道：“我就是这家公司的歌手，介绍一下，我叫张明敏。” “啊，原来你就是张明敏啊！”周惠敏大感意外。 “嗯，我是张明敏。”张明敏更意外，竟然有人认识自己？ 虽说去年他接连在“全港工人演唱赛”和“全港业余歌手演唱赛”取得了两个冠军头衔，但真的出道发片，响应者却寥寥。 因为《乡间的小路》销量成绩很差，现在公司准备安排张明敏去歌厅唱歌，当然，要在下班之后才行。 张明敏现在还不是一名全职歌手，幸好没辞掉电子表厂的工作，要不然唱歌怕是难以养活自己。 周惠敏掏出魏明那首歌：“我这首歌其实就是想交给你演唱的。” “哦？”张明敏喜出望外，这小姑娘竟然是冲自己来的，“我能看看这首歌吗？” 周惠敏递了出去。 哟，还是一首国语歌，张明敏的音乐素养比周惠敏强的不是一点半点，他大略扫了一遍就开始轻轻哼唱。 周惠敏感觉比自己唱的好多了，感觉交给这位叔叔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唱完第一遍，张明敏感慨道：“好歌，好歌啊！” 这首突然冒出来的歌曲比之前公司给他找的那些原创歌曲强的不是一点半点，甚至不逊于翻唱的那些台湾歌曲，在曲调的风格上也有台湾那边的味道。 “你这个朋友是台湾人吗？” “不是，”周惠敏摇头，但也没说是哪里人，她问，“那可以卖了吗，能给多少钱啊？” 她迫不及待想把好消息告诉阿明。 张明敏知道资本家都是贪婪的，这个小姑娘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她这样很容易被他们老板坑。 于是他建议道：“你先让你那个朋友带着这首歌加入香港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这样他的歌就受到保护了，然后再来我们公司找我，我把你介绍给我们老板。” 以前香港也不怎么重视音乐创作者的权益，不过自从76年成立了“香港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后，这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不仅肆无忌惮地抄袭情况大大好转，而且词曲作者还能享受到爆款音乐作品的销售分成。 周惠敏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个协会，她有些头大：“可我朋友不在香港啊，我可以帮他注册吗？” “应该可以吧。” “那注册需要钱吗？” “需要，但不多，一百多块吧。” 周惠敏更为难了，一百多块我也没有啊。 见她为难的样子，张明敏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我先借给你吧。”毕竟是专程给自己送歌，那说明应该是自己的歌迷，借钱给歌迷他放心。 之后他把协会的地址写给周惠敏。 周惠敏也忙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一百块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因为要去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注册，周惠敏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当她到家的时候鬼伯都收摊了，幸好妈妈做工到更晚，没有发现自己这么晚回家，她赶紧把晚饭做出来，等妈妈回家一起吃饭。 虽然耽误了些时间，但好在总算注册成功了，不过其中也是有些曲折的。 因为她只知道阿明的真名“魏明”和艺名“阿明”，没有出生日期，没有照片，也没有地址，所以严格来讲是不能注册的。 还好办事人员看她是个小姑娘，这才通融了一些，表示可以后补，但地址留的是她家。 不过这样自己就有机会找阿明要他的照片和出生日期了！ 想到这，阿敏还有些期待呢，阿明到底多大了，长什么样呢？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70章 英国又来信了（保底1更） 睡了一觉，周惠敏第二天周日上午又跑了一趟永恒唱片，找到了张明敏叔叔。 “你那个朋友阿明到底是什么人啊？”昨天太匆忙，张明敏都没来得及问。 “好像是个大学老师。” “大学老师？”张明敏惊讶不已，“港大的还是港中大的？” 周惠敏：“北大的。” “北？大陆的那个北大？！” 见周惠敏点头，张明敏肃然起敬，这首歌自己一定要唱，而且一定要唱好！ 随后张明敏带着女孩找到了公司老板邓炳恒。 邓炳恒搞唱片公司多年了，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但毕竟也是资深人士，还是懂音乐的。 他一眼就看出这首歌的质量，为了帮忙提价，张明敏还表示这首歌是他朋友创作的，希望由他来演唱。 “这个妹妹麻烦出去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周惠敏出去后忐忑地等了十几分钟，随即她又被叫了进去。 “这首歌我公司买了，歌词1000块，曲子1500，销售分成另算。” 一共2500块，还有销售分成，这让周惠敏非常惊喜，这属于小有名气的音乐人的价格了。 不过销售分成现在就是一句空话，因为邓老板并没有想过给张明敏发唱片，只是想着录歌之后去电台打打榜，另外再去歌厅表演这首歌，看看是否会受欢迎，然后再另做打算。 代阿明签了合同后，周惠敏立即拿到了2500港币，她马上抽出一张换还给了张明敏。 张明敏把自己家的电话留给了周惠敏：“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如果你那个朋友阿明还有新作也可以找我。” 周惠敏点点头离开了公司。 注册会员的钱她觉得应该由自己出，所以这里面还有150港币属于自己，阿明可以得到2250块。 150块足够支付邮费，另外还能给阿明买一些香港零食和电影杂志，他说过喜欢看电影的。 大陆现在的物质肯定非常匮乏吧，不知他听没听说过巧克力和咖啡，随即周惠敏回到香港岛，逛起了家附近的超市开始采购。 这次回家早一些，有充足的时间给妈妈做饭。 吃饭的时候，妈妈从兜里掏出钱，给了周惠敏一百块。 周惠敏一愣：“我平时的零花钱足够了啊。” “你不是要给大陆的笔友寄一些东西吗，没钱怎么寄，”周妈妈把钱推过去又道，“不过这种事最好不要太多，一两月一次就好了。” 掏这笔钱，周妈妈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自己也不再年轻了，她可是要把女儿供到上大学的。 周惠敏感动地有些眼眶湿润，妈妈是在43岁的时候才生的自己的，她现在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只能打一些零工，其实非常辛苦的，一天都赚不到一百块。 周惠敏把钱推了回去，然后从自己房间拎出了一包零食。 “其实我已经买好了。” “你哪来那么多钱？平时零花钱没舍得花？”周妈妈非常诧异。 “因为我帮阿明卖了一首歌，然后他给了我一成佣金。”为了让妈妈相信，周惠敏又掏出魏明写的那封信给他看。 反正信里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周妈妈非常诧异：“写歌？他不是北大的学生吗？” 北大学生这个身份是周妈妈支持女儿和对方做笔友的一个重要原因，近朱者赤嘛。 周惠敏：“我才知道，他不是学生，好像是老师来的，而且还是一名作家，为了写特意学了音乐，所以还会写歌呢！” 在介绍阿明的时候周惠敏眼睛里都在发光。 周妈妈更惊讶了，不过看完这封信，上面确实也是这么说的。 她又问：“那首歌卖了多少钱？” “两千五百块！”周惠敏得意道，“我抽了一成呢。” 一成也就是二百五，周妈妈相信阿明是一名大学老师了，即便是内地那种环境下，人家也能一首歌就超过自己一个月的收入，这显然不是一般人啊，这得多有才华啊！ “等等，你是今天去卖歌的？一个人去的？”周妈妈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周惠敏知道妈妈担心自己，她道：“妈妈，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而且你也要工作啊。” 周妈妈轻轻摸着女儿的一头卷毛，这孩子从小就野，跟个假小子似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要告诉妈妈，妈妈可以协调开时间陪你的。” “嗯！”周惠敏重重点头。 接下来周妈妈又问那首歌卖给了哪个歌手，什么时候能听到。 周惠敏笑答：“应该很快就能在电台收到了，平时记得收听一下音乐电台，名字叫《溜溜的她》，演唱者叫张明敏。” 帮阿明成功卖出了歌，今晚周惠敏开始给他写信了，明天就把包裹送出去。 ~ 云南，玉溪，哀牢山附近。 崔翠翠一家在四月份的第一天终于收到了魏明从燕京寄来的信和包裹，这封信小姑娘等了一个月，她还以为魏什么哥哥忘了自己呢。 前阵子她已经看到了三月刊的《儿童文学》，也看到了《黑猫警长》，确定魏明就是她崇拜的魏什么哥哥。 魏明的这个包裹非常丰富，包括他们和这一家人的合影，给崔翠翠的《天书奇谭》签名版，给崔生大哥的《动物凶猛》签名版，另外还有一些燕京美食，反正是好大一个包裹。 崔翠翠高兴坏了，更高兴的是今天朱霖姐姐又来她家做客了。 因为离得不远，又都有学医的背景，所以朱霖经常来找许莺莺大夫交流学习，跟他们一家已经混熟了。 然而听到朱霖的话，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我们在哀牢山的取景已经结束了，明天就要回玉溪城了。” “姐姐，我会想念你的！”崔翠翠嘴甜道。 朱霖笑着搂过崔翠翠：“想我的话到时候可以看我们的电影。” “嗯！” 许大夫又道：“霖霖，这里有一些干蘑菇你拿点回去吧，可好吃了，放心吧，都是没毒的。” “哈哈，这个我还是放心的，这些蘑菇熬汤炖煮绝了。” 许大夫又道：“回头也给小魏寄一些过去，地址写北大就行是吧。” “嗯。”朱霖答道，其实她最近也收到了魏明的包裹，听到了魏明的那盘磁带，还听他讲了最近的广州之行。 ~ 大西南的朱霖跟魏明只能通过书信了解彼此的最新情况。 而大西北的龚樰除了跟魏明通信，还能听吕晓燕和喜子娘俩口口相传。 所以她不仅知道魏明去了一趟广州，知道魏明买了一辆摩托车，还知道魏明准备考北大的函授班。 “那以后小魏也算是大学生了吧？” “对啊，虽然不是本科生，不过有这个文凭以后方便考北大的研究生。” “呀，还要考研究生呢？”龚樰惊叹。 吕晓燕笑道：“就小明现在这一身本事，其实教北大中文系的学生绰绰有余，我和他叔是希望他拿个更高的文凭，以后能在北大当老师。” 龚樰点点头：“那确实挺好的，他那么优秀，肯定可以的。” 然后龚樰又想到自己都没上过大学，不禁感觉有些遗憾，她从初中开始就下乡插队了，就算现在想考也考不上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脏兮兮的活力小男孩从外面进来啊。 “亲妈，雪妈妈！”是喜子，为了进入角色，他现在也不叫姐姐了，吕晓燕不在的时候都是直接喊妈的，亲妈在就喊“雪妈妈”。 吕晓燕打量着自己儿子，这才刚到第二天，感觉他已经融入当地了，还交了几个当地的朋友。 不过谢导应该只是要一种淳朴的感觉，这么埋汰可不行。 “小雪啊，这边有什么活儿可干啊，明天带着喜子去干活吧。” 喜子欢乐的表情立即凝固了。 龚樰笑笑：“那明天跟我去照顾农场的小马和小羊羔吧。” 喜子重新欢乐起来：“好啊，我最喜欢小马驹了和小羊羔了！” 在沟子屯喜子就经常跟他大爷照顾大队的那些牲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喜子就和两个妈妈一起睡，等喜子和吕晓燕都睡着了龚樰还没睡着。 现在她和吕晓燕娘俩儿同吃同住形影不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避开他们给魏明回一封信。 信是正常信，就是怕晓燕姐多想，她惯会揶揄人，叫人很难为情。 ~ 在龚樰还在构思这封信的时候，京城的魏明又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 “明哥！” 当魏明在校刊社上班的时候，巡逻的彪子找了过来。 “彪子啊，你进来说话。” 彪子神秘兮兮道：“哥你还是出来说吧。” 魏明出去后，彪子跟特务接头似的递上一封信：“英国来信！” 魏明的表情立即亮了起来，难道是自己的外汇到了！ 他接过来一看，确实是梅琳达，自己等的好苦啊！ 他赶紧拆开这封信，里面并没有外汇和汇款单。 不过在信里梅琳达向魏明汇报了《勇敢者的游戏》的情况。 “这篇我已全部翻译完成，并提交本公司的童书部，童书部主管非常欣赏，但因为篇幅太少，所以建议找一名画家把这个故事以绘本的的方式推出市场。 “到时候版税收益会以5：3：2的方式由原著、翻译（我）和画家共享，也可能是4:3:3，甚至是3:3:4，这取决于画家的名气和实力，当然版权还是属于你，如果你同意可以给我发电报，这一票如果成了，我的贷款就能还清了！” (本章完) 第171章 外汇券时代来了！（保底2更） 魏明心说这有啥不同意的，虽然改成绘本，多了一个分钱的人，但绘本的价格可远比平装的文字图书高得多，绘本在国外太赚钱了！ 而且这本书他本来就是当做分手费的，就算梅琳达全都拿走都没问题，只要帮自己把“mrwhy”这个笔名打出去就行。 所以中午的时候魏明立即去邮局给梅琳达挂电报，就俩字母“ok”。 好消息接踵而至，第二天一大早，美影厂的王百荣主任给魏明来电话，表示bbc已经把《天书奇谭》的第一笔款子打过来了。 “头笔款子足足二十万英镑，我们美影厂这次可算是在全国电影厂露大脸了！”王百荣话中难掩激动道。 听到这个消息，魏明也是一阵失神。 蝴蝶效应了？ 前世这次合作可是没成的，不仅没有第一笔款子，就连定金也没有，但当时美影厂已经启动了项目，没法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 虽说自己这版剧本商业性更好，笑点也更多，但基本框架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就足以让bbc改变主意了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好事，是国产动画向外传播的一个好机会。 魏明问：“那我的稿费呢？” 王百荣道：“魏作家你现在是在北大吧？” “对啊。” “好，你等着，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到时候再跟你细聊，”王百荣笑道，“差点忘了告诉你，我来燕京开会了，亲自把稿费带了过来。” 上午的班魏明提前离开了，他和王百荣相约在长征食堂见面。 “这呢！” 魏明刚进去就看见王百荣向他招手。 “点菜了？”魏明坐下问。 “还没，你来点吧，我也不知道吃什么。”王主任为难的样子。 这里面的菜估计不太符合王百荣这个魔都人的口味，魏明挑着点了两道。 这时王百荣也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魏明。 魏明也没含糊，直接拆开瞅了瞅，发现里面有两种货币。 “这是……外汇券？”魏明拿着六张百元大钞，其他都是十元的。 四月一号外汇兑换券才首次登上历史舞台，从此国内有了一种超级货币，虽然原则上外汇券和人民币是一比一兑换的，但现实中外汇券的购买力比人民币强多了。 外汇券是一种准货币，使用范围比之前作为物质供应凭证的侨汇券强用多了，以后友谊商店也会逐渐对持有外汇券的国人开放，谁要是手上有外汇劵谁就是大爷。 而且原则上，如果离开中国的时候，手上的外汇券可以按照官方汇率换回外币。 “没错，600的外汇券，另有1000块人民币，”王百荣笑道，“您别嫌弃，厂子里想要分外汇劵的人太多了，但上头给的并不多，绝大部分都要上缴的。” 魏明点点头，也没什么异议，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赚外汇还是直接跟外面的人合作比较好。 他更好奇的是bbc怎么就同意了合作呢。 “你们不会为了促成合作让出了更多利益吧？” “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还是跟原来说好的那样，亚洲的权益归我们，亚洲之外归bbc。” 虽然利益的大头归bbc，但bbc几乎是承担了所有制作费用，这很公道。 王百荣又道：“我听那边的翻译说，bbc一开始确实有些动摇，担心这个故事外国人看不懂，后来《泰晤士报》有一篇文章，好像是一个英国留学生写的中国留学经历，文中重点提到了你这篇在中国的火爆，说这是一个中国式的普罗米修斯故事。” 魏明下筷子的动作停住了。 王百荣笑道：“据说这篇文章还挺火的，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这下子魏明都没法专注吃这顿饭了，梅琳达这么久没跟自己联系该不会是忙活这个了吧？ 现在他恨不得吃完饭就再给梅琳达拍一张电报。 不过最终魏明还是选择写信，写信是有温度的，电报没有。 北影厂的汪阳厂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写了一篇长信给夏梦女士，言辞恳切地希望可以两岸合作《自古英雄出少年》这部电影，并详细介绍了这个故事，当然还有故事的作者魏明。 夏梦还记得魏明，毕竟靓仔让人记忆深刻，也不知道他那个朋友的爸爸是不是还在里面。 此时夏梦成立青鸟电影公司已经有段时间了，不过暂时还没找到她满意的项目。 夏梦个人是更倾向于拍摄有深度的文艺片的，不过公司成立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来自霍家，自己也不希望投资人亏钱，功夫武打片确实也更容易盈利。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啊。” 夏梦突然想起了什么，叫来家里的阿姨，问前阵子的报纸还在不在。 “在呢，我还想着过几天卖掉呢。” 夏梦：“找出来我看看。” 一阵翻找后，夏梦从报纸堆里找到了《新晚报》。 她当时只是关注了时政和经济新闻板块，对于上面连载的并没有看，没想到那个年轻的作家竟然把发到了香港。 能同时征服内地和香港的报业人，可见这个故事确实有可取之处，于是夏梦从第一期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 从长征食堂出来，看着手里的外汇券，魏明暂时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就先留着吧。 现在他手上的现金流已经超过了一万二。 当回到南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柳如龙的自行车，来到宿舍，果然看到这小子在等他，而且他手里竟然还带着一个提包。 “什么情况，要出门？” “嗯！”柳如龙道，“我们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内容，我准备去石家庄一趟，跟河北美术出版社的人当面聊一聊，如果他们可以接受这个画风，我们就继续画下去。” 因为阿龙他姥爷杨松桥一直都是跟河美社合作，所以那边算是有些人脉的。 至于他想亲自走一趟，一是担心稿件丢失，二是怕对方有疑虑，想要亲自说服他们。 魏明看了一下那十张黑白色的稿件。 “不错不错，这对于当今的连环画市场绝对是一记深水炸弹！”魏明赞道。 按照当下的行情价，10张那就是100块钱，这才一个星期不到吧。 虽然对于现在的魏明来说赚钱速度有些慢，可一旦团队成熟了，能进入更大的市场，钱途不可限量！ 还有些时间，魏明亲自骑摩托车把阿龙送到了火车站。 “回来之前打个电话，我来车站接你，顺便去城里消费消费。” 晚上在教职工食堂吃饭的时候，魏明看到平安叔带着乐乐，于是凑过去一起吃。 自从媳妇儿子去了西北，魏平安就懒得做饭了，直接带乐乐吃食堂，偶尔还下馆子。 平安叔先是关心了一下魏明的学习进度，然后说了一下房子的事。 “华侨公寓那边还在帮你打听，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房子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据传，燕京要搞商品房试点了，就是无论是谁，只要有钱就能买楼房。” 这事魏明也知道，应该是在团结湖那边划出两栋楼房搞了试点，好像就是今年的事，前世他就认识团结湖小区的第一批住户。 这个团结湖小区对魏明有好处有坏处。 坏处是距离，团结湖在朝阳东三环呢，骑摩托也得半个多小时，他还是想住的离北大近一些。 好处就是那边的房子面积小，估计也就只有华侨公寓的一半，哪怕单价跟华侨小区一样，自己手上的钱也足够直接拿下了。 魏明点点头：“这也算是一个备选方案，实在不行也可以先拿下一套，《黑猫警长》之后给我写信的小朋友太多了，我那宿舍快要放不下了。” 哪怕自己不住，放信也是可以的。 除了《黑猫警长》，昨天《少年文艺》出版社也一次性把《勇敢者的游戏》三期连载下来的全部小读者来信给魏明发了过来，一个大大的包裹。 现在枫哥的铺上已经全都是魏明的信了，好多贴的还是今年刚发行的猴票。 当走出食堂的时候，天上开始飘着毛毛细雨。 平安叔情不自禁道：“清明时节雨纷纷啊，明天是清明，也不知道你爸现在这么忙会不会忘了上坟。” “放心吧，他每年都记得呢，这对他是大事。” 只是今年情况有些不同。 第二天，魏解放给爷爷奶奶，还有平安父母上了坟，看着“合葬”一起的父母魏森豪和范尔秀，感情非常复杂。 老子还活着，这是好事，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可怜老娘了，是一点福都没享到。 上了坟回到家，小红也回来了。 她心情不错，之前做了高二的试卷，她依然获得了年级第一名，只不过相较于第二名的优势没那么大了，算是险胜。 然后学校就让他跟着高二理科班一起上课了。 今年高考首次加入了“预考”制度，在五月份有一次统一考试，达到标准的人才能参加七月份的正式高考，据说这次预考就要刷掉一半的考生。 校长跟她说了，会视这次预考的分数决定她能不能参加80年高考。 所以她要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迅速把成绩提上去，哼，北大，我上定你了！ ~ 北大。 魏明刚刚把《牛与牛二》的剧本寄给西影厂的吴天明，然后就收到了一个香港包裹。 “哈，阿敏小宝贝儿竟然也给自己回了一个包裹！”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72章 周惠敏的特殊才艺（保底1更） 梅文化把包裹交给魏明后就去上班巡逻了。 宿舍里只有魏明一个，他坐在床上把包裹打开。 东西还真不少，首先是一堆零食，有巧克力、叉烧酥、马蹄糕、牛肉干、曲奇饼干、糖果等，甚至还有一罐咖啡！ 老爷子哪里认识的这种大方又馋嘴的女孩子啊，感觉这些都是她自己爱吃的。 魏明打开一包牛肉干吃了起来，接着又看到几本杂志。 有后来创办了金像奖的《电影双周刊》，这本杂志算是主推新浪潮电影的根据地。 还有《香港影画》，历史更加悠久，主要是讲电影明星和电影资讯的。 而魏明刚要粗略翻翻，就看到杂志里面哗啦啦掉出几张钞票。 是港币！ 魏明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首歌卖出去了！ 他把杂志里所有钞票翻出来轻点了一下，一共是2250元港币！ 不错啊！跟一部四万字的武侠一样的价格！ 还得是搞音乐啊！ 随后魏明又看到了一份合同，这份合同显示《溜溜的她》这首歌以2500港币的价格卖给了一家叫永恒唱片的公司。 另外还明确了将来发售唱片的收益分配。 这个永恒唱片没听说过，应该就是一家小公司，也不知道最终会被谁演唱。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的签名。 签的是本名“魏明”和笔名“阿明”。 魏明把合同凑近了一些，闹鬼了，这不是我的笔迹吗？！ 因为是公司老总，前世魏明经常需要签字，所以他的签名是自己写的最好的两个字，非常有特色。 他赶紧掏出纸笔重新写了一个“魏明”，两相对比才能发现有细微的差别，但没有对比的话，他自己都没发现这是别人在模仿自己的笔迹。 看完了包裹里其他东西，魏明最后打开了那封信。 “阿明，不辱使命，已经把歌卖出去了，一共2500港币，希望你没有失望！合同也是我帮你签的，怎么样，像不像？”阿敏首先说重点。 阿敏同学你很得意是吧！ 魏明失笑，没想到她还有这种特殊才艺，还好大家只是笔友，这种人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比较好。 阿敏又道：“为了防止被骗，我还帮你加入了香港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会员费就从我那一成里出好了，还剩一些就给你买了一些香港特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个咖啡不要多喝哦，会睡不着觉的。” 魏明竖起大拇指，阿敏做事够局气！ 接下来阿敏又详细解说了一下那些零食的特色和她自己的点评，还隐晦表达了上次魏明寄的那些零食哪些她比较喜欢，暗示的很明显啊，果然是个馋嘴丫头。 然后阿敏又重新说回那个香港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 “其实手续还没办完，人家要你的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和一寸免冠照片呢，住址我就写的我家，其他你需要出示一下哦，下次记得寄给我。” 这种照片魏明倒是有，转户口和加入作协都需要，他还有几张呢，可是给陌生人自己的照片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算了，她要就给吧。 现在阿敏搬了新家，跟老鬼住一个小区，他们又是认识的，说不定早就见过自己的照片了呢。 提醒魏明发照片后，周惠敏又问魏明有没有其他创作计划。 “要唱你歌的歌手叫张明敏，你说巧不巧，你是阿明，我是阿敏，他是明敏。” 魏明眼睛瞪圆，这汤姆地也太巧了吧！ 竟然是这位老哥，魏明可是很欣赏他的，凡是中国人谁还不会唱两句“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钧”啊！ 周惠敏道：“这位阿叔说了，如果你还有作品尽管交给他来唱，他人很好的，就是他提醒我帮你加入那个协会的。” 张明敏的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因为上春晚唱《我的中国心》被贴上“红色歌手”标签，甚至封杀，只能回到电子厂继续上班，后来为了燕京亚运会进行全国巡演募捐，在1990年把60万善款全部捐了出来。 所以魏明决定再写几首适合张明敏的歌，不过《我的中国心》肯定不在此列，这首歌还是由全香港音乐人阵容创造出来更有意义。 正想着“写”点什么歌，听到门外有动静，魏明先把港币揣兜里。 是彪子回来了，今天他和梅文化不是一个班，小梅就是去换他的。 个子高的他一眼就看出了魏明床上那些东西。 “明哥，这都是啥好东西啊，梅琳达给你寄的？” “不是，是香港的那个笔友。”魏明刚刚嚼完牛肉干，让彪子自己挑着吃。 彪子一眼就看中了那罐雀巢可溶咖啡。 “这黑乎乎是啥啊，芝麻糊吗？” 魏明嘿嘿一笑：“这个东西叫咖啡，听说过吗？” 这年头魔都已经有面向所有市民的第一家咖啡厅了，但在燕京，除了友谊商店和一些外国人生活的地方几乎还看不到这玩意儿。 “好像有点印象，这玩意儿好吃吗？” “不是吃的，是喝的，喝完之后人会特别精神，”魏明笑道，“彪子，要不我给你弄点尝尝。” 一听会特别精神，彪子当即道：“好啊。” 魏明是不喜欢喝咖啡的，在留学生楼的时候他见过也没喝。 他觉得通过特殊食品强行催生的兴奋肯定要从别的地方损失回去，他称之为兴奋守恒定律，从养生角度还是遵循自然规律比较好。 彪子拿出饭缸，魏明给他舀了一勺。 “再来点嘛。” “你可得都喝了，这玩意儿可贵了，这么一勺起码得一块钱呢。”魏明胡诌道。 之后开水一冲，魏明推给彪子：“晾一晾就能喝了。” 彪子闻了闻：“怎么感觉有些苦啊。” 魏明：“咖啡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苦中带甜。” 彪子晃了晃饭缸，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 “哎呀，呸呸呸，这什么啊，泔水吗！比泔水还不如，太苦了！” 魏明：“刚才是两勺，两块钱呢。” 想到两块钱，彪子只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感觉还不如喝中药呢。 在彪子停顿砸吧嘴的时候，魏明问：“怎么样，有没有一点回甘？” 彪子眼珠一转，把盆递到魏明嘴边：“明哥你还没喝的吧，你也尝尝啊，特别回甘！” 还剩大概四分之一，魏明无奈接过来：“你呀，糟蹋好东西。” 原味的果然够苦，魏明刚抿了一口，突然想到，自己干嘛要强行吃苦呢。 只见他爬到床上，从阿敏的零食大礼包里面找出一块奶糖，然后泡到热咖啡里面搅动起来。 等奶糖全部融化了，魏明又喝了一口，不错不错，口感柔和香甜了许多，他没停歇，就一点了，直接全部喝光。 看到魏明的这种操作，彪子拍着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放块糖呢！” 魏明：“晚了，就喝这点吧，我怕咱俩这宿都睡不着了。” “那么大劲儿吗？我现在也没啥感觉啊？” 魏明：“这玩意儿后劲足着呢。” 彪子：“那我看会书吧，我一看书就容易犯困。” 他盯上了魏明的那些香港杂志，虽然是繁体字，但他主要是想看那些女明星。 魏明拿了两本《香港影画》给他看。 “嚯，这女人好漂亮啊！有那个骚劲儿！” 魏明瞅了一眼，哟，这不是谢老四的老婆，小谢的妈咪狄拨拉嘛。 这照片也就一般性感吧，彪子要是看了她的《香港艾曼妞》还了得。 她去年和谢嫌结婚，所以小谢是不是也快出生了？ 魏明瞅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果然说的就是狄拨拉现在有孕在身，谢嫌即将当爹。 彪子继续看着香港影视圈的帅哥美女，魏明上了床开始琢磨给张明敏写什么歌。 写歌词对他还是比较容易的，两个钟头就写了四首，只是谱曲还有些难度，他终究没有系统地学习谱曲。 魏明想着回头由他送乐乐去谷老师那里学习，自己也顺便再进修进修。 这时天已经深了，他瞅了一眼下面的彪子。 “困了么？” 彪子：“明哥，我那个劲儿上来了，一点都不想睡觉！” 魏明：“可是几本杂志你都看完了，你还想看啥。” 彪子眼睛发亮：“我想看燕子！” “你不想，白天让你骑骑没问题，这大晚上的，路上也没路灯，你再出点啥事咋整，燕子以后怎么办。” 魏明一听就听出来他想借摩托车回什刹海，自己可不想干那托妻献子的事。 “算了，去了也不能干啥，”彪子叹了口气：“我啥时候才能跟燕子结婚啊！” 彪子和魏明一样都是19岁，大城市不比农村随便，达不到22岁他是甭想结婚了，现在彪子和燕子就卡在亲亲小嘴的程度了，彪子一直想更进一步来着。 魏明笑道：“如果你和燕子移民去香港定居，现在就可以结婚了，在那边只要满十六周岁，家长同意就能结婚。” “啊，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彪子一阵兴奋，兴奋之后就是无奈，他凭啥能移民去香港啊。 “明哥我想起一个事儿，”说起香港，彪子土突然道，“我听燕子说，前两天有个香港导演去体校选演员了，说是拍电影。” 魏明眼睛一眯：“哦，选中了吗？” 彪子羡慕道：“听燕子说，把小李给选走了。” …… （晚上应该还有，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73章 小读者来信，巨大宝藏（保底2更） 《少林寺》！ 只能是《少林寺》了！ 去年三大左派电影公司的长城和新联两家组建了中原电影公司，并已经立项拍摄了部分的《少林寺》，但效果并不太好，于是找来张鑫炎另起炉灶。 张鑫炎重新修改了剧本，舍弃了原本选定的演员，在全国体育学校和武术队寻找合适人选，并最终选定了现年17岁的李连节担任男主角。 魏明问：“那你羡不羡慕小李啊？” “羡慕他个锤子，他有我赚得多吗！”彪子很得意。 魏明也乐了：“那万一他出了名，不要国籍了，去了香港，甚至美国，一部电影片酬几百万，你羡不羡慕。” 彪子诧异：“他有这个胆量？他能赚那么多钱？” 魏明：“毕竟是从小就出国表演，见过外面繁华的人物啊，你去过广州心都有点野了，更别说人家去过美国的。” “那，那我也不羡慕，”彪子道，“我有燕子呢！” 可能这就是有情饮水饱吧。 魏明想起一事：“《自古英雄出少年》应该也快要选演员了，如果我想让燕子担任女主角，你愿不愿意。” “那有啥不愿意的，燕子太适合这个角色了，你当初写的时候不就是照着她写的嘛。”彪子并没有多想。 魏明又道：“但你要明白，人是会变的，如果燕子因为这部戏一炮而红，成为全国名人，那么将来她肯定还会继续拍戏，可能会接触到很多英俊帅气的男演员，而你，只是一个北大临时工，顶多再加上一个小商小贩。” 这番话把彪子问的傻眼了，他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魏明的问题。 魏明知道自己这些话会让彪子很苦恼，但这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自己必须提前跟他说清楚。 而且就算自己不选黄湫燕，以她的模样和本事，等将来拍《少林小子》和《南北少林》的时候，她恐怕依然会踏入影视圈。 沉默了好久，彪子这才开口道：“明哥，我是不是配不上燕子啊？” 魏明实话实说：“现在你们勉强配得上，可如果她成了女明星，你们的社会地位就有些悬殊了。” 彪子想了想，请求道：“明哥，如果燕子真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女主角，你能不能把我安排进剧组啊？干啥都行。” 魏明：“如果你对工资没什么要求的话，我想应该问题不大，剧组需要很多能摔抗打的武行。” “谢谢你明哥。”然后彪子就躺在床上不再说话了，似乎是想努力睡觉去梦里见燕子。 魏明虽然喝的咖啡不多，但效果显著，也根本睡不着。 闲着无聊的他翻出最近的小读者来信准备看看。 收到这些信，他通常的做法是先摸一摸厚度，如果比较厚的，说明读者写得多，或者有夹带，那就重点看一看。 其他的嘛，有空就打开瞅瞅，没空就像现在这样堆在一起。 大部分小读者的来信水平很差，有的是错别字+拼音，还有一些会让家长帮忙写，所以语气是儿童的，字体却很老练。 当拿起这封来自广东海南的信时，魏明明显一愣，马-化-藤！ 对于那位互联网大佬，魏明只知道他是深镇大学的，至于小时候的事就不太清楚了。 现在他应该也有十来岁了吧？ 魏明忙拆开信，小读者自称已经九岁了，年龄好像差不多。 再看内容，是一个热爱科学，喜欢天文的小朋友，更像了！ 他记得pony马确实有一个天文的爱好，上大学的时候好像还加入过ufo社团呢。 几乎没有给小读者写过回信的魏明这次萌生了回信的念头。 这样说不定将来小马创业的时候就不是找李泽楷融资，而是找自己了！ 魏明突然意识到，作为一名童书作者，自己最大的优势并不仅仅是读者长大后继续带着自己的孩子消费自己的作品，而是当这些孩子将来成为国之栋梁，社会名流，他们对童年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自己的作品，这些小读者的好感才是自己最大的财富。 想到这，魏明开始认真审视这些小读者来信，人的童年何其重要，之前是叔叔轻慢你们了。 于是魏明掏出一大把空白信封和一迭信纸，准备挑选一些有内容的来信回复，解答这些小朋友心中的疑惑，希望自己在他们的成长道路上能起到一些正面积极的作用。 不过这些来信基本都是催更的，没点技术含量，连个美女图片都没有。 又翻了一些，魏明看到一个京城小朋友潘颖的来信，就住在大栅栏，他喜欢画画，还把自己画的蛋生和黑猫警长送给魏明，魏明把他和马化藤小朋友放在一起，等会儿一起回信。 挑了十封信，魏明就开始写回信了，甚至还掏出了一些零钱，准备反哺一些在信里表达过对贫苦生活绝望的小朋友。 大概写到第八封的时候，下了班的梅文化蹑手蹑脚的进了屋。 然后他就看到魏明坐在床上写东西，并听到彪子的声音：“小梅回来啦。” 魏明和梅文化齐声道：“你还没睡啊？” 彪子完全不困，刚刚一直在思考他和燕子的事，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配得上做明星的燕子。 彪子从床上坐起来：“就这么说吧，我现在非常清醒，甚至还想再去上个班。” 梅文化调侃道：“咋了，燕子不要你啦？” 魏明咳咳两声，让梅文化谨言慎行。 梅文化更作死了：“我不会猜对了吧！” 彪子捏了捏拳头：“小梅，我睡不着觉，咱们练练摔跤吧。” “阿彪我错了，我再给你介绍个对象行不行？啊！” 最后魏明给受伤的梅文化也冲了一碗咖啡：“这是香港的朋友给我寄来的，你喝了吧，喝了就别怪彪子了。” 梅文化揉着肩膀：“丫又没失恋，这么生气干嘛，有病啊！” 然后他又对魏明美滋滋道：“coffee！我从留学生朋友那里听说过，这可是好东西，咱们宿舍就明哥是个好人。” 彪子气也消了，见梅文化要喝咖啡，甚至还有些窃喜。 “你怎么把自己都骂了。”彪子问小梅。 小梅：“我才不要做好人呢，好人赚不到钱，我还是希望能做一个有钱人……哎呀，怎么这么苦啊！” 梅文化一边大言不惭一边喝咖啡。 彪子立即道：“咖啡就是这样的啊，你个土老帽。”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土老帽，梅文化一口干了，并抹着嘴道：“虽然一开始感觉有些苦，但现在觉得还有点回甘呢。” 魏明和彪子相视一笑，哈哈，现在大家可以一起熬夜了！ 第二天，魏明和彪子萎靡不振地起来上班，梅文化总算睡着了，他可以睡到下午，他上晚班。 魏明把给小读者的回信放在南门，回头让送信的取走。 他今天不仅要上班，下午下班后还要负责送乐乐去谷老师那里上课，顺便拿出自己新创作的一首歌向谷老师请教。 谷老师问他：“之前那首卖出去了？” 魏明点点头：“嗯。” 谷老师劝他：“这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拼。” 魏明的黑眼圈不要太明显。 魏明叹了口气，以后再喝咖啡我是狗！ 接下来几天魏明的状态好转了许多，几首歌的简谱也愈发完善，谷老师再次对魏明的创作能力之强表示震惊，他要是在美国，估计会是公告牌的常客吧。 这孩子要是能去伯克利进修一下，前途不可限量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任凭谷老师怎么夸他，他都一直很谦虚，自己无非就是前世比较爱听歌罢了。 这天他把乐乐送回平安叔家，正好碰上平安叔正在跟晓燕婶通电话。 平安叔也没避着魏明，于是魏明知道了晓燕婶和喜子还有龚樰他们要回魔都正式拍摄了。 “哦，小明和乐乐回来了。”聊着聊着，平安叔跟媳妇儿汇报了一下。 吕晓燕立即道：“那你问问小明，小雪在我身边呢，要不要聊两句啊。” 魏明大大方方地接过话筒：“那就聊聊呗。” 倒是那边僵持了一阵，话筒里才传出龚樰好听的声音。 “喂。” 魏明：“嗯，你们这是在哪儿打电话呢？” 龚樰：“在火车站外面，还有一个小时发车。” “卧铺吗？” “嗯，卧铺。” “那还好，不过从银川到魔都可太辛苦了，雪姐你年轻力壮，到时候可要多多照顾我婶儿和喜子他们。” 龚樰哭笑不得，年轻力壮这种词用在自己身上也太怪了吧。 “我知道，我们会互相扶持的。”龚樰小声道。 魏明又道：“如果有空，我会过去看你们拍戏的。” 龚樰告诉他：“我们也不知道会在魔都拍多久，到时候还要回西北。” “嗯，好，到时候电话联系，省的让我白跑一趟。” 魏明旁边有平安叔和乐乐，龚樰那边也有两对八卦的眼睛盯着她，所以两人只是简单交流了一下近况就挂了。 之后魏明在平安叔这里吃了个晚饭，当他回到宿舍，就见柳如龙正躺在枫哥的铺上。 这小子总算回来了！ (本章完) 第174章 选角（保底1更） 柳如龙走了好几天，前两天来电话，魏明以为他要回来了，结果是没谈成，他打算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试试，那也是连环画出版的重镇，《聊斋志异》系列堪称经典。 所以阿龙这是从天津回来的，也没通知魏明。 听到动静，阿龙睁开眼。 从他的表情魏明就知道，没谈成，没谈成的理由都是一样的。 “我们的画法跟他们传统的画法不一样，编辑担心刻版工人做不好，或者即便能做出来市场也不买账。” 魏明叹道：“归根到底还是不思进取，不愿改变。” 他安慰阿龙道：“不用担心，我在魔都还有人脉，你把稿子给我，我寄过去，你那边还有钱吗，先把你同学的钱结一下，别欠着。” 阿龙强笑道：“早就给他们了，跟你画插画我可没少赚。” 魏明笑道：“那你再把《黑猫警长》第二篇画一下吧，我已经写出来了，你画完再投给《儿童文学》。” “好，今天我就不走了。” “走啥啊都这么晚了，就睡在这些读者来信上吧。” 第二天早上阿龙一走，魏明就把这些画稿寄到了上影厂，龚樰收。 就看雪姐的妈妈能不能帮这个忙了，如果内地的出版社都不看好，那就等时机成熟直接进军香港好了。 给雪姐寄过去后，魏明又开始思考给阿敏的信。 他又写了四首歌，还是老规矩，九一分成，不能让人家小姑娘白忙活啊。 魏明现在有些犹豫的点在于钱怎么到自己手上。 这次四首歌，那就是八九千港币，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夹在包裹里风险有些大。 而让阿敏汇款的话，安全是安全了，但想用港币的时候就怕取不出来，想用的话就只能按照官方汇率换成外汇券再用。 所以魏明跟阿敏商定，两千块可以夹带在包裹里，其余的可以汇款。 之后魏明又进城给小姑娘买了一些爱吃的零食，不过现在燕京城在物质上确实不够丰富，去友谊商店倒是很丰富，不过那些阿敏在香港也能买到，意义不大。 采买结束后魏明就直接在城里把包裹寄了出去。 回到南门的时候，门岗的伙计告诉他。 “明哥，有个导演找你。” 然后就见一个相貌憨厚的中年人探身出来。 他笑眯眯对魏明招手道：“魏作家你好，我是西影厂的吴天明。” “哎呀，吴导你好你好。”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这位可是未来张易谋、陈铠戈等新人导演的贵人。 魏明放下摩托车，跟吴天明到操场找了个座位坐下。 “吴导这次来是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没有！”吴天明笑道，“我非常满意，名字改的也好，我这次来燕京是准备挑选演员的，顺便来看看你，哦，还有稿费我也一并带来了。” 见对方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过来，魏明笑着说：“不急的，不急的。” 不过手是一点不慢，自己安家立户就等着这个呢。 现在魏明已经练出来了，根据厚度就能摸出来，这笔钱应该在一千五左右，大概率就是一千五。 这笔稿费到账后，魏明手上的现金流就变成了一万三千多人民币，500块外汇券，以及四千多港币。 随即魏明又问起找演员的事情。 “主要就是牛二和九儿这两个角色，牛二我希望长得不那么好看，窝囊又执拗，九儿的话可以泼辣一些，要有一种健康的美，如果能是山东人就更好了，最重要的还是演技。” 其实这时候山东人意义不大，因为电影几乎都是普通话对白，没有说方言的。 吴天明来燕京是想看看中戏和北电的演员，虽然是在校生，但年纪基本都在二十岁以上，甚至三十岁，不会显得太嫩。 另外北影厂的演员储备也是几大国营厂拔尖的，吴天明也想看看。 说起北影厂，魏明建议道：“北影厂的刘小庆虽然不是山东人，但泼辣劲儿是足够了，身材也丰满，倒是很符合九儿的形象。” 虽然当初面对刘小庆的示好魏明视而不见，不过一码归一码，她不适合《牧马人》，但很适合九儿这个角色。 吴天明笑道：“魏作家你跟我想一块去了，我也觉得刘小庆合适，不过人家现在是全国著名演员，我怕自己没法说服对方，所以想请你这个大作家跟我一起去，说不定看到你人家就同意了。” 这老小子该不会是想用美男计吧！ 不过魏明也正要去北影问问《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情况，还是可以走一趟的。 “好吧，什么时候去。” “要不就现在？” 于是魏明又把摩托车推出去，载着吴天明去了北影厂，他对魏明的座驾赞不绝口，明显眼馋的很。 不过听魏明是三千块买的，老吴又熄了心思，自己还是坐厂子里的小轿车吧，还不用自己出油钱。 路上魏明又跟吴天明聊了男主角的人选，他才刚到燕京，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北影和中戏看看吧。” “那感情好！” 到了北影厂后，恰好看到陈墙老爷子，就是陈佩嘶的父亲，他也是北影厂演员剧团的团长。 想借调演员找他就对了。 魏明见过陈墙，陈墙也听说过吴天明，当即把两人请到了自己办公室。 “你们来的不巧，刘小庆刚去川渝拍《神秘的大佛》了。” 吴天明忙道：“没关系，我们这部戏还在筹备中，要几个月后才能开机呢，应该不耽误。” 陈墙笑道：“那我帮你们问问，那男主角定了没？” 他知道《二牛》这部，里女主角九儿戏份不多，男主角牛二才是灵魂，这个角色可不好演，但演好了肯定出彩。 吴天明：“现在还没定呢，正在找呢。” 陈墙也希望北影厂的男演员能担此大任，当然是在不耽误自家生产任务的前提下。 于是开始给吴天明介绍北影厂的男演员们。 他首先推荐的是张国民，说起来他跟魏明还是衡州老乡，看来北影厂被衡州人渗透的不浅。 这个演员吴天明认识，他们西影厂的《神女峰的迷雾》就是此人主演的。 魏明更熟悉他女儿张棪琰，演过《武林外史》和《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等热门剧，年轻时候演武林第一美女被喷不配，人到中年反倒开始散发魅力了。 吴天明不是很满意，长得太正了，之后陈墙又介绍了几个，都是这个问题，长得太规整了。 吴天明道：“希望能有一个长相不走寻常路的演员。” “那样的演员，也就只有我儿子佩斯了，他是八一厂的。” 魏明忙道：“倒也不用那么剑走偏锋。” 陈墙老爷子笑了，他这个小儿子跟自己共用一张脸，估计以后也只能演演小南霸天之类的角色了。 他们正聊着，有人敲门进来，一个白头发阿姨进来了，魏明忙起身问候。 “于阿姨好。” 于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哦，小魏明啊。” 他们在文代会上见过，还合过影呢。 吴天明也认识于兰，她和陈墙一样，都是“新中国22大电影明星”，当年全国电影院几乎都有他们的照片，当年芳华正茂，现在也快六十岁了。 听说魏明他们是要找演员，条件是演技好，山东人，长得不太要规整。 于兰拍着巴掌道：“巧了，怎么这么巧啊！” 魏明问：“于阿姨你这边有合适的人选？” 于兰坐下道：“那我可就举贤不避亲了，我侄女单位空政文工团有个山东演员，演技特别好，他俩在处对象。” 魏明和陈墙同时想到了是谁。 陈墙忙道：“诶呦，那小伙子演的可太好了，前阵子的话剧《九一三事件》你们听说过没？” 魏明、吴天明同时点头。 陈墙道：“就是演101的那个演员李樰剑。” 吴天明看过相关报道，报纸上李樰剑的扮相叫人肝儿颤，心想他这个长相也有点剑走偏锋吧。 他不好意思明说，而是道：“年龄会不会有点大，我们的要求是不超过三十岁。” 于兰道：“人家才二十六岁，挺淳朴的一个小伙子。” 老人家评价这么高，魏明和吴天明决定到时候见一面，不过北电和中戏也想去看看。 吴天明的事说完了，魏明还得去找汪厂长。 于兰道：“汪厂长不在，他在招待一个意大利剧组。” 听到意大利，魏明下意识以为是《末代皇帝》，后来反应过来时间不对。 听于兰解释才知道是电视剧《马可·波罗》剧组，对方想要在中国拍戏，需要北影厂协助合作。 既然如此，魏明带着吴天明准备走了，改天再来吧。 魏明还以为吴天明住哪儿呢，原来他就住在北影招待所。 吴导笑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单位嘛。” 魏明在北影外面请他吃了个饭，然后就自己回学校了，并约定了时间。 他们先进城，去了位于东棉花胡同的中央戏剧学院。 你还真别说，中戏果然青睐那些歪瓜裂枣，一会儿功夫他们已经看到好几个相貌清奇的男子了。 吴天明咧着嘴对魏明笑道：“中戏咱们算是来对了，听说北电选学生看脸，估计没咱们想要的。” “诶，你看那个怎么样，就是有点老，不知道是学生还是老师。”吴天明指着一个人。 魏明一看那张脸乐了，建议道：“走，过去问问。” (本章完) 第175章 特殊人才魏解放（保底2更） “哦，我是导演进修班的。”一副小老头模样的李宝田对吴天明道。 准确叫法应该是导演干部进修班，此时的李宝田在家乡的文工团已经是副团长了。 吴天明很遗憾，长得这么有特色竟然是个导演，不过谁说导演就不能演戏了！ “那你对演戏有兴趣吗？”吴天明又问，虽然这家伙其貌不扬，但老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生命力。 “其实我以前就是演戏的，”刚解释了一句，李宝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吴天明自报家门，李宝田又看向魏明：“那你就是写的魏明？” “对，是我。” “幸会幸会，你的我都看过，所以你们是在为哪部戏找演员？” “二牛。” “那就是演牛二呗，”李宝田沉思片刻后，“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吴天明给他留下了北影厂招待所的地址，让他三天之内去一趟，他和魏明还要再看看。 之后他们又在中戏老师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叫杜源的东北小伙子，长得也不算好看，连贾铃都看不上他。 女演员也见了几个，毕竟还要防止刘小庆拒绝，她现在红的很，片约一部接一部，魏明印象中她今年还会拍一部很有名的《原野》。 不过80级还没入学，78级的女演员没有入吴导眼的。 听中戏的老师说他们下个月就要进行80级的艺考了，到时候包括的姜闻、吕莉瓶、岳虹在内的80级学生就要走向台前了。 离开中戏后两人在胡同里的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魏明打量着周围的四合院，要是在这买一套院子倒是方便选角了。 吃完饭两人又去了一趟电影学院。 魏明在电影学院有人脉，阿龙和阿谋都是自己人，两人亲自带他们找上了78级表演系。 路上吴天明的眼睛一直在张易谋身上打转。 “怎么，你想让他演牛二啊？”魏明笑问。 吴天明摇摇头：“这小伙子长得太老陕了。” 魏明笑得更欢了：“标准的兵马俑长相，老张的摄影水平也是顶级的，作业都是班里第一名，等会儿让他给你看看他的作品吧。” 张易谋就等这句话呢，他感激地看了看魏明。 虽然他现在才大二，但也要尽早为将来打算，他没有撞撞、铠戈他们的背景，如果没法留在燕京，那么回西安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魏明又问吴天明：“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机啊？” 如果恰好在暑假，其实可以让张易谋去剧组实习的，相信就算不给工资他都愿意。 吴天明：“除了演员，我们现在最发愁的其实是奶牛。” “奶牛怎么了？” 吴天明：“说起来奶牛才算是真正的女一号，它有很多戏份，而且很多需要表现灵性的片段，拍电影，最费胶卷的就是动物和小孩了，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特别听话的奶牛，所以在想要不要从小培养一只奶牛。” 这确实是个问题，管唬原版拍摄的时候还能用到电脑特效，现在拍动物戏想要拍的真实可没那么容易。 魏明道：“奶牛如果从小培养到怀孕生崽能产牛奶，起码要两年呢。” “对啊，所以什么时候能开机还不确定，我是很想今年就开机的。” 魏明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不过这时候已经到了表演班的教室，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来了，来了！” 谢源在门口盯着，见人过来了，立即在班里喊了一嗓子，于是大家念台词的念台词，互相对戏的互相对戏，表现的很刻苦。 他们已经知道今天有剧组来选演员了，而且还是根据魏明原著《二牛》改编的电影，导演吴天明也有《生活的颤音》这样的代表作，绝对算是很好的机会了。 当魏明进来的时候，当初跟他一面之缘的方舒和刘佳对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学校见过。 论学生知名度，北电78级比中戏78级强多了，就是长得都太周正了，也就谢源长得比较搞笑。 吴天明一眼就在人堆里看到了周理京，这小伙子长得太符合这个年代对男性的审美了，特别刚毅，可惜他这个形象不适合二牛这个角色。 那个叫张锋毅的小伙子倒是很粗犷憨厚，就是喜感略欠，可以当做备选，听说他已经演过电影男主角了，还是香港凤凰公司的片子，这样的经验也算一个加分项。 吴天明的目光又停在张铁临期待的脸上，小白脸子，过。 吴天明跟这些学生交流了一番，主要了解他们对农村的了解程度。 如果都是城里人的话，他肯定要拿出一些时间让他们去体验生活的，牛二可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极致的农村光棍汉。 最终男主角就是李樰剑、李宝田、杜源、张锋毅四个人角逐了，而且只有李樰剑是他们没见过的。 不过当魏明把吴天明送回北影厂后，李樰剑已经在吴导房门外等着他了。 吴天明见到本人，感觉完全没有101的那种可怕气势，个子不算高，不算典型的山东大汉，看起来和气且人畜无害。 魏明让老吴先试镜，快到下班时间了，他要去找汪厂长一趟。 去找汪厂长的路上魏明又看到了陈墙。 “小魏留步，我今天联系上刘小庆了。” “哦，她怎么说？” 陈墙笑道：“她问是魏明亲自请她吗，我说是，她说你的面子必须给，不过她八月份还有一部很重要的片约，所以留给《二牛》的时间不会太多，也没有时间单独体验生活，她这会儿在川渝拍戏，会抽空去农家体验生活的。” 庆奶真会做人，魏明点点头：“那我回头告诉吴导，他是导演，他来做决定，谢谢陈老师了。” 之后魏明见到了汪阳导演，聊起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事。 汪阳开心道：“夏梦给我回了一个电话，她说有些兴趣，准备抽时间亲自来北影厂聊一聊。” 人家愿意飞来燕京，这事儿起码成了一半，魏明松了口气。 现在他很重视这部合拍片，就指望将来在香港上映的时候自己这个原作者兼编剧可以有机会去香港一趟，面对面跟祖父聊一聊。 从办公楼下去，经过招待所的时候，吴天明和李樰剑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吴天明对魏明道：“小李要走了，非要等你出来招呼一声。” 魏明跟李樰剑握握手，说了一些互相惺惺相惜的话。 等他一走，魏明问老吴：“试着感觉怎么样？” “我没试镜，就是简单聊了聊，接下来我准备借用一下兄弟单位的化妆师，给他们做一个农民装来看看效果，”吴天明问，“到时候你来不来？” 魏明想了想，摇摇头：“这几天总是请假，我有点过意不去，还是算了。” 虽然就算不请假，他在工位上也经常干自己的事，但也总好过人都不在啊。 吴天明有些遗憾，魏明道：“不过奶牛的事我或许能帮忙。” “怎么帮忙！”吴天明来了精神。 魏明：“很简单，找一名优秀的动物驯养师。” “动物驯养师？你认识这样的人才？” 魏明微微一笑：“我还真认识，我给你写个地址，你自己去拜访一下吧。” 当看到魏明留下的地址，吴天明摸着自己的光头道：“这好像是你的老家吧？” 吴天明看过魏明的那些散文，对“沟子屯”这个名字很有印象。 前段时间还有报纸披露，魏明曾给自己的读者送书，书上还有他的私印，刻的就是“沟子魏明”四个大字。 魏明嘻嘻一笑：“没错，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儿，你要找的人叫魏解放。” “令尊？” “没错，我爸。” 老魏在调教动物这一块确实有点天赋，比如过年时候他从别处借来的细狗，跟他自己养大的一样听话乖巧，还有魏明那个弟弟魏钢蛋，也是才见了一面就被老魏折服了。 因为涉及动物演员，魏明觉得老魏或许能帮上忙，起码大队里那些驴啊牛啊，老魏让它们蹲下就蹲下，让站起来就站起来，非常听话。 听魏明说完他父亲的那些轶事，吴天明导演惊为天人，握着魏明的手道：“令尊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啊，一定要请他加入我的团队！” “看他时间吧，他现在是我们村小学的校长，一心扑在了孩子们的教育事业上。” 老吴道：“要不你跟我回去亲自劝劝他？” 魏明：“我哪有空啊，不回不回。” 如果真有时间，他宁愿去魔都看喜子拍戏，顺便瞅两眼雪姐。 ~ 龚樰没想到回到魔都刚进上影厂拍戏就收到了一个魏明的包裹，而且还被小燕姐和喜子看到了。 两人还鼓动自己拆开看看。 龚樰无奈，只能当众处刑，还好里面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东西，就是一组画稿，一包点心。 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妈妈的工作单位，这次是请自己帮忙投稿。 这个忙雪姐肯定要帮，不过妈妈在单位也没太多话语权，不知能不能帮上。 当天拍完戏，龚樰带着喜子和稿子回了家，这是谢导的吩咐，让他们继续加深母子感情。 恋恋不舍的吕晓燕含笑跟他们俩告别~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76章 震惊龚家一百年（保底1更） 在陌生人家里过夜，喜子是一点都不怯场，嘴也甜，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小姨，表哥，叫的那叫一个自然。 不过这可把龚苑东两口子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真以为闺女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关键这孩子的岁数，恰好符合龚樰下乡的时间线啊！ 而且还有八卦的邻居阿婶凑过来问。 “龚老师啊，阿拉刚刚看到侬家阿雪带了一个小男孩回来，啥事体啦？” 龚樰赶紧上前解释。 “阿婶，这是我们剧组的小演员，演我儿子的，跟着我体验生活呢。” “哦，演员儿子啊。”对方半信半疑道。 妈妈庄彻赶紧把门关上，有些发愁地看着小屁孩，并叮嘱道：“在家里叫妈妈就算了，在外面可不能这么叫。” 喜子忙点头：“平时我都是叫姐姐的。” 龚爸爸：叫姐姐也不对头吧！ 龚樰倒是不怎么在乎，等电影一上映街坊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没必要多费口舌。 “妈妈，喜子都饿了，快点开饭吧。” 喜子立即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龚樰的哥嫂立即开始端菜上桌，父母则关心地问龚樰拍戏的情况，是否顺利。 “嗯，挺好的。”龚樰这次比《祭红》表现要好很多，除了自己准备更加充分外，团队整体的能力也更强。 当然，魏明也居功至伟，他是这个角色的创造者，他对角色的阐释能帮自己更好地理解角色。 龚妈妈道：“那就好，如果能留在上影厂就谢天谢地了。” 确实，龚樰现在留在上影厂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但她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热忱了。 龚樰一边自己吃，一边给喜子夹菜。 喜子在自己家虽然皮，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虽然这魔都菜不符合他的口味，但还是一口一个“哇！奶奶和舅妈做的菜真好吃！” 小家伙把龚樰妈妈和嫂子哄得很开心，她们也礼尚往来地夸喜子懂事礼貌还长得俊。 这可让龚樰的大侄子吃了不少醋，虽然他比喜子大两岁，但毕竟也是小孩子。 饭碗一推。 “我吃饱了！” 然后就一个人捧着这个月的《少年文艺》看。 因为饭菜不合胃口，喜子也很快解决了战斗，并凑到“表哥”身边。 虽然喜子不怎么识字，但识图，认出了表哥正在看的是堂哥写的《勇敢者的游戏》最后一篇。 这个故事他早就听魏明讲过了，爸爸还给他和乐乐做了一个跟里一模一样的棋盘呢，不过没有大象狮子出现。 见儿子不想搭理喜子，为了不让喜子被冷落，龚樰大哥忙翻出一本《儿童文学》让喜子看着玩。 龚爸爸笑道：“他才多大啊，哪能看得懂啊。” 龚樰大哥道：“看不懂文字看看图画也行啊。” “谢谢舅舅，不过我已经看过了。” 龚樰补充了一句：“喜子亲妈就是《儿童文学》的编辑呢，所以他每期都看过。” 一听这个，龚莹插话道：“小宁，说不定喜子妈妈还认识你很喜欢的那个作家呢。” 听到这个，龚樰侄子对喜子态度也有些缓和，他问：“你妈妈认识魏什么吗？” 你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喜子得意道：“我就认识啊！” “你认识，吹牛的吧？” “谁吹牛了，魏什么是我哥！” 龚莹脱口而出：“你哥不是魏明吗？” 她看过姐姐那张“一家四口”的合影，对喜子跟魏明的关系门清儿。 “什么，魏明？那个大作家魏明？” “魏明是喜子的哥哥？” 龚樰爸妈都一脸惊讶的样子，他们可是魏明的忠实读者，再加上闺女正在拍人家改编的电影，所以每次魏明出新作都是第一时间买来欣赏的。 不过最近几个月魏明没有问世，倒是写过一些很不错的散文，这些散文帮助他们了解到了魏明的年龄，籍贯，家有几口人等信息。 龚樰只好解释：“喜子全名是魏喜，作家魏明是他堂哥，不过他们年龄差的有些多。” 龚樰爸妈点点头，恐怕喜子被选中出演这个角色也有他哥的功劳，不像咱家小雪，完全靠实力。 震惊过后，龚樰大哥哈哈笑道：“看来喜子把所有姓魏的作家都当成他哥了。” 龚樰又道：“不是的，写童话的魏什么确实是他哥，魏什么是魏明的另一个笔名。” “啊！” 几个大人吃惊地张大嘴巴，龚樰大侄子更是因为惊讶掉了手上的杂志。 看这位“表哥”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喜子叉着小腰得意道：“而且《黑猫警长》后面的故事我都知道呢。” 过年的时候明哥给他讲过好几集呢。 “表哥”立即笑着拉着喜子的手：“喜子，你跟我讲讲呗。” 见他们小哥俩儿热络地聊着，龚樰大哥仍觉不可思议。 “一个写严肃文学的，一个写童话，竟然能是同一个人？” 龚樰爸爸：“是啊，童话其实很难写的，尤其是深受小朋友喜爱的童话。” 龚樰：“世上总是有一些我们理解不了的天才的。” 而且他还能写武侠，这个我都没说呢。 不过等吃完饭，收拾了餐桌，龚樰拉住妈妈，掏出了一迭画稿。 “妈妈，这是我一个朋友委托我给你们出版社投稿的漫画作品。” 龚妈妈庄彻戴上眼镜：“自古英雄出少年？” 听到这个名字，龚樰大哥龚徐立即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最近正在追这部呢，就是《故事会》两个月发一期，太慢了，现在就差一个结局了。 龚徐看到漫画版后眼睛都亮了：“这都出连环画了！这画风有点意思啊！” 只有十张画稿，他翻过来覆过去，只觉得看不过瘾。 龚樰道：“这是原作者和画家一起创作的漫画版，他们想出版，所以求到我头上了。” 龚徐惊讶道：“阿雪你还认识魏狂人呢！” 龚樰点点头，没有揭露魏明的另一个马甲。 不过龚徐自己发现了盲点。 “这个画家柳如龙好像就是给魏什么画插图的那个人吧！”然后大哥念叨着，“魏明，魏什么，魏狂人？” 看来自己大哥还是有些头脑的，龚樰笑语盈盈道：“嗯，魏狂人也是魏明的笔名，这部就是他写的。” 龚徐：“……” 闻讯过来凑热闹的龚莹：“……” 正拿着报纸但根本看不进去的龚爸爸：“……” 大嫂这时来了一句：“他这是一气化三清吗？” 龚樰解释道：“他说这是为了方便读者，所以用不同的笔名写不同类型的故事。” 龚妈妈眯着眼睛问：“小雪你们认识吗？” 龚樰有些慌，然后道：“嗯，见过。” 龚妈妈突然对女儿是靠着自己的才华被选中这件事有些动摇了。 她看过了漫画，表示明天会拿去给领导看看。 “我尽快给你消息。” 现在该睡觉了，大侄子很想让喜子跟他一起睡，顺便再讲讲黑猫警长后面的故事。 不过他还要跟爸妈一起睡呢，喜子肯定是选妈妈和小姨啊。 等喜子睡着了，龚莹隔着喜子跟二姐窃窃私语。 “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才啊，他还会写歌呢！”龚莹感慨不已，真是一个当姐夫的好材料，就是年纪小了点，比自己还小呢。 龚樰哪能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她觉得自己可高攀不起，能当一对可以说些心里话的姐弟就挺好的。 龚莹又问：“他现在在忙什么啊，都没怎么出新作了？” “在准备写长篇呢，”龚樰道，“前阵子还去了一趟广州。” 龚莹笑道：“姐，看来你们经常联系啊。” “哪有，也没有经常啊，就是偶尔写写信，打个电话，他也很关注我们拍戏的进度。”龚樰口不对心道。 隔壁房间，龚樰妈妈也有些辗转反侧睡不着，她有着女人独有的敏感心思。 女儿年纪大了还不考虑个人问题，是不是就是被这样优秀的年轻小伙子勾住了啊？ 女人是这样，见识了太优秀的男人，那些普通男人就看不上眼了。 这个魏明优秀是真优秀，家里父母性格也好，妹妹学习好，弟弟是国宝，就是年龄不合适，唉，愁人。 第二天，庄彻来到单位，把那些画稿交给了负责连环画出版的孙主任。 恰好他今天跟张乐平有约，就请张老一起看看。 《三毛从军记》《三毛流浪记》可以说是知名度极高的漫画作品，而张乐平就是“三毛之父”，除了孙悟空、哪吒这些神话人物，三毛可以说是近现代中国最出名的原创动漫形象了。 张老认真看着这十张画稿，看着看着就乐了。 见张老都看乐了，孙主任和庄彻就知道，稳了！ ~ 此时在燕京，魏明正在跟吴天明告别，他已经完成了男主角的试镜，初步确定由李宝田出演。 虽然他年纪最大，也不是山东人。 但化上妆造后更贴角色，而且徐州人跟山东也挺近的，关键他是几个演员里唯一能演出吴天明想要的那种诙谐感的演员。 李宝田之前在戏剧舞台上就是演丑角的，这为他在竞争这个角色的时候增色不少。 “这次我要拜访令尊，需要我捎带什么吗？”吴天明问，他现在要去沟子屯请魏解放出山了。 魏明笑着掏出了一封信~ …… （上畅销推荐了，求月票，冲啊！） (本章完) 第177章 周家有女初长成（保底2更） 香港。 老鬼收摊回家后打开信箱，随即眼前一亮，孙子又来信了！ 魏明给老魏和老鬼的信差不多，重点都是汇报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即将电影化的好消息，而且还是内地香港合拍，这也意味着自己将有机会踏足香港，距离他们父子团聚又近了一步。 看到这老鬼激动不已，儿子太有本事了，生了一个这么了不起的孙子！ 当然自己也不差，加入了烤肠项目后，再加上没人收保护费，自己一天能赚两百港币，人送外号“西环煎饼王”，比白领都强，等孙子来了香港，自己应该能开起一个门店了。 另外魏明这次又寄了一些照片过来，有喜子和乐乐的，让老鬼很是喜欢。 还有首都各大地标的最新照片，一晃都三十年了，很多地方跟自己记忆中已经大不相同了，真是恍如隔世啊。 最后魏明还讲了他正在创作的以爷爷兄弟俩为蓝本的《人间正道是沧桑》，并根据自己查找的资料对一些可能会写进里的历史人物进行了一番点评，希望能得到爷爷的指正。 虽然爷爷的级别没里江立民那么高，但也是隐蔽战线的一员悍将，而且因为大爷爷的级别不低，无论是抗战期间，还是去台湾后，他也确实接触过很多国党方面的大人物，身为亲历者，魏明觉得他更可靠一些。 老鬼没想到自己和大哥竟然还能成为里的人物，他记得小时候自己最喜欢缠着父兄给自己讲故事了，父亲没什么耐性，倒是大哥很惯着自己，从不拒绝。 对于孙子的文学事业，老鬼百分百支持，反正只是写到解放战争结束。 他翻出纸笔，开始从大哥的那些同学们开始说起，先说说老戴和胡蝶吧。 ~ 与此同时，隔壁楼里周惠敏家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周惠敏惊恐地对妈妈道：“妈妈，我，我好像有点不太妙！” 周妈妈看到女儿已经血染牛仔裤了，赶紧回屋开始翻找，总算找到了一包早就准备好的卫生巾。 她从两年前就在等待这一天了。 “会用吗？”妈妈问。 周惠敏摇摇头，她知道自己这是来例假已经很不错了，但没有操作过卫生巾的使用方法。 周妈妈也好些年没操作过了，不过记忆还在。 “我教你。” 几分钟后，母女俩从洗手间出来，周惠敏走路都觉得有些别扭，以后每个月都要多一笔开销喽，而且还要持续几十年。 妈妈则紧紧搂住她：“恭喜你阿敏，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周家有女总算初长成了！ 周惠敏笑问：“那我是不是可以拍拖了？” 周妈妈瞪眼：“！” 周惠敏缩缩脖子：“开个玩笑，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考大学。” 周妈妈这才换上笑脸：“这就对了。” “顺便能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就更好了。” “那些事情不需要你考虑，”周妈妈道，“鬼伯跟我说过他卖小吃收入不错，我准备跟他学学，然后卖鱼蛋丸。” 周惠敏笑道：“那我以后就有免费的鱼蛋丸吃了！”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后，周惠敏准备睡了，睡前她想听一听广播，然后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歌词。 “溜溜的她哟，她哟我哟……” 这首歌播完，dj重点介绍了歌手张明敏以及这首歌最近的火爆情况。 周惠敏听完狂喜不已，第二天上学还跟班里的同学交流。 她所在中学是位于西营盘薄扶林道的圣士提反堂中学，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所有教会背景的中学，学生们最热衷的都是英文歌，然后是粤语歌，听国语歌的并不多。 不过当她问起，竟然有不少人都听过，而且有的人比她听到的还早。 前面的女生道：“我前天就听过了。” 一个男生表示一个星期前他在歌厅就已经听过了。 然后同学们立即起哄他去歌厅干咩啊，教室气氛变得非常欢快。 ~ 永恒唱片公司。 老板邓炳恒非常开心，原本以为签约张明敏是个赔本买卖，没想到这小子时来运转了！ 当张明敏下班后来到公司，邓炳恒立即亲热地跟他勾肩搭背，并商量下一张专辑的相关事宜。 有这样一首火爆歌曲，足以带动一张专辑了。 “现在《溜溜的她》在香港电台热度不错，我们要趁热打铁，如果能进十大中文金曲那就发达了！” 香港十大中文金曲是目前香港含金量最高的音乐类奖项，由香港电台颁发，并不限制粤语或者国语，去年齐豫的《橄榄树》就成功入选。 不过邓老板也就是给张明敏打打鸡血，让他把更多精力从电子表厂转到演唱事业上，国语歌想要获得十大中文金曲难度比粤语歌大得多。 张明敏也没那么大野心，不过他也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歌厅唱歌时人气高了许多，好多人是专门来听他演唱的，虽然他还有别的原创歌曲，但人们只知道《溜溜的她》。 所以张明敏对老板找来的那些歌其实没什么信心，估计又会掺一些老歌翻唱，如果阿明能再给自己写几首歌就好了。 ~ 周惠敏回家后准备告诉妈妈一个好消息，因为音乐天赋不错，她被选中加入学校合唱团了。 “老师让我唱女高音呢！”阿敏得意非凡。 而妈妈有两个好消息告诉她。 “在鬼伯的帮助下，妈妈的鱼蛋丸小摊很快就要开张了！”周妈妈指着厨房，里面有她买的材料，车子则由鬼伯帮忙联系打造。 以后她就不出去打零工了，专注餐饮业。 周惠敏知道做餐饮也很辛苦，她抱着妈妈的胳膊：“妈妈需要做什么我帮你。” “先不急，还有一个事，今天妈妈收到了一个大陆来的包裹。” 距离上次她的包裹寄出去已经大半个月了，周惠敏惊喜的接过包裹准备拆封。 不过想到里面有阿明的照片，周惠敏决定还是缓一缓，等妈妈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她才拿进卧室悄悄拆开。 零食都是她爱吃的，阿敏小脸微红，看来自己的暗示他都听懂了。 随即她打开信封，然后就看到里面掉出两张照片，因为不知道需要黑白的还是彩色的，魏明就放了两张。 拿起这两张照片，周惠敏本能地“哇”出了声。 其实她对阿明的颜值并没有报什么期待，毕竟他们班里学习好的男生通常长得也普通，而且还不修边幅。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帅，五官精致，眼眸深邃，比danny仔都帅！ danny陈百强是去年出道的一名歌手，刚一出道就以歌曲《眼泪为你而流》入选香港十大中文金曲。 他不仅长得帅，而且家世也好，被很多中学小女生视为白马王子。 不过跟阿明一比，感觉danny也就平平无奇嘛。 看着看着，周惠敏感觉又有热血下涌，赶紧去卫生间换卫生巾，感觉好丢人啊。 阿明是个大帅比还不是最让她惊讶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在照片背面写着魏明的生日。 1961年11月11日。 这惊讶又分两层。 一是1961年，他竟然只比自己大六岁，还不到20岁！ 还不到20就成了北大老师，不愧是天才啊！ 二就是11月11日。 周惠敏的生日是11月10日，两人的生日竟然如此接近，几乎可以一起过了，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周惠敏看着来信吃吃发笑，过了好久才开始看信，这么厚的信，周惠敏似有所感，先看后面，果然看到好几张简谱。 他竟然又写了四首歌！好犀利啊！ 阿敏先看信，信中阿明对自己成功卖歌这件事给予了高度肯定。 之后魏明又进行了一番两地文化交流，解答了一些上封信阿敏的疑问。 最后魏明道：“虽然张明敏这个歌手我并不认识，不过既然你认可他的能力和人品，阿敏的面子我必须要给，所以又从自己的作品里选了四首。” 第一首歌叫《梦驼铃》。 阿敏自己轻轻唱着“攀登高峰望故乡 黄沙万里长 何处传来驼铃声 声声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 飞纵千里山……” 唱了几句她就放弃了，这是一首完全属于男人的歌，大气又婉转，小女子实在驾驭不了。 不过她也能看得出来歌词写得非常有水平，有一种淡淡的思乡愁绪，相信妈妈和鬼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会很喜欢听吧。 魏明：污妖王对不住了，嘿嘿嘿。 周惠敏继续看，第二首歌叫《北风》。 “放开陈旧的往事 看见一身沧桑 走过陌生的地方 我回到异乡 风吹的太狂 我感到有点凉……” 又是一首诉说乡愁的歌曲，阿敏依然唱不来，但阿明写得肯定不会差。 这封信上阿明就说过，在大陆音乐的主题比较狭窄，尤其是关于爱情的歌就更少了，所以他才会写出这么多关于乡愁的歌吧。 然而看到第三首歌，《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 “微风吹动你的发梢 就像风的线条 总是在我的眼里颤动……” 阿敏的雷达一下子就开始嗡嗡作响了，阿明该不会是女朋友了吧？ 再看第四首，名字叫《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什么“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什么“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 好浪漫的歌词，大事不妙啊！ 周惠敏突然感觉一阵紧张感袭来…… (本章完) 第178章 交个朋友，文坛人脉王（7500月票加更） 在魏明的印象里，张明敏的唱法相对老派一些，所以为了给他选歌魏明也是煞费苦心了。 《梦驼铃》是费玉清的，传唱度极高，《北风》是在台韩国歌手张镐哲的，相信张明敏应该可以驾驭。 后面又选了李恕权的《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以及周治平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虽然是讲爱情的，但唱法也比较传统，而且爱情歌曲受众广，所以他就加上了。 魏明完全是出于张明敏音乐风格的考量，却没想到阿敏想得那么多，甚至开始考虑在信里旁敲侧击阿明的感情状态了。 至于他现在的感情情况嘛。 还是失恋中，等待爱的状态。 两位姐姐对他都挺好的，有事是真给办，但并没有表露出男女之情的意思。 魏明此时正在跟龚樰通电话，她告诉魏明那些漫画已经通过了出版社的审核，只要凑够一本漫画的体量就可以发表。 “雪姐你知道吗，我那个兄弟跑了两家出版社，人家都不给出，果然还是你有面子啊，谢谢你，还有替我谢谢阿姨。” “我妈妈其实也没有决策权的，主要还是你们故事写得好，漫画也画的好，”龚樰还透露，“张乐平先生看到都说好呢。” “是画《三毛》的张乐平老先生？” “是呢。” 回头告诉阿龙，魏明觉得他估计能高兴坏了。 事不宜迟，魏明直接跑了一趟电影学院找到柳如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接下来阿龙需要带着他的团队继续进行创作，这个《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概能画四五本漫画，足够赚上千块了。 画漫画也需要脚本，直接用或者电影剧本都不合适，魏明这次还给他们带来了第一本的文本脚本。 不过魏明希望阿龙可以按照自己的风格独立完成后续的脚本，他学习能力还是很快的。 离开电影学院后魏明又去了一趟燕京图书馆借书。 作协成员证书还是好用的，很多普通读者借不到的书他却可以借到。 不过馆内很多珍藏善本魏明都不能借出，顶多就是在馆内看，那些都是古书了，他暂时也用不上。 搞定了漫画的事后，几部电影也走上了正轨，魏明可以专心筹备自己的长篇了，甚至在准备和考试之外还有更多时间做好校刊社的本职工作。 这天他和杨昊跟踪报道了意大利代表团一行四人来北大参观并演讲的活动。 法语魏明还能整两句，意大利语他是真不行，说起意大利他能想起的也就是西西里的球花。 突然又有些饥渴了是怎么回事儿！ 五一的时候他攒了几天假，到时候准备去《牧马人》剧组探个班。 完成工作回到宿舍的时候，吴天明又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魏明问：“我爸没来吗？” 吴天明笑呵呵道：“你父亲已经带着三头牛回沟子屯了。” 老吴找到老魏后，老魏把人带到了大队部，让他把刚刚在家里的话重说一遍。 然后吴天明当着村里那些干部以及村民的面，以西影厂导演的身份正式对特殊人才魏解放发出邀请，请他协助拍摄电影。 而且表示不会让他白忙的。 如果真能训练出听话的奶牛，可以节省好多电影胶片呢，会大大缩减电影成本。 随后魏解放在全村人羡慕和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被吴天明请走了。 老吴打听到京郊附近就有奶牛场，他们直奔那里找了三只花色、大小、神态都非常接近的奶牛。 三只都是刚刚生完没多久，处于产奶期的奶牛。 之所以是三只，是为了保险，如果有一只牛不配合，另外两只起码能当替补。 吴天明说希望七八月份能够开机，那会儿刘小庆正好是两部戏的间隙。 魏解放也承诺两个月内帮他把牛调教好，当然，到时候他这个驯兽师也要亲自参与拍摄。 至于报酬，老魏很大方。 “我儿子信上说了，你老吴是个厚道人，我也不讲什么条件，到时候你们剧组人什么待遇就给我什么待遇就行，另外三只牛这段时间产的奶归我。” 于是在小红正式高考前，她每天都有新鲜牛奶喝，老魏特意又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天天送去学校。 她一个人喝不够，外婆、云云表姐，还有母亲都有的喝，当然都是煮沸处理过的。 吴天明告诉魏明：“牛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西影厂会派人过来陪我一起去沂蒙山勘景，咱们就此别过了。” “祝吴导一路顺风。” 吴天明走出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问出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放羊班的春天》你到底想留给谁拍啊？是谢非导演吗？” 魏明摇摇头。 吴天明：“那我明白了。” 他和吴导告了别，公交车刚走，就见吴祖缃老先生抱着一摞书本追了过来。 “等等我，等等……” 然而公交车已经走远了。 老吴看着魏明，突然抓住他的手。 “有空不？” “啥事？” “送我进城。” “您老把我当摩的啦？” 吴祖缃笑道：“我给人家讲课，迟到了不好。” “讲课？” 魏明想起了上个月的一件事，这老吴让他去参加一个什么班学写。 魏明心说自己还用学？而且那会儿他正忙呢，就拒绝了。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作协第五期文学讲习所，他们叫我过去给他们讲几节红楼。” 这是嗡嗡之后作协首次恢复的文学讲习所，也就是后来的鲁迅文学院，像网络作家达到一定高度后也会去参加学习，算是进阶的必经之路。 魏明没打算在作协体系大展拳脚，自然没兴趣参加，不过认识朋友的兴趣还是有的。 现在这年头出门在外有钱还不行，还得有关系有人脉，要不然会走的很艰难。 魏明笑道：“还好我最近又买了一个头盔，您等我一下。” 很快，魏明把摩托车开了过来。 老头不想戴头盔，感觉会把头发弄乱，不过魏明很坚持：“我车速太快了，戴上安全点。” 路上两人还聊起了这个文学讲习所，魏明问：“都有谁参加啊？我认识的。” “蒋子龙你肯定不陌生吧，他参加了。” 魏明很意外：“他都加入作协了吧，还参加这个？” 参加这次讲习所的基本都是潜在作协成员，蒋子龙这都已经功成名就了。 吴祖缃道：“估计是被你刺激的吧，你们俩前后脚因为改革文学爆得大名，《乔厂长》的评价还在《鸭先知》之上，结果半年多时间过去了，他还在改革文学里面打转，作品影响力远不如初，而你，鸭驴牛马羊系列一出，年轻人里面没有一个比得过你的。” 老吴这话说的魏明飘飘然，他也理解蒋子龙的心态，估计是希望这次学习能跳出舒适区，涉足更广阔的文学天地。 “贾平娃你听说过吧，西北帮的。”吴祖缃又问。 “当然了，《满月儿》我看过，西北那帮作家都挺厉害的，我记得他在《长安》当编辑吧，去年还给我写过约稿信呢。” 跟陈忠实、路遥相比，贾平娃资历更浅，也要年轻一些，去年才刚当爹，生了个女儿叫浅浅。 为了文学之路走得更远，他舍下蹒跚学步的女儿来燕京学习，这种精神太可贵了。 其余的作家知名度更低了，也没有在国家级文学刊物上发表过文章，吴祖缃默认魏明不认识，也就没提。 他对魏明道：“其实小魏你不去参加这个讲习所也是对的，你虽然年轻，但学识、见识都远胜这一代新作家，要不我跟作协申请一下，让你给他们讲课吧。” 车身一抖，魏明恳切道：“吴老师你就放过我吧，我什么段位啊还叭叭给人家上课，那不贻笑大方之家了吗，我这次送您老过去就是奔着交个朋友的。” ~ 到了党校给作家们上课的地方，魏明的车托门卫看管，他帮吴老先生抱着教案进了教室。 看到这两人进来，学生们一开始还以为是吴老师带了个助教，不过魏明很快就被同样参加过文代会的女作家叶文玲认了出来。 然后是蒋子龙，起身拱手：“魏兄。” “蒋兄好，叶姐好。” 吴祖缃笑眯眯看着，让他们先互相认识一下。 “魏明同志你好，我叫古华。” “你好，我是叶辛。” “魏明同志你好，魔都王安意。” “你好，艾克拜尔·米吉提，一个来自西疆的哈萨克族小伙子。” 魏明重点记了一下这个西疆小伙子，以后去了那边不缺地陪了，可惜这次仓促，没带相机。 不过一顿令人回味的晚餐一样可以让他们深深地记住魏公明。 全都认识了一遍后，魏明笑道：“我今天是来送吴教授上课的，就是个司机，不过在燕京我算半个东道，上完课我再请大家吃个饭吧，大家把粮票准备好。” 好久没在城里下馆子了，魏明又痒了，跟吴天明吃的小馆子不算。 听到魏明请客，而且要请这么多人，大家群情激奋，好不热闹。 就是吴教授脸色不太好看，你小子就不能等上完课再说，现在谁还能沉下心听我讲宝玉钗黛啊。 魏明又道：“吴老您也一起来吧。” 吴祖缃：哦，那没事了~ (本章完) 第179章 走，看房去！（保底1更） 四月份燕京的夜晚还带着一丝凉意，魏明尽量放慢车速，他无所谓，不过后面还有个小老头呢。 吴老的工资非常高，不差魏明这一口羊肉火锅，不过很少有机会跟这么多年轻人一起大口吃肉，高谈阔论，今天确实很开心。 吴祖缃还问魏明：“结账的时候有没有很心疼。” 因为人比较多，魏明一顿饭就把自己在北大一个月的工资吃没了。 魏明强撑道：“完全没有，因为我早晚能吃回来。” 餐桌上他可是把各位同学的家庭籍贯以及工作单位都问的一清二楚，以后去了西安你看我吃不吃贾平娃的羊肉泡馍就完了。 他不仅得管吃，还得管咱住呢。 老吴哈哈一笑：“你小子啊！” 随即他又道：“你那些稿费还是省着点用吧，我听说你叔最近一直在帮你张罗着买房呢，怎么，急着娶媳妇儿呢？” 没想到这件事在北大教师群体里已经传开了，魏明笑答：“媳妇儿没有，不过确实想有一个家了，您老如果有什么门路也可以告诉我。” “好啊，这事儿我记下了。” 不过好像用不着了，第二天魏平安上班的时候来找了魏明一趟，让他下午班后在南门口等他。 “去看房。” 魏明的眼睛“ding”的一下子就亮了。 今天没什么工作，他特意早下班了一会儿，到了南门等了几分钟，平安叔也到了。 随即两人去幼儿园接乐乐，路上魏平安告诉侄子：“你婶儿今天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正准备去西北拍戏呢，我打算五一的时候去看看他们，带着乐乐。” 现在的五一可没有黄金周，就一天的假，不过平安叔有年假和调休。 魏明问：“喜子的戏份应该不剩多少了吧？” 魏平安道：“嗯，就一个送爸爸，一个接爸爸，我打算陪他们拍完，然后一起回燕京，坐飞机回来。” 说到坐飞机的时候，平安叔还有点激动，他也是第一次呢。 改开之后民航飞的越来越多，虽然依然不够亲民，而且普通人想买并不容易，不过平安叔可不是普通人，搞到票并不难，而且两个小家伙半价。 “其实我也想去看看剧组拍摄进度，要不咱们一起去，一起回来。”魏明提议。 他也受够了火车的速度，也想试试这个年代的飞机服务，如果感觉不错以后自己就把飞机作为自己长途出行的首选。 有人跟自己作伴，去的时候就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乐乐了，魏平安自然求之不得，不过他对侄子去剧组的理由持怀疑态度。 接上乐乐后三个人直奔花园村华侨公寓，这个小区位于西三环的车公庄西路30号院，一条路走下来，十几分钟就到了。 小区后面就是燕京劳动关系学院，学校不是很硬，只因为出了个高媛媛而闻名，当然，现在还叫“工运学院”。 在门卫那里他们说明了来由，登记后把摩托车停在了门口才得以进去。 嗯，就很有安全感，感觉可以放心把摩托车放在楼下。 小区绿化弄得也不错，毕竟是有物业的，那些树木都是小区刚建造的时候种下的，也有将近二十年了。 这里一共就四栋四层的小楼，户型也是四种，面积在150~220平之间。 最高也才四层，所以哪怕住顶层也不费什么腿脚。 进了单元楼后，无论是材料还是设计感，魏明明显能感觉到比平安叔他们单元高档不少。 魏平安道：“打算卖房的这位住在一层。” 一层私密性差一些，魏明微微皱眉。 敲开门后，看到这套房子，魏明眉头皱的更深了。 好家伙，这客厅有点大啊。 乐乐也惊叹，感觉这客厅就有他们家那么大了，他们家也就五十来平，两个卧室加一个小客厅。 魏明问：“请问这套房多大的面积？” 衣着打扮明显有些西化的中年人道：“220平，最大的那种。” 而且还特么没有公摊，放在后世这可以算是大平层了，还是一个四室两厅两卫的格局。 不过自己一个单身汉住那么大干嘛。 简单扫了一眼后，魏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下房子的单价。 中年人道：“我爸当年买的时候是用的美金，现在不跟你算美金了，估计也没什么人能拿的出那么多美金，就按180块每平计算吧。” 好家伙，220，每平180块，这都将近四万块了，魏明一半都拿不出来啊。 魏明拉上平安叔和乐乐：“不好意思，打扰了。” 出门后魏平安也是一脸郁闷。 “宋老师也没说是这么大面积的房子啊，而且180每平也有点狠，毕竟住了二十年，虽说保养的不错可那也是老房子啊。” 随即魏平安又跟魏明说了一下房主的情况，二代华侨，父母离婚，母亲在加拿大，父亲因病去世，他想把房卖了去广州做生意，房钱就是他的本钱。 “四万块在广州确实可以做很大的生意了，他眼光不错。”魏明感慨了一句。 现在广州遍地是商机，四万块的本钱，哪怕不是混的顶好，将来买这样的房子十套都不成问题。 平安叔问：“那你现在攒了多少钱了？” 魏明算了一下，人民币和港币，也就一万五。 “差不多两万吧。”魏明又把那四首歌的钱也算上。 魏平安想了想：“那最小的房子，价格再砍一砍就差不多了啊！大有希望！”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动物凶猛》出版后魏明就没再发表作品，当时也就一万出头的积蓄，怎么这就两万了？ “你小子该不会又开别的笔名写了吧？” 魏明嘿嘿一乐：“瞒不住您老的火眼金睛，其实我还有一个笔名叫魏狂人，这个笔名名下的一部要改编剧本了，另外《二牛》也卖出了剧本，主要还是剧本赚钱。” 魏平安详细了解了一下魏狂人的情况，一说是武侠他微微有些担心，不过听到是合拍片。 哦，那没事了。 这也算是为国家创汇了，到时候青鸟掏的是港币，在内地拍戏花的是人民币。 因为有些晚了，魏明直接在长征食堂请平安叔和乐乐吃了顿饭，随后他回到南门，看到刘振云也在。 他是在等自己。 “魏老师，可算回来了，等你俩钟头了。” 魏明：“你应该直接去长城食堂等我，刚从那回来。” 听到魏明又下馆子了，刘振云懊恼不已，不过嘴里却道：“无功不受禄，没帮忙可不好意思吃你的。” “那你这次来是想要帮我什么忙吗？” “恰恰相反，这次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 魏明把摩托推进去停好，直接坐在车上：“展开说说。” 刘振云的目光却落在了魏明的脚上。 “过两天不是学校田径运动会嘛，我想借你的球鞋用一下。” 今天国家奥委会刚正式宣布放弃莫斯科奥运会，不过奥运会不参加，但运动不能停。 这不，学生运动会就安排上了，下个月还有教工运动会。 魏明：“我的鞋你穿着能合脚吗？” “咱俩身高差不多吧。”刘振云道，他差不多也有一米八。 魏明一边脱鞋一边道：“我一八三，你试试。” 刘振云试了一下：“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太合适了！” 其实还是有些大，不过每年就用这么一次，他可舍不得自己买一双，还是老娘的千层底穿着舒服。 而且他已经试过彪子和梅文化的了，梅文化的鞋太小，彪子跟他身高倒是差不多，但他的脚比魏明的还大。 既然刘振云觉得合适，魏明就让他用了，他还有别的鞋。 两天后，全校田径运动会正式开始，共有22个系540名学生参加。 魏明和杨昊带着相机在五四操场拍照，还能看到校医院的医护人员，包括肚子不再平坦的穆蓉大姐。 这种运动会肯定难免受伤的，他们时刻准备着。 保卫处的彪子小梅他们也参与了，做着裁判和维持秩序的工作。 杨昊“咔擦”一声拍到了短跑比赛的精彩瞬间，然后对魏明道：“下个月可就指望你了。” “指望我什么？” 杨昊：“教工运动会啊，到时候是以各部门为单位参赛，咱们校刊社都是些老弱病残，除了你还有谁能这么跑啊跳啊。” 魏明又看了看保卫处精壮的小伙子们，这比赛还有什么悬念吗？ 魏明抻了抻胳膊腿：“我尽量吧。” 感觉自从梅琳达走后，没有了性生活的需求，自己对于运动和健身就有些懈怠了。 不成，明天要跑起来了！ 刘振云参加了跳远和跳高的项目，这运动鞋确实比布鞋强，他两个项目都进入了决赛，不过最终都没得到名次，重在参与嘛。 第二天早上，魏明开始围着北大跑圈，跑到报刊亭的时候大爷刚开门。 “这个月《人民文学》来了吗？” “没呢，明天后天的吧，”大爷忙问，“你又发作品了？” “没有。”他是等全国优秀短篇评选结果呢。 等魏明跑回到南门岗，恰好看到邮递员，并拿到了一封来自香港的信和汇款单……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80章 阿敏的试探（保底2更） 信是爷爷的信，此外还有一封汇款单，汇款人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但钱很多，足足8000港币！ 魏明知道，这是四首歌都卖出去了，至于这个陌生的人名可能是阿敏的妈妈。 魏明给爷爷和阿敏回信的时间差不多，爷爷的信来了，汇款单到了，估计阿敏的信和包裹也快了。 想念阿敏的第n天。 偷偷一个人打开老鬼的信，他在信里给魏明透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党国秘辛。 两个字“刺激！” 真想跟老爷子面对面促膝长谈啊！ 爷爷这封信保密级别很高，魏明看完之后直接销毁了，有些可惜，如果有自己的房子就不用这么小心了。 之后魏明又跑了一趟中国银行把8000块港币的汇款单换成了外汇券，落袋为安了。 手上外汇券的数量顿时暴涨，达到了3000！ 银行工作人员一向眼高于顶，这个年代尤其如此，不过当看到魏明手上换了那么多外汇券，漂亮的银行女员工面对魏明露出了非常真诚的笑容。 毕竟这意味着魏明可以消费友谊商店里绝大部分商品。 而且当他刚出门就有人问他有没有外汇券，他们愿意高价购买。 魏明摇摇头，骑上摩托车就走，就这座驾的速度，就算有人起了歹心也追不上。 ~ 第二天，魏明跑步的时候总算买到了四月份的《人民文学》，等拿到校刊社上班期间才有空看。 这次评选的是1979全国优秀短篇，也是第二次进行进行评选，巴老领衔。 听说后面还会评选中篇，那才是魏明的舒适区。 这次大概有十几部短篇入选，排在第一位的就是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第二位是陈世旭的《小镇上的将军》，魏明的《春江水暖鸭先知》排在第三位，听吴祖缃先生说，排名有先后。 魏明觉得自己能排在第三已经算是大家照顾自己这个年轻人了。 毕竟后面的熟面孔还有王盟《悠悠寸草心》，张洁《谁生活得更美好》，陈忠实《信任》，高晓声《李顺大造屋》，刘心武《我爱每一片绿叶》，冯骥才《雕花烟斗》等，都是自己的前辈。 另外在文学讲习所刚认识的西疆大哥艾克拜尔·米吉提的《努尔曼老汉和猎狗巴力斯》也入选了。 后面还会有一个表彰活动，会发个证书，这算是魏明得到的第一个主流奖项了。 不过恰好是在五一，他只能让《人民文学》的编辑代领了，还是去剧组探班和坐飞机更重要。 等下班回到南门，刘振云来还鞋了，他是洗干净晾干后才还回来的，恰好魏明懒得洗鞋，还省了自己的麻烦呢。 两人说着话，梅文化也回来了，他告诉魏明：“你那个笔友的包裹到了，我放宿舍了。” 刘振云很惊讶：“你还有笔友呢？” 魏明：“这很稀奇吗。” 刘振云问：“那他知道你是魏明吗？” “知道啊，不过在他们那里我没什么名气。” “不会是英文交友吧？”刘振云猜测。 “错，是繁体字交友。” 梅文化突然想发坏，对刘振云道：“老刘，明哥的笔友寄了点咖啡过来，你要不要品鉴品鉴。” “咖啡，是c、o、f、f、e、e的那个咖啡？！”很明显，他动心了。 因为魏明不爱喝那玩意儿，就放在宿舍桌子上，谁爱喝谁喝，结果自然无人问津。 梅文化和赵德彪俩人就用这东西搞恶作剧，之前枫哥就中过一次招，难喝不说，喝完彻夜难眠，好在穆蓉姐的肚子已经四个月了，可以陪他做一些夜间运动。 刘振云是个谨慎的性格，不那么容易中招，当他和梅文化过招的时候，魏明抱着包裹上床，打开后发现这次的东西更丰富。 依然有不少零食，感觉比上次还多。 另外还有一张程龙《师弟出马》的海报。 这部电影是今年2月份上映的，上映后打破了香港影史票房纪录，也是第一次突破一千万港币，此外在日本票房也是爆中爆，一举奠定了程龙亚洲巨星的地位。 魏明在信里曾提过程龙的名字，没想到阿敏竟然帮他搞到了一份海报。 既然这姑娘这么有心，那自己下封信是不是要提一提钟楚虹和赵雅之？ 另外就是夹带“私货”的杂志跟合同，魏明放在身后暂时没有碰。 这时梅文化已经把苦涩的咖啡灌进了刘振云的嘴里。 刘振云也是吃过苦的孩子，所以感觉还好，他对梅文化淡然道：“看你这么积极让我喝，我还以为多难喝呢。” 梅文化：“难喝只是小问题，问题是喝完真的睡不着觉啊。” 刘振云对此持怀疑态度：“有人喝了茶睡不着觉，但我就没有影响，这东西对我应该没用。” 魏明：“这东西确实因人而异，而且喝多了效果也会减弱。” 等刘振云离开，小梅去了水房，魏明把杂志里的2000港币取出来，看来四首歌已经成功卖出去了。 不过这就10000港币了，阿敏这次没有抽成吗？ 这时彪子回来了，并看到了程龙的海报。 “这人谁啊，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 “香港的功夫明星，叫程龙，个子不高，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彪子审视着程龙的身板：“嗯，估计也就是小李的水平。” 从实战角度来讲，他一向看不上小李之流。 见彪子又把好久不玩的哑铃拿出来耍，魏明诧异道：“彪啊，下个月是田径运动会，不比格斗，你不用这么认真。” “必须要认真，这次我参加的所有项目都要拿冠军，也让燕子高兴高兴。”彪子一本正经道。 魏明笑着摇摇头，然后打开了阿敏的信，这次的信图文并茂。 开头就是一个撅着屁股拜谢的卡通小人儿，她在感谢魏明让她赚了1000块。 她并没有推辞这笔巨款，因为这笔钱确实可以让妈妈的压力减轻很多，也让她不用计较高昂的邮费。 之后阿敏讲了一下这次卖歌的经历。 “《溜溜的她》在香港火了，电台很多人点播，我那些平时不听国语歌的同学都在唱呢。 “本来妈妈要陪我一起去唱片公司，没想到张明敏阿叔自己找过来了，因为上首歌那么成功，妈妈就帮忙喊价，然后就多了1000块，这一千块就算是我和妈妈的劳务了，谢谢阿明老板，签名依然是由我代劳喽。” 魏明看了一眼合同，感觉这字迹模仿地越来越像了。 “其中两千块夹在了包裹的杂志里，另外八千块汇了过去，汇款人是我妈妈。” 魏明：果然如此。 之后阿敏又夸魏明文笔好。 “歌词写的那么好，肯定也很棒，下次能不能让我拜读你的大作呢？” 这个倒没什么不可以，寄一本《动物凶猛》的事。 不过在香港长大的小姑娘，她能看得懂的《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这种特殊背景下的故事吗？ 而且自己这可是简体字，她能看得懂？ 之后阿敏又开始介绍她那些礼物，其中有一项是魏明没注意的化妆品。 “这套美宝莲醒肤洁面乳不算很贵，但用着很不错，如果有女朋友，送给她肯定会很加分的。” 小丫头开始试探了，为此还下了很足的本钱。 魏明翻了一下零食包，里面果然有一套化妆品。 是什么让她觉得自己有女朋友的？是那两首写爱情的歌词吗？ 不过小姑娘提醒了自己，西北风沙大，这套洁面乳倒是很适合雪姐。 而云南太阳毒，估计霖姐回来皮肤能黑几个度，回头自己还得麻烦阿敏给自己带点美白方面的护肤品。 唉，我真是个好弟弟啊！阿敏真是个一个好代购啊！ 明天魏明和平安叔就要启程去的西北了，所以今天魏明就开始写回信，宿舍里《动物凶猛》还剩几本，给阿敏带一本。 虽然把自己的集寄给了阿敏，不过魏明猜测她不会喜欢，于是又问阿敏和她的同学平时都看什么书，以及香港什么书卖得好。 “另外，你送的护肤品太及时了，我最近要去祖国的边疆地区，那里风沙大，太阳毒，虽然没有女朋友，不过这些我自己也用得着。” 不知道化妆品的价格，他就在回信里夹了两百块港币，请她买美白护肤品。 “彪子，小梅，”睡前魏明道，“明天我跟我叔都要离开燕京，你们谁想开车？” 两人毫不激动：“拜托，我们也要去深镇进货啊。” 第二天。 刘振云拉着梅彪的手：“那深镇有没有便宜的咖啡啊？能不能给我们进一点。” 在他身后还有他们宿舍的几个兄弟，也都一脸希冀。 昨晚刘振云几乎一宿没睡，在楼道的灯下看书看到快天亮，把舍友们都震惊坏了。 他们都觉得咖啡这东西太好了，喝了这玩意儿可以让他们减少睡眠时间，把更多时间用在学习上。 梅文化和彪子对视一眼，心想这玩意儿好像有商机啊！ “有个屁的商机，中国不是咖啡原产地，咖啡豆基本靠进口，也就是需要用外汇买，你们消费不起的，还是喝点茶吧。”魏明一句话打消了刘振云等人想要嗑咖啡卷学业的想法。 等将来做了牛马，有的是机会喝咖啡，现在急什么啊。 但是不得不说，现在的大学生太刻苦了，有种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拼劲儿。 过了一会儿平安叔带着乐乐过来了，六个人一起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到了车站后魏明三人先一步上车，硬卧，彪子他们还是硬座。 梅文化：“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准备奢侈一把，买硬卧票！” 魏明：“哦，我们回来的时候坐飞机。” 小梅、彪子：“……” 在火车上安顿好后，平安叔对魏明道：“跟你说个事儿，昨天校领导开了个会，以后我就不在总务部工作了。” …… (本章完) 第181章 大马小马雷子东子齐呼教父（保底1更） 见平安叔一脸严肃的样子，魏明斗胆问了一句：“你让人家给撸啦？” “去你的，平调，是平调。” 他告诉魏明：“学校决定成立一个生产管理处，由我担任处长，而且是直属校长领导。” 魏明神情一震：“这是好事啊，以后你这就是独当一面了！” 以前校务部综合办主任有点像是大管家的意思，而现在嘛，也算是一方小诸侯了。 平安叔依然严肃：“突然挪了窝，还真有些不适应。” “那这个新岗位是干什么的啊？”魏明又问。 “就是管理学校那些产业的，再直白一些讲，就是搞钱的。” 这也正是平安叔发愁的重要原因，虽然让他独当一面是提拔的前兆，但他以前没干过这种事啊。 资金一直是高校需要面临的一大问题，即便强如清北，也成天叫唤着钱不够用，引进设备要钱，引进人才要钱，盖房子要钱，提高职工福利要钱，送留子出海要钱，所以钱没有够用的时候。 魏明前世90年代二度进京的时候，平安叔好像并不在生产管理处，也不知道是调离了，还是这一世的蝴蝶效应。 但他知道平安叔退休的时候也就是副厅级别，享受厅级待遇，没能当上副校长是他的遗憾。 而今世，在这个新岗位上如果能大放异彩的话，说不定会有机会更进一步。 于是去西安的这一路上，叔侄俩重点讨论高校该怎么利用科研成果进行民用化赚钱。 “我觉得计算机肯定是未来的大趋势，我听那些留学生朋友提到过国外，尤其是美国电脑市场的繁盛。” 苹果公司76年成立！ 微软公司75年成立！ ibm公司11年成立，而且明年就要推出个人电脑！ 这个市场马上就要进入蓝海了！ “看得出来你很看好这个方向，你在《黑猫警长》里就提到了那个基于大数据开发的智脑。” “嗯，不过说那个还太早了些，起码几十年内看不到成果，就说眼巴前的，王选老师的中文激光照排系统如果能够商用，前景肯定会非常好的，我们现在的出版效率太慢，成本太高，品质也差，这方面有极大的提升空间，也是激光照排技术的盈利空间。” 未来北大方正就是靠着这项技术起家的，虽说这家校办企业最终干黄了，但成立之初的十余年内名头还是非常响的，提前搞出来足以成为平安叔的晋升之阶。 而且魏明虽然不是搞科研的，起码也熟悉未来计算机和互联网发展的趋势，自己从旁指点指点，说不定这家校办企业能越办越好，避免未来的尴尬结局。 以后平安叔直接取代柳传智成我一代企业家教父，被大马小马雷子东子等人顶礼膜拜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接下来魏明又提到了“汉卡”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这就是蹭课多的好处，虽然这些东西了解的不够深入，但吹牛逼足够了。 平安叔是个电脑盲，激光照排技术是本校在主导的研究项目，他起码听说过，不过汉卡就不太懂了，他赶紧掏出小本本做笔记，都是知识点啊！ 当然，高校想要赚钱，并不是只有计算机这一条路，生物、化学、物理，哪一方面的研究都有商业化盈利的可能性，只不过计算机处于风口上，可以飞得更高更远，也更引人注目，容易出成绩。 平安叔也明白这点，所以听的很认真，并决定回学校就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他还开玩笑道：“你小子很有见解嘛，要不回头我把你弄进生产管理处好了。” “那能随便请假吗？” “这个嘛，那你还是在校刊社待着吧。”平安叔苦笑摇头。 魏明在别的岗位摸鱼无所谓，如果成了自己手下的兵，他这个当叔的反而不好对他太松懈。 魏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现在您不在综合办了，我以后工作调动是不是就没那么容易了。” “放心吧，”魏平安笑道，“我之前已经和图书馆的谢馆长打过招呼了，只要你考上图书馆系的函授班，开学之后就把你调到图书馆去，边干边学嘛。” 图书馆学生特别多，书也多，有些工作其实很繁忙，但也有一些工作非常清闲，比如魏明之前去的库本室，因为去的人少，所以基本没什么工作量，接待的大多是老师，很适合他摸鱼写。 至于完全脱离北大做个自由人，暂时还不考虑，没了单位，出门在外可太不方便了。 而且魏明现在是北大的一块金字招牌，北大也在各方面支持魏明，大家互相利用也互相成就，目前还挺好的。 从燕京到西安的这条路线魏明年后已经走过一次了，所以每到一站都有种熟悉感，就连食堂车厢的工作人员都是熟面孔。 火车上也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有两个歪果仁夫妇从太原上车，自称是美国人，手里还拎着两瓶醋。 改开后在国内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不过基本都集中在北上广以及桂林这些地方，来太原的肯定不会太多，而且两位基本不懂中文，也没带翻译，甚至都不知道这趟火车要把他们拉到什么地方。 够前卫的，玩起旅游盲盒了。 还是上车后魏明告诉他们终点站是西安，并向他们介绍了西安美食，以及举世瞩目的秦始皇兵马俑。 这对美国夫妇激动坏了，听到魏明能说英语，非要拉着他当翻译，而且还愿意给他外汇券。 魏明自然是没这个闲工夫，到了西安他们就要转车去甘肃。 不过来的都是客，人家是来消费的，于是魏明给他们写了一些中英文对照的便签，如果遇到交流不畅的情况下可以拿出来用一下。 到站后，魏明他们没出车站，直接买票倒车。 ~ 张腋地区山丹县，位于甘肃中部。 这里有广袤的草原，也是电影《牧马人》的取景地之一。 吕晓燕早就已经知道了丈夫、女儿还有大侄子即将来探班的消息，并分享给了龚樰。 这个消息对于龚樰有些突然，她和魏明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几个月的时间，感觉自己苍老了好几岁，很像是已婚带娃的妇女。 拍完女主角刚遇到男主角的戏份后，导演就让她尽量找找孩子妈的感觉，于是她也不注意保养了，被大西北的风一吹，感觉皮肤都糙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她还在角色中，只能保持着这种状态。 今天上午这组镜头拍完之后，下午的光照不太合适，于是提前收工回到了招待所。 如今拍电影效率慢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受天气影响比较大，有时候一天都拍不了一个能用的镜头。 还有一个就是没有监视器，拍完之后不知道拍摄的具体效果，所以经常需要返工。 因此哪怕龚樰的戏份即将杀青，她也要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在导演确定ok后再走。 不过喜子因为是小朋友，跟着拍戏太辛苦，所以导演对他网开一面，拍完最后一场戏就可以跟妈妈回家上学了。 喜子表示导演你根本不懂我！ 在招待所喜子都是跟两个妈妈一起住的，马上最后一组镜头就要拍完了，吕晓燕跟抱着喜子的龚樰说话。 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要好了，可以说是情同姐妹。 吕晓燕知道拍完这场戏龚樰的戏份也要杀青了，到时候她会和剧组成员一起回燕京，《牧马人》还有很大一部分燕京的戏份。 “那你回燕京后是不是就要回单位了？”吕晓燕想的是回燕京后跟小雪常走动，多漂亮的姑娘啊，性格也温柔，正好跟自己中和中和。 龚樰：“本来是该这样，不过上影厂又有一部电影对我发出邀请。” “女主角？” 龚樰点点头，而且戏份很多，所以到了燕京回单位报到后她还要回魔都。 吕晓燕遗憾道：“那你以后是不是就把关系转回上影厂了？” 龚樰纠结道：“这件事我说了不算的，要看上影厂想不想要我，也要看话剧团肯不肯放我。” 她纠结的并非自己无法做主，而是不知道是该回魔都，还是留燕京，她不知道当选择权真的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正纠结着，有人敲门。 是剧组执行副导演黄蜀芹，她算是谢进导演的弟子了，从《啊！摇篮》开始就跟着谢进。 “吕同志，你爱人来了，在下面等你呢。” “啊，可算来了！”吕晓燕感慨一句，从接电话开始她都等两天了。 于是她丢下儿子就下楼了，龚樰在后面跟着，还想让她带上儿子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不多一会儿，黄蜀芹又把一个小女孩带了过来，让龚樰看着。 这个小女孩龚樰也不陌生，喜子的妹妹乐乐，自己还抱过她呢。 “乐乐，你还记得阿姨吗？” “哪里有阿姨？这里只有姐姐你啊。”乐乐小嘴有点甜啊。 龚樰夸张地用手捂着嘴，随即把乐乐也带进屋里。 然后她问：“怎么就你自己上来了？” 乐乐道：“妈妈说有话想跟爸爸说。” 龚樰很想问，那别人呢，她记得应该还有一哥哥啊。 哥哥这时正在跟谢进导演看最后一场戏的分镜头剧本。 魏明进入影视业比较晚，80年代的拍摄手法和技术并不精通，还得从头开始学啊。 …… （提前给大家拜年了！明天再补一更吧，另外群里有红包~） (本章完) 第183章 雪姐杀青，全家回京（保底1更） 第二天，在《牧马人》拍摄现场，魏平安和乐乐只能算是围观。 而魏明是真正参与进去了，一直紧紧跟着导演，看他如何调度剧组，如何分配工作，如何让演员进行排练，然后争取一条过。 强如谢进这样的大导在使用胶片的时候也要注意节省，确定演员状态到了才能启动正式拍摄。 不过这样有时候往往会错过演员 “不打了，你赖皮，居然还用轩辕剑与我对战，我怎么可能打得过。”顿时，当见到自己那些剑芒，瞬间化为了虚无，不远处，夏童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没好气的说道。 所以当王玥听见那边的声音时，立刻猜到了，给他打电话的人可能是丰臣。 “唉，随你怎么说吧，我不可能当走狗，但是现在你看，篓子是你捅出来的，却骂我是走狗，我怎么想都觉得冤。”夏阳忍不住大吐苦水。 “你，你没骗我？”见到夏童那副正经的样子，不像是骗人，萧玉彤迟疑了一样，似乎相信了夏童。 听了陈六合的计划后，杨顶贤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着陈六合计划的可行性。 叶辰看到那一幕后，顿时就失去了控制，立马抱住杏娘亲吻一阵，让她扶着桌角，背对着自己，在酒馆大厅折腾了起来。 “没关系，既然我要娶你自然要按你们家的规矩来，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父母，该有的承续我们也不能少。”夏阳回了一句，倒是没有太在意。 当晚，北方纳兰家族的中式豪宅中出现一名神秘客人。这客人一声黑罩，全身上下散发着煞气。 跟莫问天报了自己的地址后，交易会即将开始的时候，他便会开车来接送叶辰。 坐在柜台里的汉子一脸凶相，满脸横肉，一道刀疤划破右眼，怎么看都是坏人的形象，他说出的话一点也无法让人信服，但有一点无需怀疑，他并不想跟唐利川扯上关系。 还未等近前，陈进锁定的目标突然张开巨口，一道水箭迎面射来。 看到佟掌柜准备弃暗投明，招供了，叶修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马龙也有同感，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这样的经历，敌人是谁都还没搞清楚，自己人就已经被抓走一个了。 “哼，赵经理，我一心想要与你交好，你却是处处找我麻烦，是看我一个老外在华夏好欺负是吗？”李钟卓怒色形于脸上，身体微微前倾着，企图用身上的气势去压迫赵诗诗。 距离帝国大厦不远的花旗银行总部，已经临时成为了军方指挥所，现在到处都是乱成一片的呼叫声，这都是各部队通过对讲机再请求增援。 当然濮阳百姓对曹操也算是夹道欢迎，曹操对百姓之好，天下皆知，他们现在非常庆幸这次占领濮阳城的是曹家大军，而不是其他势力。 何总没想到，东阳市的风云人物邵老爷子竟然与叶修交情匪浅，这使得何总更是打心里看重叶修了，叶修在何总心里的地位分量再次跃升。 雾气越来越大了，前方只能看出去几十米。殷烈让队伍停了下来，清点人数后让所有人继续上路，不过接下来，他们每隔两分钟都会汇报一次情况。 “你们两个不在多留一天吗？”云昊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餐，一边含混不清的对柳梦琪和媚蛇说道。 闻言，罗军豁然转身。可就在他扭过头的瞬间，面前的黑影一闪而逝。 至于十二臂，除了娜迦一族自然觉醒的外。非娜迦血脉的学生，千万年来也就几位获得过。 而见到萧炎居然是直接选择冲入傀儡阵营之中，不少人的口中此时也是发出一阵惊呼，显然觉得萧炎的如此举动是极为愚蠢的。 而在那铜镜之中赫然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云韵，此时此刻前者正盘坐于一座山峰之顶修炼，绝美的身形掩映于花草树木之中，微风拂过扬起她的一缕青丝，露出那风华绝代的容颜。 再次环视一周，东方以雨身后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再次出现，强大的气势压得很多生物都趴在了地上。也就东方以雨没太较真，不然单单气势这些生物都没丝毫活的可能。 明确的告诉你，想用玲珑心炼制成七窍玲珑心，需要49颗玲珑心。先不说我除了这十八颗玲珑心，从哪儿再偷31颗玲珑心出来。 通过大量的灵力压缩，从而拥有着跟灾厄之种同样质量的灵力种子。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南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缕晨曦。经过昨夜的细雨，早晨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早在之前成功收服陨落心炎之后，萧炎自身实力提升便是获得了通灵兽万蛇的奖励。 “陆丰年好歹是我清玄门的弟子，现在被人杀了我怎么也得有个交代，不如苏老将军行个方便？”紫衣男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老。 李林虎露出疑惑的目光，看着村长凝重的神情，不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当目光移开再次看向尹自清的时候，双目却是猛地瞪大。 屏幕同时出现胜利两个字，两人端起桌面饮料默契碰一个，然后大口大口开始喝。 要知道林子然是爱兵如子，今天下午的时候林子然还亲临战地医院，慰问了第一天参战就受伤的一些倒霉蛋。 所以墨绝必须选择一个，不管选择哪一个，都注定了墨绝都得束手束脚地战斗。 要不然的话，周元杰都打算到了岸边，直接指挥部队开一个齐射了。 第182章 他睡了她的床，嗅了她的香（新年快乐！） 谢进没想到魏明画画的水平竟然还不错，当自己对最后一个镜头的分镜不满意的时候，他竟然直接自己上手给他画了一组。 竟然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画工相当扎实！ 魏明：那是，毕竟三级美术师。 而且感觉很有镜头感，审美非常高级，那落日余晖，妈妈背着儿子和爸爸相对而望，那种恩爱美满的感觉一下子就来了！ “小魏，你有没有兴趣当一名导演！”谢进对他的称呼都亲切了不少。 魏明笑道：“我对一切有趣的事物都有兴趣，电影自然也包括在内。” 谢进苦笑道：“你啊，如果把一颗心都放在文学上，未来成就肯定不可限量，说不定鲁郭茅巴老曹后面会有你一号，但我有预感，你肯定不会甘心只做一个文字工作者。” 魏明：感觉他在内涵我不专一？ “不能当个专家，当个杂家也不错。” 谢进：“小魏你谦虚了，起码是个博学家。” 魏明打了个哈欠：“那谢导我先去休息了，明天继续看你们拍戏，到时候再跟您多学习学习。” 他对80年代的电影拍摄现场还挺好奇的。 前世他也干了二十多年的影视行业，虽然主要是做编剧和制片人，但有一次参与一部电影项目，因为导演太废，他看不过去就亲自上手操作，结果票房还赚了。 不过当导演太累了，经常一宿一宿不睡觉。 如果是做只喊“咔”和“action”的记名导演当然很轻松，摆烂的导演是个傻子都能干。 可如果身边没有得力的副导演和摄影师，又想把电影拍出自己的风格，还不想糟蹋自己的名声，那其实还挺难的。 魏明和平安叔在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不过这个房间他暂时回不去，叔说了，多日不见，他有很多话想跟晓燕婶聊。 魏明也不是处男了，都懂。 所以无处可去的他只能跟乐乐一起去投奔喜子哥。 当龚樰还在想魏明去哪儿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喜子踊跃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他亲爱的小明哥。 早有预料的龚樰表情管理非常到位，表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疑问。 “你是来找乐乐和喜子的吗？”她问。 “那倒也不是，”魏明道，“我现在无处可去，想找个能收留自己的净土。” 已经猜到缘由的龚樰笑道：“这里倒是可以收留你，但恐怕不是很清净。” 喜子本来就不是个安生的性子，现在妹妹来了，更是闹腾的厉害，他刚刚正卖力地向妹妹展示自己的演技。 魏明随手把门关上：“没事，能坐一坐也是好的，这里可以坐吗。” 喜子道：“那是雪妈妈的床。” 坐的就是雪妈妈，而且这里也没凳子啊。 龚樰难为情地把自己的被子撩起来：“你坐吧。” 刚刚本来是想午睡的，绝不是早上没迭被子。 魏明倒也没想那个，他就是想，如果自己借这张床睡一睡，雪姐能答应吗？ 毕竟好几个月没见了，这段时间只能靠电话和信维持熟悉感，魏明先没话找话地跟雪姐聊起拍戏的事，企图重新建立熟悉的感觉。 魏明：“在西北拍戏是不是很辛苦啊？” 喜子：“拍戏可好玩了，一点都不辛苦！” 魏明：谁问你了！ 魏明又问：“我刚刚跟谢导聊了聊，他说你表现得很好，是个可造之材。” 喜子：“那导演是怎么夸我的啊？” 魏明违心道：“说你有影帝之姿，前途不可限量。” 喜子：“什么是影帝啊？” 魏明：“港台那边把演戏好的人称为影帝。” “那什么是港台呢？” 魏明：“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明哥，我知道你是魏什么，十万个魏什么就是十万个你的意思对吧！” 魏明：啊啊啊！！！ 此弟不可久留了！ 魏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从包里掏出了一本连环画。 “喜砸，拿去看吧，有不懂的可以问乐乐，她都知道。” 魏明拿出来的是《小灵通漫游世界》连环画，由辽宁美术出版社发行的，原著是曾参与了《十万个为什么》编纂工作的叶永烈，这部也是未来某款通讯设备名字的由来。 故事讲的是小记者小灵通漫游未来市的种种见闻和感受，是一部科学幻想作品，很对喜子的胃口。 他拿到连环画后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随便插嘴。 龚樰也顺势问了一下魏明那部连环画的情况。 “什么时候能看到成品啊？” “阿龙他们还在努力画，第一次肯定要精益求精。”说着，魏明也从坐着变成了靠在床上。 龚樰从他的神态中看到了疲惫：“坐了这么久的火车是不是很累？” “是啊是啊！”就等你这句话呢。 “那你要不要躺一会儿？” 魏明都没客气，直接问：“我可以脱了外套吗？” 龚樰：“需要我帮你脱吗。” 这大姐姐太贤惠了，不过魏明也没有得寸进尺，自己脱了外套和鞋子躺在她的床上，并用被子盖住肚子。 龚樰则把外套拿走挂了起来。 虽然雪姐不是刚从被窝里出来，但依然能感受到这床被子那独特的女孩芬芳，如果能再多一些体温就更好了。 魏明躺下了，龚樰就跑去跟喜子和乐乐一起看连环画，时不时用余光瞅一眼魏明。 一开始他睡得很老实，不过当他翻了个身后，就把被子夹在了两腿之间。 龚樰心里微微一颤，仿佛夹得的不是被子，而是自己。 正想着，喜子说他饿了，龚樰道：“乐乐也饿了吧，那我们去吃饭吧。” 随即她走到床边，俯身看着魏明：“小魏，要吃晚饭吗？” 魏明睁开眼睛，迷糊地问：“几点了？” “八点了。” 魏明惊道：“我睡了这么久吗？！” 他感觉自己也就小憩了一下啊。 龚樰笑道：“太阳刚落下，天都还没黑呢。” “啊？” 魏明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夕阳西下，天空一片红，差点忘了这是西部，跟燕京不是一个时区的。 魏明问：“招待所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馆子吗？” “还馆子，我们都是吃招待所食堂的。” “那食堂做饭好吃吗？” “能吃饱就不错了，不要太挑嘴。”龚樰伸出手，要把赖在自己床上的臭小子拽起来。 识相的小孩子这时候就应该主动消失，但喜子和乐乐都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魏明被比自己矮小瘦弱许多的雪姐姐一把拉了起来，如果不是有两个小电灯泡，雪姐姐估计要被魏明拽进被窝里了。 不过魏明起码牵到了小手，这双小手本应该更柔软细腻的，但体验生活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干活，所以魏明甚至能感受到手掌的茧子。 “雪姐，你被窝里是不是藏东西了啊，我被搁到了。” 龚樰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不会粗心地把内衣裤裹在被子了吧？ 她不敢赌，于是让魏明出来，她要自己摸。 当龚樰的手摸进被子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 拿出来后手上多了一个造型精美，看上去很高端的玻璃瓶子，好像是化妆品？瓶身上都是英文，她那点水平几乎看不懂。 “这是？” 魏明解释道：“这是托一个香港朋友买的洁面乳，美国牌子，叫美宝莲。” “美宝莲？”龚樰念叨着，这名字就很好听，感觉用完之后就会美美的，只是魏明这是什么意思。 魏明：“送你的，你信上不是说西北的风沙很大，吹得皮肤都不好了了，这部电影的灵魂是男主角，你的戏份并不多，但牺牲却这么大，作为原著作者，我肯定要表示表示的啊。” 龚樰那叫一个后悔，跟他说那些干嘛！ 没想到随口一句竟然换来了这样珍贵的礼物，她见过华侨商店的美容产品，每一样对于她都是天价。 龚樰正在感动着，喜子突然来了一句：“哥，我牺牲也很大，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魏明哈哈一笑：“所以招待所周围真的没有饭馆吗？” 龚樰：“倒是有一家，不过剧组不给报销的，而且价格有些高，而且还要票。” 很贵就意味着有和价格相匹配的特色和强项，魏明立即道：“那今天就在那吃了，我啥票没有啊，走着！” 龚樰踟躇片刻，最终还是把美宝莲压在了枕头下面。 出门走了十分钟，找到了龚樰口中的饭馆。 这家国营饭店的招牌是牛肉面，真的大块大块放牛肉的那种面，另外还有卤牛肉和羊杂等菜品。 魏明带着三个妇孺美美饱餐了一顿，不过雪姐的胃口是真的小，小份的一碗面，还要提前给魏明挑了一筷子。 难怪这么苗条，魏明扫了一眼雪姐胸口。 吃完饭回到招待所，恰好看到刚要去食堂的平安叔两口子。 得知儿女都吃好了，晓燕婶就放心了，刚刚光顾着自己解馋了。 平安叔也让魏明回他们的房间休息休息，他们已经打扫干净了。 今晚的安排是喜子跟爸爸哥哥一起睡，乐乐跟妈妈睡，魏明把喜子带回房间，不过却一点都不困了。 龚樰也睡不着，摸着枕头下的玻璃瓶子，想着这东西该怎么用，以及，魏明怎么会有香港的朋友。 这朋友是男是女呢？ …… （昨天的保底2更，求月票啊！冲！） (本章完) 第183章 雪姐杀青，全家回京（保底1更） 第二天，在《牧马人》拍摄现场，魏平安和乐乐只能算是围观。 而魏明是真正参与进去了，一直紧紧跟着导演，看他如何调度剧组，如何分配工作，如何让演员进行排练，然后争取一条过。 强如谢进这样的大导在使用胶片的时候也要注意节省，确定演员状态到了才能启动正式拍摄。 不过这样有时候往往会错过演员状态最好的一次，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上午他们就拍完了这场送男主角去燕京的戏份，至此演员牛犇的戏份宣布杀青。 这位上影厂的演员虽然一直以配角的身份活跃在影视圈，不过参与过《牧马人》《活着》等影史经典，对于全国人民都算是一个熟面孔了，关键名字很好记。 谢进导演想着一鼓作气，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拍最后一个场景的镜头。 中午他们就赶紧把拍摄设备和人员转移到了另一个山头。 这场戏需要雪姐背起喜子奔跑，别看雪姐瘦，但挺有劲儿，背着四十斤的喜子健步如飞。 关键这场戏先是排练了十余次，一边排练一边确定最终的拍摄方案，雪姐相当于背着一个肉蛋在走位。 这个年头不像后世有光替，像走位这种事有专门的人来做，现在都是演员亲力亲为，虽然这种可以夸一句演员敬业，但确实耽误时间。 跑完这么多趟，龚樰必须休息一会儿，擦擦汗，化化妆，把状态恢复到最佳才能开始正式拍摄。 而且拍这场戏必须要跟落山的太阳赛跑，一旦两三次没成功就得等明天，如果明天没太阳，那就继续等。 所以如果换成魏明来拍这场戏，他会让光替来配合走位的工作，让演员保持体力，把精力放在表演上，这样不说一把过吧，起码还能趁着状态好多拍几条。 不过这就是时代特色，现在的时间不值钱，包括演员的时间，拍那么快又没法跑商演拍广告。 最后这场戏非常重要，谢进做好了拍三天的思想准备，没想到一天就完成了，拍摄过程中没有中断，也没有出错。 当最后一个画面定格的时候，魏明也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个和谐的画面。 至于电影的呈现效果，除了摄影师知道，其他就没人知道了，包括导演。 剧组会把拍摄素材送去西影厂请兄弟单位帮忙冲洗出来，确定素材可用就可以回燕京拍摄男主角和父亲的对手戏了。 所以接下来龚樰和老茂、牛犇他们还要等一等。 不过有个问题，平安叔的机票时间不太对，他买的是两天后的票，他也没想到这场戏这么顺利，杀青来的这么快。 80年之前买飞机票的门槛非常高，不过从今年开始取消了级别限制，持有单位介绍信或工作证明就可以买票，而县处级干部就能开介绍信，恰好平安叔就能开介绍信，他们五个的票都是他搞定的。 但买飞机票需要提前申请，平安叔估摸着杀青时间，留足了提前量，然后他们现在多出了两天时间。 “那你们是不是可以多留两天了？”龚樰有些期待地问。 夕阳西下，两人漫步在草原上，完成了这部戏的拍摄，龚樰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 魏明摇摇头：“平安叔他们打算去西安看兵马俑，我也想去看看西安事变的发生地。” “啊？西安事变？怎么会想去那里？”龚樰奇怪。 “为了写搜集素材。”魏明讲了一下自己新的方向。 听到魏明要创作一部50万字著作的超长篇，龚樰惊讶的小嘴合不拢。 现在10万字以上就算是长篇了，后来茅盾文学奖设立入围标准是13万字以上的，《活着》就是被字数要求卡掉的。 所以50万字相当于好几部常规长篇的量，身为作家，魏明真的太有野心了，发现中篇自己已经做到极致了立即挑战超长篇的高难度。 她问：“《动物凶猛》现在卖了多少本了？” 魏明：“现在基本已经全部出货了，我前阵子逛过几家京城书店，已经看不到货了。” 一百万册已经轻松被市场消化掉了。 “啊，那是不是可以加印了？”龚樰期待地问。 魏明笑道：“出版社想等你们电影上映的时候再重印一次，如果电影拍的好就多印一些，我就多赚些，所以我今天一直盯着谢导，希望他能拍好点。” 这话把龚樰逗乐了：“突然感觉自己身上背负着沉重的使命。” 魏明搭上她的肩膀：“别有压力，导演的压力更大。” 接触一触即分，接下来龚樰又咨询魏明那瓶美国护肤品该怎么用。 魏明简单说了一下，龚樰更佩服了，他竟然能看得懂那些英文！ 随即龚樰又想到，他毕竟交往过一个英国留学生。 听说外国人都很开放呢，不知道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还有他现在心里彻底放下她了吗？ 这些疑问雪姐可问不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 第二天，龚樰亲自送他们去车站。 魏明他们一行人要先坐汽车去兰州，然后坐火车去西安，飞机票买的是西安飞燕京，全价票60块钱，比软卧还贵一丢丢，但想要坐软卧条件更苛刻，用的时间也长。 《人间正道是沧桑》虽然不会详细描写西安事变，不过这件事后续对两党的影响会有较多刻画，魏明觉得还是来看看比较好。 了解到光头在华清池的狼狈，才能理解他对两位发起者的憎恨，甚至通过他在这里躲避的路线也能看清一些这个人的性格。 当初事情就发生在华清池，平安叔他们也陪魏明的一起逛了逛这里。 两叔侄重点讨论西安事变，而晓燕婶更关注唐明皇和杨贵妃在这洗澡的故事。 所以平安叔一会儿跟魏明说光头狼狈，一会儿跟吕晓燕聊公媳扒灰，怪分裂的。 从华清池出来接下来就是去兵马俑了。 为了获得一些额外的游客特权，从华清池出来后魏明就拨通了上次在火车上遇到的贾科长的电话。 听到魏明真的来看兵马俑了，贾科长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在园区门口等着魏明一行人。 魏明要的特权是近距离接触兵马俑，票钱可没动用贾科长的关系。 而进去后，贾科长也亲自担任起就解说员，比当初在火车上讲解的还要详细的多。 最后他们也如愿以偿下了坑洞跟兵马俑合影了。 看着面前那张酷似张易谋的脸，魏明的思绪也忍不住飞回了两千多年前，幻想着那个强大的帝国和雄心勃勃的祖龙。 “魏作家，怎么样，看到这壮观的景象是不是思如泉涌了？”贾科长在旁期待地问。 魏明点点头：“确实有一些想法，等有空的时候再整理整理吧。” 听到魏明这话贾科长非常欣慰，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还送给魏明一本关于兵马俑研究的学术著作。 “这书里比我讲的还详细呢，我都是从这里学的。” 魏明郑重收下了。 还有一天时间，五人旅游团又逛了陕西博物馆和碑林，也吃了一些地道的陕西美食。 魏明叔侄俩都是面食爱好者，油泼面、岐山臊子面和biangbiang面吃爽了。 可惜魏明的作家朋友贾平娃还在燕京上学，魏明在这里没人脉啊，总不能让一岁大的浅浅请客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们就往机场赶，魏明、魏平安还有喜乐都很激动，这是他们第一次坐飞机。 吕晓燕不是，小时候跟她的司令爸爸坐过。 在他们面前的这架飞机是波音747sp，看起来很新。 民航里面看起来比较旧的飞机基本都是苏联的，波音飞机属于新引进的美国品牌。 想到后世波音飞机出事的概率，魏明突然有些发憷，这玩意儿不出事则已，出了事就是个死啊！ 难怪火车软卧的乘坐门槛比飞机高，无非是多花一些时间罢了，但又舒服又安全，对于那些大人物肯定是首选。 他们坐的就是普通舱，今天就飞这么一趟，而且人也不是很满。 魏明挨着喜子，还要负责为他解释天空上的很多知识点，比如云是怎么形成的。 坐上之后不仅有飞机餐，还有茅台可以喝。 一开始这是只属于国际航班的待遇，后来国内航班也有了，但不给一瓶，可以给乘客满上，毕竟一瓶七块钱，也挺贵的，能省则省。 平安叔喝了三杯，魏明和晓燕婶都没喝。 喝完酒的平安叔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飞机就开始往下飞了。 “这就到了？” 魏明看着刚刚升到最高点的太阳：“对啊，这就到了，也就半天时间。” 平安叔伸了伸胳膊：“这可太舒坦了，以后这飞机可以常坐。” 不过下飞机的时候晓燕婶表情有些严肃，似乎有些心事。 “晓燕你想什么呢？”魏平安问。 吕晓燕：“我在想你们又是火车又是飞机的，光路费就花了一百多吧。” “两百多，还有你俩呢，飞机票剧组可不能全报销。”差不多他们两口子一个月工资没了。 吕晓燕在算账：“喜子拍戏每天一块钱补助，一共给了不到30块钱，咱们拍这个戏亏大了啊！” （最后两天了，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84章 沟子四魏（保底2更） 这笔账算下来，确实损失惨重，吕晓燕接下来已经想好节衣缩食了，彩电就先不买了，黑白电视凑合着看吧。 不过看喜子和乐乐开心的样子，想到喜子回到学校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吹牛逼的素材，魏平安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魏明也安慰晓燕婶：“如果喜子以后真成了表演艺术家，这点付出都不算啥的。” 晓燕婶有些不确定：“表演艺术家？他？可能吗？” “那以后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找他，你还让他演吗？”魏明笑问。 “演可以，不过咱们家不能再往里面搭钱了。”晓燕婶斩钉截铁道。 也就是现在演员收入太低，才会让晓燕婶有这种纠结。 像龚樰、朱霖都是没有片酬的，拍戏只有每天一块钱的补助，另外每个月领着单位的工资，单位也会受到制片厂的一些经济补偿，而喜子这种没单位的就只有补助了。 演员想要拿到片酬可能还要再过好些年，所以李连节在演了少林三部曲后终于忍无可忍要离开体制了。 起码这几年内顶级演员和歌手的收益是没法跟魏明这种作家兼编剧比的。 回到学校后，彪子和小梅也刚到学校，看他们的喜庆洋洋的样子应该一切都挺顺利的，不过他们都没提回来时坐卧铺的感受，就怕魏明提飞机。 今天是五四，学校从早到晚都是纪念活动，晚上学生会还搞了个篝火晚会，魏明被中文系的学生邀请了过去，大家都催他发新作呢。 刘振云尤其急切，你不发，我怎么发评论，我不发评论怎么赚稿费呢。 查渐英则调侃道：“是不是现在不缺钱了，所以写作没动力了？” 魏明只好再重复一遍自己在准备长篇这件事，而且已经准备半年了，半年时间一直在查阅资料。 同学们听完大受震撼，尤其是陈健功、黄贝佳这些已经小有名气的学生作家，内心都憋了一股劲儿。 而另一位77级同学苏牧则更关心《牧马人》的拍摄情况，这也符合他未来北电教授的身份。 于是魏明又说了一下自己在拍摄现场的见闻，满足了同学们对电影的好奇心。 五四运动对于学校里很多老教授也是意义非凡的，今天晚上在校园里可以看到很多教授。 吴祖缃虽然当时太小没能赶上五四运动，但今晚这么热闹他也不愿待在楼上，也出来凑热闹，然后就看到了魏明。 “你回来啦！”他惊喜地把魏明拉到一旁。 “怎么了吴老师？” 吴祖缃道：“你不是说想买房子吗。” 魏明神情一震：“您这里有门路？” 吴祖缃道：“我的一个老朋友，也是老乡，他住在花园村华侨公寓，最近我们喝茶，听他说他有个邻居准备出国了，想卖掉房子。” 华侨公寓，好啊！ 不过魏明首先问了一下：“你这个朋友的邻居房子有多大啊？” 太大的自己可买不起。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这个朋友的房子在那个小区算是小的，毕竟他家里人不多，只是那边的房子很贵。” “这个我有心理准备，”魏明又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房？” “你如果有这意思那我等会儿就给他打个电话，明天给你消息。” “好嘞！” 随后魏明又找到枫哥取回了摩托车钥匙，看房子还得用呢。 等回到宿舍，魏明又开始打量起彪子两人来，按照现在做倒爷来钱的速度，上次是千元户，现在估计都已经两千元户了吧。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魏明不想借钱，就算借钱也要分个亲疏远近，先从平安叔那里借，然后再考虑雪姐姐和琳姐姐。 第二天一早，魏明和彪子一起去跑步，两人都准备在教工运动会上一展拳脚呢。 结果跑着跑着就看到一个老人的身影，跑的很慢，但很倔强。 魏明赶紧快跑几步打招呼。 “吴老，您也锻炼呢？” 吴祖缃笑道：“两天后的运动会我也报名了。” “那谁敢跑得过你啊？” “胡说，我又不是校长，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老头跑累了，靠在一个单杠旁边，用毛巾擦着汗，魏明也停在他旁边。 吴老道：“昨天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今天下午六点之后我这个朋友在家，他的邻居也在家，你可以过去看看，我就不跟你跑这趟了。” “好的，我到时候叫上我叔。” 刚说完，吴祖缃指着魏明背后：“你叔来了。” 只见魏平安穿着一身当兵时候的军装也在锻炼身体，五月份就换上背心了，运动会他也报名了好几个项目。 魏明把平安叔喊过来，问他下午下班后有没有时间陪自己看房子。 听说吴老帮魏明打听到了一套华侨公寓的房子，平安叔很开心，并不是为了房子，而是因为吴老这么热心，能让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帮忙找房，这说明小明跟中文系的教授们关系都很好啊。 他表示：“我没问题。” 吴祖缃道：“那好，我把我朋友家的门牌号写给你。” “您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啊？我怎么称呼呢？”魏明问。 “你也可以叫他吴老，他是画画的。” 魏平安马上猜测道：“吴老你说的这个吴老该不会是吴作人先生吧？” “对，是他。” 这么一说，魏明就知道了，大画家吴作人，后来长期担任美协主席，算是画坛顶级大佬了。 当初魏明和梅琳达在友谊商店买画的时候就看到过多幅吴作人的作品，最后也买了一副他的国画，不过吴作人的油画也相当厉害。 和很多画坛名家先学国画，后学油画不同，吴作人是个海龟，他是先学的西方绘画技巧，后学的国画，尤擅画熊猫。 至于吴作人住在华侨公寓也不奇怪，他的画在国际上能卖钱，是第一批住进华侨公寓的国人，而且他过世的妻子就是外国人。 至于两位吴老认识也不奇怪，都是文化圈的大佬，认识很正常。 后来吴祖缃走后，还是平安叔告诉魏明：“两位吴老不仅同姓，同龄，而且还是老乡呢。” “啊？” “你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茂林三吴吗，文学艺术家吴祖缃，画家吴作人，还有一位更年长的书法家吴玉如，三人都是安徽泾县茂林人，估计还都是一个祖宗，共用一个族谱呢。” 不愧是曾经的总务部综合办主任，魏明感觉平安叔把学校每一位教授的家世都摸清了，就凭这份敬业他肯定也能把学校的校产办好。 吴玉如魏明也知道，书法大家，和沈尹默、于右任等齐名，还是伍豪的同学呢，他的号好像就是“茂林居士”。 魏明感慨了一句：“这个吴氏家族不简单啊！” 南方还有很多这种人才辈出的家族，如钱家、俞家，魏平安跟了一句：“但愿将来咱们魏家也能不遑多让。” 魏明点点头，肯定会的！ 前世其实喜子、乐乐和小红都很优秀，魏明有点拖后腿，但这一世，他会拉着弟弟妹妹走向更高更远的辉煌的！ 一个文学家，一个影帝，一个天后，还有一个数学家。 等以后人们说起“沟子四魏”也会如此津津乐道吧！ 想到这，魏明和平安叔都有些热血沸腾，然后两人比赛跑了个一千米。 不愧是当过兵的，37岁的平安叔老当益壮，仅比魏明快了一个身影。 魏平安：刚刚自己只用了七成力，就咱这身体素质比小伙子强多了，要不是计划生育，我高低得要个老三！ 魏明：嘿嘿，老叔已经拼尽全力了，但我还隐藏了实力，来日比赛必能轻松夺冠！ 今天魏明上班后跟着校刊社的编辑们审核着五四相关的文章，魏明还贡献了一张昨天篝火晚会的照片。 另外他中午抽空把这次甘肃、西安之行的照片洗了出来，其中有两张是雪姐独照。 一张是常服，一张是戏服，虽然雪姐状态比之不如去年白嫩，但身上那股浓浓的母性太吸引人了。 也不知道她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从“母亲”的角色里抽离出来。 下午收工后魏明在南门口跟平安叔碰头，他身边还跟着喜子和乐乐。 平安叔为难道：“摩托车能放得下两大两小吗？你婶儿刚回单位，想多加加班。” 魏明表示：“别说两大两小了，我这辆车的巅峰战绩是我、枫哥、彪子和小梅四个人一起。” 一旁的梅文化打趣道：“别说四个人了，再多来两个都能放得下，这车老霸道了！” 等他们一走，彪子把小梅叫到一旁。 “今早跑步，我听见中文系的吴教授跟明哥说买房的事。” “买，买房！”梅文化激动的脸都红了。 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事，顶多就是想着多赚些钱然后出来租房单住。 “那得好多好多钱吧？”梅文化问。 彪子：“对啊，恐怕明哥都承担不起，他平时太大手大脚了，你说咱俩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 梅文化想了想：“这次表示了，那咱们买车的计划就得延后了。” 原来两人这次在深镇接触到了倒卖“进口”摩托车的路子，准备下次合伙买一辆便宜的摩托车，这样也不会影响他们做生意的本金。 “那有啥的，明哥的车啥时候不让咱们骑了，大不了晚些再买呗。” 梅文化最终下定决心：“那行吧！” (本章完) 第185章 有房一族（保底1更） 摩托车上，魏明坐在驾驶位上，平安叔坐在最后面，中间还有一个乐乐，至于喜子就只能坐在油箱上了。 路上平安叔告诉魏明，函授考试确定了十月考试。 “不过开学后你还是去图书馆上班好了，那里环境更好，方便你学习写作。” 魏明嗯了一声，终究还是混成了北大图书馆管理员这一有前途的职业。 他们熟门熟路地来到华侨公寓，门卫大爷还记得魏明，能骑摩托的主儿，肯定非富即贵，以后没准就是自己的业主了呢。 之后四人步行进去，这次是另一栋楼，而且是在三层，这个层数好啊，不是最高层，又保证了私密性。 他们先是在301敲响了吴作人先生的门，开门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萧淑芳，老太太今年将近70了，也是一位融汇中西的著名画家，尤擅花卉，而且她和吴作人师出同门，都是徐悲鸿的弟子。 两人之前都有过一段婚姻，吴作人先生的比利时妻子是过世了，萧淑芳女士是被前夫渣了。 如今两人携手走过了三十多年，既是夫妻，又是知己，平时没事的时候切磋画技，有时还会被国外同行邀请出国讲学写生，好不快哉。 因为是两个大画家的家，所以进门之后墙上挂满了画，有他们自己的，也有画坛朋友的，还有徐悲鸿、齐白石等师长的。 就这一屋子画作，价值绝对是这套房子的十倍不止。 而第一次来华侨公寓的喜子只觉得这里花花绿绿的很好看，至于这套房子并没有给他太大震撼，反正不如外公家大。 当魏明自报家门后，萧淑芳笑着把他们让了进来，随后吴作人先生从书房里出来，手上还能见到墨迹。 “魏明是吧。” “吴先生，是我。” 此时魏明恰好站在一幅熊猫图旁边，这是吴作人最近刚画的。 看着自己这幅作品，吴作人来了谈性：“我看过你的文章，就是写熊猫的那篇，你看我画的怎么样。” 魏明笑道：“我一进来就被这幅画吸引住了，仿佛看到了当初遇见的钢蛋，太传神了。” 吴作人可惜道：“我是观察了燕京动物园的大熊猫做的这幅画，可惜一直没有亲手摸到过大熊猫，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手感，还是你父亲厉害，是个有本事的人。” 他这样的大画家肯定是有特权的，不让他摸估计是为了安全起见，成年大熊猫还是挺危险的。 这时魏平安插嘴道：“我大哥确实有一些和动物亲善的本事，小时候一起捅蜂窝，结果蜜蜂蛰我不蛰他。” “你就是魏平安魏主任吧。” “吴大师您好。”接下来魏平安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一对儿女。 萧老太太立即给俩人拿了糖果瓜子，稀罕的不得了。 他们的孩子都不在身边，看到这种可爱干净的小孩子就觉得喜欢，魏明觉得喜子乐乐嘴甜一点没准走的时候还能拿走一幅画呢。 聊了几句，吴作人这才说起隔壁那套房的情况。 “格局跟我们这套一样，面积是150平，四个房间，两个卫生间，如果对于面积和格局你没意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跟房主聊聊。” 这是华侨公寓最小的一种房间，也是魏明想要的，他一个单身汉要那么大没用，四个房间，自己一个，小红一个，父母一个，再来一个书房，妥了！ 见魏明没意见，吴作人又说了一下隔壁房主的情况，然后带着魏明和魏平安敲响了隔壁的门。 一个头发乱糟的小伙子开了门，揉着眼睛，好像刚醒酒，就叫他小王吧。 小王父母在特殊时期丢下他跑出了国，如今情况稳定下来，决定要接他出国。 代价就是他要放弃自己相恋多年的女朋友，父母的能力只能把他一个人带走。 小王内心是非常不舍的，女朋友对他特别好，女友父母对他就像对亲生孩子一样，不过他这十几年太苦了，就连这套房子也是刚还给他的，他太想过点好日子了。 所以他决定把房子卖了，钱都留给女朋友，他寄希望于这些钱能让女朋友为自己守身如玉，如果有一天自己在国外混出头了，有能力了一定把她接出去。 “吴老。” “小王啊，这位就是小魏了，他想看看你的房子。”昨天吴作人接到吴祖缃的电话后就跟小王说过了这事。 “你们好，请进。”小王把窗帘打开，桌上有不少啤酒和白酒，房间里味道不太好，这是借酒消愁呢。 这套房子跟隔壁吴作人家相比就显得空荡了许多，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不过看着还挺新的。 其实房子格局没什么可看的，这年头有个房子就行，选择余地不大，关键还是价格。 所以简单看了看，魏明就跟小王谈到了价格。 小王也直接：“房子一百五十平，每平米你给160块，这房子就是你的了。” 也就是说，需要两万四。 这个价格还是相当公道的，在没有电梯的楼房里，三层比一层要好，除非一层带小院，所以160每平的价格比之前看的那套一楼大平层更让人接受。 魏明是很想拿到这套房子的，但他也确实没那么多钱，所以开始讲价，总算降到了150每平，然后对方就油盐不进起来。 魏明说不动了，平安叔抖了抖衣服，让我来！ 知道了小王的情况就知道他这套房子是必须要卖的，而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少之又少，魏平安就抓住这点对着年轻的小王一顿猛砍。 最后他同意了两万这个价格就不肯退步了，吴老在旁边也插不上嘴，跟不上溜，干脆回自己家跟两个小朋友聊天。 不过他内心肯定是希望跟魏明这样的文坛新锐做邻居的，小王嘛，成天就知道喝大酒。 小王：“如果两万都拿不出来就算了，我再找找别人吧，这么好的房子，两万绝对是贱卖了。” 魏明想了想：“你能接受外汇券吗。” “你有外汇券？”听到这，小王神色一变。 其实他就有外汇券，都是最近父母寄给自己的美元兑换的，用这外汇券他给女友买了一块瑞士名表，现在外汇券用完了，父母担心他眷恋国内的感情，除了买机票的钱外就不再给他寄钱了。 如果能再给女友一些外汇券，他们家就能添置一些别人家没有的家用电器了，也能让女友家里觉得有面子。 想到这，小王问：“你有多少外汇券？” 魏明：“两千，算六千块怎么样，另外我再掏一万四千块人民币。” 平安叔在旁很震惊，这小子竟然还有这么多外汇券！ 是了，肯定是梅琳达，这英国姑娘也是够有情有义的，还给他留了这老多外汇。 小王自然不干：“你这是外汇券，又不是真的外汇。” “外汇券怎么了，你出国的时候能给你换成外汇就行，2000外汇券能换成大概1300多美元吧，抵六千块，我这个就价格可以说是相当厚道了，你问问黑市这么多美元值多少钱。” “我也没想带走外汇，是留给国内用的，在国内它就是个外汇券，你算成六千块太多了，四千我都嫌多。”小王摇头。 然后他问了一句：“你还有外汇券吗？” “怎么个意思？” 小王提出一个方案：“如果你只有2000外汇券，我只能算你4000块，如果你有3000外汇券，我可以算你7000块。” 他想多给女友留点外汇券，如果将来她要去美国找自己，外汇券也比人民币更有用。 魏明身上一共就3000外汇券，不过他还有4000港币还能继续兑换。 外汇一旦换成外汇券价值就会降低，而且魏明不出国的话，他的外汇券是没法兑换成真的外汇的，在黑市上交易的价格就上不去。 魏明觉得这个方案还是能接受的，于是确定了3000外汇券和13000人民币的交易方案。 这样他还有1000多块钱和4000港币可以用来买家具电器，差不多足够重新装饰这个家了。 魏明：“那就这样，现在时候不早了，明天我会过来跟你走程序。” 小王看了一眼这套儿时居住的房子：“好，那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事情谈妥了，魏明和平安叔带着喜乐和一个小卷轴离开了这里，小卷轴是萧奶奶画的兰花草，送给两个小朋友的，就这也值个几块钱呢。 回去的路上，平安叔问：“那么多钱，你能拿的出吗？要不叔给你拿点？” 魏明笑着表示：“我这边足够了，叔你用三寸不烂之舌把价格砍到两万块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婶子现在估计也该下班回家了，咱们一起搓一顿吧！” 即将在燕京拥有一个家的魏明脸上难掩兴奋。 魏平安笑道：“那好，不过这顿的钱让叔来出，你接下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本章完) 第186章 肥肥安的决心（保底2更求月票） “什么，这就把房子定下来了！” 吕晓燕刚落座就听到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魏明玩笑道：“是啊，这下子总算有地方放读者来信了。” 吕晓燕又问：“还差多少钱？” 虽然这次坐飞机花的钱太多，她准备让两个娃过几天苦日子，不过家里其实也没那么困难，小明安家立业，这还是要支持的。 魏平安摆摆手：“你小看他了，买了这套房子他还有富余呢。” 吕晓燕很惊讶：“不是华侨公寓的房子吗，应该不便宜吧？” 如果只是买一个四合院，吕晓燕觉得魏明应该承担得起，但华侨公寓那是楼房，燕京城唯二的商品房，是稀缺资源。 关键地段也好，无论是去北大，还是进入燕京核心地带，骑自行车不到半小时，骑摩托车就是十几分钟的事。 魏平安竖起两根手指：“花了这个数。” 吕晓燕倒吸一口喜子，两万块，竟然能一次性拿出来，难道用三个笔名写作效率也相当于三个人吗？ 于是吕晓燕又开始催更。 魏明刚刚已经交出了《黑猫警长》第二篇的文字稿和插图，现在她又开始催第三篇了。 其实《少年文艺》在《勇敢者的游戏》之后也给他打了几个电话约稿，希望能再次合作，《勇敢者》的大众反馈虽然没有《黑猫警长》《天书奇谭》这么大，但也着实提高了《少年文艺》的发行量，算是该刊的年度爆款了。 另外《故事会》这个月已经发布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最后一篇，何成伟也想着和魏狂人继续合作发表新。 而且买房之后还要买家具家电，老底怕是要吃空了，魏明也开始考虑要不要在筹备长篇的间隙搞一些通俗文学或者儿童文学。 接下来魏明又和晓燕婶把自己掌握到的《天书奇谭》的拍摄进度跟她说了说，她挺关心这个的。 等吃完饭魏明回到宿舍，彪子和小梅都在，见他进了屋，彪子把门关上问：“明哥，房子看的怎么样了？” 魏明看了一眼这间住了半年多的房子：“已经定下来了。” 听到这话，梅文化就把准备好的信封拿了出来：“明哥，这些钱对于一套房可能不算什么，不过是我们的心意，你拿着吧。” 魏明摸了一下那信封的厚度就知道有多少钱，对于他们俩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他正感动着，梅文化怕他误会，又加了一句：“这是借的，稿费到了之后还给我们就行，不急不急。” 魏明乐了，把信封递了回去：“有这份心就行，谁说我买房子缺钱了。” “不缺？”两人异口同声。 魏明：“不缺，全款拿下。” “嘶！”两人震惊的同时又有一些如释重负。 魏明又道：“不过到时候搬家还要你们帮忙呢。” 魏明别的不多，就是书多，信多，还有就是梅琳达留给他的收录机。 另外原主家里的那些家具他准备卖掉，然后再买一些符合自己心意的充实新家，这些也需要兄弟们帮忙。 尤其是被当做书房的那个房间，起码要三面都配上书架吧。 想想这年头好家具的价格，魏明突然觉得刚刚那个信封自己应该收下的。 这一宿魏明没看书，没写东西，就和彪子小梅他们俩讨论自己的新家需要添置什么。 “电视机，一定要买电视机！”彪子道，“到时候我就可以去你那看电视了。” 魏明在小本本上记了一下。 梅文化：“我觉得电话更重要，以后可以直接打到家里，就算做生意也用得着，多方便啊！” 魏明点点头，电话比电视机更重要一些，不过这个还需要学校帮忙，这年头普通居民安装电话还没那么方便。 彪子和小梅说着说着突然伤感起来。 “枫哥走了，明哥也走了，以后这里就剩我和小梅了。” 梅文化：“是啊，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魏明：“放心吧，我平时中午都会在这里休息的，而且过阵子枫哥的丈母娘就要来了，到时候他还要搬回来住的。” “真的吗？！” “当然了，他家面积太小，三个人住着有些不太方便，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都要住这里了。”魏明道。 正好自己买了房子，也不用再占着枫哥的床了。 第二天魏明先去校刊社请个假，今天要跟小王去跑过户手续，甚至一天都不一定能办的完。 燕京要在83年之后才恢复了私房买卖的立契过户手续，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四合院的交易开始兴盛起来。 而在此时的80年，买卖房屋还需要向有关部门申请，通过之后才能进行交易，没点人脉关系被卡也是常事，好在平安叔人脉够广，昨天已经帮他跟相关部门的朋友打过招呼了。 今天的小王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昨晚应该没喝酒，当看到魏明骑着的铃木牌摩托车，小王突然觉得自己要价便宜了，这小子绝对不差钱！ 不过他也没干临时加价这么没品的事，直接坐上魏明的摩托车跟他去相关单位。 路上他好奇打听了魏明的身份，这背后得是多大的背景才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和外汇券啊。 魏明问他：“你真没听说过魏明？” 小王摇头：“你还是个名人？” 魏明：“还挺有名的，如果你爱，或者对诗歌感兴趣的话，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小王摇头：“不爱看，诗歌不感兴趣，不过倒是喜欢听歌。” 他家里原本也有收录机，现在直接给女友了，他们家看起来那么空荡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基本都被他散掉了。 魏明：“那你听说过《在希望的田野上》吗？” 这是魏明知名度最高的歌。 “什么，这首歌是你写的？” 魏明笑道：“看样子真的听过。” “我还挺喜欢的，这首歌我都能唱出来。”小王当即演示了一下。 魏明更开心了：“那这房子是不是可以便宜点？” “那不行，这笔钱我是准备留给我对象的，有零有整的不好看。” 然后魏明开始夸她：“你可真大方，这么大一笔钱，说给就给了。” “对她可能是叫个钱，等我到了美国，这都不算什么的，我就是希望她能记得我的好，永远在心里给我留个位置。” 跟这位情圣聊着聊着，他们到了地方。 今天把该跑的衙门都跑了一遍，已经审核过了小王的房产证明和魏明的燕京身份，然后就是等通知了。 如果房屋买卖申请通过后，魏明就可以取钱进行交易了，有平安叔的人脉，应该可以让这个过程加速一些。 接下来魏明也要加速了，在教工运动会上魏明报了一百米，虽然没有跟平安叔一组，不过同组里还有吴祖缃老爷子。 他72岁还不是这次运动会的极限，本届运动会年龄最高的是一位73岁的老先生。 “预备……”一名学生裁判拿着发号枪，“嘭！” ~ “加油，vivian加油！” 在香港的圣士提反堂中学，学生们也在举行春季运动会。 周惠敏因为腿长被安排参加了女子接力跑，不过四个女生整体实力有限，最终没能拿到成绩。 她也很失落，最可恶的是班里有个没参加的女生说她这棒跑到最慢，还根据她的英文名“vivian”喊她“肥肥安”，这可把她气坏了。 周惠敏在学校洗手间照了好久的镜子，自己确实有点点胖，但主要表现在脸蛋上，可这跟“肥”完全不沾边好吧！ 当回到家，周惠敏发现家里桌上放着一个燕京来的包裹，不开心的情绪立即烟消云散，阿明回复自己了！ 拆开包裹后她第一时间看了阿明的信。 上封信自己用一瓶化妆品试探，不知道他会怎么说，咦，信里怎么还有钱啊？ 阿敏认真看起来，他先是回复了作品的事，还把自己的集寄给了自己，周惠敏已经看到了那本《动物凶猛》。 为了方便阿敏理解，他还解释了这些作品的创作背景，至于简繁体字的问题就需要她自己克服了。 然后阿明问了一下自己那些歌是否受欢迎的问题。 这个周惠敏暂时无法解答，因为唱片公司打算发片了，所以这段时间几首新歌还没曝光。 接下来阿明又说了化妆品的问题，看到这里，周惠敏开心的笑了，他没有女朋友！ 而且这个帅气的小哥哥还挺注意保养，还让自己帮他买美白产品，不过他不是北大老师吗，去边疆干什么？难道是采风？ 这时周惠敏翻出了自己夹在书里的魏明照片，当时魏明寄了两张照片过来，只用掉了一张，她自己留了一张。 看着魏明的盛世美颜，突然理解他让自己代购化妆品了，帅哥对自己的要求都很高嘛。 看着看着，周惠敏突然又跑进洗手间重新审视起自己，还撩起校服捏了捏小肚子。 “好像是有点肥啊。”周惠敏叹了口气，突然就冒出了容貌焦虑。 于是第二天，她就申请加入了学校的篮球队，希望让自己的身形更苗条一些。 另外她还对妈妈的鱼蛋丸和鬼伯的煎饼果子说“no”，休想卖不出去的让我解决，休想！ (本章完) 第187章 小脸真嫩，好滑（保底1更） “一二三……”梅文化分别数了一下魏明和彪子的奖状，魏明有四张，彪子只有三张。 “看来还是明哥技高一筹啊！”梅文化总结道。 赵德彪不服：“我三项里有两个第一，一个第二，明哥一个第一，三个第三，所以还是我更厉害一些。” 魏明摆摆手：“好，算你厉害。” 彪子立即开心起来，这个评价那是相当高的。 开心的彪子决定今晚请客，并让魏明认识一下他们家燕子。 今天燕子本来是想亲自来现场给他加油助威的，不巧今天他们武术队有表演任务，只能下午再来。 彪子表示：“如果燕子来了，这三项肯定都是第一。” 这话魏明信，如果雪姐霖姐来给自己加油，他能整四个第一，在异性面前的雄竞雌竞都是正常现象，不丢人。 算算日子，如果没有补拍，《牧马人》剧组应该回京了吧？ 正想着，上面传来门岗同事兴奋的声音。 “彪子，你家燕子来了！” 彪子总是把燕子挂在嘴边，所以黄湫燕刚报出赵德彪的名字人家就懂了。 黄湫燕大大方方的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彪子刚出来就主动牵着他的手问他今天运动会的成绩。 彪子很得意，很有面儿，如果燕子的眼睛不是一直盯着明哥就更好了。 燕子：果然很英俊啊，又高又帅，以前学校里长得最像人的小李跟人家一比就得扔了。 “燕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经常跟你说的义薄云天的明哥。” 彪子重点强调义薄云天，这是点他明哥呢：你可不能看我对象好看就随意散发魅力啊，给我收！ 燕子已经见过梅文化了，这次主要介绍魏明，其实燕子也就是欣赏地看看，过日子还是彪子更让她踏实。 而且彪子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优势，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过，但男生们都在流传彪子的驴家伙。 四人直奔长征食堂，边走边聊，坐下之后不多一会儿乔枫也来了，彪子立即又重新介绍，并问：“枫哥，嫂子怎么没来啊。” 乔枫摇摇头道：“她前阵子孕吐的厉害，现在虽然好点了但也看不得荤腥，所以就不来了。” 这里招牌的溜三样等菜都是她见不得的，就不给大家扫兴了。 燕子是个女中豪杰，大家点了酒，几个男人喝多少她就跟多少，性格确实让人喜欢。 本来今天请客的是彪子，而且今天是为了把对象介绍给兄弟们，不过聊着聊着又聊到了魏明身上，枫哥很关心他的房子问题。 如果有钱就能买房子的话，为了未来家庭的幸福，他也要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了。 虽然学校能分房子，但以他的级别，估计还是一室一厅，比现在住的地方强，可一旦家里的老人过来就非常局促了。 这还只是丈母娘来了，如果家里老娘也来，再加上即将出生的儿子，可咋住得下啊。 魏明做出大胆预言：“如果有办法，这两年还是尽量多赚一些钱，用不了几年，房屋买卖的那些条条框框肯定要减少很多，到时候买房就要自由多了，就四九城那些四合院，如果有钱直接拿下一套也不成问题啊。” 在商品属性的楼房没有大规模开发之前，独自持有一套四合院，别管大小，能不跟别人挤在一起那就是本事。 桌子上三个男人都听进去了，不过彪子和小梅是临时工，拼着扣工资也要南下进货，这没问题，枫哥就很苦恼，自己现在算是科长级别，他是没办法经常请假的。 吃完饭回到南门，彪子准备送燕子回去，门岗的同事告诉魏明。 “明哥，刚刚有个自称谢进导演的人给你打电话，说是回京了，正在燕京饭店拍戏。” 魏明神情一喜：“知道了！” 雪姐可算回来了，第二天魏明中午没在学校吃饭，骑上摩托车就去了燕京饭店，找到了正在拍男主父子剧情的《牧马人》剧组。 谢进给魏明引荐了这部分的两位主要演员，饰演男主父亲的刘琼和饰演他秘书的陈肖依。 刘琼老爷子其实也是一位导演，比谢进还要资深。 大名鼎鼎的《阿诗玛》就是他在六十年代的导演作品，可惜这部电影去年才得以公映，虽然获得极大反响，但女主角杨丽坤已经精神失常了。 魏明耐心地看他们拍了半天的戏，父子俩的对手戏也非常关键，这是两种理念的冲突，刘琼老爷子对魏明写得那些台词赞不绝口，直呼很有味道。 等他们下午收了工，魏明跟谢导闲聊起来，才从他口中得知龚樰接了上影厂的《好事多磨》，宋崇导演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得知龚樰杀青在即，就再次对她发出了邀请。 能用谢进导演的女主角演自己的戏，他觉得更有把握了。 “可惜没能见上一面。”魏明还想问问她那瓶美宝莲的效果怎么样呢。 谢进：“可惜什么，她还在燕京没走呢。” “o~” 于是趁着天还没全黑，魏明又跑了一趟总政话剧团，把人叫了出来。 可惜街边都没个路灯，也看不出效果怎么样。 “这就是你的摩托车啊？”龚樰还是第一次见，感觉很大气。 “嗯，要不要兜兜风。”魏明打着了，灯光正好照在龚樰的小脸上，状态好了不少呢。 龚樰想了想：“好啊。” 不过她上去后也只是双手抓着摩托车座，没有碰魏明，而魏明也没有故意提速，或者故意忽快忽慢。 一溜烟的功夫，魏明把人带到了河边，停好车子散散步，这里也有其他情侣，有点像魔都的情人墙。 见魏明努力盯着自己的脸，雪姐主动提起化妆品的话题：“你送的那个美宝莲很厉害，才用了这么几天就感觉皮肤恢复到了去西北前的状态了。” 魏明笑道：“那再用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能变成几年前的状态了？” 龚樰失笑：“怎么可能。”老咯就是老咯。 魏明反驳：“怎么不可能，我听说香港那边的女明星有的六七十岁了还跟小姑娘似的，就是重视护肤的结果，我回头再托那个朋友给你买点吧。” “不用了吧，这个东西应该很贵，而且你那个朋友信得过吗？” “一个没见过的朋友，笔友，不过香港人有钱，应该不会贪我这几个钱吧。” 龚樰还是摇头，她用完这瓶就够了，自己的工资可享受不来这样的资产阶级待遇。 不过她对魏明交了一个香港笔友的事很好奇，开始打听是男是女。 “是一个初中的女生吧，对咱们大陆好奇，正好我也好奇香港，就交流上了。” 听说是初中女生，龚樰莫名地松了口气。 之后魏明又问她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跟领导打报告了，批准了就走。”龚樰回道，说起这个还有些惆怅。 结果魏明两句话把她的惆怅击碎了。 “雪姐，脸上抹了那个美宝莲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嗯，凉凉的，很舒服，我出来前刚抹好。” 魏明问：“那我能摸摸吗？” 龚樰的心跳开始加速，也没说同意或是反对，就低着头。 于是魏明伸手了。 小脸真嫩，好滑…… （求月票啊，老佛今晚熬夜也要再写出一章来！拜托大家的保底月票了~） (本章完) 第188章 乔迁之喜，喜上加喜（保底2更） 龚樰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去了。 她自责为什么没有拒绝，这样的接触绝对是有些超越友谊了。 而且自己什么年纪，他什么岁数，这样真的不合适！ 可他摸完左边又摸右边，自己的双脚就像生了钉子一般怎么都挪不动。 还是魏明主动收了手，此时再看雪姐的脸蛋，已经红中带粉，粉中带红了。 最后他下了结论：“这种护肤品以后还得接着买，确实有效果。” 此时龚樰才有机会在魏明身上捶了一下，但没什么力度，更像是撒娇。 口中说的告诫的话也像是撒娇：“不许跟姐姐没大没小的，不早了，现在送我回去吧。” “可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呢。” “那就路上说吧，走啦。”她又开始撒娇，还拽着魏明的胳膊。 而且上车之后，龚樰也不似来时那么拘谨，两只手抓住了魏明的上衣，就像是抱住了他的腰。 路上，魏明道：“雪姐，我可能要搬家了，等我确定下来就给你写封信。” “搬家？搬去哪里啊？” “华侨公寓，”魏明道，“我在那里买了一套房。” “买？！”这个词把龚樰震惊到了，现在是可以租房的，也不太贵，她刚刚就以为魏明为了写作清净出去租房住了，没想到竟然是买。 而且还是“华侨公寓”那种地方！ 要说华侨公寓，魔都才是开先河者，燕京就是学魔都的，所以她也清楚那种地方有多贵。 不过想想他的才华和勤奋，似乎也能说得通。 魏明绝非为了装逼显摆，他已经想好了，等搬进去之后首先要办的就是安装电话，然后把自己的号码告诉身边所有熟悉的，以及有业务往来的人。 因为龚樰可能很快就要回魔都了，所以魏明提前跟她知会一声。 龚樰轻轻“嗯”了一声，想的却是，小魏他的家乡离燕京很近，工作也在北大，现在又在燕京买了房，看来是不可能离开这座城市了。 把龚樰送回单位后的第二天一早，魏明就接到了相关部门的通知，买房申请通过了！ 他赶紧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先去银行取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几乎把书包都装满了。 接着去华侨公寓找小王，并带着他去相关部门办理过户手续，其中产生的费用也由魏明承担，都已经花了两万，也不在乎那点小钱了。 等全部手续办完，魏明手上的人民币就只剩三位数了，另外还有4000港币，随时可以换成外汇券消费。 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印在那个小本本上，魏明心潮澎湃，相比前世，他提前二十多年在燕京有了家！ 走出办事单位后，魏明的书包直接挂在了小王脖子上，直接送给他了。 不过魏明还是觉得不太安全，他问：“要不要我把你送到燕京饭店。” 在确定今天交割的时候，小王就已经在燕京饭店开好了房间。 小王心情低落地摇摇头：“你可以送我去对象家吗，我想直接把钱交给她。” 魏明：“上车吧。” 虽然自己是买方，但魏明的售后服务还是相当周到的。 他把人放在了一个巷子口，等了差不多十分钟，人是直接跑出来的，小王空着手窜到魏明车上，就一个字。 “走！” 摩托车冲出去小巷的时候魏明还回头瞅了一眼，原来是一个姑娘哭着要把包还给小王，一边哭一边骂。 小王显然也不好受，魏明感慨一句：“你可以哭，但别把鼻涕抹我身上，谢谢。” 小王倔强道：“我没有，送我去燕京饭店吧，谢谢。” 送完人，魏明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新家，门卫老孙头笑容满面地放业主进来，以后都不用登记了。 魏明也礼貌性地递上了一根烟，跟老孙头聊了几句，加深了一些对本小区的了解。 别过了老孙头，站在4号楼302的门前，魏明激动地掏出钥匙，一拧，开了！ 看着稍显空荡，但足有150平真实面积的大房子，魏明重重地坐在坐沙发上，并吐出一个字“爽！” 此时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换门锁，毕竟小王的对象也有这里的钥匙，他没有收回来。 然后魏明起身检查了一下液化气，嗯，还有大概三分之一，以自己在家里开火的概率够用一段时间了。 灯，都能用。 马桶，很好用。 自己的卧室，有一张床，不过有些窄小，他先凑合用用，回头换一张三人床。 不过以自己现在手上的资金，也只能先紧着安装电话这件事了，这个回头跟平安叔请教一下。 明天周日，魏明准备叫上枫哥、彪子、小梅、老刘他们帮自己搬家。 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主要是带他们认认门，运动会那天刘振云也从彪子口中得知魏明要买房的事了，这事挺冲击他世界观的。 离开新家，锁上门后，魏明又敲响了隔壁301的门，跟吴作人、萧淑芳老两口打了声招呼。 “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听到魏明真的要搬过来了，吴作人当即道：“这些写着我名字的画，有哪幅喜欢你就拿去，就算是祝贺小魏你乔迁之喜了。” 这些画对他来说顶多就是一天功夫，不算什么，但将来起码都是百八十万的。 魏明走到了那副熊猫抱竹图旁边，能明显感觉到吴老心疼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叫妻子帮魏明卷了起来。 接着萧淑芳老太太也送了魏明一副花卉图，魏明高兴坏了，有这两幅画，感觉自己的房子一下子雅了起来。 他拍着胸脯表示：“以后有什么扛大米提油桶这种事二老尽管招呼。” 二老听着很感动，他们都七十多岁了，虽然身体健康，但毕竟子女不在身边，以后有什么事少不了要麻烦近邻。 然后吴老先生又跟魏明介绍了同一楼层的另外两户邻居的情况，都是深居简出事儿少的人，也都很好相处。 回北大前魏明先去了一趟平安叔家，把房子手续办妥的事告诉了他们一家，他们一直记挂着这事。 平安叔开心之余不忘叮嘱魏明：“记得给家里说一声，让你爸妈高兴高兴！” “嗯。” 吕晓燕问：“那小明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魏明：“就明天吧，我叫上枫哥彪子他们帮我弄，东西也不多，另外晚上我准备在新家开火温锅，婶子你们可一定要来。” “这个事必须要去啊！” 随即魏明又跟平安叔请教了安装电话的事。 他家这电话是学校给安的，电话费也是学校报销，因为工作需要嘛。 一部电话大概是四五百块，月费是25块，所以别看他工资是150，各方面待遇加起来，每个月两三百也是有可能的，这就是处级干部的含金量。 现在居民安装电话还没那么随便，所以魏明也要以学校名义申请，不过他就要自费了。 自费没关系，能尽快下来就行。 现在还好，等过几年政策放宽了，电话安装费用更贵了不说，有时候还要排队。 一部电话四五千，排队排上一年半载才能安上都是常有的事。 平安叔表示会尽快帮他安排的。 魏明回到宿舍后也第一时间跟彪子他们宣布：“明天把手上的事都放一放，跟我搬家吧。” ~ 第二天一早，彪子从后勤处借了两辆三轮车，他和梅文化一人一辆把魏明的家当都送到了华侨公寓。 当看到魏明新家后，彪子和小梅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就这么大的房子，在他们的四合院里能住得下三户十口人，而现在它只属于魏明一个人。 此刻两人心中对于赚钱的欲望达到顶峰。 彪子：有这么大的房子，我能让燕子生五个！ 小梅：有这么大的房子，我特么能娶五个！ 书信暂时放在魏明确定为书房的房间，那里有一个书桌。 现在当务之急还不是买书架，而是买一张圆桌，几把椅子，以及食材，为晚上的温锅宴做准备。 彪子举手道：虎坊桥最近在办家具展销会，那里各式家具都有，而且不要票，要不去那看看？ “好，走着！” 这年头大型家居卖场还很少见，百货商店租赁成本又高，于是展销会就成了一种买卖家具的新颖方式。 果然五花八门，眼花缭乱，有些品质还很高，要不是手头紧，魏明都想直接把家具都买齐。 最后他在这里买到了一张足够大的圆桌，以及十把椅子，今天来的客人可能会比较多。 付了钱，魏明让彪子他们俩骑着三轮送回去，他把钥匙给他们，然后自己去采购食材。 “你们把东西送回去后再回去通知一下枫哥和刘振云，可以带家属。” ~ 等魏明把东西买好回到家，晓燕婶已经带着喜子乐乐在门口等着了，她来得早一些，帮魏明做饭，平安叔可能要晚一些。 平安叔一家，这就已经四个人了，加上彪子、小梅，这是六个人。 而枫哥这次也带上了穆蓉嫂子，虽然见不得荤腥，但乔迁之喜这么大的事，这么大的房子，她必须要来凑凑热闹。 两人携手而来，还买了好大一兜水果和罐头。 另外穆蓉嫂子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朱霖姐拍戏回来了！” 魏明其实并不意外，他跟霖姐一直有通信，月初就知道她的戏份快要杀青了。 然而接下来穆蓉要说的才是真正的绝顶好消息。 “我听原单位的同事说，她和她对象吹了。” …… （求月票啊！） (本章完) 二月爆种求月票！ 先汇报一下成绩，现在均订差不多7000，老佛无能，错过了均订增长最快的大好时机。 但一月份确实太难了，孩子生病，丈母娘生病，老佛几乎每周都要开车往返城里和老家。 另外还赶上了推荐期间过春节，事儿都凑一块，简直了！ 其实如果凑合一些，日更过万也能做到，但估计没法看，没准早崩了，现在老佛的创作规律是用半天时间想剧情，写细纲，不想为了更新牺牲质量。 不过二月份春节也过去了，除了每天给老婆和娃当司机，老佛会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更新上，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量多写一些。 首先要把12月和1月的欠更都还上。 大家的月票也不要停啊，月票榜真的有效果，为了新增收藏，为了咱们激荡1979的万订梦！ 请大家再给老佛一次机会，看看老佛2月份的表现！ 照样老规矩，今天一天老佛能写多少就更多少，往死里写，等二号再开始还债。 还是1000票加一更，一个盟主一更！ 请用月票狠狠地砸我吧！ 《激荡1979！》二月爆种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9章 一个茶壶四个杯（求月票啊！） “吹了？” 魏明赶紧把穆蓉嫂子拉到一旁，请她展开说说。 穆蓉乐了：“你要不要高兴的这么明显啊” 魏明一副忧愁的样子：“有吗，我明明很替霖姐惋惜啊！” 穆蓉撇撇嘴，然后把她从前同事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下。 “其实年前他们都已经确定今年国庆结婚了，毕竟年纪都不小了，不过霖姐这一拍戏，直接异地了半年，连通信都很少，那个男的就开始疑神疑鬼起来，毕竟拍戏的男演员长的都不差，怀疑霖姐因戏生情啥。” 魏明：“她这部戏都没有感情戏的。” “可是他不知道啊，不过他虽然怀疑，但也没说不谈了，只是要求提前结婚，把证领了。” 魏明：“霖姐没同意？” “没有，她说她要考电影学院的表演进修班。” 今年北电开始招业余表演进修班了，朱霖也是从马精武那里得到的消息，她希望自己从业余变成专业的。 穆蓉道：“一听这个，那个男的就急了，他其实不太希望霖姐继续做演员，但霖姐很坚持，然后吵着吵着就掰了。” 魏明陷入沉思，朱霖前世也是拍了这部《叛国者》，然后就组建了家庭，而且还考上了北电业余表演班。 可这一世同样的经历却闹成这样，最大的变量应该就是他了。 可能是把多余的精力用来跟自己写信了，有些没有照顾到未婚夫的感受吧。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自己可怎么补偿霖姐呢。 穆蓉又道：“而且因为这件事霖姐跟家里都闹得很不愉快，现在她已经搬到单位宿舍住了，就是原来我住的地方。” “啊！”竟然搞得这么严重。 不过想想也正常，一个快三十岁的姑娘，好不容易要成家立业了，却魔怔般要做演员，还要去上学。 估计她父母都要怀疑女儿在剧组有情况了。 魏明摇摇头，霖姐现在太可怜了，自己回头还是找她开解开解吧。 消息已经传达到了，穆蓉继续去厨房给吕晓燕打下手。 正在洗菜的她们俩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这家里也没个碗筷盘子，这怎么做饭怎么吃啊？”穆蓉道。 魏明：“原来是有的，不过吃饭的我也不想用别人的，就扔了。” 晓燕婶立即痛斥他败家。 不过这些会有的，不多一会儿赵德彪和梅文化回来了，两人抱着两摞盘子碗，还有筷子进来了，都是全新的。 这些是他们自己掏钱买的，就算是给明哥乔迁的贺礼了。 晓燕婶看了一下赞道：“好啊，这盘子上还有囍字呢。” 梅文化促狭道：“这个样式的还贵呢，我们想着现在买了将来明哥结婚的时候就不用买了。” 吕晓燕哈哈笑道：“你们想的还挺远。” 不多一会儿刘振云也来了，他不仅带了女友郭见梅，还带了一个梁左。 小胖子梁左是想蹭饭，但人家也带足了诚意，给魏明带了一张家里用不着的彩电票作为贺礼。 不愧是人民日报副主编家的大公子，出手就是阔气！ 虽然魏明现在没钱买彩电，但这个礼物还是非常珍贵的，要不然他以后就只能兑换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了。 梁左打量着魏明的新家，牛逼，太牛逼了！跟他家比也不遑多让了，回头得告诉老妈，她也是写的，赚钱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刘振云调侃道：“梁师兄的贺礼是彩电票，我的贺礼就是梁师兄，分量十足吧。” 郭见梅掐了他一下，然后从门口拿出了他们俩口子真正的贺礼。 郭见梅买的是一对大红色的暖壶，这大红色的喜庆模样跟那些盘子倒是很配，将来结婚都不用再买了。 刘振云则是买了一套茶壶，配着四个茶杯，他觉得魏明这种当代名士，喝茶肯定是必备项目。 这让魏明不禁想起了辜鸿铭的关于男人女人茶壶茶杯的著名言论。 不过就四个茶杯是不是有点少了，今天来的客人可多。 刘振云三人组之后柳如龙也来了，他抱着一个大箱子道：“你们这里的门卫可真尽责，还要检查我带的什么。” “那你到底带的啥啊，不会是个电视吧？！”彪子问，他看盒子方方正正的。 阿龙：“我哪买得起那个啊，而且我也没票。” 梁左：“我有。” 阿龙：“……” 魏明亲手把箱子打开，原来是一个木雕，黑猫警长的木雕，而且黑猫警长还骑着摩托车，摩托车跟自己的那辆还是同款。 “这玩意儿我用业余时间做了两个多月呢。”阿龙道，他本来是想做完之后在魏明生日那天送给他这个黑猫警长之父的。 今天恰好赶上魏明乔迁之喜就提前送了，因为有些仓促，所以还没上色，眼睛也没点上，但形态惟妙惟肖非常逼真，尤其是摩托车的细节非常出色。 阿龙道：“今天送给你，走的时候我还要拿走，等上了色，打磨抛光好再给你拿过来。” 这件礼物魏明非常喜欢，不过最欣赏这件作品的还是喜子这个黑猫警长头号粉丝，他开始疯狂缠着阿龙哥他做一个。 “我不要这么大，小一点的也行。” 阿龙两手一摊：“可我没带木头也没带刀，下次吧，下次一定。” “我带了啊！”喜子从妈妈的包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里面竟然装着好大一坨黏土。 没木头，但有黏土，直接用手就能捏，这难不倒阿龙，做饭他帮不上什么忙，就帮忙带孩子吧。 于是他和两个孩子在洗手间里开始和泥捏人。 因为有两个孩子，不能厚此薄彼，所以除了给喜子捏了一个黑猫警长，还想给乐乐捏一个蛋生。 乐乐很嫌弃，蛋生跟喜子长得一样，她才不要呢，她宁愿要小哪吒。 在阿龙带娃的同时魏明他们正在商量由谁来主厨，最后商量会做菜的都露一手，一人一道拿手菜，这样大家都有参与感。 另外再加上魏明买的肘子、猪头肉、香肠等熟食，足够了。 刘振云不无遗憾道：“我比较拿手的是鲤鱼培面，可惜你这也没鲤鱼，限制我发挥了，那我就做个烩面吧。” 郭见梅：“那我可以做西红柿炒鸡蛋。” 梁左心想糟糕，自己唯一会的菜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难不倒他：“那我就做个鸡蛋炒西红柿。” 梅文化：“凉拌黄瓜。” 彪子：“凉拌土豆丝。” 看得出来，这两位都是凉菜小能手。 魏明：“我就做我娘教给我的麻婆豆腐吧，你们不能吃辣，我就做个微辣的。” 穆蓉道：“别介，你可劲儿放，我特别能吃辣现在。” 吕晓燕打趣道：“酸儿辣女，以前你也不怎么能吃辣，看来这次要生个小棉袄了。” 说起这个，几人身后的乔枫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他觉得女儿自己也会很疼她，但他和媳妇儿都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这种观念在他们思想里是根深蒂固的。 这时又有人敲门，估摸是领导来了，乔枫赶紧开门，果然是魏平安。 “小乔啊，快帮把手。”在魏平安身后还有两个人，他们正抬着一个超大的家具，是个书架！ 魏平安姗姗来迟就是干这个去了，他跑了几家信托商店才买到了这个古香古色的书架，这是他送给侄子的乔迁礼物。 一个大作家，家里怎么能没有一个像样的书架呢。 这个书架造型好看，容量大，而且保养的好，虽然是有年头的东西了，但只能看出旧，看不到破，反而显得雍容大气。 也幸亏魏明家的门还算高，书架这才勉强推了进来，之前来的时候魏平安就估摸过门框高度，买的这个书架刚刚好。 魏明赶紧过来看了看，仔细摸着书架，对这书架喜欢的不得了。 “好像还是紫檀木的，叔这东西不便宜吧！” 魏平安摆摆手：“信托商店买的，卖家急着出手，价格调低了好几次，不算什么。” 魏明看到上面还有字，虽然有些模糊了，但依稀也能辨认，按照他的认知，这起码也是清朝时期的古物了。 看来信托商店还是有好东西啊，只要多逛几次，跟他们经理混熟了，总能等到好东西的。 魏明对收藏的态度比较冷静，不过家里摆一些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就这书架的出现，立即让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提升了一个档次，以后自己肯定要再弄一下同级别的家具和瓷器字画配它啊。 几个男人正对着书架品头论足，洗手间突然传来乐乐的喊声。 原来是喜子不小心碰掉了她的哪吒，脸着地的，现在成了大饼脸哪吒，阿龙正在想办法补救，不过捏来弄去还是丑萌丑萌的一个小孩。 魏平安赶紧抱起闺女安慰起来，阿龙感慨泥塑的还是不稳，回头弄个木头的送她。 忙活了半天时间，六点钟的时候总算开饭了。 算上两个小的，一共13个人，如果一条长桌都能cos《最后的晚餐》了。 得亏买的这个圆桌够大，大家勉强能坐得下，不过晓燕婶、穆蓉嫂子、郭见梅还是早早吃完领着两个小孩子去别的屋子玩了，让几个男人可以尽情喝酒抽烟侃大山。 一开始彪子和小梅面对魏平安这样的学校领导还有些拘谨，不过几杯酒下肚就撒开了，说起他们南下的见闻来也是头头是道的。 身为半个广东人的阿龙没有抢他们风头，他跟魏明挨着，悄悄告诉他。 “《自古英雄出少年》第一部我们已经完成了，画稿也给你带过来了，等会儿你看看。” “好，如果没问题就留下吧，我给你投。” 反正雪姐也要回魔都了，就让她带回去好了，还安全一些。 这些画稿可是几个大男孩一个月的辛苦成果，价值几百块呢。 八点多钟的时候，当几个老男人大男孩喝完最后一杯酒，温锅宴就此结束，魏明关掉了收录机播放的轻缓音乐，曲终人散，来日再聚。 人都走了，魏明一个人收拾家里的残局，这时才觉得房子太大的孤单，这里太需要一个女人了。 第190章 趁虚而入，逐个击破（大章求月票！） 住在华侨公寓公寓的第一个晚上，魏明先是把那些书和信都放进了书架上，然后孤独难耐的他决定写个爱情故事。 要不然长时间不写作容易手生，还是要保持一下手感的，另外也能赚几个稿费钱。 住在这里每个月八块钱的物业费，等接了电话每个月也有一笔20块左右的固定支出，另外还要支援家里面，总不能坐吃山空啊。 以前在宿舍里他都是盘腿坐在床上创作，无论姿势还是环境都有一些干扰，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毫无干扰，状态全开的感觉，所以状态极佳，睡觉前就干了四千多字。 要不是因为涉及一些历史知识让他稍有些迟疑，他能写的更快，明天还得去图书馆借两本书看看。 还有就是书桌差点意思，回头看能不能买个好点的。 第二天魏明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去上班，等到了南门再换成自行车，在校园内骑摩托车就有点太招摇了，也费油。 上班后，杨昊看了一眼伏案学习的魏明。 “哟，又研究上秦史了？” “瞎看，瞎看，”魏明笑问，“最近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 杨昊翻了翻手边的报纸杂志。 “也没啥，就是《哪吒闹海》入围了那个法国的戛纳电影节，唐国墙也代表《小花》去参加了。” 戛纳电影节开幕式是13号，他看的那篇新闻是中国电影代表团出发前的报道，团长就是《哪吒》和《天书》两部电影的导演王树忱，现在一行人应该到法国了。 这次《哪吒闹海》成功入围了主竞赛单元，不管能否得奖，这对国产动画甚至华语电影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而早在16年前，美影厂的水墨动画《小蝌蚪找妈妈》就曾在戛纳大舞台上拿到过一个荣誉奖，惊艳了世人。 魏明接过那份《中国青年》杂志，除了看到戛纳的相关新闻，还看到一个有趣的标题《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署名是“普通女工潘晓”。 前世他在农村都知道这场“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的大讨论，甚至还亲自写信参与讨论。 从五月份一直到十二月份，半年多时间，以《中国青年》为主要阵地，全国的迷茫青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潘晓”遇到的问题让很多人感同身受，非常有代表性。 而之所以能如此让人感同身受，仿佛戳中了所有当代青年的痛点，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潘晓”并非一个人。 是编辑把潘祎和黄晓菊两位读者的信中经历捏到了一个人身上，中间可能还会加入一些编辑的艺术加工，于是让“潘晓”的经历如此让人有共鸣，从而引发全国大讨论。 在总政话剧团的龚樰也在捧着杂志看这篇文章，这篇文章在团里不少演不了主角的年轻演员那里影响很大。 开篇一段写的让人非常窒息“编辑同志：我今年23岁，应该说才刚刚走向生活，可人生的一切奥秘和吸引力对我已不复存在，我似乎已走到了它的尽头……” 接下来“潘晓”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很多经历龚樰都能看到自己当年的影子。 其实在20岁之前龚樰也像她一样迷茫甚至绝望，不知前路该怎么走，感觉自己要一辈子交代在江西农村了。 好在她后来当了文艺兵，和当时身边的知青相比她是幸运的，不过在进入部队，进入总政后她依然坐了五年的冷板凳，哪怕拍电影演了女主角也没能让自己的命运发生转折。 直到遇到了魏明，直到他力荐自己出演《牧马人》，自己的人生路开始走上快车道。 在剧组跟谢进导演接触的时候，他曾“不小心”透露过，魏明为了让她演这个女主角把陈充、张渝这些上影厂嫡系贬的一文不值。 她能获得这个珍贵的机会，魏明可以说是她最大的贵人。 于是现在她又有了新的纠结和迷茫，自己这次去上影厂拍戏还能回得来吗？ 她甚至想着要么单位干脆拒绝自己外调，让宋崇导演另外选人好了。 然而想着想着，宿舍里的一个小妹妹过来找她。 “雪姐，领导找你！” 龚樰知道应该是申请的事，放下了杂志。 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同事小妹亲热地走在龚樰身边：“雪姐，以后你成了电影明星，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想着我啊。” 龚樰笑着点点头：“一定。” 剧团也是个小社会，雪姐也学会了虚伪待人，她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的，这位小妹妹在自己《祭红》失利的时候可没少说风凉话。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肯定会优先考虑龚莹。 来到领导的办公室，龚樰得到了一份批准证明，也就是意味着最快她明天就可以买票回魔都准备进组了，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她这个女主角了。 龚樰对领导称谢后离开了办公楼，她想着给魏明打个电话告别，没想到他又找来了。 魏明跨着摩托车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龚樰疑问，但上车的动作毫不迟疑。 这次魏明骑得有些快，风也有点大，龚樰无奈虚抱着他的腰，不敢抱结实了。 即便如此两人行驶在大街上也挺惹人注意的，这要是被小脚侦察队的老太太拦下了，也只能谎称是在谈恋爱吧。 想到这，龚樰脸蛋又是一阵泛红，好在戴着头盔，没人能看到自己的脸，感谢头盔。 “去我家啊，我已经搬过去了，带你去认认门。” 听到要去魏明家，龚樰很紧张：“要不还是白天去吧。” 现在已经晚上了，不太合适。 魏明：“白天我还要上班啊，你不用上班吗。” 龚樰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回魔都了，可能明天就要走了，于是也不再反对。 小魏为人正派，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进门的时候跟门岗大爷打了声招呼，魏明说是带朋友来认认门，大爷就放行了。 毕竟这里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华侨或者权贵阶级，老孙头也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少见多怪。 魏明把车停在楼下，上了三楼，龚樰这才摘掉了头盔。 魏明还介绍：“那边邻居住的是吴作人先生和他夫人萧淑芳老太太。” “什么！”龚樰大惊。 她爸爸哥哥都是搞绘画的，她自己也自幼学画，虽然谈不上专业人士，但也是演戏之外最大的兴趣爱好了，自然听说过吴作人的大名。 听说吴作人是徐悲鸿的得意门生，而且学贯中西，当年还从国外拐了一个洋媳妇儿回国，这点跟魏明应该有些共同话题。 然后她一进门就见到了吴作人的一幅画作。 魏明指着“熊猫抱竹图”对她道：“这就是吴先生送给我这个新邻居的礼物，事后他可后悔了，说是又重画了两幅熊猫图，都不如这一幅生动鲜活。” 喜欢画画的龚樰玉立画前认真研究揣摩，感慨不已：“不愧是大师手笔！” 她跟自己父亲的一些类似动物水墨画做对比，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之后她又欣赏了萧淑芳老太太的一幅荷花图，这位也是中央美术学院的教授，技艺相当高超。 这时魏明拿着大红色的暖壶道：“喝茶还是喝咖啡？” “你这里有咖啡？”龚樰惊喜不已，喝咖啡可是魔都人骨子里的爱好。 “看来你是喜欢喝咖啡了，等会儿你带走了，还有大半罐的雀巢。” 在魏明冲泡咖啡的时候，龚樰才意识到魏明家的大，感觉一个客厅就超过他们家的住房面积了。 他们在魔都也就是普通家庭，自己每次回家都要挤占妹妹的单人床，一家三代七口人住在五六十平米的空间里。 所以能够想象小魏为了这套房子付出了多少。 不过魏明家虽大，但也很空，龚樰意识到自己应该买些礼物填充这里的。 “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魏明又给龚樰加了点奶糖，这样容易入口一些。 家里没有咖啡杯，凑合一下用玻璃杯吧，一个容器而已。 龚樰端着热乎乎的玻璃杯，又参观了魏明的书房，因为有一个书架和一个书桌，这里算是比较满的，尤其是这漂亮的书架，已经摆满了书，书架下面的柜子则塞满了读者来信。 另外龚樰还看到书桌上摆着一本《史记》，一本《睡虎地秦简》。 她好奇道：“最近怎么又开始搞历史研究了？” 魏明：“正在写一篇用得着。” 她更奇怪了：“你的新作不是要写建国前的故事吗？” 魏明指着这偌大空荡的房子：“那是个长篇现在还没动笔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但买房已经把我的积蓄掏空了，而且我这还没安电话呢，所以只能再写个中篇赚点稿费了。” 既然说到这了，魏明又把《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画稿拿出来交给她。 “你回魔都的时候给阿姨带上，这个稿费也有我的份，应该可以缓解不少。” 龚樰郑重收好，并告知：“我想明天就走了，宋导那边也挺急的。” 魏明庆幸道：“还好今天去找你了，要不然就要扑空了。” 龚樰喝了两口咖啡，眼睛眯起，非常享受，感觉比魔都张爱玲故居旁边一块钱一杯的那家更香醇。 魏明笑问：“好喝吗？” “好喝啊。” 魏明伸手：“那我尝尝。” “你自己的你没喝过？” 魏明：“我自己喝觉得苦，但你喝的这么香，我就想再尝尝。” 龚樰想说你自己泡一杯啊，但好像不太礼貌的，于是把杯子递了过去。 魏明更不礼貌，直接从她刚刚用过的地方喝，喝完一抹嘴又递了过去，让她接着喝，自己果然想多了，还是那个逼味儿。 龚樰羞答答接过来，再喝，感觉又有不一样的感受了。 龚樰就是过来认个门，也不可能待太久，她怕门卫大爷误会，所以喝完咖啡就想告辞了。 虽然不舍龚樰带来的人气，但魏明也没有阻拦，这个家人家看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让她参观自己卧室的床吧。 在出门前龚樰借用了一下魏明家的洗手间，不过魏明没有听到冲水马桶的声音。 因为龚樰只是取钱而已。 她刚刚领到了剧组这段时间的补助，还没来得及存银行，就放在了内裤口袋里。 “这是50块钱，虽然不多，但应应急还是可以的，你拿着。” 魏明没有推辞，因为他能感受到这五十块钱是有温度的。 “那好吧，长者赐不敢辞。” 龚樰扬起小拳头，气出了方言：“阿拉打你哦！” 魏明把脸伸过去，也用川渝方言回复：“你打我噻，你打我噻。” 龚樰小嘴一嘟，学着那天魏明摸自己脸的样子也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小魏好像有小白脸的潜质，皮肤很好，五官优越，而下巴那里还有短短的胡茬，手感极佳。 好怕自己摸上瘾，龚樰及时收了手，并出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气氛：“走啦，送我回去吧。” “哦。” 魏明也克制住了，忍的好辛苦。 如果自己现在只认识一个龚樰，就算年龄有差距，就算最终结果可能不太理想，他觉得自己也会直球进攻。 可偏偏自己还认识一个同样很好的朱霖姐姐，而她现在还因为自己单身了，就当她是为了自己吧。 所以对她们任何一个魏明反而都不敢冒进了，他怕失了平衡。 不过就这么放她离开魏明又有些不甘心。 “雪姐，你来一趟，是不是得留下点什么啊。” 龚樰委屈道：“我已经留下五十元钱了啊。” 魏明：“那是借的，我会还的啊，你等我一下。” 魏明去隔壁敲响了吴老先生家的门，不一会儿魏明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杆毛笔，几张宣纸，还有砚台和颜料。 “雪姐姐，留点才艺吧。” 原来是让自己画画啊，虚惊一场，龚樰松了口气，接下来是心虚。 “你客厅里挂着吴先生夫妇的画，还要挂我的画，你不要面子的啊。” 魏明劝道：“那我可以挂在卧室或书房里，客人看不到总可以吧。” 见他都开始研墨了，龚樰无奈之下只好同意，这家里已经有竹子跟荷花了，她看了一下魏明带来颜色盘，有绿色有紫色。 “那我就画个葡萄吧。” 于是龚樰把她的《紫葡萄》留在了魏明家，还留下了署名。 她羞愧表示：“这次我画的不好，回家后我会再练的，等我画一幅好的就来把这幅换掉。” 魏明心想我才不跟你换呢，这张仓促而成的画更有意义，自己还要找人裱起来呢。 回去的时候更冷了一些，魏明道：“如果冷就抱紧一些。” “没有啊，不冷。”雪姐的嘴很硬，但见魏明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双手开始环住他那蜂腰，整个人也贴紧了他的虎背。 龚樰：感觉好有安全感啊！ 魏明：感觉好平坦啊~ 第二天魏明来到北大南门，门岗的伙计告诉他刚收了一个香港的包裹，并稍显失落道：“明哥，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帮你收信了？” 魏明拍拍他的肩膀：“肯定还是有一些会寄到学校的，还要辛苦你们呢。” “哦，还有就是刚刚接到了老家魏叔的电话，他说买房的事他知道了，等小红高考完就过来看看。” 魏明一愣：“什么，小红高考？！” ~ 魏解放是在县城邮政局给魏明打的这个电话。 一大早他赶着驴车去县一中给闺女送牛奶，然后碰到了臧可否老师，他告诉魏解放高考预考成绩出来了。 “魏校长可喜可贺啊，魏红这次考了全县第一名，比第二名高了四十多分，学校毕业班几位老师一致认定魏红同学已经具备了冲击清北的实力！” 老魏当即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魏明，顺便问问房子的具体问题，他等不及写信了，打电话吧，可惜儿子当时不在宿舍。 老魏想着儿子估计是已经住进新房了，好家伙，相当于三个平安家那么大，真是越想越美。 等回到村里，回到村小，老魏看着努力学习的学生，心中更加满意。 再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了，除了毕业班能拿到奖学金，其他年级前三名也能去燕京旅游，这群皮孩子都较着劲儿呢。 当他来到办公室，齐可修正唉声叹气，见“魏校长”进来了，他忙把一封信收了起来，然后对大舅哥换上笑脸。 没办法，现在魏解放是相当于教导主任的名誉校长，而且七月份的时候自己还想跟着优秀学生们回一趟燕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魏解放还要养牛呢，坐了坐就走了，等他一走，齐可修又拿出那封来自《故事会》的退稿信。 里面还有他耗时几个月写了1000字的短篇武侠《自古英雄出中年》。 他本以为《自古英雄出少年》连载结束，《故事会》需要新的扛鼎之作，自己这篇恰逢其会，如果他们慧眼识珠，那自己可以继续写下去，把短篇变成中篇，甚至长篇。 结果他有眼无珠，齐可修只能继续做一颗蒙尘之珠了。 ~ 医科学院卫生研究所门外。 魏明摘掉头盔，戴上墨镜。 中午下了班他就过来等着了，如果朱霖中午出来吃饭自己就能遇到她。 如果她选择吃单位食堂，自己就明天再来，直到遇见她。 但魏明不会上门找人，跟对象分手本就让她在单位收获了一些猜测和争议。 他不想给她惹麻烦。 等着等着，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出现在魏明的黑白世界里！ …… （大家还有月票吗，求助攻！老佛继续写！） (本章完) 第191章 和朱霖一步之遥（保底二合一） 朱霖没魏明想的那么脆弱，走出单位的时候她跟同事还有说有笑呢。 不就是28岁单身老姑娘，没对象没孩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还没死的吗，活着就有希望。 今天想吃炸酱面了，她正准备下馆子，突然看到单位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门卫大爷正警惕地盯着对方。 虽然现在没有“鬼火骑摩托”的刻板印象，不过能买得起摩托的一般都是权贵阶层，这样的人通常都有点嚣张，闹事的概率也大。 不过在大爷警惕的目光下，单位一枝花朱霖竟然朝对方走了过去。 小样儿，戴上蛤蟆镜我就认不出你啦？ 而且她也从魏明信里知道他买了摩托车这件事。 魏明咧嘴一笑：“霖姐要不要上来体验一下。” “你是来找我的?” “当然了，你回京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只能自己找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魏明：“我可不能把蓉姐卖了。” 朱霖“噗嗤”笑了，知道他是故意作怪，然后上了他的车。 “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魏明道，他下了班就过来堵朱霖了，也没吃饭呢。 朱霖“嗯”了一声，按照魏明的消费习惯，今天自己估计是吃不上炸酱面了，也不知道是东来顺还是全聚德。 然而几分钟后，魏明把车停在一个小面馆，这正是朱霖最初的目的地。 她边走边调侃：“怎么，最近改吃素了？” “没有啊，这面里人家也给加肉末。” 两人一共花了五毛钱，两碗炸酱面还带一个凉菜，实惠！ 相对而坐，魏明能明显感觉到朱霖的小脸被晒黑了几度，显得坚毅了不少。 “你们剧组还没拍完吧？”他问。 “没呢，不过我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又在剧组待了小半个月，实在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走了半年，就怕业务生疏了。” “你不是准备考电影学院的业余表演班吗，还怕业务生疏啊。” 朱霖：看来穆蓉把自己卖的很干净啊，这都知道，那他肯定也知道自己刚和对象分手了吧。 朱霖嗦着面条道：“业余班业余班，上课时间都是晚上和周末这些业余时间，平时还要上班，不上班谁养我啊。” 都28岁了，又跟家里闹的不太愉快，她可没法厚着脸皮啃老了。 “我……”魏明刚要拍胸脯，又道，“我现在也养不起你。” 朱霖娇嗔一笑：“谁稀罕你养了，不过这么谦虚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魏明：“不是谦虚，最近刚买了一套房子，手头也紧呢。” 朱霖吃面的动作立即为之一顿，好家伙，原来你不是谦虚，是来显摆了！ 于是话题立即转移到魏明在华侨公寓的大平层上，虽然两人声音很低，但周围的食客都在听。 燕京老爷们儿爱吹牛逼，也爱听别人吹牛逼，特别下菜。 两人在饭馆没有提朱霖感情的问题，但魏明还挺想问问的，于是趁势发出“认门”邀请。 “得空要不要去我那坐坐，以后我就常住那里了，你得认识门朝哪开吧。”等到了自己家再开导开导她。 单独去他家，朱霖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想到自己是自由人，而且光天化日有啥好怕的。 “那行，等我下午下了班吧，早就听说华侨公寓的大名了，我也见识见识。” 两人约定魏明下了班来接她，饭后朱霖回单位上班，魏明回了一趟自己家，先把阿敏的包裹拆了。 这次的包裹里有不少书，可能是因为魏明上次把自己的集发给了她，阿敏投桃送李。 当然还有魏明提到的美白护肤品，而且是两个不同的品牌，她是生怕魏明的小白脸变黑，自己还往里面搭了点钱呢，反正从魏明这里赚的歌曲抽成远远没有花完呢。 魏明打开她的信，信上首先回复了魏明关心的那几首歌的问题。 这会儿四首新歌还没上市。 “我问了一下明敏大哥，他说这月底唱片就会正式推出市场，这次公司非常重视，到时候会送给我，我再寄给你。”在张明敏的强烈要求下，阿敏终于改口称“大哥”了，人家也才二十多岁。 接下来阿敏又讲了一下自己对《动物凶猛》的读后感。 “我特意买了一个简繁体字典呢，看的非常辛苦，要是能有繁体版本就好了。” 魏明：我也想啊，赚外汇多香啊，不过两地文化交流是真的不多，尤其是文学交流。 当代社会背景差异太大，没法说到一块去，也就谈古能聊到一起去，所以魏明选择了写秦朝。 阿敏：“不过我还是看完了，最喜欢的就是《放羊班的春天》这篇，感觉非常温暖，非常鼓舞人心，人这一生如果能遇到一个好老师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事……” 虽然同样是讲那个时代里人的命运，但《放羊班》有“儿童教育”这层表故事，身为儿童的阿敏能看懂并喜欢也不奇怪。 事实上魏明觉得《动物凶猛》系列里最有可能走出去的就是这篇。 阿敏就像是做阅读理解的学生一样跟魏明分析文章的核心思想，这让魏明很欣慰。 别管她说的对与错，但她是有认真在思考的，说明读进去了，甚至还摘抄了一些句子准备用来写作文。 只是限于对大陆那个时期的历史背景没有深入了解难免会有所偏差。 之后阿敏又介绍了一些她和同学们平时看的书，还给魏明寄了几本。 “现在香港流行的就是武侠和言情，我比较爱看言情多一些，不过你是男孩子，应该更喜欢武侠吧，我买了一本金庸的《射雕英雄传》送你。” 射雕啊，侠之大者啊，魏明啧啧摇头。 当打开这本崭新的繁体版射雕，魏明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画稿。 如果自己没猜错应该是郭靖和黄蓉，这应该是阿敏自己画的，也是她心目中的郭靖黄蓉，郭靖憨憨的很硬朗，而黄蓉则娇俏可爱，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画画的水平也不错。 魏明看了看放在桌子上还没装裱的《紫葡萄》，有点想雪姐了，她这会儿正在火车上呢。 另外还有三本书，一看就是都被小姑娘翻看过的。 分别是琼瑶的《烟雨濛濛》，严沁《绿色山庄》，以及岑凯伦的《白马王子》。 这三个人里面魏明对琼瑶最熟悉，《烟雨濛濛》就是后来的《情深深雨濛濛》，如萍依萍书桓杜飞。 而严沁和岑凯伦两位也都是港台风靡一时的言情家，只不过两人的作品生命力远不及琼瑶，文笔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不过这个时期在香港还是能和琼瑶对抗一二的。 其中严沁是从大陆去台湾的空军将领后代，而岑凯伦身份神秘，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确定，只知道此人写书速度极快，作品数量极多，阿敏买不起那么些，都是跟同学们交换着看的。 魏明对这种言情兴趣不大，翻都懒得翻，不过阿敏也没说让自己看完还给她，自己就留下了。 最后阿敏还问了一下大陆大学生的情况，他们平时会做什么，是不是一门心思学习，都没有娱乐生活？ 虽然距离上大学还远，但挡不住小姑娘的憧憬。 魏明看了一下时间，该上班了，还是回校刊社再给她回信吧，另外还要把新地址告诉她。 哦，还有老爷子也得说一声，以后他的信放在家里就不用销毁了。 到了单位魏明分别给阿敏和老鬼写了一封信，交代了新地址的事。 跟老鬼说的更详细一些，包括面积和价格，短短半年多时间，通过写作赚了一套大房子，相信爷爷肯定会为自己骄傲的。 他甚至大言不惭地表示：如果您不愿意回大陆，将来我也在香港也给您买一个这么大的房子，到时候我们时不时过去陪您。 对于阿敏，魏明则根据刘振云那一对的经历讲了讲北大学生是怎么拍拖的。 “女朋友在图书馆帮男朋友占到了座位，两个人可以相伴学习一整天对于他们就是最大的浪漫了，出去玩的机会还是少的，北大在燕京的西北位置，比较偏远荒凉，近处可供游玩的也就是颐和园了，不过这些情侣更喜欢去圆明园，因为不要钱……” 此外魏明也和阿敏聊到了这阵子大陆青年都在讨论的《人生的路啊，怎么越走越窄……》这篇文章，并询问阿敏对未来的计划，是否有迷茫的时候。 写完两封信，杨昊凑过来找魏明聊起了隔壁南棒此时正在如火如荼的“光州事件”，这是近日最热门的国际新闻之一。 他们能看到的基本都是从北棒那里得到的二手消息，感觉整的好激烈，仿佛全小将即将被颠覆。 但魏明知道全小将的手腕，他不仅压了下去，还带领南棒的经济腾飞，和他的前任老朴一起创造了“汉江奇迹”。 另外几个同事也跟着加入了讨论，这时副社长周峻峰过来，把魏明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魏明还以为是自己频频请假和早退让老周不满了，结果他是希望魏明这位大作家就最近热议的潘晓事件在校刊上写点东西，给迷茫的青年们指条道路。 魏明奇怪：“社会上的青年迷茫就算了，咱们北大的天之骄子也迷茫吗？” 现在社会上的青年最迷茫的就是工作问题，是如何在社会上立足，该怎么自己养活自己。 而我们的大学生在上学期间就有国家养着，每个月发那么多钱，毕业后就是干部身份，都能分配工作，而且他们是北大的，在分配工作的问题上也优于普通高校学生。 周社长：“怎么不迷茫，现在社会上各种思潮涌现，乱，太乱了！有些学生还担心等他们毕业后国家就不包分配了呢。” 魏明心说，你们这代大学生是赶不上了。 这代大学生的特殊待遇是由政策决定了，这就决定了他们身上浓郁的正治崇拜特性，每一个人都无比关心国家大事和国际大事，国家的每一个新变化都能触动他们敏感的神经。 眼睛看的太远，却看不到眼下和身边。 魏明接下了这活儿，表示三天内给他答复。 “周社长，我还有点事……”魏明又想早退了。 “哦，你忙你的。” 周社长很开心，他是真舍不得魏明离开他们校刊社，虽然魏明动笔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的高品质都有目共睹，多好的笔杆子啊。 不过他走了校刊找他写稿子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 魏明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先把两封信寄了出去。 然后去王府井百货大楼买了一个新的沙发罩子，又买了点菜，晚上准备在家里吃。 魏明现在正一点点把原主人的东西扔掉卖掉换上自己新买的东西，新家新气象嘛。 他就是钱不够，要不然就一次性全都换新的了。 等他到了朱霖单位，又等了几分钟她才出来。 这次魏明头盔都没摘她就过来了，魏明让她拎着菜篮子，抱着沙发罩。 现在她只剩一只手，为了安全起见只能牢牢抓住魏明的腰，她甚至能明显感觉到魏明腰腹处块块分明的肌肉。 似乎比起当初自己给他上药的时候还要可观了！ 朱霖咽了口口水，这时车子轰隆隆启动，她紧紧扣住魏明的腰。 路上朱霖瞅了一眼篮子里的菜，小魏现在是真的穷啊，竟然要自己开火做饭了，还没什么肉。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自己虽然也不是多么富裕，但借点钱给他应应急还是可以的。 到了华侨公寓门口，天色暗了下来，不再是光天化日了。 老孙头直接开门，哼，还说不是对象，这次又带来了，还带着菜篮子，不会吃完饭还留下来过夜吧？ 这老头把朱霖当成那天的龚樰了，反正都戴着相同的头盔，坐在摩托上也看不清身材。 这小区看着就爽心悦目，这高挺的大树，这繁密的草坪，还有这楼建造的品质，感觉资产阶级国家也就这样吧。 魏明开了门，打开灯，这宽阔的客厅也让朱霖惊讶了一把。 还是那句话，一个客厅就顶得上他们家了。 朱霖虽然没有美术方面的爱好，不过进来后第一眼同样被吴老先生的《熊猫抱竹图》吸引。 她在看图，魏明则麻利地把沙发套换上。 然后朱霖不看了：“新买的你也不洗洗就换啊。” 魏明：“我家没洗衣机啊。” “还洗衣机，真把自己当成资产阶级大少爷，”朱霖撸起袖子，“我洗吧。” 干她们这种工作的多少都有点洁癖，爱干净，这还没开始参观呢就干起活了。 朱霖要洗魏明也不拦着：“那你洗沙发罩，我洗菜准备做饭。” “你会做饭吗？” “我还行，不如我妈，以后有机会让你尝尝我妈的手艺，在我心里比四川饭店还强。” 当然，这是比较唯心的说法，四川饭店还是很厉害的，都是当代川菜名厨。 朱霖在洗手间则在想，得是什么样的机会自己才能吃到魏明妈妈做的菜啊？ 两人一个在厨房洗刷刷，一个在洗手间哗啦啦，敞着门大声聊天。 这换成雪姐就不行，她太细声细气了。 朱霖把沙发套涮了一遍搭好，又去厨房帮忙。 厨房很大，足以容得下三四个人同时操作。 两人简单炒了个白菜和西红柿鸡蛋，另外还有昨天买的熟食肉菜，足够了。 再过俩月这些肉就放不住了，魏明又开始馋冰箱了。 圆桌有点大，才三个菜，两人就挨着吃，魏明把自己的黄金左脸对着朱霖。 他先是夸赞了霖姐的西红柿炒鸡蛋做的好。 “这道菜可以说最能代表中餐精髓的了，能把这道菜炒的这么好，你其他菜肯定也不差，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老婆你对象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真是失心疯。” 朱霖就知道他会说这个，她倔强道：“是我不要他了。” “哦，他是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那倒没有，是我对不起他，”朱霖暂停了吃饭，“他说我让他觉得没安全感。” 其实对象他妈说的更难听，直接问她拍戏的时候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只是朱霖不想把那些丑恶的事物展露在魏明这样的阳光大男孩面前。 朱霖拿起筷子继续夹菜，表现的很淡定：“既然他觉得没安全感，那就分开好了，他去找让他有安全感的，我去追寻我的梦想，大家各自安好。” 魏明看着她咀嚼食物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爱样子，笑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够优秀的男人会没安全感其实很正常。” 魏明夸人的同时还玩的一手好拉踩，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让朱霖自己想：如果是小魏，他肯定不会没安全感吧。 然后他就被朱霖踢了一下小腿：“少给我戴高帽，归根到底还是信任不够。” “是，说明你们没有走进彼此的内心。” “好了，不说他了。”朱霖不想再提这段过往，她从兜里掏了掏，掏出六张大团结拍在桌上。 “你刚买了房，还要购置家具，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龚樰：不是，凭什么你给六十！我才五十！ 魏明赞道：“霖姐局气！” 不过六张票子他只取了五张，另外一张塞回她的裤兜：“你自己现在出来住宿舍，用钱的地方也多着呢，给自己留点。” 两人推辞了一番，朱霖总算无奈收下了：“你不用急着还的，我户头还有钱呢。” 毕竟上了这么多年班，家里也没让她交过钱，银行里还是有些积蓄的。 魏明嘿嘿一笑：“行，那等我赚了钱就先买个彩电，再买个冰箱，再了个洗衣机，先实现现代化再还钱。” “那你的写得怎么样了？”朱霖问。 “千头万绪，长篇不好搞，我再看看资料。”魏明叹道，其实他现在已经开始写时间线大纲了，可能暑假就能动工了，在那之前先赚点小钱。 等吃完饭魏明又沏了一壶茶，这次没得选，咖啡已经送给雪姐了。 不过霖姐一个燕京大妞，而且祖籍山东，跟咖啡也不搭。 喝着茶，朱霖看到了魏明的收录机，还有旁边放着的磁带。 她走过去看了起来，除了少数几盘中文磁带，其余都是英文歌，估计自己那些翻录磁带就是从这里翻录而来。 “这你那个留学生对象给你留下的？”她扭头问魏明，注意看魏明的表情。 魏明表现的很平静：“嗯，你挑一个磁带放一下吧，好久没听了。” 朱霖只能盲选了，结果选到了一个纯音乐磁带，里面传来好听的旋律。 “这是留学生们跳探戈时的音乐伴奏，叫《一步之遥》。”后来著名电影《闻香识女人》就用了这首曲子。 “探戈舞吗？” 魏明来了兴趣：“霖姐你也会跳探戈？” “不会，我听说过，我都好些年不跳舞了。” 差点忘了她曾经还是一名舞者。 魏明起身道：“那要不要我教你。” “也是你对象教你的吧？”她问。 “是前女友，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呢。”魏明郑重声明。 现在跳舞在燕京、魔都这些大城市可流行了，北大清华就是今天哪家有舞会，隔壁就来凑热闹。 朱霖没忍住诱惑：“行，我先热热身。” 瞧她伸展着修长胳膊和大腿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在卫生研究所真是憋坏了。 魏明也特意换上了皮鞋，并脱掉了外套。 “好了，来吧。” 魏明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你另一只手放在我背上。” 朱霖听他的话，然后魏明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而且很低，在腰臀之间。 此时两人之间还有很大的空隙，魏明按着朱霖的腰用力，让两人的空隙越来越小，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双人舞本就是个暧昧的运动，但这对朱霖大姐姐还是有些过了，她感觉自己的胸口几乎都能碰到魏明的胸口了。 “这舞正经吗？”朱霖忍不住发出心中疑问。 “探戈起源于非洲，兴盛于拉美，是世界五大主要舞蹈项目，还有国际比赛呢，很正经。” 魏明手指放在收录机按键上：“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 （以3000字一章为标准，超过6000字算两章，不足6000字算一章，今天还有！老佛要开启日万模式了！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92章 女儿国王摆好姿势 “等一下，你先教我探戈舞步怎么走啊？” 魏明是想干中学的，不过霖姐要先学再干。 魏明：“探戈儿就是趟啊趟着走，三步一窜嘛两啊两回头，五步一下腰，六步一招手，然后你再趟啊趟着走，这叫探戈儿，简单吧。” 朱霖笑呲了：“你这靠谱吗。” 魏明：“在你见识到外国人的探戈之前就以我的说法为准，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人比我更懂探戈。” 朱霖：“好吧，我先自己试试……好了，来吧。” 魏明重新搂住她的腰，很规矩，这要是换成梅琳达，她的屁股会多一只怎么都甩不掉的手。 音乐一响，朱霖小声嘀咕着魏明的口诀，诶，好像还真踩到点上了。 不过一开始朱霖处于被动，都是被魏明带着，他跳的真不错，应该说他前女友教的真不错。 朱霖不想让魏明谈论她之前那个对象的事，但对魏明前女友的事情很感兴趣。 “你那个前女友长得漂亮吗？” “还挺漂亮的。”魏明并不排斥这个话题，虽然分开了，但那段感情是他很美好的回忆。 “有多漂亮啊？”朱霖问，“跟《牧马人》的女主角比谁更漂亮？” 朱霖非常机智地没用自己作对比，而是用了龚樰。 “哟，你还知道《牧马人》的女主角长啥样啊？” “看过《大众电影》上她的剧组。” 魏明：“她们都很漂亮，但不是一个维度的，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你这么好奇，等会儿你可以看看她的照片自行判断啊。” 他把“比较”的皮球踢回给了朱霖。 朱霖没想到魏明还留着前女友的照片，她可是把前任的照片都撕了，对方也是如此。 一个念头过去，她的脚步就慌了，还踩到了魏明的脚。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没事，还好你穿的不是高跟鞋，”魏明笑道，“不过跳这种舞女孩子还是穿高跟鞋在地板上哒哒哒的更有感觉。” 还有就是女孩应该穿裙子，霖姐这穿的裤子差点意思。 她接着刚刚的话题：“好啊，看就看。” 一首曲子的时间后，魏明松开了朱霖，她有些紧张啊，手心都冒汗了，自己又没趁机吃豆腐。 不过这种贴身舞蹈注定了豆腐会往他身上撞，魏明也不可避免产生了一些生理反应，毕竟是朝气蓬勃的年纪。 他借口上厕所压一压，朱霖也猛灌了几口茶。 出来后魏明又请朱霖进了主卧，翻出自己其中一本相册。 他拍了那么多照片，相册就足有两本。 “喏，这几页都是她。” 朱霖首先注意到的是那几张彩色照片，她惊叹出声：“好漂亮！她是天生红发啊？” “对，不是染的。” 接着朱霖看到梅琳达全身照的时候又注意到了对方的身材，好夸张啊！ 虽然自己的也不差，但跟这种白人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而且听说西方人开放且主动，不知道小魏跟对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肯定不仅限于牵手吧？ 朱霖盯着梅琳达涂了口红的嘴唇，估计小嘴也亲了吧。 翻着翻着，朱霖发现了自己的照片，脸上开始浮现笑意。 魏明很机智，提前把雪姐的照片放在了另一个相册里，那个根本没打开。 这里毕竟是魏明的卧室，而且不远处就有一张床，朱霖没有久留，知道魏明的英国人初恋长什么样就够了。 朱霖注意到卧室没有书桌，她问：“你平时在哪里写作啊？” 于是魏明又领她参观自己的书房。 她首先看到了那个古朴典雅的书架，杂志在左，书在右，信在下面。 “回头还得再买一个书架。”魏明感觉明年就要满了。 朱霖看了一下，没什么自己感兴趣的，现在也确实没什么适合她这种普通女孩子的。 然而很快她就看到了书桌上的《烟雨濛濛》，而且还是繁体字“烟雨濛濛”。 “这是？” 魏明：“港台言情，我香港笔友的旧书，我们在换书看。” “你还有香港笔友呢？”朱霖第一反应是：这个笔友是个女孩吧。 “五湖四海皆朋友嘛，和这个小笔友写过几封信，对陌生的香港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将来就算想写香港的故事也不至于露馅了。” 魏明想到自己这里还有阿敏送的零食，于是拿出一包薯片让朱霖吃。 朱霖拿了一片，眼前一亮，好吃啊！ 不过手指上有油，她还要翻书呢。 “算了，先不吃了，我先看看这。” 魏明：“你看你的，我喂你。” 这个行为有些暧昧，但魏明已经递到她嘴边了，她只好张嘴接住。 因为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她就被魏明投喂了一小袋薯片，感觉这时候就算递过去一根胡萝卜她也会咯吱吃一口。 魏明笑道：“喜欢看就拿去看好了。” “人家笔友送你的，这样好吗？” 魏明：“你看完给我还回来就行了，这种书恐怕有毒草之嫌，你放在宿舍也不安全。” 这话提醒的及时，朱霖道：“那我还是别借了，这繁体字挺招眼的。” 她跟人合住，也不算太熟，谁知道会不会被报告上去啊，都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都有心理阴影了。 魏明想了想，然后出去了一下，回头时手里多了一把钥匙：“那你想看的时候就来我这里看好了。” 朱霖一下子就慌了，自己怎么能拿他家钥匙呢，大家就是普通朋友，逾越了啊！ 魏明无所谓道：“我这里家徒四壁的，我怕啥啊，你尽管拿着，尽管来看。” 魏明强行把钥匙塞进朱霖口袋里，同时想着回头还得再配两把，霖姐有的，雪姐也得有。 无奈魏明太热情，朱霖收下了钥匙，但想着以后还是魏明在家的时候再来做客吧，可不能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 看了一个开头，朱霖觉得这种言情很新鲜，是之前从未看过的类型，对她很有吸引力，而且书也不厚，找个周末一天就看完了。 “咦，这是……”把书放回的时候朱霖注意到了书桌上那幅国画，画的是葡萄。 魏明拿起来道：“哦，这是龚樰同志送我的乔迁礼物。” “龚樰同志！”朱霖同志的雷达猛地响了起来，“她也来过你家？” “对啊，我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来过了，也都送了礼物，刚刚那个茶壶就是一个中文系好朋友送的，当时我是不知道你在京城，要不然早喊你来玩了。” 朱霖接过这幅画打量着，还有落款呢。 “龚樰同志还蛮多才多艺的。”朱霖心道，就是画的一般般，跟外面那两幅没得比，还好意思留名。 刚冒出这个想法，朱霖心里一咯噔，立即反思，我干嘛酸人家？说起梅琳达这个小魏前女友的时候自己都没这样。 魏明回道：“人家这是家传，她爸就是画家。” “龚樰同志多大岁数了啊？”朱霖突然问了一个不搭噶的问题。 魏明含糊道：“我不太清楚的，看样子跟你差不多。” 两人说是差一岁，其实就差三个多月，朱霖是姐姐。 原来跟自己是同龄人，朱霖心里好受了一些。 她放下这幅画：“人家给你送了礼物，我却空着手来的，好像不太合适吧。” 魏明靠着书桌：“那你打算送我点什么呢？” 朱霖遗憾道：“你这是雅居，送些俗物不妥，还是书法画作合适，可惜我没这方面的才艺。” 魏明突生一计：“我会画画啊！” “啊，你也会画画？”朱霖又吃味起来，那你们俩好般配哦。 她问：“可你会有什么用，现在是我要送礼物给你。” 魏明盯着她明艳大气，国泰民安的脸蛋道：“我画一个你不就相当于你送我的礼物吗。” 朱霖眼睛瞪圆：“你是让我给你当模特啊。” “对啊。” 朱霖觉得这个好，到时候把自己挂在书房，每天写作都能看到！ 魏明又问：“那你是要画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朱霖愣了一下，然后怒道：“臭小子你跟姐姐耍流氓是吧！” 说着还作势要拧魏明耳朵，男孩子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信口胡诌，须知祸从口出！ 魏明一边躲闪，一边解释：“姐姐冤枉，我擅长的是西方画，就是油画、素描这些，画这种画基本功就是画人体，就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那你画过？”激烈运动的朱霖红着脸问。 “没画过，所以水平不高，只能写了。” 朱霖道：“不许画，正经人谁会画那个啊。” 魏明心说隔壁的老吴就画过，人家在欧洲学画，这种画没少画，甚至他那个过世的外国妻子还给他当过人体模特。 魏明就是逗逗霖姐，怎么可能真的给她画呢，大家还不熟呢。 不过朱霖却想到一个问题：“你的西方画也是前女友教的？” 其实是前世参加工作后学的，不过这时候解释不清，他就点点头。 朱霖羞红着脸又问：“那你给她画过那个，那个不穿衣服的画？” 魏明胡诌道：“没有，不过她画过我。” 朱霖：“o！” 霖姐很震惊，小嘴都合不拢了。 她现在觉得魏明跟梅琳达估计不止于亲亲小嘴了！ 去年他还只是一个18岁的的孩子啊，这个梅琳达也真是的！ 朱霖道：“那你就画吧，穿衣服的，你有工具吗。” 魏明：“我这里有铅笔和画纸，画个素描吧。” “那我该怎么做。”模特问。 魏明：“选一个你能坚持比较长时间的姿势。” 朱霖想了想：“我在床上躺着能坚持很久。” 魏明：“好啊，我刚换的床单，请。” 朱霖立即抓住魏明，这次总算拧到了耳朵，但弟弟太高了，要垫着脚。 魏明：“我是认真的，西方画很多都是在躺在床上的，挑个侧躺的舒服姿势，效果很好的。” 他这么说朱霖也不答应，万一自己躺着躺着直接睡着了怎么办，而且这个家里好像就那么一个床。 她睡了，魏明睡哪里。 最后朱霖在家里转了一圈，选择靠在沙发上，这也挺舒服的。 魏明想了想，把沙发推到了阳台上，让她坐在沙发上看向窗外，又找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腿上。 他还是有些艺术感知力的，这么一调整就好多了。 魏明搬了个小板凳开画。 看着窗外夜幕的霖姐问：“那我能说话吗？” “可以，但不要冲我说。” 朱霖：“现在几点了？” 魏明：“马上九点了。” “哎呀，这么晚了！” 魏明：“你们宿舍也有关门时间吗？” “那倒没有，可我舍友一般十点就要睡觉，我不想吵着她。” 魏明：“那画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回去吧，明天继续。” 这其实也正和魏明心意，他也不想那么快画完呢，增加窗户和毛毯这些元素也是为了增加难度和绘画时间。 画了大概半个小时，魏明表示霖姐可以活动了。 “我先方便一下。”刚刚喝了不少茶水，憋坏了。 听到冲马桶的声音后，魏明走到洗手间门口：“霖姐，你把洗漱台上面的柜子打开。” “干嘛啊？” “看到了吗。” “这是什么呀？” 魏明：“托香港笔友买的洋货，上次在云南我发现那边日头很毒，这两种护肤品你可以试试，有美白效果。” 其实在云南朱霖就很注意护肤，但完全没用，回来都几天了，一直在实验室里躲着太阳也没恢复，她其实还挺急的，哪个女孩不爱美呢。 朱霖打开门，脸上挂着惊喜，她问：“多少钱？” 魏明一昂头：“弟弟的心意无价。” 朱霖娇哼了一声：“我就只给你做模特，这也无价。” 魏明小声嘀咕道：“不穿衣服的才无价。” 朱霖作势又要拧耳朵，不穿衣服就那么好看，你这个念念不忘啊！ 她严重怀疑小魏已经看过不穿衣服的梅琳达了，外国人什么干不出来啊。 估计只有尝过肉味的才会对肉香念念不忘。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呢？二十八岁的朱霖发出灵魂一问。 ~ 都已经一起跳过探戈了，回去的时候朱霖直接双手抱住魏明的腰，夜色微凉，这样还暖和些。 把人送回去，魏明回到自己家，打开收录机，继续播放着《一步之遥》，他独自趟着趟着走，只觉孤独寂寥，想日女人。 第二天，魏明到了学校，去校刊社路上恰好碰到了平安叔，他告诉魏明。 “你的电话线路已经申请下来了，一周内应该就会给你安装，你到时候把钱准备出来，下了班别乱跑，在家里等着。” 魏明精神为之一振：“好嘞！” 这速度太快了，不愧是我叔！他没夸电信部门，只觉平安叔超神，没有他托关系打电话，不可能这么快的。 到了单位，魏明和杨昊继续关心水深火热的南棒，周副社长则又暗示了写稿子的事。 如果今天写完，这期就能发表，如果明天写完就要等下期了。 于是魏明在下午下班前把稿子交给了他。 周峻峰：“你这是又写了一首诗啊！” ………… （月票8000加更！今天总共一万字~） (本章完) 第193章 价值上亿的画，拿下！（保底二合一） 魏明：“我觉得我所有想对迷茫青年们说的话都在这首诗里了。” 周副社长认真拜读了起来，诗并不长，但他来来回回读了好几遍，越读越有味道。 “好，好诗啊！” 这首诗并不花哨，但非常积极向上，极富励志色彩，有种当初读《理想》的感觉，正是年轻人需要的那碗热气腾腾的心灵鸡汤。 周副社长表示：“我这就让他们把这首诗排版，这期就发！” 一天后。 79级法律系1班的郭见梅在整理今天下发的北大校刊时意外发现，头版竟然有一首小诗，诗名《热爱生活》，作者魏明！ 她立即站定不动，认真拜读起来。 这时班里最小的查海生从身后路过。 “梅姐看什么呢？” “看诗，”郭见梅激动道，“魏明的诗！” 听她说在看诗，查海生波澜不惊，现在他对诗歌的兴趣已经淡了许多，此时他更关心自己的未来，听说毕业分配也要看关系，很多人根本无法留在燕京。 自己一个农村娃，会不会到时候被发配回老家啊？父母对自己寄予厚望，自己也肩负了整个家族兴盛的重任，自己会不会让他们失望呢？ 一想到这些，这个才16岁，身材瘦小的少年就惆怅，尤其是最近关于“人生路”的大讨论，看多了报刊上各路青年的负面情绪输出，他也开始怀疑人生起来。 不过听到是魏明的诗他就来了精神。 见查海生这么想看，郭见梅找了座位跟他一起看，这可是全班的小弟弟。 看完标题，查海生轻轻念了出来：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不去想，能否赢得爱情， 既然钟情于玫瑰， 就勇敢地吐露真诚。 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 既然目标是地平线， 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只要热爱生命，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郭见梅很喜欢那句“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很洒脱，有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也很符合她对魏明的印象。 他真的很能给身边的人以力量，很庆幸自己和振云能被他认证为朋友。 查海生通读了一遍后脸上的表情逐渐生动起来。 是啊，为了还没发生的事发愁，甚至影响到了现在的心境，忽视了人生之路漫漫，真正有意义的不是能否走到终点的瞬间，而是我一路走来的过程！ 即便三年后我不能留在燕京又如何，只要剩下的三年里努力学习，充实自己，把自己从头武装到脚，成为同代人里的佼佼者，就算把我发配到边疆，我难道就不能创造一番伟业吗！ 要说困难，魏明和自己一样是农村人，但他大学都没考上，一开始只是北大门卫站岗的，他比自己难的多。 但他自幼苦修文学内功，他所处的岗位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成功！ 不愧是魏明啊，一百多字的一首短诗却给了自己如此充沛的能量！ 而郭见梅看完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魏明又出了一首代表作！ 上一首还是《成都》，大家光顾着玩梗模仿了，文学性思想性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这一首，仿佛第一次看到《理想》时的激动。 对了，让振云也看看！ 郭见梅刚想把校刊拿走，她看了一下查海生：“冬子你要不要抄一下？” 査海生摇摇头：“不用了梅姐，都在我脑子里呢。” 郭见梅一走他就一字不差地默写了下来，15岁就能考上北大的小天才，这都不叫事儿。 而在郭见梅找到刘振云的时候，他们78中文系早就把这首诗传开了。 戴堇华：“好诗，好诗！魏明终于又写出了一首正儿八经的诗，之前那首《成都》叫个啥啊。” 刘振云嬉皮笑脸道：“我还挺喜欢《成都》，那是我对诗歌最感兴趣的一段时间。” 熊光炯：“感觉魏明这首诗似乎意有所指。” 张嫚龄：“感觉他应该是针对最近《中国青年》那篇文章而写。” 戴堇华：“应该是了，看到这样的诗歌还有什么可迷茫的，只管风雨兼程就完了！” 又有几名同学抢到了校刊准备摘抄。 刘振云正跟同学们聊着，一抬头看到了梅子，赶紧走出教室，两人一路讨论这首诗直到食堂。 刘振云感觉仍有回味，于是从食堂出来又去南门看能不能碰到魏明。 结果宿舍里只有乔枫和梅文化，枫哥的丈母娘已经来燕京了，他也正式搬回了宿舍。 “明哥回家了？” 梅文化回道：“说是去琉璃厂了。” “去那干啥啊？” “文人骚客去琉璃厂多正常啊。” ~ 琉璃厂、潘家园是经常出现在文玩圈的地方，不过魏明现在财力并不允许他玩古董，有那个钱他宁愿先实现电器现代化。 他来琉璃厂主要是为了龚樰，她那幅《紫葡萄》之前没装裱，所以昨天来这里找了个店装裱一下，今天是来取的。 这里名店云集，大名鼎鼎的荣宝斋、一得阁、槐荫山房都在这条街上。 魏明就随便找了个小店，老板并没有笑话龚樰这幅画，做得很用心，小生意也是生意嘛。 魏明看他装裱的不赖，又买了一些墨水、宣纸、毛笔，是时候把自己的毛笔字拾起来了，而且以后雪姐来了也不用再借隔壁老吴的了。 小生意顿时变成中等生意。 魏明离开的时候恰好路过荣宝斋，这是一家专门经营文房四宝的百年老字号，具体应该有三百多年了，最早叫“松竹斋”。 荣宝斋也承接装裱工作，不过接待的都是大客户，魏明在大会堂见过的那幅《江山如此多娇》就荣宝斋负责装裱的，是由傅抱石和关山月两位大师历时三个月完成的，画上还有伟人的题字。 90年代之后大会堂悬挂的《江山如此多娇》就是临摹复制版了，因为原版几十年时间发黄变旧，还因漏雨原因造成画面局部损伤，而负责临摹工作的也是荣宝斋。 除此之外荣宝斋还承担着创汇重任，除了友谊商店，在荣宝斋也可以用外汇或者外汇券买到齐白石、李可染、李苦禅、王雪涛，以及魏明的邻居吴作人等人的画作。 魏明暂停了摩托车就是因为看到了吴作人老先生。 老头也注意了魏明，赶紧对他招招手，魏明锁好车进了荣宝斋的大门，门口这个牌匾是郭沫若题写的，进去后还能看到启功、齐白石等人题字的牌匾。 “小魏你怎么来琉璃厂了？” 魏明晃了晃自己的手上的卷轴：“我来取画。” 吴作人：“是那天借笔墨作的画？” “对。” 吴作人来了兴趣：“我可以看看吗？” “就是我一个朋友画着玩的，不是专业画家。”魏明事先声明，然后才徐徐展开。 吴老看了一眼就知道魏明不是在谦虚，确实不专业，看这落款是个女子。 于是他道：“你萧阿姨擅长花卉，如果你这个朋友想要探讨可以找她聊聊。” “哎呀，这会不会太打扰了？”这可是个大机缘。 吴老摆摆手：“我们都是退休的人了，平时闲着也是闲着，不碍事的。” 魏明赶紧替朋友谢过。 之后吴老被工作人员请到会客室用茶，魏明也得以走进这个艺术世界。 眼睛所及的地方都是名人字画，而且每一个都耳熟能详，如雷贯耳。 比如魏明喝茶时正对着的正是白石老人“叶隐闻声”花卉工笔草虫册，这是一个十八开的组画，分六个镜框挂在荣宝斋会客室墙上，每一幅并不大，只有32x26cm那么大。 这种极品真是难得一见，尤其是凑近了看，那细节上的功夫惊为天人。 吴老先生还给魏明介绍：“这几幅画应该是40年代画的，是齐老成熟时期的作品，非常珍贵，几乎每一幅里都有虫兽有花草，野趣怏然。” 他家里有齐老的几幅画，但说实话，用心程度可不如这十八幅小画，这组画堪称白石老人同类作品里的巅峰之作，别看画幅小，小且细节一点不少，这难度才高呢。 那这些画也有40来岁了，画幅小就是容易保养啊，现在看来一点都不显旧。 魏明一开始重点那几条仿佛活过来的大虾，并和梅琳达在友谊商店买的作对比。 魏明已经尽量给她挑好的了，但是跟眼前的依然没法比，估计梅琳达买的虾就是老爷子几分钟画成的，而眼前这副起码得十几分钟吧。 此时魏明只后悔没带相机过来。 看着看着他又注意到一幅葡萄，葡萄枝叶上还有一只蚂蚱。 这幅画魏明觉得蚂蚱才是重点，感觉得用放大镜才能看清那可怕的细节，葡萄就是个顺带的。 不过这顺带的葡萄要是让雪姐看到了，怕是要把自己的《紫葡萄》撕了。 魏明这边正欣赏着，一个伙计进来把账单递给吴老，他看了一眼表示没问题，然后签了字。 他也是来买纸墨颜料的，东西已经选好了，都是上好的材料，不过不用付钱。 因为他还有画在荣宝斋，这些花销都是直接从卖画的钱里扣掉的，然后约定一个时间结清，除了在荣宝斋花销的，还能剩下好大一部分。 他们正要出去，又有人进来，两个伙计带着一个中国人和一个西方男子。 魏明注意到他们说的是法语，他们坐下后两个伙计开始给他们看画，不过那个法国人都不满意，其中还有吴作人的画。 老头本来要走了，又重新坐下，想看看这位法国友人最终会选哪位画家的画，如果翻译不懂画的话，自己也可以帮忙翻译。 他当初就是在巴黎高等美术学院进修的，所以法语他也懂一些，尤其是涉及艺术的专业词汇。 这可是赚外汇的好机会，荣宝斋的经理伙计尽量满足他的要求，拿出的都是精品。 不过他还不满意，正当吴作人准备询问他的艺术偏好时，这个人高马大的法国佬盯上了墙上相框里那几幅齐白石花卉工笔草虫了。 魏明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挂在墙上的画也卖啊！ 是了是了，怎么可能不卖呢，自己隐约记得，这组画后来被一位港商收藏，并在二十多年后拍卖出了上亿的天价！ 而现在这组画的价格是1800美刀，相当于100美刀一幅，而且不单卖。 按照单位面积，这个价格确实贵了，但毕竟是精品，魏明觉得梅琳达那几幅可不如这个，早知道荣宝斋有这等好东西还去什么友谊商店啊。 魏明倒是很喜欢，不为它将来的天价，只为这是齐白石巅峰时期的作品，也是他最擅长的类型，是真的好看啊，可惜手上没钱了。 不过听到这个价格老外直接摇头，觉得太贵了，毕竟这些画每一幅都很小，而绘画作品的其中一个计价标准就是画幅。 最后吴老出手，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跟对方直接沟通，然后忽忽悠悠让他买了一幅自己的画，掏了200刀，挺大的一幅。 就这一幅的分成，吴老两口子一年的笔墨纸砚花销都有了。 所以说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 又为国家创外汇了，吴老非常开心，两人走出荣宝斋，魏明问喜气洋洋的吴老是怎么来的。 “坐公交车啊。” 七十多岁的人也骑不动自行车了。 魏明：“要不要我送您回去，我正好也要回家。” “那就麻烦小魏了。”吴老也不拒绝，摩托车还快一些。 路上魏明特意骑得慢一些，省的把老爷子颠散了，同时也问了一些关于在荣宝斋卖画的事。 “平时一个月能卖一幅就算不错了。” 当然，他说的是荣宝斋一家，另外几大城市的友谊商店也能卖一些，每个月几百块收益轻轻松松，好的时候能上千，另外他的油画在国外价格更胜国画。 “一般都是哪国人喜欢买咱们的国画啊？” “除了香港同胞外，就数日本人买的最多了，一是现在中日交流比较多，日本游客多，另外能够感受到国画意蕴的主要也是受中国艺术影响比较大的日本人，然后就是法国人了，法国人热爱艺术，哪怕不懂国画，但也知道这种艺术的价值，买来挂在家里也能装点一二，再有就是美国人了，虽然是个没什么艺术底蕴的国家，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吴老滔滔不绝地讲着。 魏明又问：“那现在卖的最好的是哪个作家啊？” “反正不是我，”老头先说了，又道，“要说卖得好的，除了齐老、徐老、张老这几位，最近年轻人里有个叫范曾的卖的不错，日本人很喜欢，价格比齐老还高。” 这个魏明也听说过，未来这位老牛吃嫩草的著名画家在80年代可是创汇小能手，再过几年一幅画能卖几万块，尤其受日本藏家喜爱。 随后他们又说起刚刚那组齐白石的画。 “画的真好，其实我挺喜欢的，可惜没那么多外汇。” 吴老笑道：“哦，你也能赚外汇？” 魏明：“我的在香港发表过，倒是有些赚外汇的渠道。” 现在他手上还有4000多港币呢，换算成美元也就900左右，也就够买一半的。 吴作人忙又问：“那你多久能凑够钱？” 魏明想了想：“这个可不好说，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两个月？” 吴作人当即道：“调个头回去。” “啊？” “你不是想买画吗，跟人家说一声，约定个时间，让他们给你留着，要不然你钱凑够了，画没了你找谁去，掉头吧。” 魏明心说，其实自己也没那么想要，他还想着把港币兑了外汇买冰箱呢。 不过又觉得那十八幅草虫图实在是罕见珍品，如果就此错过了，说不定就是一大遗憾。 想了想，他果断掉头。 有吴老的面子，经理当即表示给魏明保留一个月，而且人家只收外汇和外汇券。 这么一折腾，魏明下午上班迟到了一些，不过没人说什么，他们只会说“魏作家，你那首诗太棒了！” 短短半天时间，魏明的这首激励人心的诗首先在北大清华传开。 清华北大的流通性太强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几张北大校刊就已经出现在清华的食堂了，魏明的诗才再次扬名。 下午下班的时候碰见了刘振云，他还问魏明：“明哥，这次这首诗用了几步写成的啊？” 魏明笑答：“一步没走，我原地转了个圈就写出来了。” 知道这是戏言，刘振云一笑而过，魏明也一笑就过去了，跟霖姐有约，没空跟他蘑菇。 这是朱霖来魏明家的第三天，两人通常是先一起做饭一起吃。 然后魏明在书房写作，朱霖在客厅看言情，最后剩点时间画画，大概就是这么个流程。 不过今天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工人模样的人。 “你是302的魏明吧，我们是来装电话的。”两人对着魏明说话，但眼睛却不受控制被朱霖吸引。 好看，太好看了！ 来了，可算来了！ 查看了两人的工作证明后，魏明欣喜地开门把两人迎了进来。 朱霖提着菜篮子：“那我先去做饭了。” 听到这话，两位通讯工人立即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哎呀，这户主看着这么年轻，找的媳妇儿倒是熟透了的样子。 他们不再关注朱霖，开始认真干活，电话就安在客厅，还要从外面引线进来，魏明又是帮忙又是递烟，这玩意儿他等得太久了！ 朱霖做好了饭菜又等了几分钟他们才算完活儿。 这时候还没有初装费，但有材料费，还要一次性缴纳一年的月租费，魏明一次性掏了将近三百块。 这比自己想象的少，这样魏明兜里还有四百多，可以考虑换几件家具了，起码三个卧室的床可以安排了。 “吃饭吃饭！” 魏明暂时没去管那电话，先和霖姐用餐，吃饭的时候还跟她说起今天在荣宝斋看画的经历。 即便朱霖不懂画画，也知道齐白石的大名，听说魏明要花那么多钱买齐白石的画，就知他不是俗人，自己也爱听他讲这些艺术上的事。 不过他有点好奇：“你是专程去买画的吗？” “不是啊，我是去裱画的，凑巧遇上了。” “裱画？”朱霖想起来了，“哦，龚樰同志的葡萄啊。” “嗯，之前看着挺一般，裱起来之后感觉画也上档次了。” 听到魏明对龚樰的画如此评价，朱霖“噗嗤”笑出声。 吃完饭她第一时间去书房看那幅裱起来的画，确实像那么回事儿了，然后拿起《烟雨濛濛》要继续看，今天上班她都在想依萍如萍他们的故事。 唉，80年代的少女哪里挡得住琼瑶的诱惑啊。 回头还是让她看自己的吧，自己这个也算是言情吧，毒性也小点。 手上这篇魏明依然准备用魏狂人的笔名内地香港两开花。 本来房子到手，他的创作态度开始转向悠闲，不过现在有了那组画的羁绊，又得努力了。 所以说千万别搞那些费钱的爱好，还不如好吃好喝呢，他都好几天没下馆子了。 不是说霖姐的厨艺差啊，只是没那么好。 “霖姐，明天要不咱们出去吃吧，今天电话安装比我预期花的少。” 朱霖想了想：“我听说最近有部电影挺不错的，要不再看个电影。” 没想到她更会享受生活，魏明：“好啊，就这么定了！” 经过三天时间，朱霖这幅素描总算完成了，她看着画中的自己忍不住赞叹道。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昨天还看不出我的样子，今天就像是照相一样。” 魏明这手艺放在将来当街卖艺起码值五十块钱一张，谈不上艺术，但能保证是像的。 “成，回头我贴在床头天天看。” 朱霖突然想到青春期男生的一些特殊行为，忙道：“不许贴卧室，贴到书房吧。” 魏明：在书房我就不打枪了？幼稚！ 把朱霖送回单位宿舍后，魏明回家后立即开始打。 打电话呀~ （六千字，求月票啊，还有！） (本章完) 第194章 我要考北电 现在是晚上，没准平安叔他们已经睡了，所以魏明打给了北大南门，告诉他们自己这边通电话了，并告知号码。 接电话的是小段，随后他又喊来了彪子和小梅，大家简单聊了几句。 等回到宿舍，彪子和小梅羡慕地聊起魏明的独居生活，赚钱的动力也更足了，月底准备再跑一趟广东。 躺在床上听他们俩说话的乔枫翻来覆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彪子，你们俩去那边方便给我捎一些东西吗。” “方便啊，枫哥你要啥？”彪子问。 乔枫又不好意思起来，他从兜中掏出一摞钱，看样子能有两三百。 “你们买什么就给我捎什么，不让你们白跑，赚了钱也有你们一份。” 看着两个小弟现在存款都已经超过自己了，再想到大肚子的老婆，乔枫终于忍不住诱惑了。 他想的就是让彪子他们帮忙带货，回来之后让丈母娘销货，这样不会影响到他们夫妻的铁饭碗，能赚一点是一点。 彪子：“我还当什么事呢，枫哥你说这个就见外了，不用分我们，无非就是多带几块电子表的事。” 梅文化也道：“就是，我们本钱多，人家还能高看我们一眼，没准价格还能算便宜一些呢。” 两人都没意见，彪子就是对朋友的一腔热忱，梅文化则是觉得应该带着领导一起赚钱，这样以后请假、买卧铺票什么的才方便，才能赚更大的钱。 不过他也提前说了运货过程中的风险，建议枫哥不要把全部积蓄押上面，他们现在都会留着一部分安全金，方便出事后东山再起。 ~ 第二天，魏平安正在刷牙，家里电话突然响了，就在旁边的魏喜接起电话。 “喂，你找谁。” “请问是影帝魏喜小朋友吗。” “明哥！”魏喜听出来了，非常惊喜，然后乐乐和晓燕婶也凑了过来。 最后魏平安抹着嘴接过电话。 “还挺快，好啊，以后沟通就方便了，你婶也记下号码了，到时候电话催稿。” 接下来魏明又给校刊社打了个电话，到单位最早的老张接的，魏明表示自己上午会晚到一些，还有好几个重要电话要打呢。 逐渐接近现代化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用上手机。 这电话不能移动，自己一走就接不到了，也没有未接电话显示，而且还不能打长途，所以原则上他每天只能在早上和晚上下班后接电话，也只能跟燕京的单位联系。 可很多单位这时候也都下班了，所以平时找不到他还是要打给北大南门或校刊社。 要是家里有个女人负责接电话就好了，魏明心想。 在跟《燕京文艺》的章德凝大姐聊天的时候，她说起了《热爱生命》。 “这才一天，这首诗就传到我耳朵里了，咱们北大校刊真是好命，我们《燕京文艺》只能用人家的二手的。” 魏明：“章编你这是想下个月转载？” “嗯。” 魏明：“那你不介意《人民文学》先转载一次吧，他们这个月就发。” 章德凝：“……” 魏明先给《人民文学》打的电话，他们是想找魏明约稿，知道他现在手上没，就说题材不限，散文诗歌皆可，魏明就问那不是首发行吗。 然后他就念了一下《热爱生命》，他们果断说：要要要。 小诗虽短，不过转载的刊物多了，也能赚个零花，回头再问问《诗刊》有没有兴趣，这毕竟是上了语文课本的诗呢。 看了看时间，都九点多了，魏明放下被焐热的话筒去上班了。 不过中午在食堂吃完饭他又回了家，继续打电话。 这次他把电话打到了北影厂厂长汪阳那里，汪厂长果然在。 他一是告知号码，二是询问青鸟那边的情况，不是已经确定合拍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内地看看啊。 你们不来内地，我何时才能去香港！ “我和夏梦通过电话了，她在约导演，左派导演能拍的不多，而且这部戏要在内地取景，有胆量接手的导演可不多，不过她说已经有了人选，正在劝说，你放心吧，项目黄不了。”汪阳道，他还指着这部电影跟峨眉的《神秘的大佛》打擂台呢。 然后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说这是你家的电话，北大给你分房了？” “怎么可能，我才转正不到半年，给我我也不敢接啊，”魏明道，“还要感谢各家制片厂找我写剧本，所以攒了一些钱在华侨公寓买了一套房子。” “哎呦，华侨公寓，那里的房子可不便宜！”汪阳感慨不已，“年轻人不得了，有魄力有能力。” 北影厂多少老人为了一套房子跟多年同事反目成仇，而魏明年纪轻轻就靠自己的双手住进了燕京最好的房子，人跟人差距真是大啊。 打完电话魏明准备去上班了，出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家门口的信箱，没想到里面还真的有信，难道是家里的？ 打开一看，竟然是小红的。 听说她今年要高考，魏明给她写了封信，应该在路上，没想到她的信倒是先来了。 小红在信里讲了她的预考成绩，这次参加高考是全校老师们共同认证的。 “我只是想尽早去燕京陪你，爸爸有妈妈陪，你在燕京却孤零零的……” 我哪里孤零零了，我下午还要约霖姐看电影呢，你来了就是个电灯泡啊！ 魏明无奈摇头，不过孩子学习成绩太好，那就由着她吧，反正来了北大她也是住宿生，休想影响哥哥谈恋爱。 于是魏明又写了封信给她寄过去。 中午魏明去了趟邮电局，把自己的电话告诉《故事会》何成伟，顺便说一下新作的事。 “喂，请问哪位。” “我是魏狂人，找何主编。” 听到“魏狂人”三字，接电话的人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魏作家你好，稍等，我去叫何副主编。” 不一会儿何成伟接了电话。 “魏作家，你竟然主动联系我了，真是难得啊！” 何成伟很开心，今年《故事会》发了三期，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连载的三期，一期高过一期，《故事会》终于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魏明道：“我家刚安了电话，你记一下地址，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电话联系，不过我平时都要上班，也就早晚的时候在家。” “好好好！”何成伟问，“所以您是又有新作品了吗？” 魏明：“正在写一个中篇，还差一些，过几天我先邮过去你看看成色。” “我相信您的实力，只可惜五月刊赶不上了，只能等七月。” 魏明：“几月无所谓，稿费先行没问题吧。” “没问题，一手交稿一手交钱。”何成伟笑道，别的作者可没这待遇，但他魏狂人可是魏明，前阵子《动物凶猛》爆卖百万册，影响力依旧。 魏明又道：“还有就是这部可能会提前在香港繁体发表。” “啊？魏作家你在香港也能发表啊？”何成伟惊讶道。 “之前久不联系，忘了告诉你，”魏明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已经在香港的《新晚报》上连载发表了，另外魔都人民美术出版社即将出版漫画版。” 前两天龚樰到家后就给南门打过电话说过这事，稿子已经通过了，不日即将出版。 哎呀，家里装电话这事还没告诉雪姐，回头给她写封信吧，这会儿《牧马人》剧组还在燕京，没法通过谢进转达。 “哎呀，这可是好消息啊，不愧是你！” 何成伟也替魏明高兴，写严肃文学能销量破百万，写通俗文学能征服香港人，这就是实力啊！ 只可惜国家定死了千字十块，要不然他真想给魏明的新作涨钱。 诶，有了！ “魏作家，你看咱们《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么受欢迎，要不也出个书怎么样？” “哦，才四万多字，这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再加几页插图，小巧又便携，读者可喜欢了，”何成伟道，“只是可能印数不会太高。” 毕竟这篇武侠的影响力跟魏明那几篇严肃文学加起来的影响力是没法比的。 “这个没关系，还有一个事，虽然还没确定，也跟何主编你说一下吧，”魏明道，“咱们这部武侠即将改编成电影了，北影厂看中了，而且剧本也写完了，现在准备联合香港的公司合拍，正等那边的信呢。” 何成伟惊愕不已：“那，那魏作家你现在岂不是有两部电影要拍！” 魏明：“三部，西影厂正筹拍《二牛》。” 其实还有魏什么的《天书奇谭》，是四部。 只有改编才能致富啊，纯靠写可买不起房子。 “等等，您说你家安了电话，那你现在这是……”何成伟又问。 “嗯，这是我新买的房子，在燕京刚刚安家。” 还没落户，回头得把北大的户口转过来。 不管接电话的人羡慕也好，嫉妒也罢，只要他们问起，自己都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在燕京买房了，干干净净挣的钱，怕个啥。 而且自己肯定不会只买这一套房，甚至不会只在燕京一座城市买。 下午，魏明提前下班，先骑摩托车去买票。 朱霖说的最近很热门的电影是《405谋杀案》，上影厂的作品，仲星火和徐敏主演，徐敏就是《雍正王朝》里的太子。 这种谍战悬疑片是很火的类型，去年就有《保密局的枪声》冠绝全年的观影人次，魏明创作的《人间正道是沧桑》也有很大部分的谍战剧情。 把男主角兄弟俩放在隐秘战线，也是一种回避真实历史人物的方式，魏明现在特别想跟沈醉聊聊呢。 《405谋杀案》虽然没有去年《保密局》那种声势，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也算是类型片里的佼佼者了。 魏明是想着先吃饭的，所以买的晚上第二场的，要不然吃饭时间就不够了。 现在电视太少，电视节目也少，这种热门新片上映期间基本都是满座，还都是几百人的那种大剧场，得亏魏明来得早，又是买的第二场这才有好位置。 后世基本看不到这种单厅电影院了，除非春节档有大爆电影才会重新启用赚点快钱，比如每天八个亿的《哪吒2》。 随后魏明接上朱霖骑着摩托就走。 “咱们是先去看电影吗？” 魏明：“先吃饭吧，看完电影哪还有馆子啊。” “去哪吃啊，随便找个饭店就行。” 魏明：“馋西餐了，去老莫吧。” 朱霖摇摇头，有点心疼自己拿50块钱了，哪里禁得住他这么吃啊。 “要不找个便宜点的？” 魏明：“没事，我最近刚写了首诗，好几家杂志要转载，一顿饭钱不就出来了吗。” “哦，又写诗了，给我念念。”她来了兴致。 “我不去想，是否能够成功， 既然选择了远方， 便只顾风雨兼程……” 魏明刚念一段就念到了朱霖心坎里，昨天她回家了一趟，父母又劝她不要考那个业余表演班，踏踏实实在卫生研究所上班。 理由就是：上完之后呢？万一没人找你拍戏呢？再耽误了本职工作，得不偿失。 但现在魏明告诉了她：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我还真要试试自己是不是这块料！ “霖姐，怎么样？”念完了，魏明求表扬。 朱霖：“很好的诗，谢谢。” “啊？谢谢？” “嗯，我确定了，我要考电影学院的业余表演班。” 魏明问：“那个好考吗？” “现在还不知道，马老师说下半年考，反正名额是固定的，就要看多少人报名了。” 魏明：“那你可要做好准备，现在燕京城还是有很多待业青年的，这些都是你潜在的竞争对手。” 什么李成儒啊，什么张光北啦，都是些京城无业游民。 “那竞争也太多了吧~”朱霖有些发憷。 魏明：“不怕，有我呢，我教你啊。” …… （月票8500加更！） (本章完) 第195章 百花哪有你娇艳（保底二合一） “你会写，会写歌，会画画，还会表演？”朱霖有点不信。 魏明：“我都已经会写，写歌，画画了，再会一个表演是不是觉得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朱霖回味了下，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合理：“那你就说说吧。” 于是在莫斯科餐厅，吃着俄式大餐，魏明跟朱霖聊起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你知道这人吧？” 朱霖懵懂地摇摇头。 这也不怪她没做充分准备，这年头获取知识的渠道太窄了，正经的科学和文化类书籍都印不过来呢，更别说表演类了。 这时有心学表演的人只能通过电影和话剧来自己学习摸索，然后对着镜子练表情，所以她约魏明来看电影就是为了边看边学的。 魏明道：“康斯坦丁·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是鹅国上世纪出生的表演理论家，他有一部非常有名的讲表演的著作叫《演员的自我修养》，他所主张的表演派系被叫做体验派，另外在体验派身上又延伸出了表现派和方法派……” “你怎么连这个都懂啊？” “我不是有个同学在北电嘛。”魏明敷衍道，其实是前世认识电影学院的女生，经常在他面前释放天性，不把自己当人。 然后魏明又跟她讲什么叫体验派、表现派以及方法派，并举例说明。 “假如一段感情戏，导演让你表现出对男主角深深的爱意，那么体验派会尝试真的爱上这个男主角，发自内心的喜欢他。” “啊！”朱霖惊讶，“那拍完戏怎么办啊？” “自己努力走出来呗，当然也有走不出来的，也就是所谓假戏真做了，咱们文艺界再婚率高可能跟这个也有原因吧。”魏明道，后世娱乐圈没底线，现在的文艺界比大众认知的底线也低不少，只是媒体渠道狭窄，普通人不知道罢了。 “所以体验派很费心神，演得好的也真能打动人心，但有些东西是没法体验的，比如杀人，比如其他一些犯法的事。” 魏明接着又说方法派：“方法派就是，你看着男主角，心里想着自己曾经喜欢的男人，然后把对那个男人的感情调动出来，用在男演员身上，感情戏如此，开心的事，悲伤的事也如此，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及时抽身，坏处就是，如果你的个人经历不够，没有那么多情绪模板给你用的话就要抓瞎了，而且也容易模式化。” 朱霖点点头，有点后悔没带纸和笔了，这小子好像还真懂啊，以前自己都没听说过这些理论。 她又问：“那表现派呢。” “就是用腔调、表情、肢体爱等手段让观众觉得你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相对而言表现派和方法派更接近一些，他们强调演员应该驾驭角色，掌握角色，表现角色，超越角色，而体验派要的是成为角色。” 朱霖：“感觉体验派更厉害啊，成为角色本身难道不是对一个演员最高的评价吗？” 魏明：“除非你打算一辈子只演一个角色，如果想要塑造更多经典角色，就要防止对一个角色陷入太深。” 这方面的反面例子有很多。 说完这些理论的东西，魏明又道：“其实作为演员也不用一定把自己归为哪一派，表演的时候哪种好用就用哪个，它们只是演员的工具，重要的还是先把基本功打牢固，表演讲究四门功课，你知道是哪四门吗。” “唱念做打？” “说学逗唱。” 朱霖：“啊？你开玩笑的吧。” 魏明：“是你先开的，还唱念做打，你以为这是唱戏啊。” 桌子底下，朱霖小腿轻轻踢了他一下，这次她穿的是皮鞋，还有点跟儿。 霖姐也是为了跳探戈的时候更有感觉，他说过的，跳探戈穿高跟鞋更好，不过今天要看电影，估计是跳不成了。 魏明：“其实你说的唱念做打也差不太多吧，是声台形表……” 然后他又拆开了一个一个的讲，将来霖姐考上北电大概也就是学这些，自己都能教她，不过北电的人脉也很重要，哪怕只是业余班，那也是北电人。 “怎么样，服气了吧。”讲完了，也吃完了，魏明一抹嘴，向后一靠。 朱霖：“服气服气，以后我叫你魏老师。” “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师，那等周日的时候来我家，我系统地教教你吧。”魏明提出邀请，这可是牺牲了自己写赚钱的时间来栽培她。 “我觉得不用了吧，”朱霖也怕耽误他的正事，“唱歌我会啊，台词，我口条也不错，形体更不用说了，我以前可是跳舞的，我现在还能劈叉呢。” 魏明很想让她当场劈一个。 “至于表演嘛，我觉得对着镜子练练就行。” “那哪行，除了声台行表，还有七力四感，还有解放天性，这些你都不懂。” “啊，这些又是什么啊？” 魏明看了看时间：“哎呀，该去看电影了，周日你来家里我再教你吧，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 朱霖撅撅嘴没反对，去就去，她主要是惦记着那几本言情。 因为买的第二场的票，看完电影就已经十点了。 “哎呀有点晚了，不过电影还挺好看的，演的也好。”朱霖道。 “演的确实不错，不过你要注意他们的表演风格其实是有些落伍的，不够生活化，你到时候上了学认真跟老师学，电影里的表演还是少学为好。” “啊，很落伍吗？” 魏明觉得华语电影以谢进80年代的几部作品可以算是分水岭，属于后世人也能接受的优秀老电影，和跟他同时期的很多优秀影片时代烙印深厚，属于那种在抖音看切片可以吹破天，但真让你看全片却看不下去的那种。 而在谢进之后的第五代导演无论是视听语言还是表演风格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有机会带你看看外面的电影你就知道了，现在表演还是太端着了，有种随时都要背语录的感觉。” 朱霖噗嗤笑出声来，这个评价倒是中肯。 接下来两天朱霖没去魏明家，他有别的事要忙，不可能每天把人家大姑娘带回家里调教。 周五这天一大早，魏明就骑着摩托车带着杨昊去了政协礼堂。 今天在这里将举办中断了十七年的第三届电影“百花奖”的授奖大会。 魏明和杨昊是作为媒体代表参加的，可以拍照，回来还得写稿。 另外校车队的刘师傅等人还拉着两大车北大学生以学生代表身份参加。 今天礼堂坐的满满当当，除了文艺界、电影界人士，还有活泼的少先队员，热情的中学生、大学生，全国劳动模范等工人、农民代表，以及在反击战中立功的军人代表，一共1500多人。 哦，还有驻京外国记者大概40多人，魏明和杨昊跟他们坐在一起。 听着魏明跟老外用英语交流杨昊羡慕得不得了，不愧是谈过外国女朋友的！ 杨昊还指着斜前方：“嘿，你看，张秉贵！” 作为全国闻名的劳动模范“一把抓”，被邀请过来也正常。 魏明还是第一次见他本人，以前去王府井百货大楼的时候就想找他一把抓，不过他的档口总是满满当当的，根本挤不进去。 另外魏明还看到了北影厂的汪厂长，以及只有一面之缘的上影厂徐桑楚厂长，他们的位置都比较靠前。 他们后面就是那些演员了，都是熟脸，等会儿得跟刘小庆说句话，不管怎么说人家答应出演《牛与牛二》了。 上午九点半颁奖正式开始，由《大众电影》主编林彬主持，周扬颁奖。 一上来凯子哥的父亲陈怀皑导演就获奖了，他导演的京剧电影《铁弓缘》斩获最佳戏曲片奖。 拍这类电影他算是国内导演顶尖的了，所以拍《霸王别姬》京剧部分他很重要，他是真行家。 然后是美术片，获奖作品有两部，一部是动画长片《哪吒闹海》，一部是动画剧《阿凡提》，不过王树忱还在戛纳，领奖的是严定宪和徐景达两位导演。 后面那些奖项电影《小花》可以说是最大赢家，先后斩获了最佳音乐、最佳摄影两个技术奖项。 现在的百花奖还有很多奖项，等明年金鸡出来了，就只保留那几个主要奖项了，毕竟让观众来评价这些技术层面的东西本身就有失偏颇。 然后跟魏明同岁的陈充凭借《小花》拿到了最佳女主角。 而《小花》中另一位女主角刘小庆凭借《瞧这一家子》拿到了最佳女配角。 庆奶的心情估计不太好受，最佳女主角的五个提名，她凭借《小花》和《婚礼》独占两席，不过这样才容易分散票数呢，唉！ 不过庆奶懂得自我安慰，起码比李秀明强，北影厂三朵金花她和张金玲都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只有她挂零。 至于《小花》的男主角唐国墙这会儿正在戛纳晒太阳呢。 最后的大奖最佳故事片有三部电影斩获，分别是《小花》《吉鸿昌》和《泪痕》，显然不可能是票数相同，没能选出一个第一这很符合中式哲学。 另外《泪痕》的男主角李仁堂还拿到了最佳男主角，这位把内地金鸡百花华表拿了个遍。 《泪痕》的知名度相较另外两部有些低，不过导演名气很大，叫李文化。 今年北影厂大获全胜，有《小花》和《泪痕》两部获奖影片，汪厂长看徐厂长的表情都掩饰不住的得意。 徐桑楚厂长淡然一笑，风水轮流转，今年上影厂的《牧马人》就能上映，还有一部《庐山恋》也非常特别，明年百花胜负难料。 颁奖就是一次性颁发完毕，然后从获奖人里选了演员陈充和编剧陈立德讲话。 颁奖结束后还有各种茶话会活动，一直要忙活到晚上。 魏明跟刘小庆正聊着拍武打戏的经历，她还在拍戏呢，知道自己会得奖特意从四川赶回来的，明天一早坐火车走，够拼的。 然而两人刚聊了两句魏明就被汪厂长叫走了。 刘小庆有些郁闷，我又不会把他吃了，她咽了咽口水，不过长的是真好看，比唐国墙要强，关键还是个才子！ 汪厂长是跟魏明报喜的。 “我今早刚和夏梦通过电话，她下周一就会带导演过来聊合作的事。” 魏明喜道：“可算来了！” 再不来自己都想再搞一个合拍片项目了，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原版的导演。 原版导演牟敦芾也算是知名导演，不过他的强项是重口味电影，武侠并不是他的主攻方向，所以这部电影拍的相对一般。 结束了百花奖的活动，把杨昊送回他家，当魏明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还得趁热写今天百花奖的稿子，“五月，花红，柳绿，群芳吐艳。在这美好的季节，第三届……” 第二天一大早，魏明刚要出门，电话就响了。 “喂，哪位？”好喜欢接到电话的感觉啊！ “是我。” 魏明神色一喜：“雪姐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 “我就是路过邮电局，想起你家安了电话，就打过来试试。”龚樰小声道。 “哦哦哦，”魏明又问，“你那边的新电影开拍了吗？” “还没呢，下周开拍，我们的摄影师去燕京参加百花奖颁奖仪式了。” “哈哈，巧了，我昨天一整天都在百花颁奖现场。” “你也被邀请参加了？”龚樰惊奇道。 “谈不上邀请吧，我是去工作的，代表北大校刊，顺便混了两顿饭，见了几个著名演员。” 龚樰：“那你都见着谁了？” “刘小庆啊，陈充啊，张金玲啦……”魏明报了一串年轻女演员的名字，听得龚樰酸溜溜的。 “这些女演员都很漂亮吧。” 魏明：“一般般，跟你比差点，百花哪有你娇艳。” 龚樰掩嘴轻笑，不过她已经习惯了魏明直接的赞美，换成别的男人说这种话那就是轻浮。 接着魏明又讲了一下百花奖主要的获奖情况，这些现在还没散播开来。 听说陈充得了百花最佳女主角，龚樰不禁心向往之，才19岁就有这样的成就，真的厉害，也不知道自己30岁之前有没有希望。 魏明最后跟她说了《紫葡萄》装裱的事：“我特意去了一趟琉璃厂请那里最好的装裱师傅弄的。” “你，我那就是画着玩的，叫人笑话。”她急的想跺脚。 魏明：“笑话不至于，不过吴作人先生看到之后说你还得练。” “啊！”龚樰差点喊出声来。 魏明：“不过吴老说了，你要是想精进可以跟他老伴儿交流交流，萧老太太擅长花卉。” 龚樰的情绪就跟过山车似的，她的眼睛滴溜溜地很有神，不说学习，能聆听大师的几句教诲都受益匪浅啊。 “下次去你家我再拜访两位先生吧。” 魏明：“好啊，到时候再让你看看我买的齐白石花卉工笔草虫册，一共十八幅呢，各种虫各种草。” “真的呀！” 龚樰兴趣大增，只可惜拍电影期间自己怕是没机会去燕京了，这部电影怎么也要拍两三个月吧。 “真的，到时候写信细聊吧。”虽然画还没拿到手，不过龚樰短时间内也不会来京，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今天全国不少媒体开始了这一次重启百花奖的报道，作为最佳女主角得主的陈充再一次得到了全国人的关注，一时风光无两，漫天赞誉。 现在还没有金鸡和华表，百花奖就是大陆电影最高奖项，而且第一届和第二届的最佳女主角分别是祝希娟和张瑞芳，都在“二十二大巨星”之列，陈充是第三个百花影后，可见此时她在全国影迷心中有多受喜爱。 正所谓爱的有多深，被伤的时候就会有多痛。 陈充拿到奖杯后特意去燕京饭店探班《牧马人》，想让谢进导演夸夸自己，也存了让他后悔的心思：哼，让你不选我演《牧马人》。 作为百花奖第一个最佳导演和最佳剧情片得主，谢导淡淡一笑，并不觉得自己的作品需要一个新晋百花影后增色。 小龚演的就挺好的，作为一个次要角色不争不抢，圆满的完成了自己的功能性任务，如果是陈充那要强的性格，要是要跟朱识茂争存在感了。 陈充这次来还想着让谢导请自己在燕京饭店吃一顿大餐呢，结果吃饭都是在外面吃的，而且非常普通。 看着燕京饭店那些进进出出的外国人，享受着最好的待遇，更坚定了她出国的决心。 ~ 周日。 魏明熟门熟路地来到朱霖宿舍所在街道的路口等她。 看到朱霖换上了连衣长裙和短高跟，魏明不禁眼前一亮，好靓！ 五月底，夏天要到了啊！ 虽然街上看不到大腿，但裙摆飘飘也很美啊。 不过今天要学的解放天性，穿裙子怕是多有不便。 魏明把头盔丢给朱霖，她直接上车扶住了魏明的腰，不过以前是跨坐，今天是侧坐。 自从魏明买了摩托车，朱霖应该是乘坐次数第二多的女孩了，第一多是燕子，彪子没少借车带女友兜风。 到了魏明家，几天没来的朱霖顿时发现家里有些不太一样。 首先门口多了一个鞋柜，客厅多了一个立式衣架，茶几那里还多了好大一块毛毯，光着脚踩上去肯定很舒服。 魏明道：“昨天我逛了几家店，我还换了床呢要不要看看。” “去你的，我看那个干嘛。” 不过卧室门就开着，朱霖能看到新床大了不少，睡上去肯定特别舒服吧。 魏明道：“等暑假一结束我妹妹他们估计就要住进来了，不买床住哪啊。” 还有外婆和表妹，如果全都住进来，那就只能在书房给老魏弄个单人床了。 没想到这么大的四人间还是不太够用，只有多买几套可解。 而朱霖想的是，到了暑假他家人来了，自己怕是不好这么随便来这里了，也就还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来吧霖姐，”魏明打断朱霖的想想，“过来帮忙。” 他叫朱霖一起把茶几挪开，把整块毛毯露出来。 “脱了鞋坐上来。” “干嘛啊？” “听我的就行，我这毯子洗过的。” 朱霖脱了鞋，露出尼龙短袜，见魏明盘腿而坐，有些后悔今天穿裙子的决定。 “袜子也脱了。” 朱霖气鼓鼓地脱了袜子，不过她总觉得这小子还想脱自己衣服，他再敢让自己多脱一件自己就走。 魏明：“解放天性的训练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消除人的羞耻心，别说脱袜子，有些表演需要脱衣服不也得脱。” 他果然是这么想的！ 朱霖哼道：“那我宁愿不演。” “你这么想是对的，戏多的是，不喜欢，接受不来咱就不演，开心最重要。” 两人面对面坐着，魏明随意跟她聊着天：“你最近听说百花奖的消息了吗。” “听说了啊，我还投过票呢。” “那最佳女主角你投的谁？” 朱霖笑道：“陈充，她能选中有我的功劳呢。” 魏明：“百花奖颁奖的时候我也在现场，还拍了几张现场照片呢。” “啊，那你见到陈充了？” “见到了。” “她真人长得好看吧。” 魏明：“一般，小毛丫头没啥看头，跟你比差远了。” “少来。” “说真的，昨天参加颁奖的那些女演员没有谁比得过你，百花虽艳但不如你。” 朱霖有些害羞了，她低着头转移话题：“不是说解放天性吗，怎么还不开始。” 魏明：“已经开始了啊，说一些平时不敢说的话，甚至有些过线的话也是解放天性的一种。” 朱霖感觉刚刚那些话对魏明不算吧，他平时就这种说话风格。 “你别管我，要考电影学院的是你，训练的也是你，现在该你来了，说吧，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把你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说出来。” 两人坐在柔软舒服的毛毯上，氛围很松弛，加上魏明这番话，确实很有诱惑力，朱霖深吸一口气。 魏明看她这副鼓起勇气的样子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调戏自己的话呢，来啊，女流氓！ 结果她憋了半天说的是：“你和你那个外国前女友做过那事儿吗？” (本章完) 第196章 过夜（保底二合一） 说好解放天性的，怎么变成真心话大冒险了！ 朱霖觉得自己问的这话很流氓了，这还不够解放天性？平时这种事怎么问的出口啊。 魏明也没跟她掰扯概念，而是爽快回答：“做过啊，我们经常做的。” 看他说的这么随意，朱霖担心他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搂搂抱抱亲亲那种，我说的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懂吧。” “哦，你是说我和梅琳达有没有一起睡过觉啊，”魏明笑道，“睡过啊，我值夜班的时候她怕我孤单经常下来陪我睡觉。” 朱霖还是觉得魏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不是躺在一张床上就叫“睡觉”的呀弟弟！ 她怀疑魏明太单纯了，于是干脆挑明了说：“我说的睡觉是指性行为，性行为你懂不懂，就是……” “我懂啊，就是做爱，”魏明一脸纯真道，“我说的就是这个啊，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们都没结婚就做？！ 朱霖一时被震惊的有些无言以对，她看了这么多天的言情，感觉里面谈恋爱都是很单纯的，亲亲嘴顶天了，结果你们都已经做过了，还经常做！ 在魏明这个臭小子面前，她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人家已经身经百战了。 看着她尴尬的表情魏明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们都做安全措施了，套还是用的进口货……” “停停停，不用跟我说那些细节了。”朱霖赶紧打住，老处女有些吃不消了。 魏明无奈道：“既然我的私生活你不想听了，那要不聊聊你的。” 朱霖还以为他想听自己前任的故事，心道我们有什么好说的，都是规矩人，结婚之前顶多拉拉小手。 结果魏明问的是：“你有没有性幻想过对象之外的男人。” 本就脸红的朱霖直接坐不住了。 “渴了，我去喝点水。” 魏明：“泡壶茶吧，谢谢。” 她的不回答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 魏明躺在毛毯上，虽然很好奇那个人是不是自己，不过感觉霖姐已经在爆发边缘了，也就没继续刺激她。 喝完茶，两人开始下一环节。 “接下来我们要做口腔器官协调训练，这不仅是在解放天性，对口条也有帮助，将来你们上课肯定会有绕口令的练习，舌头不灵活可不行。” 听上去感觉怪怪的，但魏明这都是正经干货，不是在故意消遣她。 “来，跟我学，首先伸出舌头。” 看到魏明伸舌头，朱霖第一感受就是，他的舌苔真健康！ 第二反应才是他是不是又在搞不正经的东西，不过看他表情很严肃，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做了。 还好两人有些距离，不用担心舌头缠到一起。 魏明的舌头很灵活，时而翻转卷圈，时而弹动发声，甚至还能舌灿莲花，把朱霖都看傻了。 “你确定这是当演员的基本功？” 魏明缩了回去：“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你就学吧。” 说着他起身给朱霖拿了一面镜子，让她从基础的开始练，练成了你好我也好。 练了一会儿朱霖口干舌燥，腮帮子都累了。 “魏老师~”她晃着魏明的胳膊撒娇，“我想看会儿，那本马上就要看完了。” “那就休息一下吧。”魏明现在也就心是软的。 “是不是该准备做饭了？”朱霖又问，她现在宁愿做饭也不想练舌头了。 魏明：“那我去买菜吧，你看书的时候也可以接着练。” 他一走，朱霖抱着《烟雨濛濛》继续看，她还算听话，休息够了又开始一心两用地练习，越练越灵活。 不过练着练着恰好看到何书桓和依萍两人亲嘴的描写，而且描写的很细致，这个琼老师好会啊。 可亲嘴到底是什么感觉啊？朱霖忍不住闭上眼睛，仿佛自己面前站着一个19岁大男孩。 她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做的练习还有其他用途啊! ~ 魏明买菜回来前，朱霖已经看完了《烟雨濛濛》，这时她又拿起了另一本岑凯伦的《白马王子》，结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快过来看看。”朱霖兴致勃勃地叫魏明欣赏一幅画，是用铅笔画的。 魏明瞅了一眼，惊叹道：“霖姐原来也会画画啊！” 朱霖笑眯眯问：“画的怎么样？” “好啊！虽然笔法有些稚嫩，不过一看就看出是我，而且很用心在画，回头我也给你裱起来，”魏明捧着画道，“你是照着相片画的还是根据记忆画的？” 朱霖：“压根儿就不是我画的。” “不是你画的？那是……” 朱霖：“是你那个笔友小妹妹。” 魏明：“阿敏啊？她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朱霖：“就夹在《白马王子》这本书里，看来在她心中你就是她的白马王子啊。” 魏明笑了：“霖姐你还挺能联想。” “人家肯定就是这意思啊，对了，她长什么样啊，香港女孩肯定很洋气吧。” 魏明：“我咋知道她长什么样？我完全不关心好吧。” 朱霖：“哦？难道你们不是交换照片了吗，那她怎么知道你长什么样的？” “这个啊，我确实给她寄过我的照片，不过只是单方面的，而且那是有正当用途的。” “什么正当用途，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加入了香港的一个协会，需要用到照片。” “协会？”朱霖担心道，“你在国内也算是著名作家了，跟香港那边扯上关系会不会不太好啊？” “香港没关系的，而且只是一个音乐协会，无关政治的，你就放心吧。” “音乐协会？你还给香港人写过歌呢？” “对啊，为了赚钱嘛，”魏明道，“要不然你以为我哪来这么多钱买房子的，我当时可是花了好大一笔外汇券的。” 朱霖有些佩服地看着魏明，这小子确实优秀的过分，都能赚外汇了。 “那你给我唱唱你写的新歌呗。”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我唱的不好听，你再等等吧，过阵子唱片就会给我寄过来了，”魏明揭过这个话题，“好了，现在可以做饭了吧，饿了。” 朱霖最后拿着那幅画看了一眼：“行吧，白马王子。” ~ 当周惠敏收到来自大陆的信后还有些紧张，不知道阿明对自己画的他会有什么评价。 妈妈还没收摊回来，周惠敏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信，没想到一开始就是一个暴击，阿明在燕京买房了！以后写信要换地址了！ 他还感谢自己帮忙卖歌呢，周惠敏心想：所以燕京的房子这么便宜的吗，五首歌就能买一套房子？ 接着阿敏看遍全文都没看到阿明提到夹在《白马王子》里的那张画，他倒是夸了一下自己画的郭靖和黄蓉。 阿敏有些小郁闷，他是没看到吗？还是不好意思了？自己又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他：我还会画画呢，给他一点多才多艺的震撼，自己最近还学会打篮球了呢。 “阿敏，我回来了，这次没有剩下鱼蛋丸。”周妈妈回来了，并带回一个好消息。 然后母女俩就开始数钱，今天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妈妈问了一个问题：“阿敏，你说一栋千尺豪宅在香港大要多少钱啊？” 千尺豪宅大概就是90平米，在香港算是很不错了。 “好一些的地段可能要八九十万吧，妈妈，你不要想那么远，我们住这里挺好的啊，租金也便宜，跟鬼伯也能守望相助。” 周惠敏还以为妈妈想要攒钱买房呢，虽然妈妈现在确实不少赚，但对于买房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除非去大陆买房，阿敏猛然又想到了阿明。 不过那也不现实，听说大陆生活很艰苦的，阿明也在信里写到过食物凭票供应等问题，她们可过不来那样的日子。 周妈妈：“我没说要买房，是阿鬼今天突然问我香港房价，听他那意思好像是要买房呢。” “鬼伯有那么多钱咩？他中六合彩啦？” 老鬼：我没有，但我孙子说他会给我买啊！ 老鬼也收到了魏明的信，并知道孙儿在燕京买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 换成香港的单位那就是差不多一千六百尺豪宅了。 所以今天卖煎饼的时候他跟周妈妈闲聊提到了香港房价的事。 其实他住哪里无所谓，跟阿敏母女住在一个公租房小区还能相互扶持，不过如果儿子孙子一家来了香港确实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那就不能凑合了。 所以老鬼想着过阵子时机成熟就把生意做大，开个门店，在香港想要多赚些钱还是得当资本家啊。 他希望邀请周妈妈一起合作，有钱一起赚嘛，结果第二天上午周妈妈没有出摊。 周妈妈是去买一件东西了，给女儿买的。 当天周惠敏放学回家后，推开门她惊讶地捂住嘴巴。 因为在家里并不大的客厅中间摆放着一架钢琴，钢琴啊！ 周妈妈擦着手对女儿笑道：“准备吃饭啦。” 周惠敏摸着钢琴，虽然造型比较普通，应该不是很贵的那种，但这可是乐器之王钢琴啊，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 她还想着如果阿明能持续写歌自己赚分成的话迟早也能自己买得起，结果这两次通信阿明都没再写歌，果然创作并不那么简单。 但母爱就是这么简单且纯粹。 周惠敏抱着妈妈一个劲儿撒娇感谢。 周妈妈：“要不要试一下。” “好！” 周惠敏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阿敏：没有说爸爸不好的意思。） 这是阿敏最熟练的一个曲子，听得周妈妈都开始抹眼泪了，看到女儿这么懂事，这一切都值了。 ~ 而在燕京，下班后的朱霖走出单位，看到单位对面没有那个骑摩托车的臭小子，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今天魏明有事，解放天性教学暂停。 别暂停了，还是彻底终止吧，那都是什么啊！ 昨天下午两人的教学进一步深入，魏明让她跪在他面前撅着屁股假装自己的一只小猫小狗，简直太过分了！ 虽然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占便宜魏明先示范了一下，模仿的还挺像，但朱霖还是觉得特别羞耻，尤其昨天她还是穿的裙子，很不方便。 哼，以后去他家再也不穿裙子了，不过得带一个枕头，他家的枕头自己睡不惯。 虽然只是中午在那里睡了个午觉，但品质不能降低。 于是朱霖骑上自行车去逛百货大楼了，准备买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放在魏明那里用。 她觉得自己免费跟魏老师学本事，还吃人家的，怎么也要为那个家做点什么吧，所以又买了些魏明家里需要的。 然而买了东西后，朱霖想到自己把这些东西带回宿舍可能会引起舍友的疑心。 想了想，她决定先把东西送去魏明家里，反正自己有钥匙。 既然要去他家，要不再买点菜给他做个晚饭呢？ 会不会有点太田螺姑娘了？不管了！ 她不管，不过门卫老孙头要管，这是个陌生面孔，可不能轻易放进去，长得好看也不行。 不过她说是找魏作家的，之前来过。 “哦，你是那个戴头盔的姑娘吧。” “对，是我，小魏算是我弟弟，我给他送点东西，顺便做个饭。”朱霖感觉魏明的教学是有用的，撒起谎来那叫一个溜。 什么弟弟不弟弟，蒙不了我，老孙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还是直接放行了，小魏对自己大前门从没断过，是个讲究人。 朱霖进了魏明家，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在魏明妹妹的房间，昨天中午她就是睡在那里的。 见家里有些乱，她想着先收拾一下，这个家太缺一个女主人了，自己也就临时对付一下。 然而收拾到书房的时候，朱霖发现桌子上摆着一迭稿子，这是小魏的新作吗？ 作为看过魏明所有作品的读者，很难顶得住这种诱惑啊。 要不要偷偷看一眼呢？ 朱霖想到魏明之前的话：姐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行，想来就来，想住就住，想干啥干啥。 于是朱霖拿起文稿，并坐在魏明的座位上看起来了。 这名字跟魏明以前的名不像是一挂的，倒像是跟《自古英雄出少年》师出同门，都是七个字，名字叫《古今大战秦俑情》。 前面还有个简介：秦灭六国后，秦始皇的郎中令蒙天放与求药童女冬儿相爱，后私情泄露，冬儿被血祭俑窑，蒙天放被泥封为俑像，深埋地下…… 光看这个简介就觉得很有意思，关键这貌似是一部言情啊！ 小魏虽然对香港的那几本言情不感兴趣，可没想到自己却在偷偷地写。 朱霖赶紧翻开第一页，魏明的文字一下子把她拽到了那个古老又陌生的年代。 看着看着，朱霖就忘了时间，也忘了做饭，甚至忘了自己也没吃饭。 ~ 至于魏明这么晚还没回来确实有重要的事。 在燕京饭店，魏明和汪阳等北影厂代表见到了刚刚落地下榻这里的夏梦一行人。 夏梦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导演和他的团队。 “这位是徐小明导演。”夏梦介绍道。 虽然对方很年轻，不过汪阳没有轻视，毕竟再年轻能比得过小魏年轻吗，这本就是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代，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 徐小明今年才27岁，确实很年轻，他父母都是粤剧演员，自己也从小就经历严格的舞台戏剧训练，并以童星身份出道电影圈，之后又开始学武，当过武师，做过武术指导，跟程龙合作过《四皇一后》，现在加入了丽的电视台当导演。 作为导演，他资历还是比较浅的，目前导演过一部电视剧《怒剑鸣》，一部电影《佛掌罗汉拳》，并执导了还未播出的丽的剧集《大地恩情》的一个单元。 其中《佛掌罗汉拳》是他和袁和平联合执导，并由徐小明和袁和平的弟弟袁祥仁主演，这个月初刚刚上映，票房一般般，有个一百多万港币。 夏梦就是看了这部电影，觉得影片在动作戏方面拍的还不错，所以想邀请影片导演袁和平参与这个项目。 78年的时候袁和平凭借《醉拳》名扬亚洲，是香港电影圈著名的导演和武指，而且熟悉多种武术套路，适配性极强。 如果他能参加这个项目，《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成了一半。 不过袁和平没有答应，风险太大了，这不仅是在内地取景拍戏，直接就是跟内地人合作，自由总会还不得拿捏死自己啊。 虽然写个悔过书就行，但他还真不想写那玩意儿，所以干脆不给他们抓自己小辫子的机会。 不过夏梦作为香港影坛前辈，也是他们年轻时候的梦中情人，她找了自己，自己不导，怎么也得推荐个人选吧。 于是他推荐了跟自己联合执导《佛掌罗汉拳》的年轻人徐小明，小明一向对内地抱有好感，去内地工作应该是无所谓的。 说话间魏明注意到了徐小明身后的一个人，这个人长得很像袁八爷，但又不是，他像是能随时从怀里掏出几本武功秘籍的样子。 在汪阳介绍了魏明后，魏明看着徐小明后面的袁祥仁。 “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魏明用粤语道。 这让徐小明觉得很亲切，他介绍道：“叫他阿翔就行。” 袁祥仁就是对内地好奇，所以背着他哥跟小明一起来了燕京，顺便帮小明当武指，当然，他是要用化名的，反正一个幕后人员，估计也没人会抓着自己不放。 “哦，阿翔你好，你们可以叫我阿明或者小明。” 袁祥仁笑着对徐小明道：“这位编剧和你撞名了啊。” 魏明：“那就称职务好了，我是魏编剧，你是徐导演，这位就是翔指导了。” 之后大家在燕京饭店吃了个饭，为夏梦一行人接风洗尘，今晚先不聊正事，就是一个互相熟悉的过程，明天再去北影厂谈。 言谈间，徐小明透露阿翔祖籍就是燕京，想找机会逛逛燕京城。 魏明这才想起来袁小田就是燕京人，擅长的也是北派武学，后来去了香港也是做粤剧武指工作，然后才进入影坛，成为第一代武术指导。 想必徐小明和袁家兄弟就是这么认识结缘的，而袁祥仁冒着风险来燕京也是因为这个，虽然他出生就是在香港，但经常听老父亲念叨燕京城，他甚至能说几句京片子。 在魏明和阿翔的京片子切磋中，气氛愈发融洽起来。 今天属于公款吃喝，规格也高，魏明吃的美美的，不过没喝酒，开车呢。 等回到小区，他愕然发现家里亮着灯，好像是书房位置，什么情况？早上走之前忘关了吗？那得多少电啊！ 他赶紧上去，打开门，然后就看到书房里的朱霖正捧着自己的手稿看的潸然泪下。 “小魏你回来了啊！” 她看的是《古今大战秦俑情》，哭的这么厉害，应该是女主角惨死的某个节点。 “嗯，霖姐你来了啊，还真是意外呢。”魏明脱了鞋。 朱霖这才看了一眼表，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哎呀，都这么晚了吗！有点不妙啊！ “小魏，能不能麻烦你送……”她想让魏明把自己送回去，结果靠近魏明就闻到了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没有，但身边的人都喝了，而且他用汽水跟阿翔碰杯的时候还洒到了身上。 “对，今天招待香港电影圈的客人，就喝了点，回来的时候差点把车开进沟里。”魏明表演小课堂开始了，他甚至故意去想羞羞的事让自己脸变红。 呐，这就叫方法派。 朱霖完全没有怀疑，顿时收回了让魏明送自己回去的想法，并决定先照顾魏明。 她搀着魏明道：“你先躺下吧，我给你弄个醒酒汤。” “谢谢姐姐。”魏明心安理得地接受朱霖的照顾。 时间很快就突破十点，接近十一点了。 这个时间让朱霖一个人骑自行车回宿舍，她也犯嘀咕，街上待业青年太多了。 看了看魏明，她是学医的，知道男人在喝醉的时候是没什么威胁的。 要不就住一宿？ (本章完) 第197章 载誉归来，动画电影大有所为（保底二合一） 要不就住一宿吧，反正自己就连牙刷毛巾这些洗漱用品都买好了。 于是把魏明安顿躺下后朱霖就开始下面给自己吃。 不过她心里还藏着事儿，这《古今大战秦俑情》的结局是什么样的啊? 那厚厚一摞书稿竟然是没有完成的，他看的部分第二世眼看就要以悲情结束了，看样子就差一个结局了。 她瞅了一眼主卧的位置，真想把这小子薅起来让他写结局啊。 睡什么睡，读者睡了吗！ 然后魏明就醒了，看着朱霖在吸溜面条立即凑过去。 “给我也吃两口吧，醒醒酒。” “没听说过吃面条醒酒的，我看你就是饿。”不过朱霖还是宠溺地给魏明拿了一双筷子一个碗。 魏明没用碗，直接从朱霖碗里挑了两筷子。 “我就尝尝。” 朱霖轻哼了一声，然后问道：“今天跟哪个香港电影人吃饭的呀？” “夏梦你知道吧。” 朱霖摇摇头，也不奇怪，她活跃的时代朱霖还小呢，而且人家66年就息影了，已经十几年没拍过戏了。 魏明介绍了一下夏梦的成绩，顺便科普了一下长城三公主，说起陈思思朱霖就知道了，60年代她那部《三笑》在内地是非常红的，朱霖小时候看过不止一遍。 “陈思思那么漂亮只是三公主，那大公主肯定更漂亮吧！” “人家好像是按照年龄排的，”魏明笑道，“我这里有跟她的合影，你等一下我找找看。” 魏明把去年人代会上拍的合影翻出来给朱霖看，那时的夏梦已经46岁了。 不过朱霖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中间那位奶奶。 “可真有你的，这种合影都让你搞到手了！”那可是邓奶奶啊！ 魏明谦虚道：“都是老人家爱护晚辈。” 实际上就是脸皮厚，而且人家看他是小孩子也不会在意，这张照片可是帮过魏明的大忙，回头得裱起来。 接下来朱霖才重点看起了夏梦，果然很美：“而且到了她这样的年纪还能这么漂亮优雅，实在难得。” 魏明：“你到了这个年纪肯定也不会差的，回头我再托香港的朋友给你捎点护肤品。” “不用，上次的才用了一点点。”朱霖又想到了那个心思不纯的小笔友。 吃过了饭，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朱霖有点睡不着，她问魏明：“古今大战秦俑情的故事你写完了吗？” “写完了啊，今天刚写完大结局。” 朱霖忙问：“哪儿呢，哪儿呢，给我看看！” “在学校呢，”魏明道，他是上班时间完成了最后两千字，然后又去燕京饭店吃饭，“你想听啊，我讲给你啊。” 于是两人窝在沙发上，开始了深夜故事，感觉到夜晚的一丝凉意，魏明又拿了一条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朱霖感觉怪怪的，好像两人盖着一床被子睡觉似的，不过大结局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魏明先问她看到哪里了，然后从那里接着讲，当听到莉莉死在了蒙天放的怀里，朱霖的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魏明则趁机搂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拍着，而朱霖也没抗拒，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些温暖，因此毯子下面的两人越凑越近，几乎是黏一块了。 接着魏明讲到了第三世，几十年后的80年代，一个香港旅游团来到了兵马俑景点。 此时蒙天放已经化身为一名文物工作者，而在香港旅行团里面他看到了一个少女长得和冬儿、莉莉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眼万年，故事到此结束。 本以为朱霖会为这个he的结局感到开心，结果她关心的却是：“为什么冬儿的转世会变成一个香港少女呢。” 说：是不是因为那个阿敏！ 毯子下面魏明搂着朱霖认真解释道：“因为这篇我要在香港发表啊，肯定要有一些香港元素啊。” 原版这里是一个日本旅行团，冬儿转世也是日本少女，日本导游的演员和徐福也是一个演员，暗藏了一个徐福可能吃了长生不老药在日本生活的彩蛋。 不过魏明为了市场改成了香港，前面的剧情也没有完全按照电影版进行，有一些自己的创新。 这个解释朱霖觉得说得过去，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了，这都11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魏明提议：“这么困啊，那我抱你去睡觉吧。” “啊？”朱霖猛地睁开眼睛，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但整个身体已经腾空而起。 魏明感受了一下，能有个一百斤左右，以霖姐的身高来论，肥瘦适中。 朱霖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公主抱”，魏明一只手抄着她的双腿，另一只手夹在腋下，距离胸口咫尺之间，不知能否感受到她猛然加速的心跳。 好在魏明只是把她抱回了她的床上，并没有要求留下来。 不过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被朱霖探出脚踹了一下屁股，让你不请自来抱姐姐。 魏明想踹回来，或者打回来，但朱霖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做足了防御准备。 魏明无奈只能揉揉屁股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朱霖探出头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黑暗中她两条长腿夹着被子翻来搅去，甚至大半夜开始了口腔练习，对着空气吐信子。 ~ 第二天一早。 魏明睡得还行，他起来后先去洗手间放水，正滋滋有力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他一扭身，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的朱霖朝他走来，而朱霖也看到了他和它。 “艹！”魏明赶紧摆正。 朱霖也吓得睡意全无：“你怎么不关门啊！” 魏明：“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也在，不过你不用难为情，你以后是要当演员的，就当是解放天性训练吧。” “去你的！” 朱霖直接帮他把门关好，也就是自己看过一些医学书籍，上面有图片，要是换成普通女孩，估计早就吓得夺门而出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画面依然很震撼，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子里，即便做早饭的时候还挥之不去，尤其是看到擀面杖的时候。 有一说一，照片跟实物差得很多啊，教科书还是太保守了。 吃饭的时候魏明告诉朱霖自己接下来几天可能会比较忙。 “因为要接待香港电影人，后续合拍片的事情我也要参与，所以我可能没时间去接你，你可以自己过来，我晚上肯定会住在家里的。” “那个再说吧，我也有很多事，不一定有空过来的。”朱霖埋头喝粥，感觉两人的关系有点不正常化。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理智的人应该果断切割的，但朱霖有点舍不得。 因为她昨天是骑车过来的，所以魏明也没送她，两人各走各的。 朱霖回单位的路上看到一个报刊亭，本想看看有没有关于百花奖的报道。 不过她看到了新出的《人民文学》，前面有人已经买了，还跟旁边的同伴说：“这一期有魏明的新诗呢！” 朱霖猜测应该是《热爱生命》，打开一看果然有魏明的名字，于是果断买了一本珍藏。 ~ 魏明带着《古今大战秦俑情》的书稿去了一趟校刊社，把自己写的大结局拿到手，顺便跟周副社长请了假，接下来几天能不能来单位都不一定。 然后他把自己的稿子用校刊社的复印机变成了三份，自从在校刊社工作后，再也不用麻烦梅文化抄文了。 这三份稿子自己保留原始稿，一份投给《故事会》，一份发给香港的老爷子，就指着它给自己赚港币呢。 不过也就是个中篇故事，怕是弥补不了齐白石那幅画的亏空，所以魏明还准备了三首歌，写了好久才完成，今天也一并给阿敏发了过去。 估计信到了香港张明敏的专辑已经发布了，“阿明”这个音乐人也有了一些名气，所以这次他建议阿敏投给更有名的歌手和公司，毕竟张明敏短期内不会发新专辑。 这次依然是专项定制，之前曾听阿敏说过谭勇麟单飞之后在乐坛成绩不错，而且最近开始进军台湾市场，在那边拍了不少戏，说明他估计也要发国语专辑了。 所以这次魏明建议把这三首歌投给宝丽金，这会儿宝丽金估计正在给谭勇麟收歌呢。 路过南门岗的时候值班的伙计告诉魏明：“明哥，今天你的信又多起来了！” 魏明知道，应该是《人民文学》昨天转载了《热爱生命》所致，一首诗歌走红之后带来的读者来信远超过，诗歌读者的狂热是有目共睹的。 魏明写诗虽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才四首，但说起当今现代诗诗人，他已经是能和北岛、顾城等人放在一起比较的人了。 不过魏明担心这些信里又夹带了钱或者粮票，因为他之前回馈老读者的事已经传开了，有不少读者在收到签名新书后还投稿捅到了报纸上。 正聊着，他看到彪子和小梅从食堂回来，两人精神不振，是刚上完夜班。 而且这个周末他们也没休息，因为马上月底了，又要南下进货，所以调休了。 虽然他们很累了，不过魏明还是问了一句彪子：“香港导演来了，想找人陪着逛逛京城，你要不要去。” 彪子强撑道：“我去！” 如果燕子被选中出演，他肯定也要进这个剧组妇唱夫随的，于是魏明让他换身衣服，把他一并带到了北影厂。 到了地方后魏明让他坐在摩托上眯一会儿，自己上楼找汪厂长，不多一会儿夏梦等人乘坐酒店的汽车到了北影厂，关于合作的谈判正式展开。 不过那就是两家单位之间的事了，涉及具体的投资比例和利润分配，魏明不掺和，也没资格掺和，不过他的建议会通过汪阳转达给夏梦等人。 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招待袁祥仁逛逛燕京，彪子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负责带路，魏明负责拍照和讲解。 为了方便三人出行北影厂还特意提供了一辆挎子。 挎子是三轮摩托车的一种，在两轮普通摩托车的右侧装有边车，在二战时期非常风靡，不少军队大院的孩子们经常开出来招摇过市。 不过香港比较少见，阿翔坐在挎斗里感觉非常哇塞，对魏明的称呼也从“魏编剧”变成了“靓仔”。 只可惜现在的燕京很多古建筑已经看不见了，正处于旧不旧，新不新的阶段。 袁祥仁道：“我听父亲说燕京的老城墙非常宽，还可以跑汽车呢，可以带我看看吗？” 彪子：“早拆了。” 在他小时候就已经几乎看不到老城墙了，只保留了一些箭楼和地名。 魏明点点头：“是的，为了建更多的路和地铁，只能拆掉了。” “太遗憾了，那故宫没拆吧？” “在的，在的。”魏明心里发苦，又得逛一次故宫了。 在逛故宫的时候魏明详细介绍了彪子“武术生”的身份，袁祥仁来了兴趣，跟彪子聊起了各自学过哪些功夫，还想着切磋切磋。 彪子看着袁祥仁瘦瘦的样子，怕打死他，不过面上还是一脸憨笑地应下了。 大中午，他们到了景山公园，决战景山之巅。 彪子感觉自己轻视袁祥仁了，这小个子还是有两下子的。 论战斗力，袁祥仁其实比他哥袁和平强，袁八爷真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但动作设计能力强的一逼。 不过彪子毕竟有吨位优势，实力上明显是占上风的，但今天不是为了决出胜负，而是为了在武术指导面前展现自己和师门的实力，所以彪子也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让袁祥仁丢面子。 两人罢手之后袁祥仁亲热地搂着彪子问：“阿彪你说你是在哪里学的？” 赵德彪：“什刹海体校！” 袁祥仁又道：“那里有没有年纪小一些的学员？” “当然了，我们都是从小学开始就在那里练武的，童子功来的。” 袁祥仁兴奋地拍这大腿：“请一定带我去你的学校看看！” 来之前他和徐小明都已经看过《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剧本了，也很喜欢这个故事，不过这个本子拍摄的一大难题就是需要一群会武的青少年甚至儿童，这可不好找。 现在看来这好像已经不成问题了，那么多孩子总能找到几个合适的吧。 魏明笑道：“本来我就想带你们去什刹海体校选演员的，不过今天不用急，明天跟导演一起去选吧。” “好，那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魏明：“去大栅栏逛逛吧。” 玩了一天，也品尝了一些老燕京的美食，拍了很多照片，袁祥仁感觉回香港之后老爷子肯定会很开心的。 天快黑的时候魏明他们把人送回燕京饭店，魏明顺便问了一下谢进导演的剧组今天拍完了吗？ 得知刚收工，人还没走，魏明又找过去聊了两句，看他们的进度下月初就能彻底杀青了，今年肯定能上映的。 最后魏明和彪子开着挎子回北影厂换自己的摩托车，又在北影招待所外面碰到了一个熟人。 “王导？” “哎呀，魏作家！” 王树忱赶紧跟魏明握了握手，他今天刚从戛纳回来，而且是载誉归来，所以要在燕京住一段时间，做几个报告。 “多亏你的提醒，我们找个喜欢中华文化的法国电影人帮忙，要不我们还真要错过主竞赛单元了。” 魏明又问：“那最后得奖了吗？” “得了，而且是两个奖！”王树忱兴奋道。 这两个奖分别是评审团奖和技术大奖，虽然不是最重要的几个奖，但对于大陆电影也是一次很大突破了。 王树忱还告诉他：“因为《哪吒闹海》获奖，我们还卖了好几个国家的版权，包括英美法日这样的强国，为国家赚取了非常珍贵的外汇！” “好啊，好啊！”魏明感慨，就是可惜《天书奇谭》还没有成型的片段，要不然拿过去宣传一下就好了。 “对了，今年重启百花奖，《哪吒闹海》也拿到了最佳美术片，这个你知道吧？”魏明又道。 “还不知道，不过我想着应该也没什么意外。”王树忱淡定道。 魏明心想那倒也是，《哪吒闹海》也没有别的竞争对手了，它获奖的票数比《小花》拿到最佳故事片的票数还高，属于是众望所归了。 其实这也说明的国产动画电影的产量太低，几年才出一部长片，跟真人电影的产量比起来差的太多太多，这方面的人才远远还不够。 未来搞动画真的很有前途，九天60亿就问你怕不怕！ 关于这次戛纳电影节的报道可能还要过两天他们做完报告才能见诸报端，不过今天王树忱就跟魏明分享了一些戛纳上的消息。 比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得主。 “获奖的是日本那位黑泽明导演的《影武者》。” “哦，那不奇怪，这位在世界影坛的地位太高了，好莱坞的弗朗西斯·科波拉和乔治·卢卡斯都是他的粉丝。”魏明侃侃而谈，而且他记得这部《影武者》就是这两位好莱坞大佬担任制片人的作品，所以也是黑泽明晚年世界范围影响力最大的作品。 王树忱很惊讶：“你竟然知道弗朗西斯·科波拉和乔治·卢卡斯的名字，我也是到了戛纳才知道的。” 魏明：“我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是英国人，所以对国外比较了解。” “啊！”王树忱第一次听说，直呼“unbelievable！” 这是他在戛纳学到的，是外国人送给《哪吒闹海》的赞誉，现在他送给魏明。 要说开眼看世界还得是这些作家啊！ “那你来北影厂是？”王树忱问。 魏明：“我编剧的一部作品北影厂要和夏梦女士的青鸟影业合拍，我过来是为这事的。” 王树忱再次感慨年轻人的精力真是旺盛。 在确定了王树忱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后，魏明约定抽空带《天书奇谭》的人设设计师柳如龙过来拜访他。 王树忱也一口答应，这是早就说好的，等暑假的时候让那小伙子去上影厂实习。 回去的时候魏明骑车载着彪子，他困坏了，回北大休息一会儿还要接着上夜班。 等魏明回到家的时候也十点多了，家里并没有看到朱霖，魏明还挺遗憾的，也不知道她自己在宿舍有没有断了练习，舌头还得继续练啊！ 第二天，魏明又去了一趟北影厂，这次夏梦女士不在，她已经回香港了，在内地选角选景的事全权交给了北影厂和导演，等前期准备工作结束后导演再回香港向她汇报。 北影厂派了一个导演协助徐小明，他叫杨启天，将近五十岁的年纪，最初是演员出身，四十岁后转入幕后，之前担任过几次副导演。 几年后他将拍出一部很有名的国产武打片《侠女十三妹》，也是内地最早的立体武侠片。 立体电影并不是《阿凡达》才有的，好莱坞早就有了，只不过技术就那样，达不到震撼的程度。 虽然这次杨启天的身份是联合导演，但汪阳跟他说过，以徐小明导演为主，他作为内地导演主要负责沟通和协调，还有就是学习，学习人家是怎么拍武打戏的。 杨启天导演很谦虚，不仅对能当自己儿子的徐小明客气有加，对魏明、袁祥仁也非常礼貌。 他们首先讨论起剧本，并达成共识，这部电影要想成功，武艺高强的小媳妇和不会武功的大丈夫是关键。 所以今天他们就来到了什刹海体校开始了选角，而昨天汪阳就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了，对方表示会尽力配合。 因为《少林寺》已经选过一次，李连节被选去演男主角了，大家都非常羡慕，所以这次选角同学们都非常踊跃，以至于甄紫丹在后面根本挤不过来。 还是魏明喊了一声丹尼，他才有机会在导演面前亮相。 既然甄紫丹早晚要加入袁家班，魏明也不介意做一个顺水人情，把甄紫丹介绍给徐小明和袁祥仁。 甄紫丹没认出袁祥仁，不过当他说出自己母亲叫麦宝婵的时候，袁祥仁表情微动，他姐姐袁素娥之前曾跟人学习太极拳，那名老师就叫麦宝婵。 他仔细一问，得知甄紫丹母亲还真是太极高手，顿时确定他们之间这段渊源。 于是问：“你想拍戏吗？” “我想！” 袁祥仁：“打一套你擅长的拳法。” 然后甄紫丹打了一套太极拳，虽然太极以柔著称，但袁祥仁总觉得这小子脸上有些狠厉，倒是可以在几个主要反派里给他安排一个角色。 但他个子小，压迫感差一些，不能担任最大反派。 袁祥仁满意点点头，魏明直接让他站在他们身边，看样子是铁定入选了，他赶紧小声谢过魏明，不，是明哥！ (本章完) 第198章 大丈夫和小媳妇（求月票！） 汪厂长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什刹海体校非常配合，而且魏明跟吴斌教练也是老相识了。 徐小明和袁祥仁都注意到，魏明这个书生竟然跟吴教练谈笑风生，这是个人物。 接下来他们试了一批10岁以下的男孩，想要确定一下大丈夫的人选。 大丈夫并不要求武艺多么高超，毕竟他是个嘴把式，没什么打戏，身形灵活就行，但必须上镜，不怯场，最好带一点喜感。 要不是喜子太小，魏明都想要推荐他了。 而面前这些练武的小孩子们感觉个顶个的铁憨憨，少一些灵动。 不过在武校找不到没关系，因为这个角色对武术功底要求很低，所以选择面也更广一些，北影厂应该也有一些童星资源。 而这些刚刚表演过的小朋友可以选择武艺好的饰演片中其他主要角色，如王二毛，小豹子等。 袁祥仁和杨启天也都在做笔记，记录他们看中的孩子，最后再择其优者。 接下来是20岁左右的女学生们的表演时间。 黄湫燕已经看到了魏明，不过魏明假装不认识，跟她丝毫没有眼神上的交流，这叫避嫌。 但她相比其他同学是有优势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要拍什么戏，表演项目都是自己擅长的，或者打起来好看的。 而黄湫燕知道魏明就是魏狂人，选的就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演员，里面女主角擅长的是蛇拳和双剑，而这恰好就是她最擅长的项目。 所以当她上场表演的时候徐小明、袁祥仁都眼前一亮。 燕子不仅表演很亮眼，长的也很靓，在一众练武术的女孩子中算是很出类拔萃的。 他们都把黄湫燕作为首要人选，魏明这才跟燕子眨眨眼，意思是她希望很大。 不过后面又有一个女孩表现不错，虽然长得不如燕子，但也不丑，而且有一种母老虎的气质，关键她也是练蛇拳的。 袁祥仁又觉得相比这个女孩子，黄湫燕显得太柔了，气质不够凶悍。 他的意见甚至影响了徐小明和杨启天两位导演。 魏明见要坏菜，赶紧把袁祥仁拉到一旁，小声告诉她。 “这个黄湫燕是阿彪的女朋友。” “什么，阿彪那副尊容能有这么靓的女友？！”袁祥仁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见魏明点头，直呼那小子命好。 然后他打量着魏明，要说靓仔还得是魏明，可是找马子你可不如人家阿彪。 袁祥仁也够意思，一扭头就推翻了自己刚刚的说法。 “我仔细一看，感觉黄湫燕其实也有英气的一面，也挺合适的。” 这时魏明也跟着加码：“而且黄湫燕更漂亮，这对观众会更有吸引力。” 无论什么时代，颜值都是生产力，试想如果《少林寺》的男主角不是李连节而是计春华，其他一切都不变，还能吸引全国观众源源不断进电影院多刷吗？ 显然不可能，估计看一遍就有心理阴影了，更别提几十年过去了还让无数男孩和女人念念不忘了。 “你说呢丹尼。”魏明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给他们打下手的甄紫丹。 甄紫丹忙道：“黄师姐功夫好，人也好，在体校里人人都喜欢她。” 你看，性格也没得挑，选她！选她！ 在他们的鼓吹下，黄湫燕几乎就要被当场定下来了，不过抱着“万一还有更好的”这种想法，他们还想看看其他武术团队的高手，现在燕子只能作为第一顺位候选人。 不过这就够了，她自身条件好，很难再找到全方位超越她的女运动员了，而编剧和武指都站她，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接下来又开始选大一些的孩子，这些人打的就很漂亮了，而且很有力量感，徐小明灵光一闪加入了对打项目。 他们正看着热闹，突然一个小光头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还跟旁边比他高一头的女队员们问：“这是干嘛呢？” 小光头很秀气，眼睛不大，要不是这发型估计要被当成女孩子了。 黄湫燕认识他，这人是吴教练朋友家的孩子，以前就经常来学校玩，好像说是下学期就要正式进什刹海学习了，但其实家里有些家传，很早就开始练武了。 “比武选演员呢，”黄湫燕拉住他，省的这皮猴子窜上去捣乱，她道，“你怎么剃了个光头啊？” “凉快啊。” 两人正说着话，魏明注意到了这个小男孩，心说，嚯，原来你这么早进什刹海了啊！ 于是魏明跟徐小明导演指了指那个小男孩，意思是你觉得这个演大丈夫怎么样。 徐导眼前一亮，这小孩看着有股子机灵劲儿，就是个子不太高，看着太小。 徐小明指了指甄紫丹，让他把那个小孩带过来。 吴斌见了，给他们介绍：“这是我朋友家的小孩，叫吴惊，今年才六岁。” “大爷，我都七岁了！”吴惊赶紧纠正，虚岁七岁了。 其实他也就比喜子大一岁半，不过看着大了不少，但距离剧本里的男主年纪还差点意思，太小了点。 里大丈夫10岁，小媳妇20岁，选演员的话起码也得八九岁，就怕这个还没上小学的小朋友没法完成那么复杂表演。 魏明则看着他双手大拇指，嗯，这会儿大拇指还没有因为贪玩被削掉。 因为小时候玩板车，吴惊左手大拇指被削掉了一节，极大影响了他未来的武术运动员之路，现在手指还是完整的。 导演首先让他表演了一下武术招式，打的还挺有模有样的，就是比其他小朋友矮了一截，不过他说话倒是一点不怵。 徐小明干脆又让他表演了一段剧本里大丈夫的台词，还让黄湫燕跟他配戏，就是“老娘？她是我老婆！”那一段。 黄湫燕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吴惊倒是丝毫不害臊地说了出来，就是情绪上差点，太平了。 “你再得意一些，嚣张一些。”徐小明引导道，虽然到时候基本都会用配音，但表情要到位。 吴惊有些懵，不知道啥叫嚣张，而且这个人的普通话自己听着费劲。 于是魏明蹲下来引导道：“你就想啊，你跟别的小朋友打架，你打不过人家，这时候湫燕姐姐过来帮忙，她一个人就能把对方干翻，你想一想那个嘚瑟的感觉，再来一遍。” 哦，跟小朋友打架，这个吴惊经常干，他从小就是个淘孩子。 被魏明这么一说，他又演了一遍，这次徐小明比较满意，这娃还是很聪明的。 唯一欠缺的一点就是年龄了，如果再大两岁就好了，所以只能当做一个备选，还得再找找有没有更合适的。 魏明也没说什么，他对吴惊的推荐力度远不如黄湫燕，小吴惊能否上车就随缘了，毕竟电影的品质最重要。 至于这个小朋友，现在认识了，以后想合作有的是机会。 之后他们又去了燕京体育学院，那里也有一大批学武术的学生，后来的赵文琢就毕业于此。 后来徐小明又提出：“天津有没有练武的啊？” 于是他们又跑了一趟天津，还带上了甄紫丹，他现在是唯一确定的演员，袁祥仁就直接把人叫上打打下手，栽培之心很明显。 在去天津的火车上大家不约而同地聊起了同一个话题——霍元甲。 霍元甲，清末武术名家，祖籍沧州，成名于天津，后在魔都创建“精武体操会”。 而徐小明将会在明年拍摄一部红遍大江南北的电视剧《大侠霍元甲》，也是奠定他导演地位的一部剧。 袁祥仁的哥哥袁和平也会在两年后拍摄一部电影版《霍元甲》。 而随行的甄紫丹在十年后也会凭借霍元甲衍生题材电视剧《精武门》初尝走红滋味。 魏明在创作《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时候，对老爷子“江赤侠”的塑造也一定程度借鉴了霍元甲。 所以他们一行人跟霍元甲的渊源可以算是很深了。 不过这时霍元甲相关的影视作品还不多，影响力也不足，除了北方人和武术圈的人外，徐小明表示在香港人们更熟悉黄飞鸿。 而说起霍元甲，香港人眼中他主要是作为《精武门》里的一个背景板存在，真正名声大震的是李小龙塑造的徒弟陈真。 实际上历史上的陈真到底如何没人知道，当年创作《精武门》剧本的时候编剧倪匡在霍元甲的讣告里从精武门众多弟子的名字里看到了这么两个字，觉得这个名字很好，于是就用来做男主角了，然后就诞生了这一经典角色。 魏明表示：“其实霍元甲这个人物也非常值得写一部以他为主角的影视剧的。” 徐小明听后暗自点头，等到了天津，拜访了当地的武术名家，听到了更多关于霍元甲的传说，徐小明对魏明的那个提议更加心动了。 魏明有心帮徐小明写一个霍元甲的电视剧本，后来一想到自己的长篇还没动笔呢，还是拉倒吧。 关键写霍元甲就没法避开陈真，拾人牙慧他无所谓，拾倪匡的他不爽。 跟着忙活了三天，主要角色基本确定，除了男主角，徐小明打算他自己再看看，而袁祥仁马上就要回香江了，他要回去组织武行，到时候要带到内地拍戏，这就需要得到他老爹和哥哥的同意了。 在袁祥仁走之前他们敲定了黄湫燕出演女主角这件事。 ~ “干杯！” 北大门口的长征食堂，魏明、彪子、燕子、小梅、阿龙几个年轻人齐聚一堂，庆祝燕子拿到人生中第一个女主角。 还有就是恭喜柳如龙的第一本漫画出版了！ 魔都那边把《自古英雄出少年》第一册漫画书寄给了阿龙，同时稿费单也到账了。 一共60页，每页十块钱，一共是600元，除去给三个同学的工资，还剩500块，阿龙要跟阿明平分的。 虽然这样赚钱速度不如画插画，但一本漫画书拿在手上的那种感觉太美妙了，那是独属于创作者的浪漫，从今以后他们就算是有代表作了。 魏明很理解阿龙，他第一次拿到《动物凶猛》的时候也非常激动。 现在《自古英雄出少年》第二册漫画也已经画了一部分，阿龙的助手队伍从两人扩展到了三人，效率也会提高一些。 彪子拿过那本漫画书看了看，他直接翻到最后面，女主角“小媳妇”初登场，他左看右看，还跟黄湫燕对比着看。 然后得出结论：“你这画的不如我们家燕子好看啊。” 燕子直接给了他一顶心肘，让你胡咧咧。 梅文化：玛德太气人了，我都想给他一肘子！ 阿龙两手一摊：“没办法啊，画的时候还不认识燕姐呢，谁让你不早点介绍给我们认识。” 魏明夹了口菜：“你可别显摆了，当时导演差点因为燕子长得太好看没选她，这个角色其实也不需要太漂亮，重要的是英姿飒爽。” 黄湫燕给自己满了一杯：“我能拿到这个角色，第一功肯定是明哥的，我敬你。” 魏明本来没想喝太多的，可人家女中豪杰都干了，魏明也不好抿一口，只好敬陪，这酒有点烈啊。 一杯酒下肚，魏明又开始指点黄湫燕：“正式开机之前你要培养一下自己凶悍的气质，建议可以用彪子做练习，没事多揪揪耳朵啥的。” 黄湫燕笑着应下。 彪子：“明哥，我还是不是你兄弟了！” 梅文化：“你懂啥，打是亲骂是爱，燕子你到时候使点劲儿。” 之后魏明又跟彪子说起：“明天阿翔就要回香港了，你跟我去送送吧，顺便聊一下让你进组的事。” “好啊，”说完他问了一下梅文化，“不耽误咱们南下吧？” 梅文化：“咱们晚上的车。” “那就好，对了，阿翔坐什么走啊，会不会是一趟车啊？” 魏明：“别想了，人家坐飞机的。” 不过梅文化喝着酒却有点郁闷，暑假他们请假更容易，是赚钱最好的时机，可彪子却要进剧组陪媳妇儿，那以后岂不是要自己一个人跑买卖了？ ~ 饭后没怎么喝酒的阿龙把喝了不少的魏明带回华侨公寓。 魏明要给他看《古今大战秦俑情》，另外再画几张插图给故事会。 然而柳如龙打开魏明家的门，就看到一个大美女姐姐正穿着围裙，拿着扫把，正在打扫卫生。 柳如龙确定这不是魏明的妈。 而且也确定自己没开错门，客厅上那两幅画自己可记得呢。 朱霖看到魏明和另一个男孩一起回来，也是吓了一激灵，想躲又不知道往哪躲，尴尬地直接站在了那里。 还好阿龙激灵：“那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阿明你好好休息。” 说完把魏明一扔就走了，下了楼他还在嘀咕，难怪阿明能写出大丈夫和小媳妇这样的夫妻组合，原来他就喜欢年纪大的啊！ 呵呵，大丈夫就是你自己吧~ 魏明其实也没有喝到不省人事，踉踉跄跄向前走，然后一把扑进朱霖怀里，好香，好软。 “小魏，你，你好重啊。” 阿龙走了，朱霖只能艰难地把魏明扶进房间，之后又帮他拖鞋盖被子。 魏明：“热，我衣服还没脱呢~” 朱霖撇撇嘴，两只手摸进被子里，先是脱掉了上衣外套。 魏明动了动腿：“裤子，裤子。” 朱霖气恼，自己今天就不该心血来潮过来，其实她都好几天没过来了，自己没来，他也不去找自己。 最终还是大姐姐不够矜持，过来帮魏明家做卫生，然后被人家堵上了。 “算我该你的！”霖姐咬咬牙，摸上了魏明的腰带。 女人第一次解男人的腰带就跟男人第一次解女人的罩带一样，本来很简单的事，但因为紧张就是弄不好，然后又手忙脚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朱霖自我催眠：我是一个医务工作者，这不算什么的。 结果她猛地一用力，直接把魏明里面的三角裤也给扥了下来。 还好盖着被子，要不然朱霖就能近距离进行一些生理研究了。 魏明感觉下面凉飕飕的，好舒服啊，就喜欢这么睡觉！ “霖姐，谢谢你。”魏明拉着她的手。 朱霖：“不客气，我也是报答你教我学表演。” “那你学的怎么样了，口腔练习还在坚持吗？” 朱霖灵活地吐出了舌头，突然胳膊被拽住，整个人趴在了魏明身上，她的腰被魏明抱住，魏明的嘴直接就盖了上来，他要查作业了！ 然而刚亲上朱霖就一把推开了魏明，而且眼睛水汪汪地捂着嘴，虽然她好奇接吻的感觉，但你满嘴酒味儿，这感觉一点都不好啊！ 而且魏明是喝醉的情况，属于酒后乱性，睡醒了估计就忘了，自己可不能吃这哑巴亏。 魏明好恨啊，干嘛要喝酒呢，现在刷牙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朱霖退出了房间，在门口道：“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吧。” 然而当她端着汤进来的时候，魏明已经睡着了，而且睡觉不老实，被子乱糟糟，还露出半拉屁股。 朱霖扶着额头退了出去，再这样下去，魏明身上就没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了。 第二天，当魏明宿醉醒来后，朱霖已经离开了，还留了个纸条告诉他自己去上班了，并给他熬了新的醒酒汤，睡醒了也可以喝。 魏明一边喝醒酒汤，一边回忆，昨晚自己跟霖姐是不是发生过什么？隐约记得霖姐把自己裤子扒了，还吐着信子要强吻自己。 魏明拍了拍脑袋：那她成功了吗？怎么记不得了？ 来不及多想了，还得去送人呢。 然后下了楼魏明猛然一惊，我摩托车呢？！ 哦，对了，昨晚好像是阿龙骑摩托车送自己回来的，因为他喝的有点多，坚决不酒驾，估计是他又骑走了。 没办法，魏明只好坐公交车去了北大南门，刚到站就看到彪子跨着摩托车等他。 “你可算来了，上车走吧！” 他们一路疾驰到了燕京饭店，找到了阿翔，除了徐小明，他身后还站着甄紫丹。 徐小明是送人，甄紫丹是要跟阿翔一起回香港，阿翔要把他介绍给哥哥袁和平。 他们袁家班长得都歪瓜裂枣的，所以基本都是幕后人员，走不到台面上，这个甄紫丹虽然也没有多好看，但比他们几个确实强了不少，而且胜在年轻，说不定能成为新一代功夫明星。 “靓仔明，阿彪，就要走了，虽然还会回来，不过我要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你们，我叫袁祥仁，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醉拳》，这部电影的导演就是我兄长袁和平，里面的苏乞儿就是我父亲袁小田。” 魏明立即“哦哦哦”起来，一副久仰大名的样子。 彪子同样如此，虽然他不是重生的，但是在广州深镇也混了这么久，还真看过《醉拳》的录像带，听到阿翔竟然是苏乞儿的儿子，顿时觉得苏乞儿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袁祥仁又对彪子道：“阿彪，能脱掉你的上衣吗？” “啊？” “脱脱看啦。” 魏明：“让你脱你就脱嘛。” 彪子感觉有些害羞，不过最终还是脱了，然后听取“哇”声一片。 他的肌肉块头很大，如果魏明是薄肌少年，那彪子就是巨石强森，当然，是非完全体的，不过加上他的身高，对现场众人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袁祥仁跟徐小明相视一笑，意思是还不错吧。 徐小明道：“我们打算让阿彪你出演的电影里最大的反派。” 魏明原本只是想让彪子进去当个武师或者替身，没想到这俩货竟然要让他当大反派。 魏明重新打量彪子，虽然年轻了一些，但化化妆，换个造型，还真有点那意思。 彪子却是慌了：“我，我哪行啊，我不会演戏的？” 徐小明道：“你放心，这个大boss戏份很少，前期主要以背影和侧面示人，保持神秘感，最后跟主角团打一场就行。” 魏明笑道：“而且剧本里你这个大反派最后是被女主角捅死的哟。” “啥，被女主角捅死的？！” 彪子立即来了兴趣，这跟里不太一样，但被燕子捅死，他想一想都觉得刺激。 “成，这活儿我接了！” …… （月票9000+9500加更！今天还有一个大章，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99章 金唱片（保底二合一） 接下来袁祥仁又对阿彪提出了一些要求，那就是加重增肌。 “虽然你已经很壮了，但还不够，我需要你到时候脱掉上衣，以拳脚对刀剑，所以必须强的可怕。” 预计最早拍摄时间也要到七月份了，所以彪子最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和魏明商量了一下，接下来也要顿顿吃肉，天天练块。 现在的动作明星没有彪子这样身高体壮的，基本都是以灵活和技巧取胜。 如果彪子能练成施瓦辛格或者巨石强森那种块头，把上衣一脱就会给人一种“这人打不过”的感觉，不说演主角，演给主角当垫脚石的大反派是足够了，以后没准还能去香港甚至好莱坞赚外汇呢。 最后魏明也把这几天给袁祥仁拍的照片送给他，袁祥仁非常开心，回去之后可以让老爹看了。 把人送走后，魏明又去了一趟电影学院，找到柳如龙，让他画《古今大战秦俑情》的插图。 阿龙现在哪还有心思画插图啊，他只想知道昨天在魏明家看到的漂亮大姐姐是怎么回事儿。 “漂亮吗？”魏明反问。 “漂亮啊！” “漂亮就对了，所以以后少不打招呼就往我那跑，有事先打电话。”魏明嘿嘿一乐。 “你小子啊！”阿龙感慨了一句。 好在阿龙现在一心在事业上，对女人兴趣不大，也没多说什么，他现在只想搞钱，于是随手翻阅起魏明的。 “秦朝的故事啊？” “有难度吗？” “当然有了，我连秦朝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不清楚，我也得查查资料。”他只说有难度，但没有拒绝这明显很麻烦的插图约稿。 魏明：“不急，七月份才用呢，时间充足，至于资料，我那里有一些秦朝和兵马俑方面的资料，改天拿给你。” 这时张易谋朝他们走来，魏明对阿龙道：“主角是老秦人，你就照着老张的脸再优化一下就差不多了。” 阿龙点点头。 张易谋跑过来首先握住魏明的手：“魏作家，谢谢，谢谢啊！” “此话怎讲？”魏明奇怪道。 张易谋道：“因为你的引荐我认识了吴天明导演，这段时间一直有通信往来，他跟我说暑假期间可以去山东的《牛与牛二》剧组找他，包吃包住！” 虽然没提工资的事，但张易谋太渴望进真正的剧组学习了，不让他倒贴就能干得过。 关键是跟吴天明导演搞好关系，将来就算没法留在燕京，去西影厂落叶归根也是好的啊。 魏明鼓励了几句又道：“那咱们到时候没准还能见面呢。” 改编他的，而且自己老爹也要进组，他怎么也要去看看。 跟阿龙交代清楚后，过了两天他又来了，除了一些资料书外，还有一本《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出版。 昨天他收到了何成伟寄来的十本样书，让他送人。 没想到动作这么快，虽然制作粗糙了些，跟《动物凶猛》没法比，但价钱是实实在在的。 基础稿费千字十块，这就是400块。 另外印了25万册，加印稿费200块。 还有就是《古今大战秦俑情》的稿费也到了，四万两千字，拿到了420块钱。 现在魏明手上的人民币现金流再一次超过了千元大关。 只不过一千多块对于他来说也就是吃喝自由，想要给家里添置几样电器都费劲。 他空有彩电票，却没有买彩电的钱。 所以还是得靠香港那边，看能不能爆出一些金币。 一晃到了六月份，魏明收到了阿敏的包裹，这次的包裹里有一张磁带，还有一份黑胶唱片。 现在发专辑基本都是唱片和磁带共存的，现在两种音乐媒介还能势均力敌，再过几年唱片就彻底没市场，只能作为音乐发烧友收藏之用了。 阿敏在信里说：“明敏大哥亲自给我送了过来，市场上马上就能看到了，他特意送了两份，你一份我一份” 她还说：“等下个月看销量会给你分红的，我相信肯定会很好卖的。” 她写信的时候是五月底，也就是六月底魏明有望拿到唱片销量分成。 不过荣宝斋那组画只给他留了一个月，肯定是等不及了，所以还是得靠他前阵子发过去的和新歌啊。 事实上几乎在魏明收到这个包裹的同一时间，老鬼和阿敏也收到了魏明的包裹。 这天老鬼和周妈妈正在一起出摊卖煎饼和鱼蛋丸，这时旁边的一家杂货铺的老板突然放起了国语歌。 他们在这里出摊有日子了，平时那个老板都是听粤语歌的。 第一首歌老鬼还没什么感觉，不过当听到第二首“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的时候，老鬼心中微动。 看他听得认真，有人过来买煎饼都没反应过来，周妈妈忙提醒了他一句。 “哦，双蛋双肠是吧。”老鬼心想真能吃。 等客人走后，周妈妈问：“你喜欢这首歌啊？” “嗯，蛮不错的，尤其是对我们这种飘零在外的人。” 周妈妈：“这首歌叫《梦驼铃》，我可以把这盒磁带借给你听。” “你有啊？” “阿敏有，”周妈妈显摆道，“而且这首歌是她笔友写的。” “笔友？什么笔友啊？” “一个大陆的笔友，他的这些歌还是阿敏帮他找公司发表的，阿敏也能赚点辛苦费，人家还是北大的老师呢，北大你知道吧~” 老鬼明显一怔，又问：“写这首歌的人叫什么啊？” “阿明啊。” “阿明！”老鬼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乖孙在跟自己的通信的同时还成了阿敏那丫头的笔友，还通过阿敏发歌赚钱。 为什么他不找自己呢？为什么宁愿让阿敏赚这个钱也不让自己赚呢？是担心我找不到发歌的门路吗？ 魏明：对啊，你看着就不像是很懂流行音乐的样子。 不对！老鬼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脸上立即露出慈祥的笑容，自己好像懂了。 虽然阿敏才13岁，但性格温柔，长得漂亮，而且再过几年也可以拍拖了，而自己孙子也才19岁而已。 合适，太合适了！ “阿芬啊，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阿鬼了，就算不叫鬼伯，叫一声鬼叔也是应当的吧。” 周妈妈哼了一声：“死阿鬼，占我便宜是吧！” 收工之后老鬼还逛了一下音像店，买了一盒《溜溜的她》磁带，因为这首歌已经很有名气了，所以直接以此为专辑名。 听音像店老板说，卖的相当不错：“我都打电话补了两次货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卖的国语专辑了。” 而能卖的这么好，魏明的五首歌功不可没，尤其是《溜溜的她》和《梦驼铃》这两首，在香港电台上点播率很高，张明敏现在再出去唱歌价格翻了好几倍。 老鬼买了磁带回去还没听，又收到了孙子新的包裹。 他先把收录机打开，一边听歌一边拆包裹。 这小子真是太能折腾了，写了这么多歌，又写了一篇，叫什么《古今大战秦俑情》，让自己帮忙投稿。 哼，有本事找你的阿敏啊。 老鬼想着，已经开始翻看起来。 和《自古英雄出少年》相比，这一篇虽然不是武侠，但创意更优秀，故事更奇诡，看的老鬼都有点欲罢不能。 虽然爱情戏份占比有些高，但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就想看蒙将军吃完长生不死药活到现代的奇遇。 其实魏明真想过让阿敏帮自己发表的，她这么爱看言情，应该知道这种故事发到哪更容易过稿，说不定看完之后还会成为自己的书迷呢。 不过想到阿敏也就是个中一学生，帮自己投稿歌曲已经很辛苦了，学业重要，所以就还是苦一苦老爷子吧。 这次他有经验了，没提稿费让老爷子随便花之类的话，不过等稿费寄给自己，如果自己买了画还有富余的话，倒是可以寄给老爷子一些。 因为是同时给两人邮的包裹，所以这会儿阿敏也正在拆包。 让她惊喜的是，阿明竟然真的会画画。 他说：“上次发完信之后才发现里夹着一幅我的画像，画中男子虽然比我差点意思，不过阿敏你还是有些天赋的。” 阿敏耸耸鼻子：哼，臭屁！ 不过她的画确实不如照片好看，就是不知道真人跟照片比哪个更好看一些。 “其实我也喜欢画画，尤其擅长漫画，给你画一个我创作的童话形象吧，它是黑猫警长，是一座森林警局的骨干力量，它的本名则是叫咪咪。” 魏明给小姑娘秀了一把，画了一幅黑猫警长给她。 这让阿敏对魏明更加好奇起来，他怎么连画画都能画的这么好啊！ 而且黑猫警长是哪位啊？咪咪这个名字给它用也太好笑了吧。 为什么自己在他的文集里没有看到呢？所以他还有别的作品？ 童话，他竟然还会写童话故事！ 是不是每个大陆人都这么全能啊？ 阿敏的小脑袋瓜里闪过了很多念头，但最想知道的是：他就不好奇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周惠敏已经想好了，如果阿明想要自己的照片，她就画一幅自画像给他，画的时候把自己的脸蛋画瘦一些，胸脯画鼓一些，腿再画长一些。 然而阿明似乎对此并不关心，提都没听。 你就这么不关心跟你写了这么久信的笔友长什么样子吗？ 在信的最后，阿明表示他又写了三首歌，并附上了简谱。 “温拿乐队时期我就很喜欢阿伦的声音，听你说他上一张唱片拿到了白金唱片的成绩，所以特意写了三首歌，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发行国语专辑，阿敏可以帮忙投一下吗。” 在谈及香港流行音乐的时候，周惠敏确实提了一嘴“阿伦”谭咏麟，不过也就一嘴。 今年30岁的谭勇麟在香港乐坛只是一个小卡拉米，在周惠敏眼里跟许冠杰、罗文等歌坛大佬没法比，不过唱片销量还真不错。 去年谭勇麟发布第一张个人粤语专辑《反斗星》拿到了金唱片成绩，今年年初又发了第二张专辑《爱到你发狂》，拿到了白金唱片销量。 国际唱片协会ifpi刚刚把香港的金唱片标准确定为25000张，而白金唱片的标准是50000张。 五万张的销量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毕竟香港才500万人口，相当于每一百个人就有一个人买。 这些标准也会跟着市场热度而更改，像以前金唱片和白金唱片的标准是一万五和三万。 而到了21世纪，唱片业凋零，标准又重新变回了一万五和三万。 别说白金唱片了，能卖到金唱片就足够吹嘘了，现在阿敏最期望的就是《溜溜的她》能卖上金唱片。 至于谭勇麟会不会发国语专辑，阿敏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说他最近在台湾发展，要是阿明会写粤语歌就好了，在香港绝对通杀。 她先看附在后面的三首歌。 第一首歌叫《水中花》，这首歌因为谭勇麟在春晚上演唱而在内地闻名，有粤语和国语两个版本，魏明用的自然是更熟悉的国语版。 周惠敏首先就被绝美的歌词吸引住了。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曾经万紫千红随风吹落，蓦然回首中欢爱宛如烟云似水年华流走不留影踪……” 写得好好啊，不愧是大才子阿明！ 接下来第二首叫《难舍难分》。 第三首叫《不灭的爱》。 为求一定卖出去，魏明直接拿出了谭勇麟三张国语专辑的主打歌出来，就不信你不心动！ 就算谭勇麟和宝丽金目前没有做国语专辑的想法，看到这三首歌估计也要把国语专辑提上日程了。 阿敏看的心潮澎湃，好歌，都是很好的歌啊！ 不过阿明怎么能写出这么多优秀的爱情歌曲啊，他虽然说现在没有女朋友，那以前呢？ 周惠敏感觉没失恋两位数以上都写不出这么深刻的爱情歌曲。 不行，自己回头得问问他。 这时周妈妈回来了，她刚回来首先摸了摸电视机，凉的。 不错不错。 最近tvb播了一部新剧《京华春梦》，改编自张恨水的《金粉世家》，主角还是阿敏很喜欢的汪明荃和刘松仁，所以周妈妈担心这丫头偷看，今天倒是很乖。 “阿敏，我回来了！” “哦，妈妈辛苦了，我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吃吧。” 吃饭过程中阿敏告诉妈妈阿明又写歌了，这次准备投给宝丽金。 “我又能赚钱了，妈妈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我也休息半天。” ~ 燕京。 在收到阿敏寄来唱片后，魏明首先想到的就是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于是他再次骑着摩托车出现在朱霖单位。 两人有几天没见了，朱霖对那天自己的初吻被魏明醉醺醺夺走这件事还耿耿于怀呢。 跟对象谈了一年都没让他得手，稀里糊涂就被魏明得逞了，气得她一宿没睡好。 不过看到魏明热情洋溢地跟自己打招呼，朱霖又生气不起来。 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喝多了，而且他还小，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生理本能罢了。 于是她走了过来，但并没有上车。 “干嘛啊？” 魏明：“邀请你听歌。” “什么歌？”朱霖突然想起来，“是你在香港发表的那些歌？” 魏明点点头：“要不要去我家听听，我自己都还没听，想让你成为大陆第一个听到的。” 朱霖今天本来想回家吃饭的，最近爸妈拿自己没辙了，反正分手已成既定事实，他们也开始慢慢接受了。 不过还是魏明新歌的吸引力更大，而且这次是港台音乐呢，现在想听点新鲜的港台音乐多难了，邓丽君她都快听吐了。 于是朱霖果断上了魏明的贼车，至于那天的亲吻两人也都闭口不提。 到了魏明家，他竟然已经提前买好了饭，在长城食堂点了菜用饭盒装了回来，还温着呢。 “你可真会享受。”朱霖其实是想说他懒的，没有自己连饭都不做。 这算啥，你是没经历过外卖时代，这还要自己去取。 魏明按下了收录机，让她边吃边听。 他家里没有唱片机，不过他知道龚樰家里有，唱片机对于老魔都人太重要了，不亚于咖啡。 所以魏明也没留着那玩意儿，直接给雪姐寄了过来。 虽然不能让她成为大陆第一个听到这张专辑的人，但她绝对是大陆第一个听到《溜溜的她》黑胶唱片的人。 这张磁带10首歌，前面五首都是魏明的，后面五首就是收来凑时长的口垃圾歌或者翻唱歌了。 一般一张专辑能有一首好歌就可以带动专辑的销量了，如果能有三首，那可称之为神专。 再多就不合适了，毕竟冲榜的话，一张专辑好歌太多容易分散粉丝的能量，反而让几首好歌没法得到更好的名次。 而《溜溜的她》这张专辑里魏明的五首歌质量都非常强，尤其是《溜溜的她》和《梦驼铃》在香港爱听国语歌的群体里大受好评，也是购买专辑的最大驱动力。 但其实《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北风》的品质也非常高。 尤其是对没怎么接触过流行音乐的内地人。 朱霖听着收录机传来的音乐筷子都没动，就一直听，第一首好听，第二首好听……第五首也那么好听！ 甚至就连凑时长的那几首，虽然不如魏明的原创，但在她听来也有可取之处。 “快点吃吧，今晚你想听几遍都行。”魏明言下之意，她今晚可以在这里睡。 朱霖有些心动，下班前已经跟舍友说过不回去睡了。 不过她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道：“我想要你那五首歌的歌词。” “等着，我早就给你复印出来了。”魏明早有准备。 朱霖非常开心，离开的时候还搂着他的脖子抱了抱。 她还是走了，看到魏明早早开始刷牙她赶紧就溜了。 朱霖不仅带走了歌词，还带走了磁带，她要回家跟爸妈分享，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对这种小布尔乔亚的东西还是很喜欢的。 “那你回头可得给我还回来啊，我就这么一盒。”魏明满嘴泡沫地千叮万嘱。 朱霖回家之后撒了个谎说跟朋友出去吃饭了。 朱爸爸赶紧问：“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女的。”会演戏就是任性。 父母大失所望，朱霖赶紧拿出《溜溜的她》请二老欣赏。 第一首《溜溜的她》又像是讲友情，又像是爱情，歌词曲调都还算有意思。 第二首《梦驼铃》就非常戳老父亲的心。 前阵子《驼铃》在国内大火，没想到香港人又搞出一首《梦驼铃》来，旋律更加时尚，歌词也非常大气，父亲直接要求又听了一遍。 听到爸爸夸奖写歌的人大才，朱霖就忍不住想笑，这是一种自豪的笑。 至于后面三首，《北风》同样广受好评，另外两首讲爱情的他们就觉得一般了。 一场音乐赏析会让朱霖和父母的关系又缓和了不少，她抱着妈妈的脖子撒娇。 “如果我将来没人娶，那你们会不会养我一辈子。” 朱妈妈不想听这种丧气话，这么漂亮的女儿只要降低一些标准怎么会嫁不出去呢。 但看着女儿认真询问的表情，她还是紧紧握起女儿的手：“养，养你一辈子！” 妈妈对女儿的话都是真情实意，不过魏明却骗了朱霖。 他说要让朱霖成为大陆第一个听到这些歌的人，但她并不是，彪子和小梅都比她早。 这俩货从南方回来了，除了带了电子表这种常规货外，这次还带了十盒磁带回来，而且带的就是《溜溜的她》。 “枫哥，明哥，这里面的歌真的好听，你们听了就知道了，我们打算卖十块钱一盒！”梅文化雄心勃勃道。 魏明翻了翻，好家伙，这么快就流进大陆了！ 张明敏这是要提前红遍大陆了？ 然而并没有这么容易。 太平洋影像公司很快也注意到了这盒来自香港的国语专辑，一听，里面五首歌都不错，还都是原创，尤其是那首《梦驼铃》，旋律好，歌词含意也好。 于是立即组织歌手，准备翻唱！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200章 被毒草毒害的女儿国国王（保底二合一） 张明敏不仅在香港爆得大名，在广东也已经小有名气，不过没什么人关注其中几首歌的词曲作者。 就连太平洋的老板廖明祖也没把词曲作者“阿明”跟魏明联系到一块去，心安理得地开始了翻唱大业。 从香港走私磁带过来才能走私多少啊，还得看咱的本土化啊！ 这样的好歌轻轻松松百万销量不成问题，按照香港人的规矩，百万销量相当于20白金。 魏明也没跟彪子小梅提这张专辑跟自己的关系，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偷偷赚港币他们会绝望的。 他们俩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跟明哥的差距减小了一些，心里正壮怀激烈呢。 除了赚钱，两天后他们的摩托车也到了，一辆小排量铃木，两人花了2300块，使用权归他们俩，等以后赚了钱再搞一辆。 他们回来的时候只是把货带了回来，摩托车有些费劲，首先是大，而且也不是正规渠道进来的。 原本两人想着把车子拆掉以零件的方式邮寄回燕京，后来幸好在广州认识了一个燕京的好大哥，好大哥生意做得大，直接用车皮拉货，于是帮他们把车带了回来，都没收辛苦费。 今天他们把车子骑了回来，虽然不如魏明那辆大气，但也够用了，这可是北大保卫处第二辆摩托车。 值此大喜的日子，枫哥决定请三个年轻人一起吃个饭，因为彪子他们帮忙带货，他这次也赚了不少钱，一次性就赚了两个月工资。 枫哥丈母娘天天念叨两个小伙子啥时候再去南方，她好继续摆摊卖货。 两辆摩托车停在长征食堂门口，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门外，两辆摩托车最吸睛。 门内，两个老外成了全场焦点。 他们也习惯了，顶着大家好奇的目光吃完了饭，刚要走就跟魏明迎头碰上。 “莱昂纳多！”李爱国和李逵看到魏明非常开心。 魏明也是，跟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 自从梅琳达走后，魏明也调离了勺园，他和留学生们的关系就像是离婚后和前妻的娘家人一样断了走动。 倒也不是刻意回避，只不过最近蹭课以文学和历史居多，哪怕蹭英语课也是蹭中国学生的。 彪子他们先点菜，魏明和两个黑白朋友聊了聊近况。 “你知道吗，马梅兰要结婚了！”李爱国告诉魏明。 马梅兰？ 魏明还反应了一下，哦，好像是个女留学生，加拿大的，之前做宿管的时候有过交集。 “她和谁啊？” “一个北大西语系的中国学生，跨国联姻。”李逵道。 “哦！”魏明有点惊讶，虽然跨国婚姻已经有过先例了，不过在北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爱国道：“他们已经在海店领了结婚证，明天我们打算给他们庆祝一下，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已经领证了，魏明忍不住又想起了梅琳达。 “好啊，明天我一定到。”反正自己明天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下了班，魏明到了勺园，守大门的还是老秦，他笑呵呵对魏明道：“好久不见啊！” “是啊，好久不见，我先进去了。” 在留学生食堂魏明看到了很多熟悉面孔，有留学生，也有陪住生们。 魏明的出现让现场氛围达到新的高潮，他属于中国当代名人了，新郎新娘都争着跟他合影。 就是最近作品不太多，有点低调，只有一首短诗，大家都开始催更了。 “快了，快了，马上，马上。”魏明笑嘻嘻送上自己的贺礼。 这也是大家见证的第一对跨国婚姻，瘦高的小查端着酒杯走到魏明身边。 “其实原本我以为你和梅琳达会成为这里第一对结婚的中外范例呢。” 魏明笑笑：“人各有志。” “是啊，人各有志，人家小朱已经美滋滋准备跟马梅兰去加拿大留学了，以后估计就是外国友人了。”小朱就是今天的男主角，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大学生，看着比马梅兰这个白人洋妞还秀气。 小查知道，如果当初魏明愿意跟梅琳达去英国的话，他肯定也早就出国了，而且出去后也不会分手。 但不少留学生都不太好看马梅兰和小朱，感觉小朱就是为了出国才娶了形象并不太好的马梅兰，不过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曲终人散的时候李爱国叫住魏明，他那里攒了不少杂志，想问问魏明要不要。 魏明：“给我吧。” 虽然都不是正当时的，不过对自己了解外面的世界也有帮助，甚至就算给自己《花花公子》他都敢要了。 “靠，你们还真有啊！” 李爱国眨眨眼：“男人嘛。” 于是魏明出去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箱子，花花公子藏在下面，上面则是《时代》周刊之类的杂志。 走出男生宿舍楼的时候对面的女生宿舍楼迎面走出一人。 “嘿，莱昂纳多！” “嗨，苏珊。”这是一个黑人姑娘，而且也是个英国人，关键在梅琳达走后还敲过自己的门。 苏珊告诉他：“上个月我回了一趟伦敦，你猜我遇到谁了？” “在伦敦，莫非是伊丽莎白二世？” “你还是那么幽默，”苏珊露出一口大白牙，“我遇到梅琳达了，你们还有联系了？” “嗯，有日子没联系了。”自己上次给她写信已经快两月了，不过还没收到回信。 苏珊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在英国著名的麦克米伦出版社工作，衣着体面，还清了留学贷款，好像还搬到了一个市中心很贵的公寓。” “哦~”魏明心说，她没给自己回信莫非是因为搬家的缘故，那搬家之前也应该说一声啊。 “谢谢你苏珊，谢谢你带来的好消息，听到梅琳达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感谢了一句魏明抱着杂志撤了，不过心里还在嘀咕，不会是《勇敢者的游戏》卖爆了，梅琳达没顶住财富的诱惑跑路了吧？ 当他抱着箱子回到家，恰好看到吴老两口子从外面散步回来，他们在楼梯上恰好遇到。 “小魏这是抱的什么啊？”萧老问。 “哦，留学生朋友送的旧杂志，二老要看看吗？”魏明问。 他一点都不怕《花花公子》被他们看到，人家留法的啥没见过啊。 吴老摇摇头：“不了不了，你自己留着看吧，年轻人确实应该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我们都这个岁数了，早就没那个心气儿了，平时最关心的就是附近的菜价。” 吴老又道：“哦，距离荣宝斋的一月之约还有半个月，你的外汇凑的怎么样了。” 魏明：“我也在等香港朋友的回信，如果成功那就没问题了。” 上了三楼，开门进屋，黑漆漆没有看到朱霖，于是他放下杂志在书房开始继续完善《人间正道是》的大纲，累了就翻翻外国杂志。 “嚯，《星球大战：帝国反击战》上映了了！” 这是《星战》系列正传第二部，《星战》第一部创作了历史记录，这第二部成绩虽然差点，依然能秒杀同期一众电影。 在北美同期就有一部赫赫有名的电影叫《闪灵》，比《帝国反击战》晚些上映，票房成绩却差了许多，但口碑还不错。 而且《闪灵》原著作者史蒂芬·金凭借高效的创作，最近几乎每年都有作品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想到外国作家赚钱的速度，魏明真心希望梅琳达没有跑路，希望他们的友谊可以继续下去。 这就是出不去的尴尬，在国外他需要梅琳达做自己的代言人。 在香港他需要爷爷和阿敏的帮忙，阿敏就是个笔友，这里面最靠得住的也就是爷爷了。 ~ 此时的香港。 老鬼没想到过稿这么容易，还是左派报纸《新晚报》，可能是觉得这篇可以很好地宣传内地的兵马俑吧，所以过稿和给钱非常干脆，而且还提高了一些价格，给了3000港币。 看着手上这笔钱，老鬼犹豫了。 反正孙子已经买房了，应该也不缺钱吧，而且他一开始不是说过吗，如果自己缺钱尽管拿去用，就当他孝敬自己的。 他当时应该说的不只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一篇的稿费吧？ 而不巧自己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如果自己把这笔钱留下来，马上就可以租下门面，鸟枪换炮，做大做强！ 于是老鬼给魏明写了封信，打算先斩后奏，先租了门面再说，反正自己的不就是他的吗。 而另一边，周惠敏早就把《水中花》那三首歌投给了宝丽金。 不过那天她和妈妈既没看到谭勇麟，也没看到总经理，就一个小部门的负责人接待了她们，还问周惠敏唱歌怎么样，还以为是她想出道呢。 周妈妈当即把女儿护在身后，说明了她们的来意，他们把歌收下然后就让母女俩回家等消息了，这都等好几天了。 周惠敏准备明天再去一趟，如果他们不感兴趣自己就给张明敏大哥，虽然风格不太适合，但他们公司可能会收来给别的歌手啊，感觉小公司没那么多事儿，她甚至可以直接跟老板对话。 大公司确实有一些大公司病，几天后《水中花》这几首歌才真正落到了谭勇麟手上。 谭勇麟刚刚在台湾拍完一部电影《欢喜冤家》，女主角是林凤娇，就是那个后来给程龙生孩子的女人。 温拿乐队解体后谭勇麟勇闯影坛，在台湾拍了好几部电影，跟林凤娇、林清霞还有归雅蕾都合作过了，但他真正喜欢的还是音乐。 两张粤语专辑已经初步奠定了他粤语歌新生代力量的地位，除了老一辈暂时没人能压得住他的。 公司觉得粤语歌市场是重点，但国语歌市场也需要巩固，希望他能为台湾影迷歌迷出一张国语唱片。 这可难为坏了他，他的国语很烂的，甚至唱国语歌的腔调都很别扭，在台湾拍电影都是用配音的。 不过用配音也不影响他后来拿金马影帝。 但唱歌可不能配音，也许是知道他是国语困难户，所以公司对这张国语专辑也没抱太大期待，只要求年底之前能赶出来就行。 于是谭勇麟打算用之前拍的电影《暑期工读生》里面的几首歌凑数。 就在这时，三首歌递到了他面前，而且人家点名道姓是给他写的，公司的音乐总监已经看过了，评价很高，尤其是第一首《水中花》。 音乐总监特意叫他明天来公司试歌，显得非常重视。 而之所以重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发现最近市面上有一张国语专辑竟然卖的不错，甚至已经打入了台湾市场。 而这张专辑的几首主打歌都是一个叫“阿明”的音乐人作词作曲的，也是投出这三首歌的作者。 谭勇麟跟朋友们踢了一天球，第二天去公司试唱了几首歌，虽然他的国语依然很烂，但这几首歌却唱的很有感觉，难怪说是量身打造，感觉非常适合他的声线，他唱起来非常舒服。 “总监，这几首歌我要了！我觉得可以尽快推出，我相信台湾歌迷会很喜欢的。” “好，我这就联系。” 周惠敏留了家里楼下一家杂货铺的电话，但早上她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店里大婶叼着牙签叫住她。 “阿敏，找你的电话，这个号码你回一下吧。” “他有说他是干什么的吗？” “说了，他叫他叫宝丽金。” 周惠敏：“好，好的！” ~ 燕京。 今天朱霖来了魏明家，她是来还磁带的，几天功夫她已经录了两盘，母带也没用了。 她来的时候魏明还没回家，她放下磁带并没走，惯例开始帮魏明收拾家里。 魏明也不是真的这么懒，就是觉得自己收拾了，霖姐来了干啥啊，所以特意给她留着。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箱子外国杂志直接放在书房也没收起来，然后就被朱霖看到了。 最上层的就是《时代》周刊，她看不懂，只能看看照片。 “小魏都看得懂吗？真厉害！”朱霖感慨了一番，而每当她看到杂志里面有中国相关的人物和元素的时候就会非常开心。 翻过了最上面的《时代》后，中间的杂志则是体育和娱乐相关的。 在这里她看到了很多好莱坞明星，尤其是女明星，她们身上的衣服真漂亮！ 当然也有让她皱眉的，觉得太暴露了，大腿都露出来了，还有胸前的沟也不挡一下，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让人看。 朱霖继续向下挖掘，突然她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好白！ 这是啥啊？ 她把杂志抽出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身上几乎没穿衣服，只挡住了关键部位的白人女性！ 朱霖脑子里明晃晃冒出两个字“毒草！” 封面上的两个英语单词她还是认识的，y玩，boy男孩。 这个《玩男孩》杂志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啊，小魏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朱霖痛心疾首，并决定批判性地看一看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尺度也差不多，感觉比他们单位那些医学书籍还要暴露，但是医学书上的图画照片让人很平静，可这杂志上的照片让人内心平静不下来，全都是波澜。 朱霖犹豫了一下，把书房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又抽出了一本《玩男孩》。 魏明今天是在学校食堂吃的，并开始监督彪子增重增肌，反正彪子现在不差钱，可以敞开了吃。 他们哥几个都已经脱离了吃饭还需要斤斤计较的阶段，就算粮票不够用顶多就是去黑市加点钱。 吃饱喝足的魏明回家停车的时候注意了朱霖姐姐的车子，他很高兴，本来还想明天找个看电影的借口约她呢，现在她主动来了。 轻手轻脚进了屋，魏明在客厅没看到人，卧室开着门也没看到她，那估计是在书房看言情呢。 于是魏明先去洗手间洗漱，然后才走到书房，“咯吱”一声推开了门。 咯吱声并不大，但是对于朱霖来说就是一声惊雷。 “啊！”她惊叫一声，杂志都丢了出去，正好扔到魏明脸上，他的眼睛正好看到一对波。 “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朱霖首先恶人先告状，试图萌混过关。 魏明拿着杂志笑道：“这是我家啊，平时就我一个人，我跟谁说啊。” 朱霖：“那，那你回来我就先走了。” “吃了吗，要不吃了再走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 “你要不要缓一缓再走？”看着红彤彤脸蛋的她，魏明建议，他实在担心朱霖的状态，感觉她走路都有点飘。 朱霖感觉自己被奚落了，于是她不再怯懦，拿起一本花花公子对魏明教育起来：“小魏，你怎么可以看这种东西呢，这都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毒草啊！” 魏明玩味道：“冤枉啊，这都是留学生朋友送给我的，我以为就是一些时政社会刊物呢，谁知道里面竟然还夹带着这种东西，还被你翻出来了。” “你真不知道？我看你一点都不意外，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看了。” 魏明乐：“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是放在这里而是放在床边了，不过我确实也不是第一次看，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以前在留学生楼经常见，男生女生都爱看。” “女，女生也看？”朱霖很意外，这上面都是些衣着暴露的女性，一看用户人群就是男读者啊。 魏明：“看啊，你刚刚不就看的津津有味吗。” “我，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在批判，”朱霖面红耳赤地辩解，“我不看怎么知道你能不能看。” “好有道理，”魏明鼓掌，“那要不你再批判批判，我去给你做饭。” “我不要……”她话没说完，魏明竟然关了上门。 朱霖眼圈泛红，气的，她气自己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看起来个没完，还被小魏发现了。 都是女人，她们有的自己也有，有什么好看的，只不过她们不要脸敢露出来罢了。 而且，好像，似乎也比自己的大一些。 朱霖低头看了看，哎呀，丢死人了。 活了二十八年，她第一次觉得这么丢脸。 朱霖肯定不会再看了，她打开书房准备溜走，结果魏明真的去厨房了，而且正在下面给自己吃。 朱霖走过去，想着跟魏明说声再见，不过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不觉得女生看这种毒草是不正经吗？” 魏明：“还好吧，男生看更不正经一些，梅琳达以前就很喜欢看，她喜欢学习上面模特的穿搭让自己更漂亮。” “学那个？那能穿得出去吗？” “穿不出去可以穿给我看啊。”魏明脱口而出。 朱霖：“……” 哼，男人啊！ 但不得不说，杂志上面的那些内衣五花八门，很有情趣，确实比自己平时穿的那种完全包住的好看，估计看惯了外国女友的各色内衣，如果自己脱掉外衣都不能让他产生波澜吧。 很快魏明就做好了一碗热汤面，虽然是面条鄙视链底端的挂面，但点上几滴香油，放点葱花还是挺好吃的。 朱霖确实饿了，也就没拒绝，被魏明轻描淡写地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算什么事了。 甚至在餐桌上还跟魏明探讨起了欧美时尚这个有些超纲的话题。 “霖姐你明天有空吗？”魏明问，“我看出了部新电影，上影厂的《巴山夜雨》，有兴趣吗。” “上映了吗？我之前看《大众电影》看过报道，好像挺不错的！”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班去接你。” “嗯。” “那今晚你要不要拿一本杂志回去看看？”吃完饭魏明笑着问她。 “你想让我被公安当成女流氓抓了啊！”朱霖狠狠瞪了魏明一眼，并叮嘱，“你也不许看，起码不能拿出去看。” 魏明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小男孩，那些杂志上对我来说没真人有吸引力。” 朱霖的心砰砰直跳，她也不知道魏明说的真人是前女友梅琳达还是自己。 总感觉他的眼神像是能穿透自己的衣服，这种感觉太危险了，但也很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 第二天魏明早早去上班，到了南门的时候就被没梅文化拦住了。 他拿着一份报纸对魏明激动道：“明哥，好消息，好消息啊！” (本章完) 第201章 女王的抉择（保底二合一） 梅文化手上拿着一份今年刚复刊的《燕京晚报》，在首页上的大标题上写着燕京工商局发布的的最新通知。 “明哥！你看这上面说的，这应该是真的吧！” 魏明接过瞅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市工商局发布通知：同意待业青年和退休职工根据社会需求从事个体经营，经营范围除原来允许的修鞋修自行车，理发，缝纫等行业外，还可以经营房屋修缮，擦皮鞋，三轮运输代写书信等…… 魏明笑道：“燕京晚报是权威媒体，这上面发的肯定是真的啊，无业游民的春天来了！” 之前当局的态度一直比较暧昧摇摆，一边鼓励待业青年们自己养活自己，一边又不给政策，只能干某几种行业，像彪子他们卖货就要打游击，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魏明进京已经快一年了，一年前工作岗位有多紧张，现在还是那样，因为过去一年彻底宣布不再搞下乡了，曾经的下乡青年也在想方设法要回城。 就连齐可修都动心思想回京城了，不过春花姑又怀孕了，捆着他不让他走。 现在城里工作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大到当局不能再和稀泥了，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 就像现在这样，明确告诉待业青年你们什么是可以干的，其中也包括了彪子小梅他们从事的小商品行业。 甚至还提到了餐饮业，不过餐饮业比较复杂，因为餐饮业需要跟食品原材料挂钩，否则你根本开不起来。 虽然顾客会给粮票，只要前期有足够的粮票买米面就能运行起来，但蔬菜、肉、油这些呢，所以一般人现在可玩不转私人餐饮。 但是也用不了多久，今年之内在燕京就会有个体饭馆诞生。 在魏明他们原来的宿舍里，魏明跟彪子小梅畅想政策放开后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搞。 梅文化表示：“我想开个店专门卖南方紧俏货，做正规一些，而且与其我们这么辛苦南下进货，还不如直接从人家大倒爷那里进呢。” 他们上次南下认识了这么一个大倒爷，一次带货顶他们带几年，一车皮一车皮的带，可惜他们没那么硬的关系，也没那么大的本钱。 魏明：“那就是做销售终端，利润可能会薄一些，但没那么辛苦了，如果店能扩大，也不容小觑呢。” 这年头只要脑子灵活一些，钱还是很好赚的。 彪子想的是：“我想劝我妈自己单干，开个成衣小作坊，然后让她照着香港那边时髦的样式做衣服，我呢就开服装店帮她卖货。” 梅文化：“可以直接放在我的店里卖啊，我就说是香港进的货！” 小梅已经初步显露出奸商本色了。 魏明赞道：“彪子这个想法也不错，服装的利润是非常高的，而且需求量也大，可以做那种喇叭裤，红裙子，绝对供不应求。” 这时在一旁听着的乔枫道：“那你们要去做买卖了，这工作还要吗？” 彪子还在迟疑，但梅文化直截了当道：“又转不了正，干到老就是个临时工，反正都是孤魂野鬼，还不如多赚点钱呢。” 彪子看来已经跟梅文化通过气了：“枫哥，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多赚点钱，也买个大房子，让燕子过好日子。” 魏明对此并不意外，两人现在身家上千块，还有摩托车，临时工工资一个月18块5，还要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学校，他们也是见识过外面世界的人，肯定知道该怎么选才是正确的。 魏明问：“那你们打算干到什么时候？” 梅文化：“就干完这个假期吧，开学后就不干了。” 彪子：“虽然我们以后不在北大了，但咱们几个永远都是兄弟，我们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魏明：“我肯定是尊重你们的决定的，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社会风气转变不会那么快，在接下来几年个体户都会遭人白眼，不过熬过这几年，当你们住上大房子，买全了家用电器，甚至摩托车换成小轿车，那些白眼将变得毫无意义。” 枫哥叹息一声：“行吧，你们选的路未必就不是康庄大道，我这里还藏了瓶酒，咱们喝点，祝你们前程似锦。” 当天晚上，当魏明去接朱霖的时候，他跟她说了两位同事准备辞职干个体户的事。 “燕京应该是准备放开了，毕竟发展经济压倒一切。”现在已经到了不发展就要崩溃的边缘了，社会不稳定因素越来越不稳定了。 朱霖：“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以买东西更方便了？” “应该是的，以后在小摊上卖东西再也不用担心给了钱，结果民警一来摊贩就卷款逃跑了。”魏明笑道。 朱霖也高兴，她吃过这方面的亏，有次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发卡，结果给了钱，还没拿到东西，听到一声“公安来了”，她回个头的功夫，再回头面前已经没人没摊了。 到了电影院外面，还挺热闹的，几百人的场子，排队的人很多，而且外面的空地上也有人卖东西，大家搞钱的热情很高涨啊。 到了六月份天气有些热，魏明买了两根奶油冰棍，排队的时候就能吃完。 看着朱霖的小舌头灵活的样子，魏明差点忘了吃自己的，直到朱霖意识到这臭小子在想什么，于是一脚踩在他脚面上，然后嘎吱嘎吱咬碎了冰棍快速吃掉，冰的她斯哈斯哈的。 魏明心说口腔练习已经差不多了，不过探戈还得再练啊。 “看完电影要不去跳跳舞，好久不跳了。”他提议，朱霖今晚穿着短高跟，还穿了裙子，不跳舞可惜了。 “不去，太晚了。”朱霖说着拒绝的话，但态度并不坚决，她等魏明再劝自己，可惜他并没有。 看完电影后魏明老老实实把朱霖送回了宿舍，不过路上骑得很慢，留足了时间讨论电影剧情。 作为第一届金鸡奖最佳电影双黄蛋之一的《巴山夜雨》有两位导演，一个是清朝出生的第二代导演吴永刚，一个是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吴贻弓，后来他还拍过《城南旧事》。 双吴联手拍的确实不错，是上影厂的又一部精品，虽然是反思电影，但看完之后很多台词让人印象深刻，张渝的表演也不错。 这时她的名气还不算太大，再过阵子等《庐山恋》上映后她将成为1980年的最红的女演员。 “你知道《庐山恋》吗？”魏明问朱霖。 “我在《大众电影》上看过，好像也是张渝演的，而且好像是爱情片。”这年头爱情片可太稀罕了，朱霖猜测魏明要请自己看那部电影。 魏明道：“我之前不是去过上影厂吗，所以对这部戏有所了解，这部戏里有吻戏。” “啊！” “吻戏啊？” 这玩意儿对中国人已经很陌生了，也就在《大众电影》上看过外国电影的吻戏。 魏明：“现在知道口腔练习的重要性了吧，不练好了以后怎么拍吻戏啊。” 其实《庐山恋》上所谓的吻戏就是碰了一下脸蛋，但朱霖想的更限制级。 她狠狠拧了一下魏明腰上的肉：“我才不会拍那种戏呢！” 魏明：“哦，那太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教教你怎么借位拍吻戏呢，看着是吻戏，其实根本碰不着。” “啊？借位？还有这样的手段？” “有啊，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朱霖沉默了，沉默着沉默着，魏明的摩托车改变了路线，直奔华侨公寓。 进去之后，魏明拿出自己的相机摆在柜子上，模拟摄像头。 这时魏明的手已经贴上了朱霖的腰，随着夏天的到来，朱霖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单薄，魏明的手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升温了。 “我们先从拥抱开始。”魏明图穷匕见，结结实实抱住了朱霖，双手轻轻抚着她的背，甚至还能感受到内衣带子的存在。 朱霖：温度越来越高了！ 但她觉得作为演员就要敬业，于是也摸上了魏明只穿了一个背心的背，假装和他是一对恋人。 拥抱的同时魏明开始耳鬓厮磨，用头发蹭她的头发，耳朵碰触她的耳朵，直把她磨的耳朵通红。 朱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原来感情戏这么难拍啊，这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本来还想说两句电影里的台词缓解一下尴尬的，结果一句都想不起来。 这时魏明的手从背上挪到了朱霖的脸上，两人紧贴的身体这才稍微分开了一些。 魏明捧着她的脸蛋轻轻摩挲，双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看得她不敢正视魏明。 “抬头，要不我直接亲嘴了哦。” 朱霖感觉头好沉重，抬得好艰辛。 不过总算抬起来了，两人的身高差很完美，这样对视的角度放在电影里会很漂亮，魏明从一名制片人的角度做出判断。 朱霖从未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男子的脸，真的好完美，几乎找不到缺点。 魏明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霖姐的脸蛋，真的好漂亮，而且御姐味十足，好想亲。 于是他歪着头越凑越近，朱霖知道，什么借位吻戏，都是借口，他来真的了！ 但她的脑袋瓜已经被魏明固定住了，她逃不脱的。 所以在两人即将亲上，在朱霖能感受到魏明呼吸的时候，她选择闭上眼睛做一只鸵鸟。 朱霖喉咙动了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 然而几秒钟后碰到她嘴唇的好像并不是魏明的唇，这是？ 朱霖睁开眼睛，看到魏明把大拇指按在了她的唇边，然后他亲上了自己的大拇指，而且还不断地动着脑袋，仿佛正在努力鼓动唇舌探索着什么。 简直以假乱真！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有些失望呢？ 感觉刚刚做的心理建设全都白费了。 魏明还搁那得意呢。 “看到了吧，这就叫借位，像不像！” 朱霖点点头：“咱们再练一练吧。” 魏明：“嗯，确实应该多练，熟能生巧，以后如果有这种戏你就要求这么拍，千万别信导演说的为角色牺牲。” 别的女演员可以为角色牺牲，自己的霖姐雪姐没这个必要，认识了自己她们不可能缺戏拍的。 第二次，action！ 魏明又把前戏过了一遍，这次朱霖松弛了不少，一回生二回熟嘛。 而且这次她没有闭眼，在魏明把拇指挡在她唇前的那一刻，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朱霖竟然一把挡掉了他的手，然后迎面凑了过来，两人的嘴唇……碰上了！ 魏明的错愕只有一瞬，在亲上后朱霖想要撤走的同时，魏明立即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开始攻城略地。 这是非教学内容，朱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犹豫片刻还是把魏明放了进来，不过她已经彻底忘了之前的口腔训练，完全跟着魏明的节奏走了，完全不会主动出击。 但他简直太会了！ 这时朱霖一片空白的大脑里闪过了一个红头发的靓丽身影。 都是她教的好啊！ 魏明是这方面的高手，他给朱霖留下了气口，所以这个吻很长。 而纯粹的接吻是单调的，很快魏明的手就不满足于只是在背上活动了，他挪到了前面。 这下子可把朱霖吓坏了，她怕自己交代在这里，所以让魏明抓握了一会儿就赶紧推开了他。 “小魏够了，停！”她整理着衣服，“我们今天都有点冲动了。” “既然都冲动了，那为什么不冲动到底呢。”魏明走到门口，把灯关上，然后再一次吻上了霖姐姐，把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朱霖再次产生自己即将沦陷的感觉，她在享受这种快乐的同时也不忘努力抗争。 接吻她接受，不过当魏明想要动手动脚的时候，霖姐就不答应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 “我现在是危险期，会怀孕的。”她是学医药的，她清楚流产是多么恐怖的事，也清楚未婚先孕比流产更恐怖，社会层面的恐怖。 “有办法，”魏明拦腰把霖姐姐抱了起来，抱着的时候也没松嘴。 把人抱进了卧室后，他在床垫下面翻出了一盒打开的杜蕾斯。 “外国的计生用品，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 “你哪来的？” 魏明把霖姐的裙子撩了起来：“和梅琳达用剩下的。” 听到梅琳达的名字，朱霖瞬间冷却了，以前听魏明说起前女友只是有些酸酸的，可是在这个时刻听到她的名字，还要用她剩下的东西，朱霖整个人都觉得非常不自在。 是不是无论自己如何如何都抵不过那个洋妞在他心里的分量。 虽然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但第一次的痕迹是难以抹去的，自己将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于是在魏明忙活着脱裤子的时候，朱霖放下了裙子。 “今天就到这吧，我要走了。” 魏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刚要去追，但因为裤子还没脱掉差点绊倒。 “霖姐，你别……我送你。” 在朱霖走出小区的时候，魏明总算骑着摩托车追上了。 “我送你回去吧，晚上不安全。” “不用，我坐公交车。” “那我陪你等公交车吧。” 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谁都没说话，魏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只会让霖姐生气。 而朱霖则是在思考两人的关系，今天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是她完全没想过的。 虽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部，但说实话，如果将来自己嫁给别人，她会觉得那个男人太可怜了，自己老婆都让人摸遍了。 她还是比较传统的，之前一直想的是结婚之后才能把身子交给丈夫。 但就在刚刚自己竟然一时冲动差点跟小魏上了床。 其实她也明白两人明媒正娶的可能性不大，潜意识里想着干脆放纵一回。 且不说九岁的年龄差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来自双方家庭的阻力太大了。 而且自己也对古今那些才子文人做过一些研究，几乎没有始终如一的，才子总是和“多情”和“不安分”挂钩。 像魏明这种人就是最典型的才子，文学、音乐、美术几乎样样精通，只有丰富的情感经历才能催生出一部部经典，为了创作他也不允许自己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单调日子。 他需要激情。 所以虽然两人彼此吸引，但朱霖并不自信两人能爱一辈子，可能等自己人老珠黄他就弃自己而去了，自己年纪大，肯定会先老一步的。 甚至可能都等不到自己变老，他身边又冒出一个大美妞，然后他就被人家勾走了，只留下自己哭唧唧。 所以朱霖事先就告诉过自己，对小魏这臭小子千万不能动真情，他要玩玩自己就跟他玩玩。 所以刚刚她还是任由魏明把自己抱上了床，可说起梅琳达的时候，自己还是没忍住生气，气自己不能是他的唯一，他的全部。 两人呆呆的等着公交车到来，魏明只是在想霖姐的身子真香真软，但没想到霖姐会想那么多，而且把自己分析的如此透彻。 这时朱霖要等的车来了，她上了车，但魏明并没有回去，他一直骑车跟着。 车上人少，而且到站后还要走一段路程，他可不放心。 跟在后面的魏明被朱霖看在眼里，她知道，起码这时候魏明是真心的，真心想睡自己，也真心爱自己。 等到了站，朱霖在前面走，魏明在后面开着灯给她照着路，一直护送到宿舍才离开。 这一夜朱霖难眠，魏明也睡不着，他除了想朱霖，还在想远在魔都的龚樰。 情况不妙啊，平衡被打破了，自己跟雪姐还没亲过小嘴，但跟霖姐都差点把饭煮熟了！ 可如果再来这么一回，自己大概还是禁不住诱惑，拜托，那可是女儿国国王啊！ ~ 朱霖已经两天没见魏明了，先是请了两天病假，主要是怕被魏明堵在单位。 而这两天也是她天人交战的两天，思想斗争非常激烈。 第三天不得不去上班了，毕竟家里妈妈就是医生，继续装病容易露馅。 不过今天上班的时候单位一个大姐让她下了班跟自己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放心大姐不会害你的。” 这位大姐跟朱霖妈妈是老相识了，平时在单位对她多有照顾，朱霖还是信任他的。 于是下班后朱霖先是看了看单位外面，没有看到魏明，这才跟着大姐走了一趟。 快到的时候大姐才说了实话。 “这里今晚要举办一个舞会，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你以前在文工团不是跳舞的吗，肯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到时候有人想跟你认识认识你可别拿乔，今天来的都是咱们燕京医药系统的。” 原来大姐是受朱霖妈妈委托给她介绍对象，妈妈还没死心，28岁不算啥，不还没到30的吗。 大姐心想一个一个的介绍多费劲啊，她直接来个群面，现在流行跳交谊舞，小手一牵，感情迅速升温，正是找对象的好场所。 然而到了现场后却看到有公安，外面还围着好多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今天公安和文化口联合发布了最新指示，交谊舞这个活动被禁了！ 这才刚放开没一年，但因为交谊舞引发了很多新的社会问题，群众反应很不好，干脆就取缔了。 朱霖很开心，不用相亲了！ “牛大姐，不是我不想来，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国家说得对，这种交谊舞还是取缔的号，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朱霖骑上自行车就窜了。 她本想回宿舍，不过骑着骑着就改变了路线，奔着华侨公寓而去。 28岁正是叛逆的年纪，国家不让跳，她偏要跳。 所以当魏明打开家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一步之遥》的声音。 朱霖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这个舞伴。 “你听说了吗，现在不让跳交谊舞了，”朱霖起身提起裙边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那我现在找你跳，你还敢吗？” 魏明：“禁止的是聚众跳舞，什么叫众，三人为众。” 如果把雪姐也叫过来三个人一起跳交谊舞，这是不行的。 “但我们只有两个人，当然可以跳。”魏明搂住她的腰，开跳。 上次弄成那样，魏明这次明显矜持多了，但霖姐恰恰相反，她攻击性很强。 不仅跳舞的时候对魏明动手动脚，而且还踮起脚尖主动索吻。 于是转着转着两人来到了卧室，当魏明把人压在床上的时候，他问：“你想清楚了？” 朱霖掏出一个橡胶制品：“我更想用国产的~” …… （这是昨天的保底，抱歉晚了点，这段剧情不好写） (本章完) 第202章 美人怀，英雄冢（保底二合一） 沉寂了将近半年的火山再一次喷发，这一次爆发的很猛烈，生灵涂炭，片甲不留。 这半年魏明守身如玉。 霖姐虽然是第一次，但毕竟岁数在这摆着呢，身体早就熟透了，而且又有舞蹈基础，身体柔韧性和体能都相当不错，简而言之两个字……抗造！ 而他要，她就给，毕竟是她一个冲动把火点起来的，这个责她得负。 魏明可不是啥都不懂只知横冲直撞的愣小子，他几十年的功力知道该怎么调动对手的情绪，。 某一瞬间朱霖甚至有些感激梅琳达，没有前人栽树，哪来后人乘凉。 殊不知梅琳达也是乘凉的人，真正栽树的是前世那些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们。 ~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两人还在被窝里抱成一团，昨晚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反正是后半夜了。 “美人怀，英雄冢啊。” 醒过来的魏明心里感慨了一句，自己平时都是准时起床的，然后跑跑步，打打拳，吃早饭，上不上班都去校刊社点个卯，今天却是要荒废了。 不过拿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算逑了，荒废就荒废吧。 他就是担心霖姐，自己在单位的地位不去就不去了，回头补个理由就成，可姐姐你是不是耽误上班时间了？ 轻摇了几下，没把她摇醒，于是魏明用嘴的，这次总算醒了。 她抱着魏明的脑袋，慵懒地在用下巴在魏明头上蹭着，而这都是出于本能，终究还是初试云雨的大姑娘，经历了昨晚那些事，她对魏明变得无比依恋。 魏明从被窝里钻出来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要上班了。” 朱霖懒洋洋道：“我才不傻呢，刚刚你在睡觉的时候我已经给单位打电话请过假了。” 魏明拍了她一下：“那你不叫醒我，让我也请个假。” “看你睡的那么香，不忍心。” “姐姐真好。”魏明紧紧抱着她，然后两人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剧烈运动之后也没补充能量就直接睡了，现在肯定是饿了。 朱霖坐了起来，去够自己的衣服：“我去做点吃的吧。” 魏明却有惊喜发现：“你刚刚光着身子去打电话的啊？” 朱霖羞道：“没有啊，我回来后又脱的。” 朱霖去做饭了，魏明也套了件衣服，把卧室的垃圾袋收了一下，这塑料垃圾袋还有卫生纸都是在友谊商店用外汇买的，方便实用，市面上没有的。 有空还得去趟友谊商店，他需要买点杜蕾斯。 昨晚朱霖就拿了一个tt，还是从她爸妈那里偷的，不敢多偷，怕被数出来，毕竟爸妈可能一年也就用那么几回，所以就拿了一个。 没什么经验的她以为一个就足够了，谁知魏明那么神勇，憋了半年总算可以开车了，当然要敞开了开。 而朱霖也意犹未尽。 当时朱霖有两个选择，要么不戴，要么戴梅琳达用剩下的，最后为了安全起见她选择了后者。 而杜蕾斯现在是世界上做这个最专业的，基本做到了“如戴”。 于是朱霖彻底爱上了，从支持国货的根正苗红变成了崇洋媚外之徒，为了两人的性福，魏明必须屯点货了。 他刚把垃圾袋封上，客厅的电话响了，当魏明出去的时候朱霖已经走到电话旁边了。 她刚要伸手，看到魏明道：“你的电话你接吧。” 魏明嗯了一声：“估计是单位的电话。” 他接了电话，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不太清晰的女人声音，因为长途，信号没那么好。 “雪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魏明笑问。 本来都准备离开了，朱霖却开始假模假样地擦起了茶几。 龚樰：“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偶尔路过邮电大楼，告诉你一声，你寄的唱片已经收到了，而且我们家里人都非常喜欢呢，我可以告诉他们是你写的吗？” “这个嘛，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那好，我都没说阿明就是魏明，让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了多惊讶呢。”之后龚樰又问了一下齐白石真迹的情况。 等魏明挂了电话，朱霖把抹布一扔，坐在了魏明身边：“雪姐？是那个演员龚樰？” “对啊。”魏明坦诚道。 “从魔都打来的？” “嗯，她回去拍戏了。” 魏明刚刚已经在心里打好了应对的腹稿，然而朱霖只是得到了这个答案就进屋继续做饭了。 魏明松了口气，但朱霖的心已经悬了起来。 听他们刚刚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甚至都没聊几句，但越是如此才越严重。 你会跟普通朋友出于闲聊的目的打长途电话吗？ 显然不会啊！ 现在打长途电话多费劲啊，得去邮电大楼排队，而且还贵！ 但朱霖没有因此发难，那是泼妇行为，落了下乘，而且她还不确定自己这个主动求上床的大姐姐此时在魏明心里是什么身份。 不过“龚樰”这个名字自己记住了，下次自己一定要亲自接一次她的电话，好好认识一下。 以后自己会经常来这里的，机会多的是。 吃完早饭就已经中午了，朱霖问：“你下午要去上班吧？” 魏明问：“你呢？” 朱霖：“不用啊，我请了一天的假。” 魏明走到她身后，轻轻按揉着她的肩膀。 “我发现你走路还挺稳当的，这是我的失职，要不咱们下午继续。” 朱霖抓住了伸向自己胸口那只怪手：“细水长流懂不懂，而且你不累我还累呢。” “哦？你累了？” “你那么折腾我能不累吗。”朱霖脸上浮现两朵红霞，昨晚的点滴再次涌上心头，突然好希望他抓紧一些。 不过大姐姐发话了，魏明不敢造次。 “那我陪你吧，我们就躺在床上休息，什么都不干。” 朱霖感觉到背后有人拿枪指着自己，好女人就该被人用枪指着吗！ 见识过魏明超强的恢复能力，朱霖才不会相信他什么都不干的鬼话。 “你去上班，我在家里休息好不好。”她劝道，她也怕自己把持不住，怕短时间让他舒服够了就没神秘感了。 朱霖都没让魏明刷碗就把人赶走了，魏明只好去北大，回头再逛逛友谊商店，出去的时候顺便把昨晚的劳动成果也带出去丢掉了。 而朱霖先是收拾了家里，以前打扫和现在打扫心境完全不同，此刻有一种主人翁的感觉。 虽然她没有跟小魏确定名分，但她已经事实上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之后她从书房拿了本还没看过的言情小说叫《绿色山庄》，魏明那个香港笔友阿敏送的。 朱霖在翻看的时候还发现了里面一个英文单词，叫“vivian”。 她没学过这个单词，好在魏明这里有中英文词典，还真是好学啊。 通过查词典，朱霖得知这个单词好像是用来做人名的。 另外美国大明星费雯丽的英文名是“vivien”，跟“vivian”很接近。 “难道是那个阿敏的英文名？”朱霖猜测，香港人就是洋气哈，还有英文名，小魏应该也有吧？ 想了想，她继续看书，不过感觉这本书吸引力不如《烟雨濛濛》，她现在心里还想着那个倔强的依萍呢。 所以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等她醒过来后，昨天一夜疯狂的劲儿才算是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现在聚众跳舞都不让了，可自己和魏明没结婚却睡在一起，如果让人知道，如果让爸妈知道……她有点不敢想那个后果，自己昨晚太胆大妄为了！ 现在她想离开都不敢，怕被门卫注意到，还是等天黑之后再走吧。 她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瞅了一眼外面，太阳快下山了。 她想做饭，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没什么菜了，所以只能坐等魏明。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想到了之前魏明给自己看的相册，她想看看上面还有什么照片，通过这些照片也能更了解小魏，还有梅琳达。 上次自己都没好意思仔细看她，不得不说，这外国女人真的很有风情，小魏喜欢摸胸，而她的就好大，还好她回国了。 而当朱霖翻完一本相册后，她又随手拿起了下面的另一本相册，一开始就是魏明在人代会上跟一些大人物的合影，为了方便辨认，后面都写着时间和人物。 然而看着看着，一个人物出现在朱霖面前，是龚樰！ 她之前只看过《牧马人》里龚樰的剧照，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龚樰的生活照，好像是在颐和园拍的，长得真漂亮，有种南方女孩的精致秀美，而且一看就很温柔。 不过看她和魏明的合影，应该不如自己高挑，哼，南方小土豆。 照片背后同样有时间，前面一些照片拍的时候自己和魏明还不怎么熟，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已经很熟悉了，甚至还抱着一对金童玉女拍照，宛若一家人。 这张照片朱霖特意从相册里取出来看，越看越吃味。 后面那些照片大概是魏明探访《牧马人》剧组时拍的，那时自己和小魏已经有些小暧昧了，不过自己那时还有对象，但是看照片里龚樰的眼睛，甚至能从她眼睛里感觉到对“镜头”的“爱意”。 朱霖咬着嘴唇，有些吃不准魏明和龚樰的关系，他们之前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拥抱？亲嘴？还是…… 朱霖突然担心自己是第三者，这是她难以接受的，她可以未婚先睡，但插足别人的感情就是不道德了。 等等，怎么这里又冒出一个漂亮姑娘？ 朱霖翻到后面，又看到了一个女孩，哦，原来是从四川来的表妹，真是自己吓自己。 魏明的亲妹妹小红她在另一个相册里已经见过了，都不用看照片后面的文字注释，一看就是亲兄妹。 通过看相册，朱霖已经认识了魏明所有的亲人，甚至他的所有人脉圈子。 魏明和龚樰抱着的金童玉女应该是魏明堂叔魏平安家的龙凤胎，那个男孩喜子竟然还参演了《牧马人》，演的应该就是女主角龚樰的儿子吧。 而且看样子魏明叔叔家的那位婶婶和龚樰关系还不错，有张两人勾着肩膀的照片。 看着看着，外面传来开门声，朱霖慌里慌张地赶紧把相册放回原位，然后伸着懒腰假装刚醒，魏明教的那点演技都用在他身上了。 “看来睡得很香啊？” “嗯，怎么这么多东西啊？”朱霖看到魏明两只手都占满了。 “我进了一趟城，买了点必需品，还有吃的，”魏明放下东西，“饿不饿？” “那咱们先试衣服！” 这半天魏明就去单位点了个卯，然后就进城去逛友谊商店了。 为了买这些东西，魏明又兑了一些外汇券，虽然可能会影响到几天后买画，不过在他看来给朱霖买衣服更重要。 “这是……睡衣？” “对啊，以后在这里过夜就可以穿这个了，会更舒服些。” 朱霖摸着薄薄的睡衣问：“这是什么材质啊，摸着好舒服啊？” 魏明：“丝绸。” 茶叶、丝绸、瓷器，堪称这时候赚外汇的三大利器，在友谊商店、华侨商店都很好卖的，魏明特意花了不菲的价格给霖姐拿下了这套浅绿色的丝绸睡衣，她好我也好。 魏明帮霖姐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又换上了丝质睡衣，期间自然少不了动手动脚，把换衣服的时间拉长。 朱霖感觉有一种水从身上流淌的感觉，身为中国人，她还是第一次尝试丝绸制品。 “这要多少钱啊？” 魏明摇摇头：“不重要。” 也就是朱霖一个月的工资而已，他相信阿敏和老爷子那边很快就会有信儿的。 朱霖换好衣服后又看到魏明买的杜蕾斯和卫生纸，还有进口的卫生巾。 虽然朱霖还没到生理期，但魏明提前给她准备上了，这让朱霖感觉心里暖暖的。 本来今晚想回单位宿舍住的她决定再睡一夜，不过她还有一个问题：“这丝绸睡衣可以洗吗？” 她还是觉得新衣服得洗过之后才能穿，尤其是这种贴身衣物。 魏明：“可以，不过要轻一些。” “嗯，我去洗一下。” 魏明抱住她的腰：“那姐姐喜欢轻一点还是重一点呢。” 朱霖留下一句“我喜欢久一点”就跑去了洗手间，羞死人了。 这一夜又是拼命折腾的一夜，魏明买了两盒，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一星期。 第二天容光焕发的朱霖要上班了，她自行车还在下面，不用魏明送，而且路远一些，吃完饭就先走了。 魏明晚一些，出门的时候瞅了一眼门口的信箱，好像有信！ 他赶紧打开，是老鬼的。 打开之后首先是一个坏消息，《古今大战秦俑情》过稿了，而且人家给了三千港币的稿费，涨价了，但加上之前的港币还是不够画的钱。 紧接着老爷子又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他说自己准备开个店，正是用钱的时候，所以想着跟他借用一下这笔钱。 所以魏明除了老爷子一句“我孙真棒”的评价啥都没有。 还不如昨晚霖姐夸他真棒让人激动呢。 不过他不是当保安的吗，怎么又要开店了？就自己那仨瓜俩枣的在香港能开什么店啊？两元店吗？ 都这么大岁数了，咋的还想创业啊？他突然想到前世自己在快五十岁的时候开办影视公司的经历，难道老魏家的特点就是大器晚成吗？ 魏明摇摇头，老爷子指望不上了，阿敏这边也好久没有消息了，看来自己暂时跟那幅画无缘。 因为过去已经将近一个月了，魏明购画的冲动也减弱了许多，所以倒没有觉得多难受，顶多就是有些小失落吧，还想下次跟雪姐见面的时候让她鉴赏鉴赏呢。 然而山重水复疑无路，当他再次出门的时候在小区门口遇到了邮递员，老孙头立即道：“就是他，他就是4栋302的魏明。” “魏明同志，有你的汇款单，从香港过来的，你签收一下吧。” 老孙头默默给魏明记了一笔：有海外关系。 魏明眼睛biu的一下子就亮了，是阿敏！ 没想到最后最靠谱的就是这个小女孩，魏明看了一下上面的数字，6000港币，剩下应该还有一些夹在信里或包裹里吧，这些加上自己剩下的港币足够了，还有富余呢！ 魏明上午老老实实上班，中午就去把港币都换成了外汇券，然后跑了一趟荣宝斋。 一共是相当于1800美元的外汇券，魏明总算拿到了这组齐白石巅峰时期的“叶隐闻声”花卉工笔草虫册！ 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周了。 荣宝斋经理没想到魏明还真有这个实力，这笔钱到黑市一换就是万元户，现在国家对万元户的宣传力度很大，“万元户”已经成为新的财富代名词。 所以在介绍了这些画要怎么养护后，经理又给魏明推荐了另外一些寄存在荣宝斋的名家画作，而且品质比友谊商店的明显高一些，有一些他们甚至收藏保管了几十年时间。 魏明看着确实很喜欢，那可是徐悲鸿的马，而且是八匹！ 还有张大千的敦煌飞天图，虽然他对敦煌石窟的破坏很大，但这些艺术作品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感觉经理给自己看的都是未来拍卖价格千万起步的。 可魏明现在确实囊中羞涩，买不起，确实买不起。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魏明最后又买了一方砚台，安徽歙县的歙砚，虽然不是古砚，但工艺也非常高超，造型也好看，自己现在练毛笔字都是用碗盛墨的，太不专业了。 走出荣宝斋，魏明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现金，无论是买彩电还是冰箱都还有一些差距，啥时候能实现现代化啊。 他现在更想买彩电，这样自己和霖姐在家里就可以窝在沙发上边看边做了。 下午下了班，魏明去霖姐单位接上了她回家。 等吃完饭，魏明拿出那六个相框摆成一排，请霖姐一起欣赏白石老人的画。 “呀，你买到了？！” “嗯，香港写歌的稿费到了，就拿下了。”魏明说的云淡风轻。 “这是个蚂蚱吧，好小啊。”朱霖捏着一个辱韩手势。 “不怕，看这是啥。”为此魏明还提前准备了放大镜。 这些画初看觉得平平无奇，不过当朱霖用上放大镜，顿时惊为天人。 好多细节啊！ “难怪齐白石这么有名，看来除了娶老婆多，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朱霖意有所指道，她可是听说过白石老人80多岁高龄的时候和协和护士的故事。 那已经是齐白石的第三任老婆了，这位真是一辈子离不开女人。 魏明笑道：“我不是很关心艺术家的花边新闻，还是看作品比较好。” 如果太了解那些文人的现实生活，容易影响看作品的心情，白石老人这都不算啥，人家就是太能活，所以把前面的老婆一个个都熬死了。 看完画，洗漱完，霖姐换上已经晾干的丝绸睡衣，魏明则把放大镜拿到床上。 “怎么还拿着不放啊？”朱霖奇怪。 魏明用放大镜对着朱霖的脸蛋，然后一路向下，这个小东西可以作为他们增加情趣的道具，差点没把霖姐羞死。 真是个小坏蛋！梅琳达这个洋妞太过分了，本来好好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都让她教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一早，家里电话又响了，这次朱霖就在客厅，她不给魏明反应时间就接了电话。 不过可惜并不是龚樰，是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喂，小魏。” “请稍等一下，我去叫他。”朱霖赶紧把魏明从床上拽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谢进导演明显一愣，一个略带京腔，年龄在25岁以上，不超过30岁的漂亮女人的声音。 导演的耳朵就是厉害，不仅能听出大概的年龄，还能听出漂不漂亮。 “喂？” “小魏，我们今天就要杀青了，你要不要来一起吃个饭？” “好啊，在哪杀青啊？” “最后一场戏在首都机场，大概要拍到下午，吃饭在燕京饭店。” “那我去首都机场看你们拍最后一场戏吧。” “好。” 而此时，一架从英国伦敦启程的飞机正在不断靠近燕京…… （昨天的保底~） (本章完) 第203章 别以为穿上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保底二合一） 魏明中午的时候骑摩托车去了一趟首都机场，去之前加满了油，这距离可不短，来回三个钟头，买车之后他还没骑过这么远。 到了之后魏明按照引导把车子放在停车区，这里基本都是汽车，魏明还看到了一辆挂着英国米字旗的车，应该是大使馆的。 这是来接哪个英国大人物的吗？撒切尔也不是今年摔跤的吧？ 拍戏的地方是候机大厅，拍的是男主角送父亲离开的剧情，主要是朱识茂和刘琼的父子对手戏。 魏明通传了一下，副导演黄蜀芹亲自把他接了进去，到了之后谢进导演并没有八卦早上接电话的漂亮女人是谁。 他见魏明穿的很时髦，打扮很精英，一看就是坐的起国际航班的人，于是请他客串了一名乘客。 “衣服不用换，也不用化妆，拎着一个行李箱就行。”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魏明首次触电，表现也很自然。 前世他因为形象好，也经常在自己的作品里客串，但不能给特写和太多镜头，容易让观众误会这是个重要角色。 谢进导演显然也深谙这个道理，就让魏明混在人群中充当背景板，有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供未来影迷找乐子。 提着行李箱走在大厅，看着熟悉的场景，魏明不禁想到了年初送梅琳达离开，在留学生同学们的帮助下，他们在公众场合完成的那次吻别。 才不到半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真是唏嘘。 这场戏魏明跟着走了三遍，第一遍不太理想，第二遍通过，第三遍“再保一条”，然后杀青！ 工作人员互相握手道贺，这是魏明第一部改编的电影，也会第一部上映，将进一步扩大他的个人影响力，他的名字将放在片头显著位置，甚至还在导演的名字之前。 虽然他的原著热度极高，首发的杂志几十万销量，集结出版的图书销量破百万，但怎么算读者数量也难破千万。 但这个年代的电影，又是谢进导演的作品，品质也高，观影人次破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影响力也超过了文学。 接下来他们准备回燕京饭店一起吃个饭，这年头虽然没有杀青宴这种说法，但辛辛苦苦奔波千里拍完一部戏，预算还剩些，吃点好的也是应当，这也是塑造团队凝聚力的一种方式。 当他们从候机大厅离开的时候，魏明看到接机口停着刚刚看到的挂着英国国旗的使馆车辆，一共三辆，一字排开，另有机场安保人员排布周围。 很快就有一群外国人从里面出来，大概六七人，核心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老者，地道的英国伦敦味儿，看着得有八十多了，但精神头不错的样子。 余下的应该都是随行人员，而在这些人里，魏明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红色。 虽然她长发盘起，收敛了锋芒，衣着优雅，高跟鞋，黑丝袜，过膝裙，更显成功女士风范，但魏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别以为穿上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 两人距离并不远，梅琳达也看到了魏明，魏明立即挥舞左臂无声的朝她招手。 他左手上依然戴着和梅琳达交换的手表，但魏明在梅琳达手上却看不到自己的魔都牌。 而梅琳达瞅了一眼他的方向也没有什么表示，直接上了车。 跟在魏明后面的朱识茂问：“魏作家，怎么不走了啊？” “哦，没什么，老茂你们是怎么来的啊？” “剧组租了一辆客车，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魏明：“我骑摩托过来的，那我先走了，到时候燕京饭店见。” 然后魏明的摩托车一直跟着英国使馆的车，也不知道梅琳达有没有发现自己。 最终车子并没有停在大使馆，而是停在了钓鱼台国宾馆，同样是魏明进不去的地方。 这梅琳达不是在出版公司工作吗？出版公司老板能住这种规格的地方吗？ 现在的钓鱼台逼格可高，可不是后世女明星过生日都能随便进出的普通场所，能住这里的基本都是各国政要或者有一定政治地位的企业家或名人。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梅琳达出来，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啊，这里的门卫都是荷枪实弹的，魏明一个骑摩托车的鬼火在这里盘桓久了搞不好会被抓起来，甚至会被当成移动靶。 只能先走一步，但是没能看到梅琳达魏明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有霖姐了。 男人嘛，吃着锅里占着碗里惦记着盆里的。 当他到了燕京饭店的时候就等他了，晚饭开始。 席间谢进导演也向众人透露影片大概会在12月上映，接下来半年用来做后期时间足够了。 等到12月或者11月，《大众电影》大概会把朱识茂和龚樰作为封面人物，或者只有朱识茂一个人，毕竟他是灵魂大男主。 接下来导演等电影主创就要回魔都了，分别之际魏明把自己之前准备的一封信交给谢导，请他转交给龚樰同志。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谢进笑着打趣：“这是分手信吗？” “谢导哪里的话，我只是想省点邮费，分手信我肯定不会假手于人的，你要是好奇拆开看都行。” 魏明这番话否认了“分手信”，似乎还默认了他和龚樰的关系，但好像又什么都没说，好一个不粘锅。 从燕京饭店出来，魏明直接回了家，进院的时候老孙头叫住魏明。 “魏作家，有你的包裹，香港来的。” 又是包裹又是汇款单，老孙头看出来了，魏作家的海外关系很硬。 魏明收下了，他满心欢喜地打开门，不过霖姐并不在家，这个他其实早有预料。 毕竟是这个年代，未婚同居是挺严重的事，再过三年估计都能抓了判，为了大家好，朱霖以后就算来也不太可能留宿了。 而且她母亲跟她单位不少人都认识，万一将来一对账，发现女儿跟家里说住宿舍，跟同事说回家住，结果哪都没住，那可就惨喽。 还得说大姐姐，能克制得住，不像自己，食髓知味，一回到家里就想脱衣服让自己冷静冷静。 脱到只剩一件，魏明在客厅打开了包裹。 里面的东西包括磁带、、报纸、画以及不重样的零食。 零食魏明以前很少吃，不过以后可以让霖姐帮忙消耗了。 画是阿敏画的黑猫警长，不过画上还有一只老鼠。 此时米老鼠和杰瑞绝对是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两只老鼠，阿敏顽皮地把米老鼠和黑猫警长画到了一张画里，还让米老鼠抱头鼠窜，魏明会心一笑，迪士尼律师函警告。 是金庸的《鹿鼎记》，可能是觉得魏明喜欢武侠，所以她又送了一套金庸的封笔之作，而且是金庸刚刚修订完成的版本。 这是经典版本，内地称为三联版，等人老了还得再修一遍，即为“新修版”。 而报纸是《新晚报》，两份，魏明在上面看到了《古今大战秦俑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莫非阿敏和老鬼通过气了？ 最后的磁带有两张是谭勇麟的，《反斗星》和《爱到你发狂》，另外一张没有标签。 看完这些东西，魏明这才拆开信读了起来。 小姑娘首先说了那几首歌的事。 “这三首歌我真的好喜欢，尤其是《水中花》的歌词，我普通话不太好，而且这首歌更适合男歌手，所以等会儿听到我的演唱你可不许笑话我。” 魏明拿起那盒没有标签的磁带。 阿敏还说：“那盒磁带里还有几首我唱的歌，我可是我们学校合唱团的，你有耳福了。” 原来是录下了自己唱的歌啊，小丫头还挺自信。 他没有立即听，继续看下去。 “另外两盒磁带是宝丽金送给你的，是谭勇麟的第一和第二张粤语专辑，你应该听过，他们送给你作纪念的，可见对你这三首歌有多欣赏。” “而且因为《溜溜的她》火遍港澳台，有冲击金唱片的实力，所以宝丽金给你开的价格也高，三首歌给了9000港币，6000给你汇款了，还有2100夹在了书里面。” 这就是知名音乐人的的好处，尤其还是阿明这种词曲俱佳的。 当然，十分之一的抽成阿敏就笑纳了，不过她基本都花在了给魏明邮寄包裹上了，她还详细讲了自己和妈妈去宝丽金公司卖歌的经历。 “对方还以为我想当歌手呢，你听听就知道，我唱歌确实不错，长得正女，他们会这么想很正常，不过妈妈不同意，她说学业为重。” 这段话里暗藏了阿敏的试探，之前阿明都不曾对她的相貌有任何好奇，现在自己这么说了，就不信你不关心。 但魏明真的不关心，他只想给阿敏的妈妈点个赞，小小年纪混什么娱乐圈啊你。 之后阿敏又说起了黑猫警长，很好奇魏明写的童话是什么样的，字里行间就两个字“想看”。 行吧，这个年纪正是看童话故事的岁数，魏明决定安排。 阿敏：“你应该是喜欢武侠的，所以送你一套《鹿鼎记》吧，毕竟我也没少赚，不过我最近比较喜欢的故事叫《古今大战秦俑情》，也一并发给你了，因为急着跟你汇报卖歌的事，所以只有两期，哈哈，你就再等等吧，下次通信我会把后面发给你的。” 魏明没想到这么巧，周惠敏恰好看到了自己的，因为言情浓度很高，小丫头深深被这种前世今生的故事设定所吸引着迷。 “阿明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会有那种下一辈子也想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吗？” 阿敏一幅懵懂学生仔向社会人请教爱情话题的姿态，实际上就是想搞清楚阿明的情史，毕竟她写的情歌太经典了。 魏明想了想，还真没有，他喜欢新鲜感，乐于尝试新鲜事物，反正前世那些女人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想法，也可能是感情不够深厚，就是不知今生这几位如何了。 最后阿敏还向魏明讨教了兵马俑的相关问题，因为这篇，她班里冒出了一股秦俑热，只不过大家都只能从新闻里看到相关讯息。 内地，西安，这对香港的中学生太遥远了。 不过巧了，作为这篇的作者，他去过兵马俑，还拍了照片呢，回头选张给她邮过去吧，毕竟她这次寄钱帮了大忙，以后可以把她视作长期合作对象。 魏明甚至考虑把自己“魏狂人”的身份告诉他，以后由她代理自己在香港发表。 看完这封长信，魏明这才把阿敏那盒磁带放进收录机，首先是《水中花》那首歌。 虽然调子不太标准，普通话也不太标准，不过声色还挺漂亮的，感觉像是个甜妹。 接下来是一首英文歌，卡朋特乐队的《昨日重现》。 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有钢琴伴奏。 这是阿敏一个人在家自弹自唱录制的，虽然无论是琴声还是歌声都略显稚嫩，不过这首歌她唱过不知多少遍了，熟练度远超《水中花》，在魏明看来已经是可以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水平了，值得一朵小红花。 后面还有《橄榄树》《每当变幻时》《京华春梦》等港台歌曲翻唱，而且都有钢琴伴奏，弹得不算多好，应该是初学者，但姑娘很爱弹。 总体还是粤语歌唱的更丝滑一些，毕竟从到大，虽说现在说当歌手有些牵强，但凭借还不算不错的嗓音条件，再加上后天练习，说不定还真能成功。 魏明想了想，开始给阿敏回信。 算了，给老鬼也回一封吧，顺便聊聊他的创业计划，毕竟自己在里面也投了钱的。 ~ 第二天魏明脑子里依然在想着梅琳达，中午又去钓鱼台附近碰了碰运气，没有看到梅琳达。 魏明几乎就要放弃了，然而峰回路转。 下午回到校刊社，杨昊问魏明：“图书馆等会儿有个名人演讲，你要不要跟我去拍几张照片。” “什么名人？” “牛津大学的校长。” 魏明兴趣不大，杨昊又道：“而且这位校长曾经还当过英国首相。” 曾经当过首相，又是英国第一名校的校长，魏明稍微有了些兴趣。 最后杨昊道：“好像还是个资本家，他们家族开了个出版公司，他是董事长来着，叫什么麦克米伦。” 杨昊是看着资料说的，魏明听后激灵了一下子，赶紧把资料要了过来。 此人名叫哈罗德，姓麦克米伦，上世纪九十年代出生的英国伦敦人，一战老兵，50年代末担任英国首相，期间担任牛津校长，享伯爵头衔。 另外还有家族企业麦克米伦出版社，有着一百多年历史，是世界著名国际性出版机构，也是英语教学书籍的主要出版商。 而魏明隐约记得前阵子听黑妞苏珊说起过，梅琳达目前就在英国的麦克米伦出版社工作。 通了，都通了！ 难怪她会住进钓鱼台，凭那个老头的身份确实足够了。 魏明起身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两人来到图书馆，麦克米伦先生此次来北大首先是捐了一些英语原文图书，总计一万本，基本都是些名著，还有英语学习方面的书籍。 到了之后魏明杨昊首先是找到图书馆负责人，拿到了这笔捐书的名单，魏明一不小心就在里面看到了《勇敢者的游戏》。 这应该就是他的那本书，名字都是他和梅琳达一起商量的。 之后他们来到了会场，学生们已经云集，今天哈罗德的主要身份是牛津大学校长，所以来听演讲的几乎都是有志于留学的学生，不只是北大，清华的也来了。 自从交谊舞被禁，也就只有这种名人讲座能够让两所大学的学生这么积极地串门子了。 不多一会儿，演讲者哈罗德·麦克米伦上场，今年他已经86岁高龄，但都不用人搀扶就能上场，不过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红发女子，这是他今天的翻译。 虽然能来听演讲的基本都是有一定英语水平的，但此时大学生的英语水平还是读写强于听说，翻译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看到梅琳达，不仅魏明旁边的杨昊很兴奋，台下不少中文系、外语系的学生也有些躁动，虽然穿衣风格变了，但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位曾经因为魏明而人尽皆知的英国留学生。 查渐英也在现场，她已经明确了留学美国的目标，此刻她看看台上的梅琳达，又看看一旁的魏明，眼神颇为玩味。 小查想的是旧情复燃，魏明则在想带没带钱。 魏明一直想找机会接近梅琳达，哪怕不能说话，起码递个小纸条啊。 结果老头身边一直有保镖，魏明根本无法靠近，梅琳达也没有主动找他的意思。 于是魏明也没有再坚持，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等麦克米伦一伙乘车离开后，魏明也骑摩托走了，今晚跟霖姐约会。 “我今天要回家的。”霖姐把头发夹在耳朵上。 魏明：“就纯吃饭，吃完了我把你送回你爸妈那里总行了吧。” 虽然知道男人的承诺就像一把散沙，风一吹就散了，不过朱霖还是上了他的车。 今天是要去老莫吃饭，理由是：“最近在香港又卖了三首歌，值得高兴嘛。” 朱霖：“希望能早点听到你的新歌，我爸妈现在已经是你的歌迷了。” 魏明笑道：“是张明敏的歌迷吧。” “那不是，我爸还特意夸过写歌的人呢。” 到了地方，两人刚坐下，魏明突然看到了熟人，还不止一个。 在他们不远处，刘振云和郭见梅正在吃饭，而且已经快要吃完了。 没想到老刘这个铁公鸡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请女朋友吃饭，这可算是大出血了，比在长征食堂请一桌子花销都多。 “看什么呢？”朱霖问。 “一个北大中文系，一个法律系的朋友，等会儿我过去打个招呼。” 朱霖明显有些紧张，担心他们会怎么猜测自己和魏明的身份。 魏明先点完餐，正准备过去打声招呼，刘振云已经先看到了魏明，看到魏明，有如看到救命稻草。 “梅子你稍坐，我去去就回。” 郭见梅担心不已，他不会把自己丢这里刷盘子还钱吧。 刚刚吃完饭，两人对着菜单看了一眼价钱，发现超过了刘振云带的钱。 郭见梅早有预料，她本来也没想着让刘振云一个人掏钱，不够的自己补上就好了，结果刚刚发现自己没带钱包，那个小布袋钱包因为自己换衣服留在了宿舍。 所以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郭见梅顺着刘振云离开的方向看到了魏明，顿时放下心来，又看到魏明对面坐着一个漂亮姑娘，不禁眼前一亮，远远看着都那么赏心悦目。 魏作家这是终于走出上一段感情了？ “老刘，这是朱霖同志，是穆蓉姐以前的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 朱霖：哦，好朋友是吧。 “小霖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北大的朋友，北大78中文系的才子刘振云老刘。” 朱霖：小霖？这个称呼她还算满意。 刘振云忙摆手：“才子不敢当，不敢当啊，我就是靠魏明吃饭的，他写，我写他的评论文章，可最近他好久没有动静，我手头都紧巴起来，吃饭的钱都不够了。” 请女孩吃饭没带够钱，而且还要当着朱霖这么漂亮的女人承认，即便刘振云这种厚脸皮都有些脸红了。 魏明赶紧塞了十块钱过去：“够吗？” “足够，其实就差一点，实在是大意了，那就不打扰两位了。”刘振云得手后立即结账，然后带着郭见梅过来认识了一下。 郭见梅：离近了看更漂亮，很大气的长相，魏明好福气啊。 就是看着年龄偏大，估计能抱个金砖了吧？ 朱霖：三块金砖，承让承让。 出了老莫的门，郭见梅立即八卦起开。 “那个姐姐跟魏明是什么关系啊？” 刘振云：“魏明说是好朋友的关系。” “好朋友能请吃这么贵的馆子？”郭见梅反正是不信，她又问，“那你怎么介绍我的？” 刘振云：“同学啊。” 郭见梅：男人都这样吗，那看来这个“好朋友”绝对不仅限于间接接吻了！ 虽然有些糗，不过菜是真好吃，不过一年吃一次就差不多了，太奢侈了。 回到北大南门，两人看到有人骑着摩托车出来，好像还是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只是戴着头盔看不清模样。 梅文化对着骑走自己摩托车的梅琳达挥挥手：我踏马太仗义了，就这，魏明不得给我磕一个啊！ 我简直配享太庙！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04章 这么多钱可咋花啊！（保底二合一） 魏明告诉朱霖，刘振云和郭见梅是他进北大最早认识的人，去北大的路上就认识了。 “之后我们一直保持着很好的友谊，我第一首诗《理想》就是刘振云求出来的，”魏明道，“以后我再把我其他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毕竟人以群分嘛。” “我看就木有那个必要了吧，我们毕竟只是朋友。”朱霖怪声怪气道。 桌子下面，魏明轻轻蹭着她的小腿：“我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吗，那下次我告诉他们你是我对象。” “少来~”朱霖轻哼一声，她才不信呢，她觉得魏明明显不想负责。 当然，如果魏明真的这么说她会非常高兴的，她现在没名没分的，总有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也怪自己太上赶着，落了下风。 魏明心道：那就让她高兴高兴，谁让自己当时定力太差没把持住突破了关系呢。 既然失了平衡，那就只能委屈一下雪姐了，大不了劝她留在魔都。 以后雪姐是魔都的对象，霖姐是燕京的对象，自己在魔都再买一套老洋房。 反正她们都是演员，自己会劝她们不要公开感情生活的。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魏明真羡慕四十年后的风气，写的有两个老婆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朱霖被魏明哄高兴了，又道：“之前你的朋友我就见过一个叫小梅的。” “哦，梅文化啊，别看他个子不高，心眼却很多，看着不靠谱，做事其实很稳。” 魏明客观评价道，小梅和彪子做生意，实际上小梅的作用更大，而且现在两人也没分开的迹象，算是同甘苦了。 说着说着，最后一道大菜瓦罐焖牛肉来了，魏明赶紧给霖姐夹了一块。 吃完之后魏明建议溜达溜达消消饭食。 于是两人就在这附近走了走，车子先放门口，这附近有燕京动物园，只不过这个时间早就关门了，两人就绕着动物园遛弯，在没人的路段就把小手拉上。 魏明又开始考验起霖姐的口腔训练。 “你的舌头现在已经相当灵活了，考你一个绕口令吧。” “绕口令我有练啊，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跑，炮兵怕把标兵碰，标兵怕碰炮兵炮。”朱霖道，她甚至还会扩展版：八了百了标了兵了奔了北了坡那种。 魏明：“这个太简单，你跟我来：红凤凰黄凤凰，粉红房上飞凤凰。” 朱霖试了一下，而且一开始就想快速通过，最后果然舌头打结了，太难了！ 魏明见前后左右都没人，于是主动帮她。 “呜呜~” 朱霖吓坏了，这毕竟是大街上啊。 魏明真诚道：“被人看到就说我们在处对象嘛，我认真的。” 这番话让朱霖也彻底迷失了，轻搂着腰，随他去了。 不过今晚自己确实跟父母说好了，明天端午节，今天明早要帮妈妈包粽子，所以最后还得乖乖把自己送回家。 而这也是魏明第一次送朱霖回家，她爸爸是燕京工业学院的老师，也就是后来的北理工大学，她家就住在学校里的教职工楼。 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的朱霖也做不到那么坦然，也怕被熟人看到。 所以魏明把人送到了距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然后目送着她离开，蹦蹦跳跳地离开。 霖姐，28岁了，你有点不太稳重啊。 现在时候不早了，魏明也没在外面闲逛，直接回家。 然而到了他家楼下，魏明看到了彪子小梅的摩托车，怪哉，他们什么急事啊，竟然来家里找自己？ 魏明噔噔噔上楼，然后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个蹲着的女人，头发火红。 她背对着魏明，听到脚步声立即回头，正好和魏明对上眼。 “你可算回来了。”梅琳达起身揉了揉修长美腿，看着魏明手腕上的那块散发着淡淡荧光的表面露微笑。 魏明：“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难道你不应该先请我进去坐坐吗，”梅琳达拎着包包，“中国不是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吗，怎么，到你这里断了传承吗？” 虽然对梅琳达今天在公共场合假装陌生人有些不满，但魏明还是开了门把人让进去，在门口让人看见不好。 然而刚进去梅琳达就壁咚了魏明，也就她这身高能办得到。 她笑嘻嘻看着面露纠结的魏明，惊讶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剥成小白羊。 “小气样儿，我那不是在工作吗，而且是给我们老板的老板当翻译，我当然要拿出专业的样子啊，那关系到我能不能走到更高的位置，而且我这不是刚结束工作就来找你了吗。” 魏明其实并不是纠结这个，而是纠结于朱霖。 他和霖姐的关系刚刚有更进一步的趋势，结果梅琳达突然冒了出来，让他心里乱糟糟的。 见魏明沉默不语，梅琳达开始主动进攻。 魏明：欺人太甚，我没有脾气的吗！ 魏明反受为攻，一番亲热后把一米七多的洋妞抱到了床上。 随后他又从床下摸出了梅琳达非常熟悉的外国计生用品。 梅琳达心下大喜，没想到自己离开这么久它还在，她还以为魏明早就用完了呢。 毕竟留学生女孩对于爱情总是非常主动的，尤其是面对魏明这么优秀的男孩，自己那些同学可都虎视眈眈呢，她还以为自己一走就有人接盘了呢。 此刻梅琳达看魏明的眼神更加深情了，要不是自己在公司正处于上升期，她也还有野心没有实现，她都想留在北大继续读个研究生了。 魏明对比着霖姐和梅琳达，中式婉约和英式狂野是两种美，他都喜欢。 梅琳达也尽了兴，她下床拾起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两沓钞票扔到魏明身上，这个画面很像是失足男青年和女客人。 魏明怒了，她什么意思，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不过当拿起其中一沓，看到钞票上的100和富兰克林，魏明立即抱住梅琳达的腿：“你现在确实发达了哈，一次性给这么多服务费。” “你以为你那玩意儿是金子做的吗，凭啥能值这么多服务费？”梅琳达气乐了，“这是你的稿费，我特意给你换成了美元带回来。” 魏明一拍脑袋：“对哦，我的《勇敢者的游戏》已经出版了，今天我在捐书名单里还看到了。” 梅琳达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喏，就是这个，这是平装版。” 魏明接了过来，除了书名首先注意到封面上的三个人名。 分别是作者“mrwhy”。 译者“梅琳达·盖斯凯尔”。 绘者“吉尔·巴克莲”。 说是平装版，但无论是封面还是纸张、印刷都比此时国内的出版物强不少。 再仔细看里面的插图，艺术感很强，有自己的风格，实力肯定在阿龙之上，阿龙现在其实还没有形成自己的绘画风格。 魏明简略扫了一眼就非常喜欢，难怪一本平装版都能卖1.8英镑，也就英国工资高，要是放在国内，哪怕是官方汇率，差不多也要六块钱了，很难有人消费得起。 魏明问：“这位插图师给了她多少分成？” 梅琳达道：“四三三，她和我一样分成，虽然是新人，但很有潜力和才华。” 魏明点点头，确实值得，如果没有插画就干巴巴一个中篇，这本书能值半镑就不错了，插图和排版让这本书的市场价值陡增。 他更好奇的是：“这本书首印了多少册啊？” 梅琳达自豪道：“五万册。” 魏明倒吸一口36d，英国人口5000多万，大概相当于中国的二十分之一，如果等比例换算，可以理解为在中国首印百万册！ 要知道《动物凶猛》首印百万，但那是建立在魏明已经名声大噪，书中的每一部在读者群体都耳熟能详的前提下。 但《勇敢者的游戏》无论作者、译者还是绘者都是新人，竟然能有这个首印成绩，梅琳达绝对功不可没。 不过魏明算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 1.8镑，五万首印，所以总码洋就是9万英镑。 “版税是多少？”他问。 梅琳达更自豪了：“12%，这是新人作家能拿到的最高比例了。” 这确实很高，后世国内作家能拿到这个版税的都是大佬了。 不过如果是知名作家，在英国最高是可以拿到20%的，这是她对魏明的终极期待。 不过魏明又有新问题了，9万码洋，12%版税，那么版税收入也就是1万英镑出头，换成美元也就两万多。 而梅琳达甩给自己的钱就有差不多两万美元了。 “确实是两万刀。”她承认道。 “怎么会这么多？” 魏明很奇怪，他冒出很多感动的想法，比如梅琳达把她那份也给自己了，甚至还利用手中权力克扣了插画师的血汗钱也给了他。 梅琳达笑道：“因为除了平装版，在我的建议下还同时推出了精装版，不过精装版有些厚实，我装不下，在我住的酒店里有一本，下次再给你吧。” 魏明又问了精装版的情况，作价几何，印了多少册。 梅琳达告诉他：“印了两万册，单价5镑。” “嚯！”魏明惊叹，“这么贵！？” 知道国外的精装书价格贵，利润高，但几乎是平装版的三倍了，这还是有些出乎魏明的意料。 虽然印的少，但总码洋已经超过了平装版。 难怪魏明只是十分之四的权益却有两万刀的收入！ 梅琳达告诉魏明：“精装版是我主导负责的，里面搭配了里的那种游戏图纸，还有筛子呢，成本高当然卖的贵了，而且投入市场后大受欢迎，连英国王室的孩子都在看。” 梅琳达滔滔不绝地讲着绘本出版后这段时间的销售情况和市场反馈，简而言之，魏明的这个英文笔名在英国已经小有名气了，下次她可以帮魏明拿到更高的版税比例。 “平装版两个月了还在卖，但精装版几乎已经销售一空了，我就是凭借这次策划受到上司赏识，再加上是北大留学生，这才得到了这次陪董事长来中国的机会。” “你最厉害了！”魏明夸了一句，他这时才认真地掂了掂手里的两万刀。 “这么多钱我可怎么花啊！” 这笔钱如果去黑市换成人民币，起码超过十万，像自己住的这种房子随随便便就能换两套。 这也是他第一次凭借一部作品拿到这么多钱，果然还是外国人的钱好赚啊！ 梅琳达枕在魏明大腿上：“这算啥啊，这次回英国精装版肯定还要加印，另外接下来这部书还要进入美国市场，美国分公司已经着手出版了，那里有着两亿多消费力强悍的人口，市场是英国的四倍，四倍啊！” 听到梅琳达的话，魏明仿佛已经看到源源不断的美元流入自己口袋。 而且他记得原版的这部绘本销量可是百万级别的，这次卖了不到十万册。 还有就是这部改编的电影票房也很高，北美年度前十，还拍了好几部，这才哪到哪啊！ 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不会再为钱发愁了，魏明不禁热血下涌，又兴奋了。 “叮铃铃！”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魏明心里一紧，不会是霖霖来查岗的吧，她家里有电话。 他套了个平角裤就去接电话了。 “喂。” “小明！”是平安叔的声音，而且听着好像挺激动，“你先冷静一下，接下来听到我说的话千万不要过于激动。” 魏明低头一看：“叔，我已经冷静好了，你说吧。” 魏平安：“我刚回家，回来的路上得到消息，梅琳达回来了！今天她回北大了！” 就这，魏明完全不激……卧槽！ 他打着电话，梅琳达从卧室出来了，只不过，只不过她穿着人家朱霖的睡衣！ 因为尺寸不合，丝绸睡衣被她撑得紧绷绷的，显得色气十足，仿佛情趣款。 “小明，你还在吗？是不是太激动了？” 魏明：“叔，我很平静，我已经知道了，今天牛津校长的演讲我也在现场，梅琳达是他的翻译。” “哎呀，你知道就好，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啊，你们重新联系上了吗?” 都已经连接上了。 “叔，已经见过面了，您就不用记挂着了。” “哦，你心里有数就行，这段时间太忙也没怎么请你过来吃饭，你们要是有意继续发展，要不我和你婶请人家吃个饭？” 梅琳达已经靠近了魏明，从后面搂着他，期待他怎么回答。 结果魏明顾左右而言他：“最近忙什么啊，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啊？” “我这不是在生产管理处刚刚走马上任嘛，最近清点了学校资产，还有你之前的建议我也有听，还开始学习了解计算机，你说的没错，王选的汉字激光照排技术大有可为，现在也是我主抓的工作方向？” “什么时候才能投入市场啊？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出版业的革新了。” 魏平安：“目前还有难度，我们已经跨过了最艰难的从0到1，现在就是从1到10，最大的难点在于我们需要购买一些国外的设备，但外汇不够。” 魏明问：“两万够吗？我说的是美金。” “能够起到一些作用，但还远远不够，你问这个干嘛？你有两万美金咋的。” “我有啊，不过既然远远不够那就当我没说吧。”魏明也是想着帮平安叔一把，提前推动方正集团的成立和壮大。 不过确实，两万刀对他个人是一笔大钱，但是对于北大，对于一家校办企业的存续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魏平安却来了精神，追着问：“你哪来那么多钱啊，还是外汇，之前买房子不是已经掏空了积蓄吗？” 魏明轻抚着梅琳达缠着自己腰的手臂：“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勇敢者的游戏》被梅琳达带去英国了，想试试国外会不会有市场，结果表现还不错，前阵子已经出版了，梅琳达这次回国顺便把稿费给我带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魏平安坐在客厅沙发上张大了嘴巴。 那可是两万美金啊！最少抵得过自己二十年的工资！ 北大很多大师名家也曾出版英文或者其他语言著作，但稿费能赚到这么多外汇他还没听说过，没想到外国小朋友也这么喜欢，自家侄子的强大超乎他的想象！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人家梅琳达的功劳，不过能让梅琳达一个外国人为己所用，这更厉害啊！ 平安叔让魏明自己留着，两万刀无法解决王选的难题，而且学校也只能按照官方汇率跟他交换，侄子太亏了。 又跟平安叔聊了两句，两人挂了电话，魏明赶紧问梅琳达：“你穿衣服干嘛，我喜欢你不穿的样子。” “怎么，怕衣服沾上我的香水味啊？”梅琳达调侃道，“我以为你还戴着我的手表，所以应该还是单身呢，没想到原来已经物是人非了。” 魏明抓着她的手腕：“那我的手表呢。” “你还说呢，我舍不得摘下来，结果游了个泳就坏了。” 魏明嘀咕：不是说好防水的吗，果然广告不可信。 魏明的魔都牌手表梅琳达没法用了，只能放在家里收藏。 魏明：“你这表很好用，所以就没有换掉的必要了，不代表别的意思。” “那你有女朋友了还跟我睡？不怕她知道吗？” 魏明搂着梅琳达：“那就不让她知道。” 梅琳达又问：“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该离开了，然后让你把这里恢复成原状。” 魏明摇摇头：“太晚了，你现在走我不放心。” 他让梅琳达住一晚再走，其实梅琳达也不想走，而且她是无所谓魏明现在的感情状态的，反正过两天自己就要回英国了，只要魏明不想出国生活，他们就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且她也很想利用分别之前的时间好好跟魏明聊聊下一部作品。 “打铁要趁热，有没有兴趣专门为英文市场写一部书，《勇敢者的游戏》之后你肯定可以提价的，我想把你打造成金牌童书作家，你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 至于为什么写童书，梅琳达觉得魏明懂孩子，但未必懂英美，所以主攻儿童市场才是正确选择，而且童书真的很好卖。 无论哪里的父母，都更舍得把钱花在孩子身上。 魏明：“现在英国什么样的童书绘本比较流行啊？我不太了解你们那边的市场。” 如果不能因地制宜，那他只能接着写《勇敢者的游戏2》了。 梅琳达现在主要做的就是童书编辑，说起这个她就有话聊了。 “罗尔德·达尔的《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了不起的狐狸爸爸》都非常畅销，还有雷蒙·布力格的《雪人》。” 这些都算是比较新的英国作家作品，梅琳达简单介绍了一下剧情，其实不用她介绍，这几部书后来都被好莱坞改编成了电影并大获成功。 “还有远一些的作品也非常受欢迎，比如《比得兔》《帕丁顿熊》《小熊维尼》等。”都是动物系列，儿童读者确实喜欢动物多过人。 而且英国作者真的为好莱坞提供了超过素材，很多美国流行文化的根儿其实在英国。 “其实除了每年的热门新作，老作品依然很有生命力，因为经典嘛，父母在购书的时候也更加信得过，所以不同版本的《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鹅妈妈的故事》层出不穷，还不用给作者版税，现在英国还刮起了一股经典童话改编潮，既有新意，还能迎合读者信赖经典的心理……” 两人聊到了很晚，魏明也想着再写一本迎合欧美市场的童书，多赚点外汇。 兜里有钱了，他才能更随心所欲地创作自己想写的东西，甚至想去哪去哪。 ~ 虽然两人睡得很晚，但朱霖醒的很早。 她一大早就起来跟妈妈忙活煮粽子了。 “你怎么带那么多啊？”看着女儿往饭盒里一个劲塞粽子，朱妈妈问。 “我中午吃啊，再分一些给同事，根本不够吃的。” 朱妈妈：“那我再给你装一兜吧。” “嗯，谢谢妈妈。” 朱霖今天走得早，她骑着车子准备先去一趟华侨公寓，大部分都留给小魏吃~ ……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05章 三长一短，红色微卷（保底二合一） 虽然睡得晚，不过梅琳达起得很早，因为今天他们董事长还有会见高层的活动，她需要在场，所以得回去准备一下了。 当梅琳达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魏明靠在门口，客厅放着音乐，是昨晚她拿来的英国创世纪乐队的专辑。 这个乐队主唱菲尔·柯林斯有个女儿叫莉莉·柯林斯。 “我们还能再见吗？”魏明问。 “可以啊，晚上六点你在国宾馆门口等我，我把带来的精装版还有其他一些畅销童书给你，你可要抓紧了。” “那你可以出来吗？” “不行的，晚上有晚宴，都是中国出版业的领导，我们董事长也希望能进军中国市场，我必须到场，所以只能抽空出来一下。” “那明天你们就走了？” “对啊，走了。”梅琳达通过镜子看到了魏明脸上的遗憾，半年不见，相处却只有一夜。 于是她撩起了睡衣：“下次再见可能要等我来中国，或者你去英国了，不知要等多少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魏明草了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梅琳达笑着回头：“你不会是疲惫了吧？” 魏明：“给我等着，我去拿套！” 一生要强的中国人，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洋妞看扁了，魏明不是为自己而战，事关中国男人的荣誉！ 这是正名之战！ 不过梅琳达却叫住他，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不用拿了，直接来吧，前天例假刚走，现在很安全。” 这个邀请对魏明吸引力太大了，他总觉得人心隔肚皮，也隔肚蕾斯，没有了那层隔膜，人和人才能真正无缝衔接，彼此信赖。 现在魏明和梅琳达除了是曾经的恋人，更是彼此成就的合作伙伴，必须无条件信任对方。 于是梅琳达扶着洗手台，魏明扶着梅琳达，努力让两人的友谊达到新的高峰。 差不多一张专辑的时间过去了，魏明担心地问梅琳达：“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 “不会，我就知道会有此一劫，特意留足了时间，好了，现在我真的要收拾一下准备走人了。” “好。” 魏明知道终究还是要分开的，他没再打扰梅琳达，收拾了一下转身离开洗手间。 然而他就愣住了，他发现门口有什么东西。 他走了过去，见地上放着一个布袋子，之前肯定没有，魏明心里咯噔一下，打开布袋，看到了里面绿油油的粽子。 这粽子的颜色像极了朱霖此时的脑袋。 魏明想起了昨晚朱霖说的话，她要回家帮妈妈包粽子，看着这丑不拉几的粽子，他确定应该是霖姐亲手包的爱心粽。 他立即跑到窗前，但已经看不到霖姐的人影了。 当梅琳达衣冠楚楚动人的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魏明正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还摆着一个包。 “你不是说抽烟有害健康，自己从来不抽吗？”梅琳达奇怪道。 “我现在倒是希望自己能不健康一些，或许还能拿到一些同情分。” 梅琳达有些听不懂，又问：“这是什么啊？” “粽子。”魏明拿出一个，打开就往自己嘴里放。 梅琳达：“这个我知道，端午安康是吧，原来今天是屈原跳江的日子啊！” 魏明不语，只是一味吃粽子，一个接一个。 “你别都吃了，给我留几个带走吧，我还没吃饭呢。” 魏明：“好，我给你拿个袋子。” 梅琳达笑嘻嘻道：“昨天就准备出来了吗？” 魏明：“没，早上刚刚有人送过来的。” “我怎么没看见啊？” “我也没看见，当时我们正忙。” 梅琳达：“……”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表情尴尬：“那我是不是被看光了？” “放心，是女的。” 梅琳达松了口气：“那吃亏的就是你喽……等等！女的？该不会就是你那位吧？” 魏明叹了口气：“好了，不说那些了，你先走吧，下午我和梅文化一起过去，顺便把他的车骑回来。” 甘霖娘的梅文化，瞧你干的好事！ 梅琳达本来还想让魏明把自己送回去的，现在也说不出口了，好尴尬啊，虽然自己是初恋，但毕竟是过去式了。 “那好吧，你也不要着急上火，凡事都要往好处想。” “能有什么好处？” 梅琳达：“起码她知道你有海外关系啊，这对中国人应该是好事吧。” 魏明见她说的认真，一阵烦躁：“走走走，我就不送你了。” 梅琳达：哼，提上裤子说话就是硬气。 梅琳达走后，烦躁的魏明冷静下来，赶紧开始打扫房间，还把剩下粽在餐桌上摆了一个心型，并把之前梅琳达穿过的睡衣手洗晾干，最后拎着一个垃圾袋下楼。 这个梅琳达，竟然把丝袜留下了，自己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藏在书架的书后面。 也不知道霖姐看了多久，她现在肯定很生气吧，自己在梅琳达身上确实表现出了远超和她在一起时的战斗力。 魏明越想越气，到了北大后先去宿舍，准备找梅文化的霉头。 不过现在寝室里只有做俯卧撑的彪子，看着他小背心下鼓囊囊的肌肉，魏明满意点点头，就是有点白，回头还得晒晒，晒足一百八十天，染上一层酱油色就更好了。 离开宿舍，刚上去就碰见了刘振云，他是来还钱的，昨天的饭钱。 魏明刚接过来，就听到梅文化的声音，他已经听了一会儿了。 “哟，老刘你下馆子也不叫我们。” 刘振云贱兮兮道：“西餐，太贵了，舍不得。” “西餐？”然后梅文化看向魏明，“你和梅琳达吃的西餐啊？” 刘振云诧异：“梅琳达？什么梅琳达？” “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梅琳达回来了，”梅文化得意洋洋，“她特意来找明哥，还是我把地址和电话告诉她的呢，最后我还把我的摩托车借给了她呢。” 刘振云眼睛瞪圆，他看了看魏明忽紫忽绿的表情，又想到了那个叫朱霖的漂亮姐姐。 小梅啊，你惨喽，你死定了！ 本来还完钱就要走的刘振云决定留下来看戏。 梅文化还拍着魏明的肩膀：“你也不用谢我，咱俩谁跟谁啊，更何况我跟梅琳达还都姓梅。” 魏明只是一味的笑。 随后梅文化一伸手：“我车钥匙呢？” 魏明：“你的车被没收了。” “啊，什么？为什么啊？！” 魏明：“梅琳达骑着摩托车，然后就被交警拦下了，说外国人无证骑车，人就不拘了，车子没收，上缴国库。” 梅文化后退两步，靠着墙滑到了地上。 “我的车，我的铃木啊！” 对于这辆摩托车，梅文化花费的心思远超之前的小飞鸽，打理地那叫一个纤尘不染，就像是对媳妇儿一样，每次彪子用完他都要重新护理一遍。 嚎了两嗓子，梅文化重新站了起来，他抹了把鼻涕：“没关系，梅琳达是讲究人，她肯定会赔我的。” 魏明：“你高估你这个本家了，她已经离开燕京了。” “什么！”梅文化尖叫起来，然后看向魏明，“她是你对象，你是不是得对我负责？” 魏明笑着摇摇头：“是前女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而且我现在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对吧老刘，你昨天可是见过的。” 刘振云眼前一亮，我说什么来着，就说他们关系不纯洁吧！ 他帮腔道：“对对对，昨天在老莫看见了，那叫一个漂亮，比我们家梅子都要强点。” 昨天没有承认的身份，魏明今天终于给她了。 然而朱霖已经不想要了。 今天一大早她开开心心地给魏明送粽子，刚进门后就听到放着外语歌。 她还以为魏明在厨房呢，结果路过洗手间的时候通过门缝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听到了羞人的叫声。 朱霖甚至都没看清魏明正在冲刺的是谁，她终究是没有勇气推门进去质问。 说什么自己是他对象，终究是不成熟小男人的一句戏言，可笑自己还当真了。 朱霖自嘲了一句，丢下那袋粽子就落荒而逃了，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走进洗手间，三个人会多尴尬。 她还是给大家留了一些体面的，不过上班的时候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于是请假提前下班直奔华侨公寓。 她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走！ 如果魏明之前没有给自己希望她也不会这么大反应，可他偏偏在给了自己承诺后马上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你起码隔两天也好啊！ 开门刚进去朱霖就看到餐桌上的“粽子心”，他知道自己来过了，难道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让自己回心转意吗。 哼，幼稚！ 而且把桌子弄得粘粘的，知不知道擦起来很费力，不过这次我是不会帮你收拾的！朱霖硬气地想。 她刚要去次卧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就看到了阳台上晾着的自己的睡衣。 湿的，刚洗过。 好啊，那个女人不仅睡自己的男人，还穿自己衣服！ 朱霖眼圈都红了，她默默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以后这个地方自己再也不来了，太欺负人了。 接着她又去洗手间拿自己的洗漱用品，看到洗手台她就悲从心来，怎么可以在这里干那种事呢！ 这是洗手洗脸的地方啊！ 收着收着，朱霖突然看到了什么。 她蹲下身，在洗手台下面看到了一截红色头发，她把头发捡起来，好长一根，还有点卷曲。 朱霖猛地想到了只在照片里看到过的梅琳达。 是她吗？她回来了？ 王者归来吗？ 朱霖停止收拾，继续找蛛丝马迹。 其实魏明收拾地很干净，他希望尽量抹除梅琳达在这里存在过的证据，虽然朱霖已经看到了，但还是希望她心里能稍微好受一些，但终究还是有疏漏的地方。 很快朱霖又在沙发上找到了一根同款红色长发。 最后朱霖上了床，在床上找到了一长一短两根红发。 总共是三长一短！ 朱霖还特意打开相册找到了梅琳达的彩照，对比之下终于确定，就是她！ 她卷土重来了！ 朱霖又检查了他们的计生用品，她都有数的，发现被用掉了三支。 三支啊！太贪婪了！ 不过当确定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后，朱霖发现自己没一开始那么气了。 人家终究是初恋啊，而且也不是因为感情问题分开的，今日再见有些冲动其实也情有可原。 重要的是梅琳达以后还走不走？朱霖没出息地想。 她甚至想要把刚刚收拾好的东西放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桌子上的粽子提醒她，没用的，他知道自己来过，如果自己毫无表示，以后他会更加肆无忌惮的。 这次自己必须硬气！ 不过自己就一个人，一辆自行车，这么多东西一次性也带不走啊。 于是朱霖选择性地带走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准备后面有机会再来取。 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她还把钥匙从门缝里塞了进去。 ~ 魏明在“骗”了梅文化后心情大好，准备下午再告诉他真相。 中午他骑着摩托车去了一趟朱霖单位，守了一个中午也没看到人影，于是无奈回家。 然后就在家门口看到了朱霖的那把钥匙，她回来过！ 魏明赶紧看了起来，家里少了一些东西，一些属于朱霖的东西，她是跟自己划清界限吗？ 好像也没有完全划清，家里还有不少她的东西没带走。 魏明稍微松了口气，还有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姐姐你给我等着！ ~ 学校里，梅文化失魂落魄地看着彪子：“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啊，摩托车也有你的一半啊？” 仰卧起坐的彪子道：“因为我就要进组拍戏了，反正也用不着了。” “那拍完戏回来呢，你不用啊！”小梅气急。 彪子：“那都啥时候了，我相信明哥肯定会解决的。” “解决啥啊，被有关部门没收了，都上缴国库了，还能抠回来不成！”小梅心疼的要死。 这时刚下班的魏明来到宿舍。 “小梅，跟我走一趟去取你的车。” “啊，车要回来了！？”梅文化惊喜地蹦了起来。 彪子：“我说什么来着，信明哥，亏不着。” 半个小时后，看着面前的招牌，梅文化有点虚。 “明哥，这是来哪了啊？” 魏明：“那不是写着的吗，你又不是不认字。” 梅文化：“梅琳达现在都住这种地方了啊？她混得不错啊！” “还行吧，主要是跟对了老板。”然后魏明介绍了一下梅琳达老板哈罗德·麦克米伦的根底，听得梅文化瞠目结舌，那可是曾经堂堂一国之首啊，还是不列颠这样的大国强国，难怪能住进这种地方。 不多一会儿，梅琳达穿着一身漂亮的长裙礼服出来，还有一个工作人员把摩托车推了出来，车上还有一个满满登登的包。 “梅琳达你也太客气了，就用了一天摩托车，不至于送这么多东西。” 魏明走了过去：“去去去，这是给我的。” 梅琳达首先把包里的《勇敢者的游戏》精装版掏出来给魏明看，整个设计风格都是梅琳达负责的，里面倾注了她的心血。 梅文化瞅了一眼，直呼自己真的没文化了，这竟然是一本书！整的跟个礼品盒似的~ 因为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梅琳达长话短说。 “回国后要不要以你的身份开一个外面的账户，这样以后出国就可以正常使用你的外汇收入了。” 如果是汇给魏明在国内的账户就不太方便了，国家太需要外汇了，所以钱进来之后出去就难了。 “可以，开一个在香港有分行的吧，”魏明早晚要去香港的，“不过你也可以汇一部分回国内。”有时候自己也需要用外汇券买东西。 梅琳达笑了，去香港哦，从香港去英国很方便的。 “好，到时候写信告诉你账号，精装版还会再印，还能有稿费，等美国分公司出版了《勇敢者的游戏》后也会有很大一笔稿费。” 梅琳达预估魏明靠这部书最少能赚10万美元，别说在中国了，在英国都算是高收入了。 两人也没用英语交流，梅文化全程都听懂了，好家伙，原来这次梅琳达回国除了旧情复燃，还有散财童子这一说啊！ 明哥竟然已经开始从外国赚稿费了，那得多少钱啊！ 他又想到了刚刚魏明说的话，个人的努力和能力固然重要，但跟对了老板（大哥）也很重要。 最后梅琳达叮嘱魏明尽快写新作，因为还要翻译，还要约画师，所以时间线会久一些，她希望最晚明年年初就能推出mrwhy的新作。 等梅琳达进去后，魏明把包往车上一放，梅文化立即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明哥，你这次赚了多少稿费啊？” “行吧，又赚了几套房。”魏明笼统道。 “牛逼，太牛逼了！” 梅文化听了龇牙咧嘴，《勇敢者的游戏》他抄过，这才几个字啊就赚了这么多！ 而且听意思这还只是一部分，后面还有，甚至更多，“那你这么多钱没地花肯定很苦恼吧。” 魏明：“苦恼不至于，再多买几套房呗，以后可能还要放外国小读者的来信。” 他觉得这次可以买个四合院玩玩了。 在这个时代钱攒着没有任何意义，花出去了才有价值。 除了四合院未来的升值意义，还有就是安全，华侨公寓的老孙头虽然跟自己关系不错，但频繁带不同的女孩回家还是有风险的。 现在没事过几年也容易出事，但带不同的女孩回不同的家不就行了吗。 也不知道雪姐喜不喜欢四合院，如果不喜欢的话，团结湖的商品房也是可以考虑的，反正也没几个钱。 手握两万美刀，价值约等于三万至十几万人民币的魏明有点膨胀。 他正想着，梅文化问：“明哥，要不我和彪子的生意你也参一股？” 魏明呵呵一笑：“你们小打小闹没意思。” 梅文化：“可是加上你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啊。” “如果我资金投进去，你和彪子还剩啥啊，那不成你们给我打工了，不合适，不合适。” 魏明说的都是实在话，他比梅彪有钱太多，占比怎么算？ 可如果不投那么多，那还是小打小闹，意思不大。 梅文化只在脑子里权衡了一下利弊，马上道：“不，给你打工我们也乐意啊，肯定比自己单干赚得多。” 而且有大佬资金托底，也极大减轻了风险，只不过就是多一个人拿走大部分利润，但利润总和比起单干是成倍成倍增加的！ 就魏明手上这笔钱，买完房子也绰绰有余，投资商业确实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只要别让自己劳心费力就行。 写谈恋爱已经够费脑子了，他可不想再在其他事业上投入太多精力，顶多拿几个点子出来。 魏明道：“你还是跟彪子商量一下吧，回见。” 随后魏明回了自己家，梅文化回了北大。 与此同时，在钓鱼台国宾馆的晚宴上，文化部和国家出版局的领导正在跟哈罗德·麦克米伦亲切会谈，梅琳达打扮优雅地在一旁翻译，丝毫看不出在洗手台上的狂野。 老哈罗德这次来也是希望麦克米伦出版社的作品能进入中国市场，尤其是英语教材类书籍。 中国通梅琳达曾告诉他，今年中国的高考英语成绩比重增加了，而且还会持续增加，中国在这方面的市场空间极大。 当完成翻译工作，开始用餐时，出版局一个北大出身的副处长跟梅琳达套近乎聊起英国出版业的话题时，梅琳达笑问：“你听说过《勇敢者的游戏》吗？” 这位副处长也是有孩子，他点点头：“好像有所耳闻，作者名字有点怪，叫魏什么是吧。” 他甚至对“魏什么”这个笔名记得跟清楚，因为很有特点，反倒是书名快忘了。 梅琳达笑道：“是的，我们出版社引进了这部，出版后在英国引起了广泛好评。” “啊，竟然有这种事！” 副处长首先是担心，怎么可以不通过出版局就去国外出版呢！ 等听梅琳达说完那部在英国引发的轰动，甚至接下来还要登陆美国等国家，并计划翻译成其他文字，成为一部具有世界范围影响力的儿童文学作品。 副处长顿时激动起来：我们出版局果然领导有方，竟然毫不声张地做出了这样的成绩！ …… （昨日保底~） (本章完) 第206章 魏明的商业版图（保底二合一） 回到华侨公寓的家中，虽然朱霖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但莫名地感觉冷清了许多。 魏明打开收录机，放着梅琳达这次从英国带回来的音乐，翻看着她给自己带的畅销童书。 她首先看的是自己的《勇敢者的游戏》精装版，纸张质量明显升级，而且插图也比平装版多了几张，最值得一提的还是复原了书里的游戏。 要是霖姐在就好了，两人可以一起玩，然后把那些狮子、鳄鱼等灾难换成脱衣服、打屁股等惩罚，肯定很有意思。 魏明叹息一声，又翻看起其他童书，纯文字类的很少，基本都是绘本，或者插图丰富的。 比如他现在看的绘本就是介绍非洲生物的，狮子、斑马、大象、长颈鹿、狒狒、蜜獾、疣猪等。 非洲太遥远，很多当地独有的动物对于目前国内的小朋友其实都很陌生，现在也就一些大城市的动物园能看到斑马、长颈鹿等非洲动物。 不过魏明还好，他对这些动物并不陌生，之前为了给《黑猫警长》攒故事，他翻看了很多动物类书籍，还重点看了《十万个为什么》里的动物篇。 他脑子里存储了许多关于动物的知识，也更倾向于继续写一部动物为主角的童话故事，只是该选哪个呢。 当天晚上，魏明坐在桌前，拿着铅笔在纸上画着玩。 在不确定写什么之前他先是画了一些动物的卡通形象，想挑个顺眼的。 第二天，魏明刚到单位就被梅文化和赵德彪拦住了。 彪子道：“明哥，我们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咱们一起干吧，你当老大！” 昨天回到学校梅文化没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赵德彪，然后梅文化又花了很大力气劝说彪子让彪子当三股东，小梅要当老二。 魏明道：“中午咱们出去吃，边吃边聊吧。” 因为涉及商业机密，小梅特意选了离北大比较远的一个饭馆，避免碰到熟人。 魏明开宗明义：“托梅琳达的福，我的一部在英国出版了，赚了一些外汇，目前肯定是花不完的，如果你们想把生意做大，我可以拿出一部分共襄盛举，现在我要问问你们能拿出多少钱。” 梅文化道：“要不是买了这辆摩托车，其实我们每人能拿3000出来。” 彪子：“我能拿4000！” 小梅惊了：“你怎么能拿这么多？” 彪子：“我还算了燕子和我老娘的那份，他们也愿意支持我，把自己的奖金和积蓄都给我了。” 梅文化有些羡慕，他父母并不支持自己做生意，还想着在部队给他谋个差事，觉得那才是正当工作，可他们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也使不上什么劲儿。 不过梅文化是要做二股东的，他觉得自己比彪子更擅长做生意，所以需要比彪子更大的话语权。 于是梅文化做出了一个痛心的决定。 “彪子，要不这样吧，那辆摩托车归你了，我要求不高，就比你高一个点就行。” 摩托车是两人一起买的，每人花了一千多。 彪子算了一下，摩托车归他，理论上他应该给小梅一千多，就变成了小梅有4000，自己变成3000，但他只要多一个点，这干得过啊！ 而小梅想的是，虽然所有权归了彪子，但这段时间彪子要进剧组拍戏，还不是自己在用，没差的。 两人对这个提议都很满意，然后看着魏明，看他能拿多少钱出来，想占多少股。 魏明先问：“那你们需要多少钱，想要做什么样的生意，这些考虑清楚了吗？” 梅文化：“之前我们就讨论过，做一个主卖服装，兼卖其他南方紧俏货的店，然后服装自己生产，其他货就从那些大倒爷手里进。” 魏明摇摇头，问彪子：“阿姨还没从街道成衣厂辞职吧？” “还没呢，她就等我信儿呢。” 魏明看出来了，阿姨也是彪呼呼的。 他首先否定了这个提议：“我们现在还不宜自己生产服装，服装生产是个密集型产业，如果搞这个，雇工数量会非常可怕，到时候咱们都要危险了。” 如果四五年后这么搞没问题，李诚儒的特别特就是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的，把绝大部分利润牢牢抓在自己手上，90年代就赚了数千万身家。 但现在是1980年，改革还没那么透彻，而且时有反复。 虽然也有年光久这样的出头鸟，现在就搞了人数过百的私家厂子，但这里是皇城根儿下，大家都对盯着呢，三人又都没什么太大的背景，还是当低调行事。 更何况他们自己做服装厂，原材料的获取都是一个问题，现在可是买布都需要票的时代，公有制和集体制厂子更有优势。 所以魏明提议：“做服装是个好想法，无论是喇叭裤还是牛仔裤，以及其他漂亮衣服在燕京都有巨大的市场，我们可以跟成衣厂合作，由我们来指定做什么，并负责销售，不必局限于一家厂子，完全可以全面开花，把更多街道小厂拉入我们阵营里，有钱一起赚嘛。” 他对梅文化和彪子也是一样的看法，有钱一起赚，他表示可以直接拿出5000美金，让小梅换成人民币，作为这家公司的启动资金。 这些钱官方汇率相当于8000块，如果是黑市，一两万也是它。 魏明的出资比梅彪两人加起来要多得多。 不过他只要51%的占比，剩下的49%就是小梅25和彪子24了。 这让梅文化松了口气，5000美元他甚至能换三万块人民币，真的按照出资额，他和彪子连10%都没有，那样干着就太没劲了。 当然，魏明除了一开始制定大方向，其他就不管了，自己可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不像他们俩。 梅文化道：“彪子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换钱，我知道哪里换的高。” 他叫上彪子一起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这个黑市汇率的弹性是很大的，两人一起避免说不清楚。 魏明又道：“先不急，一开始也用不了那么多钱，先把店址和店名确定下来，然后你们还要去申请个体户营业执照。” 现在国内还没有个体户营业执照，但已经放开申请了，去年年底温州的章华妹已经提出了申请做小商品生意，直到今年年底才予以通过下发执照，被认为是改开后第一张个体户营业执照。 现在就算没有营业执照也可以先把店开起来，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彪子发表意见：“我和燕子平时最喜欢去王府井和西单那边逛，人多店多，感觉每一家都特别热闹。” 梅文化点点头：“那边的租金肯定高，不过有了明哥的这笔钱，我觉得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但肯定不会特别充足，小梅对那边的租金也大概有些了解。 小梅知道魏明手里肯定不止5000刀，不过再让魏明加大投入的话，他都不好意思拿那么多股份了，所以只能靠手上这些钱了。 然后就是店名的问题。 彪子谦虚道：“取名字这种事肯定得是明哥你啊。” 小梅也是这个意思，做生意招牌必须响，这种事得让真文化人来。 于是魏明咔咔咔写了几个名字，让他们自己选。 分别是“特别特”“优衣裤”“衣加一”“喜多多”“东方新天地”。 这是卖衣服的，听说老鬼准备搞餐饮，魏明也给他提供了一些名字。 就他这能力，给人开店取名都能赚大钱，这些店名看的两人兴奋不已，都好，都想用！ 衣加一和优衣裤一听就知道是卖衣服的，也是他们目前的主营方向。 喜多多和特别特听起来就很个性，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最后就是“东方新天地”了，梅文化最喜欢这个，太大气了，一看就是大买卖，他就怕自家小店承受不起。 “现在肯定是承受不起，不过再过几年，形势明朗了，店面肯定还要扩张，雇员也要多请，到时候不就配得上了吗。” 小梅一拍桌子：“那就他了！东方新天地！” 燕京的东方新天地是李嘉成的产业，要等二十年后才会开业，位于王府井东单一带，这个名字大气，魏明也很喜欢，以后如果从服装店转型综合型商超或者房地产，就更合适了。 确定了这些事情后，彪子和小梅就开始行动起来了，先把美元换了。 有了钱才能租店，才能跟成衣厂谈判。 不过梅文化留了个心眼，他只换了4000美元，留下了1000刀用来疏通关系。 倒也不是行贿，但我把自己的美元以官方汇率换给有需要的人咋了。 至于这些人是成衣店经理，是材料供应单位的领导，是负责审核个体经营执照的公务人员，这只能说巧了。 魏明决定再帮他们一个小忙，当天他就给远在魔都的龚樰发了一封电报，电报上写了几十个字把事情说清。 此时龚樰拍摄《好事多磨》已经渐入佳境，就是有一点很烦人。 她戏里面的丈夫郭楷敏和戏里面的闺蜜张芝华是一对，拍戏之余总能看到这两人秀恩爱，让她更显得形单影只，孤苦无助。 好想快些拍完电影回京城啊，她主要是想看看魏明买下齐白石画作。 就在上午的戏份结束后，张渝过来找郭楷敏，说是要一起拍照用于下个月电影的宣传。 嘻嘻哈哈的张芝华终于乐不出来了，她可是知道男友和张渝在《庐山恋》里有吻戏的！ 虽然只是亲脸蛋，但那也是亲了啊，我都没怎么亲过呢！ 看到这对年轻小情侣闹别扭，龚樰大姐姐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哎呀，自己怎么这么坏啊？肯定都是跟小魏学的。 正想着小魏，龚樰下午就收到了他的电报，这让龚樰惊喜之余还有些担心，什么急事啊还发起电报了？ 而看完之后她赶紧问张芝华：“你家郭楷敏和张渝去哪里拍照啦？” ~ 另一边，香港的老鬼和阿敏也几乎同一时间收到了魏明的回信。 此时老鬼和周妈妈正在为开店选址，准备经营快消小吃。 按照投资额两人六四分，老鬼占六成，多亏了孙儿的资金，老鬼能当个大老板，周妈妈也不亏，如果生意好，四成也比之前打游击强。 店址还没选好，两人又开始为店名的问题争执不下。 “好了，名字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议，明天先去看一下香港大学旁边那家店。”老鬼道。 “好，我觉得香港大学好啊，人流多，而且阿敏过去帮忙也能感受到名牌大学的氛围。”周妈妈道，她这么努力赚钱不就是为了女儿能考上大学吗，不过港大这个目标确实有点太大了。 香港的大学太少了，录取人数也少，每年只有2%的中学毕业生能享有在本地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 而香港大学是香港高等学府之最，必须是班里，甚至学校的尖子生才有机会，阿敏显然不是那种尖子生。 周妈妈回到家之前阿敏正在看阿明给她的回信，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一会儿一变。 上封信里阿敏试探着问了阿明的情史，阿明也没有隐瞒，大方表示自己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跨国之恋，曾和一名高挑美丽的英国留学生交往，不过随着她的学业结束也宣告结束了。 香港人在对上英国人的时候总感觉有点心理上的弱势，毕竟现在香港还在英国佬手上。 不过阿明能交往一名英国留学生，足见其优秀。 这么一想，阿敏又为阿明开心起来，而且留学生回国了，这一别估计就是永别了。 之后阿明点评起了阿敏录的那些歌。 首先他对阿敏的歌喉表示了肯定，称赞声色好听，“一听就是大美女。” 阿敏捂着脸蛋扭来扭去，哎呦，哪有，一般小美女而已。 阿明：“不过你妈妈说的也没错，演艺圈看着光鲜，实际也不是那么好混的，辛苦不说，可能还会遇到很多肮脏的事，如果能考上大学，无论在香港还是大陆都能成为高收入人群。” 阿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自己真的可以考得上吗？她文科还行，但数学太难了！ 接着阿明讲了他妹妹的例子，他竟然有一个亲妹妹，而且看样子跟自己年纪差不多，今年就要高考了，大陆高考的年纪比香港小一些。 “像我有创作方面的才华，虽然没考上大学但也不影响我过着吃喝不愁的生活，最近还买了房，但我妹妹阿红创作方面的才华一般，卖文赚钱肯定是不行的，她力气又小，真不知道这个年纪除了考大学还有什么出路。” 看完这一段阿敏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阿明说他没考上大学？他不是北大的老师吗？难道不考大学也能当大学老师吗？ 说了一会儿学习的事，阿明又说回唱歌。 “音乐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爱好，虽然我唱歌难听但也爱唱，唱不来自己的歌就唱别人的的，阿敏你说自己在学弹钢琴，那就好好学，如果将来我能去香港，如果我们有机会见面，到时候我就写一首歌送给你当礼物好了。” “啊！”阿敏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开心地眼睛里冒着小星星。 虽然魏明也送过她不少礼物，不过都是礼貌性质地礼尚往来，可如果是一首歌的话，那也太浪漫了吧！ 浪漫可能不太准确，但她的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就要化掉了！ 魏明的信还没结束，他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第二个笔名“魏什么”。 随信的包里还有《天书奇谭》和几本《勇敢者的游戏》、《黑猫警长》所在的《少年文艺》《儿童文学》杂志。 可惜那时候魏明还没见到梅琳达，要不然肯定要把《勇敢者的游戏》英国出版的成绩写上，他还挺享受被小女生笔友崇拜的感觉。 之后周妈妈回家，母女俩吃饭，当他们刚吃完饭，鬼伯来敲门了，阿敏开门。 这几天为了合伙过生意的事鬼伯没少找妈妈商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在拍拖呢，不过周惠敏早就见怪不怪了。 “什么事明天商量不行啊？”周妈妈刷着盘子问。 老鬼：“名字，店的名字我又有一个想法。” “叫什么？” 老鬼：“你觉得好利来怎么样？” 周妈妈琢磨了一下，顿时脸上挂喜：“这个好，感觉就算不是做餐饮，卖别的什么都好啊，你这脑袋瓜子怎么突然开窍了？！” 老鬼：“就是这么突然，好，名字就这么定了，明天去港大看店，尽量早点定下来。”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老鬼也是刚看完孙子的信，那封信里魏明聊到了五十年代他走后奶奶在村里开豆腐坊的经历。 “奶奶当时把豆腐作坊做得很大，她说你的本事在她之上，我相信您肯定也可以，而且如果能够做大做强，将来或许还能以爱国港商的身份回大陆，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这也是魏明支持老爷子六十岁出来闯一闯的原因，一般港人和带着资金回来的港商在大陆的待遇也是不一样的，这或许是老爷子回归故里的一个契机。 而且老爷子就自己这么一个孙子，他创业不就等于自己在香港创业嘛。 到时候自己在香港有餐饮，在大陆有服装业，都是赚钱的行当，写书就可以更加随心所欲了。 “您要创业，我这边刚买了房，资金上爱莫能助，若是《古今大战秦俑情》有人看中了电影改编，所得稿费倒是可以支持您，现在嘛，只能帮忙想几个名字了。” 然后就有了好利来、赛百味等名字，老鬼果断选了“好利来”这个听起来就吉利的名字，香港人干啥都爱讨个好彩头。 当时魏明还没拿到英国稿费，要不然给他夹几张百元美钞也不叫个事儿。 现在嘛，魏明还剩一万五千美元，两千多人民币。 他想买个彩电，自己有彩电票，人民币差不多够用，然后兑点外汇券再去友谊商店买冰箱洗衣机，尽快过上现代化生活。 他很想找人陪自己一起去看，可惜霖姐最近不理自己，只好自己去。 下了班刚下楼，就看到了挺着六个月的肚子遛弯的穆蓉。 她像是故意来堵魏明似的，看到魏明立即小跑过来。 “嫂子你慢着，我来。”魏明赶紧跑到她面前。 穆蓉笑笑：“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真的和霖姐在一起啦？” “你怎么知道的啊？” 穆蓉：“哦，昨天中文系的刘振云腹泻来校医院被我碰见了，然后他就跟我打听我一位前同事，我这才知道这事儿！” 她看样子很兴奋，很早之前就磕过这对的禁忌cp，可人家魏明转头就有了个留学生对象，不成想还能峰回路转。 反正都跟刘振云承认了，魏明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爽利，他点点头：“是有这回事儿，不过现在我们还是不是那种关系我也说不准。” “咋的了，闹别扭了？” “比闹别扭严重点，反正她现在不理我。” 穆蓉也不问谁对谁错，直接道：“那你要主动一些啊！女孩子就这样，得哄。” 大龄女孩子也是女孩子啊。 魏明叹了口气：“难哄啊。” 他也曾去朱霖单位堵她，但都没看到人，他们单位好几个门，这肯定是故意躲着自己呢。 穆蓉想了想：“那这样，我来帮忙说和说和，看能不能让你们见一面好好聊聊。” 魏明诧异地看着穆蓉：“姐，你是我亲姐啊！” 穆蓉打算明天跟她老娘进城一趟买东西，顺便回原单位一趟。 魏明跟她别过之后去南门推摩托，然后看到一个眼熟的眼镜男。 “魏作家，幸会幸会，又见面了。”对方主动打招呼。 “哦，朱记者。”魏明想起来了，这是《中国青年报》的朱伟。 魏明是中青报树立的优秀青年典型，全国青年偶像，之前不止一次接受过《中青报》的采访，其中有一次就是这个朱伟。 “您是来找我的？”他问，怎么这么突然，都没来个电话。 朱伟不好意思道：“本来应该打个电话协商一下的，不过上面要求的比较急，我接到指示后直接就来了。” 他看着魏明认真道：“不过这次不是来采访魏明的，我要采访的是童话作家魏什么。” …… （昨日保底！晚上还有，求月票！） (本章完) 第207章 和朱霖玩一场勇敢者的游戏（保底二合一） 朱伟已经知道魏明就是魏什么了，他来之前没打通魏明家的电话，但打通了《少年文艺》和《儿童文学》的电话，确定了魏明就是魏什么这个爆炸性消息，于是直奔北大而来。 “怎么突然想采访魏什么了？” “中青报也是得到了国家出版局的授意。”朱伟透露。 这是来自上面的意志，魏明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事情配合采访。 而且也是时候宣传一下“魏什么”这个低调但成绩斐然的童话作家了。 “得知魏什么就是魏明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所以您严肃文学写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进入了儿童文学领域呢，这半年时间没有出新作品也是因为写作重心放在了儿童文学这一块吗？” 魏明：“首先要纠正一点，我最初写的就是儿童文学，魏什么这个笔名比魏明的作品要早，其次，最近这半年我都在筹备自己的长篇，花在儿童文学上的精力并不算多。” 朱记者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来的太着急，准备的不够充分啊。 他又问：“当初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投身儿童文学的创作呢？” 魏明：“首先我喜欢孩子，我叔家有一对龙凤胎非常可爱，当初创作第一部童话《没牙的老虎》就是受到了堂弟爱吃糖得了蛀牙的启发。” “哈哈，没想到这篇背后还有这样可爱的故事。” 魏明：“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赚稿费，毕竟在燕京生活不易，用钱的地方太多，我就是靠着前面两篇童话故事在燕京买了这辆二手自行车。” 魏明指着自己那辆永久牌二八大杠，没了小梅的悉心呵护，这车子老的很快，还好小红很快就要上大学了。 朱记者看到那辆老破车都觉得魏明的生活太朴素了。 “真正让魏什么这个名字火遍全国应该是《天书奇谭》吧。” “是的，小读者的来信非常多，我之前是住在学校提供的集体宿舍的，但空间有限，后来因为没地方放信，只好买了一个房子。” 朱伟：“……” 魏明：舒坦了，老郑啊，这个逼我先装了，以后你只能装二手逼了。 朱伟听得瞠目结舌，好家伙，为了放信买了一套房子，你这也太不朴素了吧！ 然后他又重点跟魏明聊了聊读者来信，以及魏明对读者回信的选择。 “通常读者来信内容写的越多越好越真挚，越容易被选中回信，还有就是如果有印象深刻的某个读者多次来信，我也会回的。” 魏明这话也是在鼓励小读者给自己写信，一封信几分一毛的，不算太贵，还能锻炼写作能力，培养写作爱好，如果真的有困难自己也会伸出援手的。 他之前就干过在回信里塞钱的行为，只不过没有跟朱记者提起。 朱记者：“《天书奇谭》确实是一部精品童话，而且还是基于古典名著的改编，这非常可贵，据说现在还被美影厂看中进行电影化改编，是《哪吒闹海》的团队在做，能跟我们说说这部电影的进度吗？” 魏明把自己知道的讲了一下，甚至还提到了《哪吒闹海》的戛纳获奖对国产动画的意义，以及对王树忱导演团队的信心。 不过朱伟的重点显然并不是《天书奇谭》这部成绩还不确定的合拍片。 “你和英国还真有缘啊，《天书奇谭》是和英国bbc电台合作的，《勇敢者的游戏》也在英国大获成功，根据我们了解，这部书在最近英国非常风靡，小朋友们都很喜欢。” 原来搁着等着我呢，魏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八成又是梅琳达的手笔，她这是要帮自己扬名啊，可惜她人已经走了，想感谢都来不及了。 “确实，《勇敢者的游戏》在国内的影响力不如《天书奇谭》和《黑猫警长》，不过在经过翻译家和画师的努力后，这个中国故事走上了更大的舞台，最近在英国销量很好，而且即将登陆美加等市场，我也很开心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这部。” 然后朱记者就《勇敢者的游戏》创作动机、主旨等问题和魏明进行了详细的交流，他做的最主要的准备就是找杂志看了这篇。 “其实当初是和女朋友玩游戏的时候想到了这个点子。” “女朋友？魏作家你有对象了？！”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私人，可能不会登报，但朱记者还是很想知道的。 魏明摇摇头：“已经分开了，算是前女友吧，也是这部的英文翻译和海外编辑，《勇敢者的游戏》能有现在的成绩她功不可没，我由衷感谢她。” 听到魏明的前女友竟然还是这部的翻译和编辑，朱记者突然觉得这里面有值得深挖的东西。 不过他毕竟不是八卦小报记者，只是感慨了一句：“看来你们分手依然是好朋友啊。” 魏明：“是的，我们永远是朋友，也是事业上的伙伴。” 一直聊到天黑，魏明又说了说《黑猫警长》和新的童话故事创作计划。 这次采访总算结束了，朱记者问：“关于感情生活的内容您不介意登报吧？” “我是无所谓的，而且她确实在我的事业上有很大帮助，是绕不开的。” 朱伟：关键她竟然是个英国留学生，魏什么竟然曾和外国女孩谈恋爱，这还是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 朱记者又问：“那魏明和魏什么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呢。” 如果变成“魏明和外国留学生谈恋爱”，新闻效果绝对更爆炸，魏什么的名气跟魏明可是差远了。 魏明依然不介意，这种事他并没有故意隐瞒，他所有作品都是用的柳如龙做插图也是给读者留了一些线索的，还有动画编剧用的也是魏明这个名字，但是…… 他对朱记者道：“如果我是做新闻的，就不会一次性把一个独家新闻里的所有爆点都丢出去，而是这次拿出一些，下次再拿一点，让读者一直有期待，一直想看下去。” 听到魏明这番话，北广新闻专业毕业的朱伟突然认真起来。 魏明继续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次的新闻重点应该是《勇敢者的游戏》成功出海，深受海外读者喜爱，那就应该在这个主题下大做文章，以后再慢慢释放其他爆点，朱记者你说呢。” 朱记者嘴巴微张，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魏作家你也学过新闻学？”他感觉魏明比学校那些老师懂得都多。 魏明摆摆手：“只不过是平时喜欢看书而已，新闻学的一些著作也略有涉猎。” 朱伟觉得今天这篇文章自己可得好好写，什么外国前女友，什么魏明第二分身都可以做暂缓留着后面再做文章。 “你说我这是独家新闻对吧。”朱伟最后确定了一下。 “对，这些事我不跟别的记者说。”魏明笑呵呵道。 《中青报》在青年群体的影响力巨大，魏明还订了这份报纸，这个朱伟以后说不定还能用的上，这次采访之后两人彻底成了朋友。 今天是没时间买电视了，魏明只能先吃饭回家，第二天再去。 第二天中午魏明骑着摩托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然后直奔家电区域。 几百块的黑白电视他看都不看，直奔彩电区，而且直接看外国彩电。 来到这里，看到隔壁的收录机魏明又忍不住想到了和朱霖的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穆蓉嫂子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 “什么，你说你们只是朋友？” “对，就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小穆你不要听他乱说，他就是个小孩子。”朱霖表情有些尴尬地否认。 当真的被问起和小魏的感情问题，朱霖才意识到承认下来真的需要勇气。 毕竟两人相差九岁，承认这段感情，她就要承受喜欢小男孩的异样眼光，当自己20岁已经是大姑娘的时候，魏明还是个小学生呢！ 穆蓉则在想，小魏你惨了，人家都不承认跟你好过，你该不会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了吧？ 她看现在的朱霖比自己离开前可是有女人味儿多了，估计这两人的感情和交流已经很深入很透彻了，还是能劝就劝吧。 穆蓉又道：“既然只是朋友，那今晚我和老乔请客，你要不要来一起。” “有魏明？” “对啊，都是朋友嘛。” “不去，我今天买了人艺的票，要去看话剧。”她晃了晃手上的票，昨天就买好了。 “怎么买了两张啊？”穆蓉发现了疑点，这霖姐该不会是已经找到下家了吧？ “我还给我姐买上了，可她突然说有事，去不了了。”朱霖叹息，她正想着找哪个同事一起去呢。 “什么话剧啊？”穆蓉眼珠一转。 “《悭吝人》，莫里哀的代表作，四大吝啬鬼之一。”朱霖道，另外三个是《欧也妮·葛朗台》、《死魂灵》、《威尼斯商人》里的主角。 今年人艺最主要的几台大戏就是《茶馆》《骆驼祥子》和《悭吝人》，前面两个太热门了，她都没抢到票，只能退而求其次看这部外国名著改编的话剧了。 穆蓉立即拍手道：“这部剧我喜欢，我也想看，要不多余的那张票你转给我？” 朱霖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穆蓉是来劝和的，所以最终这张票肯定要落到魏明手上。 “行吧，也不要钱了，你拿去就是了，也让小宝宝接受一下艺术的熏陶。”朱霖笑着递上话剧票，假装不懂。 其实前两天她就曾去过魏明家想借口取自己的东西进他家，可惜魏明不在家，她就进不去。 等了好久没等到人，还被邻居吴作人夫妇盘问是干什么的，把她羞得落荒而逃。 早知道就留着那把钥匙了。 知道晚上又能看到魏明了的朱霖特意对着镜子打扮起来，他从香港给自己捎带的美白护肤品也用上了。 朱霖去的很早，坐公交车来的，而且直接就进去找好了座位，她还特意用自己的包包占了座位，这年头很多人都不看座位号乱坐的。 就在话剧即将开演之前，她旁边的人总算挤了过来。 穆蓉：“哎呀，可算赶上了，人真多，霖姐还没开演吧？” 朱霖看着大肚婆穆蓉，脸上的意外差点没掩饰住，不是，怎么真是你啊！一孕傻三年，你看得明白吗！ 穆蓉：我也不想来啊，我这行动多不方便啊，可是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魏明家，北大南门的，校刊社的，都没能联系上魏明，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 没办法只能自己上了，不能浪费这票钱啊。 因为来的不是自己想见的人，朱霖连话剧看着都不香了，倒是一旁的穆蓉看的津津有味，一边看一边摸着肚子，希望里面的宝宝能接受到艺术的熏陶。 而当两人走出人艺剧场后，穆蓉突然扶着额头：“这剧场通风真不行，感觉都缺氧了。” 朱霖忙搀着穆蓉：“你没事吧，要不，要不我送你回北大。” 穆蓉：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等到了北大再找机会给魏明通风报信吧，为了她们俩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 随后两人上了公交车，人不多，两人都有座，看着有些身子笨重的穆蓉，朱霖笑问：“什么时候生啊？” “九月的时候，大概北大刚开学，正是我们家老乔忙的时候。”穆蓉笑着回。 看着穆蓉幸福的样子，朱霖忍不住也在想如果自己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以及，自己将来会有孩子吗？ 选择跟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男孩发生关系，她也承担了巨大风险的，等魏明符合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自己都31岁了，已经过了生育的黄金年龄。 到了北大之后，穆蓉瞥了一眼南门门岗，她惊喜地发现里面有两辆摩托车，这说明魏明在这里！ “霖姐你等一下，我看看有没有我家的信。”穆蓉进去了一趟，很快就出来了。 然后朱霖扶着穆蓉回到他们住的筒子楼，在路过一片刚刚盖起来的楼房时穆蓉抱着肚子驻足了许久。 “看什么呢？” 穆蓉脸上洋溢着幸福：“这里面会有一套房子属于我们家，已经差不多盖好了，新年前应该能住进去。” 等朱霖到了穆蓉家，看到非常拥挤的筒子楼后她才明白穆蓉为什么会对那套房子那么期待，感觉这里比魏明家的洗手间大不了多少。 朱霖也没久留，她怕自己赶不上末班公交车。 如果真的赶不上就只能厚着脸皮走路去华侨公寓了。 朱霖越来越鄙视自己，才几天不见啊，当初的傲骨已经全都变成软骨头了。 而当她走出南门来到站牌旁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轰隆隆的熟悉声音，她一扭头就看到了魏明骑着摩托车停在自己面前。 他把安全帽递给自己：“上车，我送你回家。” 刚刚宿舍里他们四个都在，正在商量东方新天地的开店问题，然后门岗的伙计就下来告诉枫哥：嫂子说她回来了，还是她以前单位的同事送她回来的呢，那姐姐长得特漂亮。 听到这话，魏明就知道这是嫂子给自己的信号，于是立即骑着车猫在暗处等朱霖出来。 冷战了几天，当魏明意外出现的时候，朱霖丧失了任何抵抗和拒绝的能力。 当她接过头盔坐上摩托车后立即从后面紧紧抱住魏明的腰。 她真怕这臭小子真的把自己送回家，好在车子最终还是向着华侨公寓而去。 朱霖的脸蛋贴着魏明的后背，心想自己现在是安全期，再过两天就要来例假了，到时候几天都没法办事。 要不，要不今晚就让他尝点甜头？ 想着想着，魏明已经把车停在了楼下。 “太晚了，这个时候回家容易吵到叔叔阿姨，你今天就在我这里对付一晚吧，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他以为此时的朱霖还是当初负气离开的朱霖。 朱霖轻轻“哦”了一声。 等推门进去，朱霖轻轻“呀”了一声，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厅的电视机，而且个头还不小呢。 “20英寸的飞利浦彩电，今天刚装好，咱们睡前可以看看电视。”魏明直接打开，让客厅不再安静。 这台电视机加上安装花了他足足2000块，现在他手上现金已经不多了。 20英寸的电视长宽分别是45厘米和30厘米，对魏明依然很小，当时店里如果有更大的，他高低得整一个，哪怕花点外汇呢。 没办法，客厅太大，放太小的电视太不搭了，等以后市面上出现大彩电就把这个换到卧室里。 朱霖心想这已经够大的了，她家是国产的长虹黑白电视，才14寸，后来买了个彩电膜，看着效果可不如这真正的彩电。 现在电视上播的是去年的老电影《甜蜜的事业》，谢添导演，李秀明等人主演。 电视剧产量还是太少了，国产电视连续剧更是还没有，只能用电影填补时间，朱霖看的津津有味，大电视看着就是不一样。 一边看，两人一边聊。 “你今天和穆蓉嫂子去哪儿了啊？” “人艺，看话剧了。” “啥剧目啊？……觉得演技怎么样？……咱在人艺有熟人啊！” 魏明越说离朱霖越近，最后说到了李光富。 “你买不到《茶馆》啊？这好说，回头我跟老李说一声，他应该能想办法。” “哦~”朱霖清冷地回了一句，她在故作矜持。 当他把手掌搭在朱霖肩膀上的时候，朱霖起身要去洗手间，然后又有新发现。 “你买洗衣机了？”洗衣机一下子就把朱霖的注意力从被梅琳达趴过的洗手台上吸引走了。 “是啊，单身男人洗衣服是个大问题，所以还是交给机器吧。” 洗衣机也是进口货，魏明直接在友谊商店提的，花了1500外汇券。 朱霖总觉得他是不是点自己呢，怪自己不给他洗衣服？ 发现洗衣机之后，朱霖不出意外又在厨房看到了电冰箱。 跟洗衣机一样是在友谊商店买的东芝牌，花了2000外汇券，下午就是忙活这个才错过了穆蓉的电话。 买了电器三件套，现在他这个家总算初步实现了现代化，他希望自己和朱霖都能住的更舒心。 朱霖则在想这家里好像就差一台缝纫机了，她会用。 想着想着，电视荧屏变成了雪花，不是电视机出问题了，是没节目了，这似乎也是在提醒他们该睡觉了。 朱霖走进自己的次卧，开始收拾床铺。 这时魏明拿着睡衣进来。 “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就扔了。”他检查过了，没有梅琳达的香水味，也没有她的红毛。 朱霖轻哼了一声，接了过来，她已经习惯这丝绸睡衣了，这几天睡觉都不舒服。 见魏明还不走，她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魏明出去了，随手把门一带，也没关严，但朱霖也没在意，直接开始换衣服，换好之后还闻了闻，已经感受不到梅琳达的气息了。 换上睡衣，感觉整个人都轻盈的朱霖开始洗漱，整个过程魏明都一直在他的卧室里，门开着一条缝，亮着灯。 朱霖有些好奇，既然不是在写作，干嘛还不睡啊。 她偷偷瞅了一眼，见魏明捧着一本非常精致的书。 该不会是梅琳达留给他的吧？睹物思人呢？ 她正看着，魏明突然拎着书下床，朱霖赶紧后退两步，假装路过。 “霖姐你还没睡啊？” “正要睡呢。” 魏明：“你如果实在不困的话要不咱们找点乐子。” 哼，终于图穷匕见了吧！ 朱霖挑眉看他：“你要找什么乐子？” 魏明晃了晃手上的书：“你知道我写过一本叫《勇敢者的游戏》的吧？” “当然知道啊。”朱霖点点头，这也是她最喜欢的魏什么作品，只是小朋友们明显更喜欢黑猫和天书。 魏明：“我们要玩的就是这个，勇敢者的游戏。” 一听这个，朱霖来了兴趣。 “你这是什么书啊？怎么都是英文啊？” “英国版《勇敢者的游戏》，你来吧，咱俩在床上坐着玩。” 魏明把经过自己修改过的旗盘展开：“我执黑，你执白，你先来吧。” 朱霖还没细看那些惩罚措施，就被魏明催着扔了骰子。 “五，我可以走五步！”朱霖非常开心，拿着自己的小白人跳了五下，然后看到那个格子上写着：请解除身上的内衣…… …… （昨天保底，虽晚但到，求月票！接下来该还债了！） (本章完) 第208章 官方盖章的童话大王（保底二合一） 见朱霖迟疑了，魏明严肃道：“这是勇敢者的游戏，肯定是需要一些勇气的，没关系，承认自己是胆小鬼，然后退回原点就行。” “这有什么的，哼！”朱霖站起来干脆利索地把下面那件解除了。 她又扫了一眼通往终点的那些惩罚措施，这也太不正经了吧，有一些她确实没胆量去做。 她把睡裙拢了拢，羞愤地瞪了魏明一眼：“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魏明自豪点头，这算是他绞尽脑汁的得意之作了。 朱霖：“臭不要脸，没个正经。” 魏明：“我跟你这种关系那么正经干嘛，我们就是不正经的关系啊，当然要玩一些不正经的游戏了，该我走了。” 魏明只跳了一个格：“哎呦，跟你的对手亲嘴，霖姐不好意思。” 朱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魏明亲上了，等魏明放开她后她郁闷道：“这是你的惩罚吗，这分明是奖励！” 魏明笑道：“谁让我运气好呢，继续继续。” 朱霖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路，希望能摇到三个点，因为那里是空白，什么都不用做。 然而她摇到了两个点，朱霖脸上顿时不好看起来，这个惩罚太羞耻了。 魏明乐了：“霖姐，我手劲儿大，你忍着点。” 朱霖：“你，你怎么还扒我裤子啊？” “隔着裤子打着不响。” 朱霖：“……” 霖姐姐一口贝齿都要咬碎了，太丢人了，自她记事起爸妈都不打自己屁股了，顶多就是姐姐气急了会跟自己动手，而且初中之后她就知道大姐不能惹了，可没想到现在却，却…… 不过魏明打完之后还知道给揉揉。 “你松手，继续。”朱霖撸起袖子，势要把刚刚的屈辱夺回来。 然而屈辱越来越多，甚至好几次朱霖忍受不了，无奈退回了原点。 玩着玩着，两人的衣服都没了，魏明凭借着厚脸皮成功走到了终点，游戏结束。 朱霖突然想到一事：“现在你赢了，可那又如何呢。” 他们玩之前可没说赢了有什么奖励，输了有什么惩罚的。 魏明心想玩游戏过程中的“奖励”还不够吗，他通过游戏让霖姐做了很多她之前不可能做的事，让她在男女之事上更加放开。 甚至她此刻都已经做好了接纳小魏的身心准备。 魏明顺势一倒，整个人盖住了她，深情地看着她的脸蛋：“现在我要领取我的终极奖励了。” 朱霖这次来就做好了重修旧好的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让臭小子得逞。 但这时的自己早就没了抵抗的勇气，她的勇气早就已经在刚刚的游戏里用光了。 感觉这个游戏就是专门给自己挖的坑，让她丢掉了所有的矜持和道德感，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 当风平浪静后已经过了零点，极致的快乐之后两人又一起冲了个澡，都有些睡不着觉。 魏明在想的是回头得买个热水器，洗手间空间不小，可以在主卫搞一个浴缸。 现在洗澡靠的是太阳能，过了春，天暖了才能频频洗澡，冬天大部分时候还要去公共澡堂。 自己还没跟霖姐泡过鸳鸯浴呢，必须安排，反正自己还有一万三千多美元呢，先把个人生活品质提上去。 而朱霖在想的是，自己可能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孩了。 其实这些天她曾想过，小魏太年轻，心不定，两人恐怕难以修成正果，所以要不干脆找个老实人嫁了。 可经过今晚花样百出的玩法后，她意识到自己算是彻底栽他手上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男人自己都不会忘记今晚的极致享受，而且对那个男人也不公平。 算了，就这样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后的事不去想了。 第二天上午不知几点，朱霖猛地睁开眼：“几点了？” 魏明搂紧她：“不怕，今天周日，不上班。” 朱霖重新闭上眼：“那就好。” 不过很快就不好了，魏明醒了，也精神了，又开始没憋好屁了。 朱霖不胜其扰，无奈从床上跳下来，不睡了不睡了，吃不消了，失水过多也不好。 “我去做个早饭吧。”她逃离了魔爪。 她一走，魏明赶紧从床下的暗格里把那瓶虎骨酒掏出来喝了一瓶盖。 昨晚一场大战他完全吃得消，只是预防性地补两口，防患于未然嘛。 喝完又躺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暖烘烘的，等到朱霖叫自己才起。 “刚刚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什么人经过门口，还站了一会儿。”她道。 魏明开门瞅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拿了几份报纸回来。 “是送报纸的。”他现在也不差钱了，所以报纸杂志订的比较多，每个月这方面的支出基本能覆盖他在北大的工资，所以还得买房，不仅放信，还要放书报杂志。 不过现在他有点缺人民币了，因为买彩电几乎花光了手里的人民币，而且几样家电的电费也不少，还有电话月费，每个月固定支出几十块。 还好自己还有一万三千美元，看来只能找黑市换点钱花了。 诶！ 魏明看着朱霖，突然有了点想法。 “霖霖，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啊？” “你干嘛，用钱吗？”朱霖开始掏兜，虽然知道魏明赚得多，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这小子花的更狠，有多少都能花光。 魏明摆摆手：“还好，不过我手头有一些美元，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跟你换，用官方汇率就行。” 虽然在外面能多换一些，但想到现在人都渴望去友谊商店消费，魏明宁愿自己少赚些。 果然，听到魏明这里有外汇，而且要用官方汇率跟自己换，她精神一振：“真哒？换多少都行吗！” 听她这么大的口气，魏明忙打补丁：“这可是我自己的钱，只有你能享受到，顶多再加上叔叔阿姨咱大姐，别人我可不换。” “就我自己的钱，我也攒了好几百呢。” 魏明松了口气：“还以为你好几万呢，几百块而已，你有多少，等会儿我给你拿钱。” 朱霖：“我还没见过美元呢，可是你怎么会有美元呢？” 魏明刚要解释美元是从英镑换的，家里电话就响了，朱霖看着电话蠢蠢欲动，心想莫不是魔都那个姓龚的？ “要不你接。”魏明笑着拿起桌上的《中青报》。 朱霖：“你家的电话还是你接吧，我接了还不是要给你。” 魏明哈哈一乐，放下报纸去接电话，呦呵，还真是魔都的长途电话。 不过不是龚樰的，而是《少年文艺》的编辑。 朱霖这时拿起了魏明刚刚看的报纸，看到头版有一个大大的标题，写的是《新一代童话大王魏什么的艺术人生！》 她不禁“嚯”了一声，这个标题有点大吧，直接钦点小魏新一代童话大王了？ 虽然最近确实没有哪个童话作家能比得过他的风头，但未免有些太不谦虚了，还有很多老一辈童话作家还在坚持创作呢。 其实《少年文艺》的编辑也是因为看到了这篇报道，所以特意给魏明打电话。 首先是恭喜，恭喜《勇敢者的游戏》海外热卖，作为首发刊物他们《少年文艺》与有荣焉。 二就是约稿了，现在魏明两个月才会在《儿童文学》发一篇几千字的《黑猫警长》。 “这哪够啊，小读者们嗷嗷待哺呢，大家都期待能看到您更多的新作品呢。” 魏明谦虚了两句，然后表示自己正在创作的一篇童话可以投给《少年文艺》。 虽然这篇主要面向海外市场的，但国内赚一笔稿费又没什么关系，中英两开花嘛。 这笔稿费要等到写出来之后才能赚到。 不过这位编辑老师接下来就是直接送钱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们希望能推出《勇敢者的游戏》的图书，希望得到您的许可，我们会按照最高标准支付稿费的，而且首印数量就高达50万册。” 他们也是想趁着这次国外大火，还有《中青报》的大肆宣传，激发国人的好奇心，然后从中谋取利益。 这样基础稿酬+印数稿酬，再算上阿龙的插图，又是一千多到手，魏明自然欣然答应。 编辑表示会尽快把稿酬汇过去。 魏明美滋滋跟朱霖解释了一下是谁的电话：“而且马上又有一笔稿费到账了，不过我刚刚说的还算数，你想换多少就跟你换多少。” 而这时朱霖已经看完了报纸，知道魏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外汇了，原来是因为梅琳达啊。 虽然文中没有提及梅琳达的名字，只是用一名在北大留学，并成为一名英国童书编辑的留学生指代，但朱霖知道肯定是她。 原来小魏和梅琳达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他们将来还会联系的，而且想要作品发行到海外，跟梅琳达的牵绊肯定少不了。 “梅琳达已经走了吗？” 没想到霖姐主动提她了，魏明点点头：“早走了。” “那还会回来吗？” 魏明坦诚道：“那就不清楚了，这次她是亲自把稿费送回来了，不过以后可以直接汇款，她给我开了外国的账户。” 账户都让人家开，这关系说是夫妻都没问题了吧。 朱霖很想问，如果你们再见，还会做那种事吗？ 不过从魏明诚恳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他不会骗自己，而答案大概率是“会”。 在洗手台上那么好玩，他怎么可能拒绝！ 哼，不就是洗手台吗，自己未尝做不到，不过还是先从床上开始尝试一前一后的姿势吧。 魏明喝着粥接过中青报，并看到了朱伟写的标题，差点没喷出来，这厮害我，口气太大了吧！ 朱伟在文章开头先列举了一些知名前辈的辉煌成绩，包括叶圣陶、陈伯吹、金近等儿童文学作家，然后又言及改开后国内的童话创作现状，直指魏什么的成绩有多么突出，而且是非常难得的国内外都引发巨大反响，所以才会说新一代童话大王这种说法。 新一代童话作家里面，魏什么确实是毫无争议的第一，这点魏明谦虚都没用。 当然，此时有个姓郑的青年看到这个标题后颇有些吃味，总有一种气运被夺之感。 郑渊捷比魏明年长六岁，他进行创作时间比魏明长一些，不过童话处女作《黑黑在诚实岛》跟魏什么的《没牙的老虎》在同一期《儿童文学》发表，两人算是同时出道的童话作家。 不过之后魏什么每期作品都会在《儿童文学》这个国内儿童文学类期刊一哥上发表，并成为《儿童文学》的销量保障。 而郑渊捷的创作就没那么一帆风顺了，之后几部作品反响一般，只能在次一级的刊物报纸上发表。 此时他被借调到了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工作，亲自见证了《天书奇谭》热卖五十万册，此时又看到魏什么那本《勇敢者的游戏》竟然在英国走俏，他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还说什么买房放读者来信，你咋那么能装啊，读者来信那么多一套房够吗？要不你买十套好了。 郑渊捷承认自己酸了，从这篇报道可以看出，魏什么年仅19岁，竟然这么年轻，这叫25岁的自己情何以堪啊！ 而且魏什么是农村出身，去年才获得了一个在北大当保安的机会，为了买一辆破烂至极的八手自行车开始开始创作，并从自己的龙凤胎堂弟那里汲取灵感。 嘿，这经历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啊？ 郑渊捷挠了挠此时尚且存在的头发，总感觉这个故事模版在哪里听过，不过中青报的报道总不至于抄袭吧？应该只是巧合。 这其实也是朱伟留下的伏笔。 新生代大作家魏明的年龄和北大保安的经历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又出了一个了不得的北大保安，而且也姓魏，就不信读者没想法。 郑渊捷在看完整篇报道后立志要振作，也要写出一篇爆款。 此时他正在构思一个调皮男孩的故事，当看到魏什么是从堂弟身上得到了灵感，郑渊捷真想赶紧跟对象结婚然后生个孩子。 突然，他盯着“龙凤胎”几个字怔乐一下，对了，自己可以作为对照分别写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的，而且他们还是孪生兄妹，这不就有戏剧冲突性了吗！ 虽然还没想到给男孩取名皮皮鲁，给女孩取名鲁西西，但郑渊捷感觉大脑在这一刻冒出很多灵感，他敏锐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的灵感稻草。 然后就被打断了，领导叫他过来开会，而会议内容是加印《天书奇谭》。 之前的50万册已经销售一空了，现在中青报把“童话大王”这顶大帽子扣在魏明的大脑袋上，其他地方共青团旗下的青年报大概率也会转载扩散。 可以预料接下来魏什么的热度还会持续走高，市场仍有很大需求，所以，再来50万的！ ~ “哦，好好好，婶儿回头请你们吃饭哈。” 魏明接着电话，朱霖正在打量着百元美钞，她就拿了两张，回头给魏明送过来三百块，还得去银行取，手里没那么多钱。 多了她也不好意思换，这两百刀换了外汇券就足够带爸妈去友谊商店逛逛了。 魏明是从晓燕婶这里得知的《天书奇谭》加印的消息，50万册大概400来块钱，消耗一空的人民币靠着出版迅速恢复到四位数。 这得感谢人家《中青报》的带货能力。 不过晓燕婶也告诫他，“童话大王”这个头衔的影响力虽大，但责任也大。 “以后你怕是要长期输出有影响力的童话作品了。”晓燕婶道，大侄子算是被架到这了。 魏明觉得还好，就《儿童文学》两个月一期的发刊速度，光《黑猫警长》自己就能写十年。 《中青报》的影响力确实大，也渗透到了龚樰身边。 她今天看到了这篇报道，由衷为小魏的作品影响力渗透到国外开心，同时也注意到了文中重点提到的北大留学生女编辑。 这应该是就是小魏的前女友吧，原来他们还有联系，而且这个前女友还在为小魏的作品在海外发行出人出力，恐怕他们之间的爱意不会轻易消失吧。 还好自己对于小魏也是有用的人，不知道自己寄给他的包裹到了没有。 ~ 今天魏明不打算出门了，吃完饭先是跟霖姐姐看了会儿电视，可看性不大，然后又进行了一些声台行表方面的练习。 今天主要是诗歌朗诵，正好魏明的《理想》很适合朗诵，就是长了点，但朱霖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只因是他写的。 快到中午了，魏明提议：“咱们出去买菜吧，走着去，就当散步了。” 虽然到了六月底，不过今天还挺凉快的。 朱霖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的草莓印，果断拒绝了，没脸见人了，还是晚上趁着天黑再出门好了。 朱霖：“我再看看书，你自己去吧。” 这个理由魏明没通过，言情有啥好看的。 朱霖：“你昨天太猛了，骨头架子都让你折腾散了，累，走不动路了。” 魏明立即笑着捏捏霖姐的小脸：“那你就好好休息休息，中午想吃啥啊，我给你做麻婆豆腐好不好。” 看着魏明离开，朱霖苦笑摇头，男人啊。 刚刚那话虽然主要是哄他的，不过确实累，也就是自己身子骨结实，要是换成什么江南小女子，怕还真要散了架。 龚樰的模样马上蹦了出来。 朱霖对这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龚樰非常忌惮，南方女子的柔情似水自己不具备，或许那对北方男人会很有吸引力吧。 朱霖瞅了一眼电话，你最好现在打个电话过来，我一定跟你好好唠唠。 结果这时电话还真的响了，魏明已经走远，只能自己接了。 朱霖三分紧张七分期待地接通了电话，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喊了声：“喂，阿明。” 这么称呼小魏的应该是他那个广东好哥们儿阿龙，之前阿龙送喝醉的阿明回家他们打过一个照面。 “喂，阿明刚刚出门了，有什么事吗？” “啊！” 阿龙听出来了，这就是那晚的漂亮大姐姐，她竟然又在阿明家，好家伙，不会已经同居了吧？太前卫了！ “哦~”阿龙反应了一下忙道，“嫂子好。” 朱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脸红了。 柳如龙顿了一下又道：“是这样的，我提前完成了期末考试，明天就放假了，所以想着去美影厂实习，阿明说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天书奇谭》的制作进度，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走。” 朱霖忙问：“是魔都的美影厂吗？” “对啊。” 朱霖心里一阵泛酸，该不会去美影厂是假，去见龚樰是真吧？ 朱霖又道：“他去买菜了，回来后我会转告他的，还有事吗？” “哦，”阿龙笑道，“你告诉他，黑猫警长木雕已经完成了，他有空来电影学院自取吧，我就不给他送了哈。” 省的打扰到你们的私人生活。 “哦，知道了。”朱霖红着脸挂了电话，她也听懂了。 不成，自己晚上绝对不能再在这里过夜了，绝对不能沉迷于那种事，只要隔几天聚一次就好。 朱霖接着进了书房，准备找本书看看，这次不看言情了，看点严肃文学或者专业书籍降降火气。 然而在抽出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后，朱霖看到书后面掖着一团黑呜呜的东西。 “什么啊？”朱霖好奇地拿了出来。 一团黑立即变成了两条黑，而且丝滑爽手，质感极佳。 “这是……”朱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该不会是丝袜吧？” 她也有尼龙丝袜，不过可没有这个这么长，这都能到大腿根了吧？还这么黑！ 突然，朱霖想到这团东西为什么会被魏明藏在书后面了，肯定是梅琳达留下的。 她哼了一声，把东西又放了回去，后来想了想，还是拿了回来，然后试着套进了自己腿上。 “这真的好看吗？”朱霖怀疑地对比着。 刚套了一只，突然，这时电话响了。 朱霖赶紧去客厅接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小明，是爹啊。” …… (本章完) 第209章 雪姐立大功（保底二合一） 老魏拿着电话又叫了一声：“喂，儿子你怎么不说话啊？” 朱霖握着话筒紧张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小魏朋友的电话自己接了也就接了，可这是他父亲啊！ 可电话都拿起来了，不出声也不合适。 就在朱霖即将喊一声“叔叔”的时候，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小魏回来了！ 朱霖解脱地松了口气，晃着话筒赶紧对他招手，让他接电话。 魏明看着朱霖一只腿上的黑丝明显怔住了，看的目不转睛的，把朱霖气坏了，你再不过来我可说话了，看你怎么解释，哼！ 经过了最初的错愕，魏明乐颠颠地跑过去接过话筒。 “喂~” 老魏总算听到声音了。 “儿子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半天才说话？” 听到竟然是老魏的声音，魏明立即正襟危坐，难怪霖姐不敢吭声让自己接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我刚刚一直在说话啊，可能是信号不太好吧。” “哦，我送你妹来学校了，她也在，先让她跟你说吧。” 魏红：“哥，下个月六号我就要高考了，你会回家陪着我高考吗！” 时间过得这么快吗，还有一个星期就是80年高考了，魏明道：“回，肯定回啊。” “那就好，”魏红松了口气，“等高考完我就跟你去燕京，这个暑假我就在燕京过了。” 魏明瞅了一眼朱霖，小红你最好还是别来。 “先考完试再说吧，考不好你就在家给我准备复读吧。”魏明要挟道。 “我去了又不是享福的，妈说家里不能没个女人，去了燕京我能给你做饭洗衣服。” 魏明：咱妈说得对，不过我这里已经有一个女人了。 电话回到了老魏手上。 “本来我也想陪着小红高考的，可是不巧，吴导演那边来了消息，让我现在就带着三头奶牛去山东，我最近两天就要出发了。” “呀，《牛与牛二》要开机啦，”魏明道，“那过阵子我也去一趟吧。” 老魏又惋惜道：“小学马上也要期末考试了，我还想给优秀学生发奖金呢，唉，看来是赶不上了，只能由你代劳了。” 魏明笑道：“你可以提前写个演讲稿，到时候我替你念，这样你也能有点参与感。” “嘿嘿，我早就写好了！” 说起村小的事老魏就开心：“你也该回来看看了，现在村小变化大着呢，除了你那些钱，县里也拨了不少款，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魏明现在赚钱越来越厉害，也做好了长期捐助村小的打算，等以后生意方面做大了，还能回母亲老家捐建一些学校。 “我姥她现在身体怎么样，在北方平原住的还惯吗？” “现在身体好多了，协和大夫的药，再加上咱们这边没啥湿气，腿脚更利索了，就是有点想家了，成天念叨家里的田，还有你舅你姨你表弟他们。” 魏明：“那我娘是怎么想的？” “你娘想着等我忙完了，四川也过了雨季，到时候跟她一起送老太太回雅安老家，然后每年四川雨水最多的时候带到咱们家住几个月。” “这样倒是也行。”老太太虽然想念女儿，但终究故土难离。 老魏叹道：“就是太折腾，尤其老太太这个年纪。” 魏明想了想：“可以坐飞机啊，直接飞到成都。” “啊，坐飞机？”老魏嘴哆嗦了一下，这飞机是他们平头老百姓能坐的吗？ 魏明：“让平安叔帮忙申请一下，钱不是问题。” 朱霖听到这话心想不愧是你，这样能攒的下钱才怪呢。 之后魏明又问了一下云云表妹：“云云呢，她也想回老家吗？” 老魏：“我看云云挺适应北方生活的，而且听你姥和你娘的意思，如果云云能留在燕京找个好人家，那何必回老家受罪呢。” 老舍先生曾有言，就算是条狗也得托生在燕京城里，何况人乎。 魏明听明白了：“行，那等送走姥姥就让云云来燕京，我来帮她安排工作。” “啊？你能安排工作？” “没问题的。” 等东方新天地开张后肯定是需要导购员的，云云长得漂亮，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他作为大股东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老魏听后乐呵呵挂了电话。 魏明挂了电话把霖姐搂进怀里，手摸向她裙下的腿，不过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把黑丝脱掉了，失望。 “怎么不继续穿了？” 朱霖：“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袜子，不像某些人喜欢穿我的衣服。” 魏明笑道：“那是别人的袜子，不小心落在我这里了，我也不能扔掉是吧，只好藏起来的。” “你藏的那是正经袜子吗。” 魏明咬着霖姐的耳朵：“你也发现那玩意儿穿上之后很诱人是吧。” “没，没感觉，黑呜呜，难看死了。”朱霖闭着眼睛嘴硬道。 魏明决定回头给她买一双新的。 “好了，不说那些了，做饭做饭。” 朱霖道：“你爸来电话之前还有电影学院的阿龙打了个电话。” 随即她把柳如龙的电话内容转达给魏明。 魏明叹息：“本来还想多陪你几天的，不过看样子下月初就要动身了。” 先去魔都再回老家，现在北大也在期末考试，马上就要放假了，他也能趁机休息休息。 “我用不着你陪，”朱霖本来还想敲打敲打，让他去了魔都要守身如玉的，最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 魏明抱紧朱霖：“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小红高考结束就回。” 7月6、7、8号高考，魏明10号左右应该能回来。 接下来魏明哄朱霖去给自己做饭。 “我做啊？你不是要给我做麻婆豆腐吗？”霖姐小嘴一嘟。 “今天没买到豆腐，明天，明天我早点去菜市场。” 随后他拿着丝袜，抱着门口一个小包裹进了书房。 这是龚樰给他邮过来的，魏明打开之后看到多张照片还有一封信。 魏明还以为照片里的女人会是张瑜，没想到竟然都是龚樰！ 每一张照片里雪姐都穿着不同的衣服，而且非常时尚漂亮，远超当今女性服装的审美。 他赶紧把书房的门关好，这可不能让霖姐看到。 前几天确定创业搞服装后，魏明就想到了下个月即将上映的《庐山恋》将会掀起一股张渝热，尤其是张渝在电影里的衣服打扮深受年轻女性追捧。 《庐山恋》除了爱情和吻戏这些元素外，时装也是一大卖点，女主角张渝在片中一共换了43套服装，在这个崇尚朴素的年代是不敢想象的，而且这些衣服都是剧组专门从香港选购的，时尚感领先了一个时代。 所以魏明打电报过去希望龚樰帮自己问问，能不能搞到几张女主角的组照或者定妆照，他打算让燕京的服装厂仿作这些服装，等待电影热映的时候推出市场。 漂亮的衣服款式香港多的是，但只有电影里张渝穿过的才有流行的可能。 龚樰对魏明的这件事确实很尽心，在她写的信里写的很清楚。 “《庐山恋》的导演说电影上映之前那些女主角的照片不能泄露，不过那些衣服还在上影厂的仓库里，他让我直接找仓库管理员要，我跟他说的是想仿造这些香港衣服自己穿，然后我又让我妈妈帮我拍了这些照片，正面反面都有，应该可以照着做出来了。” 魏明大赞，雪姐还真是聪明，关键还是个很称职的模特，把这些衣服的优点和特色都展露了出来，他觉得都可以直接用来做宣传海报贴在店门口了。 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她妈妈讲的？ 龚樰在信里没有提，不过她说：“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多漂亮衣服呢，之前我也试镜过《庐山恋》这部电影，现在想想都有些惋惜。” 魏明看的直乐，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雪姐乐在其中，看来女孩子真的对漂亮衣服没有什么抵抗力，他现在更坚信东方新天地的市场会非常大了。 不过距离《庐山恋》上映也就半个月了，自己得抓紧时间了。 所以吃完饭魏明就提出：“霖姐，你在家休息吧，我要回一趟学校，晚上我过来接你去看话剧。” “你要走啊？”朱霖还有点舍不得。 魏明抱住她，一双手开始不安份：“那如果你诚心留我，我就不走了。” 朱霖娇哼地推了他一把：“那你还是走吧，总不能从早到晚地折腾啊。”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怕小魏年纪轻轻伤了元气，老话不是说过吗，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魏明拎着包去了北大南门的宿舍，这里现在俨然成了创业小组的临时据点，因为有摩托车在，所以还算方便。 经过这几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努力，小梅他们已经把绝大部分美元以极高的黑市汇率换成了人民币，租用门面的钱已经不缺了。 而且同时他们也看好了西单一处闲置的门店，虽然在拐弯抹角的地方，但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正在跟主管部门谈价格。 魏明：“小梅你继续谈，彪子你跟阿姨说一声，让他们厂帮我们做一些衣服，照片我拿过来了，没有详细的图纸，但她也是老裁缝了，这点应该难不住她。” 说着，魏明把雪姐的那些照片放在了桌上，并圈定了几款主打产品，这几款要多生产几套。 彪子拿到照片后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姐姐啊！” 小梅只扫了一眼就认定道：“对，就是她，之前来北大找过你，叫龚樰对吧！” 彪子：“她就是龚樰啊！比《大众电影》里好看多了！” 《大众电影》的剧照里她就是个带孩子的村姑，哪怕天生丽质也会受妆造限制，但现在穿着时尚现代的服装，这才是雪姐的舒适区，这一块就算是张渝本人来了都显得有点村。 魏明告诉他们这是下个月上影厂重点电影《庐山恋》里女主角的几套衣服，他特意请朋友帮忙搞出来的。 “我有预感这部电影会火，尤其会受到年轻人的追捧，到时候我们趁着电影的火热推出这几款衣服，起码不用担心头炮哑火了。” 不过彪子和小梅同时想到明哥不是正在跟另一位燕京大姐姐处对象吗，怎么和这位魔都大姐姐还有联系呢？ 人家愿意帮这种忙，看来关系还不简单呢。 两个男人脸上同时露出微妙的笑容，之后小梅立即带着彪子去找彪妈商量私人订制的事，魏明也一并进了城，不过他是去人艺买票的。 今晚有话剧《王昭君》，他看正规渠道的票已经售罄了，于是跑到门口想找李光富。 结果看到另外也有人找人艺的演员，但门卫不给通传，门卫老头一看就知道这是想走后门的。 魏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大爷，快帮我喊一下李光富，我是他邻居，他们家着火了，快点把人叫出来吧！” 门卫大爷：“什么，着火了！哎呦喂！” 不多一会儿，他就看到一个穿着汉代太监服饰的男人急慌慌跑了出来。 “啊，怎么了，怎么就着火了啊！” 等看到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当红作家魏明在努力憋笑，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光富兄莫怪，我就怕见不到你，所以才出此下策，我的错，明天全京城的馆子你任选，我请。” 人家大作家都说这种话了，李光富顿时气消，他还笑道：“无妨无妨，我也挺高兴，一是又见到了你，二嘛，竟有一种失而复得之感，魏作家你是专程找我的？” 魏明点点头，他打量着李光富：“今天的《王昭君》也有你的份？” “好眼神，我演汉元帝旁边的太监。”他甩了甩浮尘。 魏明直接道：“我想买这场的票，但已经卖完了，能安排一下吗。” “几张？”李光富问。 “两张。” 李光富：“稍等。” 很快李光富就拿着两张票过来了，魏明则按照原价给了钱。 李光富也没推辞，收下后道：“其实以你的名气，只要报上名号，人艺巴不得给你赠票呢。” “哦，还有这等好事？” 李光富：“我觉得问题不大，就是你可能要留下点什么。” “留啥？” “比如你作品的改编授权之类的，”李光富笑道，“我最近看到于院长桌子上一直放着一本《动物凶猛》，估计是盯上你这个文坛新贵了。” 魏明还以为啥呢，他大方表示：“如果人艺看上了，尽管改，不要钱！” 前世他在人艺那些年的日子过的相当不错，蓝老对自己也有知遇之恩，话剧版权又不值钱，送了就送了，还能扩大作品影响力呢。 听到魏明这么说，李光富就知道此人豪爽任侠的业内传闻不假。 前阵子自己就听说这位请文学讲习所的所有学员吃东来顺，一顿饭干掉了一辆自行车，也没啥理由，就是任性。 他这爱请人吃饭的传闻已经通过讲习所的学员传遍了各地文坛。 拿到票后，魏明当即回家，路上还买了两块豆腐，回家后立即下厨给霖姐做麻婆豆腐。 然后她吃魏明做的豆腐，魏明吃她的豆腐。 朱霖意外魏明竟然还有这等手艺，豆腐很麻很辣很香。 “你也很辣~”魏明松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好不容易吃完饭，魏明带朱霖出来看戏，朱霖遗憾道：“太晚了，没法取钱，我明天，不，后天再还你钱吧。” “不急不急。” ~ 很快两人来到了位于王府井大街的人艺剧场。 今天这出《王昭君》是“鲁郭茅巴老曹”里的曹禺先生创作的话剧，首演是78年，饰演老年昭君的女演员是狄新。 魏明太熟悉了，还吃过她做的饭呢，她就是蓝天也老爷子的夫人，也是人艺的资深演员了。 一场戏两个多小时看完，天已经很晚了，这次朱霖全身心投入到了欣赏话剧表演中，出来的时候心里还仍有余韵，感慨这些演员的实力之强。 魏明想了想道：“如果你在电影学院进修之后不想再从事本职工作，其实可以试着考人艺、青艺这些单位的。” 青年艺术剧院就是后世国话的前身之一，也是现在京城仅次于人艺的话剧团体。 朱霖咋舌：“我能考的进去吗，我也就是业余的。” “确实，你演技跟人家正规军没得比。” 朱霖：“嗯！” 魏明忙道：“但你长得好看啊，而且你是我的好姐姐，如果你有意愿，我来想办法，明天我就来一趟人艺疏通疏通关系。” 等到了工业学院外面，下车前朱霖道：“明天我就不过来了，我下了班请爸妈去友谊商店买东西。” 魏明：“杜蕾斯不用你买，我买了好多。” 朱霖在车后座狠狠拧了他几把，让你贫。 ~ 朱霖以为魏明说要去人艺疏通是说着玩的，不过第二天他真的去了人艺。 一大早，他先是一大早跑到李光富家门口堵他。 “哎呦，魏作家你怎么来了啊？这大清早的。” “说好今天请你吃饭的。” “可我是在家里吃过饭出来的啊~” 魏明摆摆手：“那就吃中午那顿，另外我也想去人艺见识见识，不知道方便吗？” 李光富虽然在人艺就是个小人物小配角，但魏明是大人物啊，他这等人物造访，估计副院长得亲自出马作陪，自己面上也有光啊。 于是李光富忙不迭答应：“方便，太方便了！” 本来李光富走着就能去上班，今天魏明骑摩托车送他到了人艺。 然后李光富又凭借自己内部人员的身份把魏明带进了人艺后台。 到了这里魏明就跟回了家一样，太熟悉了，自己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十年光阴。 魏明正怀旧呢，一个气质斯文的青年迎面走来。 “老李，这位是？” 李光富笑道：“这位你都不认识啊，作家魏明。” 杨力新讶然：“是写《牧马人》和《放羊班》的魏明魏作家啊，果然和报纸上说的那么年轻！” 但是报纸上没说还这么英俊啊！ 75年进入人艺的杨力新就已经是院里数得着的俊小伙了，但是跟人家魏作家一比，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了。 两人这么一说话，后台演员都围了过来，纷纷跟魏明打起了招呼，并用魏明的作品跟他套近乎。 这年头搞文艺的人没看过魏明作品的可以算是异类了，就算不喜欢了，但是几大主流刊物轮番登载，几个官方大报轮番吹捧，想不看都难。 都是熟人啊，董行佶、林连昆，魏明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当被问起来人艺所为何事的时候，他谦虚道：“纯粹是出于崇敬，恰好我和光富大哥又是旧识，就央求他带我来人艺后台看看话剧是怎么排出来的。” 正说着，魏明看到一个带着眼镜，脸型方方正正的中老年人了，大家齐齐分开给这位人艺元老让路。 魏明更是伸出双手跟老先生握手，来人正是蓝天也。 “你是魏明？” “是我，我应该叫你一声王爷爷，”魏明轻声道，“我爷爷是魏森豪。” “啊！” 蓝老爷子表情一变，他只知道这个新锐作家跟自己是老乡，但没想到还是邻村的，而且还是故人之后！ 当魏明说出魏森豪的名字后，老爷子立即把魏明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并问他：“魏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当年他好像是退伍回家了，只是我也好些年没回过故乡了。” 前世魏明还是在爷爷去世的时候跟老先生说起这件事，老先生才袒露自己当年从事地下工作的经历，而且他当时就是在魏森豪手下做事，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把魏明带到京城的。 现在魏明还不能说实话，只能以爷爷在战场牺牲来解释，听得老先生唏嘘不已，当场眼圈就湿润了。 “唉，你爷爷真的太厉害了，当年那些国统中统听到他的外号谁不头疼啊，那些伪军听到他来了更是闻风丧胆！” 魏明知道蓝天也这个名字是因为掩人耳目的化名，他本姓王，没想到爷爷也有外号。 “那他的外号是？” 蓝老爷子擦了擦眼眶道：“燕双鹰！” (本章完) 第210章 话剧改编，再买套房，初见家长 还好魏明没有喝水饮茶，要不然估计能喷出来。 老爷子当年竟然用了这么一个代号？好中二啊！ 而且前世蓝老也没跟自己说过，要不然自己肯定要让钱雁秋给主角换个名字，他们都认识。 现在魏明已经没法正视爷爷了，想到他就会想到什么“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这种台词。 然后蓝老又捡了一些能说的跟魏明讲了讲魏森豪当年的光荣战绩，倒是让魏明肃然起敬了不少，没想到老老魏手上染了那么多汉奸和鬼子的血，感觉“血手人屠”更适合他。 “后来听说他去了魔都，执行更高级别的任务了，从那时我们就基本断了联系，因为是同乡，我算是当时为数不多知道他本名的人。” 两人正聊着，有人来敲门，人刚进来魏明就站了起来：“于院长。” 来人正是《茶馆》男主角王利发的扮演者于是之，也是人艺第一副院长，曹禺先生是正院长。 于是之和蓝天也是同龄人，于略年轻一些。 “魏作家咱们又见面了，你跟老蓝这是已经认过老乡啦。” 两人握了握手，之前在文代会就见过面了，还合了影。 “是啊，不仅是老乡，还是故人之后，”蓝老拍着魏明的肩膀，“以后常走动，随时欢迎你来人艺玩。” “一定一定。” 于是之忙道：“别光玩啊，要不也给我们人艺写个剧本，我知道你会写剧本的。” 当初《牧马人》的剧本之争就说明他的剧作能力绝对不成问题。 当然，电影剧本和话剧剧本又是两个不同的体系，话剧剧本更重台词，甚至有时候需要浮夸一些的台词。 魏明挠挠头：“那于院长您可能要等一等，我最近正忙着写一部长篇，所有精力都在这上面。” 给梅琳达写一篇童话之外真的不能再接别的活了，因为自己的大纲已经相当完备了，随时都可以开搞了。 蓝天也忙问是什么题材的。 魏明倒是没隐瞒：“是结合了我祖父一些经历的战争时期的故事，我基本都是听奶奶和父亲讲的爷爷的事，今天又从您老这里听到了一些真实事迹，感觉更有把握了。” 蓝天也笑道：“你爷爷的故事可精彩了，那我们可就等着看了，回头我把家里的地址告诉你，你随时找我聊天，只要能说的我都可以跟你讲讲。” “好啊！” 随即魏明又对于是之道：“于院长，如果你们想要剧本可以考虑改编我之前那些作品，虽然谈不是什么佳作，但只要你们看上了，我随你们改，不收钱。” 他知道人艺也有编剧岗位，他们写话剧本子更专业。 于是之回道：“魏作家你谦虚了，我最近正在重看《动物凶猛》，部部经典，我尤其喜欢《放羊班的春天》这个故事，而且场景也少，就是小孩子角色太多，实在难以改编。” 用成年人演儿童，终究有点不像样子。 魏明想了想自己那几篇：“我觉得其实《双驴记》改起来应该会容易的多。” 于是之略一沉吟，这篇作为魏明的处女作，名气倒是不小，不过当初可是引发了不小的争议，尤其是农民和知青谁更苦的大讨论，让很多知青抬不起头来。 这篇要是改出来，会不会太戳肺管子？ 不过这篇的台词风格于院长是真喜欢，大段大段跟机关枪似的，辛辣讽刺，场景也简单，倒是有成为一个好本子的潜力。 而且主要角色都是年轻人，倒是可以用来培养青年话剧演员队伍。 最后他对魏明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之后魏明又跟二老在办公室聊了聊话剧这门艺术，因为魏明曾在人艺浸淫十年，所以他对话剧的理解之深入让二老非常意外。 于是之都想干脆把魏明调到人艺了，不过想到人家现在的单位——北大，顿时熄了这份心思，魏明要是临时工还好，可人家是北大正式工。 哪怕人艺是中国话剧的最高殿堂，但两大至高学府在他们演员心里的地位依然非常崇高，而且于是之本身就是北大出身，学法语的，只不过肄业了。 聊了一会儿，有人通报，说是有客人来访，北影厂的，曹老不在，于是之这个第一副院长只好出面接待。 蓝老告诉魏明：“估计是谢添导演，他想把《茶馆》搬上大银幕。” “哎呦，这可是个大挑战，那您也会参演吧？” “谢添导演想要把话剧版的原班人马都请过去拍电影，我估计还是秦仲义。” 魏明建议道：“演电影也挺好的，可以让更多人欣赏到人艺这些名家的演技，惠及更多普通人。” 现在演电影，以后就能演电视剧，他有点期待蓝老最经典的角色早些登场了。 之后蓝老带着魏明看了看演员排戏，到了中午魏明就叫着李光富出去了。 李光富可不好意思宰人，让魏明定。 魏明问他：“能吃辣吗？” “能啊。” 魏明：“那就峨眉酒家吧，我有一半川人血统。” 他这也算是提前试菜，等外婆来京的时候可以请她们吃。 这可是大馆子，李光富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忍不住琢磨，这魏作家是不是图自己点什么啊？ 峨眉酒家也是中华老字号了，由国宝级川菜名厨伍钰盛创建于50年代，60年代曾得梅兰芳先生题字。 饭店就在西单商场二层，不算远，摩托车几分钟就到了。 到了峨眉酒家，宫保鸡丁是必点的，这道菜算是一道比较家常的菜，但峨眉酒家独创的小荔枝口的宫保鸡丁别有一番滋味。 之后魏明又点了鱼香肉丝和泡椒鱼头两道菜，李光富赶紧拦着：“可以了，够了，这就吃不完。” 而且这还都是荤菜，平时李光富也就过年才这么吃，毕竟家道中落了。 老李的父亲当年可了不得，在天津开橡胶厂、啤酒厂，在燕京经营洋行，入股大型工厂，李光富小时候都是拿金条当玩具玩的，不过11岁父亲去世后，再加上家产都被合营或收走了，就不太行了。 不过魏明知道老李也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前世他刚进人艺的时候李光富在拍戏之余还做着代理复印机的副业生意，后来还培养儿子当了大律师。 最后魏明又点了一道素菜“峨眉豆腐”，一共四个菜，这才算完。 李光富直呼“太丰盛了！” “今天进了人艺，认识了这么多话剧大家，开心嘛。” 等吃了一会儿，魏明才把话题转移到了房子上。 “今早我去你家接你，你家里好像还住着别户人家？” 李光富叹息一声：“都是历史遗留问题了，打我小的时候，这房子就被收走了，只给我们孤儿寡母留了一间，这两年政策好转，房产权还给我们了，不过这些年里院子里都住满了人，也不能硬赶，只能等他们有了房子安置，才能让他们搬走，我现在就相当于他们的房东，拿几个租金。” 而且这租金是非常低廉的，就是意思意思。 魏明：“现在退回给个人的四合院是不是都是这种情况啊，都住满了人没法全部收回？” “差不多吧~”夹了口菜，李光富有点明白魏明找自己什么事了，“魏作家你不会是要买四合院吧？” 魏明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 李光富摆摆手：“你手上要是有闲钱，我建议买团结湖最近刚出的商品楼，我虽然打小住在四合院里，但还是羡慕人家住楼房的，现在团结湖开放了，有钱就能买，如果你钱再多一些还能考虑华侨公寓的房子。” 魏明笑笑：“我已经在华侨公寓买了一套房子，那里距离北大近，方便上下班，不过我还想在城内买一套，就琢磨上这四合院了，今天也是想跟老哥你请教请教。” 听到这，李光富的筷子都停下了，好家伙，这都已经在华侨公寓买房了，竟然还要再买，这写的也太有钱了吧！ 他打趣道：“前阵子我听说一个童话作家因为读者来信太多没办法买了一套房子，看来你这读者来信更多啊？” 魏明有些尴尬，没想到魏什么装的逼已经这么深入人心了。 他笑笑：“我想买四合院一是喜欢这种传统的老宅子，还有就是以后老家来了什么亲戚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现在住招待所多难啊。” 李光富竖起大拇指，这太特么仗义了。 他以为魏明是给老家的乡亲们准备的，其实魏明主要是给老魏老娘他们准备的，他们要是住进华侨公寓自己还怎么跟霖姐雪姐过好日子啊。 所以哪怕为了将来的性福生活也得再寻摸一处新房子，既然已经有楼房了，那就再来一套四合院吧。 “所以老哥你要是知道谁家想要卖四合院，尤其是那种全部在一个人手上的，产权清晰的，一定通知我。” 李光富好交际，消息灵通，这个他倒是可以帮忙打听：“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那种把一套宅子全都收回去的肯定有，但太少了，而且基本都是有权有势有名的大人物后代，不是我这种商人之后能比的，人家基本都不会太缺钱。” 但这种人通常在政局稳定之后都很想往外面跑，因为有钱没处花，顾虑也多。 于是魏明又加了一句：“还有就是，我可以用外汇交易，不是外汇券，是美元现金。” “啥！”李光富对魏明又高看了一眼，这年头能拿出那么老多的外汇，那得多大的本事啊。 “成，今天下了班我就帮你打听，美元交易的话估计心动的人就更多了，”李光富积极出谋划策，“其实还可以打听那些公家单位的四合院，如果遇到工作地址搬迁的话，留下的四合院是有可能售卖的，而且没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 魏明笑道：“那感情好啊。” 之后李光富又聊了聊他对京城各区四合院优劣对比的点评，不愧是几十年的胡同串子，比彪子小梅这种年轻人了解的透彻多了，想要买房还得找这样的。 吃过饭，魏明又亲自把李光富送回了人艺，然后又回到了西单，因为刚刚他骑摩托车的时候看到梅文化的车。 他把车子停到了一个门店外面，跟梅文化的摩托车并排放着。 小梅正在跟一个公务员模样的人握手，并把对方送了出来。 等人走后小梅这才看到魏明过来了，他赶紧欢天喜地地把人迎了进来。 “明哥，你快来啊，这就是咱们的东方新天地了！”小梅站在空荡荡的店铺内激动道。 魏明进了里面，这店铺荒废了一段时间，还需要重新装潢，空间还算可以，有个两百七八十平。 魏明问：“多少钱？” 梅文化道：“按照每天六十块钱计算，最后抹了零头，一年的租金收了咱们两万。” 本来人家最少三年起租，幸好梅文化有美元开道，这才降到了一年，要不然他们连房租都出不起。 不过梅文化已经想好了，如果生意好就赶紧多补签几年，省的水涨船高。 听到这个价格魏明“嚯！”了一声。 这可不便宜，现在万元户还是稀罕产物，但他们一次性要拿出两万付租金，相当于一天最少要有六十块钱的利润，六十块差不多就是燕京的平均月工资了。 “有信心赚回来吗？”魏明问。 “必须有啊！”他也倒腾过牛仔裤之类的东西，知道这里面的利润空间有多大。 别看现在人们的工资低，但一条牛仔裤差不多能卖二十块，一条裤子穿几年。 所以他每天只要卖几条牛仔裤就能把每天的房租赚回来。 更何况这么大的门面肯定不止牛仔裤啊，还有那些女装，女人花起钱来更舍得，就是不知道明哥说的那个《庐山恋》是不是真能那么火。 不过预付款已经给了那些街道成衣厂，包括彪子他妈所在的厂子几家一起赶工。 另外他还通过大倒爷进了一批牛仔布料，委托制作牛仔裤。 魏明：“这门面也要尽快装修了，半个月内必须开张。” 梅文化点点头：“明哥，我想清楚了，我和彪子现在就辞职，专心干咱们的买卖。” 魏明也没意见，总是夜里上班，白天跑生意，确实太累了。 之后他又对装修和店内布局提出了一些建议，基本都是领先时代的金玉良言。 小梅他们当初在广州也见过不少时髦的服装店，他自觉知道该怎么装修，但是听了明哥的话就明白自己还有差距，他咋就这么懂呢！ 因为接下来买四合院需要花多少钱还不确定，魏明暂缓了买电热水器的计划，冬天能安上就行。 之后他回北大上班，同时开始了新的童话作品创作，并且见证了梅文化和赵德彪两个临时工辞职。 梅文化立即全身心投入到东方新天地的开业准备里，而彪子告诉魏明。 “明哥，徐导演昨天跟我见了一面，他说让我随时做好准备，接下来我们要去川渝拍戏了。” 过去这一个月徐小明跑遍了魏明里出现的那些地点，主要是川藏地区，基本选定了拍摄场地，而且袁祥仁也带着团队回到京城待命了。 魏明问：“那男主角定了吗？” “定了，就是那个姓吴的小屁孩。” 对此彪子还是很满意的，如果让十来岁的小男孩演他家燕子的老公，他怕自己在拍戏的时候会收不住力。 魏明：“可惜我估计是没法送你们了，等过段时间我倒是可以去四川探探班。” 两部自己的改编的电影在这个暑假开机，魏明觉得自己有的忙了。 次日，也是7月份第一天。 魏明早上是被朱霖折腾醒的，她自己开门进来，然后轻手轻脚钻进了魏明的被窝。 那还睡啥觉的，燥起来！ “别闹，我给你买了早餐，你先吃饭吧！” “不急，先吃你！” 还好朱霖来得早，要不然这么一番折腾又要耽误上班了，她冒着上班迟到的风险跑这一趟，也是因为明天魏明就要走了。 今天又省了几个杜蕾斯，等霖姐离开后，魏明的被窝里多了30张大团结。 魏明哭笑不得，这是跟梅琳达学的吗？怎么这么像是自己的辛苦费啊。 魏明又抽出五张：“姐姐，之前还欠你50块呢。” 朱霖提上内内：“你继续欠着吧，我想当你的债主。” 魏明抱着债主的腿开始阻挠她穿裤子。 ~ 今天魏明去了一趟电影学院，把已经放假的柳如龙接到了北大宿舍，明天一大早两人就去首都机场。 长途火车的苦他再也不想吃了，所以提前让平安叔帮忙开了证明，获得了买票资格。 就是阿龙觉得有点破费了：“咱们不差那点时间的。” “你不差，我差。”早点去魔都，就能多跟雪姐待一会儿，而且省腰省屁股。 不过真上了飞机，阿龙又直呼这钱花得值，他还掏出画板绘制了一幅《云中的彩虹》。 就是太短了，两个多钟头飞机就落到了虹桥机场，而且因为是早上的航班，他们都没赶上飞机上的午餐。 魏明：“等下次飞香港估计能在飞机上吃顿饭。” 不过也就是预制菜，在地上做好了，到了飞机上用电加热。 阿龙激动道：“阿明，你是不是快要去香港了？” 魏明点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马上要开拍了，到时候会在香港上映，我请青鸟那边对我发个邀请函应该能出去，毕竟是原著作者和编剧嘛。” “那我呢，我呢？”他忙问。 “你嘛，”魏明笑笑，“我帮忙问问吧，你就是同名漫画主笔，怕是差点资质，不过如果你愿意自付差旅费的话，倒是有可能。” “我完全没问题啊！”阿龙道，“跟着你我也攒了两千多块呢。” 魏明嘿嘿道：“那你现在比我有钱，我都没那么多人民币呢，如果我钱不够了你可得借我点。” “你干什么能花那么多钱啊？” 魏明摸着下巴：“也不知道在和平饭店吃顿饭多少钱。” 第一次来魔都改稿的时候和谌荣、屈教授两位大姐漫步在外滩路过和平饭店，他就想在里面吃饭了，不过当时囊中羞涩，只能想想。 阿龙现在已经完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漫画版前三册的内容，等他开学后继续完成后两册。 这次来还打算亲自把第三册的画稿送到魔都人民美术出版社，顺便领了第二册的稿费，这样魏明也不用跟他借了。 魏明有些紧张：“啊，我也要去啊？” “你不去吗？弄完这事儿咱们再一起去美影厂呗。” 就这样，魏明被阿龙拉着上了一辆癞蛤蟆车，直奔美术出版社。 ~ 龚樰的母亲庄彻还不到六十岁，在美术出版社算是退休返聘的，在家里闲不住，想要发挥余热。 之前她曾帮魏明投稿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漫画，后来第一册销量极佳，第二册马上又续上了，而且有增加印数的打算。 不过其实她并不是负责漫画连环画业务的。 魔都人民美术出版社涉及的业务很广泛，除了漫画连环画，还有摄影类画册、画辑、挂历、生活图书、旅游读物和资料工具书籍等，凡是跟图画和照片有关的，这家出版社都有所涉及。 因为庄彻之前是摄影图片社的经理，摄影技术好，所以她负责的也是摄影图片类书籍这一块。 前阵子在帮女儿拍了一组照片后，她觉得女儿的照片完全可以用在自己负责的一本摄影杂志作封面。 于是中午她在家里想再看看那些照片，选一张最漂亮的。 翻了好久，都没找到，她还特意打公共电话去上影厂问小雪把照片放哪了。 龚樰之前给出的说法是用来做衣服，但照片洗出来后她就一股脑寄给了魏明，不是不想多洗几张，实在是囊中羞涩了。 几十套服装的正反面，拍照加冲洗，还是彩照，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往里面搭的。 不过她还有拍戏补助，倒也没想过让小魏还。 龚樰支支吾吾，最后说了实话：“那是帮朋友拍的，他要开服装店，需要样式。” 我就说嘛，怎么能拍那么多，庄彻问：“什么朋友啊？那开了店也带我去逛逛呗。” “燕京那边的朋友，店也在燕京，你想去也行啊。”龚樰姐姐顽皮了。 燕京的，庄彻立即想到了那位知名作家魏明，不过作家也会做生意吗？ 无奈庄彻翻出底片准备回单位再洗两张。 当她下午到了单位就看到两个毛头小伙子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于是上前问：“你们找谁啊？” …… （月票10000+10500加更！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211章 太渣了！（保底二合一） 阿龙自我介绍：“我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漫画作者柳如龙。” 他刚把手指向魏明，庄彻就抢答道：“那你该不会就是原著作者魏狂人吧？” 魏明点头：“是我。” 见他承认，庄彻更加认真地打量起来：“所以也是魏什么，也是魏明，还是写出《溜溜的她》和《梦驼铃》的阿明？” 魏明眼睛瞪圆，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莫非…… 庄彻伸出手握了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彻，龚樰的妈妈。” 魏明：还真是这样，想到会遇见，但没想到在门口就碰上了。 庄彻：“之前你那个弟弟喜子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已经把你的底都抖干净了，现在我们家从老到小都是你的书迷和歌迷。” “阿姨你好，”魏明立即笑的阳光灿烂，“我早该认出来的，您跟雪姐长得跟亲姐俩儿似的，像，太像了！” 庄彻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作家魏明竟然是如此谄媚之人，但是我爱听！ 阿龙：我也没想到呢，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他。 然后就是魏明跟庄彻的嘘寒问暖了，柳如龙根本插不上嘴了。 进了出版社后阿龙就去找他的编剧了，魏明还和庄彻在会客区坐了坐。 庄阿姨也是文学和电影爱好者，以前家世不错，龚叔叔是浦东村民出身，但她却是打小在浦西生活长大，小时候就开始看那些民国时期的电影了，所以很有腔调，但又不会过于市井，是个很有修养的魔都老太太。 魏明也向她讨教起三四十年代的魔都风貌，也算是积累素材了。 “听说你还在做生意？服装生意？”聊着聊着庄阿姨问起这事。 魏明点头道：“只是参股，主要还是我的两个朋友在打理。” 如果在燕京，如果是朱霖父母问，可能就是不太赞同他这么做，好好的大作家掺和那些铜臭事干甚，商人多不安全啊，要他们说，作家也不安全，还是工人好。 但这是魔都，庄阿姨盛赞他有眼光：“赚了钱存在银行里只是下策，现在改革开放了，投资商业钱滚钱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我也看好服装业，现在大街上女孩子们穿的衣服越来越漂亮，一套衣服半个月工资花出去一点都不心疼的。” 说起来龚樰爸爸就是服装公司的美工人员，也难怪雪姐衣品那么好。 这话给了魏明启发，如果将来东方新天地做大了，完全可以在魔都开分店，这座城市在穿衣打扮上的消费更有活力。 最后庄阿姨还邀请魏明去他家做客吃饭。 不过魏明知道她家面积太小，自己晚上睡哪儿啊。 所以他拒绝了：“阿姨我和阿龙等会儿还要去美影厂，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呢。” “哦，你的那个《天书奇谭》在拍电影对吧，我那小孙子现在天天盼着能去看电影院看蛋生呢。” “对，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今天大概率也要住在上影厂招待所，等以后有空了我再上门打扰。” 这么一会儿功夫阿龙已经领着稿费出来了，魏明趁机起身告辞。 他人一走，庄阿姨进了出版社的暗房冲洗照片，她又重新给女儿洗了两张照片，回头用在封面上。 看着女儿穿着香港时装的样子，庄阿姨自豪不已：我生的！ 都说家里孩子多的时候排在中间的不受重视，但她这个二女儿长得最漂亮，想不重视都难。 庄阿姨小时候最喜欢带着二姑娘去电影。 就是孩子运气太差，当初要下乡的时候大姐和哥哥已经工作了，小妹还太小，偏偏轮到了她，最终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不知受了多少苦。 不过现在好了，总算时来运转。 只是庄阿姨又想到了魏明那个小伙子，他和小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的朋友，好像年龄差的有些多啊。 要是年龄相仿，哪怕只差三四岁那也是顶好的姑爷人选啊。 ~ 接下来魏明柳如龙又去了美影厂，魏明不是第一次来了，跟门卫大爷说了一声就进去了。 阿龙还是第一次来，带着朝圣的心态，他还以为会在美影厂的墙上看到各种各样的动画元素呢，结果墙面干干净净，这让他稍微有些失望。 不过进了办公楼就到处可见那些熟悉的动画角色了。 阿龙几乎是每走一步就想停下来看看，首当其冲的当然是美影厂的门面担当，闹天宫的大圣。 然后还有闹海的哪吒，倒骑驴的阿凡提，找不到妈妈的的小蝌蚪，钓鱼的小猫，吃西瓜的猪八戒，没头脑和不高兴，骄傲的将军，跳龙门的小鲤鱼等角色形象。 阿龙看着剩下的空白处，感觉他画的蛋生肯定也会有一席之地。 因为之前已经通过气了，所以当魏明带着阿龙敲响制片车间主任王百荣办公室的门时他并不意外。 不意外，但很激动。 “魏作家，恭喜你，扬我国威啊！”他紧紧握着魏明的手。 看来《勇敢者的游戏》成功出海这件事对他们这些动画人也很有鼓舞。 之前《哪吒闹海》在国外卖出了一些版权，现在mrwhy也在外海打响了名气，那么上影厂+mrwhy联手打造的《天书奇谭》，将来出海宣传的时候就多了很多便利啊。 他甚至想着，如果魏明这两年能迅速提升海外名气，说不定能让《天书奇谭》多卖好些外汇呢！ 魏明坐定后给王百荣介绍了阿龙：“接下来这两个月就麻烦王主任多照顾我这兄弟了，他虽然平时比较木讷，但对动画的热爱是一片赤诚的，刚刚进楼的时候看到墙上那些角色都走不动道了。” “好说好说，小柳也是人才嘛，你设计的蛋生形象还有很多场景都被导演采用到了电影里，到时候电影幕后名单里也会有你的大名。” 阿龙听到后激动地脸都红了，这可是美影厂第三部动画长片，这是自己的荣幸。 之后王百荣试探着问魏明：“你说《勇敢者的游戏》有没有可能也拍成动画呢。” 他是想着趁热打铁继续出海赚外汇，这位领导确实很有冲劲和干劲。 魏明表示：“我这里肯定是没意见的，不过美影厂短期内可以制作两部电影吗？” 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美影厂每年生产多少分钟的动画也需要计划。 一部动画长片会占据全年相当份额的生产计划，积压其他作品的空间，而且电影长片拍摄难度也高，精细度要求高，所以过去这些年基本都是拍的十几二十分钟的短片。 这确实是个问题，多拍一部长片，就有好几个短片项目要砍掉，王百荣沉吟道：“如果是合拍片的话，或许可以放宽松一些，多给我们一些计划，这件事我来跟领导们谈。” 魏明：“那我就没问题了。” 一部又不是只能拍一次，但拍一次就有一次的钱，他巴不得大家都来拍。 如果北影厂或上影厂看中了想拍真人版自己也会大力支持。 这个时代的特效肯定是无法用cg实现里那些狮子、鳄鱼这些东西的，但如果用真的狮子鳄鱼拍摄的话还是可以拍的，就是可能比较费演员。 接下来王主任告诉魏明《没牙的老虎》已经制作完成了。 “要不要去看看？”王主任邀请道。 魏明起身道：“好啊，今年美影厂的佳作太多了，我这个故事在里面可是有点滥竽充数了。” 他不是谦虚，嗡嗡之后美影厂原地复活，前两年还在适应期，又把大部分精英用在了献礼的《哪吒闹海》上，所以短片品质一般，出名的不多。 但今年基本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上半年陆续推出了《雪孩子》《三个和尚》《人参果》《张飞审瓜》等耳熟能详的精品动画短片，《没牙的老虎》跟这些确实没得比。 王百荣哈哈一笑：“魏作家谦虚了，毕竟是处女作嘛，肯定还有上升空间。” 魏明和阿龙跟着王主任看了一遍还没播出的《没牙的老虎》。 接下来又把他们带到了《天书奇谭》生产车间，见到了王树忱、钱运达两位导演，以及负责造型设计的柯明老师，美术设计秦一真、马克宣等人。 看着他们一张一张地手绘电影里的画面，真的是不容易。 魏明对阿龙玩笑道：“从明天开始你就干这个。” 一般来说，电影的标准帧率是每秒24帧，即每秒钟放映24幅画面。 也就是说要完成一秒钟的《天书奇谭》他们需要画24张画，一分钟是1440张画，一个小时就是86400张！ 而一部电影通常需要90分钟，这里面需要大量的熟练工人来进行绘制。 当然这是最高要求，大部分动画，尤其是电视动画要求不会这么高，通常会两帧一幅画或者三帧一幅画，再加上还有赛璐珞技术，更加省时省力，反正不花钱看，凑合能看就行。 王树忱导演很会做人，他笑道：“肯定不能让小柳干这个啊，他有天赋，有更重要的工作让他来做。” 当听到一声铃响，王百荣主任道：“下班了，魏作家，小柳，要不咱们去食堂吃个饭？” “好啊，两位导演要不也一起来？” 在他的邀请下，王、钱两位导演也一起吃了个饭，魏明主要目的是介绍阿龙给他们认识。 他当然不是真的让阿龙来帮他们做描线工人的，他是希望阿龙能真正跟这些名导学到真东西。 吃完饭他们被安排进了美影厂招待所的一个二人间，接下来两个月阿龙都可以免费住在这里，而为魏明后天就要走了。 阿龙还在亢奋中，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话又多了起来，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看到那么多人同时作画的震撼。 魏明道：“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你不要只是闷头干活，要多看多学多交朋友。” “啊？还要多交朋友？为什么啊？” 魏明：“因为将来我们未尝没有自己生产动画的可能。” “啊！” 阿龙被魏明这野心勃勃的一句话惊到了，他之前从没想过，因为中国已经有美影厂了，他们已经把动画这件事做的那么极致了，那么还需要别的单位来做动画吗？ 魏明问他：“你觉得中国的动画电影产量足够吗？” “肯定不够啊，我从小到大一共就看过两部动画电影。” “既然不够，那我们就自己搞喽，怕逑！” 美影厂的辉煌不剩几年了，到时候大厦倾倒，90一代人将要在日本动画和迪士尼的轰炸下长大。 这里面政策上对动画的轻视和副作用影响固然要负主要责任，可如果让制定政策者看到动画的巨大潜力，未尝不能改变。 魏明觉得自己既然走了一条童话作家的路，既然想要用故事滋润这代孩子，那么不妨再多做点什么。 而且阿龙的命运也能因此改变，并实现个人价值，在日本搞社团是没前途的，搞社团能20天赚120个亿吗！ 魏明拍着阿龙的肩膀：“想想华特·迪士尼，想想手冢治虫，他们能通过动画成就各自的伟业，你想不想做中国的迪士尼和手冢治虫呢。” 阿龙被忽悠得眼睛里都是小星星，整个人都燃了起来，他刚要表决心，楼下突然有人喊。 “303房间，有你的电话。” 魏明探出脑袋：“找谁的？” “找魏明。” “好，这就来。”魏明让阿龙再消化消化，他先下楼接电话了。 ~ 庄彻阿姨下班比较早，并负责买菜做饭，忙完了，家里人也陆续到家了。 餐桌上她平静地表示：“今天我们出版社来了两个年轻人，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漫画作家和原著作者。” 龚莹还反应了一下，这是谁啊，龚樰马上道：“魏明来魔都了？” 龚莹：哦，对对对，那个一气化三清的家伙。 庄彻：“是啊，小伙子长得老帅气了，而且年轻有为。” 接下来龚樰大哥和侄子也纷纷向妈妈打听起这位奇人，侄子甚至想当面催更《黑猫警长》，两个月一期，太折磨人了。 他们说的太多，龚樰却奇怪地保持了沉默。 不过饭后她主动帮妈妈刷碗，并问：“那魏明来魔都住哪里啊，还是作协招待所吗？” 庄彻：呦呦呦，还知道以前住什么地方啊。 “不是，是美影厂招待所，这次是为了那部动画《天书奇谈》来的。”她无奈说了实话。 果不其然，不多一会儿龚樰就借口去小卖部买东西溜了下去。 她下去当然是要给魏明打电话的，她怕魏明忙完就要走了，好不容易都在同一座城市，不见一面实在太遗憾了，他们都好久没见了。 魏明接过电话“喂。” “喂~” “雪姐啊！”魏明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她，不枉自己告诉庄阿姨自己住在哪里，这条有用信息果然成功传达给了她。 “听我妈妈说你来魔都了。”龚樰脚尖开始在地上扣扣画画。 魏明：“嗯，今天去了一趟美术出版社，你猜多巧，在楼下就遇到了阿姨，然后我跟阿姨聊了好久，阿姨让我对魔都阿婆的观感大大改善了。” “我妈妈确实人不错。” “那她回家后有没有夸我啊？” “夸了夸了，夸你长得好，而且年少有为。”龚樰继续不好意思地抠地。 魏明又问：“你们的电影拍的怎么样了，快结束了吗？” “还要差不多拍一个月吧。” 魏明：“那明天你要拍到什么时候，我要请你吃饭的。” 顺便还钱。 巧了，龚樰：“我只上午有戏，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那太好了，那中午我去上影厂接你，这半天你好好陪陪我，我后天就要走了。” 龚樰忍着羞意答应了，今天的小魏说话太直接了，还有点霸道，但她喜欢。 魏明：不直接不行了，雪姐你要追赶霖姐的进度了，而自己也要一碗水端平。 南北两大美人自己都舍不得，那就只好渣一些了，尽管内心会遭受良心的谴责，但这就是贪心的代价啊，就让自己狠狠地被谴责吧。 龚樰开心地付了电话钱，不过走的时候被绊了一下，谁这么没公德啊，在地下挖了坑。 魏明回到房间，阿龙正在中二地倒立，脸更红了。 “你干啥呢？” “刚刚我开始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让自己冷静冷静，”阿龙正了过来，“现在我很冷静，阿明，我想说，让我们来一起实现中国动画制霸全球这一伟业吧！” 魏明：你还是在幻想啊，但我喜欢！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阿龙也说了自己的想法：“接下来这两个月我会学习动画制作的全部过程，然后多认识一些能帮助我们实现理想的志同道合者。” 这家伙热情太高涨了，魏明有点担心，现在市场其实还不成熟啊，连迪士尼的动画电影产量都非常有限，所以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 “咱们可以先从漫画开始，培养受众的阅读习惯，”魏明道，“等我忙完手上这部长篇我就给你写个长篇漫画故事，足够你忙活到毕业的那种。” “哎呀呀！”阿龙激动不已，“讲什么的？” 魏明在创作《古今大战秦俑情》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想法，他道：“秦朝。” ~ 第二天，阿龙一早就去生产车间为理想而奋了，魏明则慢悠悠打车去上影厂找谢进导演。 他人在剪辑车间，魏明在经过谢导许可后参观了《牧马人》的后期制作，挺长见识的。 这跟前世魏明了解的后期制作差别很大，毕竟差了二十年，二十年技术早就更新迭代了，所以他看的也很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就问。 等到了中午，谢导还想请魏明在食堂吃饭呢。 “这个就不用了，我跟人有约，要在外面吃，谢导再见，多谢今天的教导。” 等他到了上影厂门外，龚樰已经在等他了，两个月不见，她比刚拍完《牧马人》的时候状态好多了，皮肤也白嫩了。 见魏明竟然从里面出来了，龚樰还有些意外，以为他会从外面来接自己呢。 随后两人并肩离开了上影厂。 “我早就来了，刚刚在谢导那里看他剪片子，差点耽误了正事。” “没有耽误，我也是刚忙完，”龚樰道，“那你剪片子有没有看到我啊？” “看到了啊，看到你和男主角结婚那场戏了，然后我就看不下去了。” 龚樰大羞：“那是拍戏啊，又不是真的。” “我知道啊，但依然会不开心，”魏明，“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去外滩吧。” “不是要去吃饭吗？” “对啊，去外滩吃饭，和平饭店。” “啊，和平饭店啊！”龚樰一个魔都人都没在那里吃过饭，“还是不要了吧，太贵了。” 魏明笑道：“昨天去你妈妈单位刚领了漫画的稿费，我分了两百多呢，怎么也够了吧。” 龚樰心道再多几个人也够了啊，但还是好奢侈。 “哦，这个给你。”魏明摸出一张纸塞进龚樰手里。 “这是什么啊？”龚樰诧异地看着手里绿油油的东西，反应了一下，“哎呀，这是美元！” 不愧是魔都人，就是见多识广，霖姐以前就没见过，还说他：你不会用日元糊弄我吧？ 魏明：“嗯，你之前帮我拍照，又出工又出料，那些照片肯定花了不少钱，我也不跟你一笔一笔算了，这一百刀你拿着去换外汇券，想买啥买啥。” “用不了这么多的。”龚樰推辞道。 “你说用不了这么多，那就是想跟我一笔一笔算清楚喽。”魏明板着脸。 龚樰小嘴一嘟，凶人家干嘛，这才收了起来。 魏明这才笑了，跟她并肩走着，手指时不时碰一下。 “等到了和平饭店我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什么惊喜啊？” “说出来还叫啥惊喜啊。”魏明卖了个关子，然后两人打车去了外滩，先在外滩溜达溜达，沿着江边走到和平饭店。 途中他们看到了情人墙还过去趴了一下，其实没什么东西的，重要的是身边的人。 魏明目光大胆地看着雪姐，雪姐看他的眼神也含情脉脉。 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诧异的声音：“二姐！？” (本章完) 第212章 小姨子牌电灯泡 “喂？” 阿龙吃完饭刚回招待所就接到了电话，没想到竟然是阿明的，而且他竟然还喊自己出去吃饭。 阿龙很感动：“不过我已经吃了啊。” “和平饭店，你来不来。” “啊，你确定？那我去！”阿龙心想一般小馆子自己就不去了，但这是和平饭店啊。 不过阿明怎么不早说啊，这客请的也太突然了。 阿龙原本确实并不在魏明的请客计划里，计划里就只有他和雪姐。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是恰好碰见了龚莹在外滩写生嘛。 她毕竟算雪姐的妹妹，魏明礼貌性地邀请她要不要一起吃。 聪明的小姨子这时候都应该说“我已经吃过了，就不去了”，但龚莹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说“好啊好啊！” 这下子魏明没辙了，带上吧，可他下午晚上还想继续跟雪姐在一起呢，身边跟上电灯泡算怎么回事儿。 龚樰很不好意思，和平饭店多贵啊，多个人多花好些钱呢，而且阿莹确实有些碍事，她的存在让自己很多话都没法说出口。 魏明却笑了起来：“人多才热闹呢，而且还能多尝几样菜，那要不我再多叫个朋友？” 还好他这方面的经验丰富，决定使出一招“灯泡对冲”，再叫一个男性友人过来，并由他牵制龚莹，为自己和雪姐争取空间。 阿龙是唯一的人选，于是他当即打了公共电话摇人。 接下来他们还等龚莹把手上的画完成，这才慢悠悠走向外滩20号。 当看到“和平饭店”的招牌，龚莹才明白为什么姐姐气鼓鼓的，原来不是普通的下馆子啊，这馆子的规格也太高了！ 不过你们两个普通朋友吃这种饭店合适吗？还是说你们的关系没那么普通！ 这下子龚莹更不能走了，她非得看看怎么回事儿，自己可不是嘴馋哦，大不了自己回头再请回来，但得换一家便宜的。 魏明和她们姐妹先进去，估摸着阿龙快到了就先下去了。 他一走，龚莹立即挨着姐姐：“二姐，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啊？” “没有啊，就是今天小魏去上影厂找谢进导演，遇上了就一起吃个饭喽。” “一起吃个饭在这种地方吃？”这感觉更像是早有预谋的约会啊。 龚樰看了看魏明远去的背影，小声道：“小魏很嘴馋的，第一次来魔都就想来这里吃了，我都拦不住他。” 龚莹姑且就相信了这种说法，她回忆道：“上一次见他也是在外滩，也是我在写生，真巧，而且还不到一年，感觉一年时间他成熟了好多啊，上次见就像是个小孩。” 魏明：废话，上次自己还是处男呢！ 龚樰倒不觉得：“其实他一直很沉稳的，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只不过偶尔会有一些跳脱。” 龚莹心想：他会不会是因为姐姐故意装的成熟老练呢？ “姐，那你喜欢他吗？”龚莹直球发问。 龚樰自然不承认：“你不要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龚莹笑了：“我又没问你们的关系，我只是问你对他的态度。” “我欣赏他，还有些崇拜他，甚至因为是他的朋友而自豪，别的就没有了。”龚樰不敢承认，毕竟两人年龄差的太多了，她内心是有些自卑的。 两姐妹正聊着，在外面魏明也接到了柳如龙。 “你可算来了，走走走，这次吃饭的还有两个大美女。” “啊？那我都没收拾一下。”阿龙穿着在上影厂工作的衣服，因为在鼓捣颜料，甚至手都没洗太干净。 魏明：“不用收拾，反正又不是让你来泡妞的，我简单说两点，对面是一对姐妹，龚樰你知道的，另一个是她小妹，吃完饭你想办法把她妹妹引开，给我和龚樰创作单独在一起的机会，ok？” “ok！”阿龙首先痛快答应，然后提出质疑，“阿明，我不是已经有嫂子了吗？燕京那个。” 魏明拍着阿明的肩膀：“燕京是燕京，这里不是魔都嘛。” 阿龙似懂非懂，不过他们的关系，就算魏明当渣男，自己也会甘愿当他的僚机。 两人进了和平饭店的龙凤厅，落座后魏明互相引荐了一下。 听说柳如龙是电影学院的，姐妹俩肃然起敬，听说他是学动画的，在美影厂假期实习，两姐妹也聊起她们对美影厂的童年记忆。 以前没电视，她们看电影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前面放一小段美影厂的小短片，大人觉得烦，她们却看的津津有味。 阿龙也是第一次见到龚樰本人，果然很漂亮，穿着也时髦，不是朱霖那种明艳大气型的，但五官精致，巧笑嫣然，无可挑剔，难怪阿明会忍不住对不起霖嫂子。 阿龙作为美术生，忍不住从审美角度分析。 虽然她旁边的妹妹也是个漂亮姑娘，而且两姐妹长得也像，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妹妹跟姐姐一比差距还是明显的。 不过阿龙注意到龚莹脚边有一个油画画板翻过来放着，她袖口也能明显看到颜料。 “这是你画的？”阿龙好奇问。 “嗯，画着玩的。”知道阿龙是专业搞美术的，龚莹有些不好意思。 “可以看看吗？” 魏明忍不住给阿龙点了个赞，干得漂亮，好好跟她聊！ “莹姐你就让他看看吧，阿龙是关山月先生的弟子，美术素养很高的。” 虽然国画大师，但龚莹也是听说过的，不好意思地把画板翻过来跟阿龙聊了起来。 阿龙虽然平时比较木讷，但说起自己擅长和感兴趣的领域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虽然他没有主攻油画，但也都会，水平不在龚莹之下。 他们聊他们的，魏明和雪姐小声嘀咕着点菜，不用看价格，只看喜欢哪道菜。 雪姐可不好意思点大菜，要了个时令蔬菜，而且她是演员，要保持身材的，所以食量小，且不怎么吃大鱼大肉。 魏明就爱吃大鱼大肉，那都是他的能量来源。 于是他又点了本帮鳝丝，八宝葫芦鸭，水晶河虾仁，雪花牛肉粒。 也不能全要肉菜，最后又点了虎皮素鹅，主食就吃蟹黄包吧，先来两屉淡个嘴。 四个人六个菜差不多了，也没多点，毕竟两个女孩，一个吃了饭的，自己是唯一主力。 “喝的嘛，这里有可口可乐，每人一瓶吧。” 在燕京的友谊商店可口可乐每瓶四毛五，在这里卖一块一瓶，也还可以，普通人没外汇券还买不到呢。 龚樰想到自己手上的外汇，心里热乎乎的，就是还没想好买什么。 最后魏明算了一下，不到三十块钱，比初进京时吃的那顿全聚德贵不少，不愧是现在魔都最贵的饭店。 龚莹也看着菜单粗算了一下价格，好家伙，快顶得上自己的月工资了。 她现在也找了一份美工的工作，刚入职，工资不高，月薪30来块，够在这里吃一顿饭的。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龚樰小声问魏明：“你说的惊喜呢？” 魏明瞅了一眼两个电灯泡压低声音：“吃完饭再说。” 吃饭的过程很愉快，两个饭量不大的女孩都吃了不少，吃过午饭的阿龙也没惯着自己的肚子，谁说吃饱了就不能再吃了！ 再加上南方菜量不大，所以基本做到了光盘，没有浪费粮食。 最后四个人打着嗝离开了和平饭店，都怪那个可乐。 走之前魏明还问了一下工作人员在和平饭店住一晚多少钱。 阿龙问：“你今晚不跟我回美影厂招待所啦？” 听到这话，龚莹心想：但我姐必须要跟我回家睡觉的！ 魏明笑道：“提前问问，万一以后没有招待所收留，可以过来对付一晚。” 这里住一晚比广州的白云宾馆还要略贵一些，但还能承受，只要自己能一直从国外赚外汇，以后完全可以消费得起高档酒店。 不过终究不如家里住着舒坦，就是不知道现在魔都老洋房什么价了。 魔都老洋房跟京城四合院差不多，之前都是老钱们持有的，但随着出国热潮，交易量就上来了。 龚樰问：“阿莹你接下来不用上班吗？” 龚莹得意道：“我调休了，今天一整天都不用上班！” 龚樰心道完蛋了，今天摆脱不掉她了！ 魏明看了一眼阿龙，她不上班，那你也不能上班了。 阿龙眨眨眼：大哥，我要回去学技术啊，为了振兴中国动画啊喂！ 魏明拉着阿龙：“要不咱们去南京路逛逛，画家就需要多看对吧。” 未来南京路固然热闹，现在的南京路在魔都也是首屈一指的，这里是魔都开埠后最早建立的商业街，见证了魔都的发展变迁，历史底蕴深厚，龚樰姐妹俩都表示没问题。 刚走了几步他们就看到了魔都美术展览馆，也就是未来的魔都美术馆，现在还没翻新，也没改名。 龚家姐妹小时候没少跟爸爸来这里，龚樰上小学的时候班里还组织过呢，她是60年上的小学，那会儿魏明还没出生。 龚樰介绍道：“这里面的展览作品不仅有国画、油画，还有版画、连环画、年画呢。” 一听这个阿龙就来了兴趣，魏明心生一计：“那咱们进去逛逛。” 于是四人一起进去，但进去之后就因为爱好不同分开了，魏明让阿龙陪着龚莹去看油画，魏明则和龚樰逛了一圈，然后偷偷溜走了。 走出展览馆后魏明拉着雪姐的手直接开跑，一边跑一边笑：“让他们玩吧，咱们逛咱们的。” 而且出来之后魏明就带她上了最近站牌最近到的一辆公交车，保证那两人怎么都不可能找到他们。 龚樰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厚道，但想想还觉得挺刺激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啊？”两人cos了一把《毕业生》，激动过后迷茫的雪姐问。 魏明：“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本地人，这趟车走过的路线有什么好玩的吗？” 龚樰看了一下：“哦，这趟车经过虹口公园，鲁迅墓就在那里。” 龚樰算是投其所好了，她知道“魏狂人”这个笔名就来自《狂人日记》 虹口公园就是后来的鲁迅公园，魏明一听就拍着大腿：“就它了，去那逛逛。” ~ 而此时在魔都美术展览馆，柳如龙陪龚莹看完油画区，龚莹也投桃报李带他参观了连环画区。 1922年，魔都文艺书馆出版了《〈三国志演义〉全图》，这是中国第一部用连环图画形式描写的故事书，所以魔都的连环画产业是非常发达的，尤其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名家如云，深刻影响到了柳如龙外公杨松桥这代人。 外公曾告诉阿龙，52年魔都成立了一个连环画工作者学习班，吸收了200人，他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阿龙看到那些老辈子流传下来的连环画就想到了外公，看的更加认真虔诚了。 龚莹自己参观的时候其实有些浮光掠影，但阿龙看的好认真啊，她忍着笑意，觉得这个小弟弟挺有意思的。 他自己长得就挺卡通的，圆润微胖还内八，人畜无害，跟个熊猫似的，现在又从事漫画动画行业，感觉把他自己画成漫画人物直接就能发表了。 阿龙随身带着纸和笔，他对龚莹道：“阿莹姐，我想临摹一下这幅画，我听外公说过，不过没见过。” 龚莹并没有催促：“可以啊，你慢慢临摹，我去找找他们俩。” 然而等阿龙完成临摹后，龚莹一脸沮丧地回来了。 “阿龙，我们俩好像丢人了！” 阿龙：“啊？没有吧，我言行举止很检点啊。” “我是说我姐和小魏，他们不见了！” 阿龙早有预料，他笑道：“那应该是他们丢人了，把我们丢了，不过没关系，都是大人，肯定能找到家的。” 龚莹感觉这就是有预谋的，不过她没把人畜无害的阿龙考虑在内，肯定是姐姐和小魏的主意，这两人绝对不止普通朋友！ “阿龙，你跟姐姐说说小魏的事儿呗。” “哪方面啊？” 龚莹：“感情方面。” 阿龙想了想：“可以肯定的是，他喜欢女人~” …… （月票11000加更，12月加更已清，今天的保底明天补吧，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本章完) 第213章 情绪到了挡不住（保底二合一） “所以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呀？” 当两人漫步在虹口公园的时候，龚樰问魏明。 魏明看四周人不多，于是把包里的一个相框掏了出来。 “我看着你那些照片画了一张素描，送给你的。” 为了一碗水端平，既然给霖姐画了，魏明是一定要给雪姐也画一幅的。 虽然不是真人模特，但质量并不差，有鼻子有眼的。 龚樰惊喜看着精致的相框，看着相框里面的自己，已经想到他是临摹的哪一张了，那张照片自己也非常满意的。 龚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很喜欢，谢谢，不过你怎么能画的这么好啊！” “我和阿龙做了三年同学，他学习的时候我也跟着学了两手，不过跟专业的没法比，专业的几分钟就能画出这种逼真的程度，我却画了好几天才完成，是一点一点抠出来的。” 听到魏明用了好几天一点一点抠自己，龚樰更感动了。 这个礼物她很喜欢，这是魏明作为龚樰当初帮自己拍那些服装照片的感谢。 另外他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把你的某张照片放大，到时候服装店开张的时候贴在门店外墙上作广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啊？”龚樰愣了一下。 魏明继续道：“到时候女顾客们看到后就会想，自己穿上之后肯定也这么漂亮，然后一个冲动就买了。” 龚樰掩嘴笑道：“做生意有这么容易吗？” “嘿，别说，现在做生意就这么容易，因为顾客们太单纯了，还没有尝过奸商的苦。” 龚樰促狭道：“你这话听着挺像奸商的。” “我就是个投资人，真正的奸商是梅文化，哦，你之前在北大南门见过他的。” 龚樰有点印象，那天她去找魏明，但魏明去送他的异国恋人了。 她想到《中青报》上魏明曾隐晦地提到梅琳达，于是问：“你和前女友还有联系吧？” 魏明：“前阵子她回了一趟燕京。” 龚樰：果然！ 魏明：“我那篇《勇敢者的游戏》就是在她的努力下才在英国出版的，她还亲自送了稿费给我，给你那一百刀就是英国来的稿费。” 龚樰：突然就不想要那钱了呢。 魏明又道：“以后我们就是一起赚钱的合伙人关系了。” 龚樰感觉魏明这话像是故意说给自己的，她表示有被安慰到一点点，但不多。 龚樰没有带包，她拿着那个画框不太方便：“还是放你这里吧。” “好啊，分开的时候再给你。”魏明把画框放了回去，同时手里多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嘿，我这包里自己长了一块大白兔，雪姐你尝尝。” 龚樰笑着摆摆手，但还是被魏明硬塞到了她手里。 龚樰只好无奈地自己吃下了，虽然已经是大人了，但还是戒不掉这小时候最爱的味道。 前面有一个小湖，两人就坐湖边，龚樰给魏明讲小时候跟妹妹分大白兔的故事。 因为哥哥姐姐都大一些，而她们姐妹只差三岁，所以平时都是她们两个争闹，感情也最好。 雪姐说她们那时候会用刀把糖切成两半，魏明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想分雪姐已经吃进嘴里的糖，她会不会给？ 于是魏明突然站起身，然后身子一晃，扶着脑袋摇摇欲坠起来。 龚樰吓了一跳：“阿明你怎么了？” 魏明：“起猛了，应该是低血糖的老毛病了，所以我平时身上都带着糖。” 说着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布袋，结果自然没摸到，已经给了龚樰，进了她口。 虽然低血糖不是什么大毛病，但魏明看起来这么健康的一个人竟然突然低血糖还是吓坏了龚樰。 此刻她也来不及多想，糖，糖，对，自己不就有糖吗！ “阿明你不要嫌弃哦。”说着，龚樰把自己口里的糖吐出来又塞进了魏明嘴中。 雪姐如此爽快地把糖给了自己，魏明大为感动。 他含了一会儿，慢慢神清气爽起来，龚樰也彻底放心了，舔了舔嘴唇，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 魏明见周围没人，于是道：“雪姐我已经恢复了，这糖还是还给你吧，我不爱吃甜的。” 龚樰笑了：“你吃吧，我不差这一口的。” 然而魏明非常坚持，他直接捧着龚樰嫩滑的脸蛋，固定住，然后嘴对嘴把糖还了回去。 龚樰：“……” 她整个人傻眼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亲了。 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 从此之后，她对初吻的记忆就是大白兔的味道。 魏明一触即分，没有过分纠缠，而龚樰含着大白兔已经把脑袋埋进了腿里，装起了鹌鹑，太过分了，太突然了！ 这时魏明勇敢地拉起了她的小手，雪姐稍微挣脱了一下就由他去了。 她万万没想到小魏会对自己主动出击，而且这么大胆。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 龚樰道：“你先说吧？” 魏明：“大白兔你吃完了吗？” 龚樰瓮声瓮气道：“没呢。” 魏明：“我好像又有点低血糖了，能再让我尝尝吗，而且我听说糖果开始融化后不宜接触空气。” 龚樰现在彻底明白了，根本就没有低血糖，自己被这个坏小子算计了，但她并没有生气。 至于重新把糖还给他。 龚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于是伸着玉颈，让魏明得偿所愿了，这次的传递稍微花了些时间。 自己都已经送给他了，他还拉着自己不让走。 龚樰算是明白了，难怪小魏找了这么一个清幽的地方，恐怕这也被他算计在内了。 他这么会算计，自己不会被他卖了吧？ 不过不管了，这次就陪他疯一把吧，可能这就是勇敢者的游戏吧！ 龚樰彻底沉浸在这种你推我挡，你追我逐的游戏中，而且还闭着眼睛，但魏明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当意识到有人经过，他赶紧结束这危险刺激的游戏。 分开的时候奶糖又被魏明送回了龚樰那里，不过因为运动太多，加速了溶解，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 这时的龚樰温柔的都要化掉了，脑袋靠在魏明肩膀上，无惧路人的目光，魏明感觉就算自己在和平饭店开个房间她都会陪自己。 虽然他很想让雪姐尽快追上霖姐的进度，不过太快了容易吓到她。 雪姐的人生经历更波折，所以也更敏感谨慎，欲速则不达。 “我明天就要走了，如果你不方便回燕京，我会抽空来看你的。”魏明承诺道。 “嗯，我们还可以写信，”龚樰现在已经进入了恋爱中女孩的状态，“而且拍完这部戏我肯定会回燕京一段时间的。” 魏明：“就是不知道那段时间我会不会在燕京。” 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暑假安排，又是两个剧组来回跑，又是送外婆回家，又是找小姨妈，还要写一部长篇。 龚樰心疼道：“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不要太劳累，我听说写长篇很费心神的。” 魏明揉了揉她的小手：“只要姐姐一颗糖，多么操劳的心神都能瞬间恢复。” 龚樰羞答答地笑了，以后自己怕是没法正视大白兔奶糖了。 在虹口公园转了一圈，太阳渐渐落下，两人又开始找馆子吃饭。 老化说了，饱暖思淫欲，吃饱了才能做色色的事嘛。 现在的黄河路餐饮一条街还没兴起，要不然在那里能吃好几天不带重样的。 魔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西餐馆比燕京多，所以由龚樰推荐，两人去了霞飞路上的红房子西菜馆。 和燕京多是俄式餐馆不同，这是一家由意大利和法国夫妇开创的法式餐厅，当然，经营方几经变更，现在是中方在经营，不过菜品不差的。 魏明在这里品尝到了芥末牛排、奶酥烙桂鱼、麦西尼鸡等招牌菜，还有火烧冰激凌等特色甜点，整个人都非常开心，回头值得写一篇日记了。 这其实也是龚樰第一次来这里吃饭，西餐礼仪都是照着魏明的动作来的，她就是个小演员，这里的消费对她还是太高了。 不过她接下来想攒钱送魏明一件礼物。 因为魏明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所以龚樰今天想尽量多陪他一会儿，等到街上都没什么人了，魏明把龚樰送回了她家。 在进入弄堂前两人又摸着黑拥吻了起来，雪姐也渐渐适应了魏明的技巧娴熟，她把这归功于外国友人的锤炼。 七月份的魔都很热，雪姐穿的很单薄，魏明搂着她背上的衣服仿佛能透过衣服抚摸到她的肌肤。 “阿明，不能继续下去了，就送到这里吧。”龚樰喘着粗气，她怕再这样拥抱抚摸下去会被熟人看到，这里离她家只有几个转弯了。 “嗯，那我看着你离开。”魏明掏出画框递了过去。 龚樰珍惜地捂在了胸口。 她今早就已经跟爸妈说过了，晚上回来要晚一些，就是不知道阿莹会不会把自己的底抖搂出去。 回家这短短的一路，她一直在考虑万一阿莹全都招了，自己该怎么跟爸妈解释。 结果到了家，爸妈都在客厅焦急地等待。 见她回来，爸爸急道：“阿雪，你妹妹还没回来，都这么晚了，你说她是不是交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了啊！” 妈妈也道：“真是急死人了，阿莹什么时候有你这么省心就好了。” 龚樰：“……” 她想象了一下魏明的朋友阿龙，名校才子，怎么也不该是不三不四的朋友吧，看面相也不是会为非作歹的性格。 “那我去外面找找吧。”龚樰又急匆匆下来。 然后恰好在弄堂口看到了一瘸一拐的龚莹，以及搀扶着她的柳如龙。 “二姐，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 魏明也没想到自己都回来了阿龙还没回来，应该不会出事吧？ 过去两年魔都也接收了大量返城知青，现在魔都的社会环境确实也有些乱。 魏明跑到美影厂外面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阿龙总算打车回来了。 “什么情况啊？”魏明忙迎了上去。 阿龙简单地讲了一下。 “为了给你们拖延时间，我就一直缠着阿莹姐姐，还跟她请假怎么画油画，然后我们就去豫园写生了，晚上还一起吃了个饭，我请的，回头你报销一下吧，后来我们也该分开了，就打算各走各的，结果她上公交车的时候被人推了一下，在马路牙子上崴了一下，没法走路了，没办法，我就送她去治腿，找了半天找了个小诊所，还好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本着都是朋友的责任心把人送回了家，结果你猜巧不巧，我们在家门口碰到了龚樰姐姐！” 魏明拍着他后背：“缓口气，分几段说完也没事。” 阿龙两手一摊：“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还没说碰到雪姐之后的事呢。” 阿龙：“龚樰姐姐问清楚后就把阿莹姐姐从我手上接走了的，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啊。” 魏明：“行吧，走，回宿舍，跟我说说吃饭花了多少钱，给你报销。” 阿龙摆摆手：“跟你开玩笑的啦，就吃了面，也没几个钱。” “那可惜了，我和雪姐吃的法餐。”魏明炫耀道。 阿龙咬着牙道：“我真该吃点贵的然后让你报销！” 当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屋里黑漆漆一片，魏明问：“阿龙，我是不是有点贪心啊。” 阿龙诚恳道：“确实有点，不过如果是我同时认识两个这么好的姐姐，我可能也会贪心吧。” 他很能理解男人“全都要”的这种心理，跟鹿鼎记里七个老婆的韦小宝相比，阿明已经很克制了。 只不过自己长得一般，如果有一个漂亮姐姐心仪自己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魏明也不知道是对阿龙说，还是自言自语：“反正我肯定会对她们好的，肯定！” ~ 另一边，龚莹和姐姐在一张床上也在夜话，龚莹最终没有揭发姐姐为了跟男人去玩把自己甩开这么不仗义的事。 而代价就是龚樰必须把消失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告诉妹妹。 “我们接吻了。”龚樰眼睛亮晶晶道。 龚莹激动地捂住了嘴，果然有事儿啊！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在一起，那应该就是今天吧。”龚樰回道，过去他们虽然也有一些暧昧，但终究聚少离多。 龚莹惊道：“什么，今天在一起你们就接吻了！” 虽然魔都人比较开放，但龚莹还是惊叹于姐姐速度之快。 “情绪到了挡不住的。” 龚莹劝导：“你还是稳一些比较好，你猜我们今天晚上在小诊所看到了什么？” “什么啊？” 龚莹：“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去打胎！好像是她姨妈陪着，跟死了半条命似的。” “啊！”龚樰也惊叹了一声，然后忙道，“我肯定不会的，我不会那么不懂事的。” 在她想来那种事肯定不能做。 龚莹觉得姐姐这话听听就得了，刚在一起就亲嘴了，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把持住啊。 “反正你们记得做好措施吧，”接着龚莹又问，“那你们的事要告诉爸妈啊？明天要不要请他过来吃个饭？” 都已经亲嘴了，在龚莹看来已经可以考虑婚嫁了。 龚樰叹了口气，眉头皱的跟林黛玉似的：“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分隔两地，而且年龄差的太多，我总有种感情之路无法长久的预感。” “二姐你太悲观了，”龚莹安慰她道，“人家阿龙的爸妈一个在河北，一个在香港，这么多年感情依然很好，写的信跟热恋时期的情书似的，所以距离根本不是问题。” “啊？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龚樰诧异。 “闲聊嘛，”龚莹赶紧扯开话题，“而且年龄也不是问题啊，阿龙还告诉我，魏明的上一任就是一个比他大四岁的英国留学生，可见他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可能是他思想比较成熟，所以跟姐姐比较有话聊吧。” 龚樰心想四五岁跟八九岁能一样嘛，而且…… “而且你刚刚说距离不是问题，阿明和前女友虽然远隔万里，都不在一个国家，但不代表他们就没感情了啊。” 龚莹笑道：“姐你竟然还吃一个已经离开中国人的醋啊。” 龚樰：“前阵子那个前女友还回过燕京呢。” “啊？” 龚樰简单说了一下魏明海外出版的事，感觉以后他们还会见面，而且上次见面搞不好就已经有些旧情复燃了。 就阿明现在的吻技，感觉就没断过日常联系，说不定梅琳达回来的时候就温故而知新了呢。 “他现在手腕上戴着的还是前女友送的手表呢。”龚樰酸溜溜道，所以她想买一块珍贵的魔都牌手表送给魏明，看他会不会把表换掉。 ~ 第二天，天刚亮魏明就带着提包离开美影厂，阿龙把他送上了出租车，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美影厂偷师之旅，为了动画霸业，加油！ 魏明进站之前先去报刊亭买了一本《故事会》，经过三期的发展，这本杂志的发行量已经冲到了七八十万，在魔都已经是驰名品牌了。 魏明也是看到人群中有人买才去买了一本，还能听到两个买到的同伴在讨论。 “嘿，又有魏狂人的，《古今大战秦俑情》这名字有意思嘿！” “艹，又是连载，又得几个月才能看完，晦气！” “呵呵，你不看我看，不就是几个月嘛，我等得起！” 听到自己的书迷这么给面儿，魏明很开心，而且他保证这次的故事比《自古英雄出少年》更胜一筹，长生流对于当今的大陆读者绝对是颠覆性的认知。 不过让他更开心的是，在进站口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 “雪姐，你怎么来送我啦！” 魏明激动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龚樰羞答答地把手抽出来：“我估摸着不会耽误上午开工就来了，就怕来的时候你已经进去了。” 所以她今天起得特别早，早饭都没吃，就是想着能最后再见魏明一面，万一自己回京后他恰好不在呢，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 这要是再晚两年，魏明高低得给雪姐来一个吻别。 现在嘛，两人容易被抓进去，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用眼神交流。 在龚樰的眼神里，她和魏明已经抱在一起接吻了。 而在魏明的眼神中，雪姐已经躺在床上予取予求了。 龚樰：“小坏蛋。” 魏明：糟糕，她看懂了！ “嘿嘿，嘿嘿。”魏明挠挠头，“对了，你回头记得买这本《故事会》，里面有我的新作品。” 他掏出《故事会》提醒了一下，这是一篇宏大历史背景下的爱情故事，阿敏那种久经言情毒害的香港小孩都爱不释手，雪姐应该也吃这套吧。 龚樰点点头，虽然她更喜欢魏明的作品，不过魏什么和魏狂人也会支持的。 因为龚樰还要开工拍戏，她不能把魏明送到站台了，两人在入站口分开，眼中尽是不舍。 回去的公交车上有座位，龚樰坐下后难过了一会儿才拿起刚买的杂志，翻到了《古今大战秦俑情·上》。 《故事会》很重视这个故事啊，封面上直接标了出来“魏狂人新作，秦俑穿越千年之恋”等宣传字样。 “千年之恋”这四个字一下子就击中了龚樰，她开始认真拜读起来，然后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坐过站了！ “啊呀！”她赶紧下车，然后坐上了反方向的公交车。 幸好这个故事只有三分之一，她及时看完了，要不然估计能坐到终点站。 总算她没有迟到，但心里一直惦记着被封在秦俑里，拥有长生不老能力的蒙天放，以及已经死了，但活出了第二世的冬儿。 她感觉这个故事无论文笔还是情节都比魏狂人处女作对她更有吸引力，很快拍完戏她就推荐给了剧组里女同志，然后大家都开始争着抢着看，看完还讨论呢。 龚樰觉得自豪极了，好看吧，我男人写的！ ~ 魏明这次买的是硬卧，到晚上的时候大概会到山东，然后再倒车，那时再买卧铺即可，正好天快亮的时候到了衡州。 第214章 粗鄙之言！（保底二合一） 七月份高考确实太热了，这也是后来把高考时间挪到了六月份的重要原因。 而且神奇的是，六月高考的时候基本总能碰到下雨天，又能为考生增添了几分凉意。 魏明在5号上午来到了平安县城，他照例先去阿龙外公家拜访顺便借车。 “杨老师。”龙之母给魏明开了门。 杨老师：“你可算回来了，这回小红应该可以安心了，她之前一直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魏明先把阿龙让他给家人捎的魔都特产，还有自己在德州买的扒鸡递了过去。 然后他问：“我是不是错过填志愿了？” 现在志愿大部分都是高考前填报，所以经常出现很多遗憾的填报事迹。 “放心吧，老师们看着她填的，第一志愿北大经济系，其他志愿也都是燕京的名牌大学。” 魏明点点头：“那她现在是在学校还是放假了？” “昨天就放假了，彻底放松一天，交通困难的同学下午就直接回学校住宿了，省的耽误明天的考试。” 之后魏明又去杨松桥的房间看了看，老爷子正在画新的连环画，线条繁复，极具艺术美感。 “听说你小子已经在燕京买了房子，我也得多赚钱，让我们家小龙在燕京也买一套。”老爷子玩笑道。 魏明笑道：“其实您不用这么急的，阿龙自己想赚一套房子还是很容易的。” 关键那小子能存的下钱。 杨松桥放下笔：“他性子钝，你脑子灵光，你可要多带带他。” 魏明嘿嘿：“我们互相帮助，互相进步。” 魏明注意到老爷子工作的桌子上还摆着两本《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漫画册子，看来还是非常关注外孙事业的。 最后老爷子指了指挂摩托车钥匙的地方，魏明也不见外，骑走了他的摩托车。 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先跑了一趟县里的公共汽车站，自报家门后很快就找到了负责人。 对方双手跟他握手，一副很荣幸的态度，这就是名人效应，魏明在燕京魔都这种大地方可能差点力度，但是在老家他的名字还是很好使的。 在魏明说明了来意后，对方也表示非常支持，谈的很顺利。 自从过完年后魏明已经半年没回老家了，没想到才半年时间，进村的路竟然平坦了许多，他骑着摩托车都不觉得颠簸了。 进了村，更是在自家的院墙上看到了“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标语，这句标语他在县城和路过的村庄其实已经看到过好几次了。 这句话也算是“作家魏明”今年除了《放羊班的春天》《热爱生命》之外最重要的作品了，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全国，体现了人民对教育的重视。 许云云每天看到二姑家墙上这句话都后悔当初没有好好读书，等小红考到了燕京去上大学，这个村子里就没有自己聊得上话的姐妹了，也是时候回老家了。 她看着门口的鸡鸭叹息一声，然后就听到了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 “明哥，你回来啦！”云云赶紧往回跑，把这个消息告诉姑姑奶奶和小红。 魏解放一走，现在家里就只有她们四个女人了。 魏明看了一下门口的鸡鸭，嘿，队伍壮大了不少啊，也不知道今天你们谁倒霉。 儿子回来了，女儿明天高考，两大喜事，许淑芬肯定要杀只鸡庆祝庆祝的。 “哥！” 比起云云的含蓄，小红是直接扑进魏明怀里的，见云云站在旁边想要靠近但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魏明赶紧也把她拉过来抱了抱，拍了拍。 女朋友自己要左拥右抱，妹妹们也要一碗水端平啊。 之后魏明又到外婆身边跟她话家常，跟母亲讲自己在魔都的见闻。 她们都很喜欢听外面的事。 “我去杀只鸡。”许淑芬没让魏明失望，提着刀就要抓鸡。 不过魏明拦了一下，拿出自己在车站买的德州扒鸡。 “先吃这个吧，不经放，吃完再杀。” 午饭很快就张罗开了，魏明边吃边问：“进村的路是不是修过了啊？” 许淑芬：“对啊，你爹说太多领导来咱们家，甚至还有地区的大领导，公社干部看不过去了，就把这条路修了一下，都是托了你的福。” 魏红指了指西屋：“哥，你的故居也重新装修了一下，还打了两排书架呢，咱爹为了让书架看着不那么空，把咱们小学的课本都摆上去了。” 魏明：不愧是我爹。 之后话题转移到了高考上，魏明现在也不敢给孩子施加压力，一个劲儿让她放轻松。 不过好像自己说的有点多余，她心态挺好的，自己回来了也没见她复习，倒是盯上了自己的包，想看看大哥从魔都带了什么回来。 “别看了，啥也没带，不过高考结束后你可以跟我去燕京，到时候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小红立即拉上云云：“那云云姐能不能一起去啊？” “当然可以啊。”没想到两姐妹相处的还不错，魏明本来想等外婆走的时候再提给云云找工作的事，看来这次进京就可以提一提了。 但还要征求母亲和外婆的同意。 “娘，我在燕京弄了一个买卖，跟小梅和彪子合伙的，您都见过的，挺靠谱的两个小伙子。” “啊！”母亲果然很惊讶，儿子不是写写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干生意了，现在私人可以做生意吗？没风险吧？ “娘，政策上肯定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魏明笑着宽解她，“这店是卖衣服的，需要一些店员，工作还算轻松，你看要不要让云云去试试。” 许淑芬听后看了看她老娘。 外婆笑得满脸褶子：“好，好啊！” 老太太知道售货员是体面工作，她拉着外孙的手，用这种方式表达对魏明给表妹安排工作的感激。 云云也听到了，她跟小红拉着手，对于两人将来都能在燕京表示很满意。 许淑芬道：“有了工作还可以让云云住在你那里，平时还能帮你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 云云忙表示：“嗯，明哥我做饭可好吃了，姑姑亲手教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表哥给自己找工作，她觉得自己平时就应该伺候好表哥的衣食住行，让他可以安心写作。 这对魏明还真挺有吸引力的，而且云云平时还要上班，自己想要和姐姐幽会也不缺机会。 于是魏明满口答应下来，不过当小红说自己不想住宿，也想跟哥哥住一起的时候，他断然拒绝。 你还是算了，云云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还好糊弄，要是让这个小人精住进去，他和两个姐姐将再无秘密。 于是他对着小红把北大的校园生活，还有宿舍文化吹得天花乱坠。 “北大的知识一半是从课堂上学到的，还有一半是从学校从宿舍自学到的，之前有个系因为宿舍不够用，强行让燕京同学走读，他们都说自己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所以你一定要住宿！哥哥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大学生活！” 魏红听得心驰神往，忙不迭点头，而许云云也表达了对小红能住宿舍的羡慕。 餐后正聊着，客人陆续登门。 首先是老支书周兴邦和大队会计贾三儿。 他们是来告诉魏明：“小学考试已经结束了，再有两天成绩应该就能出来了。” 魏明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他笑道：“回来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县里的汽车站，跟站里负责人商量租用一辆客车，等结果出来了，小红高考也结束了，我就亲自带他们去燕京旅游。” 贾三儿提醒：“还有毕业班的升学奖学金。” 他家儿子今年小升初，也对这笔奖金垂涎不已，不过考试是全公社统考，也不是他一个会计能左右的，还好他儿子随根儿，算账特别溜，数学总考第一。 “对，还有奖学金，贾会计你可要提前把钱准备出来。”魏明笑道。 “放心吧，错不了，当初捐的那笔钱还有不少呢，明年再来一次都足够了。”说着他还掏出了账本，是那笔捐款的使用情况，一笔一笔都很清楚。 当初1000块钱，现在还剩下600多，因为魏明捐款引起了轰动，县里也支持了不少，所以还剩下不少。 而毕业班的奖学金一共才100块。 当然，第一名50块，对于这个时候的沟子屯绝对算是一笔巨款了，顶半拉猪了。 年景不好的时候，一些家庭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但现在一个学生崽学习好就能得到，所以今年的毕业班特别卷，魏明还真有点好奇第一届的魏明奖学金获得者都有谁。 老支书他们还没走，表姑范春花就带着表弟齐德龙过来了。 春花姑挺着个大肚子，她月份比穆蓉嫂子小，但看着更大。 之前她解放哥已经答应了，这次不管齐德龙考什么样，都让他跟着旅游团去燕京爷爷家。 春花姑大咧咧坐下：“要我说燕京那个家有什么可去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齐家的居住面积非常紧张，齐可修又是不上不下的老二，在家里不得宠，每次回燕京都得挑夏天。 因为夏天可以在地上打地铺，冬天就太难熬了，地齁凉。 所以不仅范春花不想让他重新变回燕京人，他父母和兄弟也觉得这个老二在农村挺好的。 魏明笑道：“姑你放心，我给学生们都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小龙不用在爷爷家打地铺了。” 春花姑其实是想让儿子住魏明家的，她早就从解放哥那里知道了，侄子在燕京买了房子，还贼大！ 不过魏明根本不往那方面说，他的房子连亲妹都不想让住，更别说表弟了。 “小龙啊，你预计自己能考第几啊？” 齐德龙：“第一。” “哦，你现在进步这么快的吗？”魏明惊讶。 齐德龙：“反正都是瞎猜，当然是往大了猜啊！” 魏明：“……”这孩子还挺乐观的，类父。 齐可修确实很乐观，哪个京城知青能接受得了在乡下一辈子啊，他就能。 此时他正窝在被窝里看书呢，看的正是新出的《故事会》，他一大早去镇上邮局取的。 虽然《故事会》不识货，但他决定还是给《故事会》一个机会。 此时他刚看完连载中的《古今大战秦俑情》，再次惊叹于的魏狂人的想象力，早就听说过秦始皇和长生不老药的传说，怎么就没人写这方面的故事呢。 不过他觉得魏狂人的想象力还是不够狂野，为什么就不能让秦始皇吃到长生不老药呢！ 其实他在秦始皇陵其实根本没有死，然后某个特殊的机会他从坟里爬了出来…… “诶，这个故事就该这么写！”齐可修觉得故事就该这么发展，于是又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准备新一轮的创作。 反正暑假自己有大把时间，就连去燕京旅游这档子事他都推了。 本来学校和村里都希望他去，毕竟他了解燕京嘛，不过他懒得去，也懒得回他在燕京的那个家，今年就让儿子代表自己回去看看拉倒。 不过这秦始皇活到了现在他会做什么呢？ 他肯定不能甘心做一个老百姓吧，对，肯定要重建大秦，而重建大秦就需要钱，所以他应该搞钱！ 我，秦始皇，打钱！ ~ 整个下午陆续有不少乡亲来魏明家，而且几乎都没有空着手来的，哪怕家里种的菜也要拿过来一些让魏明尝尝。 这些都是家里孩子争气，学习上有希望考出去的，他们由衷感谢魏明对村小提供的帮助。 看到这些已经渐渐陌生的婶婶大娘们看自己时感激的眼神，魏明就知道自己有必要把奖学金制度持续下去。 区区千把块对现在的自己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但对于他们却是能够改变命运的巨款。 晚上的饭吃的很早，也是为了让小红早些睡觉，明天能有一个好状态。 因为没有电，魏明也没有熬夜，没电的日子沟子屯还要过一年多，他记得好像是82年才通电。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魏明早早就骑摩托车带着小红去参加高考，她的考场就在县一中。 其他本村的考生就只能靠家里自行车或者村里的驴车了。 兄妹俩去的很早，提前一个小时抵达，因为要考虑到万一突然下冰雹，万一摩托车突然坏掉，万一桥梁坍塌等极端情况。 结果因为来得太早，没多一会儿魏明就被考生和家长包围了。 考生们诉说对他的崇拜，向他请教写作经验，家长们则低头哈腰套近乎，有些还是机关单位的。 倒不是魏明这张脸已经这么出名了，纯粹是魏红在一中的太出名了，一中学生通过她确定了魏明的身份。 等把小红送了进去，魏明赶紧撤，他骑着摩托在县城逛了逛。 在平安县城上了三年学，每次回家都要经过，但其实他对这里并不算熟悉。 哟，大剧院，这是县里放电影的建筑，不过作为一个十八线小县城，基本都是大城市轮了好几遍的拷贝才能轮到这里，所以排片表上不仅有年初的作品，还有去年的。 至于新片，再等半年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魏明回到一中门口，高考第一门考的是语文，下午考化学，考完语文的小红看样子心情不错。 魏明松了口气，语文和政治算是小红最薄弱的项目了。 “作文写得还好吧？” “挺好的，哥，你知道达·芬奇画鸡蛋的故事吧？” 魏明：“当然了，我对达芬奇太了解了，就跟了解自己一样。” 毕竟他们都是莱昂纳多。 “我们的作文就是根据达芬奇画鸡蛋的故事写一篇作文。” 她一提醒魏明有印象了，虽然自己没有参加过这年的高考，但后来在报纸上看到过作文题目，自己还写过文章投稿呢。 “那你怎么写的啊？”魏明问。 “这个故事讲的就是做好基本功，再加上持之以恒就能成功的道理嘛，所以我就举了几个历史上的例子作为论据，哥，我还写到了你呢，你不也是一直坚持写作才成功的吗。” 魏明忙问：“你没写我的名字吧？” 他听臧老师说过，自从他写写出名堂后，这孩子写什么题目都能拐到她哥身上，魏明简直成了她的万金油论据。 “我又不傻，肯定不会啊，就写你最终实现了写作梦想，并深刻影响了我。” 魏明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带她去了县城的国营餐馆吃饭，这里卫生还是有保障的。 小红也是在京城吃过大馆子的人，进去之后荣辱不惊。 吃完饭魏明又带她去杨松桥老爷子家休息，这也是昨天说好的，这三天高考小红中午就不来回跑了。 杨老家条件相当不错，还有电扇呢，小红还能补个觉，魏明就跟老爷子喝茶聊画，至于杨老师去某个公社高中监考了，中午不回来。 等到时间了魏明再把人送到学校，摩托车几分钟就到了，天塌了也不会耽误时间。 下午考完化学再把人带回村里，虽然学校也能住，但几个人一个宿舍，难免会有所打扰。 现在小红在家里都是单独睡，云云跟奶奶和姑妈一起睡。 第二天继续这个循环，上午是数学，小红表示太简单了，满分应该问题不大。 下午理科生要多考一门生物，还有小红最发憷的政治，两兄妹都没什么政治觉悟，好在小红记忆力惊人，照本宣科地抄课本原话应该也能应付过去。 第三天，最后一天了。 上午物理，下午外语按照30%的分数计算，都是小红擅长的科目。 当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她身边围绕了一群刚认识半年的高二考生，他们都要找魏红对答案。 听到魏红的话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大家基本都把她的答案视作标准答案，杨老师可没少给她在家里开小灶。 倒不全是因为魏明的关系，学校也希望魏红能考中清北，这样一中也能借此获得县里更多资源和资金的支持。 就像沟子屯出了一个魏明，多少年坑坑洼洼的破路马上就解决了，名人效应还是好用的。 上了魏明的车，小红激动地问：“哥，咱们什么时候去燕京啊！” 魏明：“就这两天吧，你好好准备准备，你也是逛过燕京主要景点的，到时候你给弟弟妹妹们当导游。” “noproblem！” 魏红高考结束了，村小的考试成绩和排名也出来。 两人刚进院子就看到了老支书、大队会计和老校长三人，校长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而且还封着。 魏明笑道：“那咱们明天就召集学生开大会吧！” 贾会计：“我今天已经大喇叭通知过了，小明啊，咱们能不能提前看一下啊？” 魏明知道他是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成绩。 “还是不要打开了，要不然我怕这一晚上我家里都不安生，明天，明天一早就知道了，所以现在还是让校长保管吧。” 贾三儿看着那个文件袋恋恋不舍，仿佛里面装的是属于自己的50块钱。 果然晚上有不少人过来打听成绩，魏明一问三不知，省了很多麻烦事。 第二天在沟子屯小学，五个年级一百多名学生基本都到了，哪怕自己没希望位列前三的也来了。 而且和往年不同，今年很多家长都暂时放下田里的活来村小听成绩。 大队的领导班子也都到场了，包括逐渐被边缘化的大队长赵春来。 假如有下一次民意选举，他估计自己干不过魏解放，如果魏解放出来选的话。 魏明来了，小红和云云也来了，小红手里还拿着老爹的演讲稿，魏明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给了她。 魏红却觉得，这是把丢脸的机会让给了自己吧，老爹写得这个稿子太没水平了，都是些跟牲口有关的比喻，大哥是不好意思讲吧。 什么学生们嗷嗷学，村里的骡子歇了他们都不敢歇。 什么你们就是一群村猪，考好了就能进城拱城里的白菜了，粗鄙之言！ 但没办法，魏红来不及修改，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没想到这稿子听得那群小崽子们激动地嗷嗷叫，看来还真想进城拱白菜，不过女孩子你们激动啥啊，哦，看上城里的男白菜啦。 老魏的演讲稿获得了热烈的掌声，接下来魏明接过文件袋，开始公布名次。 从一年级的第一名开始。 因为小学就语文数学两科，一共200分，所以分数难免会有相同的。 比如一年级，第二名分数一样，那就让他们并列，不影响第三名，这样一年级就有四名同学获得了燕京游的机会，另外还有奖状和文具奖励。 然后二年级，三年级，每当听到自家孩子的名字，家长们就兴奋地自发鼓掌。 第215章 真·情满四合院（保底二合一） 事关一百块巨款的归属，所有学生和家长都目光炯炯地盯着魏明手上的成绩单。 魏明：“先从第三名开始吧，数学98，语文92，总分190，恭喜贾正道。” 会计贾三儿遗憾地拍了一下大腿，臭小子平时数学都考一百分的，这次竟然丢了两分，要不然第一名肯定没问题，气死老子了，等从燕京回来就让他做题，错一道打一竹竿子！ 贾三儿特意把奖金换成一块一块的，所以贾正道同学从魏明手上拿到了一小把钞票，他毕竟有家学在身，手那么一摸就知道，是20张没错，就是不知道自己能留几张。 “第二名是两位同学，每个人能都得到三十块奖励。” 两位同学的分数都是193分，贾正道就算数学满分也没用。 而且还是两个小女生，其中一个姓范，算是奶奶那边的宗亲，还要管魏明叫一声叔呢，两个小女孩分别领到了30块钱，她们的家长也无比振奋。 校长和老支书嘀嘀咕咕起来，说着过去几年小升初的成绩，之前可是一个190分以上的都没有。 校长：“而且今年的数学题明显难度还提高了一些。” 老支书点点头，这说明学生们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好事啊。 最后第一名得主。 “数学100分，语文95，这里还要特别说明一下，这个成绩是全公社第一名！”魏明声音提高了几分，“恭喜沈小宝同学！” 五年级学生里面个子最矮的一个男生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平静的脸上顿起波澜。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走到前面，首先给魏明鞠躬，然后颤巍巍从他手上接过了奖状和一捆一元大钞，强忍着激动没有立即点钱。 而魏明也注意到他手粗粗的，黑黑的，手掌还有茧子，显然在学习之余也没少承担家里的农活。 他的母亲赵寡妇和奶奶钱寡妇也来到了现场，两个艰难撑起这个家的女人相扶着默默啜泣。 原本沈小宝也就是班级中不溜的水平，他也不觉得自己在读书上会有什么太大出息，与其把时间花在学习上还不如多帮母亲和奶奶干点农活。 直到校长和老师告诉他，只要小升初考到班级第一，就有50块钱可以拿！ 50块钱啊，他家别说拥有五十块钱了，就连欠账都欠不了这么多！ 于是这个学期他玩了命的学，好在他不算笨，没事就去找魏红请教，哪怕魏红都有点烦了，他还是刨根问底，直到问明白。 其他村民也对沈小宝的表现表达了惊叹和惊喜，全公社第一，那是不是将来也有机会上大学了？ 不过魏明清楚沈家有多困难，就怕沈小宝不再继续初中学业，前世沈小宝就是小学学历，虽然孩子很聪明，但终其一生也就是个比较成功的农民。 于是他问小宝妈妈赵寡妇：“婶子，小宝学习成绩这么好，接下来还让他上初中吗？” “上！”赵寡妇说的斩钉截铁。 “那高中呢？” “上！”依然很坚定。 大学就不用问了，肯让孩子上高中的，只要能考上大学，基本没有不让上的，且不说国家有补助，就算到时候国家没补助了，上大学收学费了，只要老支书在，老魏还在，也不能让他有学没钱上。 借着赵寡妇这坚定且肯定的回答，魏明又重申了一下学习的重要性。 “现在你们考了好成绩，只是得到了几十块钱奖励，等将来如果能考上大学，人生收益将是现在的几百几千倍！” “九年义务教育”要到86年才会推行实施，在那之前很多农村孩子上完小学，能识字，会算数就觉得够了，不需要再上了。 所以接下来毕业班的孩子能有多少会继续接受初中教育魏明也说不准。 但起码成绩前几的几个孩子肯定会继续上，甚至有希望能考上大学，走出农村。 最后魏明宣布进入年级前三名的19名学生明天做好出发准备，还有陪同学生一起进京的两位老师。 再有就是魏明和他的三个弟弟妹妹，一共25个人。 在掌声中，颁奖结束，四年级的小学生们也都在期待着明年能得到奖学金的是自己，可以预见接下来这一年学生们会越来越卷。 ~ “哥，那云云姐留在燕京上班了，我是不是也留在燕京等学校开学？” 魏明戳了戳她的脑门：“就这么自信能上北大啊，不要小觑天下英雄，杨老师说月底高考出成绩，你到时候就回来等信儿吧。” 魏明可受不了一个没工作不上学的妹妹跟自己住两个月，那岂不是要禁欲两个月，要了命了。 他甚至想着在小红回老家前让她在店里干活。 魏红略略略，又去跟云云姐收拾衣服行李了。 魏明对母亲道：“娘，我们都走了，你和外婆能应付得来吗？” “这有啥应付不来的，大不了少赚几个工分就是了。” 魏明道：“不是少赚，是咱就不赚那几个工分了，钱我来给，票我留下了一部分，不够就去县里换，有什么急事就马上去县里给我打电话。” 嘱咐了一大通，魏明早早睡下，第二天天刚亮骑着摩托车去了县城，先把车还给杨老爷子，然后去了县汽车站，那里已经有一辆客车等着他了。 从去年开始进京车辆就需要介绍信了，魏明之前也打听过政策，所以在魏红高考那几天他就去县教育局开了介绍信，名人效应，一路绿灯。 之后客车驶向沟子屯，在村口接上了整装待发的师生，在家长们期待的目光下出发了。 这时候也没高速，就是大道小道慢慢走，因为还有一些空座，一路上司机还敛了几个去燕京的乘客，算是为车站创收了。 出了平安县就是沧州地界，路过魏忠贤的故乡肃宁县的时候，当乘客听说这群学生是去燕京旅游的，他们甚至对“旅游”这个词都觉得陌生，反正他们都是办事探亲的。 还是胡秋阳老师跟他们解释了旅游的意义。 “那可要花不少钱的吧？” 小胡老师立即指着前面副驾驶位的魏明：“这位是我们平安县的著名作家魏明同志，旅游的钱是他捐的。” “作家？魏明？”还真有识货的，“是不是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那个魏明？” “对对对，就是他！” 于是乘客们纷纷走到前面跟魏明攀谈，称赞他的义举，魏明也笑呵呵跟他们聊起沧州的武术，都是素材。 有个大叔甚至要在车上表演戳腿绝技，司机师傅忙拦了一下：“别再把我车底盘戳破喽。” 魏明笑问：“大叔你还是练家子呢！” 大叔得意地比划了比划：“都是童子功，这要是在古代，我高低得是个大侠。” 魏明：“那咱们这一道要是遇到劫道的就不用怕了。” 大叔拍着胸脯：“放心，有我呢！” 司机师傅扭头道：“放心吧，咱们这离首都近，而且这条路线我经常走，不会有劫道的。” 听到他这么说，魏明赶紧把自己的手表和大额现金藏了起来，他最怕这种胡乱立g的了。 果然，g不能乱立！ 走出去两个小时，同学们拿出父母准备的干粮，云云还带头唱起了表哥写的儿歌活跃气氛，然后车停了下来。 在这条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的道路上，有个带着斗笠的淳朴老头守着一个落下的杆子。 杆子不粗，冲也能冲过去，但容易伤到汽车，而且不知道后面对方会不会有后手。 他上车数了一下人头，一共30多人，然后咧嘴露出一口烂牙：“三块。” 司机师傅心里骂了一声，想要掏出脚下的扳手，而戳腿大叔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假装睡觉了。 至于座位上的学生们一个个都义愤填膺，似乎只等魏明一声号令就把老头活埋了，就连小红都是一幅斗志昂扬的样子。 魏明拦了一下司机师傅，他看到路边的树木后面还藏着几个壮汉：“算了，三块钱我来出吧，对了，老伯我看你们这风景不错，这是哪儿啊？” 老伯笑着告诉他这是什么地方，还欢迎他们继续走他们的路。 魏明记住了，重新启程后还跟司机师傅确认了一下，确实是这个地方。 司机师傅脾气挺爆：“魏作家，你就该让我干他，这条线我跑了这么多回，还没人敢收我的过路费！” “就是，哥我都把兵器准备出来了！”齐德龙从包里掏出一把弹弓，而且还上了一个泥丸。 魏明认真道：“如果不是车里有二十多名小学生，我可以跟他们硬碰硬，但你们的安全胜过一切，而且世界上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是只有硬碰硬这一条路，小红，笔墨伺候。” “啊？哦。”魏红把本子和笔递给魏明。 魏明当即写了起来。 “哥你写什么呢？” 魏明：“给河北日报投稿的小文章，写写这一路上游学的见闻和风光。” 重点是自己带着一车小学生，一车祖国的花骨朵，吃着干粮唱着歌，在自己本省的土地上被劫道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小胡老师立即心领神会：“魏作家这一手厉害啊，以他的名望和文笔，肯定能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取缔这种不良现象，同学们，这就是文字的力量，有时候比拳头还要管用！” 云云听到后立即带头鼓掌，车里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 魏明却笑不出来，还好这是首都周边，劫道也偏向温和，三块钱也不算什么大数。 如果是一些民风更彪悍的地方，上车搜身，伤人性命，要是真出了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父老乡亲交代。 这个小插曲同学们很快就忘却了，看到路边陌生的土地热烈讨论起来。 不过魏明却在思考以后游学还要不要继续搞，如果搞该怎么提高安全性。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汽车进入了燕京地界，一家是都是农田和农村，大家觉得也没什么嘛，随着不断深入，总算有了一些大城市的样子。 孩子们已经觉得很惊艳了，但魏明觉得也就那样。 公交车先把其他乘客放在长途客运站，然后在魏明的指挥下来到了李光富家。 李光富家的四合院现在已经收回了四五间房子，都空着呢，魏明之前跟他提起过暑假带村里学生来首都见世面这件事，他积极踊跃地希望能负责住宿问题。 魏明还以为他也热衷公益，后来他不好意思坦白，其实是希望小朋友们道调皮捣蛋一些，能多闹腾就多闹腾，好让其他那些顽固住户搬走。 有几家确实是没处可搬，但有几户其实是有地方可去的，就是舍不得这租金便宜的房子。 本来魏明还想把学生们安顿在北大呢，不过突然住这么多，就怕超过北招的承受能力，李光富这个坏主意也算是帮了自己的忙。 而且李光富不收钱，还提供凉席和被子，他就一个要求，把农家少年的活泼和闹腾劲儿表现出来。 不过李光富开门把人迎进来后发现，这些学生看着有点害羞内向啊，都很腼腆不怎么说话。 魏明笑道：“还不熟呢，过会儿就好了，叫人啊，叫李老师。” 同学们立即哗啦啦喊：“李老师！” 这些学生从七八岁到十二三，男女差不多各一半，虽然换上了家里最好的衣服，但没有一件是没补丁的。 因为他们的到来，四合院里其他居民纷纷拿着蒲扇出来叽叽歪歪，把老燕京人斜眼看人的本事展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什么人都往院里领啊，把这当招待所啦，而且招待所也没怎么随便吧！”一个胖大妈不爽道。 “光富，你哪来这么多乡下亲戚啊！”一个老头杵着拐棍道，“我正睡着午觉呢，你瞅瞅你这动静闹的。” 一个一看就没工作的非主流小年轻嘲讽道：“李叔你不会是组建丐帮吧。”说着还秀了秀自己穿的喇叭裤。 李光富拱拱手带着歉意道：“对不住了老几位，这些都是农村来的学生，接下来这个暑假，下个暑假，还有以后每个暑假都要暂时住在这院子里。” 听到这，四合院里的几户居民炸开了锅，每年都来，还这么多人呢，要了亲命了！ 魏明冷眼看着，啧啧，感觉就像是看身临其境版的《情满四合院》。 李光富又道：“他们都是我这个朋友魏明家乡的学生，魏明同志是个作家，相信读过书看过报的对这个名字应该不陌生吧。” 果然，魏明这个名字一出，喧嚣声顿减，这个名字前段时间确实名声很大，哪怕不也会在报纸上看到他的事迹。 “魏明同志其实就是为了让孩子们长长见识，路费吃饭的钱他来出，我也想为孩子们做点事，所以住宿我来负责，这么做也是做善事，响应国家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号召不是。” 李光富台词功力深厚，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二进四合院，甚至在屋子里没出来的都能听到，而且大帽子扣下来，邻居们的嘴彻底被堵住了。 魏明也换上一脸笑模样：“鄙人魏明，先替我这些老乡谢谢大家了，孩子们淘气，还请大家多担待。” 接下来分配住的地方，魏明叮嘱齐德龙和贾正道两个男孩，让他们尽管闹腾，就当是家里一样别见外。 齐德龙郁闷道：“结果还是打地铺啊。” 魏明：“但这地铺多宽敞啊，德龙啊，明天我们出去玩，你到时候再去爷爷家吧。” “好吧。” 一路坐下来也挺辛苦的，接下来魏明让大家先休整一下，他带着小红和云云回自己家放行李，认个门。 “等我回来再带你们出去逛逛，还有吃饭。” 听到吃饭，学生们兴奋起来，他们路上就吃了点粗粮，对来燕京的第一顿饭都非常期待，小姑娘小伙子们的活力也渐渐恢复了，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两个孩子不算什么，二十个孩子每人一点动静都是大动静，院子里的邻居们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不满的话只能回屋说，看的李光富一阵暗爽，明面上还得赔不是。 他感觉自己完全收回家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出门之前李光富叫住魏明：“魏兄，你说的四合院房子的事有着落了！” “哦？”魏明惊喜，这才几天啊，不愧是老燕京。 李光富道：“地段也好，就在故宫旁边，而且就一户人家，听说可以美金交易人家非常积极。” 魏明心道故宫旁边对自己可不算什么好地段，他担心游客太多，不得清净，而且真正的皇城根儿下，就怕改造的时候限制也多。 不过还是看看吧，有得卖就不错了。 “明天我们去故宫游玩，到时候可以抽空去看看。” “好，那就明天，明天一早我跟单位请个假。”李光富道。 随后魏明带着两个妹妹坐公交来到了华侨公寓。 在门口魏明跟老孙头说清楚：“这个是我妹妹魏红，这个是我舅家的表妹许云云，以后可能要常住这里，回头我跟派出所报备。” 不说清楚就怕老孙头乱想，毕竟之前朱霖就常来。 他让两个妹妹往前走，然后小声问老孙头：“今天我霖姐没来吧？” “有日子没来了。” “哦。”那魏明就放心了。 两个女孩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代化小区，竟然还有草坪，还有花圃，魏红也去过平安叔家，但感觉可远远不如这里。 “哥，你买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魏明：“两万多。” “嘶！”小红和云云都很震惊。 这些天许云云跟着姑姑听广播，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万元户的传说，感觉能达到万元户的个顶个都是人才，没想到表哥买个房子就花了两个万！ 这么多钱在老家能盖多少房子啊！ 感觉能把整个村子都翻盖一遍吧！ 看到云云良久缓不过来的小脸，魏明笑道：“云云，等回头我找点养殖方面的书籍，你寄回去让大舅、大姨夫、龙小洋他们看看，总好过土里刨食儿，本钱不够我可以提供。” 小红问：“养啥啊？” 魏明想了想：“我觉得养鹌鹑就挺好的。” 他记得离大舅家不远的地方，希望集团的刘家兄弟就是从养鹌鹑起家的。 听到表哥要帮家里脱贫致富，云云激动地挥舞着小手：“明哥不用的，我是说不用你出钱，等我领了工资我可以寄回家里。” 魏明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你这么大姑娘了也需要用钱啊。” 随后魏明拎着行李带两个女孩上了三楼，恰好看到出门买菜的吴老夫妇，他又想介绍了一下两个妹妹，并特别声明是真妹妹。 两人已经偶遇过朱霖好几次了，知道那个不是真姐姐，都像是情姐姐。 推门进了魏明家，两个女孩再次“哇”出了声，出了空旷的客厅，她们还一眼就看到了那台大！电！视！ “哥，咱们家竟然有电视了！”小红直接扑了过去。 魏明：“还有冰箱，电扇，洗衣机呢。” 他先把吊扇打开，又把卧室的台扇拿出来，然后又从冰箱里拿了三瓶北冰洋，七月的燕京太热了，得好好凉快凉快。 两个小丫头看的目不暇接，接过打开的汽水后抿了一口，只觉生活如此幸福。 原来这就是城里人的生活啊！ 难怪哥哥说一定要考上大学成为城里人了，这确实比村里强太多了。 她们还想研究一下电视机怎么打开。 魏明把两人的行李放到了一个没人住过的空房间：“晚上再看吧，我带你们去我的店里看看吧，怎么样。” “好啊好啊！” 哥哥开店的吸引力比电视机还略大一些，而且云云也想知道以后自己工作的地方。 魏明心想自己走了快十天了，也不知道装修进行到哪一步了。 到了楼下，她们又看到了哥哥的大摩托车。 这么大的摩托车，三个人完全不成问题，魏明努力向前，后面是小红，然后是云云。 不过一会儿三人就到了西单的“东方新天地”，而且开着门~ ……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16章 三如居士（保底二合一） 这边梅文化正在监督装修，听到摩托轰隆声立即跑出来，他以为有人偷自己摩托车呢。 然后就看到了魏明，刚要打招呼，坐后面的许云云从座位上跳了下来，梅文化立即捋了捋头发并笑着冲她挥手。 “哎呦喂，云云你来了啊，小红也在啊，明哥你们快进来进来。”他还推了推眼镜，一幅儒商范儿。 虽然小梅在跟魏明说话，但眼睛里根本没他明哥。 魏明问：“现在装修到什么程度了，一周内能开业吗？” 两个女孩走进了店里，将近300平米的店面还是非常大的，而且装修风格也很超前，比较洋气。 小梅一挥手：“肯定没问题，现在已经开始收尾了，接下来就是把衣服放进来了。” 说起正事梅文化认真起来，彪子现在已经去川渝拍戏了，魏明回来之前他几乎是所有事都要亲力亲为的。 魏明看了一眼，虽然跟自己想象中的现代化服装店有差距，但比当下那些成衣店肯定是跨时代的进步，他又问了一下服装的情况。 梅文化：“这方面是彪妈负责，女装已经做了一些，不同的场子做不同的款式，牛仔裤来不及了，我就从大倒爷手上进了一批，先把店面铺满，另外还有皮鞋、帽子、围巾、丝巾、腰带、墨镜这些也都只能从倒爷手里进，利润会低一些。” 魏明点点头，一开始梅文化是想啥都卖的，以服装为主，兼卖南方流行百货，后来转变了思路，只卖跟穿戴有关的，他希望顾客进来买完衣服之后再把鞋子帽子墨镜丝巾都卖给人家，达到利益最大化。 而这就需要售货员的能力了，哦，明哥说这叫导购员，他看向许云云：“表妹你觉得咱们这个店怎么样啊？” “好，巴适滴很。”云云由衷道。 声音软软的，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姑娘，不过这口音得改改，在首都做买卖就得说普通话，以后自己慢慢教她吧。 魏明看了看，对梅文化道：“我让你准备的红领巾呢。” “哦，彪妈已经做出来了，在她们厂子里呢。” 魏明：“我还要陪学生，那你去取一下，顺便带几套成品女装，标准码就行。” 小红听了不禁一喜，这是要给她们新衣服啊！ 梅文化：“行，我等会儿就去拿，给你送哪啊？” 魏明把李光富家的地址告诉他，让他到时候送到那去，顺便一起吃个饭。 红领巾是给学生们准备的，带学生出行就怕丢娃，所以最好有统一标识。 给他们买统一的服装太贵，帽子又没那个技术，所以还是用红领巾吧。 农村的小学生从小就在语文和数学应用题里认识了红领巾，但谁都没见过那玩意儿。 还有传说中的少年宫，那是需要他们用几十年才能走到的地方。 等魏明骑着摩托车把两个妹妹带走，梅文化也骑车走了。 回到李光富家后魏明放下两个妹妹就要走。 “哥，你又干啥去啊？” 魏明：“哦，我去把路上写的那篇文章寄出去，等会儿就回来，耽误不了晚饭。” 说完摩托车一溜烟跑远，魏明这是去找霖姐的，一个多星期没见，自己很想她，她肯定也是吧。 现在这个时间她差不多该下班了。 魏明的时间拿捏的非常精准，车子还没熄火就见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个招手朱霖就放下自行车跑了过来，还要上他的车，动作那叫一个默契。 魏明歉意道：“好姐姐，今天不能跟你吃饭了，我等会儿要带老家的学生一起吃。” 朱霖倒也听他说过这件事，失望地“哦”了一声。 “这是正经事，那你先陪学生吧，要忙几天啊？” 魏明：“初步定的是三天时间，从明天开始，我得全程陪同。” “那好吧，等忙完了我再去找你。” “找我可以，但不能留宿了，我家里现在不太方便，我亲妹小红和表妹云云住进来了。” “啊？”朱霖心想那不是完犊子了吗。 魏明知道霖姐在失望什么，他拉着霖姐的小手道：“你放心吧，回头我就把她们安排到店里去干活，白天一整天都不让她们回家，晚上不行咱们可以白日啊。” 朱霖轻轻拍了他一下，有点内心欲望被识破的尴尬。 她确实是想做那事了，而且例假刚走，正是安全的时候，可以让两人更接近一些。 那事儿太美了，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十八岁没认识小魏，凭白荒废了十年大好青春。 魏明：十年前我怕是还不具备让姐姐快乐的能力吧~ 魏明又道：“姐姐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魏明看了一眼她的身材：“帮我拍几张照片。” ~ 当他回到李光富家的时候梅文化已经到了一会儿，正嬉皮笑脸地跟云云说话了。 魏红拿着梅文化带来的衣服：“哥，这是给我和云云的吗？” “当然不是，我有用。”魏明拿了过来收好。 魏明又道：“过段时间你和云云一起去店里帮忙，给你发工资，或者用衣服抵扣。” 小红立即眼前一亮，好啊！ 魏明见小学生们也已经戴上了红领巾，虽然佩戴方式五花八门，但脸上洋溢着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荣誉感。 魏明笑着摇摇头：“来来来，我教你们怎么戴。” 他让齐德龙过来作为示范，又喊梅文化帮忙给孩子们戴红领巾，这里也就他们俩会，两位老师都得现学。 完成这一仪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去吃饭，下馆子吃炸酱面，他们特意来得晚一些，客人也少，一行人直接把店占满了。 上车饺子下车面，初来燕京吃顿面条正合适。 纯白面的一顿面条子，对于沟子屯的孩子就是奢望，更何况炸酱里面还有肉丁，酱还有油炸过，这更是想都不敢想。 于是孩子们呼哧呼哧地埋头干面，最先吃完的是个子很小的沈小宝同学，吃完就把碗往那一放，拘谨地看着窗外一脸好奇。 齐德龙第二个吃完，他直接问魏明：“明哥，我还能吃一碗吗？” 魏明笑道：“不够的再要，小宝也再来一碗吧。” 沈小宝还想推辞，不过魏明已经帮他点了，这次给他们换了茄子肉丁面，也很好吃。 很多人都选择了再来一碗，有的女生觉得再来一碗有些困难，就两人来一碗，一边吃还盯着价格表看。 虽然低年级的学生没有得到实打实的奖金，但在首都吃几天也不少钱呢，值，太值了！ 尤其是第三名忍不住庆幸自己比第四名就多一分或者两分，他们第一次有了“一分就能改变命运”的概念。 而对魏明，钱不是问题，粮票的问题更严峻一些，人太多了，所以还得辛苦小梅帮自己去黑市搞一些，包括云云以后在燕京生活也得用粮票，都得通过其他渠道弄。 小梅一口应下：“我这义不容辞啊！” 魏明又对小学生们道：“吃完了带你们看看燕京的夜景。” 小学生们再次兴奋地嗷嗷叫。 这个年代燕京城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夜景，毕竟电力有限，主要的马路能有个昏暗路灯就算不错了。 不过涉外的地方还有顶级商业街还是有一些灯光的。 所以魏明准备带他们步行去王府井大街转转，有些店面还在营业，主要是看看燕京饭店。 现在他们看到的都是些平房四合院，远谈不上震撼，而80米高，宏伟大气，灯火通明的燕京饭店会让小学生们有一个对现代化中国的概念。 梅文化自荐担任导游陪大家一去逛逛，当走出小餐馆的时候已经能看到主道上亮起的路灯了，这对农村来的孩子也是一景。 他们也就在夏收农忙的时候在村里扬麦场上看到过用柴油机带动的灯泡，知道灯和电都是很珍贵的。 原来首都的灯是可以放在路边的。 接下来他们沿着东单三条来到了王府井，这里亮着灯仍在营业的门店更多，小梅给他们讲解这些店面都是干什么的，以及有哪些历史。 大家听得也都一知半解，只觉得涨见识了。 齐德龙就有点难受了，原来首都还有这种好地方，之前自己每年夏天回燕京爷爷家，可从来都没来过这里。 这一刻，他突然想做一个燕京人了。 而当来到燕京饭店外面，看到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建筑物，小学生们都走不动道了。 好高啊！ 好美啊！ 好好看啊！ 对于这里，魏明比梅文化更有发言权，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历史和用途。 魏红问：“哥，那你进去过吗？” 两位老师笑着摇摇头，刚刚小魏都说过了，这里是专门招待外籍人士，他怎么可能…… 魏明：“进去过啊，还在里面吃过饭呢。” 听到这话，小朋友们看魏明的眼神更崇拜了。 魏明：“好了，就走到这吧，再往西就是天安门了，明天一早大家过来看升旗。” 听到这个地名小朋友们兴奋地嗷嗷叫，小红和云云也是如此，她们都还没看过呢。 在那个年代很多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在天安门前跟伟人的照片合个影，看一次升国旗。 云云看了一眼一直跟自己寸步不离的梅文化：“文化哥，明天你也来吗？” 梅文化推了推眼镜：“来啊，当然来了，我也好久没看升国旗了，也想接受一下爱国熏陶呢。” 云云点点头，文化哥说话真有文化，看着比表哥更像文化人。 回到李光富家后，梅文化还主动请缨：“明哥你一个人带两个太危险了，而且头盔也不够，这样，我帮你送送她们吧。” 魏明把两个头盔给了两个妹妹，然后把小梅的头盔拿了过来：“现在够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看升旗呢，别起不来喽。” 这小子司马昭之心已经路人皆知了，魏明回头得敲打敲打他，是不是忘了那个比云云矮半头的相亲男了。 回去的路上云云还问魏明：“明哥，文化哥多大了啊？是不是我比他大啊？” 魏明：“他比我都大一岁，肯定比你大。” 魏红奇怪：“那为啥他叫你明哥啊？” 魏明：“有句老话叫达者为哥。” 魏红：“我怎么记得是达者为师啊？” “道理是相通的。” 重新回到华侨公寓，见两个小姑娘眼巴巴盯着电视机，魏明无奈打开让她们看了会儿中央台。 “注意距离，不要靠近看。” 他先是进了自己卧室把霖姐生活过的痕迹处理了一下。 接着还要教她们俩怎么用洗手间，尤其是马桶让她们觉得很新奇。 “等电视出现雪花你们就睡吧。”魏明打了个哈欠，今天就不写了，早点睡。 “什么是雪花啊？” 不到半个小时后，她们知道啥是雪花了，都觉得好可惜啊，如果电视节目能放到凌晨就好了。 小红觉得哥哥家的灯光太亮了，无法营造困意，于是又去书房转了转，想看看书。 然后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幅画框里的素描画，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而且画里她所处的位置好眼熟啊，好像，好像就是哥哥家的阳台啊！ 所以她是谁啊？ 可是哥哥已经睡着了，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这下子小红更睡不着了。 而跟她一张床的云云倒是睡得香甜。 ~ 魏明的床头有一个鸡啄米双铃闹钟，淘的二手货，平时不怎么用，都是需要赶火车赶飞机的时候才用一次。 今天就派上用场了，7月份燕京天亮的早，而升国旗是跟着太阳升起的时间而定的。 所以后世夏天想要看升国旗的人很多都是晚上就占地的，魏明定了三点钟的闹钟，满打满算也就睡了的五个小时。 他起床后立即把小红和云云喊了起来。 小红感觉自己才刚睡着怎么就被叫醒啦。 “还看不看升旗啦，赶紧穿衣服！” 魏明估计三点半就能赶到李光富家，然后再大家一起走着去看升旗，步行时间大概40来分钟。 结果在长安街，接近李光富家的时候，骑着摩托车三人看到了一群带着红领巾的小学生。 魏明停下摘掉头盔，还真是他们，赶紧骑到了对面。 原来他们也怕耽误看升旗，所以三点就起来了，一群人只有黎老师有表，他凌点之后就不敢睡觉了。 云云看了一眼队伍，没看到文化哥哥，估计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吧。 魏明把小红和云云放下：“成，那你们慢慢走，我去把车放下，回头再追你们。” 当他到了李光富家的四合院时，看到梅文化正一脸茫然，人呢？ 魏明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的其他小院住户：“别愣着了，早走了，把车停好跟我跑吧。” “哦，哦。” 某个房间里，同样被学生出征吵醒的李光富嘿嘿直乐，然后又重新躺下了。 ~ 两人在长安街上一路狂奔，小梅渐渐体力不支，但他还是咬牙跟上魏明的步伐。 “明哥，云云是不是不打算回老家啦？”他问。 魏明：“是啊。” “哎呀，那可太好了，云云这么漂亮就该留在首都，回了老家随便嫁个男人太可惜了。” 前世的云云确实很可惜。 魏明撇了一眼呼哧带喘的小梅：“跑快点，你这体力不行啊。” 梅文化：“怎么可能，我可是大院出身，从小跟着父辈参加军事训练的，不是我不行，只是明哥你太强了！” 魏明强压着嘴角。 魏明重生快一年了都没来这里看过升国旗，因为前世看过太多次了。 他原本以为现在旅游还没兴起，人口流动困难，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看升旗的人，结果到了之后已经没好位置了。 这时他才重新掂量起信仰的力量，虽然旅游业还没怎么兴起，但每天都有大量因为工作或者寻亲访友来燕京的人。 很多人都不知道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所以肯定要来这里看看，为了一个更好的位置甚至是从晚上就开始等的。 当然，也有一些是没地方住，所以干脆在这里对付一宿，正好看升旗。 他们差不多四点半抵达广场，又过了不到半小时，升国旗仪式正式开始。 有些年龄大的小学生看不到就托举着年龄小的，好让他们看的更清楚一些，这一幕看的魏明尤为感动。 此时太阳一跳一跳地马上就要跳出地平面了，旭日东升，多么有希望的一幅画面啊！ 魏明举起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 当国旗成功升旗，又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有几个学生甚至满含泪水。 不用问，因为他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魏明又带着他们拍了来京之后的第一张合影，梅文化来操作，包括两位老师和一位司机师傅都得以入镜，就是魏明要多次冲洗了。 虽然他们上午的目的地“故宫”近在眼前，不过现在还进不去，于是大家又一路步行回去，顺便吃了早饭。 “既然来了首都，怎么能错过这一晚热腾腾的豆汁呢，小朋友们，请尽情享用吧~”在一家早餐店，梅文化极力推荐着家乡美食，除了豆汁还有焦圈、面茶。 贾会计家的贾正道实诚道：“这豆汁是不是馊了啊？” 喝过这玩意儿的齐德龙道：“没馊，就这个味儿，辈儿地道！” 沈小宝严肃道：“我明白了，老师们是想告诉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贾正道：“可这是臭啊。” “道理相通，我干了！”沈小宝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正在吃油条豆腐脑的魏明竖起大拇指，这孩子是能成大事的。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李光富也醒了，还问小朋友门吃的啥。 “嘿，豆汁儿可是好东西，我是顿顿离不了。” 他嘻嘻哈哈来到魏明身边，小声给他留下一个地址，让他忙完了去找自己，就在故宫的南池子大街。 魏明点点头，这故宫自己就不陪他们逛了，实在是逛的他想吐了。 还好有梅文化，有他兼任导游足够了，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喜欢。 之后魏明又重新步行去故宫，魏明帮他们买好票就让他们进去了。 “老师和导游有人在前，有人在后，切记一个都不能少，最后出了北门等着我，好了，进去吧，慢慢逛，慢慢看。” 把他们安顿好后魏明从东华门路一拐就到了李光富说的地方，这是一个大杂院，住的人很多，这应该不是他给自己找的房子吧？ 魏明刚要找人询问，李光富就从一个门里出来了。 “嘿，魏兄你可算来了。”然后他对着屋子里一招呼，一个看着比魏明年长一些的青年走了出来，还颇有几分秀气。 哟，也是熟人！ 李光富先介绍魏明：“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魏明魏作家，未满弱冠却已经名满天下。” 对方赶紧上前跟魏明握手，不等李光富介绍他就先自报家门：“鄙人李成儒，算是人艺的编外人员。” 李光富笑道：“他算是老董，董行佶的徒弟，因为你的事我跟他说了一声，他还真打听到了。” “哦，董老师的弟子啊，幸会幸会，我前几天还在人艺见过他呢。” 魏明跟李成儒不算太熟，因为自己进人艺的时候他师父都过世多年了，而且正是他经商最辉煌的时候。 他和李光富都姓李，经历也相似，早些年父亲曾经是大富豪，后来家道中落。 高中毕业后李成儒进入戏剧界，学过京剧，还经常去人艺看话剧，之后又在董行佶先生身边伺候多年，得了一个师徒的名义。 再然后就是跟魏明他霖姐成了电影学院表演业余班的同学，学成后进入中央电视台，并加入了《西游记》剧组。 一开始他想着凭自己的姿色出演唐僧一角，后来杨洁导演左看右看：“你也别唐僧了，你当个剧务吧，这一干就是好几年。” 之后就是90年经商的辉煌和衰败了。 面对魏明这种大名人，李成儒很热情。 魏明笑问：“老李说的那套宅子该不会是你家的吧？” 李成儒摇摇头：“我这是南池子，那套宅子在北池子，魏作家，光富哥，你们跟我来吧，那房子可好了！” …… 第217章 女儿国王私房照 李成儒家曾经家底也很厚，也趁皇城边上的大四合院，但他两岁父亲就去世了，比李光富还惨，而且他们家兄弟姐妹11个，这就更惨了。 就算老父亲藏着留下了点什么，但11个孩子一分也就不剩啥了，所以李成儒未来的成功主要还是靠自己的眼光和魄力。 但太有魄力也不好，所以后面炒外汇又赔进去个屁的了。 现在他主职是景山服装厂的缝纫工人，就在故宫后面，这也是他后来进军服装业的优势。 除此之外还跟董老师学着话剧，已经瞄准了电影学院的业余表演班，准备报名参考，今天帮忙看房纯粹义务帮忙，结识名流。 至于他能不能从中吃点中介费，魏明不在乎，只要能把事儿办成了就行。 打算卖房的那位姓“那”，一听就是满族，祖上旗人，就是不知道是叶赫那拉还是乌拉那拉了。 小那是李成儒初中同学，二十五六，没了父母，不过在美国有个姑姑，但也不太亲，俩人压根儿没见过。 姑姑承诺能把他弄到美国去，但到了那边要自食其力，姑姑家也就是美国普通家庭，而且她做不了自己外国老公的主，也就能帮到这了。 小那早就向往国外的生活了，所以他就想把去年刚还回来的祖宅卖了，到了那边有个启动资金也能干点事业，以后再以海外华人的身份衣锦还乡，做人上人。 “因为那套宅子之前是给机关单位用的，所以退给他之后没有其他住户的问题，他一个人就能做主。”李成儒道。 这点让魏明很满意，在80年代中期的出国大潮正式来临之前，这样的宅子可不多。 走了不久，前面遇到了一个路口，三人拐进去，然后又拐了一个弯就到了。 进了这里，就显得幽静了许多，魏明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街道宽度，还好，汽车可以轻松开进去。 到了门口，门不大，但也摆着两个石狮子，一看就有年头了，还有台阶有门槛。 李成儒介绍道：“咱们看的这套面积不小，虽说是一进的院子，但面积有四百平左右。” 他都没敲门，直接一推就进去了，门后面还有一个影壁墙，然后就看到挺宽敞的一个院子里，一棵粗大，且树冠蓬松的银杏树矗立在院子正中。 因为这棵树的存在，七月份的院子多了一份凉意，现在还没到秋天，银杏树叶还是绿色，等变成金黄更漂亮。 “小那，来人了！”李成儒喊了一嗓子。 很快一个穿着背心，不修边幅的瘦高青年走了出来，手里还夹着半截卷烟。 “来啦，看看吧。” 虽然他有种急切地想要卖掉房子的心思，但却故意强装淡定，另外还有一丝卖掉祖产的不甘。 这个年代的四合院肯定不如将来富豪们修缮改造之后的漂亮，但因为之前是机关单位在使用，保护的还算不错，比起多户聚居的大四合院强了不少，也没有乱搭乱建的现象。 还有就是因为只有一进，所以也没有抄手游廊、垂花门等设计，缺少一些四合院的典型特征。 另外就是院子挺大，但没有独立的茅房。 小那介绍道：“出门右拐就是公厕，近。” 这就是魏明不喜欢现在这些四合院的原因，方便起来太不方便。 不是不能改造，只不过手续繁复，而且还要看政策变化，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改造。 这个院子的好处就是方正，而且房间够多，还保留着一些以前的风貌。 按照小那的说法：“就这银杏树都一百多年了。” 这棵树在魏明这里算是加分项，因为院子够大，不会太影响光线，又有乘凉的地方，为小院增加了不少生机。 但他嘴上还要嫌弃占地方却不能刨了，这种有历史的树都是登记在册的，不能刨。 刘恒的《贫民张大民的幸福生活》里张大民私自搭建的小屋里为什么床上有一棵树，就是因为燕京城里的树不能私人想刨就刨的。 大概看了半个小时，也查看了相关证件证明，李光富帮忙看的，他有经验，看过之后就知道这处宅子还有没有其他主人和住户。 院子魏明还算喜欢，就算自己不常住，以后父母家人来了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而且以后肯定还要改造的更宜居，可以楼房四合院交替着住。 他觉得这种院子更适合写作，写累了可以坐在树下的摇椅上放松精神，或者仰头望天，夏日听雨，冬季赏雪，这都是楼房所不具备的情趣。 接下来就是问价环节了。 懒洋洋的小那总算来了精神，他伸出一根手指：“我要一万美元。” 魏明听完之后，礼貌的笑了笑：“那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现在一进四合院的价格通常也就一万人民币左右，如果地段极差，居住环境极差，面积极小，再加上主人急于出手，甚至5000以内都能拿下。 这一套面积大一些，地段好，产权清晰，还有一棵百年老树，按理说可以更贵一些，一万五都能接受。 按照官方汇率，一万五人民币就是一万美元，小那是这么想的。 但这年头你跟谁能用一万五千人民币换一万美元啊，做梦！ 魏明虽然还有一万多美刀，但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见状李成儒赶紧批评小那。 “那日朗，你这也太狠了，就这么个小院子你还想要一万美元，没有这样的行情啊。” 李成儒夹在中间，一边是老同学，一边是文坛启明星，他肯定是希望能促成买卖，且双方都满意，所以极力居中调和。 经他这么一说，小那松了口：“那八千总是要的。” 魏明还是摇头，他伸出三个手指：“三千。” 三千刀可以轻松换到一万五千人民币，甚至更多。 小那也急了：“三千也太少了，我去美国才能花多久啊！不行不行！” 魏明笑了笑：“三千刀在美国扛半年肯定不成问题，而且就算在那边刷盘子也能养活自己啊。” “我可不想刷盘子，我过去是做人上人的，”小那桀骜道，“你起码得给六千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5000刀这个数字，那日朗满意了，魏明也不算心疼。 这才动用了他剩余美金的不到一半，而且梅琳达那边应该很快就要有新的外汇到账了。 为了落袋为安，小那催着今天就开始走程序跑手续，他就等着拿到钱去美国呢。 魏明想了想：“好。” 看来下午就要把学生们彻底交给小梅了，反正他也乐在其中，无非就是辛苦一些。 从这处院子出来后，估摸着旅游团也差不多逛完了，魏明跟双李暂时告别，并约定晚上一起在全聚德吃饭，完成了这么大一件交易，直接给钱不合适，请两位老哥们儿多吃几顿好的那是必须的。 魏明还打算把小梅带上，景山服装厂是大厂，让小梅跟李成儒认识一下也有利于拓展业务。 至于李成儒会不会因此提前开窍进军服装业，魏明一点都不担心。 京城市场太大了，王府井、东单、西单，这么多响当当的商业街，一个人，一家店哪里吃得下。 到了故宫北门，等了十来分钟，梅文化就带着队伍出来了。 他和云云以及黎老师在前，小红和胡老师在后，中间是20个戴红领巾的小朋友。 见到魏明后，云云特别激动：“明哥，文化哥太厉害了，刚刚我们看到了几个外国人，他竟然能用外语跟他们说话！” 梅文化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曾经的努力在此刻终于有了意义，不枉自己长期在英语角跟老外搭讪。 魏明知道他也就会一些简单的日常对话，但在云云和小学生们眼里足以封神了，小红英语考试也很厉害，但对话却很露怯。 魏明笑道：“小梅学英语确实很刻苦，因为他喜欢一个邻居姐姐，那个姐姐去国外读书了，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去找她。” 云云：“啊？原来是这样啊。” 梅文化急了：“早就不喜欢了，云云你别听他胡说。” 魏明哈哈一笑，把小梅拉到一旁，让他下午带孩子们去天坛。 “我还有点事，晚上在和平门的全聚德吃饭，你自己过来就行，有正事。” 梅文化点点头，虽然他心里惦记着门店的装修情况，不过没有魏明监督还能跟云云在一起游玩，他求之不得呢。 中午魏明带孩子们去吃了一顿卤煮火烧，这种吃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在老家卤肉猪肠这些东西通常是夹在火烧里面的，但这里却是内脏和火烧一起在锅里煮，然后一个碗里吃。 不过他们只有一个评价，“好吃！” 在经过豆汁儿考验后，燕京城里已经没有难吃的东西了。 下午魏明就骑着摩托跟小那开始跑手续了，这种四合院交易比华侨公寓的房子还要复杂，过手的衙门也更多，没几天办不下来，只能慢慢来了。 ~ 晚饭时间，李光富最先到了全聚德，然后他帮魏明招呼了李成儒和梅文化，魏明最后才到，手里还拿着一瓶茅台一瓶五粮液。 “抱歉抱歉，刚从房管局回来，小梅，你和成儒哥已经认识了吧。”他问。 梅文化笑道：“认识了认识了，等这阵子忙完了我就打算去景山服装厂看看，有我成儒哥呢！” 看来他们聊得很愉快，李成儒显得更谦虚了。 “你们那个店我经过的时候见过，还寻思做什么买卖呢，没想到是服装店，而且还是魏作家你们开的，厉害厉害！” 这声“厉害”出自真心，如果是官方的买卖不算啥，但这竟然是三个二十郎当岁的青年开的个体户买卖，那么大一个店，这就太厉害了，那一片房子可不便宜，租给个体更贵。 此刻他确实有些心动，不过当演员的愿望还是压过了做生意，二十多岁，知道钱重要，但依然理想至上。 而梅文化也知道了他明哥又买了一套四合院，羡慕的不行，看来他写真是赚了不少外汇，自己啥时候能有这挥金如土的潇洒劲儿啊。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魏明跟小梅一起走的，路上两人顺便聊了聊开业计划以及前期的准备工作。 “除了云云，还需要几名熟悉服装，口齿伶俐的导购员。” “人已经找好了，都是没有工作的返城女知青，咱们也是帮街道解决就业了，试用期工资30块，都争着抢着呢。” 但因为现在政策还没那么开放，所以加上云云一共就四个导购员，虽然街道非常希望他们能够多帮忙分担子，但超过五个雇工就不好说了。 “现在就要加紧开始培训了。”魏明暂时不打算插手，就让小梅按照他在广东看到的培训即可。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霖姐拍照片，让霖姐和雪姐一起当东方新天地的形象代言人。 当魏明回到家的时候，他看到信箱里好像有信，打开后就看到了雪姐的信，看来是自己刚走没两天就写的。 进屋后小红和云云正在看电视，她们是自己坐公交车回来的，魏明已经帮她们买了公交车月票，月票太重要了。 而且尽量两个人一起行动，不要落单。 “哥，画里面这个女人是谁啊？” 魏明刚在沙发上坐下，云云乖巧地递上了一杯茶，魏红则拿着画框找了过来。 “哦，这是我朋友朱霖姐姐，给咱爹买的那台录音机原来就是她的。”魏明坦然答道。 “那她多大了？” 魏明：“好像快三十了吧。” 一听这个岁数，再看哥哥自然松弛的样子，魏红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可能大哥就是爱画画，所以让朋友做自己的模特吧。 她失望地把画放了回去，魏明又叮嘱：“明天我要跑一些手续，所以你们到时候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参观清华和北大吧。” 明天的计划是清华北大和颐和园、圆明园的参观项目。 “什么手续啊？服装店吗？”小红问。 魏明：“不是，我今天又买了个四合院，跑那个手续。” “啥！”小红和云云双双目瞪口呆。 “哥，你咋又买房啊，你钱留着娶媳妇儿多好啊！”小红开始亲妈附体。 魏明笑着解释：“距离我能娶媳妇儿还有年头呢，放心，娶媳妇儿的钱肯定不缺，等以后咱爹娘也住进了城，我就怕他们住不惯楼房，买个四合院想住哪儿就住哪儿多好。” 看着亲哥自信的样子，魏红觉得自己真的要尽快融入燕京生活，尽快增长见识了，要不然根本追不上哥哥的高度。 回到卧室，魏明立即拆开了信件，雪姐信里并没有什么大事，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想你”。 魏明：我也想你们啊！ 第二天一早小红和云云自己就坐公交车去找大队伍了，老家来的大汽车会把他们送到北大。 魏明先给平安叔家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这件事。 “好啊，我今天就在学校，也没啥事儿，我亲自给他们当向导。” “那可太好了！”魏明道，“有叔你做例子这群小崽子就知道好好读书的结局有多么光明了。” 就是现在放假了，学校里的学生不多，没有多少学习氛围。 等到差不多上班时间，魏明又给朱霖单位打了个电话，让她中午等自己接她。 “中午家里没人~” 朱霖捂着话筒耳朵都红了。 随后魏明出门去找小那，两人继续跑手续。 ~ 北大西门，梅文化辞职几天后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门岗同事们还奇怪呢，纷纷打趣。 “小梅你不是开店了吗，怎么当起导游了？” 梅文化答道：“这可都是明哥的老乡，我这是奉命导游。” 小朋友们来首都也三天了，今天刚进入北大就觉得这里的气质跟之前的胡同和王府井有很大不同，有种神圣的感觉，叫人非常向往，尤其是那几个大孩子。 魏红更是期待，好想快进到两个月后，自己能以学生身份踏入北大。 很快魏平安也来了，两位小学老师立即恭敬地问候了魏处，眼神里带着崇拜。 魏平安非常客气，这些孩子里他还能认出好几个，并叫出他们父辈的名字，一下子就拉进了距离。 魏平安指着古朴的西大门：“当年我就是从这里第一次进入北大的，今天咱们也从这里开始吧，小红你推着我的车。” 同样是从沟子屯走出来的杰出人物代表，魏平安和魏明的心理是一样的，希望家乡能涌现出更多优秀人才。 哪怕最终人才没有留在家乡，但并不影响他们建设家乡，回馈家乡，让家乡变得更好。 中午的时候学生们从清华逛了一圈结束，魏平安又安排小学生们在北大食堂吃饭。 魏平安又趁机讲了一下农村学生每个月22.5块钱的助学金，足以应付吃饭以及平时日常开销。 这个数字再次震惊了这群小学生，竟，竟然会有这么多！ 吃过饭后，梅文化还碰见了校车队的刘师傅，他让小梅给魏明传个话，就说他可以参加实车考试了。 另一边，魏明接上朱霖直接回家。 虽然都戴着头盔，但老孙头一看今天的女人就不是他那两个妹妹，估计又是那个姐姐。 进门之后，魏明正换拖鞋呢，姐姐就从后面抱住了他。 魏明立即扭过身，迎上了姐姐的小嘴。 十多天没被魏明碰了，朱霖现在内火很旺，一点都不矜持。 但魏明没有立即灭火，他道：“好姐姐，我也想要，但先干正事吧，我怕弄完之后就没法拍了。” 魏明已经跟朱霖解释过了，他和小梅他们开了家个体服装店，打算找几个漂亮女孩穿上他们制造的服装拍成照片，相当于吸引顾客的活人招牌。 朱霖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为了情郎的事业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不过当看到那些衣服后，她最后一点抵触心理也不见了。 “好漂亮啊！” 魏明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那么现在就开始换衣服吧，我来帮你。” 一共制作了三四十套衣服，魏明就选了五六套，不过都是适合霖姐气质的，明媚大气，又略带英气，有成为爆款的潜质。 朱霖换好第一套，魏明让她站在空白墙前摆姿势，她还有点不适应。 “平时拍照都是在照相馆或者户外，这还是第一次在你家拍。” 魏明笑道：“这就叫私房照，在私人房屋里拍摄的，回头我打算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做暗房冲洗照片。” 开学后自己就要离开校刊社了，总是去麻烦用人家的暗房也不好，以魏明现在的财力，自己搞一套冲洗照片的设备完全没压力。 基本一套衣服也就拍一两张照片，拍照速度很快，时间主要花在了换衣服，以及换衣服时的调情上。 无论魏明还是朱霖都需要很努力才控制住没有擦枪走火。 等最后一套衣服拍完，魏明让她把衣服脱掉，然后就不用穿了。 朱霖一边脱，一边忐忑地看了一眼房门：“你妹她们有钥匙吗？” “有，不过去北大了，之后还要去颐和园，要晚上才能回来呢。”魏明走过去抱住霖姐，两人以探戈舞步的姿势转进了卧室。 再把这道门关上，朱霖才彻底放心，尽情释放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朱霖下午上班是要迟到了，但她实在舍不得离开魏明的胸肌。 她破罐子破摔道：“迟到就迟到吧，反正以后上了表演班也要经常迟到。” 魏明跟他说起自己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叫李成儒，是景山服装厂的，拜了人艺董行佶为师，而且也打算报考这一届的电影学院业余表演班，如果你们都考上，以后就是同学了。” “啊，人家是话剧名师的徒弟，如果多几个这样的，我估计就没戏了。” 魏明碾着她：“什么话，难道你师父我就差了，我这都是电影学院正统教育。” “对对对，你这正统教育就是教人家对舌头灵活运用是吧。”姐姐强势反击，掐了回来。 第218章 开业在即，日进斗金 照片都已经拍好了，接下来就是怎么让照片变大，好张贴在门店上方吸引顾客了。 受限于现在的技术，无法直接把照片放大，除非拍照时使用放大器，但冲洗难度也很高，这个时候就需要美工师了，也是魏明前世的工作之一。 前世他就经常负责给人艺的话剧画海报，海报尺幅很大，贴在外面格外醒目，起到一个广而告之的作用。 现在的电影海报也是如此，普通电影院可能都没有海报，就几个电影的名字，但大城市的顶级电影院都有美工师，负责绘制大幅海报吸引观众。 把雪姐和琳姐的照片变成大幅海报，魏明可以做得到，但因为他要求尺幅比较大，所以比较费工费料，就怕时间来不及，而且自己也有别的工作，所以他准备花点钱委托给他人。 魏明首先想到的是之前在星星美术展遇到的钟阿城等人。 不过想了想，这些家伙以艺术家自居，估计不会愿意接受这种没有创造性的工作，而且他们的基本功也不够扎实，自己还怕他们无法胜任呢。 “嘿，有了！” 他记得昨天经过大栅栏的时候看到大观楼影院外面是《今夜星光灿烂》的海报，这是八一厂邀请谢铁骊导演拍摄，李秀明和唐国墙主演的战争题材电影，最近刚刚上映。 大观楼的美工师水平不错，他准备找对方商量商量。 等霖姐缓过来，魏明不舍的把人送回单位，然后先去照相馆自费冲洗了照片，然后来到了大栅栏。 “你找谁啊？”大观楼的伙计王前昆拦住面前想要进工作区的帅小伙。 “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咱们影院的美工师。” “哦，卫师傅，有人找。” “卫师傅，巧了，我也姓魏，五百年前是一家啊！” 卫师傅虚空比划了一下：“我是这个卫。” 魏明：“我是魏蜀吴的魏，那咱们就不套近乎了，我这里有个活儿不知道你接不接。” 电影院的美工师时间比较自由，有新片上映的时候画画海报，没有就不用画，有些体量小热度差的也可以不画，毕竟颜料和布料也得花钱不是。 魏老师和卫师傅来到外面，递上烟后小声讨论了起来。 魏明要画两幅大海报，他先给卫师傅看了一下照片，龚樰一张朱霖一张，都是最能体现个人特色和服装特点的。 卫师傅以欣赏的目光看了起来：“这个是演员龚樰，这个不认识。” “哟，您还认识龚樰呢？” “《大众电影》我每期都看。”卫师傅颇有点过目不忘之能，雪姐上次登上《大众电影》都差不多半年了。 魏明介绍道：“另一位是朱霖，演过西影厂的《叛国者》，还没播呢，而且也不是专业演员。” “哦，这片子听说过，这位朱霖同志形象也很优秀啊。”以卫师傅的眼光，这两位比当下很多活跃的当红演员不遑多让，甚至更漂亮。 卫师傅看着魏明，心想这位个体户有点东西，他从哪找来的演员啊。 不过当听到魏明要求的尺幅后，三米乘四米，还是两幅，还是人物这种精细活儿，卫师傅摆摆手。 “弄不了，太大了！” “我们新开张的门面比较大，太小了显不出来。”魏明都能想象得出来，当两大美女一左一右挂在东方新天地，西单得堵成什么样。 “我倒是能画，不过《庐山恋》马上就要上映了的，我得给他们画海报呢，而且也不小，我抽不出时间。” 魏明原本是想着一百块让这位美工师父画两幅，现在他改了主意。 “一幅一百块，但我要求必须在《庐山恋》上映之前完成，”魏明诱惑道，“这个价格可不低了，齐白石在世一幅画也就这个价。” 当然，得是齐白石的小幅画，而这两张巨幅海报单单需要的布料和颜料价格就不低，但赚的更多啊，这年头会画画是很强的技能。 三十多岁正是养家主力的卫师傅当即眼前一亮，只见他噔噔噔跑进了大观楼，跟经理请了三天事假。 “这活儿我接了，但要先给一半定金！”他出来后道。 魏明直接掏钱：“成交！” 回头跟小梅报一下账，这两百块走公司的账。 搞定了这件事，魏明驱车回家，正好遇到邮递员，先是收到了《少年文艺》出版《勇敢者的游戏》的稿费单，同时又收到了来自香港的阿敏的包裹。 稿费单是600块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费肯定是不缺了。 然后他带着阿敏的包裹进了家门，打开后首先是一些零食，小红和云云两个馋丫头有福了。 然后还有一盘磁带，魏明还以为又是阿敏唱的歌呢，他放进收录机里，然后里面就传出了一个青涩少女的声音，说的粤语。 “阿明你好，你说我们用声音通信怎么样呢，就像打电话那样，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粤语，我相信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听懂啦。” 魏明差不多能听懂，毕竟阿龙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粤语味儿很浓，自己都习惯了。 阿敏：“嘻嘻，说不定以后还能给我写粤语歌呢，谢谢你承诺的礼物，当然，将来你给我写什么歌我都百分百接受。” 魏明轻轻一笑，给香港写粤语歌市场确实更大，而且他脑子里的粤语经典简直不要太多，制造几个白金歌王完全不成问题，不过粤语毕竟不是他从小使用的语言，用起来没那么如臂使指。 阿敏：“而且我也想从你这里学习国语，在你的介绍下，我对大陆对你产生了好奇，就算以后你不来香港找我，我也打算去大陆找你呢。” 这话暗含着一些暧昧气息，不过魏明没有听出来，在他心中一个13岁的小女孩要啥没啥的，哪有姐姐香啊。 他已经决定，也买点空白磁带，以后用磁带跟小姑娘通信。 阿敏继续道：“阿伦的国语唱片还没有完成制作，你不要急哦，不过《溜溜的她》这张专辑据说在台湾反响很好，明敏大哥也跟我讲，很快就要达到金唱片了，到时候会委托我把词曲分成汇给你，这个我就不抽成了。” “现在我们家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妈妈之前卖小吃赚了不少钱，现在还要开店呢，我还是有希望成为富二代的。”小姑娘说完自己咯咯笑了起来。 不过这个小吃店该不会就是老鬼的那个小吃店吧？他们是合伙的吗？老鬼不会有什么图谋吧？ 磁带可以听到明显的停顿点，应该不是一天录完的，而且一盒磁带可以录制一个小时，小姑娘还跟自己分享了很多她在学校的趣事，以及对于娱乐、音乐和电影的见闻。 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知心大哥哥了，不过看在小姑娘的声音很甜，应该长得不丑的份上，魏明还是完完整整地听完了。 回头再给她录个普通话版本的回信吧，看了看时间，估计小红她们也该回来了，魏明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还好家里有两个卫生间。 以后可以把霖姐介绍给妹妹她们，但未婚同居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小朋友们知道了，冲击太大。 八点之后，两个小丫头回来了。 魏明问她们怎么回来的。 魏红道：“咱们的客车把我们放在小区门口了。” 魏明点点头：“明天就是这次首都行的最后一天了，你们好好玩，接下来就要参加工作了。” 参加工作就意味着能赚钱了，她们都很开心。 而更开心的是阿敏的包裹。 “哎呀，这个薯条太好吃了吧！” “我更喜欢薯片。” “这巧克力味道好奇怪啊！” “这个糖果好好吃！” 两个小丫头兴奋地品尝了起来，不过她们吃之前都会先让魏明尝尝，并不是让他试毒，这是对一家之主的尊敬。 不过魏明好养生，不爱吃零食。 因为说起了阿敏，魏明又让两个丫头听了听张明敏的那盘磁带。 “哥，这，这些歌都是你写的！”小红再次被大哥的才华震惊，而云云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全是，最好听的那几首是我写的。”魏明谦虚道。 小红突然觉得好可惜，这么优秀的歌曲，但是在国内竟然听不到，太平洋还没正式推出呢。 “哥，你说咱们店里放个收录机，然后循环播放这些歌曲好不好，应该也能吸引顾客进来吧。”小红提议。 没想到小红不仅数学厉害，还懂生意经，把后世理发店的招数用上了。 魏明鼓励道：“你可以跟梅经理提一提啊。” 云云羡慕小红的脑袋瓜，自己要是能聪明一些就好了。 ~ 沟子屯小学生旅行团来到了最后一天，小朋友们越来越生龙活虎，已经把李光富家的住户们折腾的够呛了，老李是一边道歉一边乐。 最后一天是去八达岭登长城，毕竟不到长城非好汉，魏明已经当过太多次好汉了，这次就不当了，依然是小梅领队，他超爱的。 计划半天登完，中午就开始返程，魏明则利用上午的时间继续跑房子的手续。 等到中午客车把小红、云云还有梅文化放在华侨公寓的时候，魏明立即背着包出来上了车。 是自己把他们带回来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完整地把他们带回去，就怕路上出什么事，所以他亲自押车，如果老魏在的话这应该是他的活儿。 “小红云云这两天你们就跟着文化哥参加培训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魏明最后叮嘱了一句。 小红挥着手：“哥你放心吧，哦还有，文化哥同意了我的提议，他准备买收录机了！” ~ 在鲁西南的沂蒙山区内，《牛与牛二》剧组已经开机一个星期了，其实这个时候还没开拍奶牛的戏份，吴天明就是担心奶牛会水土不服，所以提前让老魏带过来适应适应，同时也查验查验这些牛训练的怎么样了。 老魏有点不高兴，你现在又不拍牛的戏，那让我来干嘛啊，导致自己错过了闺女高考，关键是没能以荣誉校长身份给学生们颁奖并领队去首都旅游。 这简直是天大的遗憾！ 而吴天明在见识过这三只牛在老魏手上有多听话后，在老魏面前把姿态放得很低，当地领导请他们吃饭都让老魏坐主宾位置，鱼头也对着他。 得知老魏竟然是大作家魏明的父亲，当地领导大为震惊，然后隔三差五过来探视剧组。 因为吴天明要忙活剧组一摊子事，接待的工作也都交给了老魏，老魏对此简直如鱼得水。 而且今天刘小庆拍完《神秘的大佛》也正式进组了，领导再次弄了一个席面。 刘小庆可以说是当今一线女星了，比吴天明导演和男主角李宝田有排面多了，但今晚的鱼头依然对着老魏同志，这就是排面。 老魏喝美了回来，又收到了老家寄来的信。 明红兄妹走后许淑芬就给丈夫写了这封信，汇报女儿考试，村小成绩等问题。 见小红高考一切顺利，而且考得还不错，老魏很开心，当即给老婆回了封信。 想了想他又给燕京的儿子写了一封信，小心翼翼地问他跟刘小庆是不是很熟啊？ “今天她刚到剧组，晚上吃饭就一个劲儿打听你，我跟你说哦，她这个岁数，我都叫她大妹子，而且人家还有老公呢……” 花花世界迷人眼，臭小子不敲打敲打可不行。 当老魏给儿子写信的时候，魏明已经到家了，今晚在老家住一宿，明天再回京城。 这一夜魏明睡得很香，但沟子屯有十几个家庭几乎彻夜难眠。 贾正道在炕上正滔滔不绝地跟父亲贾三儿讲自己在首都的各种见闻。 “那楼有那么老高，还亮着灯，太好看了！我们还在长城上拍了照片呢，不过还没洗出来呢，长城太长了！” 沈小宝拿出了魏明匆忙冲洗出来的天安门大合影照片给母亲和奶奶看，这是这个极度贫困家庭的第一张照片。 “我们还在北大拍了照片，”同时他对她们郑重发誓，“我想考北大和清华，娘，奶，我会努力的，一定！” 齐德龙也郑重对母亲表示：“我想当个燕京人！” 这话听得范春花鼻子酸酸的，因为政策，他爹有希望重新变回燕京人，但因为自己是农村人，她生的儿子也只能是农村人。 “儿啊，那你就好好学习上进，自己考到燕京去，别像你那个没出息的爹。” 齐可修：“我怎么没出息了，你们等着，等我的发表了，齐德龙你就是作二代你知道吧！以后放个屁都是香的！” 这一晚的沟子屯很多家庭都立志，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上大学，让他们走出去！ 而过了今晚，这种思想将通过那些令人振奋的合影照片，以及小学生们的讲述深刻影响整个沟子屯，甚至周边村落。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给魏明装了一大袋子土特产，他将跟着村里的驴车进了县城。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很多他并不算熟悉的叔叔婶子大娘大妈带着孩子出来送他，场面非常壮观。 老支书周兴邦更是拉着魏明的手：“小明啊，你这个游学请一定要办下去，哪怕让村里出点钱呢。” 魏明拍了拍老支书的手：“行，听您老的。” 之后魏明挥手告别，一路都挂着笑意，很快到了县里汽车站，坐车是一方面，另外还要结清尾款。 用了一个司机一辆车，一共四天时间，但人家收费并不算高，这都是他的名人效应，已经有当地报纸准备去沟子屯采访调研魏明这游学之旅了。 之后魏明又去区里坐火车，中间他买了一张《河北日报》。 在报纸第二版他看到了自己那篇文章，只不过剔除了有关土匪路霸的相关内容，变成了一篇积极向上的关于农村小学生游学的文章。 但与此同时，在通往燕京的某个村庄，一个由村民设置的路障收费点被帽子叔叔成功捣毁，相关人员以及村领导被带走接受批评教育。 魏明一路顺风地回到了首都的怀抱，他先是回了一趟华侨公寓的家，家里没人，两个姑娘应该去接受培训了。 时间也不早了，魏明骑着摩托车去了西单的店里，人果然在那，小红云云都穿上了新衣服，是统一的制服，但不诱惑。 装修已经结束了，因为也没有什么合成化学材料，所以晾干两天就能进人进货了。 “哥你回来了啊，我们正要出去吃饭呢。” 魏明：“咋的，梅经理要请啊？” “我请就我请，两个妹妹想吃肉，那今天吃烤肉宛吧。”梅文化拍了拍自己的皮包，他算是明白魏明为啥这么爱请客了，这种挥霍并享受别人崇拜目光的感觉太好了，尤其是小姑娘的崇拜。 这顿魏明成全了小梅，席间他告诉梅文化：“我打听过了，16号《庐山恋》会在燕京上映，咱们就在那天开始试营业，不声张，等20号正式开业，搞热闹一些。” 小梅不解：“为什么要等到20号啊？” 云云：“啷个叫试营业啊？” 魏明：“因为20号是周日，休息逛街的人多啊，可以造成火爆从众效应，那时候《庐山恋》的热度应该也起来了，而前面几天的试营业就是用来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 小红听得很认真，没想到做买卖还有这么多学问。 梅文化则再一次认清了自己跟明哥的差距，他就是第一次从魏明这里学到了“服务意识”这个词，这年头售货员哪有服务意识啊，都是姑奶奶。 回到家，经过了一天服务意识培训的小红和云云没开电视，直接睡觉。 不过魏明在书房里又写了一会儿，他时刻记得笔杆子才是自己的主要方向，只不过最近事多，只能用一些零碎时间进行创作。 看着渐渐变厚的纸稿，魏明非常欣慰，很快就能给梅琳达寄信赚外汇了！ ~ 第二天，魏明回到北大校刊社，离开了将近半个月，总算回归了工作单位，但因为没什么学生，校刊更新周期变长，工作量大打折扣，所以大家也是在摸鱼，没啥正事。 所以魏明接下来准备继续请假把房子手续跑下来。 魏明还告诉关系不错的杨昊最近西单要开一家服装店，他可以去那边拍素材。 “哦，好啊，什么时候？” “16号。” ~ 16号这天《庐山恋》正式登陆燕京魔都等城市。 魏明买了晚上的票约朱霖一起看。 不过中午他就骑摩托去她单位接人了。 而在早上八点，东方新天地就已经打开大门做生意了，不过那时魏明并没有过来，他在单位摸鱼写呢。 早上九点，杨昊挂着相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西单大街，魏明说没挂招牌的新店就是他说的那家。 其实挺好找的，毕竟这里他常来，来到店门外，已经有不少因为好奇走进去的顾客了。 就西单这地界，哪怕是工作日也有不少闲人，这里别说开店了，开个收费厕所都能赚大钱。 而最让人好奇的是门口站着两个穿统一服装的美女，小红和云云因为普通话不够标准只好充当起了迎宾角色。 不过因为颜值高，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很多男顾客看着看着就进去了。 杨昊还算理智，他还注意到店门口贴着几个大字“16号~19号试营业期间全场八折！”。 “试营业？” 杨昊听到新鲜词汇就好琢磨，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是试营业啊，难怪也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把招牌亮出来。 进去之后，杨昊第一个感觉就是敞亮，有三个同样衣着的女子正面带笑容地接待顾客，为他们介绍服装。 而柜台负责收钱记账的是梅文化自己。 他已经开始收钱了，今天是试营业，他原本想着能把房租和员工工资挣出来就行，但没想到顾客这么踊跃，开张才一个小时就已经卖出去了三条男士牛仔裤和一条女款上衣以及一条围巾，营业额堪堪突破100元！ 哪怕是打了八折，利润依然惊人，照这速度，今天利润肯定不会低于一百的。 看着呲着大牙发自内心愉悦的梅文化，杨昊惊叹：靠，原来是他啊！ 都是魏明的朋友，杨昊当然认识梅文化，也听说他辞职了。 他刚要感慨梅文化有魄力，要发达了，突然杨昊反应过来，等等，这店真正的老板到底是谁啊？ …… （昨天保底！求月票！） (本章完) 第219章 有车有房，两个新娘 “哟，杨干事，欢迎欢迎，你随便看看，等会儿我给你按五折！” “五折你还有的赚吗？” “谁让咱们是老同事呢，虽然我之前就是个临时工，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北大人的。”梅文化笑呵呵道。 杨昊终究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这家店到底是你的还是魏明的啊？” “什么他的我的，”梅文化道，“我们的。” 果然如此，至于谁大谁小，这个杨昊没有打听，他还是有分寸感的。 之后杨昊在这家从未见过的开架自选服装店逛了起来，这种模式和过去不一样。 以前衣服都是放在柜台后面，顾客想要哪件就指一下让售货员取下来，通常也不能试穿，爱买买，不买滚。 现在却少了这个程序，顾客自由行走在店里，直接触摸到自己想要的衣服，并且有试衣间可以试穿体验。 杨昊转了一圈，问梅文化：“你们这牛仔裤喇叭裤都是从南方进的吗？” “对啊，是不是很洋气！” 杨昊点点头，款式确实不错，不过更洋气的还要说那些女装，可惜自己也没对象，要不然肯定得带过来看看。 他在燕京就没看到过那么眼花缭乱的女装，而且每一套都那么漂亮，跟过去那种单调的颜色款式完全不一样。 要是大街上都是穿着这种衣服的女孩子，这可是他们摄影师之福了！ 后来杨昊买了一件牛仔裤，按照五折计算才十块钱出点头，哪怕是八折也比街上那些散摊便宜了。 因为梅文化一次性要的多，所以能拿到更优惠的价格，就算打价格战他也更有优势。 杨昊享受到了五折优惠，而且自己跟魏明关系也不错，也想着给这家店帮帮忙。 梅文化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可以在外面帮我们调研一下，这些顾客为什么买我们的衣服，又或者为什么进来了没买，还有对我们店的感受。” 这不就是采访嘛，杨昊心想这活儿我熟啊。 于是他立即跑出去，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开始了工作。 “我一看挺热闹的就进来了啊……没买东西，我又不缺衣服穿。” “以前没见过这种可以随便摸随便试的店，挺有意思的。” “这里面买衣服竟然还能试穿，太贴心了！” “我试了几件衣服，穿上都好看，都想要！为什么不要？我妈不给钱！” “衣服挺好看的，不过我想再看看。” “我买了一条喇叭裤，便宜，看着质量也好！” “我觉得里面放的歌特别好听，就买了条丝巾。” “我不好意思试穿，外面就有男人，多不好意思啊。” “我看门口站着两个小姑娘，挺辛苦的，我就进来看了看，这次没带那么多钱，下次吧，下次一定买。” 看着满满的一张纸，梅文化诚挚道：“谢了杨哥！” 杨昊摆摆手：“好好干，回头我跟学校的同事们宣传宣传，你们这店确实有点意思，你放的这个歌也好听，以前没听说过，谁唱的啊？” “哦，香港歌手唱的，现在这首叫《梦驼铃》。” “好听！” 杨昊走后，到了中午客流量依然相当可观，梅文化注意到店内几乎一直都同时存在十个以上的顾客。 所以两个导购似乎有些捉襟见肘，一个人要服务好几个顾客，于是他果断把小红和云云招了进来，让她们别迎宾了。 这时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小姑娘们第一天上班都没带饭，现在店里也走不开人。 还好梅文化早有安排，让彪妈中午的时候送五人份的包子，西红柿鸡蛋馅的，然后大家轮替着吃。 吃饭的时候一个叫小翠的导购员吐槽道：“这售货员当的太累了，之前试穿的还不多，后来越来越多，试完了不买我们还要笑着收拾。” 另一个导购员小英道：“但每个月30块钱呢，苦点累点也值了，而且梅经理不是说了吗，转正之后赚的更多，还有那个，那个提成。” 此时梅文化正和彪妈嘀嘀咕咕着：“婶，不行啊，照这个速度，我怕正式营业的时候人手不够，货也不够，这不声不响开张半天，已经卖出去十几件了。” “啥，这么多！” 彪妈太清楚这些衣服的价格了，别看是八折，但利润依然很高，卖了十几件已经能覆盖两天的房租和人工成本了。 虽然这是西单的黄金地段，但她以为一天能卖十件以上就不错了，看样子二十件挡不住的。 “这样，我继续联系街道，再给你寻摸两个人，现在待业青年一大堆，同时厂子里继续赶工。” 这样就是五个正式导购员了，魏红不是正式工，五个还是很安全的数字。 再不行就只能提高到八人了，八个人是资本论里对资本家的界定标准。 开架自选模式是魏明提出的，现在看来顾客们的购买热情确实很高涨，但问题是需要的人工也多。 以前有柜台隔着，一两个人员工就能撑起这么大的店，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客人一多就乱了。 梅文化心想，果然，明哥说要试运营是很有必要的。 正想着，魏明就进来了。 他把朱霖接上吃了个饭，然后就来看看店里情况如何了。 一进来朱霖就被这可以随意走动的选购模式吸引住了，女性购物的天性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那你自己看看吧，喜欢什么我买单。”魏明跟霖姐小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柜台前。 “明哥。” “小明。” 两位股东跟大老板打着招呼，梅文化说了上午杨昊的事，还有他的问卷调查。 魏明扫了一眼，都在意料之中，接着又听到了梅文化的顾虑和担心。 这确实是魏明没想到的，李诚儒的特别特是90年代初开的，那时候雇佣已经没有限制了，所以他可以雇佣几十个大美女花枝招展地接待顾客。 但他们此时却限制很多，一不小心就容易成为典型，然后掀起全国大讨论。 “现在工作日还好，就怕周日和节假日，”梅文化担心道，“尤其是开业那天，这几个人肯定不够用的。” 魏明看向彪妈：“婶儿，你说周日和节假日咱们聘用临时工行不行啊，就像小红这种高中毕业生，日结工资，但不算咱们的人。” 彪妈胆子大：“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不过她们最好不要穿工作服。” 魏明和梅文化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穿工作服，那就可以随时变成顾客。 我顾客给店家帮忙维持秩序怎么了，我乐意！ 这个问题暂时就这样解决了，在政策彻底稳定之前，坚决不能扩张了，要不然根本玩不转。 接下来梅文化又让魏明看一上午四个小时的营业额。 “好家伙，这都快500块了！”魏明感慨，“今天搞不好可以破千了！” 彪妈迅速算了一下1000块营业额刨除成本后，他们母子24%的股份能得到多少钱，立即笑得眉开眼笑，果然比上班强多了，而且强太多太多了！ 受限于生产力，这年头的服装确实贵，所以衣服上有补丁太正常了，哪怕是日子不错的家庭，一年可能也就买一两套衣服，过年一套，夏天买一套，鞋子也是反复修补使用。 所以魏明在朱霖拍完照片就把那些衣服都送给她了，这让朱霖非常感动，这礼物太大手笔了。 这会儿朱霖正逛着女装区，她现在完全不缺衣服穿了，就是想逛逛，魏红见到顾客立即迎了上去。 “同志你好，有喜欢的衣服，我们这里有试装间可以试试的，还有全身镜。”魏红努力说着普通话。 朱霖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两人就看对眼了。 魏红：这个姐姐好漂亮，好像在哪里见过。 朱霖：这，这好像是魏明的妹妹吧，相册里见过的！ 魏红忙的团团转，都没注意到老哥进来了，当她努力想让朱霖买试试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朱霖身上这套衣服就是他们店里的，而且之前还有顾客买过呢，但穿上可没这个姐姐漂亮。 这时她这才看到跟梅文化站在一起的亲哥。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朱霖姐姐对吧，我在家里见过你的画！” 朱霖有些不好意思，臭小子也不说收起来啊，虽然画里面自己穿着衣服，但被小姑娘认出来了有些难为情。 她点点头：“你就是小红吧，我经常听你哥说起你，说你……” “不好意思……”朱霖正说着，魏红赶紧又迎上了另一位女顾客，在意识到朱霖应该不会买衣服后，她果断转向了更有潜力的顾客。 朱霖：小姑子太现实了！ 而此刻在男装区的云云完全不会说话了，嘴就跟被浆糊黏上了一样。 她面前的顾客小伙子也难为情的不会说话了，在美女的注视下早已没了京爷的洒脱。 他摸着一件喇叭裤，在自己腿上比划了一下，又看了看价格，云云这才说了一句：“会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打八折。” 小伙子算了一下八折后的价格，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咬牙，一跺脚。 “那就这件吧。”幸好刚发了工资，要不然还真没法这么潇洒。 云云惊喜不已，这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第一次开单！ 而小红现在还一件都没卖出去呢。 另外两个导购员吃完了，重新投入工作，梅文化给云云记了一笔，然后招呼她和小红吃包子。 朱霖也走了过来。 “这种销售模式谁琢磨的啊？太好了，我都忍不住想买一件。”她感慨道。 梅文化赞道：“当然是明哥了，我们在广东都没见过这么卖衣服的。” 魏明笑道：“这可不是我首创的，我也是跟那位香港小笔友聊天的时候了解到的。” 他推给了阿敏，但其实他们也就提过一嘴，根本没这么详细。 魏明：“好了，你们继续吧，小红还没开单吧，你可要努力了，霖姐咱们走吧。” 魏红看着哥哥和朱霖并肩离开，郎才女貌的，又看到朱霖上了哥哥的摩托车，两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问梅文化：“文化哥，我哥和朱霖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梅文化一口咬定：“朋友关系呗。” 现在他懂事多了，既然魏红不知道是什么关系，那肯定是魏明没有说，他没说肯定有没说的道理，那自己就装糊涂。 把朱霖送回去后魏明立即回到北大，没回校刊社，而是去校车队找到了刘师傅。 “我可以考了吗！”他进来就问。 刘师傅吐了口茶叶沫：“虽然你没怎么跟我练，不过你够聪明，第一次上路就表现不凡，应该可以应付。” 魏明笑道：“那要不在正式考试之前咱们出去兜两圈？” 今天倒是没出车任务，为了确保魏明考试顺利通过，刘师傅就带他出去逛了逛。 因为天太热，刘师傅还特意开了空调。 魏明太贪心了，摩托车骑了半年多，又开始嫌弃人家冬天冷夏天热，下雨天没遮挡了。 他忍不住想，啥时候能开上这小轿车，自己的80年代就算圆满了，有车有房，两个新娘。 按照梅琳达的预估，《勇敢者的游戏》给自己带来的外汇收入绝对能买得起了，就是他现在没资格买，没资格用罢了。 开了半天车，刘师傅彻底放心了，然后给他定了考试时间。 之后魏明又去接朱霖，两人约好了在大观楼看今天刚上映的《庐山恋》，当然得先吃饭。 因为是宣传很久的新电影，张渝也有些名气，所以票很难买，还好自己认识大观楼的内部人员，早就拿到票了。 “王哥，那我们进去了。”魏明跟王前昆打了声招呼就进去了。 因为卫师傅在给自己干活，大观楼都没贴出新的海报，反正现在一部电影的放映周期很长，之后再贴也不迟。 为了让看电影更有仪式感，魏明还提前准备了两瓶北冰洋，还买了爆米花，不过口感可赶不上后世电影院卖的。 电影开始后两人就开始咯吱咯吱了，看的周围的观众羡慕不已，这小两口看电影也太滋润了。 这种以爱情为主题的电影太稀缺了，而且男女主角也算是男帅女靓，庐山风光更是美得没话说，所以观众们反响很好。 尤其是女主角张渝穿着泳装登场的时候，全场沸腾，男观众们嗷嗷叫起来。 其实就是个连体泳衣，只不过露个大腿，但是他们已经受不了了，女观众也不好意思的捂起了眼睛，但留着一条缝。 魏明观察了一下霖姐的反应，结果她也正在观察魏明。 魏明立即捏了捏她的腿，小声道：“跟你比差远了。” 霖姐轻轻一笑，也回了一句：“男主角也不如你。” 男主角郭楷敏也就剩个泳裤了，身材线条跟魏明确实没得比，少一点荷尔蒙魅力。 而后面当女主角亲吻男主角脸颊的时候，全场再一次沸腾。 就凭这个镜头，前面有两个小伙子就约定再来看一边，太刺激了，感觉要飞了！ 朱霖：就这？ 就亲了一下脸蛋而已，跟魏明三百六十度狂吻差远了。 朱霖发现自从她和魏明发生了关系后，又被他耳濡目染，自己成熟的特别快，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已经崩碎重塑了，跟身边的人都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看着羞成一片的大姑娘，自己是不是也该象征性的害羞一下？ 虽然觉得这部电影的尺度很小儿科，不过电影她还是很喜欢的，尤其喜欢最后的圆满结局，这算是她近期看的电影里可看性最高的一部了。 在场的观众也都非常满意，看完离场的时候还都在讨论剧情，甚至表示要二刷三刷。 看来观众们太需要娱乐性强一些的电影，累了一天，在进电影院接受教育和享受娱乐之间，绝大部分人肯定会选择后者，所以后来《神秘的大佛》也爆了。 “同志你好~” 魏明和朱霖正走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朱霖一回头：我？ 确实是叫她的，一个女青年问：“同志，你身上这件衣服怎么跟周筠的一样啊？” 周筠就是张渝扮演的角色。 朱霖笑道：“是的，我是在西单买的。” “什么店啊？”女同志非常认真，她也想买，她觉得朱霖穿着比张渝还好看，所以自己应该也不差吧。 朱霖：“西单一家叫东方新天地的店，新开的。” “不过现在还没正式挂招牌。”魏明补充道，然后告诉女青年该怎么找到。 离开大观楼后，魏明和朱霖相视一笑。 本来看完电影应该回家运动的，但现在小红她们随时都可能回家，魏明只能无奈把朱霖送回她家，并在黑暗中缠着姐姐嘴了起来。 因为朱霖又是吃饭又是看电影，回家有些晚，爸妈还审自己怎么这么晚。 “哦，看电影了，新出的片子《庐山恋》，挺好看的，你们也可以去看看。”朱霖心虚地赶紧进了屋，臭小子咬了自己嘴唇。 老父亲推了推眼镜，对老伴儿道：“琳琳有这么一件衣服吗？” “没有，这孩子，有几个钱都花在穿衣打扮上了。”母亲摇摇头。 魏明回家之后继续写作，半小时后，小红和云云回来了。 今天两人几乎站了一整天，还上了个夜班，而且说话也多，回来之后就瘫在沙发上。 “好累啊！”小红嚎着，声音沙哑。 云云还好，因为她说话少，而且她也觉得还好，毕竟是山区长大的，腿上有劲儿。 魏明暂且收笔走了出来。 “已经跟婶子说过了，给你们增加人手，以后不会让你们干到晚上了。” 魏红又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哥，你闲着也是闲着，怎么也不去帮我们啊？” 魏明稳稳坐下：“我都已经投了资金，还提供了商业模式，还让我干苦力，那我岂不是白混了。” 云云这时候话多起来：“大哥，你不知道，下午来的人更多了，我们同时只能有一个人吃饭。” 就算是现在，也得下了班才有时间逛街啊，这很正常，不过再晚就没人了，她们这么晚回来主要是打扫、清点和上货。 魏红也不是一直叫苦，她还带回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数据。 “哥，文化哥让我们告诉你，今天一共卖了一千两百块钱的衣服，他说会联系供货商，加大供应。” 魏明点点头，确实得加大供应量了，要不然开业那天肯定应付不来。 今天梅文化回到家后几乎也没时间睡觉，试营业第一天比自己预计的卖的多太多了，新模式太可怕了，这样算下来，一个月营业额不得超3万啊！ 所以一年两万的租金算个屁！ 就这么干下去，很快他和彪子就要成为万元户了！ 不过今天的试营业也暴露了很多问题，单单一个吃饭问题就必须妥善解决，不能总让彪妈送啊，她还得负责服装这一块呢。 另外自己明天还得去趟景山服装厂商谈合作，仅靠那几个街道小厂肯定是供应不上了，今天摆出来的衣服已经是他们好几天的努力成果了。 可自己一走谁记账啊，小红吧，这孩子机灵，算账也快，又是天子近臣。 梅文化写了好半天的工作总结，然后倒头就睡，梦里天上都在下金子。 第二天一觉醒来，魏明直接就能吃上早饭，云云的手艺，表妹太勤劳了，小红都被衬托的懒散了。 所以今天魏明去北大准备给她借点她们专业的书籍。 既然做饭比不过云云，起码学习要跟上吧。 今天三个人一起出门，然后魏明碰上邮递员，有魏明的国际邮件。 魏红立即拉住还在往前走的云云：“哥，谁啊？是梅姐姐吗？” 这段浪漫的跨国之恋她也是知道的。 魏明点点头，签收后并没有直接打开。 到了图书馆他找了个没什么人的阅览室这才打开，也就只有放假期间北大图书馆才能这么安静。 信里面有500美金，另外梅琳达在信里面告诉他。 “《勇敢者的游戏》精装版加印了，你又获得了6100美刀的稿费，这500美金给你零花，其余都存在了我给你开的香港汇丰银行户头里了。 “另外美国那边马上也要正式推出《勇敢者的游戏》了，只不过因为是美国分公司，回款比较慢，所以你还要再等等。” 信里她还教魏明到时候怎么在香港取钱~ …… （今天保底，求月票！） (本章完) 第220章 南龚樰北朱霖的首次PK 魏明把梅琳达的信收好，从今天开始自己也算是在海外有资产的人了。 鸡蛋绝对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智慧。 他佩服那些破釜沉舟，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但他从不会那么严格要求自己，当个俗人挺好的。 除了中午去教职工食堂吃了个饭，魏明今天一直在学校，因为他给梅琳达写的新童话故事已经到了尾声，都是利用零碎时间完成的。 今天他想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搞定它。 而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碰到了平安叔。 因为魏明太忙，回来之后叔侄俩还是第一次见面。 “我听小红说，你爸跑山东去了？” “嗯，之前帮剧组养牛，现在牛要拍戏了，他也得陪着，我最近还收到了他的信，他说回头想养一头奶牛。” “哈哈，这也算是施展所长了，养着玩呗，有你这个儿子他也不用奋斗了~” 是啊，魏明都羡慕老魏，他命真好。 “你婶子又带回了一些你的读者来信，你抽空取一下吧，挺多的，不过你现在应该也不怕没地儿放了。” “是啊~”又买了个四合院，肯定够用了，不够再买。 魏明觉得有必要把自己又买房的事告诉平安叔，因为那里他也想安电话，可能还要利用北大的关系。 正要说呢，平安叔又道：“要不你到时候叫上小红和云云，她们俩来了之后你婶一直说要在家里请她们吃个饭。” 魏明道：“要不还是在我那里吃吧，顺便认个门。” “认啥门啊，你忘啦，你婶去过。”魏平安哈哈笑道。 魏明：“我是说我新买的那个家。” “啊？”平安叔的笑容戛然而止，“新，新买？” “嗯，我心想手里攥着那么些美元也没啥用，所以之前小梅和彪子辞职要搞个体户，我就投了些钱，在西单弄了个服装店，但还剩不少，干脆又在故宫边上买了个四合院。” “呃……”魏平安无言以对，魏解放何止不需要努力了，他下半辈子可以随意挥霍了啊！ 这一刻魏平安都羡慕他解放哥了，也不知道喜子将来能不能有他明哥一半的出息。 “行吧，那什么时候去啊，我把喜乐从他们姥爷那里接回来。” 魏明道：“20号那家服装店就要正式开业了，可能会比较忙，而且房子我还没有正式拿到手，等手续弄清了，估计月底吧。” “行，你们那家店搞得怎么样啊？”魏平安又关心道，他现在也是在搞创收，所以对做生意很上心。 魏明：“现在看应该没什么问题，第一天销售额就破千了，您和我婶也可以看逛逛，小梅肯定会给你们打个狠折的。” 之后魏明又告诉平安叔具体的地址，他欣慰地点点头记下了。 “其实我这里也有一个好消息，王选老师的那个项目今天又近了一步！” “哦？” 原来今天他们从激光照排机上输出一张八开报纸底片，这个项目距离实际应用越来越近了。 到时候起码全国这么多出版社和印刷厂就足够北大大赚一笔了，这是很大一片市场，魏平安甚至还想到了参与到国际竞争中赚外汇。 吃完饭回到图书馆，魏明用一个小时完成了最后一节，然后又花了两个小时从头看了一遍，相当满意。 离开图书馆前他把之前为了创作借阅的关于非洲的科普书籍以及莎翁《哈姆雷特》还了回去。 同时他又给小红借了一些经济方面的书籍。 负责借阅的林老师笑道：“小魏你什么时候入职我们图书馆啊？” 看来这件事图书馆的人都知道了。 魏明也笑：“估计要等我考上函授生了，到时候边工边读。” “我们图书馆上下是热烈欢迎的，我们这里工作环境不比校刊社差，而且最近也进了一台复印机。” “哦，是吗！”魏明开心不已，那以后就不用回校刊社借了。 中国是从78年开始引进国外复印机生产线的，如佳能、理光、小西六，算是开启了中国现代化办公设备的第一波普及浪潮。 不过这种设备太贵了，十几万一台，哪怕是高校也很少。 但是真的方便啊，魏明的稿子需要一稿多投，而且自己还想留底，几万字，用手抄太费劲了，所以魏明现在每次写完都用校刊社的复印机复印一份，他原价照付就是了。 其实如果让小红给自己抄书的话，估计比复印机会便宜不少。 唉，想想复印机的价格，魏明叹息一声，自己还是不够有钱。 还有打字机也是写作者很需要的，那个倒是没那么贵，只不过现在的中文打字机便利性差的太多，还得再等几年，等四通的中文打字机面世，就可以入手一套了。 不过真正值得期待的还是个人电子计算机时代啊！ 在感慨和畅想中，魏明离开了校刊社，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再寄出去吧。 等他回到家小红她们俩还没回来，估计是新人还没到位，魏明随意地打开电视机，看完新闻又看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节目是这个月新设的，由国家气象局的预报员每天赶到中央电视台演播间录制，过几年才会换成央视的主持人，并渐渐变成大家熟悉的模样。 当小红她们回来后，第一时间也是问他：“哥，你看天气预报了吗，明天下雨吗？” 听到是大晴天她们就放心了，下雨不仅出行不方便，而且也会影响服装店的销售业绩。 “哥，今天文化哥让我收钱管账，你猜今天卖了多少！” “应该还是过千了吧？” “一千三百八十六！”小红得意地报出一个准确数字，比第一天还多。 通常开业第一天，哪怕是试营业，销售额都会更高一些，而现在销售额越做越多，应该是购物模式得到了顾客的认可，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口口相传了。 魏明表现的很平静，什么时候销售额到了五位数，他可能才会激动一下。 “哥，今天我听到顾客议论什么《庐山恋》，说是那部电影特别好看，而且我们的衣服跟女主角穿的一模一样。”小红又道。 魏明：“对啊，咱们的女装就是根据那部电影来的，肯定一模一样啊。” “那电影是不是很好看啊？”魏红一脸期冀。 云云在旁道：“文化哥说明天就会有两个新的导购员加入，我们可以提前下班了，所以小红想看那部电影。” 小红期待地点点头，长这么大她还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呢，有限的几次观影经历都是在村里看的露天电影。 魏明：“哦，这样啊，还是值得一看的，你们想看啊，那行，明天我帮你们搞两张票。” 正好他也要去找卫师傅验收海报了。 “哥你不看吗？我们一起看吧。”小红道。 魏明：“哦，我已经看过了。” 有陪她俩看电影的时间自己陪陪霖姐不好吗。 第二天中午魏明跑了一趟大观楼，白天看电影的队伍竟然都排出老远，《庐山恋》确实火了，最近看报纸也经常看到相关报道，哪怕是跟电影没关系的报纸。 他先是走后门拿了两张票，然后来到卫师傅的工作间。 此时的卫师傅正在创作《庐山恋》的海报，而且是同时创作两幅，另外还有一家电影院也找他画，现在《庐山恋》这么火，一幅海报能用几个月呢。 魏明看了一眼两位姐姐的巨幅海报：“看着不像啊。” 卫师傅不语，只是默默把两幅画吊了起来，让魏明往后站。 “哎呀，像！太像了！把两位模特的神韵都照顾到了，卫师傅技艺精湛啊！” 卫师傅：“到时候就按照这个高度来悬挂就行。” 魏明爽快付了尾款。 今天还不能挂起来，魏明把海报送到了梅文化那里，让他在19号打烊之后再挂，到时候海报和招牌一起亮相。 “还有鞭炮准备好了吗？” 梅文化：“放心吧，妥妥的！” 然后魏明把票给了小红她们就走了。 梅文化羡慕地看着那两张票，他也好想好想跟云云去看电影，听说这是一部爱情电影，可惜这个店根本离不了自己。 自己不在柜台管账的话就要多招一个人，现在除了小红外已经有五个导购员了，暂时不宜再增加人手了。 ~ 同一时间，魔都。 龚樰看着龚莹手上的票也是无奈一笑。 “今天临时需要加拍一场夜戏，所以晚上我不能陪你看电影了，”龚樰对妹妹道，“要不你找嫂子或者大姐看吧。” “嫂子和大哥，大姐和姐夫早就看了。”龚莹叹了口气，“那我就找别人看吧。” “嗯，现在电影这么火，听说很多人排队都买不到票，你在电影院随口一喊，说不定还能加价卖出去呢。”龚樰笑道。 龚莹嘟着嘴：“那我不成黄牛了吗。” 其实龚樰也很想看的，身在魔都，比燕京人能更感受到《庐山恋》的热度，妈妈现在都开始叫爸爸找裁缝做几件张渝在电影里的衣服了。 还有郭楷敏，这家伙在剧组里愈发聒噪嘚瑟了，其实这部电影主要红的是张渝，但郭楷敏毕竟也是男主角嘛，他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就是这几天张芝华心情不太好，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张渝亲了她男朋友，她现在整天都泛着醋酸味。 所以龚樰暗下决心，为了不让小魏变成张芝华这样，以后自己可不能拍这种亲热戏。 想到亲热，她又忍不住想到了小魏那可以上教科书的吻技，哎呀，不能再想了。 目送妹妹离开后，龚樰回到上影厂，进门的时候大爷叫住她。 “小龚啊，有你的包裹，燕京来的，你走的时候记得拿一下。” “啊，我现在拿吧。”她知道肯定是小魏的，根本等不到下班了。 在正式开拍之前她打开包裹瞅了一眼，是衣服，《庐山恋》里女主角穿的衣服！ 并不是全部，都是魏明挑选的适合雪姐气质的。 他估计魔都应该没那么快出现模仿的《庐山恋》女装，所以他赶紧给雪姐送过去一些，让她走在时尚的最前沿。 龚樰心中欢喜，打算回家之后再给他修书一封。 而龚莹来到大光明影院后，看到队伍已经排到了路上，她正要看的这场已经没有空座了，排队的人都是等晚场或者明天的票。 她也是一大早抢的票，却被姐姐放了鸽子。 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把多余的票卖出去，就听到有人喊自己：“莹姐？” 然后龚莹就在长队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龙啊！”龚莹笑道，“你是在排《庐山恋》吗？” “嗯。” “自己看？” “嗯。” 龚莹当即把他拉了出来：“算你运气好，姐姐请你看电影。” “啊？” “走吧，我多一张票。” 阿龙迈着内八步跟着：“莹姐你的脚没事了吧？” “歇了两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虽然她这么说，不过看完电影之后柳如龙坚决要把她送回家：“天黑了，不安全。” “行吧。”龚莹答应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而且路上两人也能聊聊电影里的剧情。 只不过当他们在弄堂口被龚莹大哥龚徐看到了，这就很尴尬了。 龚徐就审犯人似的问柳如龙多大了，什么地方的人。 弄得龚莹很尴尬：“大哥，我们没有在谈朋友，阿龙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阿龙：“对，普通朋友，我们就是刚看完《庐山恋》，我担心天黑不安全。” 好家伙，还刚看完电影，还是《庐山恋》！实锤没跑了。 龚徐笑道：“你大姐和大姐夫被我撞到的时候也不承认，小伙子要不要上去坐坐啊。” “不了大哥，我怕赶不上末班车，我先走了。”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的阿龙吓得落荒而逃，不过事后他复盘，觉得自己有什么可害怕啊，该害怕的应该是阿明啊。 龚徐和龚莹回到家后，龚徐立即向父母汇报了小妹的普通朋友阿龙这件事，而且龚樰已经回来了，眼睛瞪圆默默吃瓜。 听到都一起看电影了，父母也误会了，当即问儿子那小伙子的情况，他们也希望24岁的小女儿能早点解决人生大事，给二姑娘打个样儿。 龚莹：“好，我自己来回答，首先他是外地人，河北的。” 一听这个，父母兴奋的情绪顿时大打折扣，外地人啊。 龚莹继续道：“而且只有19岁，没有正式工作。” “什么！”老父亲直接站了起来，觉得差五岁，年龄差的太多了。 龚莹松了口气，这下子她耳朵根子总算安静了。 只是默默吃瓜的龚樰神色也暗淡下来，五岁爸爸都接受不了，那八岁岂不是更难。 龚莹也意识到了这点，晚上睡觉的时候努力安慰姐姐。 “小魏比阿龙优秀太多了，爸妈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挑剔的资本啊，你就放心吧。” 龚樰总算露出了一抹笑意：“看在你这么嘴甜的份上，我今天带了几件衣服回来，你挑一件吧。” “啊？”龚莹开始翻，“这，这都是张渝在电影里穿过的衣服啊！” 龚樰：“这可不是道具服，是小魏寄给我的，是他们服装店在卖的新衣服。” “哎呀，小魏可真聪明，他肯定能赚大钱！”龚莹道，“我选这件。” 龚樰心道，应该吧，小魏说过，将来赚了钱在魔都给自己买个老洋房。 只是为什么要在魔都买呢，难道他愿意跟自己留在魔都？ 想到这龚樰心头又是一片火热。 ~ 到了十九号，把导购员都送走后，梅文化又叫人搭梯子把海报挂上去。 完成之后他看着两位嫂子，心想绝了，就凭这两大美人都不知道能吸引多少顾客呢。 尤其是女顾客，穿了那么多年单调的蓝绿色，看到两位美女穿着时尚的衣服能这么漂亮，肯定也想试试穿在自己身上什么样吧。 所以梅文化提前跟制衣厂说过了，这两套衣服他定的数量是最多的。 今天小红因为下班早，没有把当天营业额带给魏明，梅文化是真想让明哥知道，今天店里的销售额已经超过2000块了！ 所以他们每个月减掉所有开支和成本，纯利润恐怕要超过两万了！ 要不是头上戴着紧箍咒，他肯定在店里安排十个导购员，再安排一个店长，一个会计，彻底把自己解放出来做更重要的事。 一想到《庐山恋》在全国大城市都火了，但东方新天地却只能在燕京卖那些衣服他就心痛。 多么广阔的商机啊，浪费个屁的了。 20号是星期天，也是每个星期西单商业街最热闹的时候。 平时对东方新天地关心不够的魏明今天也要过去帮忙，要不然真担心忙不过来。 经过这么多天时间，《庐山恋》发酵的也差不多了，在燕京有数以万计追求时髦的年轻人看过了。 而西单新开了一家很特别的服装店，不仅款式新，而且可以和服装零距离接触的消息也通过前几天顾客的嘴口口相传，具备了一定知名度。 早上七点钟魏明骑车带着两个妹妹就到了东方新天地，此时街上还没什么人，但只要有人路过都会驻足欣赏龚樰和朱霖两人的海报照片。 一是够大。 二是够美。 魏红都震惊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那么老远就看到了！” 云云仰望着：“好美啊！”两位姐姐宛若神女降世。 魏红突然反应过来：“诶，另一个不是朱霖姐姐啊！” 一开始她还以为都是朱霖呢，但仔细一看，这分明是两个人。 “另一个也是我朋友。”魏明看着海报道，两人的海报是面对面的，就像是看着对方，在海报中间是他们的招牌，之前一直蒙着，现在还没揭晓。 店里面除了梅文化外，还有四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正式员工，以及四个穿着便装的临时工，而正式员工也在试用期。 她们都是20来岁的年轻女孩，梅文化在选择的时候特意选了颜值高一些的，看着和气一些的。 当然，跟云云比都差点意思，云云的亲和力在店里是有目共睹的，哪怕她话不多，但依然是销冠。 一共10个导购员，应该够用了，梅文化作为经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魏明安慰他：“放轻松，可能没那么多人，说不定销售额跟昨天差不多呢，昨天多少来着。” “两千呢。”他小声道。 魏明：“今天争取干到三千。” 还没到开店时间，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主要还是两张巨幅海报吸引过来的，其中不少都是附近店面的工作人员。 最近这家新邻居可是很出风头的，不少人都逛过，体验也相当好，今天总算要正式开业了。 因为他们都不是做服装的，所以对这家店的态度还是比较欢迎的，多吸引一些客人，他们没准也能跟着获利。 而且就算抢走他们的生意又如何呢，都是公家买卖，生意好又不给自己涨工资，生意少自己还轻松呢。 不多一会儿彪妈也来了，今天还有一个剪彩仪式，由她和梅文化进行，魏明毕竟是公众人物，选择减少曝光，以免占用公共资源。 八点一到，小红和云云分别点着了两挂红色鞭炮，威力不大，但响数多，而且爆开之后落了一地红纸，也显得喜庆。 然后梅文化、彪妈以及一位街道领导一起完成了剪彩，这位领导是一直很支持他们，也希望他们能分担就业压力，可惜梅文化胆子小，不敢迈太大的步子。 因为一旦形成不好的舆论风潮，领导搞不好会第一个对他下手来自保。 之后招牌揭开，“东方新天地”五个大字出自吴作人先生，魏明给了润笔费的。 开业之后，除了全场八折的字样外，又多了一行“两件七折！” 也就是说只要同时买两件衣服就能打七折，甚至都不需要买衣服，帽子、围巾、鞋子、皮带、墨镜都可以。 “这个优惠只限一天！大家一定要抓住机会哦！”梅文化大喊一声，然后开门放顾客进去。 毕竟是正式开张的第一天，梅文化要把“东方新天地”的招牌彻底打响，所以也舍得给顾客让利。 明哥说有3000销售额就可以了，但他不这么看，他觉得能达到5000！ 听到这么大的让利，有些顾客已经动心想买两件了，但还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立即回家拉邻居朋友过来一起买。 两个人假装一个人，不也是七折吗！ …… (今天保底，求月票！) (本章完) 第221章 天上掉下来的女主角 虽然电影学院放假了，但很多外地学生并没有离校，一是车费贵，来回不方便，想着过年回家一趟就行。 二嘛，也是舍不得燕京城的繁华，就说最近火爆一时的《庐山恋》，很多外地学生如果回了老家，估计整个暑假都看不到这部片子。 还有就是，大城市机会多，他们这些学生都想着，万一北影厂或其他电影厂来学校挑演员，别的同学都在，就他们不在，那得是多大的损失啊。 张锋毅、张铁临就是这么想的，结果在学校呆的发霉了都没等到天上掉下来的角色，于是周日这天进城找同学谢源玩。 当三人逛到西单大街的时候，人流如织，而某一处门店外格外热闹。 他们老远就看到了两张硕大的海报，谢源还寻思呢：“哟呵，这是新开电影院了？走，过去看看。” 张铁临：“新开了也不去，最近的那几部电影不都看过了吗。” 张锋毅道：“看看也没什么，走着源儿。” 张锋毅和谢源走了，张铁临马上也跟上了，等走近些，总算看清楚了，原来海报上是两个女孩的画像，嘿，真漂亮啊！ 原本不想来的张铁临顿时走不动道了。 见他这副模样，谢源笑着问他：“铁临啊，你觉得这两位姑娘谁更漂亮啊？” 张铁临真的认真对比起来，最后得出结论：“我觉得左边这个吧。” 张锋毅：“左边这个好像是龚樰吧，《牧马人》的女主角。” 谢源：“是吗？锋毅你这都认得出来？” 张锋毅：“我记忆力好咋了，不过右边这个确实没见过，但长得也很漂亮。” 谢源：“所以这个东方新天地到底是卖什么的的啊？不像电影院啊。”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张铁临急不可耐道。 进去之后三人几乎走不动道了，不到三百平米的店里挤满了人，而且柜台那里一直有人在结账，那叫一个热闹，堪比过年抢猪肉。 “原来是卖衣服的啊，我想起来了，海报上的衣服好像是《庐山恋》里女主角穿的，不过她们俩比女主角穿着还好看。”谢源评价道，二张也深以为然，张渝偏可爱一些，女人味儿差远了。 进去后他们更加惊奇，这里竟然能直接接触衣服，可以自己挑自己选，有点意思哈，以前从没见过！ 张锋毅：“嘿，那有卖皮夹克的！” 谢源：“这么大热天你确定要买皮夹克？” “可以买了之后过段时间再穿啊，今天是开业第一天，有折扣，”张锋毅已经看明白了，“然后你再买一件，咱们就可以打七折了！” 张铁临：“嘿，那是不是蛤蟆镜啊，我一直想买一个呢！” 蛤蟆镜这些小件商品在柜台后面的架子上，当张铁临注意到柜台的时候，他碰了碰张锋毅：“锋毅，你看收钱那人像不像魏明魏作家啊？” 因为张锋毅曾进入《牛与牛二》男主角的最后人选，所以他对魏明最熟悉。 “还真有点像，走，过去问问。” 谢源拉住他：“就这么过去会不会不太好啊，要不买点东西再过去，你不是想买夹克吗，我也想整条裤子。” “你们都买衣服啊？”张铁临心想那自己空着手过去岂不是显得自己不上道，业内都在传魏明虽然年轻，但为人强势，对自己作品的选角多有干涉，于是也跟着挑了一条牛仔裤。 买衣服的时候导购员云云过来为他介绍讲解，张铁临多看了几眼，虽然不如外面海报上的两女，但自有一股娴静温柔的气质。 “小妹妹你们这家店是公家的吗？” “不是的，我们是个体。”云云道。 “那衣服质量不好怎么办啊，出了问题我们找谁去啊？”他又问。 “同志你放心，如果有问题，七天之内我们都是包退包换的。”云云已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导购员了，基本的对答是没问题的。 张铁临又问：“听你这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一直在人群中穿插着忙碌的梅文化终于看不下去了，哪里来的淫贼，买衣服就买衣服，跟我们家导购员聊起来个没完了，还打听起家庭背景了是吧！ “这位同志，我们这裤子是有什么问题吗？”他一摆手，就让云云走了。 “哦，没，没问题啊。” 梅文化笑道：“那我们可以去柜台结账，一件八折，两件七折，优惠仅限今天。” 正好张锋毅和谢源也买好了，男人买衣服就是快，都没进试衣间，不像女人买衣服，不试个几件根本定不下来，但考虑到女款服装的高利润，梅文化还是更倾向于重点发展女装。 三人来到柜台前，魏明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哟，是你们啊。” 张锋毅忙道：“魏老师，您怎么在这里管账啊？” 魏明笑着接过他的皮夹克：“这是我朋友开的，因为开业这天顾客太多有些忙不过来，我就过来帮帮忙，你们要不要一起结账，算你们七折。” 张锋毅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好啊好啊。”谢源主动掏钱，回头再跟他们算，因为是燕京本地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谢源算是同学中手头比较宽裕的。 张铁临指了指后面的蛤蟆镜：“我再来一副墨镜。” 魏明笑道：“小伙子戴上这个可精神了，你们两个不要吗？到时候可要被这位同学比下去了。” 张铁临忙自我介绍：“魏老师我叫张铁临，我们是一个班的。” “哦哦哦。”魏明：我不感兴趣。 魏明这一问，张锋毅和谢源也不好意思说不了，而且现在日头那么毒，墨镜也能保护眼睛，于是每人也来了一副墨镜，谢源手上的钱不够了，还是张锋毅掏的。 见张铁临都还没出手，魏明又道：“还可以看看店里的皮腰带和皮鞋，也都是南方来的真皮货，品质老好了，你们将来如果参加试镜，对导演的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穿上皮鞋，扎上皮腰带，一看就是精神小伙。” 张锋毅挠头道：“魏老师，您这张嘴太厉害了，我都心动了，不过我们就是穷学生啊……” 他是想着拒绝的，结果张铁临上头了：“有44码的皮鞋吗？” “有啊，你多大脚我多大鞋。”魏明直接拿了一双最贵的。 见张铁临买了皮鞋，张锋毅和谢源对视一眼，要不咱们来条便宜的皮带？ 对于这三位总消费超过250块的超级vip客户，魏明在七折的基础上又给他们抹了个零，并热情地把他们送了出去，还欢迎他们以后常来玩。 走在人挤人的西单大街，张铁临得意地戴上蛤蟆镜，感觉自己就像明星，张锋毅却一阵后悔。 “冲动了啊，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都花了，这可咋整啊！” 谢源心态很好：“没事，吃不上饭就去要饭，燕京城还是有好人家的。” 张锋毅：“我们俩都是外地的，要饭就去你家要。” 谢源笑呵呵道：“行啊，不过咱们先算一下账吧，今儿个我垫了好些钱呢，诶，铁临你跑什么啊，穿上皮鞋你了不起啊！” 魏明看了看时间，到中午下班的点儿了，他招呼梅文化过来，让他看着柜台，自己去给他们打饭。 安排好了午饭他就去了朱霖单位，今天霖姐因为调班，上午上班，下午休息，正好两人可以温存温存。 而他刚走，一个中年人就领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进来了。 小女孩激动道：“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是这么卖衣服的！” “可是姗姗，这里好像没有适合你这个年纪的衣服吧。” 江姗不满道：“怎么没有，我觉得这件就很适合啊，买最小号就行。” 江怀延呵呵一笑，无动于衷，他觉得这里的衣服都是给成年人的，他女儿应该买童装。 所以当导购员小红问两位顾客需要什么的时候。 江怀延打量着她问：“你们这里没有你这么大的孩子穿的衣服吗？” 小红也就14岁，跟江姗年龄个头相仿。 这个可真的难到魏红了，好像还真的没有，来京之后哥哥给他买过衣服，但那是在百货大楼买的，童装专区买的背带裤，就很幼稚。 江怀延对江姗道：“爸爸也没办法啊，等过两年你长大了再买吧。” 虽然没买衣服，不过江怀延还有别的事。 他问魏红：“你们这的负责人是谁啊，我有事要问他。” 魏红看这人说话官里官气的，当即把他带到了梅文化面前。 “这位同志有什么事吗？” 江怀延：“我想问一下外面的两幅海报，左边的我知道是龚樰，请问右边的那位怎么称呼。” 梅文化有些警惕，你一个买衣服的，你关心海报模特干嘛。 “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小梅问。 江怀延笑道：“别误会，我是北影厂的，最近北影厂有一部电影在找女主角，我觉得那位女同志形象上非常接近我们的要求，所以想问问她是哪里的演员，如果有时间可以来北影厂一试。” “哎呀，原来是北影厂的同志啊，失敬失敬，”梅文化问，“那你认识魏明吗？” “当然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影厂文学部的主任江怀延，他为北影厂写的剧本最后都要过我的手。” 江姗点点头，她也记得那个找自己讨论黑猫警长的帅哥哥，说起来《黑猫警长》马上就要出第三期了，好期待啊！ 既然是明哥认识的人，梅文化道：“海报上那位姐姐是魏明找的，回头我把这件事跟他说一声，让他联系江主任，您看怎么样。” “可以啊。” 江怀延走后梅文化赶紧把这件事记下来。 这时魏明已经接上了霖姐，吃完饭问她：“今天东方新天地正式开业，你要去看看吗？” 朱霖笑问：“是不是顾客太多，你把我骗过当服务员的。” 魏明也乐：“那你要不要去啊~” “去就去。” 然而上了他的摩托车，魏明直接把人带回了华侨公寓。 “你去了估计也是帮倒忙，人们看到海报里的模特美女从画里走出来了，都去看你了，谁还看衣服啊。” 朱霖轻轻拍了一下魏明的后背，油嘴滑舌。 时隔多天回到魏明的家，感觉变化很大，新增了一些家具，都是魏明随手淘的，古董不古董的，反正极具艺术美感。 而且因为家里多了两个小姑娘，也没以前那么空荡荡了，多了很多生活气息。 朱霖还是有些担心：“妹妹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顾客确实很多，估计要忙到深夜了。” “那还挺辛苦的。”朱霖有些歉意，这么忙自己却占用了魏明的时间。 魏明打开收录机，放起了探戈伴奏。 “她们不忙，咱们哪有机会啊。” 这个舞跳的很不正经，魏明的手总是往舞伴的衣服里钻，很快两人就变得衣衫不整起来。 朱霖可不敢在客厅，两人纠缠着跳进了主卧，把门关上才开始。 他们度过了一个非常充实的下午，因为魏明说两个妹妹肯定不会回来，所以朱霖又做了一顿晚饭，没去外面吃。 虽然外面馆子的饭菜确实好吃，但她听说过一句至理名言，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她希望小魏习惯自己做得饭菜的滋味。 吃完饭天也快黑了，朱霖担心被两个妹妹堵住，催促魏明送自己回家。 到了家里，没想到大姐也在，她坐在爸妈中间问自己：“霖霖，你跟西单那家叫东方新天地的服装店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什么关系啊？” 大姐道：“今天下午我和你姐夫去西单逛街，然后老远就看到一家店外面挂着两张海报，其中一个就是你。” “那另一个呢？”朱霖忙问，她以为都是自己呢。 “你管另一个是谁干嘛，先交代你的问题！”母亲道，“你和那家店是什么关系？” “哦，一个朋友开的，让我帮忙做海报模特，就拍了几张照片，”朱霖如实道，然后转移话题，“那姐你买了吗？” 大姐：“我这个岁数还买什么啊，都是给小姑娘的衣服。” “姐你岁数一点都不大，正好，人家为了感谢我还送了我几套衣服，你过来试试看有没有喜欢的。” “啊，真的吗？” 大姐立即转投朱霖的阵营，美滋滋跟妹妹去试衣服了，只留下担心的父母。 研究所的班那么好，非要当什么演员，现在又当上了什么模特，还好是穿着衣服的模特，唉。 这两位叔叔阿姨不愧是高知，还知道有不穿衣服的模特。 而朱霖房间里，她还在跟大姐打听另一个模特是谁。 “不认识啊。”姐姐比划着衣服。 “那她好看吗？”朱霖问。 “挺好看的，跟你比也不遑多让。”姐姐还挺客观。 朱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她还得亲自去现场确认过才行，现在太晚了，等明天吧。 此时魏明已经骑着摩托车到了现场，这个时间顾客已经不多了，导购员已经让她们下班了，只剩梅经理和云云小红，魏明说过晚上要来接她们的。 他进来的时候云云还在工作，成功让一个戴眼镜的知识女青年拿下了一件，小红负责帮她结账。 梅文化把魏明拉到一旁：“明哥，你猜咱们今天的销售额有多少！” 魏明：“怎么也得有六千吧。” 他没有细算，不过中午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有差不多三千了，单单北电三人组就贡献了将近十分之一。 梅文化激动道：“截止到目前已经7700块了！我的妈啊，做梦都不敢想能卖的这么爆，要不是场地和员工人数的限制，我觉得日销破万不是梦！” 很多顾客因为里面人太多太挤，担心自己的钱被偷了就没进来，这种情况还不是少数。 7000多块的销售额，卖了几百件单品，难怪魏明看着店里空荡了不少。 最初小梅和彪子的出资都没这么多，这么多衣服大部分只是预付款，是赊着账的。 “得加紧补货了。”魏明道。 “嗯，我现在底气很足，可以让他们敞开了做衣服，哦，还有一件事。”最后梅文化把江怀延的事说了一下。 “江主任是我老朋友了。”魏明皱眉沉思，不过是什么影片呢？ 北影厂每年十来部电影的配额，大部分也都是后世籍籍无名的片子，这个时期的北影厂表现可不如大胆启用新人导演的上影厂。 至于这个时期他熟悉的几部北影片子如《骆驼祥子》《茶馆》女主角也肯定不适合朱霖。 不管怎么说，这对霖姐是个好机会，就算是练练手也值了，她不是天赋多么高的演员，但是在自己的舒适区表现就很不错。 而她的舒适区就是知识女性，如《远离人群的地方》《远离战争年代》，拼的就是一个本色演出，江主任难道是通过海报看出了她的这份特质？ 到了闭店的时间，小梅道：“明哥，要不你们先把我送回家吧。” 他现在手上可是有着大几千块的巨款，把他的皮包装的满满的，这大晚上的，要是碰见劫道的就完犊子了。 魏明点点头：“成，小红云云，上车。” 见两个妹妹都上了魏明的车，梅文化笑道：“要不我帮你载一个，你那样不安全。” 魏明：“这样最安全了，你那小摩托太脆了。” “这不是我的，这是彪子的，回头我就买一辆比你那个还结实的。”小梅下了决心。 把梅文化送回去，兄妹三人才回到华侨公寓，然后小红就发现了问题。 “哥，你在家里动火了？” “哦，晚饭我自己做的，对付了一顿。” 云云忙道：“大哥你放心吧，以后我们就不用上夜班了，晚饭我们来给你做。” 小红也郑重点头，怎么可以让家里的顶梁柱赚钱养家的同时还做饭呢！ 魏明呵呵：“我谢谢你们啊。” 第二天一大早，魏明吃完妹妹做的早餐，三人就分别去上班了。 魏明到了校刊社就听杨昊道：“小魏，你那家店太火了，昨天我老娘都去逛了，还跟老姐妹拼了一条丝巾呢！” 魏明哈哈道：“感谢阿姨捧场。” 杨昊：“你们这种商业模式真的绝了，估计很快燕京那些报纸就要开始报道了。” 魏明估计也是，他其实是故意低调的，要不然早就邀请《中青报》朱伟了，这种待业青年自主创业的故事绝对是当下需要的励志典型，改开先锋。 但欲戴皇冠必受其重，带来热度的同时肯定还会有很大争议和讨论。 不过这也是避免不了的，只能希望争议来得晚一些，给东方新天地一些发展时间。 今天在班上摸鱼的时候魏明就正式开始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创作，在稿纸旁边是好几本创作笔记和纲要，不过一开始的速度依然比较慢，单位果然不是个写书的好地点，明天他想去图书馆。 至于下午他要带霖姐去一趟北影厂。 中午魏明出现在朱霖单位。 朱霖都骑上自行车准备去西单了，见魏明出现愣了一下。 “你怎么又来了？” “这话说的，不欢迎我啊。” “欢迎，不过今天我想去你那店里逛逛。”朱霖直言，看他会不会心虚不带自己去。 魏明：“可以，但要改日了，今天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你先回单位请半天假。” 果然心虚了，果然不肯带自己去，不过见魏明说的认真，朱霖就真的回去请了假，你最好真的有事，如果只是把自己骗回家做爱，你就死定了。 随后魏明先是把人带到餐馆吃饭。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 魏明：“你看你又急，啥事也不能耽误吃饭啊，先吃。” 吃完饭魏明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北影厂，头盔下的朱霖也看到了北影厂的牌子。 “怎么来这里了啊？” “找人。”魏明跟门卫大爷说了一声就把人带进去了，这地方他没少来。 随后魏明又带着朱霖去找江怀延，在路上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那张海报，江主任觉得你可能适合北影厂一部电影的女主角，所以让你来试试看，不一定能成，毕竟一个女主角的确定要经过很多选择。” 朱霖点点头，并不见特别紧张，她一向很松弛的。 “谢谢你哦，小魏。”她轻轻捏了捏情郎的手掌~ …… （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22章 四大帅新片大女主 他们走进了文学部办公室，江怀延正好就在。 “小魏，欢迎欢迎，这位怎么称呼啊？”他一眼就认出了朱霖是昨天海报上的画中人，没想到比画中还要漂亮，不过年龄应该比小魏略长一些。 “江主任你好，我叫朱霖。”霖姐自我介绍了一下，听说她之前出演过西影厂的《叛国者》，非常满意。 结果后面又听说她是非专业演员，目前在研究所从事药物检测工作，大为诧异。 注意到江怀延的表情，魏明忙补充道：“虽然朱霖同志不是专业演员，但她准备报考电影学院的业余表演班，本人也是非常有天赋的，之前在文工团从事舞蹈工作。” “哦，我倒不是对非专业演员有什么意见，”江怀延道，“恰巧，我们这位导演就想找一个非专业演员。” “啊！”两公婆对视一眼，竟如此凑巧！ 江怀延又道：“方便问一下朱霖同志的年龄吗。” 朱霖瞅了魏明一眼：“二十八岁。” 虽然魏明知道，但让她当着情郎的面说出来还是有些扎心，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啊。 要不是这年龄差，她早就主动请小红云云吃饭，让她们叫嫂子了。 江怀延感慨：“年龄也合适。” 魏明忙问：“江主任，到底是哪位导演的什么作品啊？” “是水华导演的新作。” 听到是水华导演，朱霖表情都不淡定了，那可是拍出过《白毛女》《林家铺子》《烈火中永生》的著名导演水华，北影厂四大帅之一啊！ 就这几部经典作品，朱霖和爸妈姐姐都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遍。 不过那都是水华导演五六十年代的作品了，中间十几年他都没有产出，好不容易前几年拍了一部《西沙儿女》，都已经基本完活儿了，却因为政策变动，彻底封存了，那也是朱识茂同志的大银幕首秀。 而听江怀延说是水华导演新作，魏明就知道是拍的啥了，这也算是水华导演后半段艺术生涯里的一部代表作了。 江怀延告诉他们：“拍的是鲁迅先生的《伤逝》，也是为了明年纪念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 魏明点点头，先生是1881年出生的，同时上影厂选中了《阿q正传》改编，导演是夏梦阿姨的前男友岑范，男主是严顺开。 “《伤逝》的男主角涓生暂时定了八一厂的王心刚，女主角子君一直悬而未定。” 王心刚也是新中国22大电影明星之一，还跟水华导演合作过《烈火中永生》，都快五十岁了，岁数有点大啊。 江怀延问朱霖：“你看过《伤逝》吗？” 朱霖点点头，虽然这篇不是鲁迅最知名的几篇作品，但她还是看过的，毕竟是先生唯一的爱情，而且很短，只有一万字出头。 只不过王心刚跟她时心里想的涓生实在大相径庭，岁数太大了些。 江怀延又道：“其实这时候水华导演也有一个心仪的女主角人选，不过包括汪厂长在内的厂领导都觉得不合适，就是之前跟他合作过《烈火中永生》的林盈。” 林盈其实也算不上专业演员，她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之前还是个滑冰运动员，父母都曾是燕京大学的老师。 书香门第的出身，自己也是大学生，身上有知识分子的书卷气，这也是水华导演选择林盈的重要原因。 可问题是林盈女士比朱霖还大9岁，现在都快40岁了。 而女主角子君是一个个性解放，思想进步的大学生，初始年龄不会超过20岁，最后死的时候也不超过30岁。 这两位主角的年龄对于这样一个故事来说实在是出戏，也是电影成片出来后很大的一个争议点。 魏明又问：“这个女主角还有其他人竞争吗？” 江怀延道：“厂里不少人比较属意方舒，她才23岁，年龄更贴合子君，但她和王心刚年龄又差的太多，像父女多过情侣。” 所以江怀延在大街上看到朱霖的照片后萌生找她试试的想法。 可能这也是水华导演希望林盈来演女主角的原因吧，男女主都是中年人，搭戏不那么违和。 不过那就不是魏明该关心的了，虽然这部作品在魏明看来并不算多么成功，但业内还是比较认可的，奖项上收获不小，一个新人能得到出演的机会还有啥可挑剔的呢。 现在关键是能不能拿到这个女主角。 魏明问：“我想知道朱霖同志什么时候能见见水华导演。” 江怀延：“今天不行，他不在厂子里，这样，小魏你家里不是装了电话吗，什么时候时间合适，我给你打电话，然后跟导演见一面，你们也趁这个时间好好准备一下。” 魏明又问：“那么剧本发表了吗？” 江怀延翻出一本《电影创作》：“你可以先拿去看看，不过水华导演的风格经常灵光一闪就改场景改剧本推倒重拍。” 这个魏明也知道，这也是水华导演作品数量少的一个重要原因，当年还因此受到了抨击，被认为是浪费国家资源。 离开北影厂后魏明直接把霖姐带到了华侨公寓，帮她分析剧本角色，并陪她搭戏。 两人都看过，以主人公涓生第一人称独白的方式讲了他和子君冲破封建势力阻碍，追求婚姻自由的，组建家庭，但最终却一个伤，一个逝的失败爱情故事。 而剧本对于原著的改编可以说是非常忠实还原了，把一万字内容扩充了一些生活细节，同样还是大量男主角的内心独白，是一个很散文化的故事。 因为家庭出身的缘故，朱霖跟女主角子君的气质是比较接近的，也比较能理解当初子君的选择。 在子君看来，涓生在解放思想上是自己先行者，所以她经常拜访涓生，听他讲新文化、新道德、新观念，从崇拜变成爱恋，并愿意为了他不顾父母的反对，坚决和他同居生活。 毕竟志同道合嘛。 所以自己在认定了魏明之后，在没有婚姻，甚至没有得到他承诺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彻底交给了他，这点她也不后悔，谁让自己喜欢这个小男人呢。 不过如今重读这个故事，子君的失败和逝亡给了朱霖很大启发。 当涓生被辞掉工作后，两人就彻底断了经济来源，生活没了着落，子君开始被涓生厌弃，最终子君吃掉了辛苦喂养的鸡，放走了心爱的宠物狗，被涓生推给了父母，并抑郁而亡。 造成这种悲剧，很大原因是她把涓生视作自己的唯一，身心系于一人，又没有足够养活自己的事业和能力，而且内心不够强大。 她看着剧本，又看了魏明一眼，男人虽好，但自己可不能像子君那样，陷入太深。 可不陷得太深，不爽啊！ 魏明：“看的怎么样了，要不咱们选一条试试。” “好，来啊。”朱霖也跟着魏明学过这么长时间的表演了，还是很有自信的。 结果她一开口魏明就叫停了。 “你说话的感觉不对，不像是20年代的燕京大学生，太随性了，你可以想想自己看过的类似年代作品的类似角色。” “我感觉那个年代的学生好像都爱围着围巾。”朱霖想了想。 魏明笑道：“看来你想的是《青春之歌》。” 于是魏明翻出了自己冬天用的围巾，朱霖立即觉得自己林道静附体，有五四青年的那个味儿了。 魏明是看过影版《伤逝》的，也知道水华导演想要什么样的感觉，所以直接把朱霖往那个方向调教。 而且朱霖比原版女主林盈更年轻更漂亮，胜算还是有的。 朱霖自己也感觉越来越好，对魏明也更加感激。 “涓生~” 霖姐也会借着演戏的机会给魏明一些亲亲的福利，而当魏明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又会以“拍戏呢”为由抽身而出。 就这样两人到了晚上饭点儿，魏明：“咱们出去吃吧，吃完了我把你送回家。” 朱霖：“那明天我们能继续练习吗？” “可以，你的表现还不够好，要争分夺秒。” 朱霖刚把围巾放下，两人刚要出门，门开了。 魏红拧着钥匙，云云拎着菜篮子，八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魏明首先开口，神色如常：“你们俩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 魏红磕磕巴巴：“对，对啊。” 云云也道：“我们想回来给大哥做晚饭。” 魏明敞开门：“那太好了，你们做饭吧，我和霖姐不用出去吃了。” 魏明看向朱霖，邀请她留下来。 朱霖会意，笑道：“那就不好意思了。” 魏红很想问，上班时间大哥和漂亮姐姐在家里做什么啊。 魏明直接通过跟朱霖的对话解释了：“她们俩做着饭，那咱们再对一下台词吧，抓紧时间。” 朱霖：“好。” “什么台词啊？”魏红忙问。 “哦，”魏明道，“北影厂通过我找到霖姐，想邀请她出演一部电影的女主角，不过需要跟其他女演员竞争，我们正在为争夺这个角色努力呢。 “啊！”魏红惊喜道，“原来霖姐你真是演员啊！” “我算什么演员啊，就是业余的，运气好之前演过一个配角，”朱霖笑道，“人家还是看过你们店外面的海报才找上我的，都要感谢你哥呢。” 魏红：“我哥眼光就是好，海报选的两个姐姐都是大美女！” 朱霖看向魏明：“哦，两个姐姐，你们门店的海报还有谁啊？” 与其被魏红说破，魏明宁愿自爆：“哦，另一个是龚樰，店里那些女装的款式都是她帮忙从上影厂弄到手的，这件事还要多亏她呢，如果等《庐山恋》开始上映再搞就晚了。” 魏明这么坦诚，朱霖也无话可说，而且人家龚樰是真的帮上忙了。 不过人家这么上赶着愿意帮忙，他们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她知道龚樰能得到《牧马人》的女主角魏明出力颇多。 难道就是单纯的伯乐和千里马？ 厨房里两个小妹子做着饭，时不时还看看客厅里对戏的两个人。 小红对云云道：“你说咱哥长成这样，当演员也够格了吧。” 云云：“够的，比唐国墙好看。” 小红：“而且声音也好听。” 云云：“嗯嗯。” ~ 而远在香港的周惠敏小朋友也非常认同，阿明的声音确实好听。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收到了阿明的包裹，但因为时间所限就没拆开。 放学之后又跑到了在香港大学附近的“好利来”帮忙，天黑才跟着妈妈和鬼伯回来。 生意太好了，自己这个太子女肯定要上心啊。 但周妈妈舍不得，她觉得这样会耽误女儿的学习成绩，所以已经跟鬼伯商量着聘个人了。 鬼伯也答应了，以他们的利润，就算请个人帮忙也比之前赚得多，孩子的学习最重要。 回到家，已经在店里吃过晚饭的阿敏钻进房间里打开包裹，果然看到了阿明录制的磁带回信，然后她把声音开到很小偷偷地听。 “哇，原来这就是标准的普通话啊！”她平时在香港接触到的说国语的人基本都带着口音，尤其是山东口音和魔都口音居多。 另外在这盒磁带里魏明澄清了他并不是北大的老师。 “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北大的员工，而且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会成为北大的学生，但我本职工作还是写作，严肃文学、童话、通俗文学都会写，在那之余还有美术、音乐、摄影、体育等爱好。” 阿敏眼睛里泛着小星星：他好全能啊！ 阿明：“另外最近我还跟朋友一起开了服装店，最近大陆在搞改革开放，以经济建设为纲，鼓励人们赚钱。” 阿敏听了大为震惊，原本她以为在大陆私人做生意都要被抓起来呢，很多逃港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她倒是不觉得大才子做生意有什么问题，全香港的才子谁不羡慕金庸啊，坐拥《明报》这样的传媒帝国，另外三个要不是捆绑什么“香江四大才子”的话根本无法混为一谈的。 阿敏不仅不觉得有问题，而且还想为阿明未来的商业帝国贡献一份力，既然他是做服装生意的，那明天自己就买一些香港的时装杂志寄给他吧。 这么一想，阿敏心情大好，不过想到自己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完，赶紧拿起笔忙碌起来。 第二天一早，阿敏去上学的时候妈妈早就离开了，小吃店早上的营业额是一天的关键，所以妈妈和鬼伯通常起的很早。 阿敏现在都不要妈妈给自己准备早饭了，她在外面的小摊买来吃就好了。 当阿敏下了楼，突然看到一个中年人拦住了楼下的菜阿婆，向她打听“鬼伯”。 阿敏当即过去问：“你找鬼伯什么事啊？” 中年人道：“我是鬼伯的老朋友，他之前给我留了这里的地址，叫我有困难来找他。” 这人也是说粤语的，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还戴着眼镜：“哦，他去上工了，你要去店里找他的。” 接着她给了对方一个地址，对方连连感谢。 当中年人找到好利来的时候，小吃店已经度过了早上最繁忙的时候，现在客人不多，老鬼和周妈妈正在起草招人通告，准备贴在店门口。 现在很多大陆或者东南亚的人来香港，工钱非常便宜的。 “欢迎光临。”见有人进来，周妈妈忙上前招呼。 老鬼抬头瞅了一眼，笑道：“哦，出来了啊。” 龙之父柳斌点点头，走到近前：“出来一段时间了，特意过来感谢鬼伯，当初我在里面经常被欺负排挤，但是您去过之后就没有这种现象了。” 所以他知道鬼伯应该不简单，于是特意来投靠，希望大家能再搞起一个字头。 看来柳斌对社团这门生意依然念念不忘。 鬼伯笑道：“你来的巧了，我们正招人呢，来我们店里做工可愿意。” “啊？”柳斌扫了一眼这几十平的小店，这里是卖鱼蛋粉还是卖粉的啊？ 见他露出怀疑的神色，阿鬼微微蹙眉，柳斌立即道：“我愿意，只要跟着您，我什么都愿意做！” 阿鬼立即丢给他一块抹布：“没见那桌客人已经走了吗，赶紧收拾啊。” “啊？哦哦。”柳斌赶紧干活，都还没来得及弄入职手续，就这么成了好利来第三号人物。 ~ 柳斌坐了半年多时间的大牢，原来的小社团早已被大社团吞并收编，他第一时间给老婆写信报了平安，在观察清楚局势后觉得那个社团没什么前途，果断选择投靠鬼伯。 而妻子在得到这个好消息后也第一时间把长途达到了美影厂，告诉了儿子。 正在美影厂刻苦偷师的柳如龙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地喜极而泣。 他知道阿明也一直记挂着老豆的事，之前还找香港的朋友探视过老豆，所以也想给魏明打个电话。 中午休息的时候阿龙立即给魏明家里打了个电话。 ~ “谁啊？讨厌！”魏明和霖姐刚完事儿，正回味着，就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 朱霖：“会不会是北影厂啊？” “哎呦，有可能！”魏明赶紧裹了毯子去接电话，结果是阿龙。 不过是个好消息，魏明也没跟他计较，还打算回头给老鬼修书一封，看能不能把柳叔往正道上引，搞社团是没前途的。 挂了电话魏明扑到床上搂着霖姐：“我哥们儿的电话，霖姐，等缓过来了咱们继续练吧，这次你可不敢再诱惑我了，我这人定力差。” 朱霖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哼，看出来了。” 下午两人不敢稍有逾越，毕竟小红她们随时可能回来。 没想到在小红她们回来之前，江怀延的电话先来了。 他告诉魏明：“时间已经确定了，后天上午，几个候选人一起跟导演见一面。” “啊，后天啊。” “怎么，朱霖同志没时间吗？” “有时间。” 是魏明没时间，他那天要参加驾照考试。 朱霖也是知道的，挂了电话后她劝道：“我自己坐公交车去就好了，而且这么重要的角色，导演也不可能因为你的关系就改变主意啊。” “那倒是，我确实没那么大的面子。”魏明轻抚着朱霖的脸颊，“那接下来的路就要靠姐姐你自己走了。” 朱霖跃跃欲试，她也不想太过依赖小魏，就像子君，如果不是太依赖涓生，何至于最后郁郁而终。 不过明天还要依赖一次，小魏掰碎了嚼烂了的讲戏方式很适合她这种天赋一般的学生，她最近感觉自己都要和子君合为一体了。 “咔嚓！” 听到门锁的动静，魏明和朱霖赶紧分开，两位小厨娘回来了。 ~ 很快到了试镜的时间，魏明来到学校，被刘师傅开车送到了场地考的考场。 这个日子是人家定的，同时有好几家单位的考生一起考，一打听好多都是机关单位的。 与此同时，朱霖一个人来到了北影厂，跟她一起到的还有水华导演心仪的林盈，北影厂其他领导属意的方舒。 方舒去年跟张铁临拍了一部央视的电视剧《有一个青年》，并参演了北影厂的《瞧这一家子》，再加上小时候演过小萝卜头，所以她几乎是被北影厂内定了，等毕业后肯定要进北影厂，另外还有北影厂自己的员工，如蔡名等。 林盈虽然年纪大，但也有辉煌的历史。 然而在这样的竞争对手面前朱霖丝毫不怯，反而斗志昂扬，很有五四女青年的那个劲儿。 魏明一直在等，总是轮不到他，而朱霖却成为几个候选人里第一个跟导演见面的。 直到中午，总算轮到了魏明，他毫不意外地一把过了。 刘师傅兴奋地拍着魏明的肩膀，并表示马上给他申请路考。 通过了考试，魏明也不能舍下刘师傅，于是请一直尽心尽力的老刘吃了顿好的，还给他要了瓶西凤酒。 所以回北大的时候魏明趁机开了一路，他没喝。 把刘师傅送回去后魏明立即骑着摩托车来到北影厂，在大门口给门卫老头递了一根大前门。 “今天水华导演那部戏的试镜结束了吗？” “没呢，吃了午饭还要继续试。” 听到这话魏明就没进去，怕自己贸然进去影响霖姐状态，于是他调转车头去看看自己的四合院手续下来了没。 …… （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3月加更说明 那太好了！谢钦心里一喜，这真叫一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说你们这些守卫，智商就不能高一点么？ 越来越多的云蹄发现了那片草甸。这些家伙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去品尝这种味道鲜美的食物。 无论如何，众人都无法将这有些稍显年轻的身影，与这曲子的作曲者在一起。 他刚躲到暗处，便看到又来了一拨人，和原先巡逻的人说起话来，似乎在交代什么。 结果事情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皇帝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据说当场根本容不得令妃解释，直接两巴掌就完事了。而后禁足了令妃，还派了侍卫守在宝月楼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 “诶？！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我说的话吗？”白羽有些惊讶，换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将他当作是骗子了，然而艾斯德斯想都没想，就直接相信了他说的话，这不禁让他有种莫名的感动。 “混蛋，你竟然敢侮辱我们的主神？！”宙斯没有发言，但他底下的一个神邸却跳了出来，愤怒的指责着白羽。 “大胆贱民，竟敢擅闯我平阳侯府！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本侯是什么人？”即使已经被庆辉废掉了两条胳膊，平阳侯却依然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的态度。 只要让这两个巨人接近城墙，只要几下，城墙就会坍塌，那城中城真的就完了。 这时，王超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地朝着范教官走了过去，似乎是准备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结果他咧开的大嘴喷出的酒气差点儿把后者熏了一跟头。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眶的却是一阵黑暗，再看一旁的时间，才十一点多。 阿散井恋次先是不爽地切了一声，然后才换出了一副阳光男孩的表情，朝着一护微笑着。 时不时的就有血光忽然一闪，转眼便将一处的金光研磨，消灭一空。是以，暂时之间虽然仍旧被金符死死抵住，无法彻底占据吴奇的脑海和身体，但时间一长，势必就要形势扭转。 顾斯辰看向窗外，在想贺云曦起床了没有，有没有听他跟张妈说的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今天他跟着父亲一起来参加天海商会，因为形象不佳，路上还被父亲狠狠臭骂了一顿。 一成不变的昏黄色的戈壁滩，渐渐有了颜色，哗啦啦的流水声清脆悦耳，大片的草地蔓延，无数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其中。清新的空气扑在脸面上，带着一股子草木的清香。 比夏斯面目狰狞，手中的黑暗球往空中抛去，一只眼神泛着红光的班吉拉应声出现。 不过当初自己也只是抱着同情的心态去看待她，没想到这一次她居然从寂岛回来了，还让林在天被检察院带走，林绵是真的不能留下来。 别开玩笑了，你去挑战娜姿？我怕你打输了，被娜姿变成娃娃，见也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我以为你是来解释这是怎么回事的。”安正烨冷哼一声，将手机扔到桌上。 这个时候，胸口的伤痛又在隐隐作痛，这提醒了维斯，他下意识向着旁边的亚特看去，手也不知觉的摸向衣服下面的匕首。 青萍儿放的是西游记第二集猴王拜师，说得是美猴王孙悟空渡海寻师，历经了无数失败后，终于来到了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收他为徒后，烂桃山的桃子红了七次，悟空吃了七次，祖师才肯传道。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放假一天！”肖茹月见大家也没心思工作了就给放了一天假。 郑昱毫无仪态地半躺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正堂内异常安静，落针可闻，空气中有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也不怪四长老骄傲，实在是因为这灵品非常之难得，万千年来，有多少修士止步于凡品巅峰，不能再进。 也不知过去多久，只觉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明，半年多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阻碍，也消散了般。 清醒过来的王强和麻辣烫一起盯着许长生看，眼神儿非常非常诡异。 他轻轻敲着杯盏，慢慢的想起了以前的事儿，面露微笑，慢慢唱了起来。 尸变的死胖子也不知挺不听的懂郝仁在说什么，但它还是狂性大发，立刻冲向郝仁。 至于祝玉妍，怎么说都是单婉晶的祖母，婠婠的师尊，只要不来烦他，他才懒得管。 现在陈晓全面负责白帝公司在无双世界内的业务，不过她本人现在却不怎么忙碌。随着她之前招募进来的人成长起来之后，她现在也成为一个甩手掌柜了。 第223章 动物版王子复仇记 在中间人李成儒的见证下，落魄旗人那日朗把北池子这套400来平一进大院的所有钥匙都一股脑交给了魏明。 魏明也把尾款部分给了他，两人算是钱货两清。 那日朗拿着美钞爱不释手：“还是这玩意儿美啊，这不能有假钞吧。” 知道他是开玩笑，魏明也不在意，他问：“你现在就把房子给我了，你接下来住哪儿啊？” 那日朗：“我已经开了证明，明天就去买机票，接下来在成儒这里对付几天。” 李成儒是非常欢迎的，现在那日朗有钱了，稍微漏点都足够他滋润的了。 不过自己也就是喝点汤，跟人家魏作家没法比。 他对魏明感慨道：“东方新天地我也去逛了逛，牛逼，您说您怎么琢磨的啊！” 其实李成儒的特别特才是这种模式在燕京的开创者，而且人家鼎盛时期美女导购员上百，日销售额超过50万，东方新天地跟人家还有差距啊。 当然，现在魏明也不敢让自家店赚那么多，能赚也不赚，太招眼了，这会儿销售额平稳了，每天在5000块上下就挺好的。 魏明拍着李成儒：“还要谢李哥在厂长面前帮我们说话，给我们制作产品呢，要不然我们都要断货了。” 这话是实话，但在那日朗听来就是显摆，搞得他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坚持一万刀的，这孙贼太有钱了！ 交接完成后，那日朗和李成儒推着自行车驮着东西就走了。 那日朗懒得要家里那些破烂儿，他就一个包，其余的东西这几天已经陆续让李成儒拉走了，这也是给李成儒这个中间人的福利，现在就剩最后一点了。 他们拉走了也省的魏明费劲丢出去，这房子要想住人也得大修。 就说这地面吧，都是土面，起码得铺上砖头吧，现在是雨季，泥泞着多难受啊。 还有这房子，残缺破损处也是有一些的，回头得找个装修队。 起码要先给自己收拾出来一间卧室，方便自己狡兔三窟。 接下来魏明就进去了东方新天地，几天没来，门口多了一个踩缝纫机的裁缝，还搭了个遮阳棚，是个大着肚子的妇女，虽然长得一般，但楚楚可怜，让魏明联想到了《大桥下面》的雪姐姐。 进去后梅文化告诉他：“这是咱们的售后维修，我把门口的地方免费让她用，她平时接活儿算自己的，有咱们的顾客需要修改或者扦裤边她就要免费帮忙了。” 生意做久了，开始出现了需要返修衣服的顾客，于是梅文化想出了这么一个双赢的办法。 魏明道：“怎么不让人家进来做活儿，这大热天的，毕竟是个孕妇啊。” 梅文化压低声音：“进来了那不就成咱们的人了吗，说不清的！” 小梅扫了一眼目前的员工格局，五个正式工，还有一个小红，现在小红都不让她穿制服了，就怕被当成典型。 魏明点点头，虽然有点残酷，但他也理解小梅的难处，现在东方新天地有点太招眼了，听小红说昨天还有领导过来视察，小梅也是在忐忑中前行。 接着他跟小梅讲了四合院的事：“房子我已经拿到手了。” “嘿，你叫那个老李也帮我打听着点呗，回头我也整一套，不用那么大，够我搬出来住就行。”小梅期待道，他算是大院子弟，父母不太支持他搞个体，他早就不想寄人篱下了。 “行啊，我让他帮你留意一下，还有就是你之前请的装修队得介绍给我，我想重修装潢一下。” “行啊，虽然那些人基本都是回城知青，不过领头的那个大叔是真的懂手艺，听说祖上就是干这个的。”大叔也是瞅准了改开的良机，拉上了三个邻居知青搞起了装修。 魏明拿到了对方的地址，不过今天也来不及了，还得去北影厂呢。 走前他跟小红她们打了声招呼，表示今晚不用急着回去给他做饭了，不管霖姐成功或失败，自己都要请她吃饭安慰或奖励。 “走啦！” 魏明来去一阵风。 到了北影厂大门的时候照例先跟门卫大爷打听。 “哦，已经结束了，人都走了。” “那出结果了吗？” “这哪是我能知道的啊。”老大爷自嘲笑笑。 也不知道霖姐去哪儿了，魏明干脆进去找汪阳厂长坐坐，借口都是现成的。 “老爷子，咱们的《自古英雄出少年》拍的怎么样了啊？” 汪阳推了推眼镜：“上周刚接到了杨启天导演的信件，说是一开始因为待遇问题两边工作人员闹了些矛盾，带头的就是你那个叫赵德彪的伙计，后来徐小明导演妥善处理，让大家同吃同住，这才平息了矛盾。” 果不其然，只要是现在内地和香港合拍，这种事就肯定会发生，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穷没关系，可有人吃香的喝辣的，有的人却只能吃糠咽菜，谁能忍。 魏明又道：“同吃同住，那这样成本是不是要提高许多啊？” 老汪摆摆手：“不是把内地人员的待遇提高，而是把香港工作人员的待遇拉低，然后折算成工资，回香港后补发给他们，当然，他们愿意用自己的钱去老乡家里买腊肉，那谁也管不着。” 魏明竖起大拇指，高啊，合拍片剧组遇到这种事，就看导演的格局和智慧了，有能搞得定，如张鑫炎如徐小明。 但有的导演就只会激化矛盾，把李连节气的差点不想干了，比如如刘家良。 “那我就放心啊，等过段时间我得空过去看看他们，毕竟四川也是我的第二故乡嘛。”魏明其实也有心全程参与，奈何诸事缠身，所以只能在剧本层面帮剧组打好基础。 后期也可以参与一下，一个好的剪辑能拯救一部电影，尤其动作片，剪辑的作用尤为重要。 迂回了许久，魏明才说起了《伤逝》的选角。 “您也知道，我是鲁迅先生的忠实读者，非常关心先生作品的电影化改编，听说上影厂的《阿q正传》已经开拍了，咱们这边也不能落后啊。” 汪阳岂能不知他什么心思，江怀延都跟自己讲过了，那个叫朱霖的姑娘是他朋友。 “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原本我看好方舒，老水想用林盈，不过试镜之后我们都更倾向于朱霖，她由内到外都像是为子君而生一样，年纪也是不大不小，可就是有一个小问题。” 老爷子说到关键处故意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如果选朱霖的话，王心刚就显得太老了，两人不像是一代人。” 确实，差了足足二十岁。 选方舒也有这个问题，尤其她和王心刚还合作过《烈火中永生》，让王心刚跟当年的小萝卜头谈情说爱，他自己都接受不了。 所以王心刚早就说过，如果选方舒，就请把他也换掉，这不是威胁，只是为了作品能更好。 现在同样有这个问题，要不要换掉这位二十二大明星之一的王心刚，如果换掉他，演员阵容就降了一个档次。 而且还有哪个年龄在朱霖之上，且英俊儒雅，同时兼具学者气质和渣男气息的演员能够跟朱霖配戏。 魏明首先想到了前世在人艺的同事濮存心，可渣可正，就是年轻了点，他比霖姐还小几岁呢。 了解了情况后，魏明起身告辞，虽然没有最终定下来，但霖姐是最优人选，胜算最大，就看北影厂最终怎么决断了，魏明再多说就太刻意了，说不定还会引起逆反心理。 离开北影厂的时候魏明还碰见了手捧新鲜出炉《儿童文学》的江姗小姑娘，并跟她打招呼。 “你都上初中了吧？还看《儿童文学》呢。”魏明笑道。 虽然江姗只比魏红小一岁，但一个年初一个年尾，差了两个学年，再加上江姗恰好赶上522学制到633学制的变化，而且小红还跳了一级，所以相差一岁却差了六个年级，等小红大学毕业她都上不了大学呢。 江姗小嘴挺厉害：“我看《黑猫警长》呢，人家魏什么哥哥现在可是享誉海内外的知名儿童作家，魏明哥哥你可要努力了。” 魏明哈哈一笑：“行，我再接再厉，你忙着吧。” 魏明一走，江姗继续追读《黑猫警长》最新的故事。 更新到第三期的《黑猫警长》越来越受到十岁上下的小读者喜欢，在阅读过程中还能学到很多关于动物的知识，今天这期讲的就是鸠占鹊巢的故事。 这个故事就算成年人看了也会感同身受的，尤其是现在单位住房很紧张，有些人为了房子把别人的东西扔出去独占房子的事常有发生，魏明也有心用这个动物界的小故事抨击社会上的这种现象。 小读者们可能感受不到，但有相似经历的成年读者看到后更加义愤填膺。 魏明觉得很多社会话题可以结合动物特性放到《黑猫警长》的故事里，至于螳螂新娘吃新郎这种童年阴影故事还是稍微放到后面一些吧，突然来这种猛料就怕小朋友受不了。 魏明前段时间已经完成了《黑猫警长》的第五个故事，还有十来个已经确定了大纲，再写几十集都没问题。 如此持续稳定地供稿让魔都的《少年文艺》非常羡慕，据说《儿童文学》现在每期的发行量都在60万册以上，都是有赖《黑猫警长》。 而且隔壁的江苏《少年文艺》也在攻城略地，势头很猛，所以《少年文艺》多么期待自家能再出一篇《勇敢者的游戏》那样的爆款。 然后他们就等到了魏什么的最新投稿。 编辑部的老编辑任大霖看到魏什么的来稿开心的像个孩子，本来都要下班了，他硬是熬到了天黑看完才走。 “好文章啊，不愧是魏什么！动物版的王子复仇记，亏他想的出来，好一副妙趣横生的非洲画卷，感觉就像是亲临非洲大地一般。”任大霖想跟身边的人交流讨论一下，可惜身边的人早就下班了。 于是他把这篇名为《狮子王》的稿件妥善收好，准备明天提议发到8月刊上。 这次魏明没准备插图，就让《少年文艺》直接约稿好了。 这时另一份稿子应该还在去往英国的船上的。 听梅琳达说现在的英国童书市场流行了经典改编，什么格林安徒生都被当代童话作者重新演绎了，于是魏明也动了这个心思。 不过他改的是在英国名气更大的莎士比亚著作——《哈姆雷特》。 魏明倒是也知道前世《狮子王》跟《森林大帝》之间的争议，不过作为两部作品都看过的人，他实在有些无法理解，这咋能是抄袭。 有些网友指着那些一比一的贴图声泪俱下，替手冢治虫大师鸣不平，这还不是抄袭，这完全就是复制粘贴啊！ 可是别忘了，大家都是抄的大自然，自然界那些动物就是那样的啊，单单魏明查阅的那些非洲画册和资料就有很多能和《森林大帝》场景对得上的。 而且《森林大帝》1000多分钟的剧场版，几乎囊括了大部分非洲动物的形象和非洲大陆经典场景，90分钟的《狮子王》很难避开的，除非写《老虎王》。 但老虎在西方不太认，所以魏明还是坚持写了狮子。 更何况《森林大帝》还有一个97年的版本，网上讨论抄袭的时候都是拿93年的《狮子王》抄袭和前后两个版本一起对比，有的创作在它之前，有的在它之后，这就太犯规了。 《森林大帝》主要讲的是人与动物的关系和羁绊，人类戏份非常重要，人与自然也是作品想要探讨的主旨，剧情主线是白狮回家。 而《狮子王》主题是“生命的循环”，强调了自然界的平衡与和谐，而复仇则是故事明面上的主线。 至于都是狮子当国王，这就跟中国有虎大王说法一样，西方世界本就认为狮子是最强大的动物，要不怎么有狮心亨利，狮心查理这种国王外号，狮子和国王本就是可以画等号的。 就《狮子王》和《森林大帝》的相似程度，还不如《阿凡达》和《与狼共舞》呢。 真正看过森林大帝就会发现，和狮子王最像的是那对搞笑角色，一头羚羊和一只鹦鹉，对应狮子王的疣猪和獴狐，都是插科打诨的角色定位。 还有森林大帝里的独眼狮子和狮子王里的刀疤，形象上也有些雷同，但功能性完全不同，一个是跳梁小丑，一个是终极反派。 所以魏明觉得虽然扯不上抄袭，但迪士尼的工作人员肯定是看过《森林大帝》，甚至有所借鉴。 他们最让人反感和不齿的就是公关团队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全体成员都没看过《森林大帝》，后来又被反复打脸。 迪士尼法律部是别人碰自己一点都不行，自己就随便碰别人。 为了避免争议，魏明在创作故事的时候尽量避开了《狮子王》动画和《森林大帝》雷同的角色，比如大反派叔叔没了刀疤，但身患脱毛症，一圈漂亮的鬃毛其实是假发。 这就非常英国。 还有狮子辛巴流浪时期的朋友，也不是疣猪和獴狐，而是《森林大帝》里不曾出现过的平头哥蜜獾。 因为其谁都不怕的暴躁性格，魏明在它身上设置了许多笑点，感觉有望成为人气男配。 ~ 当魏明骑摩托回到华侨公寓的时候，在小区外面看到了朱霖，她明显是在等自己。 魏明忙停在她面前：“姐姐上车。” 朱霖上车后告诉他：“试镜结束了，让我回来等通知，感觉应该是没戏了，我看了方舒的表演，不愧是童星出身，又是电影学院科班出身，功力很扎实。” “哦？”魏明意外，她竟然是这种感觉，看来试镜的时候导演并没有透露丝毫。 魏明也没把汪厂长的话告诉她，毕竟最终结果还没确定，省得她白高兴一场。 “尽力了就好，今天咱们去吃西餐庆祝一下。” “你啊~”朱霖欲言又止，她其实很想跟魏明各付各的，做一个不依附于他的独立女性，可就他这个吃法，自己哪里独立的起来啊，要吃破产的哟。 “也不只是你试镜的事，我今天考驾照也通过了，双喜临门呢。”魏明告诉霖姐。 “那不叫上小红和云云吗？”嫂嫂还是很贴心的。 无奈哥哥太冷血：“叫她们干啥，我这又不是小轿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第二天魏明就找人开始了四合院的装修，装修工作交给了梅文化介绍的装修队，他则负责逛信托商场和家具店买买买，为此还去黑市兑换了一些美金。 两百刀瞬间变成了一千多块，这笔钱足够了还有富余。 而且跟装修队的雷师傅交谈的时候，雷师傅表示可以在院子里弄一个茅房，然后让环卫工定期抽走清理就行。 “只不过得花钱，还不便宜，因为这属于环卫工本职工作之外的外捞。” 这也是之前小那不搞这个的原因，费钱。 但魏明不怕费钱啊，他就怕不方便，旱厕就旱厕吧，现在先弄旱厕，等回头允许大修大整了再整成马桶，反正这里也不是他的主要居住地。 “不过这旱厕您给加个盖，拉条电线弄个灯吧，方便下雨天和晚上用。” “得嘞，先生你是个讲究人。”雷师傅表示没问题。 装修期间魏明又请李光富吃了一顿，自己能得了这么一套品质地段都上乘的宅子，老李当居首功。 “你谢我，我也想谢你啊。”晚上喝着小酒，李光富也满面春风。 “怎么说？” 李光富哈哈笑道：“就你们村那群小朋友离开后，我们院很快就搬走了一户，住进了他儿子单位楼里，我又收回了一间房子，值得高兴吧！” “确实可喜可贺，咱们再走一个，预祝你早日收回自己的宅子。” 李光富一抹嘴：“另外还有一件喜事，我们单位已经决定改编《双驴记》了，说不定明年就能看到这场戏了。” “哟，那感情好，到时候我肯定带着全家老小去捧场，哦，还有个事，我哥们儿梅文化也想买一套宅子，他要求不高，能住就行，老李你多费费心。” 李光富：“啊，又来！” 魏明帮小梅把话带到了，之后还邀请小梅晚上去四合院吃烧烤。 虽然还没有达到能够入住的装修水平，不过月底将近，他和小红准备回趟老家听成绩，同时把老娘和外婆带到燕京住一段时间，等八月底开学前自己抽空送老人家回老家。 所以魏明定在28号请平安叔一家认认门，吃个饭。 “行吧。”小梅虽然很忙，不过那天不是周日，晚上他把记账的工作交给他最信赖的一个导购员即可。 到了这天下午，魏平安和吕晓燕下了班后，一人一辆自行车带着喜子和乐乐从北大开始骑。 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个不停，都表现出了对明哥的急切想念。 “应该是这里吧？”魏平安看了一下他记录的地址。 拐进胡同里，他们看到了一个敞开的院门，喜子第一时间去骑门口的石狮子，大小正合适。 乐乐则迈步进去，看到小明哥哥正在忙碌着什么。 “哎呦，你们来了，还没弄好呢，得等一等。”他在用砖砌烧烤台，至于食材和木炭早就准备好了。 毕竟是全京城最爱吃的主儿，各大餐馆都已经熟悉了这位爷，所以他轻而易举买到了这些材料，有羊肉有鸡肉，还有蔬菜以及混合型烧烤调味料，虽然需要自己动手烤，但吃的就是个氛围。 “再等等，估计小红她们也要到了，今天除了梅文化都是咱们自家人。” ~ 梅文化迫切想融入这个家，他上了摩托，喜滋滋让妹妹们上车。 小红和云云推推搡搡，最后云云坐在了梅文化后面，但距离很远，都要把她后面的小红拱下去了。 小梅一阵郁闷，妹妹还是信不过你文化哥的人品啊。 他们刚走，就有一个绝美女子穿着当下流行的张渝装出现在店门口。 龚樰终于完成了《好事多磨》的戏份，并第一时间回到京城，想给魏明一个惊喜。 她先给魏明家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听，想着应该是店里太忙，于是直接找到了西单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令人瞩目的两张巨幅海报，左边是自己，右边的女人不认识，但仿佛在哪里见过~ …… （晚上还有！） (本章完) 第224章 和雪姐夜不归宿 龚樰和朱霖，朱霖早就知道龚樰的存在了，一直很忌惮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魔都女人。 但龚樰对朱霖却一无所知，她心里对自己和魏明这段感情最大的隐忧只有两个，一是年龄，二是梅琳达。 在这两座大山面前南北地域之别都不算问题，如果真的决心在一起，她愿意成为做出牺牲的那一个。 东方新天地门口踩缝纫机的孕妇叫兰芹，和老公都是知青，老公还没找到工作，所以她不得不出来干活养家，此时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梅经理允许她把自己的东西放在店里。 当看到有客人站在门口犹豫，她立即向对方推荐：“同志进来看看呗，我们东方新天地可是全燕京最红火的服装店，堪称燕京一景！” 兰芹已经把自己视作新天地的一员了。 龚樰点点头，她刚迈步进去，兰芹就“咦”了一声，然后跑远一些盯着左边的海报，好像是同一个人啊。 店内还有几个客人，两个导购员正在服务，另外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坐在柜台前记着什么。 龚樰以为进来就能看到魏明，结果并没有见到自己想找的人，她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店员打听，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叹。 “您是龚樰同志吗？”刚刚还在记账的黄英问。 龚樰算是还没什么作品就先走红了，因为《大众电影》封底人物，《牧马人》女主角的原因，她已经有些知名度了。 当然，现在黄英能认出她主要是因为门外天天都能看见的海报。 龚樰点点头，温柔的像是江南的水。 “我来这里看看，魏明同志他不在吗？” 黄英知道魏明也是他们的老板之一，虽然不清楚具体股份，但魏老板说话很好使。 她道：“我们梅经理带着魏作家的两个妹妹去吃饭了，应该是和魏作家一起吃的。” “知道是去哪儿吃的吗？”龚樰不甘心今天见不到魏明，两人刚刚确定关系就分开了将近一个月，她想他想的百爪挠心，痒死了。 “好像是说去家里吃的。”黄英想了想道。 龚樰谢过之后就离开了，她实在急着见情郎，只能改天再仔细逛这新奇的自选服装店。 她一走，服务完其他顾客的两个导购员立即凑过来小声蛐蛐。 “黄店长，那人谁啊？” 黄英不好意思道：“什么黄店长啊，我就是帮经理记个账，他等会儿就回来了。” 另一人道：“别打岔，那人好漂亮啊，跟咱们海报里的美女似的。” 黄英道：“就是她啊，左边海报里的龚樰，比张渝还好看的那个女演员。” “哇，还真是她啊！” “她也是咱们魏作家找的吧？” “你说龚樰和朱霖谁更漂亮一些啊？” 面对叽叽喳喳的两个同事，黄英无奈道：“啥更漂亮也不是咱们该关心的，我就关心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是不是有奖金。” 说起跟销售挂钩的奖金，这几个导购员又热切起来。 ~ 此时北池子的四合院内飘荡着阵阵肉香，刚刚还试图攀爬银杏树的喜子正美滋滋地撸着串。 还是乐乐吃的优雅，一小口一小口的，而且不要辣，谷老师说了要保护好嗓子。 魏平安赞道：“没想到小明你还有这手艺，不错不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跟你爸烤知了猴吃。” 听着耳边传来的蝉鸣声，魏明喜道：“叔你提醒我了，我就说这个夏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今晚我不睡觉了，去房山抓点知了猴炒了吃。” 魏平安指着魏明苦笑连连，这小子啊，不愧是魏解放的儿子，好吃好玩，一脉相承。 吕晓燕也赞道：“小明这烧烤料弄的就是好啊，我觉得你就算不开服装店，开饭店也能发大财。” 一旁打下手的梅文化听后心想，那是吕编你不知道我们服装店有多赚钱！ 我们一件衣服就能顶大饭店一桌子菜的营收，但一桌子得需要好多人工，好多材料，占用的地方也大，花费的时间更多，可利润却不一定有我们一件衣服高，所以区区饭店拿什么跟我们比。 现在的梅文化连全聚德、东来顺都不放在眼里了。 魏明又烤了几串鸡翅，把参观新家的小红和云云叫了出来。 小红感慨：“这个新家太大了，感觉咱娘要是来了都可以在这里养鸡养猪了！” 魏明：“可千万别，我给咱娘留了一块地没铺砖，那里可以种点菜，养殖业咱就不搞了。” 小红叹道：“可惜了，这么大个院子，总觉得不养点啥空落落的。” 梅文化提议道：“其实可以养只狗的，平时可以看门，毕竟你不常住。” 喜子听了急忙建议：“明哥你养只黑猫警长吧，到时候我天天给它钓鱼吃！” 看了《黑猫警长》之后他一直想养猫，不过他妈不让，那么小的房子养只猫更乱了，所以只能指望他明哥了。 魏明倒是挺喜欢小动物的，无论是吃还是养。 他啃着鸡翅道：“确实可以养个猫啊狗啊，狗的话我等我爸有空了让他帮我挑一只，这方面他是专家。” 听到魏明真的动心了，魏平安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 “冯老家的媚儿怀孕了！” “啊！”魏明一愣，老爷子严防死守，还是被黄毛钻了空子吗？ 见魏明惊讶的样子，小红眼睛瞪圆：“咋了，未婚先孕吗？” 魏明、魏平安还有吕晓燕听完哈哈狂笑不止。 魏明道：“媚儿不是人，是一只非常漂亮的狮子猫。” 魏红汗颜，她又问：“那冯老是谁啊？” 魏明：“哲学家冯友兰先生，就住在北大燕南园。” “啊！”这下子轮到魏红惊讶了，作为一名阅读量还不错的高中毕业生，她当然知道冯友兰，“哥你还认识冯老呢？” 魏明：“嗯，他家媚儿挂在树上下不来，还是我救的呢。” 魏平安道：“就凭这层关系，你要他一只小猫崽他应该没话说吧。” 魏明点点头：“应该没问题，那成，明天上班的时候我找老先生聊聊，顺便安慰安慰他。” 魏明边说边笑，几乎能想象的到冯老得知这个消息时的表情，而且他上了年纪，精力有限，估计这窝小猫顶多自己留一只，其他都会打发掉。 平安叔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红回老家？” 魏明：“后天吧，31号，明天我把车票也买一下。” 平安叔道：“那我跟图书馆说一下，等你这次回来就转到图书馆，中间还能给你放个大长假。” 又要离开之前的岗位了，魏明还有点不舍，不过从各方面来讲，还是图书馆更适合现在的他，找书查资料也方便。 自己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个特殊的岗位上。 “好，谢谢叔你一直帮我操心这些事。”今天没酒，但有北冰洋，魏明跟平安叔碰了一个。 梅文化秃噜秃噜已经吃饱了，他还得最后汇总账目，清点库存，所以先走一步，小红和云云就交给魏明带回去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吃的肚子圆溜溜的喜子满院子跑已经完成了饭后消食工作，于是魏平安两口子也带着孩子要离开了。 魏明也熄灭了炭火，准备锁门回家，小红和云云度过了一个非常快乐的晚上，一路上说个不停。 小红：“哥，我才来半个多月，感觉长胖了不少呢。” 云云：“我也是。” 魏明：“你们本来就偏瘦，再长点肉才好呢。” 尤其小红，都14岁了还没来例假，魏明就怕她是之前过了太多苦日子营养不良。 当骑车临近小区的时候，魏明隐约注意到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先把两个妹妹送到家门口，然后道：“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有点东西落在四合院了，我去拿一下，你们先回家洗漱睡觉吧，最好洗个澡。” “哥，咱们不抓知了猴了吗？” 魏明：“改天再说吧，夏天还没结束呢，有的是机会。” 随即魏明立即掉头离开，但是并没有看到雪姐姐，只看到了一辆刚刚离开的公交车。 魏明赶紧又追上了公交车，当到了下一站的时候，公交车离开，并留下了一个背着包，瘦瘦的，嘴角带着笑意的女孩身影。 魏明松了口气：“我就说我没看错嘛。” 可能是天黑给了龚樰勇气，她直接扑进魏明怀里：“我以为今天看不到你了呢。” 魏明赶紧把她紧紧搂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写信了，但我人比信快。” 魏明：“你回单位了吗？” “嗯，把行李放下了才来找的你，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我就去了新天地，也没你。” 坐了那么久的火车，又跑了这么远来找自己，雪姐都有黑眼圈了，魏明心疼不已，所以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把她送回宿舍了。 “雪姐，你知道知了猴吗？” 龚樰摇摇头。 魏明：“就是蝉的幼虫，没有翅膀，只能爬，炸炒味道非常好吃。” 龚樰眼睛瞪圆，她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魏明问：“那个东西只能晚上的时候抓，而且六七月份的时候最多，你有兴趣吗？” 龚樰点点头，本来是没兴趣的，但跟小魏一起就有兴趣，甚至都不觉得困了。 龚樰上了车，抱着魏明的腰，摩托车轰隆隆驶远。 肯定不能去房山啊，太远了，魏明记得从这里去北大的路上有一片杨树林，他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而且他的车上就有手电筒和编织袋。 路上龚樰告诉魏明：“我的包里还有阿龙让我给你捎的东西。” “是《黑猫警长》第四期的插画吗？” “对哦，我拿到后带回家被我侄子发现了，你不会介意吧。” “这有啥的，阿龙那里还有第四期的备用稿呢，也可以让侄子看。”魏明无所谓道。 龚樰笑道：“那就只能让阿莹找阿龙要了，他们现在已经很熟了呢。” “哦？” 龚樰笑道：“之前还一起看过电影呢。” “嚯！” 龚樰：“不过只是在电影院偶遇了，所以一起看的。” “嗨。” 魏明从意外到期待，最后到失落，阿龙比较晚熟，现在一心搞事业。 地方到了，可以听到明显的蝉鸣声，是个不错的地方，两人停好车，手牵手进了这片杨树林，并打开手电筒。 第一次干这种事的龚樰感觉好刺激了，堪比偷情。 “呜~” 她刚想到这，魏明就抱住她亲了起来，手电筒也关上了。 龚樰趁着换气的时机问他：“我们不是抓知了猴的吗？” “它们又跑不了，不急~”魏明说着再次吻了上去。 然后十几分钟就过去了。 魏明这才开始抓虫。 不过龚樰是满心欢喜的，这里不像魔都街头，还要担心被人看到，刚刚两人都非常投入。 他们运气不错，这是一片没怎么被开发过的小树林，魏明在一棵树上就发现了一只知了猴以及两只知了皮。 不过都是魏明从树干上摘知了猴，龚樰负责帮他找，女孩子比较怕虫子，这种还好，长长的那种虫才可怕呢。 魏明笑着跟龚樰讲解：“这知了皮还有个名字叫蝉蜕，是一味中药，有疏散风热，名目止痒等功效，小时候我爸经常带着我和小红钻小树林，知了猴就烤了吃，蝉蜕能卖钱，我们那里离药都安国比较近，有人收。” 龚樰笑道：“听你讲这些，感觉农村生活也不错嘛。” 魏明摇摇头：“这算是贫苦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一些亮色了，大部分时候都要为吃饱饭发愁。” 就说知了猴吧，烤着其实不太好吃，但因为家里油太少，只能将就，这玩意儿过一遍油才香呢。 魏明想着想着又口齿生津起来，可能这就是他比较贪嘴的原因吧，算是一种对童年的补偿，包括女人也是，三十多岁才体验了性的美好，所以后半生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 两人一边抓知了猴，一边交流各自这段时间的经历，魏明说了东方新天地的火热后又道：“你算是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 “啊？” 魏明：“高考分数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和小红回家等成绩，然后还要把我母亲和外婆接到燕京来住。” 想到又要跟魏明分开了，龚樰心中万般不舍，忍不住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这时魏明已经抓了好大一袋子知了猴，不仅够自己吃的，还能分给平安叔一些。 这玩意儿现在是真多，再过二三十年，当魏明回到老家体验儿时童趣的时候，一晚上也就抓个位数的知了猴。 “今天就这样吧。”魏明看了一下腕上的夜光表。 “哎呀，现在这个时间送你回宿舍会不会太晚了啊？”他问。 龚樰盯着那块夜光表：“那有什么办法，也没别的地方去啊。” 她是想着再参观一下华侨公寓的，还有齐白石的虫草图，而且自己也有礼物给他，可惜家里住着两个小妹妹。 魏明笑道：“带你去个地方，走着。” ~ 华侨公寓。 云云刚洗完澡出来，看到穿着睡衣的小红正在看书。 见表姐出来了魏红忍不住嘀咕：“哥怎么还没回来啊，我还有问题要问他呢。” “什么问题啊？” “金融方面的问题。”小红晃了晃手里的书，这是魏明从北大图书馆给她借的，也让小红第一次知道了金融。 根据书里面的描述，感觉这玩意儿比开服装店还要赚钱呢。 受到哥哥的影响，小红也成了小财迷，并不像现在一些年轻人觉得谈钱可耻。 听到“金融”这个陌生的词，云云表示无能为力，不愧是大学生，研究的东西真深奥，自己也就知道个孔融。 “呀！”云云正梳着头发，突然叫了一声。 “咋的了，家里有耗子啊？” 许云云指了指魏红坐着的沙发道：“小红，你，你流血了！” 魏红低头一看，差点没吓得昏过去：“云云姐，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许云云“噗嗤”笑了：“什么死不死的，你这是成大姑娘了。” 幸好家里有一个过来人，许云云给魏红讲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而且还把自己的卫生巾给小红用，这还是前段时间小明哥给自己买的呢，比以前她在老家用的月事巾强多了。 对于这种事魏红是完全陌生的，学校里从来没教过，妈妈也没讲过，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香港人阿敏相比，她单纯的像是个傻子，还是云云姐帮她“安装”上的。 小红开始庆幸，红着脸道：“幸好哥哥没回来，要不人丢死人了。” 云云擦着沙发道：“我猜大哥可能住在四合院了吧。” 小红点头：“应该是这样。” 重新打开四合院的门，魏明邀请道：“欢迎光临。” 龚樰是懵的。 魏明把一个木板搭在门槛上，把摩托车推了进去：“进来吧，这是我家。” “你又买了一个家？”龚樰不可思议道，作为一个魔都小市民，看着这大院子和四周的房子她就觉得震撼。 魏明叹道：“小红和云云她们估计要常住华侨公寓了，我和你总要有个地方见面说点悄悄话啊。” 说着，魏明把门拴上了。 龚樰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小魏这话说的太财大气粗了。 原本自己是应该回单位住的，可是现在太晚了，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跟着魏明回到了他家。 这，这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魏明把装着知了猴的袋子封好挂在门外，然后打开了唯一装修过的主卧，这里的床和床上用品是新买的，其他家具是挑选的二手古董家具。 龚樰迈步进来：“我还是第一次进四合院呢，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经过了故宫啊？” 魏明笑道：“在房顶上就能看到故宫的角楼，我打算回头大修一下，弄一个露台，视野应不错。” 对于整个鼓捣这个四合院，魏明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龚樰看着床上崭新的被子和枕头，而且还是红色，她害羞的低下头，这好像是预谋已久的啊。 “这里还有别的房间吗？”她声音很低很低。 魏明听到了，回道：“有啊，不过有床的只有这个房间。” 龚樰：“那我，我们怎么睡啊。” 魏明轻轻搂住她，在她额头、耳朵上轻轻点着：“怎么，你怕我晚上吃了你啊？” 雪姐的手有些慌张地抵在魏明胸膛上：“那你晚上乖一些，我们就简简单单睡个觉，我坐的硬座，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这话完美击中了魏明的软肋，本来确实想做坏事的，这时也于心不忍了。 “好，我们就单纯地睡个觉，我去弄点热水泡个脚。” 龚樰打着哈欠坐在魏明的新床上，摸着床单忍不住笑了，她有点喜欢这里了。 这宅子里有煤气罐，魏明烧开了水，灌了两个暖壶，拎着一个盆进了房间，然后发现雪姐已经睡着了，小腿悬在床外，小嘴还微微张着，不是装的。 一个女孩孤身一人坐火车，估计是不敢睡的，到了京城之后又来找自己，陪自己钻小树林，肯定累坏了。 于是魏明也没洗脚，给雪姐脱了鞋，把她整个人摆正了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也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些距离。 她睡着了，就是苦了小魏和小小魏。 第二天，当魏明醒来的时候，他和龚樰已经抱在了起，而且是面对面，腿也搭在了她身上。 魏明自己头发不够长，就用雪姐的头发骚扰她自己。 雪姐总算醒了，并觉察到了异样，魏明明明穿着短裤，但短裤似乎都挡不住了。 “小魏，你是不是忍的很难受啊？” 魏明惊奇：“姐姐你还懂这些。” 龚樰：“我们插队的时候也看过手抄的《少女之心》。” 没想到雪姐的阅读量也这么丰富。 魏明抓着她的手下探：“姐姐，助我一臂之力可好~” （一万二完成，老佛今天总算没软！） (本章完) 第225章 让清华北大竞相争夺的天才少女 雪姐自以为看过一本小黄书就啥都懂了，结果实际操作的时候慌乱的一塌糊涂，还得让魏明手把手教她。 而魏明有两只手，一只手教学，一只手探索，雪姐看着瘦，实际上也真的瘦，但并不平，一只手刚刚好。 昨晚准备的洗脚水也算派上了用场，现在还热着，雪姐洗完手倒掉水后让魏明也洗一下，虽然说是洗脚盆，但这是第一次用。 而这个过程中，雪姐也避无可避地看到了，刚刚都是蒙着被子的，哼，现在它不再耀武扬威，乖多了。 真是一个梦幻的早晨，自己和小魏的关系又向前迈进了很大一步，龚樰低头看着手掌想。 “哎呀！” 魏明突然叫了一声，他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本来还想抱着雪姐温存一会儿，不过他想到一件事：“这宅子还没翻修完，等会儿装修队的就要来开工干活了，而且他们有钥匙！” “什么！” 龚樰也吓坏了，如果被人家看到他们这样还要不要做人了，她赶紧拢了拢自己乱遭的上衣，“那我们快点走吧。” 魏明遗憾道：“本来还想给你炸点知了猴吃呢。” “以后有机会再吃，咱们收拾一下快点走吧。”龚樰催促，同时庆幸，她本来就不敢吃，还想着该怎么拒绝呢。 “我去茅房方便一下。” 当魏明从茅房出来后看到龚樰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还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好姐姐。” 龚樰：“我，我在魔都给你买了个礼物，是一块魔都牌手表，我知道你有表，而且质量比我买的这块好，不过我听说成功人士都不止一块表，你留着用吧。” 说完龚樰就塞进了魏明手里，也去上茅房了。 其实来之前龚樰想的是让魏明用她买的表换掉梅琳达那块表，她希望这是小魏唯一的手表。 然而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心软了，没有逼迫魏明必须做出选择。 可能也是害怕，怕他选择的不是自己。 而当两人推着摩托车出去的时候，龚樰看到魏明手腕上已经换上了自己的魔都牌手表，她忍不住甜甜地笑了起来。 这会儿人还比较少，两人在胡同里找了个小店吃了早饭，然后魏明把龚樰送回了总政话剧团。 “等四合院装修好我给你一把钥匙。”分别的时候魏明对龚樰承诺，现在的锁到时候肯定要换掉的。 她点点头，又问：“那你从老家回来后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在京城留几天。” “啊？”魏明问，“咋的，上影厂又找你拍戏？” 确实有好几个本子递到龚樰面前，龚樰认真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全都拒绝掉，专心留在燕京。” 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会为留在燕京还是回魔都而纠结，自从和小魏有了亲密关系，她的内心只有魏明一个选项。 魏明却摇摇头：“他们找你说明认可你的演技，只要你认可剧本，你就大胆去接好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听到魏明体贴的鼓励，龚樰真想抱抱他，不过已经到单位门口了，人来人往的，只能就此分别。 魏明接下来去了新天地，小梅每天都是店里第一个到的，这个经理当得还是很称职的。 “明哥，你来啦！”梅文化把魏明拉过来，小声告诉他，“昨天我回来听店员说龚樰同志来找你了！” 魏明：“我知道。” “知道啊？见着了？” “啊，那什么，”魏明咳咳两声，“明天我和小红就要回老家了，你帮忙看着点装修队。” “好嘞。”梅文化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还有云云。 接着魏明到了北大，先去了一趟魏处长的新办公室，虽然级别没变，不过现在独管一摊，办公室也变大了一些。 “你这是拿的啥啊？”他问。 魏明：“昨天晚上我逮的知了猴啊，用盐水泡了一宿，已经腌入味了，中午咱们让食堂师父给做炒了呗。” 魏平安哭笑不得，这小子行动力还真是强啊。 “那得你自己去说，我在食堂可没你面子大。” “那先放你这吧，我等会儿不得调岗嘛，拎着不太方便。” “行，放这吧。” “还有《黑猫警长》第四期的插图，麻烦转交我婶。” 魏明一走，魏平安拿起袋子拎了拎，咽了咽口水，嚯，还不少！ 在校刊社，虽然现在好几个同事因为暑假的原因并不在岗位上，不过在场的同事知道魏明要离开了，全都舍不得地拉着他寒暄。 虽然魏明经常迟到早退还请假，但他没少请同事们吃饭啊，这样的同志才是好同志！ 被魏明请客最多的杨昊尤为不舍：“小魏，常回来看看啊！” 魏明嘴上说着“会的，会的，我还得回来洗照片呢不是。” 心里想的却是，四合院收拾出来后，可以在那里布置一个暗房，需要买什么东西还得跟昊哥取取经。 之后魏明又去了一趟图书馆办理入职，不过他不需要坐班，馆长谢道渊承诺魏明，开学之前他想来就来，反正也没什么业务。 而且入职之后也不会让他负责借书收书这些繁琐工作，而是让他负责库本室藏书的管理，那里不仅安静，工作轻松，而且也方便他写作的时候查阅资料。 魏明握着谢馆长的手再三感谢，接下来的八月份他就可以专心打磨作品了，如有必要，他甚至可以跟南雪北琳断了联系，把自己封闭在四合院里，就怕她们不肯放过自己。 搞完这些魏明就返回了平安叔办公室，拎着他们的午饭去了教职工食堂，跟大师傅老范说了几句好话，并奉上加工费，然后收获了满满一大盘子炸金蝉。 这个老范，吃了自己五只知了猴，他都有数呢。 不过看在他舍得用油，金蝉香味扑鼻的份上，魏明也没跟他计较。 老范：我一个厨子不得尝尝咸淡啊。 炸金蝉上桌，魏明让叔先尝。 “嗯，香，小时候我和你爸偷了家里的油炒过一次，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魏明笑问：“人间美味的代价不轻吧。” 想起这个魏平安都是泪：“虽然是两个人吃的，但主意是你爸提的，结果吃完了他一抹嘴跑得贼快，就剩我一个人挨揍，而且还是两个妈混合双打。” 魏明问：“我奶不得给我爸补一顿揍啊？” “补什么啊，他回来的时候你爷爷就被紧急重新召回部队了，哪里还顾得上他啊。”平安叔陷入回忆，这么一想，都快30年前的事了。 这一大盘子魏明和魏平安也就吃了一半，路过的同事基本就要夹一个两个的，到最后魏平安都急了。 “我儿子闺女还没吃呢！” 可惜最终也没保住，魏平安跟魏明一样，同事关系处的特别好，很有分享精神。 魏明安慰他道：“这玩意儿放半天就不脆了，这样，等我从老家回来带喜子晚上再去弄点，现做现吃。” 魏平安郑重道：“期待你们带回来的好消息。” 魏明吃完饭就回了华侨公寓，还给朱霖单位打了个电话，问她北影厂给信儿了吗，她留的单位电话。 “没呢，你没上班啊？” 魏明：“明天就要回老家了，还上啥班啊，不得收拾收拾嘛。” “啊，回老家？” 魏明一拍额头，整岔劈了，他告诉了雪姐，但还没跟霖姐说呢，好在霖姐没有注意到语气的问题，魏明又解释了一遍。 朱霖抿着嘴犹豫了一下问：“小红她们暂时回不来吧？” “嗯，怎么也得六点以后了吧。” “那你在家里等着我，我请个假。”朱霖道。 魏明：“……” 不是，我早上已经倾囊而出了，你又来！ 魏明倒不是有心无力了，就是觉得有点负罪感，但事到临头，也只能赶紧做起了俯卧撑积极备战。 当然，还要把雪姐的表收起来，把梅琳达的重新戴上。 而在等待朱霖的时候魏明在垃圾桶里发现了卫生巾的包装。 他激动地卧槽一声，这，这肯定是小红用的吧，云云的已经过去了啊！ 魏明忍不住哼唱起来：“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妹妹终于是大姑娘了。 ~ 晚上当魏红和云云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房间的床上放着一大包卫生巾，她还担心云云姐剩下的不够用呢。 下午魏明和霖姐逛了逛友谊商店，给小红买了这个必需品，又给霖姐买了点小礼物，还给自己补充了一些彩色胶卷。 小红默默把哥哥的关心收进包里，但不好意思说出口。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坐公交车去火车站坐车，魏明带着7月刊的《收获》，老朋友白桦的中篇《妈妈啊！妈妈！》在这一期发表。 小红则带着魏明给她借的经济类书籍，两人在候车的时候小红也终于有机会问出了自己对金融，对股票的疑惑。 前世作为一个中年人，怎么可能没在大a里面浮沉过，魏明算是有输有赔吧，他唯一的经验就是不要碰大a。 有段时间他想写个关于国内股市的电视剧剧本，对标tvb的《大时代》，那段时间他对金融和股市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随着了解越深，越是对大a失望，之后项目没成，从此也退出股市了。 不过给妹妹上上课还是可以的，而且国内重开股市之初确实有很多发财机会，只不过再后来就变成了韭菜厂。 ~ 下午两人到了平安县，之前臧老师说过是今天会出成绩。 魏明和小红照例先去了一趟杨家，找老爷子借摩托车。 杨老道：“我猜着你们也该回来了，你们杨老师让你们回来之后先去学校一趟。” “好嘞！” 当他们来到县一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考生们基本都是上午来学校查成绩，所以现在学校空荡荡的。 然而两人还没踏进学校大门，只是门卫大爷喊了一声“魏红回来啦”，然后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突然冒了出来。 “魏红，哪呢哪呢？！” 小红还挺礼貌，举手道：“这呢。” 中年男人立即来到她面前，推了推眼镜郑重道：“魏红同学你好，我姓赖，你可以叫我赖老师，欢迎你加入我们清华！” “啊，我加入清华了？”魏红有点蒙，这事儿国家已经决定了吗？能不能商量一下啊，可是自己想去北大啊。 魏明看出来了，这位应该是清华招生办的老师，只是他们专程跑到平安县这种小地方，看来小红的成绩应该相当不错。 “赖老师你好，我是魏红的哥哥，我妹妹的第一志愿好像是北大吧。” 第二才是清华。 “是，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人嘛，难免有一时糊涂的时候，像魏红同学这样的理科天才就应该来我们清华，要是去了北大这辈子就完了，”赖老师滔滔不绝道，“只要来清华，任何专业随你挑。” 魏明乐了：“赖老师，虽然北大也就还行吧，不过你当着一个北大人这么说北大的坏话不太好吧。” “啊，你，你是北大的？”赖老师完全没想到的，天才少女的哥哥竟然也是个天才！ 等等，不对啊，据他所知，这平安县自恢复高考以来还没出现过清华北大学子呢。 “这位同学，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你真是北大的？哪一级的，哪个系的？” 魏红郑重道：“介绍一下，曾经的北大保卫员，后来的勺园宿管，校刊社编辑，现在的北大图书馆管理员，新锐作家、诗人、音乐人、贪吃鬼魏明，我敬爱的哥哥！” “什么，你，你是魏明，写《牧马人》《放羊班》的魏明！写《理想》《热爱生命》的魏明！？你们是兄妹？！” 魏明点点头：“是的。” 得到肯定答复后赖老师并没有就这么放弃，他首先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说北大不好的意思，只是魏红同学是理科天才，清华更适合她，而且北大校风比较散漫自由，魏红同学这么小，我怕她学坏啊。” 魏明：“放心，我在北大也会监督她，让她专心学术。” 赖老师：“魏明同志，其实我们清华图书馆也不错的，其他岗位也随你挑的。” 没想到自己也有兄凭妹贵的一天，魏明婉拒：“谢谢，我暂时也没有跳槽的想法。” 清华的赖老师叹息一声：“没想到遇到你们这种情况，不过还是希望魏明同志你能想清楚哪所大学更适合魏红同学，而且只要魏红同学来清华，我们甚至现在就可以许诺一个公费留学名额。” 好家伙，还没入学就答应公费留学，魏明很好奇：“谢谢赖老师和清华的诚意，我们会考虑的，不过我妹到底考了什么样的成绩啊？” 赖老师：“heb省理科第一啊，你们还不知道吗？” “啥！？”魏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魏明赶紧拉住她的衣袖，怕她飘走。 不过当迈步走进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小红步子迈的特别大，像个螃蟹。 她有预感自己考得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总分530分，她预估的分数是440分，语文和政治丢大部分的分，物理化学英语丢点分，数学不丢分。 难道440就能考第一吗？还是自己超常发挥了？ 魏明也很诧异妹妹这次能发挥这么好，前世她多学了一年，虽然也考了400多分，也是全县第一，但全省排不上号，而且因为填志愿的缘故只上了北师大，然后又因为感情问题浪费了大好时光。 看来自己提供的那些学习资料，还有好吃好喝，没有后顾之忧的家庭环境造就了这一次的状元娘。 因为魏红是高一参加高考的，最后半年跟着高二毕业班一起学习，所以她是有两套老师的，现在两套老师都在，当然校长也在。 他们是上午从省里得到分数的，然后整个教研组沸腾了。 不仅清北稳了，而且还是全省理科第一名！ 第一名啊，状元啊！ 校长拉着两个班主任哈哈大笑：这份荣光我不会独享的，这是属于全体教师的荣誉！ 这年头虽然学生们并不清楚自己的排名，但状元是例外，那毕竟是一省学生之首，发布成绩的时候肯定要特别提示的，只是没有后世那么多宣传。 不过校长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搞个大的，他已经写好了红底黑字的喜报准备贴出去，还联系了自己认识的报纸通讯员，想要把魏红同学树立成一个典型。 到时候让省里领导都知道他们这个教学资源非常非常差的落后小县城诞生了一个状元，到时候县里和区里好意思不给他们拨款提供政策吗！ 这时魏明魏红已经推门进来了。 上次魏明回学校，校长对魏明那叫一个热情洋溢，不过今天他直接沦为魏红身边的路人甲，校长跟魏红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状元她哥也在。 臧可否老师告诉魏明：“魏红考了451分，据说比全省第二名就高一分，不过比咱们学校第二名多了五十多分呢！” 魏明问：“那咱们学校这次考的怎么样啊？” 阿龙妈妈杨老师告诉魏明：“这一次理科录取分数线是340分，文科310分，我们今年520名学生，大概有53名同学过了这条线。” “哎呀，那岂不是升学率超过10%！”魏明惊讶，“我那一届才5%吧。” 杨老师笑道：“今年因为预考制度，考生比去年少了一百多万，整体升学率应该会提高一些，不过我们学校表现优异，肯定是超过平均水平的。” 校长这时也拉着魏明的手郑重道：“还要感谢小魏你从首都带回来的那些学习资料，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很多学生因此改变了命运，都要感谢你呢！” 魏明忙道不敢当。 随后校长又说了媒体采访的问题。 “不仅有媒体，还有领导要见魏红同学，咱们县打有高考以来就没出过高考状元，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确实，就算当年名震平安县的魏平安也不是省状元，魏红今天取得的成绩比当年的平安叔震撼多了，魏明必须单独修书一封告乃翁。 不过魏明提出一个要求：“那些采访啊，还有领导见面能不能安排到我们村啊。” “啊，这样会不会不太礼貌啊？” 魏明：“我只是想让村里那些还没有意识到教育有多重要的家长看看，当一个孩子学习取得成功后，哪怕她是个女孩，最终能引发多大的轰动。” 在燕京游学之后，魏红将成为又一个成功案例鞭策着沟子屯上上下下。 可惜现在还没有民营公司，要不然魏红单单是接受企业家奖励就能直接暴富，那种学习带来的收益更直观。 魏红也道：“对，就让他们来沟子屯吧，我们村刚修了路，很好走的。” 魏明说话校长还得犹豫犹豫，现在魏红发话了，他二话不说。 “行，就这么着！” 时候也不早了，魏明拉着妹妹告辞：“老师们也早点休息吧。” ~ 与此同时，魏平安看到下班时间到了赶紧就要起身，他今天晚上要带喜子去抓知了猴。 昨天跟媳妇儿说了知了猴的美味，吕晓燕就不干了，嚷着也要吃，喜子则对晚上抓知了猴这件事很有兴趣。 然而魏平安刚要起身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魏处长，我是招生办的老皮，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啊！” “皮哥啊，这话怎么说的？” 皮老师道：“平安县一中的魏红是你侄女，魏明的妹妹吧？” “对啊。” “果然没错，”蔡老师道，“我想着那都是自己人不着急，就先来石家庄想着把河北文科状元拿下，结果清华的老赖直接去了你老家，我就怕姓赖的不要脸，用花言巧语把咱侄女骗走。” “我侄女考得很好？” “好啊，省理科状元！数学满分，物理满分，英语差一分就满分，我们太想要这样的学生！而且她第一志愿是北大经济系，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录取通知书塞她手里，可我起码得明天才能到平安县呢。” 听到这个好消息，魏平安哈哈笑道：“那我也没法直接赶回老家啊，老皮你放心吧，有魏明在，他知道该怎么选的。” 挂了电话，魏平安感慨了一句：我们老魏家祖坟又要冒青烟了！ …… （保底二合一，等会儿应该还有一章） (本章完) 第226章 恐怖的营业额 魏明没想到进村后第一个碰见的人会是大队长赵春来。 看到这兄妹俩回来了，赵春来当即笑着招呼。 “小明小红回来了啊，小红看分了吗，考的怎么样啊？” 魏红：“全省理科第一名，451分，数学物理双满分。” 赵春来的笑容凝固了，就维持着那个微笑的动作不动了。 魏明问：“大队长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家了，家里还等着呢。” 赵春来艰难道：“没，没事了。” 就在半天前，赵春来家的大女儿招娣高考361分，以超分数线20多分的优异成绩考上大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沟子屯。 这个成绩其实是超乎赵春来预期的，他没想到女儿能考上大学，都已经做好了让她去当兵的打算，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所以半天时间他就把这个好消息传的到处都是，希望能普天同庆。 他也好奇魏解放的闺女考得怎么样，不过招娣说不知道，赵春来就期待魏红能马失前蹄，说不定跟魏明一样，有一科没成绩呢。 所以他特意在这条入村必经之路溜达，期待第一个知道魏红的成绩。 没想到魏红这么直接，直接的让赵春来喘不过气来，咋能考的那么好呢！ 要是魏解放来跟自己交流，肯定先示弱，等自己嚣张气焰冒出来然后爆出底牌，让自己无地自容，掩面而遁。 赵春来无比庆幸，还好魏解放去了外地，不用看他得意的嘴脸了，要不然自己能气死。 此刻赵大队长只能自我安慰，起码自家老大比魏解放家的老大成绩好，至于老二，等盼娣考试的时候说不定能考全国状元呢。 而且魏家就两个，自己还有念娣和来娣，我家四个，优势在我！ 当两兄妹回到家后，听到魏红竟然考了全省理科第一名，许淑芬喜极而泣，抱着老娘哭了起来。 魏红也赶紧抱着老娘和老娘的老娘。 等她们哭够了，许淑芬从魏明房间里翻出了一挂鞭炮。 她抹着眼泪道：“你爹走之前就买了这个，说是他闺女肯定能考上，等成绩出来了把这个放了，喜庆喜庆。” 魏明拿了起来，红色的，而且两百响呢。 “好，我来吧。”魏明正愁摩托车动静不够大呢。 当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后，几乎全村的人都听到了。 范春花：“什么动静？不年不节的。” 齐德龙：“娘，是大舅家！” 范春花：“哎呀，应该小红回来了，这肯定是考好了，走走走，过去看看。” 不仅他们娘俩，齐可修也被硬拉着过去了，烦死了，自己最近正卡文呢，第一章第二段怎么都写不出来。 到了魏家，齐德龙就被表哥塞了一把糖，而且还都是首都买的酥糖和软糖。 “啥，全省第一！” 这下子不仅范春花震惊，齐可修也挺直了腰板，满脸堆笑：“小红，你小时候我还教过你呢。” “就代过那么几节课~”小红。 “但那可是最关键的五年级啊，为你初中的优秀奠定了扎实的基础！”齐可修热切道，教出了一个省状元，他觉得自己的工资都能涨一涨了吧！ 同时齐可修也很庆幸魏解放不在家，要不然能有今天这么愉快的交谈氛围嘛，到时候别说沟子屯了，全公社都要被他无差别伤害。 魏明一边吃饭，一边对范春花道：“姑，过两天我们都要去京城住一段时间，家里这些猪啊鸡啊就全靠你了，缝纫机你随便用。” “没问题啊！”范春花求之不得呢，现在魏家的鸡已经能下蛋了，这段时间下多少都是自己的，而且过年杀猪的时候也少不了她的。 聊着聊着贾会计一家也来了，进院直接道喜。 “肯定是有好消息吧，小红考的怎么样啊？” 齐可修得意道：“省状元，多亏我当年给小红打的底子好，小明没让我教算是耽误了。” 兄妹俩相顾无言，只是一味发糖，贾正道一边吃一边被他娘戳脑门，让他跟小红姐学着点。 贾会计由衷道：“咱们沟子屯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出了小明小红两个大才，小明啊，你赶紧给你爹写封信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啊。” 魏明：“不用写信，我会去一趟山东亲口告诉他。” 贾会计又道：“可惜了，解放哥要是在这里多好啊，肯定热闹。” 接着老支书也来了，然后魏明告诉他会有领导和记者来采访小红，可能也会采访到其他村民，让老支书提前跟村民说一声，省的到时候紧张。 大家一听，好家伙，不愧是全省第一啊，小红这规格比她哥还厉害呢。 周兴邦：“这可是大事，三儿你跟我去一趟大队部，现在喊一遍，明天早上再喊一遍！” “好嘞！” 大喇叭一喊，来魏明家的人更多了，糖果已经不够分了，不过煤油灯和蜡烛管够，他们聊到啥时候啥时候熄灯。 范春花作为近亲姑姑一直没走，充当半个主人角色，也跟着忙前忙后地招呼。 “淑芬嫂子，小红考得这么好，是不是该办个啥升学宴啊，我晌午听赵春来说想给他家大姑娘办一个。” 赵春来：不，我现在不想了！ 许淑芬看了一眼还没长成的猪：“我听她爸的，小明你去了山东问问你爸是怎么个章程。” “好，录取通知书一般是八月底，时间还早着呢。” 外婆首先撑不住先睡了，等乡亲们走的差不多了，魏明问一下魏红：“选清华还是北大想清楚了吗？” “没有啊，这个不用想的，肯定北大，除非哥你跳槽去了清华。”魏红挽着大哥的胳膊，非常坚定。 魏明点点头：“就你这个成绩，无论清华和北大想要一些特权都不成问题的，你数学很厉害，现在又对经济和金融感兴趣，我建议直接修数学和经济双学位。” 就小红一年学完高中课程的学习能力，魏明觉得她四年时间搞定两个学位完全不成问题，这丫头脑子确实比较自己好使。 “嗯，我听你的。” 魏明摸摸她的头，其实学什么听不听自己的无所谓，只要以后选男人的时候别说什么“哥你根本不懂他”之类的话就好。 第二天魏明是被大喇叭吵醒的，全村都精神了。 他准备在老家再待两天，让媒体和领导表现完了就走。 上午校长就带着人来到了沟子屯这个钟灵毓秀之地。 首先来的是刚刚复刊的地区级媒体《衡州日报》，然后副县长也来了。 晚上他们还见到了仓促赶来的北大招生办皮老师，确定魏红非北大不去后他就放心了。 不过魏明作为家属也跟自己的同事提了一些条件，皮老师全都答应了下来，并留下一句：“录取通知书直接寄到小魏你燕京的家怎么样？” 魏明：“可以啊。” 第二天省级媒体也来了，把魏明魏红一起采了，当然也少不了许淑芬，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能诞生两个如此杰出的人物，家庭教育肯定差不了。 可惜能说会道的魏解放不在家，许淑芬不善言辞，于是记者又在村子里随机抓人。 乡亲民准备了两天的话总算能说了。 “老话常说文曲星下凡，我们村运气好，有两颗文曲星，从小魏明魏红这两个孩子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 赵春来听到村民们不讲原则的吹捧，内心是嗤之以鼻的。 然而当记者问到自己，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觉得这跟魏家的家庭教育是分不开的，我们村之前就出过一个北大学生，就是魏红的堂叔，所以一定要重视教育，再穷不能穷教育，这方面我们沟子屯做的非常不错，在我们班子的领导下……” 形势比人强，赵大队长也只能跟着主旋律唱高调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家四口被大队的驴车送到了县城，短时间内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在火车上魏明就跟老娘说好了，过些天自己陪她送外婆回老家。 许淑芬怕耽误魏明的正事：“娘一个人可以的，我也坐过好几回火车了。” 两个没什么文化的妇人，魏明怎么能放心呢。 他宽慰道：“我本来也要去的四川的，我有个剧本在那边拍摄，我也想看看。” 随即他压低声音：“还有我想再找找小姨，川渝也有几封信值得去看看。” 听儿子这么说，许淑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 “当当当！这就是我哥买的第一个家了！”魏红给第一次来华侨公寓的老娘和外婆介绍。 魏明：“这会儿云云还没下班，不过她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出来了，这间朝阳。” 之前给霖姐准备的房间留给了她们俩，四个房间就满了，不过书房也能睡个人，魏明准备买个折叠床。 许淑芬看着这套大房子惊叹不已，她是去过平安家啊，还以为城里人的楼房都那么小呢，但儿子这套就豁亮多了，住着不觉得压抑。 而且还有电视，有电话，还有冰箱，洗衣机这些东西，唉，还差个缝纫机。 许淑芬戳着魏红的脑门：“你跟着你哥可算是享福了。” 魏明把电扇打开，让大家凉快点。 外婆心疼道：“不热，太费电了。” 魏明笑道：“外婆你就放心吹吧，几度电我还是用得起的，我现在都能赚外国人的钱了。” 正聊着，魏明听到外面摩托车的声音，蹭蹭蹭下楼。 这几天都是梅文化接送许云云的，而且还一起吃饭，没有魏明盯着这几天云云对文化哥好感大增。 现在坐他的摩托车都不会故意隔很远了，有时候为了防止掉下去也会拉着他的衣服。 平时梅文化都不会立即离开，还要求着云云：云云，你就让哥上去喝口水呗。 不过今天梅文化不敢了，因为他看到魏明下来了，身上还带着杀气。 “哎呦，明哥回来了啊！” 见到表哥，云云吐吐舌头赶紧上楼去找阿婆了，其实她今天还想让文化哥上去坐坐喝口水再走呢。 魏明：“这几天辛苦你车接车送了。” “明哥你说哪里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咋的，你想当我表妹夫啊。”魏明眼神凛冽。 见魏明说开了，梅文化精神一振：“大舅哥！” “滚蛋！”魏明严肃道，“就凭你现在新天地老板的身份，想找什么样的漂亮姑娘都不难，但表妹我就这一个，当哥的不可能允许妹夫在外面乱来，所以你要想清楚，要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这话在梅文化听来很新鲜，不过仔细一琢磨陷阱重重啊。 “森林再多那也不是我的啊，我顶多就能娶一个，当然要娶最喜欢的了。”梅文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完，想到店门口两幅海报的他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指着魏明：“明哥你该不会是想……” 想两个都要吧！ “说你的问题呢，不要试图岔开话题，”魏明道，“我只是想警告你，咱们现在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可如果你将来得到了云云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那么不仅朋友没得做了，我还能让倾家荡产，所以你要想清楚，确定要招惹我的妹妹吗。” 这个威胁让梅文化沉默了，这，这么狠的吗。 魏明：“想清楚再决定以后要不要接送云云，别冲动，你先回去吧。” 魏明可能做不到从一而终，但对妹夫必须严格要求，将来小红会更严。 “不用想了明哥，我确定了，就是云云，她性格太招我喜欢了，人也漂亮，我觉得有这样的老婆能幸福一辈子！” 魏明盯着他的眼睛，他不躲不避。 魏明点点头：“行，上来喝口水吧，顺便认识一下我外婆，云云她奶奶。” “啊？”这下子轮到梅文化紧张了。 “怕啥，又不是见我大舅。”魏明转身就走。 梅文化缓步跟上：“你少拿你大舅吓唬我，云云都跟我说了，之前跟她相亲的那人是天生个子矮，而且咱这个头在他们当地都算是大高个了。” 以前他挺为自己172的身高自卑的，但云云给了他信心。 魏明摇摇头，看来这几天梅文化这小子已经把云云套路的差不多了，啥都说啊。 就算自己横加干涉，恐怕云云也会说：大哥你根本不懂文化。 “明哥，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想跟你分享呢。”楼梯上梅文化道。 “什么消息。” “就咱们东方新天地上个月的战绩啊！”梅文化道，“我已经汇总出来了，上个月咱们一共开张了半个月，你猜卖了多少钱。” 魏明：“肯定到不了十万吧。” “八万八！”梅文化比划着，“我有信心这个月营业额做到十五万！” 这个数字确实很恐怖，毕竟是80年，魏明问：“那利润呢。” “我正在核算员工的工资和奖金，不过利润肯定有一万，不，单单你一个人分到的利润就不低于一万！明哥你现在是月入过万的人了！” 他相信就算魏明写再厉害也跟这个成绩没法比。 这话不假，在没有版税，版权也不值钱的当下，魏明写了一年也就两套房一辆车，价值几万块，但做生意一年能赚十几二十万。 1980年的十几二十万啊！ 感觉自己应该看看三进四合院了。 魏明拍拍小梅的肩膀：“这个数字你没透露出去吧？” “没有，就你，我，彪妈知道，云云我都没说，”梅文化压低声音道，“而且我已经跟街道续了两年约，我就怕他们知道后坐地涨价。” 魏明点点头：“这样也好。” 等三年后商业环境会极大改善，到时候区区两百多平的店面就该成为过去式了。 上了三楼，开门前魏明注意到信箱里有信。 “你先进去。”魏明把他推了进去独自面对，然后他打开信箱，看到了一封香港来的信，老鬼的信。 放进兜里刚进屋就听到梅文化不要脸地喊：“二姑，奶奶！” …… （1月1000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227章 魏小明，你很得意是吧 燕京本地人，军人家庭，年龄相当，个子高？学历高中，脾气温和，长得斯文，能说会道，而且会赚钱。 梅文化完美符合魏明外婆找孙女婿的要求，甚至远超预期。 随着梅文化冲动的一声“二姑，奶奶”，云云捂着脸害羞地跑进卧室，他们俩的关系就这么定了下来。 甚至之前梅文化都没跟云云正式表白，但她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她已经做好了答应的准备。 晚上吃饭梅文化也被留了下来，虽然不会做饭，但他进进出出忙里忙外，一副一直在忙的样子。 餐桌上魏明外婆表示离开京城之前要不要跟小梅家里见一面，商量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这个速度让魏红哑口无言，自己才走了三天，世界变化这么大吗！ 梅文化惊讶中带着一丝喜悦，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快人快语，魏明想拦一下都没拦住。 小梅表示没问题，他这几天就跟家里人说，还说第二天来接云云上班。 魏明立即批评：“外婆来燕京了，不得给云云放一天假让她陪陪老人啊。” 梅文化忙自我批评：“对对对，是我想的不周到了，不过明天发工资，那我私底下把钱给她？” 听说要发工资，云云和小红立即从房间里出来，表示明天准时上班。 晚上跟云云一个被窝里的魏红对表姐严刑拷打，问他们这三天都做了什么，说具体点。 “就是一起上班下班吃饭工作啊。”云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但因为少了一个小红，两个人的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你们有没有，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魏红想到了《庐山恋》里男女主角的那个亲亲，还有哥哥《双驴记》里那些事，那个就更严重了。 “哪有，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啊。”云云矢口否认，但似乎有所期待。 另一边魏明在书房里拆开了老魏的信，信里讲了好利来开店的盛况，还说不日就能把借用他的港币如数送还。 另外他还提到了阿龙爸爸柳斌叔叔的投靠。 “他是个大学生，又懂外语，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我决定赚他入伙，可以负责财务这一块。” 魏明当即开始写回信：“柳叔在你那里我就放心了，之前还担心他出来后再入歧途呢，至于那笔钱您不用在意，就当孙儿孝敬你的。” 自己在汇丰还有一笔外汇呢，也不在乎这几千港币了，更何况还有东方新天地这样的现金奶牛，钱多的都没地方花。 不过魏明并没有因此磨灭了写作的热情，做生意有赔有赚，这些印在纸上的文字才是自己最后一道保险。 之后魏明又汇报了小红高中省状元这件事，有这样的孙子和孙女，他就偷着乐吧。 第二天魏明起来的时候魏红正在接电话，是平安叔打来恭喜她的。 两位北大校友有说有笑的样子，魏明等到最后才跟平安叔聊了两句。 因为今天小红和云云要去上班领工资，魏明就准备带外婆和老娘去四合院的家看看，认识一下第二个家。 知道外孙在燕京还有一个宅子，外婆直呼外孙有大出息了。 魏明难得说了句梅文化的好话：“外婆，小梅也准备买一套呢，到时候用来做他和云云的新房。” 听到表哥调侃自己，云云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外婆则笑得合不拢嘴。 这次魏明没骑摩托，陪二老坐公交走了一趟，以后老娘想去就可以自己坐车了。 “那里是不是就是故宫啊？”许淑芬诧异。 “对啊，就在故宫不远，隔着一条护城河。” 听到这话许淑芬感慨道：“跟皇帝做邻居，你爹知道了估计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另一边，东方新天地，在正式开店营业前，梅文化给五个正式员工和小红发了7月份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其中工资最高的就是梅文化看好的销冠黄英，他也有意培养这个女孩当经理，15天一共拿到了45块钱，这都能顶上过她爸一个月的工资了。 第二名是销售额仅次于黄英的许云云，梅文化还是很公正的，并没有因为云云现在是自己的女朋友而徇私。 云云拿到了41块钱，她已经计划好了，给家里寄30块钱，11块足够自己到下个月的开销了。 小红因为请假等原因拿到了38块钱，不过她自己挺知足的，这是自己第一次赚钱，她想用这笔钱给哥哥和爹娘外婆买点东西，尽尽孝心。 即便是后来入职的几个导购员的收入也有将近30块钱，这个收入让她们非常惊喜，并坚定了留下来的决心。 说是一个月开30块钱，可如果算上奖金，一个月能有六十，甚至更多！ 然而人工成本在梅文化看来实在是不值一提的成本，六个员工就算整个月的工资和餐费也不会超过1000块。 要不是担心过于震撼，他肯定想把工资提高一个档次，毕竟是生在红旗下的青年，剥削起来还有点不大适应。 但他也在努力适应新身份。 接下来梅文化又讲了一下他最新完善的规章制度，包括休班、请假以及提成等规则。 在保证每人都能有充足的休息和私人时间的同时，还要最大限度地调动她们的工作积极性，也让东方新天地的运行越来越正规化。 当开门营业后，哪怕个工作日依然有大量客人慕名而来，尤其是女性消费者，而销量最好的就是海报上的龚樰和朱霖两人穿的那件。 两位姐姐妥妥的带货达人。 这时一个男顾客的到来引起了梅文化的注意，他从这人身上嗅到了类似杨昊的气息，这不会是个记者吧。 “你好，请问你是这家店的负责人吗，我是《燕京晚报》的记者，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魏明骑着摩托车过来了，他带来了几本时尚杂志。 “小梅你过来，这个拿着。”他把杂志连包一起塞给他，上面都是繁体字，不宜被人看到。 中午他收到了阿敏的包裹，这个小姑娘真是让人惊喜。 在自己说了开服装店这件事后，她竟然买了几本香港服装时尚杂志寄给自己。 “你把这些给彪妈，让她选一些合适的衣服仿制出来，我们的衣服也需要更新款式，否则顾客们就没新鲜感了。” “其实我也想说这个事呢，现在有一些国营成衣店开始模仿咱们的款式了，这些杂志来的太及时了！”梅文化小心收好。 “我也有个事跟你说，”随即梅文化压低声音，“今天《燕京晚报》有个记者来咱们店里，还采访了我。” 魏明表情郑重起来：“他问咱们的营收了吗？” “何止，他甚至直接问上个月的赚了多少钱，我只能含糊其辞，然后把开店能自食其力，同时解决就业这方面带，还重点把芹姐的事迹介绍了一下。” 梅文化没有应对媒体的经验，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就是不知道《燕京晚报》会怎么说，以及最终会引起多大的关注了。 不过魏明知道起码这段时间相关政策是“放”的状态，燕京好几家不同类型的个体商户都是这个时期冒出来的。 魏明看了一眼忙碌的小红和云云：“我还有事，先走了。” 梅文化：“还有个事，晚上我和彪妈能去你那四合院吗，咱们分一下钱。” 给员工发了工资，接下来当然就是老板分钱了。 “不太方便，还是去彪子家吧。”魏明果断拒绝。 也不知道雪姐什么时候就要回魔都了，而且自己接下来也要去山东和四川，所以今天他和雪姐有约，没见自己手上的表都换了吗，而约会地点就在四合院。 ~ 当龚樰再次来到四合院的时候，她问：“现在装修完了吗？” 她又想到了那一天早上两人的慌张。 “修完了，锁都已经换了，”魏明晃荡了一下锁，随即他搂住龚樰的腰肢，“看来姐姐今晚又不想走了。” “才没有呢，你让我看完你的宝贝可要负责把我送回去。” 魏明反锁了院门，那个就再说吧。 他们没进卧室，而是进了魏明用来创作的书房，不过和卧室是相通的。 这里面还挂着魏明今天刚带过来的齐白石叶隐闻声花卉工笔草虫册。 一共十八幅，三幅一个相框，魏明带了三个相框过来，另外在华侨公寓还留了一半。 就这九幅画就足够雪姐看的了。 “给。”魏明还贴心地准备了放大镜，就是跟霖姐玩过的那只。 “神乎其技啊！”龚樰用放大镜盯着一只蝉的翅膀看了起来，而此时屋外应景地响起了蝉鸣声，魏明又想吃炸金蝉了。 没有金蝉吃，吃个小肉包也行啊。 “哎呀，你别闹~”龚樰看得认真，却遭到了某人的偷袭，一双大手四处作怪。 然而当魏明说出：“我后天就要去山东了。” 听到他可怜兮兮的语气，雪姐也就由他去了，上面碰就碰吧，但下面绝对不可以，要不然自己站不稳的。 站不稳还怎么欣赏这些画。 魏明一开始答应地好好的，但越来越不对劲，龚樰只看完两幅就无心欣赏了。 刚刚还在后面的魏明已经到了前面，脑袋深埋其中。 龚樰把放大镜放在桌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脑袋。 “小魏，我们这样是会犯错的……” 魏明：“我们之前又不是没犯过。” 他已经把娇小的雪姐抱了起来，迈步向卧室走去。 雪姐讨价还价道：“还是用手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小鹿般柔弱的眼睛，魏明狠不下心去，本来想着今天就让她追上霖姐进度的，可强硬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却变成：“那今天不盖被子。” 他要她看着。 雪姐含羞答应。 最后魏明还是把雪姐送回了她们单位宿舍，时间尚早，她再不走，等自己恢复了，她可能就走不了了，就她这个小身板，可能明天都走不了。 当魏明钻进后海附近的一个大杂院的时候，梅文化和彪妈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就他们两个人。 彪子并不是单亲家庭，不过彪爸支援三线建设了，几年都回不来一次，上次回家已经是三年前了，要不是定期都有工资和来信，彪子都要以为自己丧父了。 不过这次彪子去四川拍戏没准能见到他老子。 梅文化道：“你可算来了，大妈已经看过账本了，你再查验一下。” 魏明简单扫了一眼，毕竟也是干过买卖的，账本还是会看的。 不过这玩意儿太费神，他就看了个大概，确定税务没啥问题就成。 “哟，除掉一年的租金和其他成本，一个月净赚了一万五千多啊！” 梅文化得意道：“咱们最初的成本已经赚回来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得多少红眼病啊。” 魏明问：“那你们打算分多少？” 彪妈道：“你来之前我们商量过了，既然你觉得现在最好不要扩张，那就把一万块分了，账上不用留太多。” “也行，这么分着简单。” 于是魏明拿到了5100块，梅文化2500，彪妈2400块。 下个月的利润没有了房租、装修这些，又是一整个月，分账起码翻一倍，大家都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不过做生意赚钱跟写作赚钱的成就感还不太一样，前阵子《狮子王》给魏明带来了四百块的稿费，那种兴奋还在这5000之上。 大晚上的，魏明拎着装有五十一捆十元大钞的布包在胡同里骑摩托车还有点紧张。 梅文化同样如此，所以魏明先把他送回家，然后才回华侨公寓。 虽然有点晚，但老娘还在等他。 “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她担心道。 魏明：“哈哈，开股东大会了。” 魏红从房间里冒出头来：“你们分钱啦！” “少打听，当你的小工吧。” 魏红：“那今天有人给你打电话，你想听吗。” “嗯，谁啊？” 魏红告诉他：“我回来后接到了朱霖姐的电话，找你的，听说你不在就挂了。” 许淑芬问：“小明，这个朱霖同志是谁啊？一开始是我接的电话。” 她觉得电话那头的姑娘挺紧张的，尤其是当得知自己是魏明他妈后。 小红促狭道：“朱霖姐姐是个大美女！” 魏明：“一个朋友，娘你明天可以去我们店里看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魏明就进了自己房间，他没打算把钱存银行，就放在了床底下。 前阵子他还在为手上人民币不够而发愁，还去黑市用美金换了点，现在不愁了，这笔钱可以用来收点破烂儿了，家具字画啥的，四合院好几间房子还是空的呢。 霖姐给自己打电话估计是《伤逝》选角的事有眉目了。 所以第二天等小红带着外婆和老娘出门后魏明第一时间给朱霖的单位打了个电话。 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了朱霖。 她语气中带着得意：“我正在跟单位请长假呢。” “哦，要进组拍戏了？” “嗯！先培训一段时间，正式拍摄可能要等一两个月。” 魏明松了口气：“恭喜你啊朱霖同志！” 这次霖姐通过自己努力和特质拿到的角色，魏明由衷为她开心。 “还要感谢魏老师教导有方呢~”朱霖还有一句：如果教自己的时候不做坏事就更好了。 之后魏明约定中午去找她庆祝一下，然后再详细说说，随即他换了手上的表。 到了中午魏明知道了水华导演放弃了王心刚，确定更换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主角。 “定了谁啊？”他问。 “还没定，说是要找一个40年代出生的男演员，”朱霖道，“不过随便谁来我都无所谓，就是我们单位领导不太高兴，今年我在单位一共也没待几个月。” 魏明笑道：“看来你这个工作干不长久了，可以考虑几大电影制片厂和话剧团了。” 朱霖沉思道：“也不知道北影厂要不要我。” 魏明：“现在北影厂倒是不缺优秀女演员，李秀明，刘小庆，张金玲。你进去了那就是四朵金花了。” 朱霖：“那你觉得哪朵花最漂亮啊？” “当然是你啊，论演技你肯定不如她们三个，但论长相她们跟你没得比。” 其实这个时期那三位都是那种所谓国泰民安的长相，非常讨人喜欢，朱霖觉得魏明说出这番话纯属情人眼里出西施，心中自然甘甜似蜜。 再加上魏明说了句：“明天我就要走了。” 朱霖当即低声问：“那现在去你家方便吗。” 魏明想了想，摇摇头，小红今天没上班，和老娘外婆不知啥时候就回来了，华侨公寓的家太危险了。 她们轻易倒是不会去四合院，但那里有不少雪姐存在的痕迹，也很不妥。 现在魏明意识到自己的家还是不够多啊，说好狡兔三窟的，才两个的自己算什么狡兔啊。 所以今天两人就是逛逛街，魏明还要避开西单以及雪姐单位附近。 逛着逛着到了书店，魏明问了一下，加印的《天书奇谭》和新出版的《自古英雄出少年》都有货，另外还看到刚刚上架的魔都《少年文艺》。 魏明收到了《少年文艺》编辑的来信，虽然八月有些仓促，不过他们还是极力促成了《狮子王》在八月刊和小读者们见面。 当然，只连载了三分之一的部分，不过目录上加粗展示，方便小读者发现。 魏明买的时候就看到旁边有一个初中模样的小男孩在翻到目录的时候惊喜道：“是魏什么啊，魏什么出新作了！” 旁边的同学忙问：“写的什么啊？” “狮子王，我要一本！” 听到这番对话的朱霖碰了碰魏明，小声问：“是不是很得意？” 魏明：“还好，这篇故事主打的是海外市场，如果国内小朋友能喜欢当然好，如果觉得没意思我也能接受。” 听到海外市场，朱霖就想到了英国的梅琳达，看来他们的羁绊是斩不断了。 大家都有前任，咋偏偏他这个前任阴魂不散呢。 ~ 第二天魏明来到火车站，即将去山东的《牛与牛二》剧组探班。 在车站报刊亭他买到了两份报纸。 一份是《燕京晚报》，一份《中国青年报》。 这一期的《燕京晚报》上，“东方新天地”出现在一篇报道的标题上。 这应该就是梅文化接受采访的那位记者，文章主要介绍了个体户商铺“东方新天地”崭新的商业模式以及热闹盛况。 在这份报纸上魏明也看到了关于其他个体户的报道，篇幅都不如东方新天地，甚至还有配图。 虽然态度是完全鼓励和正面的，但也容易树大招风，接下来肯定会有其他媒体接棒讨论这一现象，说不定现在就有记者跑去问梅文化赚了多少钱，是不是已经是万元户之类的尖锐问题了。 还好自己是幕后老板，头疼的事就让小梅来承担吧。 接着他又看《中青报》，买这份报纸是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笔名。 在魏什么新作《狮子王》正式推出市场后，《中青报》的记者朱伟也再度推出他准备已久的第二篇关于魏什么的报道。 这次主要讲到了《勇敢者的游戏》海外成功的另一个功臣梅琳达，也是他曾经的异国恋人。 能在国外市场获得成功已经是非常扬我国威的事了，但竟然还能交往一个外国女朋友，这就更厉害了。 尤其是对那些中学生读者，魏什么在他们心中估计能直接成为文坛偶像，民族英雄。 也就在这两天，远在伦敦的梅琳达收到了魏明寄给她的新书手稿。 拿到手稿的时候梅琳达正要启程去美国参与《勇敢者的游戏》北美推广活动。 于是她把手稿带上了飞机，在几个小时的行程里几乎看完了这部关于非洲，关于自然，受到《哈姆雷特》启发的中篇故事。 而梅琳达对这个故事的评价是潜力远在《勇敢者的游戏》之上。 虽然这个故事就是俗套的把《哈姆雷特》从人变成了动物，而且最后改成了正义战胜邪恶的光明结局，论故事新奇和曲折完全不如《勇敢者的游戏》。 但别忘了他们是做童书的，对于儿童读者，有时候简单轻松是更重要的品质，而且魏明的写的非常轻松流畅，仿佛让人置身非洲大地。 尤其是这部还有莎翁背景，梅琳达甚至都想好到时候该怎么做宣传了。 就凭莎翁在家长心中的号召力，梅琳达有信心让《狮子王》在英国的销量在《勇敢者的游戏》的基础上翻个倍！ …… （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28章 好消息：有儿媳妇了！坏消息：有两个！ 儿子一走，许淑芬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燕京城待着也没意思了，还好女儿在，小红毕竟不是正式员工，请假也随意些，今天特意请假带老娘和外婆逛京城。 大哥临走之前给了她一百块零花，还有一些粮票，让她带二老享受享受。 本着二老对伟人朴素的崇敬，小红带她们去了海子里伟人故居（丰泽园菊香书屋）参观了一下，这是今年五月一号开放参观的。 其实相较于参观游玩，许淑芬更想待在家里，这样她就能帮儿子接电话了。 家里没个人，有人找儿子都没人知道。 尤其是年轻女孩的电话，她特别喜欢接。 别看魏明才19岁，她自己也还不到40岁，但当奶奶抱孙子的心已经非常热切了。 在沟子屯老家，有好几个魏明小时候的同学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没证咋了，到了岁数再补呗。 许淑芬已经跟女儿去过了东方新天地，见到了两张海报上的女孩，龚樰朱霖，她见过啊！ 之前在北大南门曾相继有过一面之缘，真人比海报还漂亮，龚樰温柔，朱霖大气，就是岁数不太合适，但如果儿子真喜欢，她也不会有意见。 早年间童养媳儿见多了，大点知道疼人。 除了华侨公寓的家里，许淑芬最喜欢去的还是北池子的四合院。 她想帮儿子收拾收拾这个新家，另外还想买点种子在院子里种点白菜萝卜，儿子太懂生活了，还留了一块地没铺砖，专门用来种东西。 听说城里的菜都是计划好的，到了冬天都得抢，有时候还抢不到，所以必须尽早未雨绸缪。 儿子走的第二天，许淑芬就自己买到了萝卜种子，准备给儿子种上。 不过闺女有游玩计划，她要先配合小红完成了，中午等老娘和闺女都休息了，才能抽空去一趟。 然而到了四合院，许淑芬发现门锁不见了，她吓了一跳，心想难道家里遭贼了？ 她轻轻推了一下，没有推开，所以肯定是从里面反锁了。 许淑芬没有强攻，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农村妇女，真遇到盗窃的也不是对手。 所以她就躲在拐角处暗中观察，并没有等太久就看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漂亮女孩，许淑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那个叫龚樰的魔都姑娘啊！ 许淑芬当然不认为她是贼，她非常从容地把锁锁上，并从锁上拔下来一把钥匙。 “她也有这里的钥匙！”许淑芬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你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老娘。 在她看来儿子把这宅子的钥匙给了龚樰，这关系肯定不能算是普通朋友了。 龚樰从相反方向离开后，许淑芬立即进了四合院，并没有看到这宅子里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实际上龚樰这次过来只是给魏明留了一封信，放在了书桌上，压在了一本书下。 她知道魏明已经离开京城了，而且上影厂也给自己来了消息，请她回魔都试镜一部戏的女配角，叫《七月流火》。 她是无所谓女主女配的，自己也是一个表演新人，有的演就行，而且这次要试的是一个可怜的舞女角色，还挺有挑战的。 所以她特意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告知魏明自己已经回了魔都，省得他回京后找不到自己干着急。 只是没想到被淑芬阿姨发现了，许淑芬就怕儿子只知道写作赚钱，却忽略了个人问题，现在她彻底放心了，哼着川渝民歌美滋滋地忙活完种菜的事，这才回了华侨公寓。 回家后闲不住的许淑芬又开始收拾儿子的房间，平时魏明在家，为了不打扰儿子她都不会主动进他的卧室和书房的。 魏明就知道老妈会进自己房间，所以家里霖姐的衣服毛巾都藏了起来。 包括计生用品也都放在了衣柜最深处，除非老娘故意查找自己的犯罪证据，否则肯定看不到。 但他忘了家里还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叫“床底下”，任何在家里找不到的东西最终都可以在那里被发现，那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宝库，只要彻底清理一次就能发现很多惊喜。 只不过因为清理困难，所以一年到头也不会打理一次，但许淑芬不怕困难。 她扫了一下床底下，发现有脏东西，于是特意找了根木棍绑在笤帚上，这样就可以清理更深一些了。 然后一扫帚扫出了一个没有打开包装的橡胶制品，许淑芬一开始也没认出这是啥，农村妇女主任虽然也发这种东西，但可没有这个外包装。 直到打开之后许淑芬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个母亲第一次发现儿子已经有性生活了，这种心情是很复杂的。 有忧有喜吧，喜的是儿子有这个能力和心思，忧的是，戴着这玩意儿还怎么抱孙子啊！ 许淑芬首先想到的就是龚樰，等会儿得问问闺女，小龚到底多大了，具体比儿子大几岁，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双方见见家长了。 而实际上这个小东西是上次梅琳达来的时候两人不小心掉到床底下的，跟龚樰没关系。 许淑芬干着更起劲儿了，后来果然还有意外收获，她扫出来了一个工牌。 “娘，你醒啦？”魏红午睡结束，看到老娘在老哥房间发呆，“你拿的是什么啊？” “没，没什么！”许淑芬赶紧把工牌收进了口袋里，表情非常不自然，只能用打扫卫生掩饰。 虽然工牌上没有照片，但有单位，有名字，名字是“朱霖”！ 于是许淑芬果断又把朱霖和那件计生用品挂钩。 所以难道儿子的对象是那个姓朱的燕京女孩吗？ 不过龚樰有四合院的钥匙又怎么说？该不会朱霖也有这里的钥匙吧！？ 还是说她们两个都…… 许淑芬想到那种可能后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乱搞呢，被人知道了还得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老家的地主就娶了两个媳妇儿，后来地主被枪毙了，小媳妇儿被改嫁给了一个贫农。 许淑芬现在心里乱极了，昨天她们看新闻联播，提到新的婚姻法正在重新制定，但愿新婚姻法这方面能放宽一些，想娶两个的就让人娶两个呗，大不了多罚点钱补贴娶不到媳妇儿的。 不过37岁以上的男人不可以，因为她家魏解放38了。 母亲对儿子是无限宽容的，但丈夫必须从严对待。 “娘，别干活了，咱们出去玩吧。”魏红喊了许淑芬一声，她和外婆都把衣服穿好了。 “又玩啊？”许淑芬叹息。 魏红：“咱们去王府井逛逛呗，顺便还能去我哥那个四合院看看。” 许淑芬心道我刚从那边回来，不过老娘也兴致勃勃，她也没有扫兴。 “好吧，走走。”她把床下面都扫干净了，然后又把朱霖的工牌放回了床底下原来的位置，这东西自己拿着烫手。 这次逛街魏红还用自己的工资给外婆买了一件得体的老年新衣，包括鞋子。 因为很快她就要和梅文化家长见面了，梅家家世好，外婆也不能跌份儿啊。 最后她们去了一趟四合院，魏红看着那片菜地惊诧道：“怎么有人种地浇水了啊？” 许淑芬打趣道：“可能是田螺姑娘干的吧。” 还是老娘看透了：“淑芬这是你弄的吧。” 许淑芬点点头。 “啊，娘你中午没休息啊？”魏红心疼不已，表示今天一定要下馆子犒劳老娘。 许淑芬戳着她的脑袋瓜：“你怎么跟你哥似的，成天下馆子，难道你娘的手艺不如馆子吗。” 魏红挽着老娘的胳膊：“现在回去做饭太晚了，咱们就在这附近看看，不吃大馆子，这总行了吧，而且我发了工资，这顿我请。” 然后她们走着走着，过了北沿河大街，在翠花胡同看到了一家小店，名叫“悦宾饭馆”。 店并不大，就四张桌子，挂着一个黑板写着菜和菜价，还算实惠。 老板娘笑脸相迎：“我们今天是刚开店，几位里面请，今天的主食免费供应，只要粮票就行。” 她也是看到报纸上关于那个东方新天地的优惠政策才想起用这种方式吸引顾客的，结果她好像多虑了，魏红她们坐下不久，陆续来的客人就把四张桌子占满了。 听她这么说，魏红问：“刚开店？你们不是公家的买卖啊？” 老板娘刘桂仙笑道：“不是，我们是个体买卖，这店面也是我们自己家的。” 还有跟老板娘认识的街坊道：“刘大妈的手艺那是一绝啊，我早就等你们两口子开店了。” 魏红也算是跟她哥吃过不少馆子了，这还是第一次吃到个体户饭馆，觉得颇为新奇，于是点了老板娘自称最拿手的蒜泥肘子和锅塌豆腐，然后又要了一个糖醋排骨，三个菜，三碗米饭。 按照他哥的说法，下馆子如果不为吃肉，那何必下馆子呢。 魏红吃了一口锅塌豆腐，跟她在北大吃过的对比一下，北大的已经算很好吃了，但老板娘做的更绝。 而许淑芬在吃过蒜泥肘子后也心服口服，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处理的，口味确实很独特，难怪卖这么贵。 原本她还想着人家能开饭店，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呢？ 许淑芬觉得丈夫在哪，儿子在哪，女儿在哪，哪里就是家。 现在看来儿子女儿肯定都要落在燕京，至于她家老魏，看样子在老家也待不住，那自己很可能也要跟着他们爷仨儿来到燕京生活。 而且很显然，燕京的生活质量比老家强的太多了，她也喜欢有电视解闷，有电扇去热，有冰箱放菜的生活。 可自己总得找点事干吧，毕竟自己还不到四十岁，还没到混吃等死的时候，所以刚刚听说这是个体店的时候她冒出了这么了‘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不过在吃完对方三道菜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差距的。 等老板娘不那么忙了许淑芬跟她聊了起来。 “大姐你这手艺是从哪练的啊？” 刘大姐很客气，她笑道：“我以前给人家当保姆，每天要做饭，长年累月就练出来了。” “保姆？”这个词在许淑芬听来挺陌生的，她就当是家庭厨师吧，她又问，“那经常可以做这种荤菜吗？” “对啊，雇主最爱吃的菜就是我最拿手的。” 许淑芬懂了，在过去这些年她哪有机会碰荤菜啊，也就每逢过年的时候能琢磨琢磨怎么把肉菜做好吃，这方面自然差一些。 就算做菜的时候放油也要掂量着，就说这锅塌豆腐，她也会做，差就差在用油上了。 但要说用最少的油做好吃的素菜，这方面自己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吃完饭三人回了华侨公寓，恰好看到许云云骑着一辆自行车回来，还是一辆小巧的飞鸽排。 魏红激动道：“云云姐你哪里的自行车啊？你啥时候学会的骑自行车啊？今天文化哥怎么没送你啊？” 外婆笑道：“你这丫头连珠炮似的，你让她怎么回啊。” 许云云慢条斯理道：“今天文化哥有事，就让我自己回来了，这是他的自行车，暂时让给我骑，从昨天他就开始教我了。” 作为山区长大的孩子，很少有机会骑自行车，不过云云天赋不错，两天就学会了。 她赶紧下来让魏红也试了试，小红早就会骑了，只是家里没车。 “我哥说我考上大学就送我一辆自行车，我该让他兑现了再走的。” 云云道：“明天你上班吗？我骑自行车送你啊。” 魏红：“文化哥又不送你啦？他忙什么呢？” 云云答道：“他想找一家饭馆能稳定给我们提供便宜好吃的员工餐，忙那个呢。” 听到这话，许淑芬心头一动。 ~ 山东，临沂，沂蒙山的某个山坳里。 魏明昨天就到了临沂，但剧组绝大部分成员都已经进山了，并且在山里搞了一个驻扎地，就在山里吃住，短期内都不打算下山了。 所以他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在留守工作人员的陪同下上山找剧组，下午才找到了。 好家伙，除了男主角李宝田完美符合魏明对男主角的想象，其他工作人员也一个球样，都像是战争期间的当地农民。 魏明先是见到了张易谋，然后由他领着去驻扎的帐篷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魏解放。 有牛的戏份魏解放才会派上用场，其他时间他想干啥干啥，昨天晚上他和张易谋聊了一宿家史，第二天张易谋依旧神采奕奕，老魏却精神萎靡。 张易谋道：“魏作家你和解放叔聊着，等会儿开饭了我叫你们。” 说着他就退了出去。 “你和老张聊啥了，这么投机？” 魏解放嘿嘿道：“昨晚我和小张交心了，没想到我们俩的身世竟然如此相似。” “你俩身世？相似？” 魏解放：“对啊，你不知道吧，他也有个大伯去了台湾，而他父亲选择留下来为新中国效力，而且他大伯也是黄埔的，不过是黄埔十二期的小字辈，另外他二伯是十五期的。” “哦？” 魏明倒是隐约记得张易谋在台湾有个大伯，所以他家成分不好，却不知道这么详细。 因为老魏和老张都是因为魏明的关系进入剧组的，所以两人天然比较亲近，不过张易谋这人太沉默寡言，就是闷头做事。 老魏也是不断跟他拼酒，又坦白了自己家的一些情况，老张才跟他交心的，然后老魏发现：竟能如此相似。 魏解放又道：“我爷爷是保定陆军学院的，小张他爷爷是燕京大学的，勉强也算你们北大的，都是名校呢，他爷爷回到老家后想剿匪，结果没成功，所以他把三个儿子都送到了黄埔军校，跟我爷爷当初一心报国，然后培养你大爷爷进了黄埔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魏明：“不过我爷爷如今在香港这事你没跟他说吧。” “我又不傻，打死也不能说啊。”老魏压低声音。 魏明点点头：“我最近收到了爷爷的来信，也给他回了一封，还说了小红考了省理科第一名的事。” “那你有没有说我作为特殊人才被邀请拍戏啊？”老魏随口问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嗷”了一嗓子。 “你说啥，小红考了第几？” “第一，全省第一，”魏明认真道，“清华和北大的招生老师全都跑到家里争着要她，省里的报纸，县里的领导也都登门拜访，附近村子里的人都围着咱家看热闹。” 听到魏明这番话，魏解放脸上一阵狂喜，然而笑着笑着就捶胸顿足起来。 “吴天明误我啊！”魏解放遗憾万分，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不在家！ 魏明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于是又安慰道：“没事，还有升学宴呢，到时候好好操办一场，把村里人都请来。” “小红什么时候开学啊？” “八月底啊。” 魏解放恨恨地捶着床板：“这部戏要拍到九月底，升学宴我也赶不上啊！” 他揪着胸口，心痛入髓。 好像还真是这样，魏明都乐了：“那要不等过年的时候补办一次升学宴？” 想到这个逼要延迟半年才能装，老魏今晚都没食欲了，就沉默地看着魏明跟吴天明、李宝田等人谈天说戏。 唉，早知道就不接这部戏了，因小失大啊！ 直到半夜里，工作人员都睡了，老魏突然坐起来，叫醒身边的儿子：“你说十月一的时候小红学校要放假吧，咱们那时候办升学宴怎么样？！” …… （保底二合一，今天少了点，明天补） (本章完) 第229章 婆媳见面×2 魏明来到剧组的时候女主角刘小庆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人刚走。 虽然戏份不多，但她演的挺爽，就是有点遗憾错过了来探班的魏作家。 不过还有别的戏等着自己，耽误不得，只能赶紧回京。 回到北影厂后，她见到了《原野》的导演凌梓女士，以及本片摄影师，同时也是凌梓导演丈夫的罗丹。 《原野》的原著是曹禺先生，电影制作方是海南影业，这家公司是新闻社刚刚成立的专门用来拍摄故事片的，但因为是第一次拍故事片，所以拍摄还需要北影厂和长影厂的协助。 “凌梓导演好，罗摄影好。”刘小庆面对导演和摄影师的时候非常客气，丝毫没有当红影星的架子。 再有几天他们就要去东北拍戏了，几位主要演员都要在燕京碰面，然后一起北上。 不多一会儿，影片男主角杨在保也来了，男女主角算是凑齐了。 杨在保是上影厂的当家男星，去年国庆献礼片《从奴隶到将军》就是他主演的，他因此和北影厂的张金玲一起成为了《大众电影》复刊后的第一组封面人物。 四位电影主创讨论了一上午的拍摄计划，到了中午，刘小庆想着请他们到北影厂食堂吃饭，自己怎么说也是东道主，这顿自己请了。 不过凌梓导演却突发奇想：“我家阿姨开了一家饭馆，我有些馋她的手艺了，要不我们去那里吃饭。” 丈夫罗丹问：“是刘阿姨吗？” “嗯。” 罗丹点点头，刘阿姨手艺确实不错，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两个演员都没意见。 然而出门的时候杨在保碰见了他在上影厂的同事朋友达世常。 杨在保介绍道：“小达来北影厂试镜一个角色，我们是一起进京的的。” 达世常也是此时上影厂的当家男星，身高一米八三，相貌英俊，气质儒雅，去年的《曙光》，今年的《燕归来》都是他的代表作，明年还要代表国家参加柏林电影节呢。 另外他和杨在保在六十年代合作过《年青的一代》，所以两人关系不错。 “结果怎么样？”杨在保关心地问。 达世常笑着点点头：“基本定下来了。” 刘小庆虽然久不在厂子里，但也猜到他来试镜什么角色了。 “是水华导演的《伤逝》？” 达世常点点头。 因为30后的王心刚年纪有些大，北影厂又从全国寻找了一些40后男演员，包括八一厂的冯恩鹤，空政话剧团的王学祈，还有就是上影厂的达世常。 最终达世常凭借温文尔雅的气质和英俊的容貌拿下了这个角色，而且已经跟女主角朱霖试过戏了，站在一起相当般配。 刘小庆羡慕不已，当然不是羡慕达世常，而是那个据说是业余演员的朱霖，而且有传言她是魏明推荐啊，这个小魏在我们北影厂简直一手遮天了啊！ 可惜自己早就被水华导演pass了，要不然非要跟这个朱霖同志争上一争。 凌梓导演自然也知道达世常这位当红男星，于是笑着邀请一起吃饭。 刘小庆帮腔道：“这可是导演家煮菜阿姨开的饭馆，手艺很不错的。” 达世常面露难色，不过杨在保老哥跟他说过这位导演的背景，不好撅了她的面子，便点头答应了。 他们打算坐公交车过去，然而在等车的时候达世常看见有一面之缘的《伤逝》女主角朱霖。 他也不能装不认识，就跟朱霖打了声招呼。 刘小庆直接介入两人的对话：“你就是《伤逝》的女主角朱霖啊。” “嗯，小庆同志你好。”朱霖礼貌打招呼，然后看向他们一伙的其他人。 几人都仔细打量着朱霖，果然很漂亮啊，刘小庆这大脸盘子跟人家一比就显得太豪放了。 凌梓导演则突然想到了昨天他和丈夫逛的一家服装店。 “罗丹，你看这位朱霖同志像不像东方新天地外面海报上的女主角啊。” 罗丹推了推眼镜，摄影师的眼睛很毒的：“朱霖同志应该就是海报上的人吧。” 朱霖点点头：“朋友找我拍照，我帮忙客串了一下模特。” 凌梓导演道：“那家店可了不得，我看报纸上的文章都写成改开的正面典型了。” 这几天报纸上关于东方新天地的文章特别多，也算是给这家店打了广告，以至于工作日客流量有超过周日的趋势，梅文化又把临时工请了过来，要不然根本玩不转。 听她这么说，朱霖灿烂一笑，由衷为魏明开心。 凌梓导演还挺乐于交朋友的，又问朱霖中午有没有别的安排。 “没有，我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家。” 凌梓笑道：“正好我们一起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饭菜特别好吃。” 朱霖一开始是拒绝的，大家又不熟，不过连刘小庆都出声劝她了，这可是北影厂坐地户，以后可能需要跟她搞好关系。 而且达世常也去，他们接下来要一起拍戏好长时间，也需要迅速了解熟络起来，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本来《原野》剧组四人的聚餐，一下子变成了六个人，把《伤逝》男女主角也括进来了。 在公交车上朱霖也了解到了这四个是《原野》剧组的，曹禺先生的原著改编，他们两个剧组都是改编自大文豪的作品，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最近很多大文豪的作品都会被陆续拍成电影，包括老舍先生的《茶馆》《骆驼祥子》，还有茅盾先生的《子夜》等，这些都是演员心中的优质资源，和原创剧本相比自带流量和关注度。 而现在，龚樰也有希望得到这样的优质资源。 回到上影厂后她轻而易举拿到了《七月流火》里的角色，同时副厂长石方禹还表示他们正在筹备《子夜》，拍完了《七月流火》后直接无缝进组，女二号女三号任她选。 选项里没有女一号，因为年龄不合适。 这是拿上影厂自己人培养呢，别人都以为龚樰会开心，但她心里只有苦楚，那自己得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啊，有点想念那个燕京胡同里的四合院了。 到时候又要辛苦坏小子两地奔波了，她心里很是不忍。 ~ 穿过几条胡同，几人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悦宾饭馆，这会儿都快下午两点了，但店里四张桌子竟然都有人，只不过其中一张桌子只有一个人点了份蒜泥肘子，凌梓导演闻着味儿就觉得亲切。 “里面请，几位……”刘桂仙刚问出口，突然有些诧异地问，“真真？” 凌梓导演笑道：“阿姨你还记得我啊，我听说您响应国家号召自主创业了，所以过来看看。” 老板娘一幅荣幸的样子，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对正在研究蒜泥肘子的许淑芬道：“大妹子，你能不能跟他们拼个桌啊。” 许淑芬做菜很有天赋，昨天回去之后她试着自己做这道蒜泥肘子，闺女和老娘都说好吃，但她觉得味道差了一些，所以今天特意又过来品鉴，想弄清楚差在哪里，刚刚她叨了一块皮，白口吃下，没差啊。 然后她就被打断了思考：“哦，那就挤挤……吧。” 说着她看到了朱霖，然后赶紧低头看肘子，怕被朱霖认出来。 要是不知道龚樰的事，她可能就要自爆身份跟朱霖攀关系了，不过这会儿她有点心虚，不想被她认出自己是魏明他娘。 朱霖一开始也没认出许淑芬，毕竟就去年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这段时间许淑芬日子过得好，皮肤变得更充盈有光泽了，感觉比去年还年轻了几岁。 不过坐下之后朱霖恰好坐在许淑芬对面，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个姐姐好像在哪里见过。 几人落座后凌梓导演让刘阿姨看着上:“不过蒜泥肘子一定要有。” 刘桂仙遗憾地指了指许淑芬：“中午最后一道蒜泥肘子已经卖出去了，晚上的还没做好。”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许淑芬忙道：“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一起吃也没关系。” 她不是冲别人，就是冲朱霖也得让她吃上这道菜啊。 龚樰有没有跟儿子发生那个关系她不确定，不过在儿子床底下同时发现了计生用品和朱霖的工作证，显然他们已经深入交流过了。 凌梓导演见许淑芬挺漂亮干净一人，于是笑道：“同志你吃一道菜太单调了，等会儿大家一起吃嘛。” 接着刘桂仙连着说了几道菜，达世常脸色越来越不自然。 等老板娘说完了，他才不好意思道：“我能再加个素菜吗？” 杨在保一拍额头：“忘了小达是回族了，是我的疏忽。” 凌梓导演忙问：“那有牛羊肉吗？” “没有，我让老郭去巷子口买就行，给你们来个孜然羊肉。”刘桂仙说完就下去忙活了，他老头则去特意买肉，这待遇别的客人可没有。 不过别的客人已经关注到这一桌了，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喊出声：“小花！不对，何，何翠姑！” 虽然《小花》上映已经快一年了，但影响力依然在，刘小庆首先被认了出来。 “人家叫刘小庆。”另外一桌的客人提醒。 然后杨在保、达世常也被认了出来。 这年头大家都是演员，文艺工作者，可以比较坦然的面对观众，并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当然，这也是京爷见多识广，许淑芬心想，如果到了沟子屯，这些人恐怕要被热情的观众围住走不动了。 她也认出了这几位，但不声不响，专心干饭。 刘小庆好胜心强，其他客人都认出自己了，就许淑芬无动于衷，于是她主动跟人搭讪。 见许淑芬吃肘子还要蘸辣椒吃，她笑问：“大姐你是哪里人啊，这么能吃辣。” 说实话，现役女演员里许淑芬最喜欢的就是刘小庆，这大脸盘子红扑扑的多喜庆啊。 见偶像跟自己说话，她就回答了：“我……我是川渝的。” 她都不敢说自己是河北的，怕被朱霖联想到自己那个渣男儿子。 “哎呀，我也是川渝的，老乡啊！”刘小庆来了精神，“你川渝哪里的啊？我是重庆的。” 许淑芬也很意外：“我，我雅安的。” “我知道，你们那里盛产大熊猫。”刘小庆哈哈笑道。 朱霖看着对面的许淑芬，原本就觉得眼熟，当她自称来自川渝后，朱霖心中微动，魏明的妈妈就是川渝人吧，而且那里盛产熊猫。 她再次打量许淑芬，从对方漂亮的五官里看到了不少魏红的影子，像，太像了！ 这下子朱霖也紧张了，阿姨没认出自己吧？ 应该不会，她们就在北大门口见过那么一次，而且都过去好久了。 其实就算挑明了也没什么关系吧，就说是普通朋友嘛，对外一直这么说的啊。 朱霖正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刘小庆还在继续搭讪。 “大姐你川渝的怎么来燕京了啊？” “我，我儿子在燕京，就过来了。” “你儿子干啥的啊？你这么年轻，儿子应该不会太大吧？”刘小庆刨根问底道。 许淑芬都有点烦她了，小嘴叭叭个不停，偶像和粉丝之间能不能有点距离感啊！小庆你越界了！ 恰好这时老板娘端上来一道卤菜，许淑芬把自己的肘子一推：“你们吃啊，别光顾着说话了。” 朱霖直接夹了一筷子许淑芬的肘子，还道了声“谢谢”。 其他人也都开始动筷子，并纷纷赞不绝口。 凌梓导演直接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刘阿姨这道蒜泥肘子怎么做，许淑芬听后如醍醐灌顶，原来如此啊。 我说这蒜泥我怎么都弄不成这个味儿，原来蒜泥里面和了熬煮了许久的鸡汤啊！ 不过这也太费功夫了，也不划算，儿子说友谊商店有卖味精的，效果也差不多，回头得让他帮我买点。 刚想到儿子，刘小庆就提到了魏明。 她故意提及自己刚刚拍完的一部戏是《牛与牛二》，改编自现在很红的作家魏明那篇《二牛》。 达世常道：“我知道这位作家，我老师孙道林先生视他为忘年交，两人关系很好。” 听到他们提及魏明，许淑芬和朱霖嘴角都略带笑意。 摄影师罗丹道：“不过最近这半年他除了写了一首诗，还有一句宣传口号，好像也没什么作品，不会是伤仲永了吧。” 仲永是谁啊？我儿子没打人啊！许淑芬急切起来。 朱霖也急了，她也想反驳，你们根本不懂魏明！知不知道这时候风头最盛，名气传遍海外的童话作家魏什么是谁！ 不过她和许淑芬都忌惮着不想暴露跟魏明的关系，还没张嘴，刘小庆就先说话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剧组里还有一个奇人，就是魏明的父亲魏解放同志，据老魏同志说，魏明正在筹备创作一部超长篇巨作，到时候必将震撼文坛，所以短期内没有作品问世。” 凌梓导演：“那还挺值得期待的，他之前的每篇我都看过，确实是惊才绝艳的天才。” 听到她这话，许淑芬和朱霖又开心地吃了起来。 凌梓又问：“不过他父亲在剧组是做什么啊，他家也是搞电影的吗？” “不是，他父亲老魏负责养牛，而且他养的牛特别听话，非常配合，是我们剧组的牛演员。” “还有这事？” 许淑芬嘴角都压不住了，我家男人确实有些邪门的本事。 刘小庆：“亲眼所见，就连剧组拉东西的驴子跟他混久了都显得通人性了，就是不知道魏明有没有遗传他父亲的这项本事。” 说着刘小庆看向朱霖：“朱霖同志，听说你是魏明推荐给水华导演的，你应该比较清楚吧。” 刘小庆把话题引到朱霖身上，桌上几人都意外地看着她。 朱霖隐晦看了一眼许阿姨，解释道：“小庆同志你听到的应该是误传，我是文学部的江主任选中的。” 刘小庆：“原来是误传啊，那你不认识魏明？” 朱霖捏了捏手心，沉默片刻后：“认识。” 刘小庆笑了起来，她就是想八卦八卦魏明和这位美人。 “还真认识啊，你们很熟吗？” 面对魏明妈妈，朱霖每句话都要在心里衡量之后才说：“确实认识挺长时间了，那会儿他还不太出名。” 刘小庆：“那算是相识于微末了，这关系太让人羡慕了，以后他有什么适合的角色肯定优先考虑你，你不愁戏拍了。” 朱霖反问：“作者编剧有这么大权利吗，所以小庆同志演《牛与牛二》也是魏明钦点的吗？” 刘小庆没想到小丫头还会反问：“对啊，我确实是魏明钦点的，他说我的形象跟他笔下的九儿很像。” 朱霖：“哦，那难道你们关系也很好？” 刘小庆：“我们关系其实一般，他选我纯粹是出于角色需要，不过他和《牧马人》的女主角好像关系不错，听说为了让她演女主角魏明跟谢进导演僵持了好久，硬是拒了陈充和张渝。” 听到二号儿媳嫌疑人的名字，许淑芬气的原地脱粉，刘小庆你能不能别说了啊，我儿子那点事都让你抖落出来了，还是当着另一个当事人的面，你能不能盼他点好吧！ 果然，听到这个传闻，朱霖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这件事她早就怀疑的，只不过这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说破，还说的这么仔细，原来他为了让龚樰上位这么勇的啊。 这时凌梓导演还加了一把火。 “我想起来了，昨天那家服装店外面的海报，除了朱霖同志，另外一个好像就是龚樰吧。” 刘小庆诧异：“哦，还有这种事，这家店什么来头啊，朱霖同志你应该知道吧？” 朱霖知道魏明想做幕后老板，于是道：“老板叫梅文化，大院出身，我也是通过朋友帮了这么个小忙。” 刘小庆：“那看来就是巧合了。” 这时最后一道菜孜然羊肉终于端上来了，达世常同志总算能吃一口菜了。 许淑芬也起身结账准备离开，凌梓导演忙道：“这位大姐，你就一道菜，而且我们也吃了不少，这个就算我们的了。” 平时有这种便宜许淑芬也就占了，不过当着朱霖的面自己可不能干这种事。 “不行不行，我也尝了你们的菜，算是扯平了，老板娘收钱。” 结了账许淑芬潇洒离开，兜里有钱的感觉就是好啊，当然，如果这钱是自己赚的就更好了。 所以晚上等云云回到家后，她问：“小梅找到合适的餐馆了吗？” “今天开始试菜了，先试几家，最后决定用谁的。” 许淑芬问：“那我能不能也参加试菜啊？你们一顿能出多少钱？” 云云、小红齐齐看向她，小红道：“娘，你要给我们店里供菜啊？” “怎么，我手艺难道不行吗。” “行倒是行，不过太辛苦了。” “就你们几个人的量，能有多辛苦，我不怕辛苦，我就怕没事做。” 等过些日子把老娘送回宝兴老家，让她一个人回沟子屯守着空荡荡的院子，她宁愿留下来做点事。 魏红又道：“我哥能答应吗，他说自己赚钱就是希望你和爹享福的。” 许淑芬拉着女儿的小手，她已经知道女儿来了月事，是大姑娘了。 “我和你爹是你哥亲爹亲妈，我们享他的福理所当然，你是我们的亲女儿，你享我们的福也是名正言顺，你哥我们已经不用管了，但我们得管你吧。”许淑芬这话里蕴含大智慧。 现在他们老两口挣点钱，将来不管儿子娶的媳妇儿性格如何，起码他们老两口能帮上女儿。 至于儿子，成了家，跟父母还是亲人，跟兄弟姐妹就只能算是亲戚了，需要考虑的事更多了。 而且儿子还不知道要成几个家呢，唉，愁死个人了。 第二天许云云把二姑的话转达给了梅文化，梅文化沉吟道：“这件事我肯定听明哥的，如果他同意，都不用试餐，就让咱姑负责这个事，我吃过她做的饭菜，比一些小馆子都强。” 他们员工餐的要求并不高，价格便宜，别吃坏肚子就行，甚至都不要求美味，说实话，许淑芬的厨艺都属于超标了。 “行，那就等我哥回来吧，应该也快了。” 梅文化道：“那今天我还是去之前定的那家。” 他看了看时间：“哎呀，我该去取餐了。” 这家餐馆不送，需要自取，好在他摩托车来去比较快，至于油票，他大院的自然有办法。 而就在梅文化刚走，一个漂亮有气质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大概四十来岁。 “欢迎光临，阿姨您要点什么。” 云云赶紧迎了上去，女人看了一眼她胸口的工作牌，上面有名字。 “哦，买件衣服。” 接下来云云遇到了此生最挑剔的顾客，大众还不太习惯这种可以选随便试的销售模式，一般人试个两三次如果还不满意，大概率就离开了，会不好意思继续麻烦导购员。 但这位阿姨竟然试了十几次还没有选中，恨不得把每一件都试一遍。 关键她这个年龄却偏偏选一些明显不适合自己的年轻人穿的女装。 明知道不适合还偏要试，试完了又不要，还让云云再给她拿别的试。 其他几个同事见了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要是她们估计早没人热情伺候她了，毕竟客人这么多，别的人可能都已经开三单了，这样挑剔的顾客太耽误业绩了。 不过云云还是保持着微笑服务，全程都没有急眼。 后来顾客又不买衣服了，要买鞋，云云忙把她领到柜台那里。 黄英看不下去了，站在柜台前准备接手这个顾客。 中年女人指着云云：“让她给我拿。” 云云笑道：“阿姨你喜欢哪一双，我……” 话音未落，梅文化拎着午饭进来了，然后诧异地看着中年女人：“妈？你怎么来了？” …… （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30章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妈？” “妈？？？” 听到梅文化的称呼，现场妈声一片，小梅看着其他几名导购员：“你们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云云可以叫。” 许云云闹了个大红脸，谁叫妈了，我就是诧异。 更令人诧异的是梅妈妈瞬间变脸，一改刚刚难缠顾客的嘴脸，亲热地拉着许云云的手。 “云云啊，你别怪阿姨，我就 “你还是把钱交出来吧。。今天早上我们来你家的时候，你爸爸给了你一百块钱，让你去买玩具。。。呐，是吧，你们都看到了吧？”带头的混混男孩回头去问他们。 “揉……揉什么？你……有吗？”姬美奈的视线只在玉玲珑的胸口停留不到一秒钟就收回去了，那意思是，爷都不屑看。 夏乐菱没再多言，她想要再见一次江长安，将没有解释的话解释清楚。 本来，姬美奈还觉得自己等一下要褪裙对方，还觉得有点太不是人了。 “那位姑娘又是谁？该不会是这位白公子的妻子吧？”曲武洲问道。 好在，煮方便面也不是什么难活，姬美奈前世身为宅男，也是习得一手好的煮面功夫。 明日之后，贾清臣在金陵风光已极，也就不可避免的要走下坡路了。 在屏息凝神地坐在这里，闭目的瞬间，还是能够依稀感觉到在这里仿佛存在着一些什么。 起初方士还与对方争辩一二，但最终还是累得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青莲宗储药室，欧阳昊没有闲暇去管什么先生去留的事情，仿佛就算是天塌下来，只要不砸到这一方储药室，就和他没有半点关联。 三清竟然都未曾听过他的名号，而且……还只是区区天仙修为！？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一样，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大宝说道。 “之前我让生生他们带过来一块玉佩，只要那块玉佩接近我的云溪，不管他在哪里我都能找到。”龙精大王说道。 胥鸿躲开谢安渝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好吧，他也承认，如果就算意识过来，他也不会让谢安渝碰他的袖子的。 “这是两码事，你的物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岂能平白受用。”说着伸手就要从怀中掏银子出来。 苏玄皱眉道，他在洪荒云游这么多年，就没杀过什么人，灵宝这种东西，他需要杀人夺吗？ 约翰更加知道，如果他拒绝，那伊莉斯在后面的时间，一定不会配合自己，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他也不想功亏一篑。 这正合姫无心之意，毕竟他要想将慕容博送出去就只能在这件事上做手脚。 爷爷慌忙的跑进了房间，看着我打碎的香炉，又看了看满脸愤怒的我。 夏末虽然心中尚有不满，但是令他无可奈何的是，自己已经束手无策了，在死亡面前，他只能选择屈服。 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化神不出，汪兴德还是能抵挡的住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夫人心惊肉跳，她实在猜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我最近有空，就去你说的地方看看，帮我留意一处离海最近的房子，我喜欢海。”张东海笑着说道。 事实正如夜如风所说，寒冰是不会来此处的，这里的战场交给了寒霜，寒霜自从被林语梦治好伤，就没离开过，一直在暗中替林语梦扫平那些实力强大的敌人。 第230章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妈？” “妈？？？” 听到梅文化的称呼，现场妈声一片，小梅看着其他几名导购员：“你们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云云可以叫。” 许云云闹了个大红脸，谁叫妈了，我就是诧异。 更令人诧异的是梅妈妈瞬间变脸，一改刚刚难缠顾客的嘴脸，亲热地拉着许云云的手。 “云云啊，你别怪阿姨，我就是不放心我这个儿子看人的眼光，他以前经常认识一些不靠谱的人，没想到这次他竟然慧眼如炬，找了你这么个好脾气的姑娘。” 梅妈妈也是很懂语言艺术的，分明是觉得儿子被某个目的不纯的乡下丫头蒙骗了，不放心特意过来查验查验，被她这么一说，云云心里都美滋滋，觉得阿姨夸自己。 就是梅文化有些不高兴，老妈这分明是怀疑云云，她可以怀疑自己，但不能怀疑云云！ 不过梅妈妈又道：“云云啊，你还记得我挑选的第一件衣服是哪件吗？” 云云点点头。 “麻烦给我拿过来。” 云云道：“阿姨，那件衣服您不是不喜欢吗。”而且也不适合啊，那衣服更适合年轻的女孩子穿。 梅妈妈笑道：“没关系，我买来有用。” 她这么坚持，云云就给她拿了过来，然后她交给梅文化，掏钱要跟儿子结账。 因为是合伙的买卖，梅文化也没说不收钱这种话，只是给老娘打了个折。 交易完成后，梅妈妈把衣服放到云云手上。 “咱们是第一次见面，阿姨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个就当是阿姨的见面礼了。” “啊，阿姨我不能要的，这个太贵了！”云云知道这件衣服的价格，都赶上的她的基础工资了。 “你要是不收那就是还生阿姨的气，”梅妈妈激将道，“拿着拿着。” 就连梅文化也劝云云收下，她这才松口。 梅妈妈满意笑道：“那咱们找个时间，让文化他爸和你奶奶见个面？” 看来她对这个准儿媳妇儿也很满意，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明显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她对儿媳妇最重要的要求就是性格好，大儿媳那种大小姐脾气她是够够的了。 梅文化拉住热情的亲娘：“妈，等云云的表哥回京后咱们就一起吃个饭，您看行吧。” 总算把亲妈送了出去，梅文化叹息一声：“开饭！” 下午梅文化亲自送云云回家，路上再次宽慰她不要介意今天他妈的举动：“我妈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我也觉得阿姨挺好的，还送我那么贵的衣服。”云云憨乎乎的自然觉得谁都好，然后梅文化又跟她讲了一下他们家的情况。 他是在部队大院长大的，不过一家子没人上过战场，父亲是搞后勤的，母亲是文工团的，大哥在军械研究所工作，大嫂是军医。 因为他们家只有小梅自己没有参军，所以他爸挺瞧不上他的，更喜欢大儿子，不过他妈最疼他这个小儿子。 因此梅妈妈非常担心他像老大一样找个强势的老婆，毕竟在梅妈妈他们文工团就有两个川渝女暴龙，让她对产自川渝的女孩有种天然的警惕，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自己误会川渝了。 “那这些事我可以跟阿婆和姑姑说吗？”云云问。 “当然要说了，等明哥回来也要告诉他，好让他对家长见面有个心理准备。”梅文化可不想让云云弱了势头被大嫂拿捏，这边肯定要让大舅哥撑场子的。 ~ 此时魏明正在祁蒙山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全程跟着剧组拍了两天戏，而老魏也带着他的牛登场了。 三头牛是为了保险，避免出意外，但因为有老魏这个优秀的训牛人，基本一直是同一头牛在拍戏，都没用上备选牛。 张易谋现在还当不上摄影师，只能给摄影师打下手，但往往能提出不错的建议，摄影师也经常跟他商量，有些东西是天赋来的，张易谋在摄影美学上已经初露锋芒了。 虽然没有看到完整版的片段，但魏明对影片的整体质量非常有信心。 吴天明都看在眼里，觉得小张这个乡党果然不错，将来他毕业了一定要想办法弄到西影厂去。 而张易谋也很看好男主李宝田，感觉这个老哥拍戏很拼，是那种戏比天大的人，以后说不定还能合作。 老谋子和李宝田也算是黄金搭档了，合作过三部电影，男版巩粒了可以说是。 到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生起篝火给魏明送行，明天他就要走了。 今晚魏明又给老爹塞了一把钱，让他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 “不用不用，人家剧组给工钱。” “不用跟我客气，馋了就去老乡家买只鸡，”魏明道，“我现在跟小梅开的那个生意来钱特别快。” 魏明之前就跟老魏说过东方新天地的事，包括又买了一套四合院。 没想到老魏却严肃起来：“明啊，有钱当然很好，但不要忘了你是一名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魏明：人类灵魂工程师不是教师吗？ 老魏：“所以千万不要被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扰乱本心，一定要坚持创作啊！” 难得老爹这么正经，魏明也严肃道：“放心吧，那部长篇我已经开始写了，现在也有三四万字的篇幅。” 因为准备工作足够充分，所以真的写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 如果是中篇，这个数字都能直接发表了，但他这部的故事线很长，三四万字也就开个头，男主角江立民刚刚进入黄埔学习，认识到了两党的一些杰出代表，但还不清楚自己将来要走什么样的路。 倒是他大哥江立中已经在高层混的风生水起，初步展现了极高的个人魅力。 听他这么说老魏就放心了，现在这年头有钱只能藏着掖着跟做贼似的，但有名气却能走遍天下，人人敬仰。 当地领导这么看得起自己，吃饭时鱼头对着自己，不就因为自己是大名鼎鼎的魏明之父吗。 之后老魏还要来魏明随身携带的手稿看了的开篇。 虽然他文化程度不高，也不是齐可修那种阅读爱好者，但是看完之后有种迫切想要知道后续剧情的冲动，晚上睡觉都翻来覆去在琢磨。 仅仅这个开头就知道后面的故事有多么宏大，多么曲折，不愧是我儿子！我爹的孙子！ 第二天魏明踏上了归途，回去后就可以着手买飞机票计划去川渝了，从燕京到山东这么近他都坐着难受，去成都那么远还了得。 ~ 回到京城后魏明首先就近去了一趟北池子的四合院。 进去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太一样，仔细一看，那块空着的地好像被种了东西，之前应该还浇过水，不用说，肯定是老娘的手笔。 随后他进了书房，并在桌上发现了雪姐的信，得知她已经回到魔都了，不禁有些怅然。 好不容易关系更近一步了，她又跑远了，于是魏明把雪姐的表放进了抽屉里，最近用不上喽。 这里也有电风扇，魏明直接在这里睡个觉，到晚饭时间才回华侨公寓。 “娘，我回来了！” 魏明进屋就看到家里开着电视机，四个女人围坐在一起，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砸，猪肉大葱馅的，这是料到他今天回来，特意给他接风的。 魏明感慨：“在剧组我是没吃到什么好的，天天煎饼卷大葱和烤地瓜，回家总算能解解馋了，这馅儿调的太香了。” 许淑芬笑道：“香吧，那你说我给新天地供饭怎么样，平时给你做饭，顺手就给他们做了。” “嗯？” 魏明一愣，老娘看上这个活儿了？不打算回老家了？ 然后魏红小嘴叭叭地讲了一下梅文化正在找饭店承包他们店员吃饭的问题，但因为都是公家饭馆，并不是很好说话。 说实话，现在全燕京的个体饭馆就悦宾饭馆那么一家，但价格也并不便宜。 娘不回老家了魏明当然是乐意的，城里的生活条件比农村强太多了，自己又不是养不起。 然而老娘明显想自己养活自己，不愿虚度年华，可做饭需要场地，老娘如果在华侨公寓做，那自己跟霖姐去哪约会儿啊。 如果在四合院做，那雪姐回京后他们俩去哪儿腻乎啊。 魏明脑筋狂转，已经有了解决之法，他先答应了下来，但有言在先。 “这件事要等我爹回来了你们一起做，要不然你一个人太辛苦了，赚钱可以，但为了赚钱伤损了身体划不来。” 许淑芬也同意了，她暂时确实顾不上，怎么也要把老娘送回老家，等自己腾出手再说，而且如果解放不愿意留在京城，那自己肯定也要跟他回沟子屯。 而在魏明外婆回老家之前还要跟未来亲家见个面，席间他们说起这个事，云云也羞答答传达了梅文化的意思。 魏明：“那就这周末吧，回头云云问问他爸妈有时间吗。” 吃完饭后看着儿子进了书房，许淑芬欲言又止，龚樰和朱霖的事她终究没说出口。 儿子再渣那也是自己生出来的，当妈的不忍心说他什么，可又担心他玩砸了没法收场，这也是她想要留在京城的一个重要原因。 ~ 下午睡得很足，魏明晚上就专注写，第二天家里四个女人都出去了，魏明继续奋笔狂书，有大纲写起来就是快。 一直写到下午，感觉手都有些疼了，魏明这才停下来，该放松一下了。 这时小红带着娘和姥姥回来了，许淑芬要去做饭。 魏红凑到魏明身边：“哥，现在云云都有自行车骑了，你不是说我考上大学就给我一辆自行车吗。” 魏明想了想：“行，跟我走吧，娘，我们去把自行车骑回来。” 他带着妹妹去了北大，决定让她继承自己功勋卓著的大永久。 平时魏明都是在校园内才骑自行车，不过他也好久没来学校了，疏于保养，再加上最近下雨频频，当他找到这辆车的时候，车子的卖相并不好看，老旧破就不说了，车身还满是泥点子。 看小红嘴巴微张的失望表情，魏明平静道：“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擦一擦还能用。” 小红支支吾吾道：“会不会有点太大了，我怕驾驭不了这样的大车。” 她觉得文化哥的小飞鸽就很适合女孩子骑。 “这倒是个问题，”魏明捏着下巴，小红毕竟才14岁，还没长成完全体，“那算了，回头我再给你买一辆吧。” 刚分了五千块分红的魏明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魏红松了口气，立即哥哥好哥哥妙地吹捧起来。 魏明拉着她道：“跟我去一下燕南园。” “干嘛啊？” “聘猫。” 魏明拉着妹妹拜访了冯友兰先生，并见到了大肚子的媚儿，已经非常显怀了，估计这个月就能生了。 小红觉得这只长毛白猫好漂亮啊，比村子里那些瘦骨嶙峋的猫好看多了，要不是顾忌猫主人的大名，她估计就直接下手挼了。 魏明就没那么多顾虑，而且他还特意带了一些小虾米，在喂给媚儿吃的时候轻轻摸了摸猫头。 冯老跟魏明也是老相识了，而且知道魏什么就是魏明，是《黑猫警长》的作者，显然是个爱猫之人。 自从《中青报》把魏什么和梅琳达的爱情故事报道出来后，魏明和魏什么是同一个人这件事在北大人眼里几乎就不是秘密了。 “把小猫交给小友我还是放心的，不过猫这种动物不喜欢被拘束，可能会调皮捣蛋，可能会乱拉乱尿，到了你家还要多多体量它。” 魏明笑道：“为了养这只猫我特意买了一套四合院，这些都不怕的。” 冯友兰：“……” 见老头一幅思考哲学宕机的表情，魏明忙摆摆手：“开个玩笑，因为买了四合院，所以才斗胆找上您老，想养一只猫。” 如果住楼房，他肯定不考虑养猫。 冯友兰吐了一口气，就是说嘛，刚刚那太不符合逻辑了。 哪有为了猫专门买一套宅子的，为了放信或者金屋藏娇还比较可信。 回家的时候魏明还碰见了平安叔和王副校长走在一起谈事情，两人表情都很振奋。 知道他们肯定有正事聊，魏明就没打扰，打了声招呼就撤了，同时还给小红这个准北大新生科普一下王副校长。 从北大回到华侨公寓，云云也到家了，正好一起吃晚饭。 云云还给大老板魏明讲了一下店里的情况。 “今天文化哥决定了，把那三个临时工转正，要不然实在忙不过来，而且他也请示过街道领导，他们都是支持的。” 八个人了，已经要碰到红线了，魏明道：“那小红以后就不要去了，除非实在忙不开你再过去帮忙。” 因为最近媒体的大肆报道，东方新天地现在每天都跟周末一样热闹，到了周末怕是要发生踩踏事故了，可能需要把部分服装放到店门口卖。 “所以周末我和文化哥也抽不出身，他说下周一见面行不行？”云云又说起她的事。 魏明自然没问题，只要小梅家里有时间就行。 吃完饭魏明给平安叔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之前国家得到了15亿美元的世界银行贷款，昨天刚刚确定，从这笔钱里面各拿出2000万美元给清华和北大。 这就是top2的排面，而平安叔也从这笔巨款里咬下了一大块用于支持王选老师的研究，汉字激光照排技术有望尽快实现商用普及。 魏明由衷为平安叔高兴，果然这种高投入的东西还得靠国家，就他赚的那点仨瓜俩枣的外汇稿费完全不值一提。 晚上夜深人静魏明状态极佳，又写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写了近五千字，加上白天的量，今天都要日万了！ 第二天魏明上午继续写作，下午魏红见他闲下来就求着他去买车。 因为魏明也没自行车票，是打算买二手车的，对此小红并不在乎，再二手肯定也比大哥的永久强吧。 一辆自行车再破再烂也就那个程度了吧。 北新桥的信托商店是专营二手自行车的，足有二十多辆，有新有旧，不差钱的魏明直接选了最好的一辆凤凰牌，让小红试了试。 问她怎么样她就顾着傻乐，于是魏明直接出手买单，花了140多块，新车差不多也就这个价了，但不要票还要啥自行车啊。 “有了车，再买块表吧，大学生三件套就差不多了。”魏明把三转一响里的缝纫机去掉后总结为新时代大学生必备三件套。 当然，一般学生也就有车有表，收录机娱乐属性更强一些，除非外语专业。 “啊，不用了吧哥，太破费了。”魏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一天花这么多钱，太造孽了，起码隔几天再花啊。 “有些钱不能省，”他现在有点富养女的心态，前世小红就是刚上大学被城里男生的一点小恩小惠俘获芳心的，都是教训啊，“而且就是二手的，比自行车便宜。” 办完了自行车的手续，本来魏明是想去前门那家信托商店的，以前逛过，有不少质量不错的二手表，不过在路上的时候他们碰见有小倒爷在卖电子表。 看着花里胡哨各种颜色的电子表，魏红有些心动，停下来问了一下价格。 “二十块。”倒爷递上一条粉色表链的电子表。 魏明冷眼旁观，以前小梅和彪子倒过这玩意儿，他们在深镇进货的价格还不到五块钱。 魏红看向魏明：“哥，要不就买这个吧，还便宜些。” “对，不仅便宜，而且还不用上劲儿，没电了换个电池就行。”小倒爷卖力推销。 魏明拿起来瞅了一眼：“十块钱，你卖我就拿一块。” 魏红惊讶地看着大哥，这砍价看的也太狠了吧，对半砍啊。 魏明觉得自己还是很善良的，给对方留足了利润。 然而小倒爷听后很不爽，斜着眼看他：“草，你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好吧，十块钱，你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哪有这个价啊！” 魏明：“这是香港名德厂产的吧，成本两三块的东西，你够胆卖二十块，这算不算投鸡倒吧啊。” 一听这个词，瞅了瞅路上那些疑似便衣的人，小倒爷明显怂了，摆摆手，十块钱卖给魏红了。 现在小红有车又有表，开心地在前面骑着，魏明就慢悠悠跟着。 “哥，以后我肯定要赚很多钱报答你。” “亲兄妹说这个干嘛。” “哥你真好！” 不过路到半程，好哥哥就让魏红自己回家了。 “我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在家里吃了。” 回来也有两天了，想霖姐了。 现在朱霖已经请假离开了单位，魏明再想找她就没那么方便了，想了想他掉头去了北影厂。 都不用进去，直接问门卫大爷就知道了。 “哦，朱霖同志今天确实来厂里了，下个月电影就要开机了，不过人刚走。” 刚走，那应该是回家了，魏明直接去工业学院堵她。 这次他赌对了，几分钟就看到了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朱霖。 两人隔着一条马路眼神交流了一阵，然后朱霖就骑车进了学校，不多一会儿她就走着出来，上了魏明的车。 虽然不知道魏明要带自己去哪里，不过无所谓，朱霖在后座抱紧魏明。 路上她首先告诉魏明：“前两天我和阿姨见面了。” “什么阿姨啊？” “你妈妈。” “啥！”摩托车过了一个坑，剧烈震动了一下，“我妈怎么都没说啊？” 魏明不怕霖姐跟老妈见面，但绝不是现在，起码等自己和雪姐生米煮成熟饭啊，可现在霖姐步子迈的有点太大了。 “阿姨没认出我，”朱霖道，“当时我和几个演员导演在一起，也就没表露身份。” 头盔里面的魏明眉头一皱，他妈不可能认不出朱霖啊，她去过东方新天地，见过那幅海报。 所以老妈假装不认识是为了什么啊？没看上霖姐？嫌她年纪大？ 这份猜测魏明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就太伤人了。 “我们去哪儿啊？”朱霖问。 “要不咱们再去抓知了猴吧。”魏明提议。 “好啊，不过为什么是再？” …… （昨天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31章 科幻文学的至暗时刻 “因为之前跟喜子一起抓过，我知道一个地方知了猴特别多。”魏明脑子转的很快，很快糊弄过去，朱霖不疑有他。 魏明松了口气，以后自己的生活中一定要禁用“又”“再”这类词，而且尽量雪姐有的霖姐也有，省的自己犯迷糊。 脚踏两条船太难了，不知道三条会不会轻松一些。 还是那个小树林，不过现在已经八月份了，知了猴也没那么多了，很多前些天就已经完成蜕皮飞走了，树干树底下倒是有不少蝉蜕。 不过魏明本来也志不在那点知了猴，夜深人静，这里又四处无人，很快朱霖就被魏明树咚了，两人靠着树抱着啃。 可能这棵树受到了比较大的压力，突然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下来，落在了朱霖头上。 “啊！”她吓了一跳。 “别怕别怕，”魏明把她头上的东西摘了下来，“恭喜你，我们开张了！” 是一只倒霉的知了猴，人家好好趴在树上，两人却对着大树一阵冲撞，把自己晃下来了。 不过最后他们也就抓了二十多只，一是数量减少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亲嘴了。 再过分的事朱霖就不让做了，毕竟这是户外，她的思想还没那么前卫，虽然她也很想。 这让魏明更加迫切想再买一套房子。 此外他们也聊了聊《伤逝》的选角，得知是达世常演男主角，魏明觉得还是很合适的，而且达老师是出了名的好丈夫，人品和业务水平过硬，魏明也不担心日久生情之类的事。 “那你还考北电那个业余表演班吗？”送朱霖回家的路上魏明问。 拍戏时间和这个班好像有些冲突。 “我征询了导演和汪阳厂长的建议，他们都鼓励我进修进修，便于将来塑造更多类型的角色，还说考试的时候会给我留出时间。” “这样也好，总不能一直靠着本色演戏，也没那么多知识女青年留给你来演。”魏明笑道。 这方面雪姐就要厉害多了，长得就是一朵小白花，但现在已经开始挑战风尘女子了，她在强行给自己上难度，在演戏上的野心很大。 不过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女性，真希望有一天两人能成为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 朱霖回到家后，时间尚早，爸妈都没睡，还在看电视，其实也是在等她。 最近爸妈对她刮目相看，女儿竟然成为了《白毛女》导演的新片女主角，还是改编自鲁迅先生的作品。 即便他们并不太喜欢女儿从事演员行业，但是能和这种业界大佬合作，演绎大师作品，他们都觉得与有荣焉，说出去一点都不跌份。 朱霖打了声招呼就要进自己房间，结果被眼尖的父亲叫住了，他指着女儿头发道：“你头发上是什么啊？” “有东西吗？” 母亲走了过去，然后从女儿的短发上摘下来一只知了皮。 朱霖当即想到应该是她和小魏靠着树干亲嘴时挂上的。 “估计是我走路时树上掉下来的吧。”朱霖拿了回来，赶紧进屋，感觉很刺激的她还放在桌面上当摆件。 而父母对视一眼，脑中却冒出一个词“钻小树林”！ ~ 魏明也有老妈在等他回家，看到他竟然去抓知了猴了，许淑芬哭笑不得。 “都已经是大作家了还这么皮。” “娘，你帮我炒了吃吧，我姥她们也没睡吧，一起吃嘛。” 就这么几只，每人尝两口也就没了，不过小红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知了猴。 许淑芬心道，当然了，这次油放的多嘛，现在她也舍得放油了，虽然魏明只有一个人的用油定量，但他可以额外买票，足够一家几口用之不尽了。 不过这时许淑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自己承包了新天地员工的饭菜，那多出来的油和肉用量怎么办啊，也要用钱跟人换吗？那成本得多高啊？ 不知道这里面门道的许淑芬决定抽空去跟悦宾饭馆的刘大姐取取经。 接下来几天魏明继续创作，有时候还会去北大图书馆进行创作，同时也是熟悉一下未来的工作环境。 至于陪伴老娘和外婆的工作就交给了小红。 只有周日这天因为新天地太忙，小红穿着常服跑过去增援，甚至就连许淑芬和外婆也过去了。 许淑芬能帮忙维持一下秩序，至于外婆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坐在小马扎上，目光炯炯地盯着进进出出的人，防止有人偷东西。 这是外孙和孙女婿的买卖，她盯得那叫一个严。 这天没人顾得上魏明，他就找朱霖一起吃的午饭，就在之前他们去过的悦宾饭馆。 而那道蒜泥肘子许淑芬这两天也给他做过，魏明对比了一下，已经几乎吃不出差距了，老娘果然有些天赋在身。 第二天东方新天地总算没那么忙了，不过为了方便照顾生意，梅文化还是就近选了位于西单的鸿宾楼让双方家长见面。 鸿宾楼号称“燕京清真第一楼”，最早源于天津，55年受总理之邀入京，是国家招待清真国家元首的重要场地之一。 魏明他们先是赶到东方新天地，叫上梅文化和云云一起步行去鸿宾楼。 路上梅文化故意和魏明走在后面，抑制不住激动地告诉他昨天店里的销售额。 “明哥，破万了！第一次破万啊！” 昨天销售额是一万一千零八十块，卖了几百件衣服，一直在不停的上货，库存几乎被卖空了。 而且还是在没有折扣的情况下，利润高的吓人，现在的新天地已经进入暴走模式。 梅文化跟魏明表示：“就算明天把我判了，只要别没收我赚的钱，我也认了！” “看来还要感谢人家中青报起的这个头啊，不过现在应该有人模仿我们的模式了吧？”魏明问。 “有啊，最近来了不少一看就是国营服装店经理模样的人，也不买东西，就是逛，就是看，还跟我打听收入情况，我也打听到有几家国营店有改革模式的想法，但他们要先开会讨论，上报领导，然后还要拆掉阻挡顾客和衣服的柜台，这一套程序下来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弄不完。”梅文化分析道。 国营单位的效率慢是出了名的，如果是个人店铺说改就能改过来。 不过现在燕京的个体服装店并不多，东方新天地算是第一批，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家。 而且就算他们想要模仿，除非在王府井找到面积相当的地段，否则客流量不足也甭想复制东方新天地的火爆。 当初梅文化首选的其实是王府井，但那里并没有合适的店铺出租，这才定了西单。 他们还有一个护城河，就是“东方新天地”这块招牌，被那么多家媒体轮番伺候，这五个字在京城，乃至全国都拥有极高知名度，形成了品牌效应。 “我现在就希望营业执照能尽快给咱们发下来，起码能名正言顺一些，”梅文化道，“要不然我总担心一觉醒来就被取缔了。” 魏明心想应该不会那么快，温州的章华妹号称改开后第一张个体经营执照，申请了一年在今年年底才颁发的。 说话间到了鸿宾楼，店内有不少名人题词，其中自然少不了郭沫弱，魏明吃过不少燕京老字号饭馆，没有郭沫弱题词的不多。 前几天梅文化就定好了包间，都是街里街坊的，梅经理说话好使。 没等多久，梅文化的父母和大哥大嫂也来了。 现在是男方五口人，女方五口人，一共十个人，梅文化安排了十二道菜，尽显土豪本色。 梅文化父亲梅和平，大哥梅胜利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由着梅文化介绍他们，听到他们的名字，魏明算是知道他们家这取名风格随根儿了。 此刻他坚定了一个信念，云云生的孩子一定要自己取名。 至于梅文化妈妈和大嫂性格就很活跃了，而且看得出两人都是比较强势的女强人类型，平时两人应该有些矛盾，但今天都忍住了没有爆发。 她们在各自单位都算是小领导，梅文化大嫂的出身更是高贵，人家父亲是将军，而梅和平也就是个少校，所以这位大嫂难免强势，让之前很有优越感的婆婆非常难受。 不过梅大叔是部队里管后勤的，等以后部队放开经商限制后，这种人就成了香饽饽，当然，也容易受到腐蚀。 梅文化很庆幸自己平时没有在家人面前帮魏明吹过牛逼，也很少提自己单位的事，所以当他介绍云云的表哥是作家魏明的时候，效果非常显著。 沉默寡言的父亲和大哥明显一怔，都没想到一个西南山区冒出来的农村丫头竟然有这样强大的背景。 而嫂子韩春春表现更是夸张，眼睛都在放光。 “魏明同志，我是你的书迷，特别喜欢《放羊班的春天》，听说《牧马人》《二牛》都拍成电影了，这篇什么时候拍啊？” 看到大嫂这个反应梅文化就放心了，他在桌子下轻轻握了握云云的手，有这层关系应该不怕大嫂欺负云云了。 魏明也笑着说了一下：“暂时还没有，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所以不愿轻易交出去。” “慎重一些是对的，我也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作品被乱改一通。” 韩春春为了跟魏明聊天，还跟丈夫换了位子，梅胜利大哥也没说啥。 之后梅文化又重点介绍了14岁的河北高考理科状元，让梅家人再次对亲家的实力做出新的判断。 虽然只是表亲，但魏家兄妹如此杰出，可见云云也不差，将来给老梅家生的孩子自然差不了，梅和平也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饭菜陆续上桌，大家边吃边聊，烧蹄筋、红烧牛尾，金钱虾托以及清真烤鸭都是硬菜。 还有堪称本店招牌的独鱼腐，把鱼肉做成豆腐的状态，不仅做法新奇，口感更是软嫩滑爽，妙不可言。 魏明之前来吃过一次，但因为就两个人，点的菜有限，今天算是把店内几道名菜都品尝了一遍。 梅和平大叔知道云云是川渝人，所以还特意带了两瓶五粮液，魏明今天没骑摩托车，也陪着喝了一些，不过他们这边的主力是外婆。 许淑芬说过，之前在沟子屯的时候都是外婆跟老魏小酌，外婆酒量高着呢。 外婆普通话不够好，话不多说，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对亲家的尊重，而梅和平身处那个位置，酒量也是不可小觑的。 于是两瓶酒竟然不够喝，梅文化又点了两瓶泸州老窖，也是川渝名酒。 酒酣耳热之际，梅和平主动跟他大娘说起了婚期的事。 “要不干脆明年就把事儿办了。” 这个态度让魏明外婆很开心，又把酒满上了，可是梅妈妈突然来了一句：“明年可能不太行吧。” 众人一愣，她又道：“要不还是今年就办了吧。” “嘶！”梅文化有点激动了，今年就可以吗，其实他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梅妈妈解释道：“你们看新闻了没有，婚姻法要重新制定了，估计明年就要正式推出了，到时候法定结婚年龄你们猜是提前还是推后呢。” 大嫂直接道：“肯定推后啊，现在我们单位都在提倡晚婚晚育。” 而她就是典型，现在二十五六了还没要孩子，这也是她和婆婆的矛盾之一。 50年版本的婚姻法规定男子不早于20周岁，女子不早于18周岁，这套规则用了二十多年，不过前些年随着人口压力的增加，已经开始提倡晚婚晚育了，有些激进的地方或单位甚至强制要求25岁以后结婚。 所以这次《婚姻法》修订必然要把法定年龄调后，梅文化20岁，云云18岁，如果今年不结婚的话，到了明年可能还要再等好几年。 所以几个家长一商量，就这么定了，年前完婚！ 外婆也没意见，在老家都是相亲见一面，瞧准了可能一两个月就能办酒席，云云和小梅都处了一个多月的朋友，平时又同进同出的，再不成亲她都怕闹出“人命”。 只有魏明内心感慨，小梅这就要成家了？这么快的吗？ 这顿饭到了最后，魏明给大家拍了一张合影，又给梅文化和云云拍了一张，这些照片回川渝老家的时候要给大舅看的。 小梅其实想回老家亲自让老丈人看看，同时他也体验一下一米七出头就是大高个是什么感觉。 可惜现在东方新天地处于很关键的时刻，条件不允许他一走好几天，只能等结婚的时候再去一趟了。 而结婚就需要房子，他现在基本就是在父母家或奶奶家住着，都不方便。 不成，买房，自己也要买房！ ~ 魏明本来是想着在四合院搞一个暗房的，刚刚得到分红的他还是有这个底气的。 不过现在他还想再买一套房子，所以这个想法只能暂时搁置。 那天在鸿宾楼拍的照片最终还是回到了原单位校刊社完成了冲洗。 之后想着平安叔该下班了，就去找他问一下飞机票的事。 平安叔不仅给他们开了条子，还直接让手下人顺便代买了飞机票，省了魏明不少麻烦，当然，钱不能省。 敲开平安叔家后，魏明首先听到一阵蝉鸣，这自然是喜子干的，不仅吃知了猴，还在家里养知了，把晓燕婶气得够呛。 喜子也有话等着她：“谁叫你不让我养猫的，我只能养这个了。” 不过看到魏明来了，喜子立即放下了他的知了宠物，缠着他问：“明哥你真见过狮子吗！” “动物园里见过啊。” “那平头哥呢？” “这个动物园里就没有了，我是在书上见到的。” 虽然喜子和乐乐还不怎么识字，不过吕晓燕会给他们讲故事，最近讲的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就是《狮子王》了。 吕晓燕也对此赞不绝口，没想到《哈姆雷特》能改成童话故事，而且如此妙趣横生，尤其是老国王对辛巴讲的那套自然循环的理论，感觉境界非常高。 这篇也确实带动了《少年文艺》的销量，比上期起码提高了30%。 现在《少年文艺》只连载到的三分之一处，这时辛巴的父亲木法沙国王还没死，基本就是对非洲动物王国的全景展示，以及小辛巴和伙伴们调皮捣蛋的故事，只是埋伏了一些暗线。 到了第二部分就是父亲被杀，母亲被囚，小王子远走他乡，筹备复仇的故事了。 “乐乐不在家啊？” 吕晓燕给魏明端上果盘：“你叔去谷老师家接她了，谷老师最近还问过你怎么也不出新歌了。” “最近其实给香港那边写了几首，不过还没发行，等磁带出来了我再送给她听听。” 魏明一直等到平安叔带着乐乐回来，才拿上机票回去，一共三张，小红留在家里。 然后没过几天魏明就收到了阿敏从香港打来的汇款单，《溜溜的她》达到了金唱片成绩了，在港台地区卖了两万五千张。 这是他的词曲作者分红，3000港币！ 没过几天阿敏的包裹也到了，上次回信魏明感谢了她的时装杂志，表示非常有用，这次她又买了一些。 而且这次还附带两盒《水中花》专辑。 筹备了两个多月，谭勇麟的首张国语专辑终于正式推出了，原时空不是这个名字的，但因为魏明这几首歌太硬了，尤其是《水中花》，所以就以这首歌命名了专辑，另外几首主打都是魏明写的歌。 谭勇麟很看重《水中花》这首歌，还给了两份曲子钱，准备把《水中花》改成粤语版。 所以阿敏在磁带上跟他说：“阿伦的经纪人找上我，问你能不能给他改成粤语歌，时间上还是比较宽裕的。” 魏明打算接下这个活儿，他直接回了一封信，并附上粤语版歌词，然后就要去赶飞机了。 许淑芬娘俩都又激动又紧张，而小红就只有失落了，自己也想坐飞机啊！ 但她也知道一来一回就是一百多块钱，一辆自行车就没了，这太奢侈了，所以也没有强求。 只是在送走他们后魏红久久没有离开，直到看见一架飞机腾空而起，从自己头顶飞过。 为了在飞机上不至于无聊，魏明买了几份报纸，其中《燕京晚报》提到了正在举办的第二届星星美展的盛况。 这次星星美展终于正式走进了中国美术馆，得以登堂入室，不过这也是最后一届。 在《中青报》上魏明看到了最近刚刚举办的全国出版工作者会议上的一些新闻。 其中有一大段魏明看得很详细，说的是钱老对科幻的看法，可以说是很直接的反感了。 魏明知道，科幻接下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因为这位的话太有分量了。 其实从去年开始，以赵之、鲁兵、甄朔南、陶世龙为代表的科普作家就开始在《中青报》以“科普小议”专栏为阵地，对当时的主要科幻作者和作品进行了系统的批判。 因为这些人坚持“艺术真实”理论，所以批判大多围绕着中科学虚构是否成立来进行，比如如“自私是否可以遗传”“恐龙是否可以复活”“克隆人是否具有父本的心理结构”等等。 科普作家的理论是：如果你不能证明这些是真实的，那你怎么能写出来呢，这不是误导读者吗。 魏明当时也关注过，科幻作家和科普作家进行了长期的论战，因为被局限在科普话语的氛围里，科幻作家们只能远离文学，逐条去辩驳这些虚构的合理性，这样必然会落入下风。 后来，这一争论更是发展成为科幻文学是姓“科”还是姓“文”的争论，即它是一种文学体裁，还是科普创作的一部分。 当时在第一线从事科幻创作的作者们，几乎都认同科幻是一种文学样式，魏明也是这样的看法，科幻不敢幻想那还写个屁啊。 而科普评论家、科学家和有关领导则判定科幻是科普创作的一部分。 这些人以此为出发点，要求科幻更多地围绕着科学内容展开，压缩其中情节、背景描写、人物刻画等文艺成份，实质上便是否定科幻的文学本质。 在这种背景下，叶永烈的《黑影》、金涛的《月光岛》、魏雅华的《温柔之乡的梦》都被大肆批判。 参与了《十万个为什么》编辑工作，写出了《小灵通漫游世界》的叶永烈就是在这个时候转头去写人物传记的。 在80年代文学复兴大潮中，科幻只是很小的一个分类，这场大论战对文学界的主流来说并不重要，可能整体声量都不如魏明年初发表的《放羊班的春天》大。 不过魏明看完却唏嘘不已，再过十几年，当好莱坞用一部部充满想象力的科幻特效大片打开全球市场的时候，国人会不会遗憾中国没有世界级的科幻作品。 而当30年后我们有了世界级的科幻作品，那时候是不是有些晚了？ 此时在山西阳泉，阳泉一中有个叫刘慈新的17岁少年正在偷偷看一部叫做《2001太空漫游》的外国科幻。 看过这部书后，他感觉自己眼中的星空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 （昨天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32章 文坛银枪小霸王和影坛座山雕 飞机上天后，挨着窗户的外婆和许淑芬就一直在看天看云，百看不厌，魏明还用相机给他们和天上一条彩虹拍了合影。 三个小时后，飞机在双流机场降落，中途他们还在天上吃了顿饭。 到了成都后他们又去汽车站找客车回宝兴老家，在途径县城的路上下车，再步行两个小时就能回村了，这是大舅教给魏明的经验。 可惜一路上魏明也没看到他弟弟钢蛋和钢蛋它娘，不过山里空气就是好。 外婆表示河北的大平原确实让他们庄稼人羡慕，就是看久了觉得腻，但老家的山啊树啊怎么看都不腻，在回家的山路上这老太太比魏明和许淑芬走的还快呢。 当到了大沟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舅大舅妈看到三个亲人回来了立即重新给他们准备晚饭。 表弟表妹平平和芳芳则围着魏明打转，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表哥有数不清的糖果。 糖果给了，魏明还询问了他们的学习成绩，不过他们的嘴被糖糊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随后魏明打开行李包，把梅文化给老丈人丈母娘准备的丰盛礼物拿了出来，另外还有他准备的。 之前大舅已经收到过云云的信和汇款单了，知道女儿找了个燕京本地人对象，还是小明的朋友，人品家世都值得信赖，可把他们两口子感动坏了，托外甥的福，大闺女算是彻底脱离苦海了。 “这个就是梅文化。”魏明拿出他准备好的照片。 大舅非常满意：“这大高个，还戴眼镜，哪是没文化啊，一看就有文化！” 大舅妈行动不便，大舅特意把照片拿到灶前让她瞅了一眼，魏明跟着介绍：“这些是梅文化的父母和哥嫂，人家一家子都是部队的。” “好好，真好！”大舅妈眼睛都有点湿润了，“这，咱们哪配得上人家啊。” 魏明：“啷个配不上，云云这个性格这模样，他们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小梅他妈都怕云云跑了，今年就要把婚事办了。” 这对大舅两口子又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女儿这就要成家啦？ 之前魏明建议他们养鹌鹑，加上魏明借的钱，还有云云的钱都投入了进去，现在还没见到回头钱呢，家里一贫如洗，怎么置办嫁妆啊？ 许淑芬道：“大哥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肯定会把云云风风光光嫁过去。” 听到他二姑如此承诺，大舅妈抹了抹幸福的眼泪，赶紧给他们端上了菜。 “可惜家里的鹌鹑还没长大，不会下蛋，要不然还能加半个荤菜。”大舅妈不好意思道。 魏明笑道：“已经很好了，还有腊肉。” 诶，魏明吃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腊肉好像就是过年时他们带过来的，好家伙，这都半年了还没吃完呢。 正吃着饭，村支书旺财叔和彩凤姨两口子听到风声也跑来做客，还有一些跟外婆相熟的老阿婆。 大家有说有笑地传阅梅文化跟云云的照片，对云云找到这样的新姑爷艳羡不已，齐齐夸赞这孩子长得一看就有文化，个子还高。 可惜小梅人不在，要不然得高兴屁了。 当初北大南门宿舍四人组，魏明、彪子、枫哥都是一米八上下的大个子，只有小梅矮人一头，这都成他心结了。 当然，村民更惊奇的是外婆一行人竟然是坐飞机回来的，那可是飞机啊，普通人哪有资格坐飞机，还得是人家外孙有本事。 大舅家越来越热闹，都在这过夜生活了，魏明挺晚才睡下，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就看到了大姨家的表弟龙小洋。 家住隔壁村的他听说外婆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果然看到了明表哥。 现在龙小洋也跟着大舅和大姨夫养鹌鹑，魏明寄过来的养殖书籍数这小子看的最透。 魏明这次过来也想着考察一下他们养的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就再支持一些启动资金。 原时空希望集团刘家就是靠着卖表卖自行车凑齐了1000块作为启动资金从养殖业开始的，养了好几年鹌鹑，资金充裕了才进入饲料业。 魏明也不指望他们能有本事做到那么大规模，起码脱贫致富奔小康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钱，哪怕大舅自己也能更有希望找到丢失的小姨。 当然，魏明承诺了老娘，所以他也不会放弃，这次他带着一封信，是一个疑似者，自己给对方写信，想了解更多，但对方没有给自己回。 好在对方也在四川，他就想顺便过去看看，验证一番。 “明哥，要不今晚你去我家睡吧，顺便跟我讲讲云云姐和姐夫的事。” 魏明：“怕是不行了，我今天就要走啦？” “啊，这么快？” 魏明道：“我要先去一趟九寨沟。” “九寨沟在哪儿啊？” 魏明：“在阿坝自治州，挨着甘肃呢，我朋友在那边拍戏，我打算过去看看，然后再去一趟自贡找小姨。” “拍戏？那做坐飞机吗？” “火车。” 这小子听说外婆坐过飞机，那叫一个羡慕，满脑子都是飞机，自己不仅没坐过飞机，也没看过拍戏，因为他们这里太偏僻，放映队都不乐意来，只偶尔能在镇上看一回。 见龙小洋欲言又止，魏明笑道：“怎么，想跟我去见见世面？” “可以吗？”龙小洋瞪圆眼睛。 魏明道：“可以啊，你跟大姨说一声，我们即刻动身。” 现在这年头，一个人出行，行李很容易丢的，晚上都不敢睡觉，多个人多个照应，而且年轻人就该多见见世面。 来之前魏明已经跟彪子联系过了，知道他们拍戏的具体位置，最初是在湖北的长江流域拍戏，后来去了贵州，现在到了四川，主要在九寨沟取景，总之要把西南地区的好景好风光都囊括进去。 听说就算是内地的风光纪录片在香港都能卖不错的票房，这也是前世《少林寺》在香港票房大爆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香港的地域限制太多，哪怕能去台湾取景，终究比不上大陆风光的多姿多彩。 不过这时的路还比较难走，魏明和龙小洋走了两天，多次更换交通工具，经汶川、茂县、松潘，这才来到了九寨沟所在的南坪县，到98年才会因为旅游业改成九寨沟县。 “因为域内有九个藏人寨子，因此这个地方得名九寨沟。” 魏明跟龙小洋解释了一下九寨沟名字的由来，小洋听后敬佩不已，身为川渝人他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没想到表哥却这么清楚。 此时的九寨沟确实名声不显，多年前这里主要是一个林场，叫日则林场，又称126林场。 两年前才被划定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大熊猫、金丝猴等珍稀动物及其栖息地，现在这里的自然风光还不出名，也没有发风景名胜区，自然也没有接待游客。 恐怕很多人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魏狂人把《自古英雄出少年》里的几个重要打斗场景放在了这里，并大赞这里的风光之美。 他也算是提前为九寨沟绝美风光做一次预热了，相机他是每次出门都要带着的，这次也打算拍几张九寨沟的绝美风光，再写两篇散文，维系跟几大文学刊物的关系。 之前他也写过几篇关于美食的散文发表了出去，以后出个饕餮集不成问题。 作家的笔有时候是很有影响力，就比如他之前关于大熊猫只租不送的提议，当初也在报纸上引起了不小的讨论，有望提前促成这一条款的落实。 到了漳扎镇，经过一番问询，两人总算找到了剧组驻扎的地方。 这里没有招待所，之前因为伐木有几个驻地，现在因为划定自然保护区，伐木数量减少，伐木工减少，这个驻地就空了出来，留给了剧组使用，这么多人的消费对于镇上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营收。 来到伐木驻地，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魏明还没看到彪子就先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他怎么在这？ 只是比魏明印象中年轻了不少，也就二十多岁，瘦高个子，正低眉顺眼地跟一个说粤语的年轻人艰难交流。 “你找边个啊？” 见魏明他们进来，说粤语的男子问道，看他转身的样子应该是腿部受了伤。 魏明也用粤语交流：“我是魏明，这部电影的编剧，过来探班的。” 对方神情一缓：“哦，听师父说过你，进来吧，他们去山里拍戏了。” 然后魏明看向韩三坪，明知故问道：“这位怎么称呼。” 见魏明说的是川普，韩三坪松了口气，可算是有能交流的了。 “你好，我叫韩三坪，是峨眉电影制片厂的导演。”他有些心虚道，其实他现在最高职务是副导演，还没独立执导过电影。 “原来是韩导，幸会幸会，我是魏明，这部电影的编剧，这是我表弟龙小洋。” “魏明？”韩三坪一愣，“好像有个作家就是叫魏明吧。” 魏明笑道：“我就是那个作家。” “哎呀！”韩三坪握着魏明的手加了几分力，“没想到您竟然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失敬失敬。” 魏明是来探班访友的，至于韩三坪，当魏明问起的时候，他这个导演有些不好意思。 “我以前是灯光师出身，最近《自古英雄》剧组一位北影厂的灯光师病了，而北影厂那边暂时没有合适人选派过来，于是就近联系了我们峨眉厂，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也想着学习一下人家香港同行的先进经验。” 到了四川拍戏，《自古英雄出少年》遇到麻烦找峨眉厂帮忙也属正常，前世这部电影就是峨眉厂跟青鸟合作的，不过这一世峨眉厂得到了《神秘的大佛》也不算亏。 虽然韩三爷未来评价褒贬不一，但他起码是个干事的，求新求变，在其位谋其政。 从他主动参与《自古英雄出少年》，甘做灯光师也看得出他有向上爬的心，加入这个剧组，同时认识了北影厂和香港电影圈的同行，说不定这人脉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现在更是认识了文坛银枪小霸王魏明，更是觉得不虚此行，两人很快就把手言欢起来。 说来也巧，魏明母亲是四川的，而韩三坪母亲是河北的。 “没想到我和魏作家这么有缘，过来的路上我见有个小饭馆，今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两杯！” 估计剧组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魏明就答应了，然后韩三坪又请魏明跟那位受伤的武行兄弟说一声，一起去吃个饭。 这家伙是会做人的，受伤的小伙子虽然腿脚不便，但听到有人请客，拄起一只自制的木拐就跟了上来。 为了平息内地同行的不满情绪，他们香港人跟内地人要同食同住，他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交谈中对方自报家门：“我叫林迪安，你们可以叫我安仔，徐导是我师父。” 魏明一愣，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好像还真是他，只不过现在的林迪安才十七八岁，跟魏明印象中熟悉的型男大不一样。 林迪安还有谷昭轩都是徐小明带出来的班底，后来两人都加入了袁家班，跟甄紫丹一样是袁家班为数不多不姓袁的。 而且林迪安成就也不差，后来跟着袁和平打入好莱坞市场，参与过《黑客帝国》《蜘蛛侠2》等大片，比较擅长时装和漫改电影动作戏的拍摄，武打设计比较时尚有想象力。 见表哥淡定地在粤语和川普之间切换，龙小洋佩服不已，这就是老艺术家的从容吧。 魏明主要跟林迪安询问了一下拍摄的情况，尤其是受伤情况。 结果还好，小伤虽然不断，但没人受重伤，除了林迪安这个新兵蛋子，其他武行都是袁家班的老人，经验非常丰富。 而参与演出的主要次要演员也都是从各大体校和武术队遴选出来的，体能素质极佳，也敢打敢拼，在香港先进的威亚技术和武术设计思维下发挥出了远超预期的效果。 彪子燕子他们也算是用自身实力赢得了这些香港武行的尊重，要不然光凭徐小明和袁祥仁的威望也难压服他们。 看着魏明点菜时娴熟的样子，韩三坪并不觉得肉疼，他也是官宦子弟，不差钱，只是觉得文坛传闻不假，这魏作家是个好吃的。 前菜上来后，韩三坪边吃边问：“魏作家这次过来打算逗留多久啊？” 魏明：“我就随便看看，稍后还要去一趟自贡寻亲，月底就要赶回燕京上班。” “自贡啊？”说起这个韩三坪笑道，“那地方我熟，我父亲以前在自贡工作过，有几个老部下还在当地担任领导，如果有什么麻烦事你可以提我的名字。” 之后他有跟魏明讲了一下自贡当地他有哪些熟人。 虽然魏明可能用不到，不过还是承了韩三坪的情。 “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韩导来了京城说一句，肯定给你安排到位了。”之后魏明还把自己家的电话留给了他。 韩三坪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人家魏明可是文坛超新星，连马识途马老都赞不绝口的人物。 听林迪安说剧组进山拍戏都是一拍一整天，午饭直接在拍摄地解决，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于是魏明和韩三坪就想着步行过去找找他们。 林迪安知道具体拍戏的地点，只需要一个当地向导即可，于是他们随机从小饭馆抓了一个藏族女孩卓玛，当然做向导是有辛苦费的。 这孩子也是胆大，直接就跟三个外地男人进山了。 现在拍戏的地方叫“五花海”，因湖底矿物质沉积形成五彩斑斓的湖水，呈现出鹅黄、深蓝、藏青、墨绿等色，俯瞰它的全貌，俨然是一只羽毛丰满的开屏孔雀，因此又名“孔雀海”，未来也是九寨沟标志性景点，有“九寨沟一绝”的美誉。 哦，央视版《西游记》蜘蛛精的部分就是在这里拍摄的，挑剔的选景还有只有一台摄像机的不便是这部电影拍摄时间过长的一个重要原因。 四人刚刚上山，美好的画面就迎面而来，首先是一片很漂亮的湖，周围是一片青翠的箭竹林。 哪怕是四川本地人的韩三坪和龙小洋都惊叹不已，魏明更是停下来开始拍照。 龙小洋还以为表哥要给自己拍照呢，赶紧摆好姿势，还拉着人家卓玛小姑娘，结果魏明麻烦他们让一让，不要影响画面。 这时候拍照不拍人是一种奢侈行为，而且还是彩照，但搞电影的韩三坪理解他，太美了，这地方太适合拍电影了，肯定特别出效果。 确实出效果，将来《英雄》里李连节和梁超伟就是在这里打了一架，张大胡子的《神雕侠侣》也在这里取景，这里叫箭竹海。 把湖泊叫做“海”好像是西南这边的传统，卓玛小姑娘还介绍他们这里犀牛海、芦苇海、天鹅海、镜海等湖泊。 因为魏明被一路的美景吸引，拍了不少照片，当景色一般的时候就帮几个人类拍了些照片，所以当走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剧组的人正在收工。 这场没有彪子的打戏，他是大boss的身份，但演技一般，所以戏份少且关键，他主要是陪女朋友。 两个月远离燕京和熟人的生活让他们感情飞速发展，魏明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燕子吃了两口的苹果彪子接着啃。 也不知道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最先发现有人靠近的是甄紫丹，他剃了光头，粘了辫子，演彪子的得力干将，虽然是手下，但打戏很多，尤其是跟燕子饰演的小媳妇儿，属于彪子的重点盯防对象。 不过甄紫丹跟彪子差了一个量级，拍戏非常规矩，倒是吴惊那小子仗着自己年纪小经常要求燕子姐姐抱抱举高高，气的彪子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明哥，好像是明哥来了？”甄紫丹喊了一声，正在跟燕子吃苹果的彪子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他是蹲在燕子面前的。 “哪呢，哪呢？！” 都快两个月不见了，彪子都要想死他明哥了，当即把剩下的苹果往燕子嘴里一塞，跑过去给了魏明一个熊抱。 他本来就壮，为了角色更是增重增肌，像是一头黑熊，这一抱可不得了，龙小洋都担心表哥被这个巨汉把午饭挤出来。 不过魏明也不是白给的，为了将来的性福生活对自己身体的锻炼从不敢松懈，只见他表情淡然地把手指伸到彪子腋窝处，大力一戳。 “啊~”彪子一声呻吟，当即破功把魏明松开了。 魏明笑问：“怎么样，拍戏的生活如何。” “拍啥戏啊，我都没演几回，净打杂了。”他是笑着说的，显然并不以为苦。 武术导演袁祥仁走了过来：“哪有，也让你参与设计动作了啊，丹尼仔的不少动作就是阿彪设计的，非常狠辣有力量感。” 甄紫丹在一旁点头，他觉得彪师兄还是很有武术指导天赋的。 彪子谦虚地摆摆手，他只不过是熟读了魏明的原著，对这几个反面角色更有心得罢了，所以设计了一些狠招。 之后魏明又陆续跟两位导演徐小明和杨启天，以及男女主燕子和京子聊了一会儿，还把峨眉厂过来的帮手韩三坪介绍给他们。 不过魏明有注意到燕子走路时的姿势和仪态，不对劲，很不对劲儿，有种霖姐第一次在自己家过完夜后完成蜕变的感觉。 难道…… 魏明看向彪子，决定晚上要跟他彻夜畅谈一番。 吃晚饭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大锅饭，这次为了欢迎魏明和韩三坪的到来特意还加了点荤腥。 不过彪子评价不如公仔面。 “明哥，这些香港人带了不少公仔面，你可能没见过，我之前从他们手上赢了一些，那叫一个香，回头我再从他们那里搞一些。” 公仔面就是方便面，彪子当成是什么好东西，实际上就是几个香港武师担心在内地吃不好特意带的，其实也不剩多少了，他们非常珍惜。 魏明平静道：“你想吃啊，回头我让香港的笔友捎一些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不值钱吗？”彪子问，他们可是吹得非常高级的。 魏明：“一般低收入阶级因为没时间做饭，或者嫌弃饭店太贵，就用这种简单方便的速食公仔面充饥，当然，因为口味不错，肯定比挂面强。” 彪子一副三观破碎的表情，这，这种好东西原来是给穷人吃的啊！ 那香港的穷人也太幸福了吧！ （昨天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33章 来自侏罗纪的恐龙 魏明和彪子正在院子聊天，漫天星光下就他们两个，两人同时想，如果身边是个燕子/雪姐、霖姐和梅琳达就好了。 “我表妹和小梅的事你知道吧。”魏明看了眼月亮首先开口。 “梅文化在信里跟我说了，说你表妹是个大大大美女，比我家燕子还漂亮，吹牛的吧？”彪子一幅根本不信但又很在乎的表情。 魏明笑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她们两个伯仲之间吧。” 反正都不如自己的雪姐和霖姐漂亮，这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人民的呼声。 “有照片吗？”彪子忙问。 “本来是有的，给我舅留下了。” “可惜可惜。” “等你拍完戏回到京城就能见到了，到时候你还要给他们当伴郎呢。”魏明道，这只能彪子当，他不行，他是娘家人。 “啥，伴郎，他们要结婚了？！”彪子惊讶道。 魏明点点头：“年内办事，因为服装店赚了不少钱，小梅已经在寻思买房买车了。” 彪子有种被人超越的紧迫感，但更多的是疑惑：“他们这么急的吗，是不是，是不是到了非办不可的时候了？” 要不是女方是魏明表妹，彪子会说的更直接：丫把人家姑娘肚子弄大了吧！ “去你的，有我看着呢，他敢！”魏明哼道，“倒是你，你和燕子可要注意点，你还不到年龄呢，想办都办不了。” 彪子和魏明同岁，等到明年满了20岁，嘿，您猜怎么着，婚姻法变了，还得延缓两年！ 彪子老脸一红：“哎呀，我注意着呢。” “真注意了？我怕你不懂。”作为情场老手，魏明难掩优越感，必要的时候前辈可以科普一下。 “我不懂？我有啥不懂的！”说着彪子还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计生用品在魏明面前晃了晃，“有一次我受伤就从卫生所顺了三个。” “现在就剩一个了？”3-1=2，魏明算了一笔账。 彪子咳咳两声，赶紧收起来，黑暗中脸蛋泛红：“那你别管。” 啧啧，看来当初一个宿舍的四个男人只剩小梅一个处男喽。 魏明摸了摸裤兜，可惜没有随身携带杜蕾斯的习惯，要不然肯定要把这洋货推荐给他。 “明天你跟我们去片场吧？”彪子提议。 魏明：“嗯，去看看。” “那待几天啊，你不是想拍风光照吗，我知道好几个地方，那风景绝了，简直人间仙境！”彪子道，“我带你去啊，反正我在剧组用处不大。” 魏明摇摇头：“后天就要走了，我还要去一趟自贡寻人。” “自贡？”彪子一怔，“找你小姨啊？” “嗯，别管找没找到，完事儿我就得要带上我娘回京了。” 彪子沉思片刻：“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嗯？” “我在剧组早就憋坏了，四川这么大，可我连成都都没逛过，就转车的时候路过了一次，”彪子越说越来劲，“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跟导演说，让他给我几天假，反正到我的决战戏能回来就行。” 接着彪子又问：“对了明哥，自贡有啥好吃好玩的啊？” 自贡移动？魏明摇摇头，又想了想：“呃，兔子？” 彪子问：“用来吃还是玩啊？” 魏明：“又好吃又好玩。” 第二天彪子先跟燕子请示了一下，别看昨晚他那么决绝，如果燕子说不，他大概率也不能走。 得到燕子的首肯后，彪子又去磨徐小明导演，别看杨启天导演是内地导演，不过灵活性这一块徐导更胜一筹，也更好说话。 彪子把这次寻亲说的危机重重，好像没有自己这个贴身保镖魏明就肯定不能活着走出自贡一样。 徐小明乐道：“没想到内地还有这种九死一生的凶地，那你们可一定要小心啦，如果你回不来，我们就要换个boss了。” 这天魏明跟着剧组看他们拍了一场打戏，拍打戏很复杂的，尤其要想拍的漂亮，看上去一分钟的戏份可能要好多镜头组成，每一个镜头的转换都要对灯光、道具、人员等进行调整，韩三坪也迅速加入了工作中，他也是老灯光了，融入地很快。 这部电影的打戏是非常多的，对于这个年头没有吃过细糠的内地观众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 别说内地观众了，魏明看了半天觉得就算香港观众看了也得竖起大拇指，看来袁祥仁拿出了看家本领，徐小明也没有辜负夏梦女士的信任。 听彪子说他们刚开机的时候夏梦女士特意飞去了武汉探班给大家加油鼓劲儿。 当然，因为魏明没有高度参与，再加上时代限制，距离魏明心中的动作片神作肯定有不小差距，哪怕跟《少林寺》也有差距，这个只能留待以后弥补了，先把先机占了。 在九寨沟逗留两天，拍了不少风光照和人物照，魏明带上彪弟和表弟踏上了去自贡的拖拉机。 “还没问你呢，到了四川见过你爸没有？”拖拉机声音很大，魏明扯着嗓子跟彪子喊。 彪子：“这次有可能见到。” 魏明一愣：“你爸在自贡啊！” 彪子嘿嘿地点头。 魏明：“到了成都我把昨天拍的燕子的照片先洗出来。” 彪子从包里掏了掏：“我带着呢。” 燕子是女一号，入川后戏份非常满，离不开剧组，彪子只能带照片给他爸看看了，这也是他执意跟着魏明去自贡的原因。 魏明点点头，他知道三线建设马上就要结束了，为国家牺牲了这么多年的赵工也能回家团聚了，说不定彪子一个疏忽他还能含饴弄孙了。 坐了一段拖拉机，然后是客车，火车，客车，驴车，魏明在路上就顺手写了几篇散文。 文人必然是感情充沛的，一旦被绝色美景触动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笔，就像看到绝色美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四川很大，虽然九寨沟到自贡不是最远的两个地方，但差不多也有一个江苏那么长了，再加上道路建设不咋的，可能要走两三天。 彪子告诉魏明，他爸就是负责给山打洞的，打了洞就能把路修通了，一旁的龙小洋听了肃然起敬，身在大山，太明白修路的重要性了。 中途路过成都的时候为了满足彪子还在这里过了一夜，吃了天蚕土豆和三大炮，然后三个男人清清白白地离开了。 进入自贡地界后，他们坐在一辆有些破旧的客车上，一路颠簸，魏明自来熟地跟身边的当地乘客聊天，当遇到魏明都听不懂的方言时龙小洋就会及时出面翻译。 正说着，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前面施工呢，咱们要绕路了。”司机看着前面的警示牌，表示要绕个远，可能要迟一些才能到。 彪子瞅了一眼牌子上的单位，忙道：“师父，麻烦把我们放下，我们就在这停了。” 魏明问：“你爸单位啊？” “嗯！” 于是三个人就被放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拎着包往前走了好一阵才看到施工的队伍。 赵德彪立即上前问：“大哥我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赵铁柱的人啊？” 那位工人说的是东北话，一看赵德彪这体格，这面相，还有这大光头，他先被吓了一跳，有些小心道：“你什么人啊，你想干啥！” 魏明忙上前递了根烟，然后道：“同志你好，我们是来探亲的，这位是赵铁柱同志的儿子。” “燕京来的赵铁柱？” “对。” “你赵工的儿子啊？”东北大哥仔细打量着彪子，“还真没看出来。” 魏明随口糊弄道：“他随他妈妈。” 东北大哥突然有点心疼赵工了，难怪他不想回家过年呢。 东北大哥叫长海，他告诉魏明他们：“赵工不在这片工地，他在大山铺呢，那边我们施工的时候挖出恐龙了，他过去处理了。” 龙小洋：“啥，恐龙？啥是恐龙啊？” 他只知道龙，也知道孔子，不知道孔龙是个啥。 “回头跟你解释，”魏明又道，“谢谢大哥啊，那我们想去那边要怎么走啊，哪里搭车啊？” 长海大哥道：“这里怎么可能有车呢，走的话山连着山，一天一夜都走不到。” 龙小洋：“那可咋整啊？” 长海大哥笑道：“算你们运气好，我们有辆车要过去运一些设备，反正那边暂时也没法开工，你们可以跟着过去。” “哎呀，那可太好了，谢谢长海大哥！” 等了一个多小时，解放牌大卡车启动了，魏明他们三个坐在车斗上，车斗上还有两个工人，一个山东人，一个精神山东的徐州人。 建设三线的基本都是来自工业发达的省份，大家操着各式各样的口音，只为一个目的：就算跟狗日的苏联人拼了，也要留下工业的火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位大哥也都认识赵铁柱，而且还对赵工的能力相当敬佩，听得彪子美滋滋的。 他们知道凶神恶煞的是赵铁柱的儿子，又问魏明和龙小洋是干啥的。 这年头就算探亲也不用找两个人陪着吧，就赵工儿子这体格难道还怕劫道的啊。 彪子立即吹了起来：“这是我兄弟，著名作家魏明，《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你们都知道吧。” 二人齐齐摇头，包括魏明这个名字也没听说过。 彪子并不气馁：“那《在希望的田野上》你们总听过吧。” 二人齐齐点头，中国人哪有没听过这首歌的啊，现在收音机上还偶尔能听到呢，都是不同的歌手唱的。 彪子笑道：“这首歌就是他写的，还有那个《春天在哪里》《小草》都是我哥们儿写的。” “哎呀，那可太厉害了！”两名工人瞬间变得热情起来，甚至还邀请魏明演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魏明多精啊，坚决不露其短：“一个人有啥意思，咱们一起唱吧，我来起个头。”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魏明起头后，很快大家就一起唱了起来，甚至连前面的驾驶员和副驾都跟着一起唱了起来，这首歌传唱度很高，也顺应时代，而且因为唱到了家乡，对于那些在外打拼的人更是意义非凡。 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龙小洋都有点急了，好不容易等他们空了下来，他终于能再次提出那个问题了。 “哥，啥是孔龙啊？” 魏明：“恐龙，是一类已经灭绝的动物的统称，它们最早出现在距今两亿年前，几千万年前已经灭绝了，有的能飞，有的会游，还有很大一部分生活在陆地，小的可能还没你高，高的能有几十米高，而且非常凶狠残暴，在长达一亿多年的时光里，他们一直是地球的统治者……” 最近这些年是恐龙知识不断更新的年代，几乎每年都有新成果出现，恐龙热度在国外依然很高，所以魏明也没有说的太超前，就按照最新版十万个为什么里讲的跟他们说了说。 不仅龙小洋听得认真，就连两个工人大哥也安静听着。 还得是人家大作家，说的多清楚啊，他们其实都没咋弄明白啥是恐龙呢。 龙小洋惊道：“啊，几十米高，那时候的人也太惨了吧！” 魏明哈哈大笑：“那时候还没人类呢，所以倒是不需要为人类担心。” “也不知道这次挖出来的恐龙大不大，我还真想见见恐龙长什么样。”龙小洋跃跃欲试，跟着表哥出门真的太长见识了，前两天他见识了电影是怎么拍的，今天又能看到恐龙尸体了。 魏明：“你估计是看不到恐龙的样子的。” 彪子很有见识道：“就是，这都多少年了，估计就剩下骨头架子了。” 魏明：“其实不是骨头架子，是恐龙化石，准确来讲并不是恐龙的骨头，而且因为在地下埋了上亿年，被挤压变形，刚挖出来一般都不是完整的，都是一块一块的石头，需要科学家根据自己的知识把恐龙化石清理出来，然后一块一块地拼成恐龙的骨架。” 魏明跟他们科普了一下恐龙化石的知识，并形容了一下恐龙的模样。 他们还是没什么概念，于是魏明拿出自己随身的本子和笔。 “我给你们画一下吧。”他直接画了一个经典款的霸王龙。 虽然霸王龙因为电影《侏罗纪公园》系列而天下闻名，但其实它是生活在侏罗纪之后的白垩纪的生物，属于恐龙时代末期的霸主。 为了让大家对霸王龙的恐怖有个直观的印象，魏明画了一个张嘴露出一嘴利齿的霸王龙，而且身边还画了一个人类作为对比。 站起来的霸王龙足有三个成年人类那么高，如果人类躺着，估计能有六七个那么长。 四个人立即围了过来看魏明的画，看的他们直吸凉气，好家伙，这霸王龙要是还活到现在不得把他们一口一个啊！ 而且人家这大作家不仅会写歌，竟然还会画画嘿！ “哥，这张画能送给我吗？”龙小洋请求道，他毕竟姓龙，难免会对各种形式的龙有兴趣。 魏明直接撕下来送给他：“这是肉食性恐龙，我再画个食草恐龙。” 这次魏明依然用人类作对比，不过把人类画的很小，而这只恐龙因为有很长的脖子足有十几个人类那么长。 几个围观群众再次好家伙起来，恐龙这玩意儿也太大了吧，这么大一只如果吃的话得吃多久啊！估计够一个村子过年的了！ 看到草食性恐龙，中国人不再担心被吃的问题，而是考虑起是炒是炖还是烤串的问题了。 “这叫梁龙。”魏明介绍道，喜欢唱歌、女装，搞非主流摇滚。 山东的那个大哥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国外有一种动物叫长颈鹿，是不是跟这梁龙沾亲带故啊，也是老长的脖子。” 魏明哈哈一笑：“这个其实不挨着，要说跟恐龙沾亲带故的其实是现在那些鸟类。” “啊？” 众人完全想象不到，鸟才多大啊，完全无法联想到一块去啊。 恐龙是鸟类始祖的说法在此时的古生物界算是比较前沿的说法，魏明在留学生们的外国杂志上见过。 大概要等十几年后中华龙鸟的发现，才算是为恐龙向鸟类的演化提供了关键证据，因为这是第一次发现有羽毛的恐龙。 所以老版的侏罗纪公园三部曲的恐龙都没羽毛，但后来的侏罗纪世界三部曲就开始出现有羽毛的恐龙了，因为学术观点更新了。 见他们无法想象，魏明道：“你们知道鸵鸟吧。” 只有彪子点头，他在燕京动物园见过，毕竟是非洲鸟类，大部分国人并不知道还有这么大的鸟存在。 “鸵鸟就能长到两米多，比人还高，奔跑起来非常凶猛，”魏明又画了一张，“你们想象一下霸王龙变小一些，再披上羽毛，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像了。” 四人沉默了片刻，好像有那么一点了。 “哥，那这里发现的是啥恐龙啊？”龙小洋又问。 “那就不清楚了，不过自贡的恐龙应该不少，几年前就听说这里挖到过恐龙化石，甚至还有一只完整的蜥脚类恐龙化石，可能也是差不多类型的吧，哦，梁龙就是蜥脚类。”魏明解释道。 虽然常州以恐龙闻名，不过那是游乐园，真正以恐龙之乡闻名的还得是四川的自贡和云南的禄丰，数量多，种类多，而且有保存完整的。 听到可能是梁龙这种巨无霸类型，几个人都整的有点兴奋，果然，人类与生俱来的巨物恐惧和巨物兴奋啊。 因为距离有点远，中午他们在路上吃了个饭，彪子请客，魏明没抢过，而且他们还吃到了自贡著名的冷吃兔，这只是自贡无数种兔子吃法的一种。 没有一只兔子能活着离开自贡，自贡人有的是招儿等着它们。 车厢里那两位又听着同事吹了一遍多才多艺还懂恐龙的大作家魏明。 然后他们不干了，下半程非要坐车斗，让那两个山东人和精神山东人去开车。 下半程继续聊恐龙，这次主要聊的是恐龙的灭绝，这么牛逼，上天下海无所不能的一个种群咋就没了呢。 大家求知欲都很旺盛，疯狂吸收魏明的恐龙知识，恨不得到了恐龙化石现场能直接参与挖掘，魏明都快把自己从芳斯塔芙那里学到的古生物知识掏空了。 于是这几个家伙又获得了“小行星撞地球”的知识点。 彪子后怕道：“原来流星这玩意儿这么可怕的啊，小一点的是流星，大一点搞不好就是人类灭绝啊！” “对啊，跟当年的恐龙一样，说没就没了，太可怕了！”来自浙江的司机大哥感慨不已。 说说笑笑间，卡车来到了在自贡东北部的大山铺地区。 从70年代开始发掘的四川恐龙化石基本都是在这个地区发现的，这里在亿万年前肯定是恐龙的聚居区，魏明记得后来好像还在这里建了一个恐龙博物馆，规模挺大的。 在找到彪子他爸之前，魏明先找到了自己的熟人。 他先是看到了一辆吉普车，觉得眼熟，然后才发现了人。 车停后他立即跳了下去喊道：“嘿，老万大哥！” 老万看着魏明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跑过来跟魏明握手：“魏作家，哎呀，你怎么来这了？我知道，还是寻亲对不对。” 当初魏明首次带着家人来成都，就是通过作协马老帮忙，请《科幻世界》的编辑老万开车送他们找到了大舅家。 “是啊，途径此处，听说这里发现恐龙化石了。”魏明看向前面。 老万道：“我们也是为这个而来，看能不能写点什么，或者让这里的专家写几篇科普文章。” 看他无奈的表情，魏明就知道咋回事，科幻难写，《科幻世界》只能用一些没有故事性的科普文章填充了。 虽然是无奈，不过老万和他的同事也确实对恐龙化石很好奇。 “我比你来得早一些，听说挖到了一个大家伙。” 龙小洋问：“多大啊？” 魏明介绍道：“我表弟龙小洋，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大姨家的对吧，”老万记性不错，“有十几米长吧，而且据说非常完整。” 他们这边正聊着，赵德彪已经走进了人群中，专门找那些穿着制服，戴着安全帽的，三年不见，父亲在他记忆里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直到他听到那明显的京腔，还有那吵吵叭火的语气，这才有些紧张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老赵~” …… （昨天保底二合一） (本章完) 第234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 “你谁啊！”赵铁柱回头瞅了一眼面前的光头，然后就是一声“卧槽！” 这儿子怎么这么高了，竟然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犹记得自己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没自己高呢。 人在他乡突然遇到至亲骨肉，赵铁柱同志刚要摸摸儿子的脑袋，释放一下压抑已久的父爱，不过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叫我啥，你个混小子！” 说着小老头就要抬腿朝赵德彪的屁股踢去，彪子忙道：“我朋友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老赵及时收脚：“你看看我们发的劳保鞋怎么样，走山路特好用，回头给你一双，你多大脚啊？” 彪子：“你多大鞋我多大脚。” 看着这父子俩亲热的模样，魏明由衷为他们高兴，接下来彪子把他介绍给了老赵同志。 老赵其实早就听说过魏明这位大才子，彪子的信，还有他老婆的信里都提到过，还有小梅也经常提。 “我听彪子妈说你们要开什么个体服装店，你们可要慎重啊，这玩意儿搞不好就是资本主义复僻。”老赵是很佩服魏明的，但这件事他却很担心。 “赵叔你放心吧，国家不让干的我们肯定不干，现在官方报纸都在夸我们店呢。”魏明笑道。 “是吗？”赵叔又问，“那这服装店能挣钱吗？做生意有赔有赚，别到时候把本钱都折进去。” 魏明想了想道：“赵叔放心吧，就这么说吧，现在钱阿姨已经在准备给彪子买房子等将来结婚的时候用了。” “啥，买房子？！” 彪子：“重点难道不是结婚吗，爸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跟我一起学武的燕子吗，扎俩小辫那个，我们俩正处对象呢。” “我知道，你妈跟我说过，”老赵还在想房子的事，“你们这店开了多久啊就买房子？” “一个多月吧。” “这就赚够一套房子的钱了？” 见魏明点头，老赵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在四川这么拼，就是因为领导说让他好好干，等彪子下乡回城后运作进他们单位。 后来回城了把孩子运作去了北大看大门，老赵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去年春节都是在工地上过的，没回家，就是想好好表现，多赚点功劳，能有助于儿子的前程，可现在看来，好像人家根本用不着自己了。 老赵眼神有些黯然，就，就挺失落的。 “爸，你只记得燕子小时候的的样子，长大后你还没见过吧，你看看。”彪子岔开话题，赶紧掏出他跟燕子的合影让老赵欣赏。 这是他们穿着戏服的照片，燕子一身女侠扮相，手持双剑，眼神坚毅，彪子留着难看的辫子头，脸上还化了妆，显得更加凶恶。 老赵看着漂亮的准儿媳，心情好转了一些，再看看亲儿子，哼道：“人家愿意跟你，你小子算是烧高香了。” “我对她好着呢，她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彪子得意洋洋。 老赵却哼道：“用四川话讲，你那叫耙耳朵，男人是一家之主，对媳妇儿好归好，但也不能什么都听媳妇儿的，你看看咱们家，我在你妈那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啊对对对。” 这时老万过来叫魏明，说是科考专家允许他们过去看看。 “魏作家你要不要一起？” “好啊，彪子，我先过去了。”魏明把相机都准备好了。 “等我一下，我也去看看。”彪子有了恐龙忘了爹，也跟着过去凑热闹，然后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原本以为是一条恐龙化石，没想到竟然是一群！ 负责这次科考的是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专家，据他们说：“仅从暴露出的冰山一角来看，这片区域起码有上百只恐龙化石，另外还有一些其他脊椎动物化石骨架，从恐龙种类来看，初步估计是侏罗纪时期的化石，详细情况还要等带部分样品回研究所才能断定，总而言之，这将是一次震惊世界的发现！” 老赵也过去听了两嘴，听完他彻底心灰意冷了，这段工程没法干了，只能暂停先让专家挖掘了。 一只两只或许还有的商量，或者让他们抓紧时间快点挖，结果他娘地捅了恐龙窝了，没有一两个月根本搞不定的。 几个年轻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专家说话，就连魏明同样如此，虽然前世他逛博物馆的时候也见过组装完成的恐龙化石，但这种新鲜出炉的还是头一次。 “柯教授您好，如果我想了解一些恐龙挖掘方面的知识，您有什么图书推荐给我吗？”魏明问。 “这位拿相机的也是《科幻世界》的同志吗？” 老万道：“不不不，这位是凑巧路过这里的著名作家、诗人魏明。” “哦，魏作家，听过你的大名。”难得这位一心挖恐龙的专家听说过魏明。 原本他们把挖掘现场围起来，只能隔着围挡看，不让靠近触摸恐龙化石的，不过听说是魏明，就放他过去，近距离观察并触摸了一下恐龙化石，柯教授还给他列了一个书单，并表示：“如果有什么疑问，等我回了燕京你可以找我聊聊。” 亲手摸到了恐龙化石，魏明感觉今天格外圆满，前世他都没摸过，今天也就只给他破了个例。 分别的时候柯教授还道：“希望对你的写作有帮助。” 老万听到这话精神一振，拉着魏明到一旁：“魏作家，你想写关于恐龙的啊？” 魏明：“没有啊。” “那刚刚柯教授那么说？” “可能是他误以为我在收集这方面的素材了吧。”魏明哈哈一笑。 老万认真道：“我看你对恐龙挺感兴趣的，就没想过写一篇关于恐龙的科幻？” 半年前魏作家就给《星星》诗刊写了一首《成都》，可见他还乐善好施的。 魏明反问：“我要是写，大概率就是复活恐龙，复活恐龙的办法就是从琥珀里发现恐龙同时代的蚊子，从蚊子血液里提取恐龙血液基因，这可是被当今主流批判的，你们敢发吗。” 虽然批判，但并非禁绝，老万拍着胸膛道：“只要是魏作家你写的，我们《科幻世界》就敢发！” 现在《科幻世界》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虽然魏明没写过科幻，但看他对恐龙化石的热情，还有刚刚提出那些问题的专业程度，这方面他绝对是有些底蕴的。 其实魏明写过科幻，《黑猫警长》就有一些科幻部分，但主要还是动物科普。 魏明想了想：“好吧，我可以先答应下来，不过呢，短时间我没法动笔，一是手上有正在创作的，二是也需要补充相关专业知识。” 另外这还是一部有些惊悚向的故事，用现在专家的话来说：格调不高。 到时候如果科幻世界不发也没关系，有梅琳达在呢，国外应该会很喜欢这个故事的，国外的恐龙热比国内热烈多了。 听到魏明答应了，老万欣喜不已，忙又问：“你要去哪里寻亲啊，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魏明看了眼彪子父子：“今天先不走了，明天再上路吧。” “行啊，明天先送你，”老万道，“我把同事就先留在这里。” 老万盛情难却，魏明只好麻烦他再当一回司机，又或者，其实这车他也能开，他还差一次考试就能拿到驾照了。 晚上这顿饭是老赵同志请的，从老乡家里买了几只兔子，吃的手撕烤兔，撒上调味料，嘎嘎香，就是对彪子有些小辣，魏明、龙小洋完全ok。 晚上魏明彪子他们住进了老赵单位的营地，凑合了一晚上，也让两父子能好好聊一聊。 加上彪子下乡那两年，他们父子都三年没见了。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彪子已经穿上了老赵留给他的崭新的劳保鞋，走山路不硌脚。 老万终究是没让魏明开车，别说魏明还没考到证呢，就算有证他也不敢啊。 这车子可是他们社的重要资产，而且这里的山路很难走，在燕京城的马路上能开好，在这里说不定就要掉沟里。 魏明手里拿着一封信，从大山铺他们只开了一个多钟头就到了来信地址，一个叫云溪村的河边村庄。 进村后他们就被一群小孩子盯上了，因为村子过于贫穷，孩子们很少见到汽车，见到了就开始追。 魏明干脆让老万停车。 车子停下后那些小孩子反而不敢靠近了，魏明从兜里摸出一把糖，大白兔、高粱饴、大虾酥。 魏明看了一下人数，然后收回了两块糖，正好一人一块，于是小朋友们乖乖地跑到他面前，真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啊。 他对着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小孩问：“你上几年级啦。” “一年级。” 魏明“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这孩子长得快，还是接连蹲班。 “那你知道宋莲老家家住哪儿吗？” 高个子小朋友嚼着糖点点头。 魏明：“可以带我过去吗。” 高个子看了看魏明的兜，他刚刚看到那里面还有糖。 这小鬼，魏明道：“把我们带过去，再给你一块。” “跟我来吧。” 进村后路就更难走了，魏明让老万大哥在村口休息，他们三个走着进去就成。 老万点点头，有彪子在，特别有安全感。 当看到彪子从车里挤出来后，小朋友们都忘了嘴里糖果的香甜，除了高个子小朋友为了第二块糖战战兢兢地留了下来，其他小孩都一哄而散了。 明明魏明和彪子一样高，但威慑力却差得远。 “你叫个啥啊？”魏明和蔼地问。 “地，地雷。”声音都在发颤。 “哦，这名字挺好的，易燃易爆炸。”魏明哈哈笑着。 “你们找宋老师干什么啊，宋老师是个好老师。”地雷还想替宋老师说点好话。 魏明：“就是通过宋老师找个人，别怕，我们可是大大的好人啊。” 地雷小朋友心想，你别以为我没看过《小兵张嘎》，你这语气可不像啥好人。 到了地方，也不用敲门，就是矮矮的篱笆墙，魏明直接喊：“请问宋莲老师在吗，我是魏明，之前跟你通过信的。” “可以把糖给我了吧。”地雷小声问。 魏明：“一手见人，一手交货。” 过了一会儿，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短发女人出来了，她明显见过魏明的照片，脸上表情很是意外。 “魏，魏作家，你真的来了啊！” 魏明首先掏糖递给一旁。 地雷拿着大白兔就跑，果然富贵险中求。 宋莲是本村的小学老师，不过从她的打扮气质上看不出小学老师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农村妇女。 她客气地把魏明他们请了进去，并道：“我男人下地干活了，家里就我和几个孩子。” 一共三个孩子，宋老师刚刚在做针线活，三个六岁到十岁大的孩子正在看书和写作业。 虽然这座房子非常破旧，比魏明老家的那套还老旧，但房间里面很干净，而且最大的男孩看的还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魏明掏了掏兜，糟糕，就剩一块糖了。 龙小洋还算醒目，赶紧把之前表哥给自己但没舍得吃的糖果拿了出来，总算每个孩子一块了。 三个小朋友很有礼貌，还知道说谢谢，比地雷强。 寒暄过后魏明进入正题。 “宋老师，我后来又给你写信了，不知道你收到了没有。” 宋莲老师点点头。 魏明：“那为什么没给我回信呢，我想知道你说的那个荷花的具体情况。” 宋老师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怕你们知道了她的情况就不肯来了。” “她怎么了？生病了？” 宋老师点点头。 “什么病啊？” 宋老师放下手上的针线活，声音有些沉重道：“你们跟我来吧。” 路上魏明又问了一下宋莲跟荷花的关系。 “我是本村坐地户，荷花是小时候跟着父母逃荒过来的，然后就在这里扎了根，我们两个一起上学，一起长大，算是最好的朋友，她原本还有个傻哥哥，后来她告诉我，她爹娘不是亲的，是逃荒路上捡的她，就为了将来给傻儿子做媳妇儿……” 不过这个傻儿子后来生病死了，荷花就跟养父母相依为命了，可惜他们在荷花长大之前也相继病故。 好在荷花长得漂亮，虽然身世凄惨，但并不愁婆家。 “可惜她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城里的下乡知青。” 又是漂亮农村女孩和城里知青的结合，这是很套路的故事，像春花姑和齐可修那样不漂亮的村姑和知青的结合才是非常规的。 宋莲来到一处房子，推开门后喊了一声：“荷花？”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杂乱干枯，抱着一个大葫芦的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至于宋老师说的漂亮，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她非常瘦，瘦的让人完全生不出欣赏的想法。 “小莲！”荷花认出了好朋友，她把葫芦放在地上道，“小葫芦，叫人啊。” 宋老师蹲下身摸了摸葫芦，笑道：“小葫芦真懂事，今天乖不乖啊。” 嘶！ 魏明身后的龙小洋和彪子齐齐汗毛倒立，她，她们是在跟那只葫芦说话吗？ 可那是葫芦啊！ 魏明：是啊，又不是葫芦娃。 宋老师跟葫芦说了一会儿话，又跟荷花聊了两句，就把魏明带了出去。 “她疯了？”魏明问。 宋老师点点头：“后来荷花和那个知青结了婚，有了孩子，那个孩子就叫小葫芦。” 宋老师顿了顿：“知青在我们村里成了小学老师，不过随着政策变化，知青回了城，还参加了高考，成了大学生，他走之前说过会带荷花母子俩进城的，但他食言了，在父母的安排下他火速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干部家的女儿。” 彪子愤愤不平道：“真是个狗男人！” 宋老师叹道：“当时荷花虽然伤心，但也撑了过来，她那时一心只想把小葫芦抚养长大成材，可惜，在小葫芦六岁的时候，那个在城里过好日子的知青发现他的妻子患有不孕症。” 后面的剧情魏明已经猜到了：“所以他们就把小葫芦抢走了。” 宋莲哼了一声：“倒也谈不上抢，他敢抢，我们村上上下下也不答应，那个男人，还有他老婆，他母亲，为了这个孩子轮番上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荷花就是太糊涂了，觉得孩子跟他们进了城里能过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为了孩子的前程，她就主动放手了。” 说到这里宋老师一副遗憾的表情：“可惜那时候我在县里进行教师资格学习，如果我在话肯定不会看着她做傻事的，有什么比跟自己的骨肉在一起生活更重要啊。” “就是就是！”龙小洋听的眼眶都湿润了，他想到了他娘。 其实他知道，娘以前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但都没熬过那个艰难的年代，直到现在娘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到她的那个孩子，这是娘心里永远的痛。 宋莲：“孩子被接走后荷花茶饭不思，过了半年她实在太想孩子了，就进了一次城里，回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就疯疯癫癫的了，总是喊着小葫芦小葫芦，我知道，她肯定是后悔了，但孩子已经要不回来了。” 这下子就连彪子都忍不住硬汉流泪了，他和龙小洋看着魏明，心想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铁石心肠，这你都能不哭。 魏明心说我哭什么，《妈妈再爱我一次》我特么看过不下十遍，已经为这个故事流过很多眼泪了，现在再听只觉得太老套，有强行煽情之嫌。 荷花的经历跟几年后的台湾催泪弹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太像了，不过魏明并不觉得奇怪，因为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荷花妈妈这种选择有很大的共通性，他相信全世界肯定有很多类似的故事，《妈妈再爱我一次》本身也是根据台湾的一个民间故事改编而来。 就说瑞士经典儿童故事《海蒂》也有类似的桥段，爷爷为了让海蒂能够接受良好的教育，最终强忍不舍让她被姨妈带到法兰克福，跟瘫痪姑娘克拉拉当玩伴，好在最终海蒂回到了爷爷身边，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宋老师的故事讲完了，她盯着魏明问：“现在你还想认亲吗，如果她真的是你姨妈，这可是很大的一个负担。” 魏明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外婆就算知道她女儿疯了也肯定愿意照顾她终了，就算她不是我小姨，我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天下不平事太多，自己管不过来，可谁让自己碰见了呢。 不过现在有一个难题摆在他面前，原本他带着外婆和大舅的几个问题而来，只要跟荷花聊一聊大概就知道她是不是自己小姨了，可她如今神志不清，说话颠三倒四，这没法问啊。 “宋老师，你对荷花来你们村之前的事知道多少啊？比如她最早是哪里人。”如今魏明只能问当事人的闺蜜了。 宋老师道：“她一来说的就是四川话，只不过口音跟我们这里不一样，具体哪里我也分不清，她自己也闹不清。” “那她之前家里都有什么人，这个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她原本是家里最小的，上面有哥有姐，但具体几个不清楚。” 这个跟为小姨许淑洁确实对得上。 “那她没说过之前用过的名字吗？” “没有，她说她是被抛弃的，父母无情，以前的名字就不想要了。” 龙小洋已经擦干了眼泪：“那不对啊，我小姨是走丢的，不是被抛弃的。” 魏明却没有因为这个就直接否定，因为小孩子的记忆有时候并不靠谱，小姨那时候太小了，可能父母说了她两句，然后走丢了她就会认为是自己被抛弃了。 谁小时候没有过觉得父母无情无义，坚决离家出走的经历呢。 可惜了，现在dna鉴定技术还没有传进国内，想要用这套技术做亲子鉴定还要再等上十年。 “宋老师，你知道荷花头上有几个旋吗？”魏明现在只能根据身体特征来判断了。 宋莲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她有两个。” 魏明：哎呀，又对上了！ ……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35章 连襟 人类头顶的旋大部分都只有一个，两个旋的概率不足百分之十，但每一万人里也有大几百，魏明就是两个旋的。 头上有三个旋的概率则不足百分之一，如果小姨跟荷花都是三个旋，再加上前面那些佐证，基本就能确定了。 可惜，根据外婆和大姨的描述，小姨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胎记。 正当魏明回忆其他关于小姨的特征时，他看到脚下一株正开着小白花的植物。 魏明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他问宋老师：“这是折耳根吧？” 宋莲点点头，显而易见啊。 折耳根学名叫蕺菜，又名鱼腥草，猪拱鼻，是魏明母亲在河北心心念念的一道菜。 不过年初回到四川老家，三个姓魏的是一口都吃不了，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习惯。 魏明又问：“宋老师，荷花爱吃折耳根吗？” 宋莲道：“爱吃啊，还有人不爱吃折耳根的吗？” 听到她这话，魏明摇摇头：“看来荷花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见她困惑，魏明解释道：“我小姨是不吃折耳根的，不是不爱吃，而是体质特殊，吃了就会呕吐起疹子，算是过敏吧，所以哪怕在最困难的时期她也不吃那个东西。” 仅此一条，基本就可以断定荷花不是小姨许淑洁。 听到这种推断，龙小洋既觉得遗憾，又松了口气，虽然同情荷花的遭遇，但他也希望小姨能是健健康康的，要不然外婆得多心疼啊。 宋莲老师就只有遗憾了，她太希望能有一个背景强大的娘家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了。 如果荷花有一个大作家侄子，说不定可以把小葫芦要回来，说不定她能慢慢恢复正常，可惜。 但排除可能性的魏明也并没有直接一走了之，他问：“现在村里都是谁在照顾荷花啊？” “她现在村里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平时都是在我家吃饭，我让家里孩子来叫她，但有时候找不到人，就饥一顿饱一顿的。” “宋老师仁义。”魏明由衷道。 宋莲摇摇头：“我家男人不想管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跑到大队闹了好几次，现在大队也能承担一些，每年会给荷花分一些粮食，勉强够她吃喝的，也就饿不死吧。” “那也很了不起了，我由衷佩服宋老师的人品。”说着，魏明从身上翻出100块钱交给宋莲。 “魏作家你这是干什么？” “遇到了这种事，我不能当没看见啊，宋老师你收着这些钱，希望能贴补一些你的家用。” “这我不能要，这钱太多了。”宋莲觉得拿在手里烫手，她一个没有编制的代课老师，一年都够呛能实发这么多工资。 魏明：“您就当成全我，让我做点善事，也好保佑我小姨还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样总可以吧。” 宋老师的态度渐渐软化。 魏明又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魏明：“我想给你跟荷花拍了一张合影，记录一下这伟大的友谊。” 宋莲当即又跑回院子，把荷花叫了出来，两人就在荷花家破败不堪的屋子前让魏明拍了一张照片。 当然，荷花手里肯定还抱着葫芦，她非常兴奋地说：“这是我家小葫芦第一次拍照片，小葫芦有照片了！” “大家跟我一起说茄子，对，小葫芦笑……” 拍完照片，魏明翻出他用来记录小姨线索来信的本子，划掉了自贡宋莲，前面还有一个云溪崔翠翠，后面就更多了，需要他和他的亲人们一个个排查。 宋莲送魏明一行人离开前，魏明表示等照片洗出来之后会给她邮过来。 “有什么困难，比如看病之类的事也可以联系我，我愿意尽绵薄之力。”魏明承诺，他还问了一下荷花前夫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明哥，你要写文章批判那个人渣吗？”回去的路上彪子义愤填膺地问。 魏明哼道：“写文章怎么够呢。” 他想写个剧本，直接用原名，这年头普通人就别扯什么名誉权了，就是不知道剧本拍出来后全国会有几亿人观看，应该不会比《少林寺》少吧。 不过无论是答应老万的恐龙科幻，还是根据疯女人荷花创作的剧本，优先程度都要排在魏明的长篇之后。 《人间正道是沧桑》现在已经写了将近十万字了，血肉逐渐丰满，魏明现在满心都是那个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看着车后渐渐变小变模糊的云溪村，魏明轻轻哼了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彪子惊喜道：“明哥你又写新歌了？” 龙小洋擦着眼泪：“这歌唱的真好，我想我娘了。” 开车的老万坚毅的脸上也有一些动容，他已经知道了这次寻亲的结果。 魏明唱完后解释道：“这可不是我写的歌，这是一首香港的老歌，我也是有感而发。” 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歌，1958年，11岁的萧芳芳主演电影《苦儿流浪记》，并演唱了这首歌曲。 几十年后靠着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这首歌再次红遍两岸三地，后来在《方世玉》也致敬了她的这首歌。 回去的途中他们没有遇到老赵同志，他们已经挪窝了，让科考队的人先抢救恐龙化石。 老万一路把他们拉回了成都，可算是省了魏明他们不少麻烦。 大家是在成都分开的，彪子回剧组拍戏，老万回杂志社上班，魏明洗了照片后直接把那张合影寄给了宋莲老师，然后又买了机票才跟表弟回了村里，还买了不少礼物给大舅大姨两家。 外婆、母亲还有大舅大姨也都看到了魏明拍的宋莲跟荷花的合影，也知道了她的悲惨经历。 最后几人都摇摇头，确实跟他们记忆中的小妹不太像，但外婆说：她如果病好了，肯定也是个利整漂亮的人。 可惜可叹可怜。 这是魏明和母亲在宝兴的最后一天了，因为魏明还有工作，无论是北大的工作还是写作事业，所以哪怕许淑芬再不舍也要离开了。 她和大哥大姐约定，等云云结婚的时候大家都去首都，然后再让老娘陪她住一段时间。 那时候应该是冬天了，但燕京有暖气，比四川好过。 母亲的话提醒魏明了，回头还要把四合院的供暖系统搞起来，虽然自己可能不用，躲在华侨公寓即可，但不能没有，防患于未然嘛。 为了不耽误航班，魏明和母亲第二天早早去了成都，然后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坐上了飞机。 魏明照例买了《人民日报》等刚出的报纸。 近期最大的大事是正式开会确定了深镇、珠海、善头、夏门这四个经济特区。 从去年这个时候，这四座城市就被单独拎出来成为出口特区试办点，几个月前改名成了“经济特区”，这次开大会就算正式批准诞生了，以后也会有相应的政策扶持，让他们放下包袱，一心搞经济。 当魏明和母亲即将搭乘飞机回家的时候，在魔都的柳如龙也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了。 他在美影厂实习了将近两个月，自觉收获颇多，了解了手绘动画的制作流程和工序，阿龙甚至思考了一些该如何提高效率的方法。 不过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龚莹，两人非常有共同话题，都很喜欢画画，后来在莹姐的协助下，他们用业余时间完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漫画第四册的全部内容。 莹姐不肯收阿龙的稿费报酬，阿龙就只好用请客来表示感谢。 然后吃着吃着就不对劲起来，每天一下班就想迫不及待地来到对方身边。 在临近分开的时候，他们分别给对方画了一幅肖像画，还一起趴在情人墙上看江景，气氛都到那了，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阿龙有点怂，他担心有些话如果自己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而龚莹也没说，因为她觉得自己比阿龙大的有点多，可能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姐姐了，并不是谁都能像二姐那样找到一个不在乎年龄的小男人。 柳如龙从魔都离开后首先回了一趟平安县，看望了母亲和外公。 而母亲也利用这个暑假去了一趟深镇，跟父亲柳斌见了一个面，知道父亲已经改邪归正开始搞餐饮，阿龙就彻底放心了。 更让阿龙开心的是，母亲和父亲正式复婚了。 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因为深镇经济特区的正式建立，这让柳斌看到了国家建设经济的决心，不会再因为有海外关系而受牵连。 “你爸还说，如果你想去香港，他会帮你申请。”杨老师告诉儿子，其实丈夫希望她也能去香港，但她不能丢下老父亲一个人。 阿龙却坚定摇头：“我可能会去香港，但不是移民，我和阿明决定用我们的漫画闯进香港！” 现在《自古英雄出少年》漫画还有一册就能完本，他和他的团队也基本锻炼了出来，魏明将给他一个新故事，迎接更大的挑战。 阿龙迫切想要见到阿明，所以他在老家就待了一天然后就迫不及待回了燕京。 因为他是坐火车的，又回了趟老家，所以他到燕京的时候魏明已经早就到家了。 他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是把谭勇麟的磁带翻录了几盘空白磁带，然后把其中一个原版寄给了龚樰。 然后带着另一盒原版，拎着收录机找到朱霖，两人去了玉渊潭公园划船，并在船上让朱霖听到了自己的新歌。 而且还要远离其他船只，避免被人听到，谁知道这些非正式出版的港台磁带会不会被举报啊。 第一首就是《水中花》。 “凄雨冷风中/多少繁华如梦……” 这年头内地文艺青年对港台流行音乐是没有抵抗力的，别说这种经典歌曲了，就算是平平无奇的歌曲也觉得好听。 “这真是你写的啊！” “那还能有假，估计用不了多久又要被太平洋公司翻唱了。”魏明无奈道。 太平洋已经发布了盗自《溜溜的爱》专辑的内地版本，而且不出所料再次大卖百万以上，尤其是《溜溜的爱》和《梦驼铃》两首歌成为年轻人群体里人气很旺。 虽然署了“阿明”的名字，但魏明是一毛钱都没收到，不过就算能收，也就区区三四十块钱，没意思的很。 十首歌朱霖全都听了，并评出她认为最好听的三首，这三首恰恰就是魏明写的《水中花》《难舍难分》《不灭的爱》。 “算你有品位。”魏明轻轻捏了捏朱霖的小腿，她今天穿的长裙，光洁小腿露在外面。 朱霖有些紧张，赶紧用自己的挎包盖住小腿，以免被人看到，这个坏小子，真是无法无天。 不过想到自己很快就要进组拍戏了，而北大也要开学了，到时候想见一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朱霖也就由着他了，反正这个角度应该没人能看到吧。 “你这都是普通话歌曲，人家香港不都是听粤语的吗，”朱霖问，她以前可没少偷着听港台磁带，“你写的这些歌在那边卖得动吗。” “肯定还是有人买的，香港有很大一批大陆移民，当然确实不如粤语歌卖得好，不过刚刚《水中花》那首歌还有一个粤语版本你知道吗。” “啊？也是你写的？” “嗯，我第一次尝试用粤语写歌，这个歌手很喜欢这首曲子，非要求着我给他再写一稿。” “你给我唱唱呗。”朱霖晃着他的手，御姐撒娇。 “这个深夜里，没法可以安睡，卧看天空洒泪，任寒风吹……” 朱霖也知道魏明唱歌一般，并不苛求，就是想听听同一首歌的粤语版是什么样的。 等魏明唱完，朱霖问：“歌词变了吗？” “肯定要变啊，不是直接从普通话翻译成粤语的，要重新创作的，不过歌词意境是接近的。” “那你粤语水平已经这么高了吗？！”霖姐惊叹。 “那是，我跟阿龙这么多年朋友，算是被熏陶出来了。” “恐怕不止阿龙吧，你不是还有一个香港笔友吗。”朱霖提醒。 “对，也要感谢那个朋友，我们现在写信都不用纸了，都是用空磁带录语音，她说粤语，我说普通话，这么互相学习。” 朱霖阴阳怪气道：“那你们这不应该叫笔友，应该叫声友吧。” ~ 这时魏明的声友阿敏已经收到了魏明的来信，没想到回信这么快，而且信里还附带《水中花》的粤语版。 现在阿敏已经把《水中花》的国语版唱的很熟悉了，她完全掌握了这个旋律，于是拿到歌词后她直接在自己家边弹边唱。 歌词的完成度超出她预料的好，她原本以为阿明就算写，但第一次用粤语写，肯定不会那么尽善尽美，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帮阿明调整的准备。 结果一首歌唱完她觉得一个字都不需要改，完美！ 阿伦真是太好运了，现在阿伦已经有偶像歌手的趋势了，粉丝开始学生化，阿敏的同学里有很多是阿伦的歌迷。 虽然《水中花》这张国语专辑卖的还不错，甚至比《溜溜的她》还好一些，加上台湾市场金唱片肯定没问题，甚至有望白金唱片。 但国语歌的影响力终究有限，等这首粤语版出来后，阿敏相信自己的同学们肯定会被的阿明的才华折服的！ 阿敏誊抄了一遍歌词后当即出去给宝丽金寄歌词，路过报刊亭的时候免费瞅了一眼头条。 “哟，谢贤和狄拨拉的儿子生啦？” ~ 魏明把朱霖送回家后，许淑芬告诉他：“刚刚阿龙在他们学校给你打电话了，说他回来了，还问你晚上在家吗，他想来找你，我说你不一定在家，但家里肯定有人，让他尽管过来吃个饭。” 魏明：“那今天吃啥啊~” “知道你爱吃肉，今天做了回锅肉，不过阿龙要来，他吃不了太辣的，我再做个红烧肉吧，我看看还有没有冰糖。” 阿龙还没来，小红、云云先回来了。 明天小红就要开学了，今天店里给云云也放了假，她们姐妹俩逛街去买文具和住宿用品了。 小红感慨：“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在家里住了，娘，云云姐，我会想你们的！” 许淑芬笑道：“想我们了就回来呗，不是有周末吗。” 魏明咳咳两声：“你刚刚是不是忘了个人啊。” 魏红：“没有，我在北大，你也在北大，而且是图书馆这种地方，估计每天都能见到，有啥可想的。” 魏明自信道：“我感觉你肯定见不到我，我要进行闭关式创作。” 又过了一会儿，阿龙来了，还带了点魔都点心，装在一个铁盒子里。 小红嘻嘻哈哈接了过来：“阿龙哥你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啊，太见外了。” 阿龙冲着魏明咳咳两声。 魏明一愣，拉着阿龙进了书房。 “那是龚樰姐让我给你捎的。” 魏明一愣：“里面没信吧？” “哦，那没有。” 魏明：“那没事了，吃饭吃饭。” 席间柳如龙跟大家汇报了《天书奇谭》动画的拍摄进度，总结一句话就是：这部动画现在还没动起来。 “真正完成可能要明年底或者后年初了。”阿龙道，因为还有其他工作计划，不可能像献礼片《哪吒闹海》那样投入全厂人力，所以做两年以上很正常。 阿龙：“不过你们最近可以关注一下魔都台，《没牙的老虎》应该快要播了。” 小红赶紧把电视机打开，现在是新闻联播时间，大家一边关心国家欣欣向荣之势，一边吃红烧肉回锅肉。 吃完饭的阿龙准备回学校了，魏明问他怎么来的。 “坐公交来的。” “你们学校那么远，要倒两次车，我怕你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就在我这睡吧，家里又不是没地方。” 阿龙有点不好意思，还以为要跟魏明同床共枕呢，结果魏明在书房给他打开了一个折叠床，原本是给老魏准备的，让阿龙先用上了。 不过魏明在阿龙睡觉之前一直在书房陪着他，阿龙躺着，他坐着，随手拿起一本民国时代的书看了起来。 “阿明，我跟你说话会不会影响你看书啊。” “不影响，你说你的。”魏明翻了一页。 阿龙：“那你之前说的漫画新故事是什么啊。” 魏明：“还没写呢，只是有一个构思，不过这个故事对创作者的历史文化素养要求很高，你从现在开始也要看书学习了。” 阿龙：“看啥书啊？” 魏明从书架上找出几本战国先秦、诸子百家的书籍给他。 “回头我再给你找一些，不仅你要看，你的团队也要看，等你们看完了，研究透了，我这边差不多也能腾出手了。” 阿龙接过随手翻了起来，感觉有些深奥啊。 然后两个人一边看书，一边聊天。 “你跟龚樰姐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啊，一直有书信往来。” “她上次来燕京没发现你和朱霖姐的事吧？” 魏明：“暂时还不知道。” “但早晚会知道的对吧。” “这个瞒不住的。”魏明表情沉重，已经做好了三败俱伤的准备，这就是贪心的代价。 好在接下来他要专心创作，跟两个人的接触都比较少。 “你心态真好，堪比韦小宝。”阿龙想到了这个金庸武侠人物。 “阿龙，别说我了，说说你和龚莹的事吧。”魏明笑着转移了话题。 “我和龚莹，我们能有什么事啊？” 魏明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露出睿智的表情：“别忘了，我和雪姐一直有通信，据她描述，你和龚莹最近走的很近啊，经常一起吃喝玩乐。” “哪有吃喝玩乐，只是正当的艺术交流！”阿龙义正言辞。 “原来是纯洁的友谊啊，那没事了，我有个魔都朋友现在单身，二十多岁了，正好可以把龚莹介绍给他。” “不行，不可以！”阿龙直接坐了起来，“我，我喜欢她！” 魏明跟阿龙握了握手：“你以后可以叫我姐夫。” 阿龙：“咱们这算啥关系啊？连襟？” ……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36章 重生一周年纪念日 华侨公寓楼下，魏明的摩托车后面绑着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子，恰好被下楼买菜的吴作人夫人萧淑芳女士看见了。 “小魏你这是？” “萧阿姨，妹妹要开学了，我送她去报道。” “北大哪个系来着？”身为近邻他们两口子早就知道魏明的亲妹妹是个天才了。 “北大数学系。”魏明笑着回答，并不出所料收获了萧淑芳的赞扬肯定。 “学数学的都是天才里的天才，真看不出来，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估计比咱们一层楼加起来都聪明。” “萧阿姨你再这么说她估计就要膨胀了。”魏明哈哈笑道。 楼上许淑芬还在催小红快一些，她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云云也在，特意请了半天假陪小红入学。 自己这辈子是没希望上大学了，就跟表妹体验一下入学是什么感受吧。 因为他们四个人只有一辆摩托车，两辆自行车，且许淑芬不会骑自行车，所以她坐儿子的摩托车。 母子俩先走一步，小红和云云在后面慢慢骑，反正也不远，半个多小时肯定能到。 路上自行车还是最多的，魏明问老娘：“娘，要不我也给你买辆自行车吧。” 许淑芬本心是很羡慕骑自行车的人，在农村有辆自行车是很值得自豪的一件事，不过又心疼钱。 “不要了吧，我又不会骑。” “不买一辆怎么能会骑呢，就这么说定了，这样以后你去四合院种菜就更方便了。” 老娘不再拒绝，脸上挂着笑意：“那就买一辆二手车吧，等你爹过来了他也能骑。” 这次魏明走的西大门，和去年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一晃眼，重生已经一周年了，真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 到了地方跟西大门的门岗同事打了声招呼就把车停了下来，等着小红她们。 等待的过程中陆续有新生从这里走进去，但不多，基本都是当地学生，有家长陪同。 今天是入学第一天，大多数外地新生还在路上呢。 而有些老生来的就比较早了，比如刘振云，两天前就跟郭见梅同学一起返校了。 魏明娘俩在西门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他们俩，去年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也是他们俩，就是魏明的爹变成了娘，交通工具也变了。 魏明是骑摩托车，而刘振云是自行车。 “行啊老刘，终于舍得买自行车了。”魏明打趣着刘振云。 刘振云心疼不已：“谁让你不把车卖给我，只能买别人的，花了我80块钱呢。” 这是返校后刚买，跟女朋友试车呢。 “听说你发表了，不差这点钱吧。”魏明笑道。 憋了一个暑假，一直搞评论文章的刘振云终于发表了自己第一篇收获稿费的，农村题材，在他们当地的市级报纸上，一万多字，正好赚了80块钱稿费。 “你咋知道的？《人民日报》也说这事儿了？” 这家伙还是这么有意思，魏明：“我看《新闻联播》看到的。” 其实是有一天魏明在大街上碰见了梁左带着弟弟妹妹出来玩，听他说的。 因为两人都是魏明的朋友，刘振云跟他梁左师兄关系日益密切，成功发表后就写信跟他显摆，还把登载的那份报纸也寄了过去。 梁左回他：我把你的文章誊抄了一遍，说是我写的，让我妈看了看，她说让我再练练。 听魏明说完，刘振云不服气道：“我还有一份报纸呢，你给我看看，我觉得没那么差吧，谌老师肯定是以为自己儿子写得，所以不客观了。” 魏明：“不急，等会再看，我还等我妹呢。” 郭见梅惊喜道：“小红真考上了？！” 魏明和老娘全都微笑点头。 “哪个系啊？” “数学系。” “考上数学系了，分不低吧？”刘振云问。 魏明：“一般般吧，也就河北理科状元。” “嚯！”刘振云意外，“咱妹妹这么厉害啊！” 说话间魏红她们俩赶到了，河南文科状元立即跟河北理科状元握了握手，欢迎她加入北大大家庭。 因为还没正式开学，刘振云闲着很，于是跟郭建梅一起陪小红办理入学手续，毕竟他们更有经验，让他们这个队伍显得格外庞大，小红两手空空就进了学校。 看着新一届学弟学妹，刘振云感慨万千，77、78、79这三级学生把十年积攒的老生生源基本都消耗光了，考不上的基本也都放弃了，因此今年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应届生了，还有小红这种跳级考生，所以新生看上去整体都非常年轻，显得他们都老了。 一行人来到大饭厅，在那里找到数学系办理入学手续的桌子，既有年轻的老师，也有大三的学长学姐义务帮忙。 刘振云故意躲着中文系，在那帮忙的都是他们班同学，他怕自己被抓壮丁。 77数学系的张益唐返校早了一些，就被辅导员抓了壮丁，负责帮新生登记，自己可是77级的，虽然也是大三，但这种小事交给78级的小崽子不好吗。 面前这位新生后面跟着五六号人，一看就是身份背景不简单的人。 结果看了她填写的原籍地址，竟然是河北的一个小村子，再看年龄。 “66年的，你才14岁啊？”张益唐有些惊讶。 魏红：“是啊。” “刚刚有个15岁的，我们还以为那是新生最小的，看来应该你最小了。” 正说着，旁边一位师姐看着面前的小黑胖子惊讶道：“唐朴祁，你是我们湖南理科状元吧！” 小黑胖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木讷道：“我确实是省里第一名。” 魏红吐吐舌头，好多状元啊。 魏明道：“既然你选择了数学系，就要做好你的同学都是不弱于你的天才的心理准备。” 接着是分配宿舍，郭见梅开心道：“33号楼，好啊，咱们在一栋！” 魏明不客气道：“以后有什么着急的事可以找你梅子姐，法律系的女生都很强的，尤其是嘴皮子。” 魏红郑重点头：“嗯。” 刘振云也点头，嘴皮子确实厉害。 去宿舍楼之前他们还要去一趟图书馆买饭票，也就是魏明目前的工作地点，忙完小红的入学他就要上班了。 现在农村学生补助还没发下来，好在魏明也不差钱，直接给小红兑了饭票，想多买也不行，每个月都是定量啊。 郭见梅道：“饭票分四种，买菜和副食品用菜票，主食分别是面票、米票、粮票，分别买面食、米饭和粗粮，你是数学系的，好像只能去学一食堂吃饭。” 果然，兑饭票的时候问了她所在院系，直接就给了她学一食堂的饭票。 不过学生们一直在提建议，希望几个食堂的饭票可以通用，这个不友好的规则今年有望被废除。 走出图书馆，魏红问：“那我每个月能领多少钱啊？” 刘振云道：“像我们这种农村籍贯的学生可以领到最高额度的补助，22块5，省着点花绝对够用了，但你肯定不用省着花。” “不工作就有这么多钱，上大学太幸福了！”小红虽然也听大哥讲过，但想到补助即将到手，还是觉得幸福。 “这还不算最幸福的，”刘振云道，“我们班的张大姐以前是有工作的，而且满了五年工龄，所以她上大学国家是给发工资的，每个月30块钱。” “哇！” 他们说话间来到了宿舍区，这里比较靠近南门，现在魏明他们原宿舍已经被新人占了，只剩枫哥一个老人，他家住不下那么多人，只能住宿舍。 不过新盖的房子确定有他的，而且已经盖完了，等孩子生了差不多就能搬进去了。 路过自己宿舍的时候刘振云还给小红介绍了一下。 “如果你找不到梅子姐来这里找我也很方便，我们中文系男生都是魏明的熟人。” 郭见梅笑道：“31号楼的中文系女生跟你哥关系更熟，听说基本都请他吃过饭。” 魏红和云云捂着嘴笑，许淑芬则一脸忧愁，原来龚樰朱霖的事早有预兆啊，我们家小明啥都好，坏就坏在过于优秀，太招人了。 这时一个迷茫的眼镜男生恰好撞到滔滔不绝的刘振云，然后不好意思地用问：“学长，请问32号宿舍楼在哪儿啊？” 略带一些南方口音，拎着两个袋子，从穿着上一看就是农村娃，而魏明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哟，这不是俞敏宏同学吗。 刘振云一听跟自己是一栋楼，忙问：“你是中文系的新生？” 看着有点老啊，还以为80级新生都嫩呢，原来也有老帮菜。 虽然看着有点老，虽然已经考过三次了，但其实人家小俞才18岁。 “不不不，我是西语系的。”俞敏洪推了推眼镜。 去年外语系就分了，分成了西语系、东语系、俄语系。 东语系就是日语、朝鲜语、阿拉伯语、泰语这些东方国家外语，西语系就是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等。 见不是嫡系师弟，刘振云随手一指：“你面前就是32号楼，进去吧。” “谢谢师哥。” 现在男女宿舍没那么多避讳，更何况还是入学日，魏明和刘振云直接把魏红送到了三楼她们宿舍，这是个六人间，而且魏红是第一个到的。 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失望，这比哥哥家小多了，厕所离得也远。 不过刘振云却恭喜她：“比我们八人间强，而且小红你可以第一个选床，听哥哥一句劝，千万不能选挨着门的。” 郭见梅去过他们宿舍，知道刘振云就是靠门的那个，关灯开灯都是他的活儿，晚上有人上厕所，第一个惊动的就是他。 魏明：“靠窗确实更好一些，就看你是喜欢下铺还是上铺了。” 下铺睡觉方便，上铺隐私性更好。 魏红试了一下，她身子轻盈，上下铺跟个灵猴似的：“那我选上铺。” 接着大家又帮她铺褥子，这么点小活儿老娘一个人就能搞定了，其他人就干看着。 正看着，又有新同学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漂亮女孩在父母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父母那气质一看就是有稳定工作的，工作还不赖。 “哟，已经来了两位同学啦，我们是第三个。”女孩父亲笑道。 他把云云也当成新生了，云云忙摆手：“我们是来送我妹妹的。” 另外云云还注意到女孩身上穿的是他们新天地出品的服装，不过自己没见过他们，应该是自己请假时买的。 女孩母亲看着这乌央乌央的一群人问：“你们都是家属呀？” 刘振云挨着郭建梅：“他们是家属，我们是朋友，也是师哥师姐。” 魏红在上铺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魏红，同学你叫啥啊？” “宁馨。”女孩态度比她父母要冷漠，魏明只当是学霸的天然高冷气场。 女孩爸爸问她：“馨馨你想选哪个铺啊？” 然后宁馨指了指魏红的位置，那个位置是她的梦中情铺，可以吹风，看天，而且不会被打扰，她希望魏红能主动让给自己。 魏红得意地哈哈一笑：“幸亏我来得早，要不然就被你占了。” 见魏红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宁馨看了看她父母，她妈妈道：“那我们就选这个上铺吧，和魏同学头对头。” 她知道女儿有点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床，所以下铺肯定不考虑。 宁馨不情不愿地选择了中间的上铺，她不想跟别人头对头，但如果自己用脚对着魏红的头，那么第三个上铺的同学就有可能用脚对着自己的头，风险太大，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魏明在和女孩父母的交谈中也知道了他们是燕京人，女孩16岁了，独生女，有点娇生惯养。 “你们是哪里人啊？”宁馨父亲询问道，女儿的室友，他也想做到心里有谱。 魏明：“我们家是河北衡州下面一个农村的，我现在是在北大工作。” “您是北大的老师？”两人都有点不敢置信，就连宁馨都看了过来。 魏明虽然只有19岁，但气质沉稳老练，跟旁边的刘振云对比，除了这张又帅又嫩的脸外，能明显感觉到刘振云还是个学生，但魏明已经是社会人了。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捧哏的了，刘振云出场：“叫他魏老师也没错，他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工作。” 我在门卫站岗你不叫我魏老师，我不挑你理，我现在都进图书馆了，你还不叫我魏老师，这说不过去。 “姓魏？”宁馨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您莫非就是著名作家魏明魏老师？” 刘振云笑：省了自己不少口水。 见对方第二次冲自己伸手，魏明握了握：“著名谈不上，我是魏明。” 宁馨父亲母亲反应热烈，一幅迷弟迷妹心态，他们不仅看过魏明的，熟读魏明的诗，还听过魏明写的歌。 不过上铺的宁馨依然表情平静，不为所动，仿佛第一次听说“魏明”，这让魏红有点小郁闷，你这同学不提供情绪价值啊。 接下来又进来一位同学，是在父亲陪同下过来的，女孩叫乔翠，17岁，也是燕京人。 宁馨父亲还热情地给乔翠父亲介绍魏明，女儿有大作家妹妹这样舍友他打心眼里高兴。 结果这次却是父亲莫名其妙，女儿上蹿下跳。 “魏明！你竟然是魏明！我同学的哥哥竟然是魏明！是亲哥吗？” 魏红开心了，站在魏明身边让乔翠同学看：“你瞅瞅，长得多像啊。” 乔翠点点头，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本《动物凶猛》，双手递上请魏明签字。 宁馨父亲忙取下自己衣服上的钢笔：“用我的，这本书我们家里也有，回头让馨馨拿过来让魏老师签个名。” 宁馨置若罔闻，还在看着梦中情铺发呆。 “印章没带吗？就是‘沟子魏明’那个？”乔翠又问，她竟然连这都知道。 魏明笑：“没带，下次补上。” “好啊好啊，魏老师你可要经常来我们宿舍指导，虽然我们是数学系的，但语文成绩也都不差，也都渴望文学的滋润。”乔翠同学咧嘴笑道。 来了三个学生，宿舍有些挤了，郭见梅就拉着刘振云准备告辞。 魏明忙道：“老刘，你们先去老地方占个座，我们马上过去，这么久不见，中午一起吃个饭。” 刘振云眼前一亮，花了80块买了豪车，本来已经做好了本学期节衣缩食的准备，没想到刚回学校就有大餐。 他们两口子一走，宿舍宽敞了不少，乔翠木讷的父亲应该是工人，下午还要上班，也要走了。 乔翠只是占了魏红的下铺，也没来得及收拾就下楼送她爸了。 宁馨还缺一些生活用品，也跟着父母下楼买东西了。 魏红：“那咱们也走吧，锁门。” 魏明看了看时间，快到下班的点了，于是让小红他们先去点菜，他跑了一趟办公室叫上了平安叔和枫哥。 今天新生入学，老生返校，人肯定特别多，让刘振云提前占座算是做对了，魏明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没空桌了，外面还排着好些人。 刘振云靠着魏明在长征食堂的影响力好歹是保住了桌子没让人拼桌，现在已经开始上菜了，不过他们都没动筷子。 魏明又给每人点了一瓶冰爽的北冰洋，开吃。 平安叔首先举瓶告罪：“嫂子实在对不住，今天上午有个会，没能陪小红办入学。” 许淑芬摆摆手：“一个入学，有小明还有小刘他们帮着弄，都挺顺利的。” 魏平安叹了口气：“看到小红考进北大，还是以这么好的成绩，我是真的高兴，就是可惜解放哥没能看到这一幕。” 魏明：“叔瞧你说的，好像我爸人没了。” 魏平安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不过他错过这一天肯定特别遗憾，这一天是学生的荣耀，也是家长的。” 他想到自己入学的时候，因为条件困难，母亲没能来，只有解放哥陪着自己，而且解放哥也没钱，他还是用逃票的方式混上来的。 之后魏平安又和魏明解释了今天开了个什么会。 “昨天王选老师的课题组用激光照排系统成功地排出了一本《伍豪之剑》样书，学校准备成立一家专门推广这套系统的公司，而且要挂在我们生产管理处。”今天开的会就是讨论这个的。 魏明心头一动，知道方正集团要提前诞生了，这里面也有他对平安叔的“洗脑”作用。 这是喜事，魏明也跟他碰了一个。 吃完饭之后，许淑芬和许云云就要离开了，魏明也要去上班了，小红将开始她全新的北大住宿生活，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然而当她回到宿舍，就看到宁馨趴在桌子上哭，乔翠在哄她。 “怎么了，想爸爸妈妈了？” 乔翠解释道：“刚刚她爸妈走了，她一个人回来，发现门被锁上了，然后就哭了。” 魏红：“啊？你没钥匙吗？” 宁馨嘤嘤嘤道：“我，我放宿舍里了，我，我等了半个钟头都没人。” 乔翠：“幸好我带了钥匙。” 魏红忙跟宁馨道歉，把脸埋住的宁馨立即抬头：“那你跟我换一下铺我就原谅你。” 魏红嘿嘿一笑：“不换。” 她道歉只是出于同情，并没有觉得自己应该为宁馨哭泣负责啊，凭啥要换。 这下子宁馨哭的更厉害了，魏红拉着乔翠道：“翠翠，你对北大还不熟吧，咱们去逛逛吧。” 乔翠看了看干嚎不流泪的宁馨，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啊。” 见两人都这么不在乎自己，宁馨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当她们俩出去的时候，宁馨想了想也跟上了。 魏红开始给她们介绍哪里是哪里，她对燕园已经很熟了，毕竟来过好几次，甚至小卖铺负责人都认识她。 “哦，魏明的妹妹是吧。” “是呢，三根绿豆冰棍，谢谢阿姨。”魏红还是大方的，宁馨这个哭包也有份儿。 走着走着，她们来到了燕南园，两个女孩都有点害怕，因为魏红说这里都是校长和大教授住的地方，她们进去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我想冯老家的媚儿了，咱们去看看吧。” “冯老是谁？” “哦，就是哲学家冯友兰，我哥看上他家媚儿的孩子了~” ……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37章 狡兔第三窟 魏明在图书馆工作的地方是库本室，这里存放的都是没有摆在明面上的图书，以老书居多，但还没老到能成为古籍。 古籍都在隔壁善本库被珍藏保管。 库本室的书被重视程度不高，有些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已经被淘汰掉的旧观点著作，有些则是因为敏感，不宜被普通学生看到，但直接销毁又可惜的书。 前者基本没人看了，后者还是会有一些老师教授过来借阅的，但有时候一天都来不了一个人。 一般学生是没资格来这里借书的，除非有领导或教授的条子，比如以前的魏明。 之前魏明是这里的常客，现在他成了这里的主人。 他的工作除了等待有缘人借书，帮忙找书，还有就是归纳整理，这就需要用到他还没系统学习的图书馆学的知识了。 之前几天图书馆的同事已经给他做过简单的培训了，让他明白了图书摆放的基本规则。 这个地方本来就很难找，位于地下一层，周围都是些冷门库室，鲜有人至，如果说图书馆本来就是个安静的地方，那么库本室简直静谧到可怕。 而这正好称了魏明的心意，吃完午饭他用钥匙开了库本室的门，进来后把门一关，然后就开始进行创作，效率之高远超其他场景。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这里没有阳光，全天都只能依靠灯光，而这里的灯泡又不够明亮，魏明打算回头自己买个度数高的灯泡换上。 ~ 魏红带着宁馨和乔翠两人离开燕南园的时候，冯老的女儿还亲自送她们出来，并表示欢迎常来玩。 两位女同学都觉得不可思议，刚刚她们竟然和课本上的人物交谈，乔翠对魏老师的能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接下来时间尚早，还没到晚饭时间，魏红道：“媚儿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告诉我哥，咱们去图书馆吧。” 乔翠：“好啊好啊，早就听说北大图书馆的馆藏非常丰富了！” 宁馨小声嘀咕：“就一只猫生了，还这么兴师动众。” 魏红：“那你去不去啊？” “我去，我去借书看。” 魏红道：“你现在不能借书，没有借书卡，只能在馆内看看。” 乔翠道：“小红你是不是能从图书馆借书啊？” 魏红：“我都是用我哥的借书卡，这个假期看了十几本经济金融方面的书吧。” 她对这个领域挺感兴趣的，毕竟赚钱嘛，不过考虑到数学是一切的基础，最终还是选择了数学系。 到了图书馆大厅，仍有不少新生在兑换饭票，她们还看到有人说粤语的。 魏红也略懂一些，对两个舍友道：“是香港来的留学生。” 乔翠：“咱们学校还有香港人呢？” “还有外国人呢，香港人有啥稀奇的，香港也是我们祖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嘛。”魏红大义凛然道，不过毕竟也算是留学生，所以人家是住勺园的。 想到勺园，魏红就想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前嫂子梅琳达。 她之前在东方新天地上班的时候经常跟梅文化打听他们的事，据文化哥说，前段时间梅琳达还回来了一趟呢，而且还是跟什么英國首相回来了，可牛了。 进了图书馆后魏红看到值班老师，就过去问了一下。 “林老师，你知道我哥在哪儿吗？” 图书馆不少人都已经认识魏红了，对方笑道：“魏老师在库本室呢，不过他说自己正在写，没事不要打扰他。” “哦，这样啊，”魏红也是知道轻重的，想了想道，“那我们进去看看书，他出来的时候你跟他说一声，让他等我们好不好。” “可以啊，想借什么书也可以让你哥出面。” 平时人满为患的图书馆现在人还不太多，没有出现一座难求的情况，乔翠提议去看杂志，魏红就领着他们进了刊物阅览室。 乔翠问：“小红，你哥最近有没有在什么刊物上发表作品啊？” 魏红：“好像给《花城》投过一个系列散文，讲岭南美食的。” 宁馨心想：还大作家呢，简直吃货。 乔翠：“我找找。” 一般主流杂志每次出新的，北大图书馆都要收录的，每个月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像《收获》《人民文学》这种热度超高的刊物顶流基本一直处于被借走的状态。 她们正找着，这时一个男生冒了出来，并自告奋勇道：“师妹你们想找什么刊物啊，这里我很熟的。” 男生这么主动倒不纯是因为热情善良，主要还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 即便三人中排第三的乔翠也算是中人之姿了，再加上年轻，爱笑，还是很有吸引力了。 更别说天生丽质肤白貌美的魏红和出身优渥很会打扮的宁馨了。 乔翠提了一个《花城》，对方果然马上就把杂志给她找到了，确实很了解杂志的摆放。 宁馨忙问：“那师哥你知道《故事会》放在哪里吗？” “故事会？” 听到这个名字，男生顿觉一身白裙仙子一般的宁馨脏了，堂堂北大学子怎么能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呢。 不过看在她漂亮的份上，男生还是和蔼地帮他找了出来，以前是没有的，最近因为此刊销量蹿升的太快，就买进来了，但只有7月那期。 宁馨翻了翻，大失所望，哎呀，人家想看《古今大战秦俑情》第二篇啊，这本早就看过了。 魏红则随手拿起一本8月份的《大众电影》，她家每期都订，不过八月这期她没找到，哥哥说可能是借给谁了。 实际上魏明是拿给朱霖看了，上面有一小段是关于《叛国者》的消息，这部电影近期就要上映了，不过连张剧照都没有，霖姐甚至连名字都没被提及。 魏红随便找了个座位看了起来，这上面还有关于外国电影情况的介绍，其中提到了国外故事片的产量。 中国每年几十部还是太少，在全世界根本排不上号，而世界上单论数量的电影第一大国竟然是印度，去年足有714部！ 天啊，相当于每天都有两部新电影可以看，他们除了拍电影看电影就不干别的事了吗？？？ 第二是日本，有331部，也很多，第三才轮到美国，248部。 而中国去年是55部，堪堪排在前十。 继续往后翻，魏红惊喜地发现这杂志上竟然还有关于《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报道。 哇，这个侠女应该就是彪哥的对象吧，好飒啊！ 杂志用一页纸的篇幅分别报道了近期开拍的两部功夫片。 一个是香港凤凰公司在内地取景的《塞外夺宝》，内地演员包括张锋毅和王姬，以及彪子的老师吴斌教练。 张锋毅跟两个同学在新天地买完衣服不久他就得到了这个角色，并远赴西北拍戏。 另一部就是在西南取景，由青鸟联合北影厂推出的《自古英雄出少年》，重点说明故事是由内地作家魏狂人创作的热门武侠，而且还提及编剧是青年作家魏明。 魏红刚要翻页，宁馨却让她等一下。 “我还没看完呢。”宁馨分明是在看关于《自古英雄出少年》的那篇文章。 魏红得意地指着某一行：“看到了吧，我哥是编剧，主演我也认识哦。” 宁馨：“编剧算什么，还不是人家作者写的故事好。” 魏红呵呵一乐：“不好意思，原著作者是我哥的另一个笔名。” 宁馨不可思议地看着魏红，直接傻眼，都不会说话了。 魏红爽过之后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透露这个秘密啊，虽然大哥没说一定要保守秘密，不过这事儿连爸妈都不知道。 而且通俗毕竟上不得台面，这样会不会有损大哥在文坛的形象啊？ 于是魏红赶紧捂住宁馨的嘴：“不要说出去哦。” 宁馨推开魏红的手，擦了擦嘴：“你确定没骗我？” “骗你干啥。” “那《古今大战秦俑情》也是你哥写的？”宁馨问，虽然她也是顶级学霸，但有个另类爱好，就是雅过敏，喜欢看通俗，打打杀杀，情情爱爱，特务悬疑之类的。 见魏红点头，宁馨又道：“那你家里有没有这部的原稿啊，我等不及想看大结局了。” “你想看我可以告诉你啊，”魏红善良道，“冬儿第二世又遇到了蒙天放，然后死了。” “你你你……”宁馨气到失声。 魏红笑笑：“不用客气，第三世你还想知道吗。” 宁馨直接主动捂住了魏红的嘴。 看到有学生开始离开，估摸着到了吃饭的时间，魏红于是拉上宁馨和乔翠也要撤。 乔翠捂着肚子：“看魏老师的作品把我看饿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魏老师，佛跳墙到底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宁馨：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魏狂人啊。 三人到了门口果然遇到了等她们的魏明，背着挎包，他准备回家继续肝，今天还要日更过万。 “哥，媚儿生了，生了三只！”魏红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魏明：“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就昨天，小奶猫还没睁眼呢。” “那明天我带点礼物去看看它，顺便选一只小猫。” 魏红道：“三只都是长毛的，有一只长的像媚儿，全身白，有一只是三花的，最漂亮，还有一只是黑白色的，跟黑猫警长一样！” “那我肯定选黑猫警长。”魏明脱口而出，这是天赐的缘分啊。 魏红又道：“哥我要去吃饭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乔翠和宁馨期待地看着魏明，但他摇头了：“你有同学陪你，我就怕娘没人陪，我还是回去吃吧。” 魏红想想也有道理，云云姐估计要跟文化哥一起吃饭的。 等魏明骑着摩托车回到华侨公寓，许淑芬已经把晚饭准备好了，而且让他惊喜的是，老娘竟然做的是溜三样，这可是长征食堂的拿手菜。 老娘笑道：“今天不是点了这道菜吗，我看你吃的挺多，回来后就去买了猪肝、腰子还有猪肚。” 从外观来看，跟长征食堂大师傅做的几无二致。 “娘你也太厉害了，不说别的，这菜卖相就不错。” 许淑芬：“口味上还是有些差异的，毕竟人家师傅肯定有自己的独门手艺，不过也不难吃。” 魏明尝了一口：“何止不难吃，明明是很好吃！猪肝嫩滑，猪腰脆嫩，猪肚特别有嚼劲。” 虽然不能完全复刻长征食堂的口感，但老娘很懂做菜，也知道该加什么东西，保持什么样的火候可以让菜更好吃。 毕竟是在少油没肉的情况下也能做出一桌美食的贤妻良母。 在魏明的鼓励下，闲来无聊的许淑芬决定复制更多她在京城吃过的名菜。 魏明刚要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许淑芬就道：“等我练好了，你爹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做给他吃。” 魏明：“……” 当他们吃完饭，魏明正写呢，听到楼下的摩托车声音，就知道云云回来了。 云云回来后跟谁都没打招呼，做贼似的钻进了房间，然后蒙起了被子，她摸着自己的嘴唇，担心不已，这样不会怀小宝宝吧？ 第二天魏明上班前买了点小虾米看望了坐月子的媚儿，并和冯老商定自己将要领养黑白色的长毛奶牛猫。 冯老一点都不意外：“就知道你会选它。” 魏明又问：“那其他两只有人定了吗？” 冯老道：“最像媚儿的我自己留着，另一只给宗璞，可惜就三只，要不然季羡林也能得一只。” 听到自己的顺位领养权还在季老之前，魏明感动不已，回头自己弄个鱼竿去故宫护城河钓鱼给媚儿熬鱼汤下奶。 今天中午魏明碰见了在学校游逛的魏红三人组，看起来很闲。 “你们宿舍还没来新人啊？” “今天来了一个天津的姐姐，”魏红很注重声调，“不过这姐姐跟她对象去吃饭了。” “好家伙，这是从高中自带的对象吧。” 乔翠：“嗯，而且是清华的。” 魏明：“咋还不考一起，别看就隔着一条马路，其实很不方便的。” 宁馨道：“那位非清华建筑系不上，郭倩也非北大数学系不可。” 魏明点点头，都是王牌专业，确实很难割舍，宁馨又道：“魏老师，要不咱们一起吃饭吧。” 魏明笑道：“我可没你们食堂的饭票。” 乔翠积极道：“没事的，我们每人少吃一点就够你的了。” 盛情难却，魏明就跟她们去了学一食堂，途中魏红偷偷告诉他，他已经掉马了。 “哪个？” “全部。” 昨晚一个卧谈会，魏红吹起来没收住，连海外扬名的童话大王魏什么也暴露了。 现在乔翠和宁馨看魏明的眼神满满都是崇拜，这不是偶像，这分明就是神啊！ 于是餐桌上她们把神当成人工智能，有啥不懂的都问他，好在这些问题还算基础，魏明都能答得出来。 宁馨重点问了出国留学的事。 “我爸妈都想我将来去美国留学，还让我从大一开始就积极表现，但我不想去，一个人漂洋过海，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啊，”她问，“魏老师，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出国留学吗？” 魏明答道：“你们数学系现在的水平距离国际前沿差的太多太多，如果想在数学相关领域有所建树，出国进修是必然的。” 虽然大部分出去就不回来了，但真的没辙。 就连她们数学系主任，未来的北大校长丁石孙教授现在都筹划出国学习进修一段时间，要不然学术上真的不够用。 宁馨又问：“那将来如果魏红要去留学，你也放心吗，再过四年她也就才十八岁啊。” 魏明：“不放心啊，所以我直接跟她一起出去不就可以了吗。” “啊？”宁馨和乔翠微张着嘴巴。 魏明：“我在国外还有点人脉，四年后人脉会更粗，到时候想出去应该不难。” 魏红感动地都要哭了，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妹妹是个宝！ 至于宁馨和乔翠就只有羡慕的份儿了，只恨自己不是魏红的嫂子。 不过魏明可不会吃妹妹的窝边草，也没给她们机会，吃完饭就钻进库本室皓首穷经了。 今天的库本室亮堂多了，他自费换了个大灯泡，不过电费得学校出。 晚上许淑芬给儿子准备的是鲁菜经典九转大肠，而且保证干净。 不过这几天怎么就跟下水较上劲了？ 今天云云回来的早一些，她自己骑车回来的，还赶上了晚饭。 另外她告诉魏明：“文化让我问哥你明天有时间吗。” 魏明知道又要分红了，点点头：“让他们去北池子的四合院吧，我下了班就过去。” 老娘提醒，让他看看萝卜长得咋样了，她得空再去种点大白菜。 八月份是东方新天地开业的第一个完整月，而且因为被媒体大肆报道，所以客流量和单日销售额屡创新高，这次可能要分到一笔很可观的数字。 次日，魏明下班后就赶往了北池子的四合院，小梅他们还没到。 魏明见萝卜田里有点杂草，于是顺手除掉。 正干着，梅文化和彪妈一起来了，每个人都在肚子里塞了一个包，进来后赶紧反锁了门，够谨慎的啊。 “进屋吧。”魏明把他们请进客厅，客厅还缺点家具，勉强能凑三把椅子。 梅文化笑道：“明哥你真是稳坐钓鱼台啊，回来这么久也没去看看。” “相信你的实力，对了钱姨，我和彪子这次在四川看到赵叔了，我这里还有他们父子俩的合影呢。”魏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 彪妈大感意外，因为通讯不方便，她还不知道儿子找到他老子了。 看到对比明显的父子合影，彪妈有些动容地笑道：“拍的真好，不过彪子他爸是不是踮脚了啊，我记得他没这么高啊。” 梅文化赶紧打断：“阿姨，咱们不说踮脚的事了，还是说说上个月赚了多少钱吧！” 魏明：“多少？” “八月份利润是七万！”梅文化眼睛里带着光，“我打算分掉其中五万。” “分这么多啊？”那魏明直接到手两万多，他都觉得烫手。 小梅和彪妈对视一眼，彪妈开口道：“其实我和小梅都打算买一套房子，他要结婚得有房，我也想着明年给彪子办事。” 原来是要买婚房啊，那确实得多分点。 魏明问：“找好房子了吗？” 他还想问问李光富呢，自己之前嘱托他了。 梅文化道：“我们想在团结湖买。” 住了那么久的大院，大家都想搬进楼房去，现在燕京的商品楼房就只有华侨公寓和团结湖这么两处。 华侨公寓是老房子，没有存量，只能等原主卖房，但团结湖可是有两栋楼等着卖呢，因为价格高，现在也只卖出去了一小部分。 团结湖在朝阳，地段算不上好，尤其是距离东方新天地有些远，但不是没得选吗。 “那边一套房子多少钱啊？”魏明问。 彪妈早就打听好了：“180块一平米，60平到80多平。” 也就是起步一万块，他们打算买大点的，楼层好的。 等分完钱，魏明道：“你们买房的时候叫我一声，我也买一套。” 没办法，自己和霖姐总得有个私人空间吧，要不然慢慢感情就淡了。 次日，北大举行了迎新大会，入学工作正式结束，北大本校部迎来了3066名本科生，其中港澳台地区的有72名。 当然，他们考北大比大陆学生容易得多，这也是老传统了。 今天魏明也正式见到了魏红的全部舍友，除了那位天津的，还有一个魔都的，一个哈儿滨的。 竟然真的只有魏红一个农村娃，不过她实在自卑不起来，老哥说了，零花钱管够，而且直接给她买了一台进口的收录机，两转一响齐了！ 刚刚分了两万五的魏明就算再买一套房也只用一万多，那么多钱可咋花啊。 这时候他更希望能来点外汇，这钱一到了友谊商店花的就快了。 仅仅过了几天，梅文化就把房子的事搞定了，不过交钱的时候魏明没有跟他们一起去，他是单独去的。 单独叫上朱霖一起去。 “干嘛啊？”刚刚报了名的朱霖道，“我再有几天就要考试了，这几天忙着呢。” 魏明：“考试你带户口本了吧？” “带了啊。” 魏明：“那就好，跟我走。” 朱霖的心砰砰直跳，他，他不会是要跟自己领证吧！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38章 和女儿国王的一场巷战 确实是领证，不过不是结婚证，是房产证。 当魏明把朱霖带到团结湖中路南一条的时候，朱霖犹豫着不肯下车。 “你是说你要在这里买一套楼房，而且是以我的名义，写我的名字？” 魏明点头。 “理由呢？” 魏明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华侨公寓里有我娘我妹，咱们总要找个方便的地方吧。” “坏蛋，”朱霖打掉他的手，嗔道，“理由不够充分。” “怎么不充分，难道你就没有需求的吗。”魏明的手并没有挪开。 朱霖心道怎么没有，那种事就像是出水阀门一样，一但打开了一次，水就关不住了。 “但为什么要挂在我名下？”朱霖又问，不过已经默认了买房的必要性。 魏明又道：“我名下已经有一套房了，再来一套，我怕自己太显眼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都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朱霖显然是明白的，虽然觉得魏明过于谨慎了，但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 如果是三套房还觉得谨慎吗。 见朱霖有些松动，魏明忙催道：“走，进去吧，带好你的户口本。” “这一套房子多少钱啊？”朱霖小心翼翼地问。 “便宜，也就华侨公寓的一半。” 一半也一万多呢，是自己十几年的工资了，朱霖幽幽道：“你就放心放在我手上？” “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连你都要防着，那我不是白混了。” 魏明说的正义凛然，他确实放心，关键是自己给朱霖买了这套房，他们的牵绊就又多了一层，哪怕将来朱霖知道了自己和龚樰的事，有这套房子在，他们就没那么容易完全切割。 自己这笔钱花出去也是为了将来打算。 团结湖的商品住宅楼算是实验性质的，是燕京为数不多有房屋产权证的小区，一共就两栋楼几十套。 彪子和小梅买的是二号楼，魏明为了进出方便选了一号楼，省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地碰上。 现在房子都是盖好的，不存在烂尾楼，而且也没有房贷。 魏明以朋友的名义陪买房的朱霖同志看了一下一号楼3层的302号房。 86个平方，南北通透，没有公摊，就是实打实的套内面积，肯定不如150平的华侨公寓，但已经比朱霖父母家还要大了。 有三个卧室，大中小三个型号，魏明准备装修的时候砸掉一面墙，只剩两个卧室，就变成了超大和大号，超大做卧室，大号的做书房。 至于将来有了孩子住哪，说不定那时已经住上别墅了呢。 进来之前魏明就把放钱的包给了朱霖，由朱霖交付了所有款项，光点钞就花了好长时间，然后又签了好几个名字。 后面还有一些手续，就需要朱霖出面来跑了，当然，魏明会帮她的，他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半天时间，魏明和朱霖从团结湖小区出来，朱霖还觉得有些恍惚，稀里糊涂地自己就有房了？ 一般按照程序，等自己结了婚，她和丈夫就会分别在各自单位排队等着分房，生了孩子能分到一套都算是走运，很多时候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也分不到一套，大概率要跟婆家人挤在一起生活很多年，没完没了的鸡毛蒜皮。 可现在，她轻松达成了很多老职工才能达到的成就。 而买了人生中第三套房的魏明也很开心，和朱霖去吃了一顿全聚德。 晚上送朱霖回家的时候她紧紧抱着魏明，原本她对两人的未来还有些迷茫，现在小魏给自己买了房子，她觉得这应该是要把关系彻底定下来的意思，估计就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见家长了。 虽然因为年龄的差距，还有上次梅琳达事件，让朱霖一直不敢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段感情里，一直让自己有所保留，以免将来受伤太重。 但今天她想为了魏明彻底豁出去一次。 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朱霖突然让魏明拐个弯，进了一条黑咕隆咚，鲜有人至的巷子，还让魏明把摩托车熄了火。 魏明笑问：“干嘛，有悄悄话跟我说啊？” 朱霖没说话，只是搂着魏明腰的手向下走了几寸。 魏明内心狂喜，口中嘶嘶作响。 “好姐姐~” 这还是朱霖第一次做这种事，而且又是在巷子里，她还怪紧张的。 魏明则忍不住分析起霖姐和雪姐谁的手艺更好。 最后得出结论：都不如我自己。 不过魏明要为她们的勇气点赞，雪姐还是黄花大闺女，就愿意为自己做这种事，而霖姐也算是书香门第了，这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相悖。 她们都是自己这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女人，啊！ 最后他们在车上抱着缓了十几分钟，夜风嗖嗖，朱霖知道男人这个时候很脆弱，也容易生病，所以催魏明把自己放下快回家。 魏明把霖姐放在学校门口不舍地离开了，好希望快些把新房子弄到手啊，这样终究差了些意思。 接下来几天朱霖一边备考，一边跟着魏明跑房子的手续。 当拿到钥匙后，他们第一时间在毛胚房里纵情了一次，没有床就靠墙。 接下来装修的事情魏明一手包揽了，他骑着摩托车来回也方便，而且让一个大美女跟一群男性装修工人交涉，这里面本身就有风险，后来周理京妻子被杀就是因为这个，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现在也不讲究精装，哪怕魏明对生活品质要求高一些，但现在搞装修的也没那审美，顶多就是对标华侨公寓，所以应该很快就能住了。 他依旧找了雷师傅的团队，这对他们就是个小活儿，但三套房子就是大活儿了，雷师傅团队分成三支，把东方新天地三位老板的新房都承包了。 不过在装修期间魏明和朱霖再次失去了性福的温床。 到了周末魏明知道朱霖要去参加电影学院的考试，就自己逛起了家具店和信托商店，开始大手笔买家具。 一是充实四合院，二是给团结湖的房子买，买了先放在四合院即可。 因为手上现金充足，所以魏明买的都是大开门的好东西，以紫檀、红木、黄花梨为首选，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是宫里出来的东西，魏明现在看这东西也有些眼力了。 买呗，反正下个月又会有大笔现金分给他，现在多花点总好过几年后物价闯关，钱变毛了。 不过他努力买买买，甚至还在荣宝斋等琉璃厂名店买了一些好墨好砚好印等雅物，充实了自己的书房，可最终也就花了两千多块。 ~ 电影学院表演业余班的考试报名人数很多，虽然现在演员收入不高，但也算是体面的工作，肯定比工厂轻松吧，而且还能得到全国人民的喜爱。 所以很多没有工作，甚至有工作的人都在奔着这条路努力，哪怕他们长得并不算多好看。 李成儒到了地方后，发现好多人长得还不如自己呢，于是愈发自信起来，自己不仅相貌中上，而且还得遇名师，有人艺师承在身。 正想着，一个比自己略帅的男子从他面前经过，也高一些，气质也好一些，李成儒越想越气。 21岁的张光苝个子高挑，身板笔直，形象也好，站在人群中颇为醒目，现在还没展现出三姓家奴的气质。 张光苝是海军的退伍军人，小时候还干过合唱团，颇有艺术细胞，所以想当演员，可惜错过了中戏今年的招生，没能跟姜闻成为同学，只好来电影学院试试运气。 如果说张光北是男考生中最醒目的，那朱霖绝对是女考生里最亮眼的。 不远处，17岁的燕京姑娘李琴琴对自己很有信心，她打小练排球，个子高，形象好，不过后来在队里遇到了一个叫郎平的人，感觉自己这辈子打排球估计是没太大希望了，于是退了出来，并偶然接触到了拍戏。 她感觉拍戏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朋友觉得她应该学学表演，于是就报名了这个业余表演班，然后看到了人群中格外惊艳的朱霖。 不仅人漂亮，穿的衣服也好看。 诶，这个姐姐好像东方新天地外面海报上的美人啊！ 不是好像，她根本就是，赵宝纲敢确定，虽然他进了三次新天地却没买衣服，但那两张海报他却印象很深。 25岁的赵宝纲只是一个翻砂工，但他也是工厂里的文艺积极分子，凭借对表演艺术的热爱，他还是咬牙报名了这个业余表演班，只希望自己的命运能够改变，他真的不想再当工人了。 等了好一会儿，电影学院的门开了，他们纷纷涌了进去，然后依次展示自己。 朱霖很从容，不过她前面的那位西门庆大官人就有些紧张了，但胜在形象还不错。 一整天的考试结束后，朱霖在电影学院外面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魏明，见不少男考生跃跃欲试的看了过来，只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 今天魏明一直忙着买买买，当最后一趟回四合院送家具的时候天都黑了，同时他在信箱里发现了一封雪姐的信。 雪姐现在都是直接把信邮到四合院，避免被魏明家人看到。 魏明拆开看了看来信时间，那天恰好是收房的日子，可能雪姐写信的时候他正让霖姐扶着墙呢。 一念及此，魏明愧疚中又带着一丝兴奋，更加期待和雪姐的重逢。 雪姐的信中除了汇报她自己的拍摄进度和心得体会外，也毫不掩饰地诉说了她对情郎的想念。 不过这封信的重点在最后面，她说阿龙给阿莹写了一封信，信中用漫画表达了阿龙的爱意。 雪姐好坏，竟然偷看妹妹的信，其实这封信是魏明鼓励阿龙写的。 你都没跟人家龚莹表白，跟我算什么连襟，万一人家不答应你呢。 当人家面的时候阿龙很怂，回到燕京后他胆子又大了起来，直接用漫画对龚莹诉衷肠，虽然魏明没看到那幅漫画，但漫画家的浪漫肯定不俗。 雪姐没提龚莹的决定，估计龚莹也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这段异地姐弟恋吧。 魏明立即写信回复，让她重点观察。 “但不要发表意见，我们没法为别人的幸福负责。”这是魏明的观点。 四合院能做饭，但没菜，地里面的萝卜和白菜还都是苗呢。 早上出来的时候老娘说晚上要做瓦罐焖牛肉，还特意骑自行车去买了瓦罐，魏明决定回家吃。 没想到今天梅文化也来了，还以为他是来蹭饭的，没想到他是来说结婚的事的。 “我们现在就想结婚了，不过需要云云让家里大队开个证明。” 这么急？之前说的是年前的。 魏明忍不住看了看云云的肚子。 梅文化知道他在想什么，把他拉到一旁。 “明哥，你听说过遇罗锦离婚案吗。”梅文化掏出一份报纸中青报。 魏明看了一下标题：“我知道啊，这一期《当代》还发表了她的作品《一个冬天的童话》，热度很高。” 遇罗锦是遇罗克的妹妹，这是热度高的一个重要原因，名人效应。 其次她的离婚案也非常典型，因为受哥哥影响，遇罗锦劳教三年后又下放河北农村插队落户，无奈跟当地农民结婚，当时有很多这样的女知青。 过了四年，政策变化，为了重回燕京，她跟没有感情的农村丈夫离了婚，又通过关系认识了一个燕京工人，跟他结婚，这样才得以重新拿到了燕京户口，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不过她这次结婚是有目的性，功利性的，过了几年发现实在过不到一起去，又想离婚，离婚理由是感觉不幸福。 不过这次她的第二任丈夫可不那么好对付，人家不愿意放手，老子是工人，你以为是农民啊，随你拿捏。 这时候离婚可不容易，不仅是观念问题，而且步骤也非常多，要好多部门签字，稍微卡你一下就离不了。 而且这个男人也确实不理解，自己对老婆那么好，邻居谁见了不说好啊，她怎么就不幸福了？ 就因为她看了流泪的电影自己看了想打瞌睡，她看着津津有味的自己根本看不进去？ 就这？ 于是这起离婚案持续了很久都没结果，媒体上都在报道，这在整个80年代初都是很轰动的一件事。 不过梅文化的重点不是遇罗锦离婚，而且最后一段，根据撰稿人称：9月10日，人代会通过了修订后的《婚姻法》，新的婚姻法对离婚步骤进行了简化，或许会让这起离婚官司出现新的转机。 梅文化担心道：“新的《婚姻法》是不是就要施行了啊，那自己岂不是就没法跟云云结婚了？” 魏明具体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正式施行，梅文化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你们就尽快领证吧，领了证，婚礼什么时候办就不急了。” 梅文化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领了结婚证，他就可以干更多法律允许的事了，不得不说，跟大舅哥相比，梅文化还算是守法公民。 魏明翻看了一下这一期《中青报》，当翻到最后一版的时候他发现，跟《婚姻法》一起通过人代会的还有《个人所得税法》，而且还详细介绍了征收标准。 全月收入在800元以下（含800元）的部分免税，超过800元的部分，分六级超额累进税率征收，最高税率为45%！ 这个年代普通人哪有月入800块的啊，所以其实个税法根本就没想收老百姓的钱。 不收老百姓的钱收谁的钱啊？ 谁有钱就收谁的钱！ 所以这个时候推出个税法，主要是因为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在华工作，比如清华北大那些高薪聘请的外教，他们的收入是很高的，超过八百月薪轻而易举。 个税征收范围项目包括工资、薪金所得、劳务报酬、稿酬、特许权使用费、利息、股息、红利所得、财产租赁所得、财产转让所得等，所以很不幸，魏明和梅文化这种暴发户也被囊括其中。 魏明把这个小豆腐块让梅文化重点看一看，啥时候个税法正式施行记得按规定缴税。 梅文化感觉天都要塌了。 “不是，好日子才过几天啊，怎么就整这事儿！” 魏明：“咋的，你不想纳税啊？” 梅文化：“我太想纳税了，每个月拿这么多钱，我心里也不踏实，可如果缴税，咱们的利润可就藏不住了，我就不信税务工作人员的嘴都那么严，万一被什么人物盯上了咋整。” 虽然媒体一直热衷于报道新天地的热闹，新天地模式的成功，但收益具体如何没人知道。 梅文化不是不想交钱，是怕露富，怕引来雷霆。 “明哥，有什么办法吗？” 魏明：“有啊，减少分红，每个月少分钱，比如你能分一万，就分一千。” 一千其实也够多了，但对很多大人物来说估计也看不上眼。 “那赚了那么多钱怎么办？” “只能放账上，现在不是搞经济特区的吗，可以用于投资，把钱投到那边去。”现在深镇已经开始卖地皮搞房地产了，步子迈得很大。 另外魏明又教了他一招，以公司名义买东西。 “你不是想买摩托车了吗，这次就直接走公司的账，用公司的钱买，挂在公司名下，然后你用。” 梅文化豁然开朗：“早知道我应该用公司名义买房子的！” 这家伙悟性很高嘛，以后估计也是用公司的钱买私人飞机的主。 大家高高兴兴吃了许淑芬的瓦罐牛肉，听到大家的称赞，她又叮嘱儿子明天给小红带一些。 魏明笑道：“那你可得多弄点，她现在也爱请客。” “哼，都是你教出来的。” 第二天魏明带了饭盒装了瓦罐牛肉去学校，云云也寄出那封让父亲开证明的信，这个没有难度，村领导现在都要巴结有个大作家外甥的许存茂，肯定一路绿灯。 倒是梅文化这边开证明的时候，街道的大妈都劝他晚婚晚育，25岁再考虑。 不过梅文化坚持，再加上有法可依，还是给他开了证明，但也塞了一些计生用品给他，并大谈晚生优生的好处。 梅文化根本没听进去，捏着那些橡胶制品一整天都在恍惚。 ~ 魏明去的时候宿舍里早没人了，现在大学里都有上早自习的，魏红宿舍里就有。 于是魏明直接找到了数学系的教室，在正式上课前把饭盒交给了魏红，让她中午吃。 她把饭盒一打开，周围几个小脑袋立即凑了过来，魏红大方道：“见者有份！” 一句话换来了一声声“红姐威武。” 没想到全班年纪最小的竟然成了班里大姐头，虽然很多人都是逗小孩的心态。 见老师来了，魏明也就撤了，他蹭过中文系、外语系、历史系甚至物理系、化学系的课，但数学系从来没有，这个真是完全听不懂。 中午魏明写到一点多，感觉到饿了才出来觅食，教职工食堂人已经不多了，不过恰好看到了平安叔和王选老师。 不过当魏明叫“王老师”的时候，魏处长提醒：“应该叫王教授。” 王选笑着摆摆手：“副的，副教授。” 刚刚把《伍豪之剑》印出来，王选就直接升了副教授，也体现出了北大的求贤若渴，要不然这个程序估计没这么快。 魏明又想到了《人民日报》头版加粗的那句“告别铅与火，迎来光与电”，就凭这一巨大贡献，一个教授也该给的。 平安叔和王教授现在形影不离，估计是要商量方正集团的组织架构了。 魏明没多问，下午早点上班准备去看团结湖房子的装修进度。 不过平安叔让魏明晚上来家里一趟。 魏明还以为要跟他聊方正集团的事呢，结果他问魏明想不想听演唱会。 演唱会？这个词距离魏明感觉好陌生啊，1980年也有演唱会？ 他问：“谁的啊？” “记不得名字了，是个日本歌手的，谷老师给了几张票，还给你和小红留了两张。” 魏明欣然接受，这下子跟霖姐总算有正经谈恋爱该去的地方了~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39章 男子汉宣言 票上只写了时间地址，明天晚上八点，燕京展览馆，凭票准入。 现在都在说中日友好，中美友好，不过在过去的一年里魏明也没见美日歌手来中国开演唱会。 “这应该是第一个来国内开演唱会的日本歌手吧？”魏明问。 “好像还真是，估计想来国内政审比较难过吧。”平安叔分析道。 魏明回忆了一下80年代大火的日本歌手，首先想到的还得是影视歌三栖的山口百惠。 不过当她在中国大火的时候，人家在日本已经息影了，好像就是今年。 犹记得她那首《秋樱》，真是好听啊，魏明至今还记得那个调调。 想到《秋樱》，魏明灵光一闪，大概知道这次开演唱会的是谁了，还是值得去听一听的。 离开的时候魏明还带走了一大包《儿童文学》代收的寄给他的小读者来信。 晚上看来得选几封回一回信喽。 为了敲定朱霖的时间，第二天中午魏明特意跑了一趟北影厂，他们这会儿应该马上就要开机拍《伤逝》了，朱霖基本都在北影厂候命。 果然在食堂找到了她，跟她坐在一起的有张金玲和蔡名。 多年前朱霖跟蔡名有过一面之缘，蔡名的成名作《海霞》当初招演员的时候朱霖曾去面试，而且被选中了，不过后来她自己因为没有表演经验打了退堂鼓，错失良机。 后来电影上映她特意去看了这部片子，对蔡名饰演的小海霞心服口服，所以进了北影厂主动接近，算是交下了一个朋友。 当魏明过来的时候，蔡名正在问张金玲关于《许茂和他的女儿们》改编的问题。 这部去年很火的四川已经改编了川剧和电视剧，最近厂里传言要改编成电影，由王炎导演挂帅。 张金玲跟王炎导演合作过《从奴隶到将军》，关系很好，所以蔡名想从她这里打听打听，看自己有没有机会，毕竟许茂可是有九个女儿呢。 张金玲刚要说话，就见魏明坐在了她对面，朱霖旁边。 “魏作家。”张金玲道，她和蔡名都见过魏明，不过却很少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果然比唐国墙还俊。 “你来北影厂是公干吗？”蔡名盘问道。 “哦，找朱霖姐有点事。”魏明也没藏着掖着。 张金玲和蔡名眼中闪着八卦的光，早就听说朱霖是魏明推荐给水华导演的，两人关系匪浅。 魏明说有事，但不说什么事，朱霖也不问什么事，而是问他吃了没。 “没呢。” 于是朱霖掏出北影厂的饭票让他去打饭，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他们能吃一份，而且还口对口地喂。 等他们慢悠悠吃完饭，张金玲和蔡名已经被熬走了，魏明这才说事儿。 朱霖还以为是房子的事呢，结果魏明说是有日本歌星的演唱会，问她听不听。 “你不听我可就跟小红去了。” 朱霖对新潮音乐很感兴趣，虽然日语听不懂，但粤语自己也听不大懂啊，但不影响自己听粤语歌，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并约定了时间。 离开北影厂的时候魏明在门口碰见了汪阳厂长，旁边还有一个老头。 他介绍道：“这位是凌子风导演，我们北影厂四大帅之一。” 魏明立即表示了敬仰，四大帅现存三位，还能拍出经典的就只有这位“你好骚哥”的爷爷了。 “昨天我在《燕京晚报》上看到北影厂准备拍《骆驼祥子》，正在为祥子的人选发愁是吗？”魏明问。 汪阳点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祥子这个角色可以说是老舍作品里知名度最高的了，而且还是个年轻人，又年轻，演技又好，还要符合一个拉车苦力的形象，这样的人选太难得了。 他们找遍了几大制片厂都没找到合适的，此前包括唐国墙、周理京，以及凌子风导演的儿子，凌潇肃的父亲凌飞都进入过候选名单，并被一一排除。 于是北影厂干脆登报全国海选，标题《“骆驼祥子”，你在哪里？》。 魏明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人选，两位可以看一看，听不听在你们。” 《伤逝》的女主角人选魏明是真的一点都没掺和，坊间纯属谣传，不过《骆驼祥子》魏明倒是真想帮北影厂少走一些弯路。 “哦，谁啊？你不会是说你自己吧。”汪阳厂长打趣道，他清楚魏明最喜欢鲁迅和老舍的作品，尤爱《狂人日记》和《骆驼祥子》。 魏明笑道：“我可不是要毛遂自荐，之前给《二牛》选角的时候有一个电影学院的在校生进入了我们的备选，78级的，叫张锋毅，两位不妨看看，我觉得他身上有祥子的神韵。” 两人对视一眼，没听说过，78级他们只知道周理京和方舒。 魏明也没多说，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名字就飘然远去。 凌子风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副导演李唐跑一趟电影学院，把这个张锋毅带过来。 结果跑了一趟，张锋毅不在学校，说是跑到大西北拍什么香港的武打片了。 不过李唐带回了一张张锋毅照片，凌子风大喜过望，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告诉他们老师，让这孩子回来之后马上来北影厂一趟！” ~ 魏明只是做一个顺水人情，祥子这个角色早晚要归张锋毅，他这形象简直天选祥子。 下午四点多魏明就锁了库本室的门，提前下班了。 结果出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魏红，还带着一个孩子。 “大哥x2！” “小红？喜砸？” 魏红对魏明难掩喜色：“哥，你藏得够深的啊，今天要带我去看演唱会，竟然现在还没告诉我，不过喜子已经告诉我了。” 魏明看向喜子这小不点。 喜子咋咋呼呼地说明了情况：“妈妈的自行车坏了，现在就一辆车，后面一个前面一个，我和乐乐竞争了好久，才得到了跟大哥你一起去的机会呢！” 魏平安知道魏明在专注创作，就直接把喜子放在图书馆了，让他跟着小明哥小红姐一起走。 然后喜子又被来图书馆占座的魏红碰见了，一听有这种好事，几个舍友全都羡慕坏了，骂骂咧咧进去占座，诅咒魏红下次考试不及格。 魏明挠头，喜子问题不大，他自己有票，顶多就是有点电灯泡，可小红就略显多余了。 “红啊，你才刚开学，正是需要努力学习的时候，可不能逃课啊，你们晚上难道没课吗。” 现在教室紧张，晚上排课是常有的事，尤其大一，课程特别多。 魏红嘿嘿一乐：“这个星期就今天晚上没课！” 你没课，我也没票啊！ 实话说出来怕是会伤小红的心，毕竟是亲的，于是魏明决定去勺园碰碰运气。 “红啊，你们在南门等我，我有点事，等一下再过去找你们。” 说完魏明匆匆跑去勺园，一般这种活动，肯定会给日本留学生发门票的，而且通常连留学生的陪住生也会发一张，但他们不一定都想去。 毕竟你上面说友好归友好，但下面很多人祖上都跟小本子有仇，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 比如魏明认识的一个物理系的哥们儿，金陵人，他是陪住生，陪的还是个日本留学生。 有一次他跟魏明说，有时候就怕自己梦游把舍友用枕头闷死，只能用“我是来监视他的”开解自己。 谢天谢地，这小子果然有一张票，没打算去，就给撕了。 他翻了翻垃圾桶，帮魏明找出来了。 “魏老师你想要就自己粘一下吧，不过希望你不要因此就喜欢上日本的文化。” 魏明拍拍胸膛：“我会带着一颗批判的心去听歌的！” 离开留学生宿舍的时候，魏明还看到几个日本女留子和她们的陪住生做出行打扮，估计也是去看演唱会的。 ~ 在南门，魏明带着小红和喜子直奔位于西直门外大街的燕京展览馆，演出在北展剧场举办，魏明之前跟梅琳达来过几次看歌舞剧。 此时距离开场还早着呢，魏明让小红带喜子先吃点东西。 “吃完了你们直接进去就行，我还有点事要忙。”然后魏明把重新粘合的票交给小红。 “这票？” “不小心弄的，没事，能用。” 搞定了他们魏明又去北影厂，朱霖在门口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两人还得吃个饭。 为了节约时间，也没去什么大馆子，直接吃了碗面条。 “今天中午来去匆匆，还没问你昨天考得怎么样呢。”魏明吸溜着面条问。 “自我感觉良好，不过要等下周放榜才知道结果，到时候我们剧组就要开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看。” “没事，到时候我一个电话过去阿龙就知道结果了。” 吃完饭已经七点了，魏明跟朱霖赶紧上路，路上还告诉她来前的小插曲。 “到时候如果碰见小红我叔我婶他们你就大大方方的。” “用你说，我也没紧张啊。”朱琳嘴硬道，不过内心却是有些慌，比那天在小巷里帮魏明手动挡还慌。 搂着魏明腰的朱霖突然缩了缩手，刚刚自己差点本能地手下滑，哎呀，太危险了。 魏明被霖姐的小手摸得热乎乎的，在考虑听完演唱会要不要去装修的房子那里看看进度。 他们到场的时候大部分观众都已经进去了，2000多个座位几乎座无虚席，魏明和朱霖进去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好座位了，只能坐在最后一排边边角角的位置。 门票上也没有座位号，都是先来先得，场子太大，魏明没发现小红喜子他们，也没看到平安叔晓燕婶和乐乐。 此时魏红也没看见大哥，她和喜子被一群北大校友包围了，有中国人有日本人，一看大家都戴着校徽，就坐一块了。 听说魏红和喜子是魏明的弟弟妹妹，几个日本女人那叫一个热情，拍着胸脯要给魏红他们当翻译。 魏红：“那师姐你们先告诉我今天是谁的演唱会吧？” ~ 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是谁的演唱会了。 朱霖问：“这个佐田雅志在日本很有名吗？” 魏明：“算是很有名吧，他是一个创作型歌手，自己包揽了词曲演唱，去年他的一张专辑卖了150万份。” 包括如今在中国还名气不显的山口百惠的《秋樱》就是佐田雅志作词作曲创作的。 魏明在勺园的时候也听过他大卖的那张《関白宣言》。 朱霖想了想：“他不如你啊。” “嗯？” “有一次我看报纸，上面说《放羊班的春天》磁带已经卖了两百万份了，所以还是你更厉害。” 魏明谦虚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人口更多。” 当然，中国的收录机持有量可不多，搞不好还不如日本呢，所以《放羊班的春天》已经算是磁带销量的天花板了。 “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国家的录音机还不够普及，要不然《放羊班的春天》肯定能卖的更多。” 突兀的，魏明旁边的一名听众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见魏明朱霖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人冲魏明伸手道：“魏老师你好，我是《燕京晚报》的文艺记者沙青，之前写过《在希望的田野上》的乐评。” “哦，沙记者，你好。”魏明跟他握了握手。 朱霖也正襟危坐起来，这什么破运气啊，听个演唱会还能遇到记者，也就是说她和小魏的对话都要围绕音乐和艺术，要一本正经，不能出格，不能聊骚。 沙青道：“我之前采访过谷见芬老师，她是今天这场演唱会的顾问之一，她对您的评价可是很高的。” “谷老师谬赞了，我就是学了一些皮毛，写写儿歌而已。” “也不能这么说，您的那几首歌普及面还是很广的，老少咸宜，其实我们《燕京晚报》也在筹备一个音乐会，其中歌单上有几首曲目就是您和谷老师的作品。” “哦，是嘛。”那又如何，又不给我钱。 这位沙记者很善谈，搞得魏明和朱霖后续都没机会说话，好想换换座位啊。 好在演唱会正式开始了，还有一个主持人上台介绍今天的表演者佐田雅志先生的音乐成就。 简而言之就是日本一线民谣男歌手。 加了前缀，说明统治力还不行，就像魏明在当今的文坛，也是一线青年男作家。 佐田雅志本人也上台了，年纪不大，戴着眼镜，抱着一个吉他，个子不高，跟没穿高跟鞋的女主持人差不多，也就一米六，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的。 他身后还有一个翻译，负责他和主持人的交流。 在对谈中佐田雅志表示受到家庭影响，他自幼就向往中国，憧憬能够来到这里，态度非常谦和。 “因为忙着这次表演，落地后我还没能去看看长城和故宫，不过明天我的行程肯定会非常满的，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去魔都看看长江。” 魏明：去吧，然后欠一屁股债，直到老了才还清。 后世佐田雅志在中国最出名的除了《関白宣言》极其相关汉化版本外，最著名的当属倾家荡产拍摄的纪录片《长江》。 不仅把自己唱歌赚的钱都赔光了，还欠了28亿日元的巨额债务，直到风烛残年才还清债务。 那几年的日本大片《哥斯拉》才花了15亿，黑泽明的史诗巨片《乱》也才花了26亿。 不过《长江》这部纪录片拍的是真好，完全是不惜本钱地拍摄。 前世魏明刚拥有电视机，就在电视上看了央视重播的纪录片《话说长江》，后来才知道大部分镜头都是用的《长江》的片段。 而《长江》是用35毫米胶片拍摄的，有巨多航拍镜头，即便十几年后看依然震撼而感动。 难得的是拍摄的中国农村哪怕贫穷，但更多美好和快乐，视角是平视的，让人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有对侵华的反思和忏悔。 和主持人聊完了，演唱正式开始，佐田雅志依次演唱了自己的代表作《雪の朝》《精霊流し》《无縁坂》《関白宣言》等曲目。 虽然听不懂歌词，但对于大部分听众只听旋律已经足够了，这是一种迥异于现如今国内音乐风格的表达。 不过小红不仅能听旋律，旁边还有日本学姐帮忙介绍歌词大意，有助于她更好地体会歌曲里面的意境。 别的魏明可能听不太懂，不过唱到《関白宣言》的时候魏明倒是可以跟朱霖解释一下歌词的意思。 “这首歌我之前听过，歌名可以翻译成《男子汉宣言》，你想知道唱的什么吗？”魏明在朱霖耳边小声道。 “你知道啊？”朱霖怀疑，她知道魏明精通英语，毕竟有个英国前女友嘛，不过他可没日本方面的关系。 “我不仅知道，还能唱给你听呢。” 见朱霖意动，魏明凑近轻唱：“在你嫁给我之前，有一些话要对你讲，也许我的这些话，让你听了不好受，反正你得仔细听，听听我的心里话……” 朱霖一阵甜蜜，哦，原来一首求婚的情歌啊！ 这时一颗脑袋渐渐向魏明的方向偏了过来，沙记者之前还觉得谷见芬老师对魏明的称赞有些过了，他的歌传唱度确实高，但毕竟就那么几首，之后就再没作品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改编外国歌曲，虽然他也不知道歌词大意，但魏明的歌词和佐田雅志的旋律完全对得上，这就很厉害了。 在朱霖期待的目光下，魏明继续唱：“你在每天晚上，不能比我睡得早。你在每天早晨，不许比我起得晚。饭要做的很香甜，菜要做的很可口。打扮起来要大方……” 朱霖越听越不对劲，这歌词里的男主人公也太那个了吧，没见你有多大能耐，但是对女人的要求可真高。 你就是这样的男子汉？这分明是大男子主义吧！ 这歌听的朱霖都恐婚了。 朱霖现在有点怀疑，人家原唱真的是这个意思吗？还是这小子借着这首歌自己编了一套词，想让自己做温顺乖巧，无怨无悔，无限包容的小女人？ 这首歌在日本虽然超级卖座，还帮助佐田登上了红白歌会，不过也确实伴随着大男子主义的争议。 有人说这首歌是在宣扬大男子主义，也有人说是在取笑大男子主义。 魏明其实是以调侃为主，而他能唱的这么溜，主要还要感谢姜坤，就说相声的那个坤坤。 因为《関白宣言》在中国着实火了一阵子，于是次年，姜坤就推出了相声《男子汉宣言》，用这首歌做包袱写了一个剧本，跟李文华一起表演，在80年代知名度很高，听收音机经常能听到。 再往后，有个叫韩含的作家转行导演拍了部电影叫《乘风破浪》，并改编了这首歌，并由邓抄演唱。 当佐田雅志唱完了，魏明也唱完了，今天的表演也宣告结束，台下观众都在鼓掌，不过旁边的记者沙青主要是给魏明鼓的。 等会儿他想跟魏明聊聊，聊聊《燕京晚报》主导的那个音乐会。 不过他下手迟了一步，谷见芬找了一圈，总算在演唱会尾声的时候找到了魏明，然后拍了拍他，叫他跟自己过来一下。 魏明扭头看到谷老师的时候，同时还看到了一个拿着摄像机的人。 “这是干什么的啊？”魏明问谷老师。 谷见芬：“央视的，这场演唱会将会录制下来放在电视上播出。” 魏明心想：刚刚自己和霖姐窃窃私语唱歌的画面没有被录下来吧？应该没有吧？ 魏明跟谷老师有日子没见了，不过前段时间《水中花》专辑他翻录了两盒，一盒给晓燕婶，一盒托她送给谷老师。 他的进步让谷老师非常惊讶，所以这次演唱会也想着让他过来跟日本同行交流交流。 “等会儿你要不要跟佐田雅志认识一下，我请他听过你给香港写的那几首歌，他赞不绝口呢，说没想到内地会有这样的流行音乐人，很想认识一下。” 魏明其实不是很想认识，毕竟自己在音乐上造诣不深，而且语言交流也不畅。 不过一想到日本那巨大的音乐和漫画市场，他还是屈服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来了，佐田桑！ …… （昨天保底） (本章完) 第240章 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姐 “当时我在夜总会和一个妈妈桑聊天的时候，妈妈桑叹气说：现在的男人都太没用了，男人不争点气可不行，我说音乐家先生啊，写首歌让男人们争争气吧，然后就有了这首《関白宣言》……” 佐田雅志正在接受央视采访，翻译艰难翻译，一段话就遇到了两个知识盲点。 夜总会是啥？ 妈妈桑又是什么？ 他只好根据上下文的意思翻译成了饭店和老板娘，但他知道自己肯定翻错了，因为饭店和老板娘他知道怎么说啊。 这时魏明和谷见芬进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央视的摄影师，魏明瞅了一下他的工作牌，王重秋，30多岁的模样，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等佐田雅志接受完采访，谷老师把魏明带到他面前介绍了起来，直接说的日语，谷老师的童年是在日本度过的。 佐田雅志笑着跟魏明握了握手，魏明发现他个子真的不太高，也就一米六的样子，魏明在他面前像是个巨人。 佐田雅志抬头道：“听说魏桑不仅是音乐人，还是一个著名作家，真是令人敬佩啊。” 谷老师充当两人的翻译，不过佐田偶尔也会蹦出几句中文，他只是略懂的程度，比魏明强，魏明会的那点日语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魏明也不谦虚，表示作家才是自己的主职，音乐才刚刚涉猎，佐田更加惊讶，他听过了魏明给香港音乐人写的几首歌，歌词不论，只说曲子，已经相当成熟了。 或许这就是天才吧，不过佐田雅志自认自己在音乐上也是天才，基本上都是自己给自己写歌，倒是不怎么用别人的作品，除非自己要唱外文歌。 “我能跟魏桑邀歌吗，可否帮我写一首中文歌词，旋律取用今天演唱的任何作品都可以，我想接下来在中国的演唱会可以用中文唱一首歌。” 魏明：巧了不是，那就《男子汉宣言》呗。 “有笔和纸吗？”魏明问。 “啊？”佐田一愣，忙叫助理拿纸和笔。 魏明刷刷刷把刚刚给霖姐演唱的《男子汉宣言》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魏明又唱了一遍，虽然大部分歌词佐田都听不大懂，但这确实是自己的《関白宣言》没错。 听完之后谷见芬带头鼓掌，小魏谱曲可能要费点劲儿，但写歌词真是喝水一样简单。 这首歌词就达到了信达雅，非常见功底。 谷见芬鼓掌，女翻译，还有在场其他能听懂中文的人也都鼓起掌来，显然很满意这个版本。 看大家的反应佐田雅志就知道这首汉化版《関白宣言》相当不错。 所以这位年轻的作家是听完之后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这样一首改编歌曲吗！ 佐田雅志觉得不可思议，看着高大的魏明更觉高山仰止！ 魏明也没忽悠人家，让谷老师帮自己解释一下，佐田才知道魏明之前就听过这首歌，并从留学生口中得知了歌词大意，于是后来就自己填了歌词，只是没有发表过，就是自己唱着玩的。 原来如此，佐田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太过妖孽。 之后他又邀请魏明再唱一遍，他要录下来后面学习。 魏明也没推辞，就是不知道这润笔费…… 佐田雅志当然也想到了润笔费，不过觉得魏明这样一个中国知名作家，给钱太俗了，于是他咬咬牙，从自己平时常用的吉他里选了一把送给魏明。 “正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吉他赠知音。”这句佐田雅志说的是中文。 虽然佐田没说这吉他价值有多高，不过魏明听得出来，音质相当不错，一听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好像就是从佐田雅志的这场演唱会之后，中国的大学校园里开始流行弹着吉他的忧郁男大，影响了很大一批民谣歌手。 魏明接受了这把吉他，央视摄影师王重秋郑重记录下了魏明接受吉他的这一画面。 其实魏明也想送点什么，比如《放羊班的春天》磁带，或者《动物凶猛》的，可惜自己都没带。 接下来佐田雅志还留下了他的名片，上面有他公司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等。 可惜魏明没有这些，只能在歌词后面写下了北大的地址，并邀请他如果有机会可以来北大，自己到时候再安排他。 佐田雅志笑着说“一定一定”，接下来他还要见日本留学生，于是魏明和谷老师就告辞了。 魏明急着去找霖姐，结果看到一群日本留学生走了过来，有清华的有北大的还有魏红。 “小红，你这是？” “哦，师姐们非要拉着我来后台玩。”魏红指了指身边几个日本留子，她们都是魏明的老熟人了，其中还有人当初想接棒梅琳达呢。 魏明问：“那喜子呢？” “交给平安叔和晓燕婶了。” 魏明：“那就好，到时候你跟师姐们一块回学校吧，我有事就先走了。” 魏红：“啊？” 魏明跟谷老师介绍了一下：“我妹妹，在北大上学。” “听吕晓燕说过，天才女孩。”谷老师笑笑。 等回到现场，听众基本都离场了，不过那个记者沙青还在。 谷老师招招手，他就过来了，目光落在魏明身上的吉他上。 “刚刚你们坐在一起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谷老师道。 魏明意外：“谷老师你们认识？” 记者沙青道：“我们晚报打算联合央视搞一场新星音乐会，谷老师是我们的顾问。” 魏明：不愧是勇于吸收全世界音乐养分的大音乐家，这类场合还真少不了她。 不过他说的这个《新星音乐会》，自己隐约有些印象，好像是影响力很大的一件文化事件，只是前世魏明人在农村，只能从报纸上侧面了解一些。 好像从那之后，“歌星”就成了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说的词了。 谷见芬道：“之前唱过你歌的那个程林也被邀请参加这次音乐会了。” 已经在海政文工团领工资的13岁女孩程林最近名气不小，除了之前魏明创作的《采蘑菇的小姑娘》，现在又有一首《小螺号》热度也很高，而且这时还没有被抨击。 沙青道：“其实刚刚我就想问，魏作家最近有没有新的音乐作品，我们音乐会希望能向大众推广更多新歌和新人，不过现在人们爱听的新歌还是太少了，恐怕难凑一场音乐会，我们这音乐会要举行两天呢。” 80年的这场新星音乐会可以说是内地流行音乐的起始点，但宣扬的歌手基本都是官方音乐家，宣传的歌也都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军港之夜》《在希望的田野上》这种风格的歌曲，魏明给香港的写的歌大部分都不能用。 但也有能用的，比如《梦驼铃》，内容就很正面积极，而且好听，魏明倾情推荐。 “什么，《梦驼铃》是你写的？”沙青不可思议道。 谷见芬点点头：“确实是他写的，我作证。” 沙青愣了片刻后道：“我们确实在犹豫要不要把这首歌加入歌单，不过毕竟是香港那边传过来的，还有些拿不准。” 突然，沙青反应过来：“所以《溜溜的她》《水中花》这些也都是你写的？！” 魏明意外道：“《水中花》都已经流传过来了？” 他承认了！ 沙青喉咙猛吞：“最近刚听到，我是晚报负责音乐方面撰稿人，所以有机会听到最前沿的音乐，这张磁带你写的那几首歌水平很高，听说在港台也非常热卖，可惜格调不符合我们的音乐会。” 小情小爱嘛，但《梦驼铃》却是适合的，如今知道原作者是自己人，沙青觉得必须要加上了。 不过知道魏明这堪称恐怖的创作能力后，沙青又希望魏明能再写一些像《在希望的田野上》的那种歌。 魏明在大陆写歌的积极性不高，但交好《燕京晚报》的兴趣很高，他在媒体方面的朋友还是不够多啊。 不过也不能太痛快答应，他问：“你们这个音乐会什么时候举办？” 沙青：“23号和24号两天。” 魏明捏着下巴皱眉：“还有一个多星期啊，有点紧张啊。” 沙青双手抱拳道：“我们的节目到时候会在央视播出，影响力也是很大的，魏作家如果能再写一首脍炙人口的歌，再通过我们这个活动传播出去，那将是人民之福啊。” 魏明：“那我尽量试试吧。” 沙青忙掏出本子留下了他们单位的电话，让魏明写好之后通知自己，他亲自上门去取。 谷见芬见魏明答应了，就知道他应该是成竹在胸了，说不定已经有了腹稿，她问：“那小魏你想好让谁来唱了吗。” 沙青心想歌还没有呢，都不知道什么风格，现在就考虑歌手的问题吗？ 魏明道：“之前跟我合作过的那两个小歌手，夏琳和蔡帼庆，他们没有被邀请吧？” 沙青道：“他们太小了，《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们请了另一位女歌手。” 蔡帼庆12岁，比程林小一岁，夏琳更是只有11岁，今年才刚上初中，不过他们都是央台银河少年合唱团的，倒也不是没经过大场面的雏儿。 魏明本着今日结善缘，明日收善果的心理，表示：“如果他们俩愿意参加，我可以给他们写一首歌。” 至于乐乐就算了，孩子太小，才5岁，工作太多耽误睡觉长个，等大一些有的是机会。 听魏明这意思，沙青感觉魏明这是要写一首儿歌，心中略有失望，不过人家能答应写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有《梦驼铃》，这台音乐会已经算是很丰富了。 谈妥这件事，魏明告辞道：“谷老师，沙记者，那我就先走了，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魏明就怕霖姐等不及先走了，这大晚上的，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多危险啊。 结果出了剧场，霖姐并没有走，而且还跟平安叔晓燕婶在一起有说有笑。 魏明不解，自己都没介绍呢，这就认识了？ 他拨弄了一下吉他，几人立即看了过来。 乐乐忙跑过来：“大哥，我说这个姐姐是海报上的姐姐，我没认错吧。” 原来是这么认识的啊。 “叔，婶，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朱霖同志，现在是演员，我朋友。” 朱霖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尤其是吕晓燕，看着没比自己大多少。 吕晓燕和蔼笑问：“你们一起来的啊？” “嗯。”魏明厚着脸皮承认了。 魏平安点点头，好你小子，丢下妹妹和弟弟跟女孩子听音乐会，难怪刚刚看到小红了却没看到你。 吕晓燕则有些为好朋友龚樰鸣不平，当初小雪就是因为年龄自卑，不敢有所表示，如今看来，小明好像就喜欢年龄大的啊！ 魏明看都快十点了，于是道：“叔，要不咱们就回吧，时间也不早了。” 魏平安问：“那小红呢？” “她和北大的留学生一起回去，人很多。”魏明让他放心。 吕晓燕看了看自己这俩孩子，他们一辆自行车不太够用啊，还得靠魏明的摩托车。 乐乐这次直接抱住朱霖的大腿：“这次轮到我和大哥走了。” 魏明心道，嘴里说着大哥，你抱大嫂干嘛。 朱霖看着乐乐喜欢的很，小丫头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干女儿，有机会去看看那孩子，快满周岁了。 魏明抱起乐乐：“那就让乐乐跟我们走吧。” 乐乐在魏明怀里随手还弹奏起了吉他，正是《関白宣言》的调子，起码有五分像，小丫头有点东西啊。 “你这是？”朱霖指了指那吉他。 魏明：“日本友人送的。” “因为啥啊？” “因为《男子汉宣言》啊。”魏明简单解释了一下。 魏明让乐乐抱着吉他坐在他和朱霖中间，挥挥手跟平安叔他们告别了。 他如果先送乐乐，平安叔他们肯定到不了家，所以魏明决定先送朱霖。 朱霖道：“送我回北影厂吧，今天厂里给我安排了招待所的房间，以后我主要就住在那边了。” 魏明心头一喜，问：“你一个人一个房间吗？” 当着孩子的面，朱霖有些脸红地“嗯”了一声，不过一个人一间也不能在人家招待所做坏事啊，隔音又不是很好。 除非两人完全静悄悄，可那种事怎么可能不发出声音呢，就算他把自己的嘴捂住，但撞击也会出声啊！ 想着想着，朱霖下意识想去抱魏明的腰，结果想起中间还有一个小乐乐。 朱霖问她：“乐乐喜欢今天那些歌吗？” “喜欢。”乐乐抱着吉他乱弹，但颇有章法。 朱霖感慨：“乐乐这么小就会弹吉他了啊！” 魏明笑道：“她还会小提琴呢，要不是胳膊太短就该安排学钢琴了。” 乐乐忙道：“我还会吹口琴呢，是大哥送我的。” 那可是她的音乐启蒙呢。 ~ 把朱霖送到北影厂招待所后，魏明又返回蔚秀园，乐乐有钥匙，两人在家里等了一会儿平安叔他们才回来。 这都11点多了，魏明想着赶紧撤，但还是被晓燕婶笑眯眯地拦住了：“小明啊，你和今天这个朱霖同志是什么关系啊？” 魏明：“很要好的朋友啊，今天算是感谢人家无偿给我做海报模特。” “那你是跟她关系好一些，还是跟小雪关系更好一些呢？” 送命题！ 魏明无耻道：“我跟雪姐认识的时间早，不过跟霖姐相处的时间久，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姐。” 吕晓燕很想问：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姐。 不过被魏平安救场了，他指着哈欠连天的两个孩子，让魏明赶紧跑。 帮侄子逃脱审问后，吕晓燕对魏平安道：“我怎么感觉小明要犯作风问题啊。” “不会吧，小明虽然年纪小，但稳重着呢。” 吕晓燕哼了一声：“你们老魏家人，随根儿。” “对，这孩子像他爸，有时候也跳脱。” 吕晓燕：“我说你呢！” 魏平安直呼冤枉，我怎么了，我作风哪里有问题了，不就是有个初恋吗，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这要是让你知道我还有个第二任，那还了得！ ~ 魏明静悄悄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老娘告诉他。 “昨天傍晚有个人打电话找你，我记下来了。” 老娘在家，平时错过的电话大部分都能接到。 魏明接过纸条瞅了眼，原来是李光富找自己，不过没说干什么。 魏明猜测可能是四合院有消息了，不过小梅都已经买房了，自己暂时也没有买四合院的需求，除非是三进大四合院。 看来得抽空找他一趟，让他不用急着找。 不成想魏明出门的时候李光富就在小区外面等着他，这八成是真有急事。 李光富推着自行车，看着魏明从里面出来：“你这小区真不错嘿。” 魏明陪他兜了会儿圈子，然后问：“是不是找到合适的四合院了？” “哦，确实有几个院子，但不太合适。” 魏明：“那以后李哥就专门帮我找三进的大四合院吧，我那朋友买到房子了。” “也是这？” “团结湖那的房子。” “哦，知道知道，魏兄的朋友也不是凡人啊！”李光富感慨，那的房子也得过万了。 魏明哈哈一笑：“你也是我的朋友啊，把自己也夸进去了。” “我差得远，差得远，”李光富摆摆手，总算说起了来意，“我记得你有海外关系是吧，英国有朋友？” 魏明点点头。 “那需不需要我帮忙捎带东西过去啊？” “嗯？” 李光富道：“我要出国了。” “嗯！” 然后李光富得意非凡地讲了一下，原来是人艺的《茶馆》剧组受邀去欧洲访问演出，包括联邦德国、法國、英国等国家的15个城市。 李光富虽然不是什么大角，不过在《茶馆》里也有个小角色，也有机会去国外。 他的本心当然不是帮魏明捎东西，上赶着给人帮忙必有所图。 魏明问：“你们去美国吗？” “美国不是欧洲吧？那去不了。” 魏明：“我那个朋友最近在美国工作，不在伦敦。” “哎呀，那可惜了。”李光富遗憾不已。 魏明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笑问：“盯上我身上的外汇了吧？” 李光富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可以用黑市价格换，关键是黑市里的外汇都不是每天有，我这不是想给家里带点外国的洋货嘛。” 这年头能出国的，基本都会想着给家人朋友带点稀罕物件，但演员那么多，剧团给每个演员分到手上的外汇太少了，他这才想起了在国外卖座的魏明。 魏明摆摆手：“用黑市价就太见外了，这样吧，我这里有美元，一比二，你想换多少。” 听到魏明这么敞亮，李光富犹豫片刻后伸出两根手指。 “两百美元？” 李光富：“两百人民币，我换一百美元就行。” 就这已经顶他三个月的工资了。 “来我家里坐坐？” “不了，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他怕自己车丢了。 魏明回去一趟给李光富拿了一张百元美钞，李光富“嚯”了一声：“一百块啊，国外好破开吗？” 魏明：“这点钱在国外也买不了太多东西。” “已经很好了，感谢感谢，这可帮了大忙了！”李光富由衷道，他掏了两百巨款，然后又说了四合院的事。 “最近市委发了一个关于处理机关、部队挤占私房进一步落实私房政策的通知，要求退还给原主呢，这些机关单位占的都是最好的四合院，其中不乏两进三进的宅子，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要等我从国外回来之后了。” 魏明表示不急，他现在手上也就一万多，大宅子买起来也费劲。 到了北大，魏明立即进入闭关状态，结果写了两个小时，才10点钟上面的林老师就来找他。 平时同事们都尽量不打扰他的。 “什么事啊？” “魏，魏老师，”林老师喘着气道，“南门卫来了电话，说是有个日，日本人找你。” 魏明：“男的女的？” “男的，戴个眼镜，个不高。” 魏明没想到佐田雅志还真来了，自己都没啥准备呢，幸好他一上去就碰见了梁左。 “左哥，帮个忙呗。” 梁左深感惶恐：“魏老师你别这样，我怕。” 魏明：“小左，帮个忙。” 梁左舒坦了：“明哥你说话！” (本章完) 第241章 首登纽约畅销书排行榜 当魏明来到南门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本书和一盒磁带，分别是《动物凶猛》和《放羊班的春天》专辑，都是梁左从相熟的同学那里要来的，魏明承诺回头补送，附赠签名印章。 得到礼物的佐田雅志非常开心，他告诉魏明自己是从圆明园过来的，接下来打算去颐和园看看，恰好路过北大，就过来探望新朋友。 魏明引着他和翻译在北大转了一圈，介绍了一下北大的历史人文风貌，尤其重点介绍了北大图书馆。 “我们的伟大领袖之前就曾在这里工作，这也是我工作的地方。” 听到这，佐田雅志忙郑重鞠躬行礼，这位伟人声振寰宇，他也佩服的很。 最后魏明在教职工食堂请佐田一行人吃了顿饭，四菜一汤有鱼有肉。 佐田雅志先是夸奖了饭菜可口，客套成分居多。 然后他又回忆起昨天吃的鲁菜馆子惠丰堂，说起惠丰堂的糟熘鱼片赞不绝口，显然大饭店的手艺更让他难忘。 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餐饮喜好，魏明从不奢望外国人多么追捧热爱中餐，不过看样子佐田是真的喜欢中华料理，还以为他们只爱吃生鱼片呢。 于是魏明滔滔不绝地给他推荐了丰泽园、泰丰楼等鲁菜馆子和他们的招牌菜品。 这可难为了翻译，尤其那些菜名，什么清炖裙边、沙锅鱼肚，自己都没吃过，只能用原音+释义，才能传达魏明描述的几分精髓。 最后魏明一句话总结：“燕京本地美食其实并不多，但这里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拥有全国最顶尖的料理大师，各大菜系都在这里立桩，我在燕京已经工作生活一年多了，但依然没能把所有馆子都吃一遍，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老字号复活。” 听到魏明这么说，佐田感慨不已：“没想到魏桑也这么热爱料理啊！我只恨自己不能在中国多留一些时间。” 翻译自己补了一句：“魏老师写过很多关于中华美食的文章，这方面他很权威的。” 佐田雅志：“搜得斯内！” 魏明：“这句不用翻译，我听懂了。” 除了聊美食和音乐，魏明也跟佐田聊了聊日本的文学和漫画，这些佐田也略懂一些。 他此行其实就是跟一个日本访问团一起来的，这个团除了他是音乐领域的，还有动漫领域，影视领域，商业领域等等。 访问团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把手冢治虫的《铁臂阿童木》送进中国市场。 这是63年的老动画，但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过时，在国内播出后立即引起轰动，成为一代人的童年记忆。 而国产动画目前除了木偶片《阿凡提》外还没有能够应付这种冲击的优秀电视动画，魏明觉得这对自己是一个机会，连载到第四期的《黑猫警长》就很适合拍电视动画。 把佐田雅志送走后，魏明继续写自己的，现在已经差不多20万字了，厚厚一沓特别有成就感。 中间写累了就顺手把答应新星音乐会的那首歌写了，歌词简单，曲子自己还需要磨一磨。 今天周六，明天休息，魏红也要回家，老哥直接当着舍友的面骑摩托车把她带走。 哪怕是燕京的两位舍友都羡慕不已，据魏红说，她哥住的是一百五十多平的华侨公寓，邻居不是大画家就是大教授。 回家进屋后魏红立即打开电视，并告诉许淑芬：“娘，今天那个日本演唱会就会在电视上播出了，你也来看看吧，没准还能看到我呢！” 许淑芬把晚饭端出来：“啥，你上电视了？！” “有可能吧，我哥估计肯定能上电视，人家外国友人还送他吉他了呢。” 魏明心中惴惴，应该没拍到自己和霖姐在一起吧？就算拍到了，雪姐应该也不会看到吧？ 正当魏明一家人准备看电视的时候，此时魔都龚樰家中，一家人正准备吃饭。 现在龚樰平时住在上影厂的招待所，那里她也有一个单间，住着舒服些，也方便拍戏。 今天难得回家，母亲准备了一大桌她爱吃的本帮菜，父亲则戴上老花镜看报纸，都是些当地新闻。 “哟，你看人家这对夫妻，生了个孩子超十斤！”龚苑东惊叹道。 母亲庄彻凑过去：“我看看，顶咱家两个小雪了。” 龚樰出生的时候只有五斤出头，是几个孩子里最轻的，听母亲打趣自己立即小嘴嘟嘟，若是被魏明看见了肯定要亲上去的。 龚苑东道：“不过也不奇怪，人家父母都是篮球运动员，爸爸两米多，妈妈也将近一米九呢。” 庄彻：“那难怪了，这孩子长大了肯定也不能低于两米。” “也是打篮球的一把好手啊。”龚苑东放下报纸准备吃饭，这时儿子龚徐打开电视，这个时间正好看新闻联播。 吃完饭刚好把天气预报看完，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龚樰这次回来也是想问问妹妹跟阿龙现在进展如何，于是饭后立即拉着妹妹进了卧室盘问。 龚莹：“哎呀，就聊着呗，反正他来不了，我也去不成。” 跟走南闯北的龚樰不同，龚莹这么大都没出过江浙沪，最远到过苏杭，不敢想象在干燥的北方怎么生活。 “姐，你们呢？” “我们挺好的啊，等他写完手上这部就要来魔都改稿了。”龚樰红着脸，这是魏明在上次的信上说的，完美的来魔都短住的正当理由。 而且一部超长篇，改个把月都有可能。 两姐妹正说着，听到有人唱歌，而且还是日本歌，两人立即出去，看到电视上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正在自弹自唱。 “这是什么啊?”龚莹问。 母亲庄彻道：“说是日本很有名的歌唱家，叫佐田，佐田……” “佐田雅志。”大嫂道。 “对，听着还不错。” 于是一家子都坐下来听，镜头除了给到演唱者，也会给到台下的观众。 突然，龚樰“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 龚樰：“我刚才好像看到喜子了！” 大嫂笑道：“你那个儿子啊？” 可能是喜子自带喜感，摄像师还给了他一个较长时间的特写，而抱着喜子的好像是魏明的妹妹小红！ “看到了也不奇怪吧，喜子他妹妹不就是小歌星吗。”妈妈庄彻道，她对这个不认生的小屁孩也印象很深。 妈妈刚说完不久，龚樰就看到晓燕姐抱着一个小女孩了，她对乐乐不太熟，只有几面之缘，但跟吕晓燕可是朝夕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绝不会认错的。 看到了吕晓燕夫妇和喜乐，还有魏红，这让龚樰坚信魏明肯定也在现场，接下来自己或许能看到他。 于是龚樰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电视机，歌也没心听了，只恨屏幕太小，担心看不清魏明。 这个时代的异地恋，也没有视频通话，能看到爱人的动态模样，这是非常难得的。 不过看到演唱会结束，龚樰都没瞅见魏明，不禁有些遗憾，妈妈庄彻也敏锐地感受到了女儿的情绪变化。 可是没想到峰回路转，这次还播放了演唱结束后在后台的一些镜头，有画外音解释，著名青年作家、音乐人魏明赠送了日本友人一篇歌词，而佐田雅志回赠了一把自己使用了十余年的吉他。 这段的意义是作为中日友好的见证，这也是魏明第一次上电视，不过以现在电视媒体的普及度和清晰度，估计影响不如他在《人民日报》上露脸的那次。 龚莹拼命向二姐眨眼，啧啧，你选的好男人上电视喽。 回到房间龚樰就开始写信，她打算跟小魏聊聊这场演唱会，只可惜自己没仔细听。 而在京城的魏明看完这段节目也松了口气，拍到了自己，但没拍到霖姐。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而且都跟姓梅的有关系。 首先是一大早魏明收到了梅琳达从美国发来的一个包裹，他当即骑着摩托到了北池子四合院，关门进屋打开包裹。 包裹以书为主。 有美版《勇敢者的游戏》，跟英版差的不太多。 还有此时在北美最卖座的，斯蒂芬·金的《燃烧的凝视》，一部恐怖悬疑，这位老哥可是最近几年畅销书排行榜上的常客。 另有一本是比《燃烧的凝视》更畅销的金融类书籍《风险投资：大萧条中的机遇与利润》。 此前魏明写信让梅琳达给妹妹买一本金融相关书籍，她就选了这本时下最畅销的书。 一是学习知识，二是学习英语。 除了这些还有一份魏明完全不需要的《花花公子》杂志，切，我有女朋友的。 魏明看完之后直接把杂志藏在了书房的隐秘角落。 而在这些书刊中还夹着1000美元现钞，以及一份汇丰银行的存单，足有两万美元！ 加上之前的，现在魏明在汇丰已经拥有2.55万美元的存款了，去了香港就能用，买房买不起，买辆车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是《勇敢者的游戏》北美市场的版税收入，而且这只是第一笔，后续视销售情况可能还要加印，只要加印就有钱，魏明对这个故事的钱景还是很看好的。 毕竟是两亿多人的大市场，而且消费力强，梅琳达表示首印量就达到了10万册，不过都是平装版。 包裹里还有一些国外关于《勇敢者的游戏》评论的报纸，以及纽约畅销书排行榜的数据。 虽然比不上当年的林语堂，但作为中国作家，第一周就挺进了前二十名，且至今仍在榜上，最高周榜第8名已经很值得吹嘘了。 怎么说也是含金量十足的纽约畅销书排行榜周榜前十，而且还是童书类周榜第一，且被书评人交口称赞。 梅琳达把这些报刊寄给魏明就是为了让他宣传自己用的，她在中国两年，非常明白此时的中国极度需要外部的肯定，这些报纸能让魏明“童话大王”的头衔更加稳固。 此外梅琳达还在信上表示她正在努力恶补非洲知识，以便自己能更好地翻译出《狮子王》的神韵。 她完全可以交给专职的翻译家，不过为了赚这笔译者的钱，她也是拼了，毕竟这不是一笔小钱，她相信魏明作品的销量。 看完梅琳达的信，魏明先是给她回了一封，信中除了感谢她的辛苦付出外，还提出让她帮自己找一些关于恐龙方面的书籍，这是他接下来的创作方向。 关于古生物的前沿科学，还是美国更丰富一些，而且自己主要面向的是海外市场，还是应当以西方观点为主。 写完信，魏明先把这封国际邮件寄了出去，然后又去了一趟中青报，叫出了老朋友记者朱伟，并把梅琳达给自己的那些报纸交给了朱伟。 “这是？” 魏明：“《勇敢者的游戏》登上了美国的纽约畅销书排行榜，最高周榜第八，儿童类书籍第一，还有一些是关于这部的书评，我都圈起来了。” 朱伟脸上顿起波澜，这么猛的吗！ “不愧是你啊魏作家，征服了英国人，现在又开始攻略美国人了！” 魏明笑笑：“这些足够朱记者写一篇稿子了吧。” “一篇哪够，我得多写几篇！”朱伟道，“不过翻译得找人帮忙，可能不会那么快，魏作家，你提供的这些报纸可太重要了！” 他紧紧握着，眼里都是光。 这不仅是魏明一个人的胜利，往大了说，这是中国儿童文学的胜利！ “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您忙着，我先闪了。” 朱伟忙道：“魏作家，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魏明笑道：“从来都只有我请别人吃饭，哪能让你破费啊，不过今天有事，改天吧，改天我做东。” “那好。” 朱伟看着魏明骑车离开的背影，感慨魏作家不愧是中国青年的典范，这事不仅要在《中青报》上登，还要在《中国青年》杂志上推一推。 ~ 从中青报离开后，魏明又去了东方新天地，魏红也在。 今天的另一件喜事就是梅文化和许云云的婚事。 四川老家的证明已经寄过来了，所以云云和梅文化将正式领证。 魏明和魏红打算陪他们走了一趟，以后可能用得着，魏明想提前熟悉一下流程。 领了证但是婚礼不着急，等魏解放、赵德彪回了京城，再把四川老家的亲戚们请过来操办一场即可，现在领证就是图个安心，就怕婚姻政策变了。 今天是周日，店里太忙，拿了证的小梅喜滋滋表示：“我们得赶紧回去，明天再安排请大家吃个饭吧。” 魏明：“明天不一定有空，枫哥要搬家了。” “他的房子弄好了？” “嗯。” 梅文化也想到了自己的新房，暂时还没弄好，当初送给他的计生用品还没机会派上用场呢，而刚刚他又领了三个。 第二天中午，不仅魏明来帮枫哥搬家，就连梅文化都来了，两人用学校的三轮一趟就能搞定，毕竟乔枫家原本也没什么东西。 乔枫是这栋新的教职工楼第一个搬过来的，就是想着孩子一出生就能住上新房，有一个好的寓意。 虽然房子只有套内40来平米，但也能隔出两个卧室，比之前宽敞太多了，枫哥也能回家住了，自从魏明他们三个都从宿舍搬出去后，他就觉得住着没意思了。 乔枫的丈母娘看着新房笑嘻嘻道：“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安排吃的。” 梅文化玩笑道：“大娘，乔迁之喜这么大的喜事，咱们不下馆子啊。” “花那冤枉钱。”老太太急了，其实她现在也算是东方新天地的编外成员，非常有钱。 为了缓解乔枫这个老大哥的经济压力，东方新天地那些残次品衣服在退货之前先让老太太挑拣了还不错的，成本价给她，让她在海店周边的集市上卖掉，每个月的收入比乔枫都多呢，但节俭的本性难改。 结果老太太刚走，穆蓉突然叫了一声：“不好！” 乔枫：“咋了？” 穆蓉：“破了，羊水破了。” 结果这顿乔迁宴自然是没吃上，本来是想送到北大附属医院，不过穆蓉大姐来的太迅猛，叫的嗷嗷响。 于是在校园里同学们的注视下直接就用三轮车推到了校医院，穆蓉说他们的苏院长会接生。 本来小梅吃完饭就要回去的，不过现在也想知道生出个啥，就留下了。 魏明道：“那你去食堂给我们打点饭吧，生孩子有时候半天都生不出来。” “好嘞。”小梅抖了抖自己的帅气夹克。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今天回来也是想让以前的同事们看看他小梅现在的光景。 后来小梅吃完饭和大娘一起带着饭盒过来了，魏明笑道：“大娘，恭喜了，你当姥姥了！” 梅文化：“这么快啊，我就吃个饭的功夫。” 当然，还发了一圈烟，装了一圈逼，听取哥声一片。 穆大娘忙问：“生的啥啊？男娃女娃啊？” “是个小姑娘。”魏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无论是大娘，还是刚生完孩子的穆蓉，母女俩都难掩失望之色。 这两位都是想要儿子的，乔枫也想要，但执念没那么重。 可偏偏是个闺女。 魏明拉了拉梅文化，两人悄悄离开了。 梅文化还在嘀咕：“闺女多好啊，闺女是爸妈的小棉袄，我爸妈当年都想要个闺女。” 魏明摇摇头：“那是他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但现在一个孙子都没有，你再问问他们是想要孙子还是孙女。” 大舅哥一句话把梅文化问愣住了，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哎呀，不说那个了，生孩子对我还早着呢，”他是想尽情享受二人世界的，“晚上小聚一下呗，带上小红，想吃老莫了。” 魏明：“行吧，正好有个礼物送你们。” 等梅文化一走，魏明又给《燕京晚报》的沙平打了个电话，叫他来取歌，顺便多拿几张音乐会的票。 这次的新星音乐会在首都体育馆举办，每场一万多张票，比北展剧场座位多多了，自己出了歌也不要钱，多要几张票理直气壮。 不过他这次学聪明了，不是两场吗，第一场多要点，和家人朋友一起去，第二场就要两张，他和霖姐单独去看。 晚上的老莫就一对新人和大舅哥小姨子四个人，魏明和小红都没给梅文化省钱，罐焖牛肉、奶油烤鱼、黑鱼子酱，可着贵的点。 哪怕下个月分红锐减也吃不穷他，就算每个月只分一千块，他也壁了他们家所有人工资之和。 当然，魏明的礼物也很贵重，比这顿饭贵，是一幅齐白石画的鸳鸯，虽然品质一般，尺幅不大，但鸳鸯寓意好，现在就比这顿饭贵，将来值个几十万不难。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但饭后出了矛盾。 魏明：“我还有点事，小梅你把她们俩送回去吧。” “大哥，店里还没下班呢，我和云云要去收个尾，还是你送吧。” 魏明：“我送不了，我的事很急，你先送了她们再回店里呗。” “大哥，要不还是辛苦你先跑一趟。”梅文化寸步不让，还疯狂给魏明使眼色。 魏红没看懂，感觉很受伤，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但魏明看懂了，他们想干的是同一件事。 考虑到人家都已经领证了，魏明只能退步，先把魏红送回家，然后再去北影厂招待所找霖姐。 而梅文化和云云到了店里宣布提前下班，让店员先走，然后他把门一关，灯一灭。 ~ “什么，穆蓉生了！”朱霖喜道，“那我得去看看她。” “你们不是开机了吗？”魏明手不停地问道。 “开机了，但一开始达世常同志戏份比较多，我没那么忙，晚上去看她。” 魏明：“那到时候我接你，陪你去，送你回。” “嗯。” 魏明亲了亲霖姐的唇：“我这么好，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朱霖瞅了眼墙壁，压低声音：“想都不要想，十点前你就要走。” 魏明：“那十点前你要让我出来才行~” (本章完) 第242章 龚樰朱霖是朋友 这次毕竟是在室内，还插着门，没有上次在户外那么紧张。 不过手绢还是那条手绢，魏明怀疑霖姐留下来是专门给自己干这个用的。 如果她平时也用这条，那就简直太爱了。 临走之前魏明又预告了中秋过后的新星音乐会：“到时候我会有一首新歌面世。” 对于新歌朱霖表示很期待，但没力气送他下去了，让他自己走。 魏明心疼姐姐，她肯定也很想要，但隔音条件不允许，只能自己憋着。 回头得再催催雷师傅，要不让所有徒弟集中装修自己的吧，他加钱。 梅文化：我双倍！ 两人在华侨公寓碰上了，云云叫了一声“大哥”就赶紧上楼了。 而梅文化则一脸郁闷，垂头丧气，没脸见人。 可恶啊，竟然失败了！ 他觉得是那个临街的环境让人太紧张了，所以也想赶紧把房子装修出来，到时候起码有张床。 ~ 第二天，当雷师傅分别听到两位雇主要求加快进度的要求后，他决定把赵家的那队人分到这两家，反正老赵家不急。 雷师傅还给出了一个最后期限：“国庆我们加个班，应该就能完活儿了。” 魏明心想还有半个月，忍忍就过去了。 今天他又收到了一份香港来的汇款单，他给谭勇麟写的《水中仙》粤语歌词通过了，另外还有国语版专辑的部分销售分红，一共3000港币，阿敏都给他寄过来了。 魏明现在手上外汇又暴涨了不少，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中午跑了一趟荣宝斋，准备再买一件镇店的好画。 这次他直奔主题，到了贵宾会课间后表示自己想买李可染的《万山红遍》，也可以叫《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这是李可染最重要的山水画代表作，取自伟人《沁园春·长沙》里的诗句“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其大胆的红色运用在山水画中独树一帜，该画也是荣宝斋最宝贝的几幅画之一。 于经理沉默片刻后，吩咐员工上茶，上好茶，然后就去了库房。 魏明站起来看了看墙上取代齐白石《叶隐闻声花卉工笔草虫册》的几幅画，包括潘天寿的《荷花图》，齐白石的扇面《雁来红》，也都是两位大师作品里精品。 见伙计想给魏明介绍推销，魏明笑道：“画我已经选好了，你们店有没有什么著名的书法作品。” 他最近也在练习毛笔字，想找位大家临摹学习。 “哦，我们这里有启功先生的《临怀素自叙帖》。” 怀素是唐朝大书法家，有“草圣”之称，《自叙帖》是他的代表作。 魏明摇摇头：“草书我还驾驭不了，有没有行书啊。” 他比较喜欢自然洒脱的行书，比如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 伙计想了想：“原本现存最厉害的行书就在我们荣宝斋，不过已经上交了。” 魏明笑道：“你说的是米芾的《苕溪诗帖》吧。” “魏老师您也知道啊？”伙计很惊讶。 魏明毕竟有那么一个邻居，学校里还有那么多大教授，肯定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北宋四大书法家之一米芾现存只有两幅书法，一幅《蜀素帖》在台北故宫博物院，一幅就是《苕溪诗帖》。 60年代的时候一个东北青年跑到燕京卖画，被荣宝斋以1400元收购。 那时候傻柱的月工资是38块5，也不算太贵，这种一级国宝才相当于傻柱三年工资。 后来荣宝斋鉴定之后确为真迹，然后修复好就乖乖上交国家了，现存于故宫博物馆，魏明前世逛了那么多次就见过一回。 他和伙计正闲扯淡，于经理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幅约半米长的卷轴。 伙计配合于经理把卷轴打开之后，红色依然鲜艳如初，层层山峦扑面而来，直刺魏明眼中。 魏明近距离欣赏着这幅画的细节和题字，感受着大师独特的笔法和墨法技巧。 他太喜欢这红色了，然后摇摇头：“好画，可我要的不是这幅，于经理，荣宝斋不是有两幅《万山红遍》吗，您怎么只给我看一幅。” 于经理笑道：“魏老师果然行家，不过那一幅是非卖品。” 李可染其实画了7幅《万山红遍》，这7幅画大体一致，但又各不相同，除了尺幅，还有题字和布局的区别。 其中头两幅是在广东休养时所画，一幅藏于自己家中，一幅捐给了中国美术馆，魏明此前观展时曾看过，都是三平方尺左右的画幅。 之后李大师在燕京西山八大处居住的时候又画了四幅，两大两小，这次他使用了半斤故宫珍藏的朱砂绘制，颜色更加鲜艳夺目。 小的三平方尺，大的十平方尺。 其中两幅小的，一幅还是李可染自己收藏，另一幅以80块钱的价格卖给了荣宝斋，就是魏明眼前看到的这一幅。 而两幅大的，其中一幅捐给了燕京画院，另一幅李大师应该是自己卖了，后来曾拍出将近三亿的天价。 还有最后一幅，也是尺寸最大的一幅，是64年为了庆祝建国15周年，荣宝斋诚邀李可染绘制的，绝对算是镇店之宝了。 所以除非荣宝斋经营不下去了，否则这种特殊意义的大作肯定是不能卖的。 “真的不卖吗，我可以加钱。” 于经理微微一笑，坚决不卖。 “那好吧，这幅小的多少钱。”魏明只能退而求其次，这一幅长75cm，宽46厘米，除了不够大，艺术造诣绝对不虚，魏明觉得挂在家里非常赏心悦目。 于经理比划了三根手指：“三百美元。” 相当于每平尺一百刀，很贵了，不愧是用来创汇的，是真够狠的，他们对使用外汇的人是一视同仁的。 “行吧，不过于经理您帮我问着点，如果有私人想卖《万山红遍》，我可以收，而且可以出外汇。” 除了魏明手上这幅，现在流通在官方之外的还有一大两小三幅《万山红遍》，如果可以，魏明还挺想都收入囊中的，就为这光彩夺目的红。 于经理心说，您还有外汇呢？就那一本书您吃多久啊？ 于经理也知道魏明就是魏什么，毕竟魏明能掏出这么多外汇，总得有个来源，魏明怕对方多想，就透露了一下。 最后魏明花了500美元，把李可染《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刚刚看到的潘天寿《荷花图》，齐白石的草虫画《雁来红》也打包带走了，另外还有一幅启功的行书对联。 书法作品的价格远不如绘画作品，启功那幅对联就相当于半卖半送了，毕竟魏明在荣宝斋可花了大钱了，而且还都是外汇。 现在能有这么大手笔花外汇的作家，他算是独一份了。 虽然做成了生意，不过于经理心里也空落落的，魏明买的都是荣宝斋的精品啊，而且有些还是已故画家的，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以后荣宝斋的宝贝不会都被他买空了吧？ 其实魏明也只是挑自己喜欢的，而且荣宝斋卖的东西比较可靠，省掉了他辨别真伪的麻烦，自己也没空满大街瞎溜达去捡漏，所以他喜欢来这里。 魏明把东西先放回华侨公寓，然后才去上班。 包括齐白石的草虫册在让雪姐过目之后就又收了回去，要说安全性，还是一直有人住，还有安保的华侨公寓更让人放心。 哦，刚刚收了几幅画，得给雪姐说一说，有机会再邀请她来赏画。 她赏画，我赏她。 ~ 下午，东直门中学，放学后，刚刚从小学生变成中学生的夏琳背着书包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没有朋友，也不想有朋友。 她自认为比较早熟，跟那些思想还停留在小学的同班同学没什么可聊的。 自己跟他们说佐田雅志的日本音乐，他们懂吗？ 他们只会跟着电视机瞎哼哼，而她夏琳，她的母亲可是一名女高音歌唱家。 回到家，家里有一个男人，她还以为是妈妈找的对象呢，脸顿时垮了下来。 因为父亲那边成分不好，她爸妈早早就离了婚，她也把原名“王霏”改成了跟母亲姓夏名霖。 但她知道爸妈其实还有感情，只是当年迫于无奈，可现在都时过境迁了，他希望家庭修复，而不希望重组。 倒是母亲夏桂英热情介绍道：“琳琳，这是《燕京晚报》的编辑沙青老师，快过来叫人啊。” “有什么事吗？”她问。 沙青哈哈一笑，小姑娘还挺有个性，他看了一眼夏桂英。 夏桂英直接道：“你知道中秋举办的新星音乐会吧。” 王霏点了点头，报纸上已经打出广告了，并宣布19号售票。 前些天佐田雅志的演唱会勾起了燕京人对音乐的热情，大把人都盯着这次的新星音乐会，王霏已经做好翘课去抢票的准备了。 妈妈夏桂英继续道：“沙编辑是特地来邀请你参加这场演唱会的。” “啊？我？让我唱《小草》吗？”王霏心中暗喜，不用抢票了，可以在台上听歌了。 沙青笑道：“我们的演唱会有两天，看时间安排的，如果时间宽裕可以唱一唱，不过主打的并不是这首歌，而是魏明老师特意为你创作的一首新歌。” “魏明老师？特意为我吗？”王霏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了激动和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从没见过魏明老师，只是听过他的传说，他的一首《小草》也让自己成了同学里的小名人。 “他还记得我？”王霏此刻的表现终于像个11岁的小孩了。 “当然记得，说实话哈，本来我们的名单上是没有你的，毕竟你年纪太小了，这个场合又太大，不过当我们向魏明老师邀歌的时候，他点名说要给你和蔡帼庆小朋友写一首歌。 王霏稍有失落，原来不只是特意为我一个人写的啊，还有小蔡，她和蔡帼庆那小子现在都是银河合唱团的成员，老熟人了。 随即她又问：“那歌呢？” 沙青道：“明天，明天下午在你们合唱团排练室集合，大家进行第一次排演，经过音乐顾问的建议，我们决定这首歌由银河合唱团一起完成，你和蔡帼庆两个领唱。” 沙青对这首歌期待很高，魏作家仅用了三天就完成了这么一首高质量的歌曲，但因为过于大气，不是两个小孩能压得住的，只能用合唱形式，并突出两个主角。 王霏噘噘嘴哦了一声，沙青起身告辞，他还要去蔡帼庆家通知一下。 蔡帼庆的父亲是国家歌舞剧院的男中音，这俩孩子都算是家学渊源了。 ~ 傍晚，魏明和朱霖从乔枫的新家出来，他们一家人已经接受现实了，闺女就闺女吧，大不了到时候回山东老家再偷偷生一个。 如果魏明知道他们的想法，可能会把眼睛瞪出来。 回北影厂招待所的路上朱霖还在感慨：“当了妈果然不一样，感觉穆蓉一下子就像是个大人了，以前挺毛躁的。” “说得好像你多稳重似的。”魏明调侃。 “以前我在单位领导眼中的评价就是老成持重啊，要不是现在拍戏，说不定都能升职了。” 不过朱霖并不后悔，《伤逝》开机，她比上班的时候快乐多了。 魏明本来还想今天继续让霖姐帮自己快乐快乐，结果送她回房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招待所的新客人。 朱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如今影坛最当红，几乎超过了去年陈充的张瑜，几个月过去了，《庐山恋》仍在全国二三线城市持续热映中。 而张瑜也一眼就认出了魏明这个《牧马人》的作者，听说就是他否决了自己出演这部电影，扶龚樰上位的，不过帅是真的帅，比郭楷敏强多了。 倒是魏明旁边的漂亮女人她并不认识，但张瑜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因为被张瑜碰见了，魏明把朱霖送进屋就走了，朱霖也不好意思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瑜会出现在这里。 张瑜是应北影厂之邀来试镜的。 北影厂正在筹备一部大片，为明年的辛亥革命70周年献礼，讲述蔡锷将军和小凤仙故事的《知音》，由谢铁骊和陈怀皑、巴鸿导演联合执导。 男主角依然是想找名气和演技俱佳的王心刚，这次他没有推辞，虽然也有男女感情戏，但这个故事里年龄差距大一些也没关系。 而女主角他们希望选全国最红的演员。 现在最红的陈充已经决定要出国了，刘小庆档期冲突，于是他们把目光落在了可能不够妩媚，但凭借《庐山恋》知名度暴涨的张瑜身上。 张瑜第二天试镜还算顺利，谢导对她很满意。 然后又在北影厂食堂让同事达世常请她吃了顿饭，顺便还认识了昨天遇到的神秘女郎。 原来她叫朱霖，是《伤逝》的女主角，白天看更漂亮了，不输龚樰。 不过以前都没听说过，竟然就当上水华导演新作的女主角了？ 张瑜觉得回魔都后得跟龚樰同志好好聊聊。 《知音》明年才开机呢，现在初步确定了由张瑜出演小凤仙，张瑜明天就要回魔都了，她还要跟郭楷敏合作一部上影厂的《小街》，也算是把他们俩的cp利益最大化了。 “现在燕京有什么好玩的吗？”张瑜问达世常，下午她打算出去转转。 达世常想了想：“你知道过东方新天地吧。” 张瑜：“好像在报纸上看过，听说没有柜台挡着，可以随便看，随便试，还有很多港货。” “对啊，魔都都没有呢，”达世常笑道，“可惜我最近忙着拍戏，还没去看过。” 一旁的朱霖默不作声，心里还是为魏明骄傲的，那可是我们小魏开的。 于是下午张瑜就一个人找到了西单，并远远看到了海报上龚樰和朱霖穿着自己的衣服。 这又是让张瑜大感诧异，难道龚樰和朱霖是认识的？ 因为这两幅海报是面对面的，张瑜甚至有种两人在含情脉脉看着对方的感觉。 咦，张瑜摇摇头，赶紧进去了。 她还在报纸上听说，这东方新天地卖的女装都是自己在《庐山恋》里穿过的，可以说是蹭着《庐山恋》热度一路起飞的。 然而她自己都只是在拍戏的时候穿过，戏拍完了，依然还是穿平时的衣服。 然而进来之后，她发现庐山恋里的女装大概只占一半，另外还有一些较为平常的衣服，以及一些她都没见过的时尚漂亮的女装。 这些就是在竞争对手开始模仿款式之后，新天地推出的新款女装，都是从阿敏寄过来的时装杂志上模仿抄袭的。 也不是照抄，照抄的话很多衣服都没人敢买，甚至有被举报的风险。 所以也会进行一些自我改良，比如把领口拉高一些，让沟不会露出来，把裙子做长一些，不要把屁股露出来。 靠着这些新款服装，还有新鲜的商业模式，以及有别于国营店的热情服务，东方新天地的销售额依然居高不下。 不过已经进入秋季了，梅文化开始琢磨秋冬款服装的上新问题了，而老板娘许云云看到新客人依然热情。 “同志你好，想看看什么……”云云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这位客人有些眼熟，“你是周筠？” 云云一句话，店里的导购员和顾客全都看了过来，然后是围了过来，再然后张瑜就走不动了。 张瑜没想到燕京的影迷朋友们比魔都的还要热情，不过他们也没手机，也没带海报，想要签名合影都不行，就围着跟她唠。 最后还是梅经理疏散了人群，亲自接待这位大明星客人，以前张金玲也来过，不过她是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来的，人不多。 张瑜主要想看看那些自己没穿过的时装，选了一件裤子和衬衣，从试衣间出来之后梅文化立即马屁奉上。 张瑜脑袋一热也没试别的就要买单，毕竟太多人盯着自己，有点不自在。 梅文化挡住了她递过来的钱，做主免费送她了。 张瑜：“这不好吧。”这两件衣服还挺贵的，将近一百块了。 梅文化又拿出一双女士矮跟皮鞋，也是港货：“这个也送您。” 张瑜连忙推诿，她更不敢收了，这人不会是想跟自己搞对象吧？ 长得倒是不难看，个子不太高，但听说这个店是个体生意，这么大一家店应该很赚钱吧。 她正想胡思乱想着，梅文化道：“我就是想着能不能给张瑜同志你拍两张照片，然后挂在我们店外面当海报。” 看到张瑜的脸色从害羞恢复正常，偷偷看这边的云云才松了口气，刚刚她真有点紧张了。 张瑜首先问梅文化：“外面两张海报上是谁啊？” 梅文化：“一个龚樰，一个叫朱霖，都是演员。” “你们认识？” “哦，朋友。” “那她们俩认识吗？” “都是朋友。”梅文化被问的有些发虚，这女人怎么这么好打听啊。 还真认识啊，张瑜略有失望，然后注意力回到那双鞋上。 质量真不错，这三件起码得两百了吧，张瑜觉得也没什么，那两位也都是演员，她们做的，自己有什么做不得的。 “不过你有相机吗，我明天就要回魔都了。” “有啊，刚买的。”他刚买的二手相机，就放在店里，也是为了给自己和云云留下更多回忆的。 梅文化咔咔给张瑜拍了两张照片，代言费一件衬衫，一件裤子，一双皮鞋。 毕竟这位当红女星跟大舅哥没有深交，这笔钱省不得。 不过把张瑜挂在外面的效果肯定比朱霖龚樰更轰动，毕竟那两位还没成名，但张瑜已经名满天下了。 晚上云云回去的时候把胶卷给魏明带上了，请他冲洗照片并找美术师绘制海报。 魏明听完之后当即夸赞起小梅来：“这钱花得值啊！” 请一线女星代言，就给了三件衣服鞋，以后哪还有这种好事啊，除非一线女星是自己媳妇儿。 第二天魏明就捎带手洗了照片，又去大观楼找卫师傅画海报。 又过了一天，张瑜抵达魔都，也没休息就直接回上影厂报道了，晚上还能在食堂吃个饭。 今天龚樰也没回家，她心情不错，刚刚收到魏明的信了，应该是他在收到自己的信之前发过来的，还没来得及看。 正想着快些吃完回去看信，就见平时没什么交集的张瑜端着饭缸坐在了自己对面~ (本章完) 第243章 新星音乐会，一曲入魂（今天保底！） 明明那么多座位，她坐在自己面前干嘛？ 龚樰冲张瑜笑了笑，然后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张瑜则主动打招呼：“龚樰同志，你觉得我身上这身衣服怎么样？” 干饭樰抬起头，敷衍地看了两眼，然后真诚道：“非常漂亮，跟你很搭。” 张瑜笑道：“我在燕京买的，那家店叫东方新天地你晓得伐。” 听她说起自己小男友的店，龚樰认真起来：“晓得啊。” 张瑜笑道：“我在在那家店外面看到你的海报了呢。” “嗯，店是我朋友开的。”她大方承认。 张瑜：“你说巧不巧，不是还有一张海报吗，那张海报上的演员叫朱霖，我在北影厂也碰到了。” “北影厂？” “是啊，水华导演新片《伤逝》的女主角，男主角是达世常同志的那部。” “哦，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不过龚樰没怎么注意女主角。 “还以为你很清楚呢，老板说你和朱霖也是朋友。” 龚樰心里一咯噔，我不认识啊，这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 她猜测张瑜说的老板应该是小梅，估计是小梅有什么误会吧。 想到这种可能，龚樰淡淡一笑：“好久没去燕京了，确实不太清楚。” “这样啊~”龚樰平淡的反应让张瑜有些失望。 就在她准备把魏明送朱霖回北影厂的事说出来的时候，龚樰已经站了起来。 “张瑜同志我吃好了，明早要拍戏，那我先走了。” 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后龚樰立即拆开魏明的信。 信里主要是两个好消息，一是《勇敢者的游戏》在北美销售和口碑都很不错，魏什么真的成了“国际魏”。 龚樰由衷为小男人开心，后面魏明还提到了他新买的画。 “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啊！”龚樰感叹，她在画报上看到过这幅画，真的非常震撼的美，没想到被小魏买到了。 不用魏明邀请，龚樰也想去看看真迹呢，可惜她的戏份不多但很细碎，而且一部之后马上又接了另一部。 龚樰铺开信纸，开始给魏明写回信，顺便聊一聊她的那位朋友“朱霖”。 ~ 一列绿皮火车上。 魏解放和张易谋蹲在两列火车连接处，当他们啃完最后一只鸡腿，燕京到了。 《牛与牛二》还没拍完，张易谋是回来上课的，剧组经验他已经获得了，接下来还要补充一些课堂上的专业知识。 老魏的牛还没杀青，不过马上要中秋+国庆了，他还有大事要办。 这段时间牛的戏份不多，而且李宝田跟牛处的也不错，没自己的时候还算配合，导演就给他放了个小假，让他回京跟家人团聚。 这段时间张易谋一直跟着老魏混，虽说给魏叔鞍前马后，但这张嘴是真没亏着，老乡们的鸡都快让他们吃光了，张易谋干瘪的老脸都变胖了。 路上在德州中转，坐票都没买上，但老魏不忘买德州扒鸡，两人又是吃了一路。 到公交车站他们就分开了，老魏直接按照媳妇儿信上留的地址和路线去华侨公寓的新家。 虽然一直通信，但老魏没告诉媳妇儿自己今天要回来，打算给家人一个惊喜，今晚一起过中秋节。 结果好么，首先小区大门就进不去。 老孙头拦住这个破衣烂衫，仿佛进城乞讨的中年人。 “伙计，不是这里的住户不能进的，你去旁边看看吧。” “大哥，我不是这里的，不过我儿子是啊，魏明你知道吧，著名作家。”说着老魏递上一根烟。 “知道啊，”老孙头接过烟上下打量着他，仍有怀疑，“伙计你这是刚从山沟里出来吧。” “可不是咋的，我跟剧组去山沟里拍戏了，”说着老魏掏出一张照片，“刘小庆认识吧。” 这是张易谋给他和刘小庆以及三只牛拍的合影。 “哟，兄弟你还是演员呢！”老孙头惊讶，魏作家这一家子都是人才啊，妹妹还是北大的天才呢。 “算是吧，”老魏又道，“我这里还有我们家的全家福呢，你要再看看不。” “不用了不用了，”老孙头不敢再拦，直接让魏解放进去了，“四号楼在那个方向。” 老魏拎着一个行李袋，扛着一个编织袋，头发也油乎乎的，造型确实不太优雅，不过江湖经验，埋汰一点贼都不惦记你。 虽然进出的邻居都是非富即贵的体面样子，不过老魏内心强大，等回头自己头发一洗，衣服一换，谁还记得自己之前啥样啊。 然而上了三楼，找到房间后，老魏敲了敲门，没人应。 “是这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在家？”这个时间应该是做晚饭的时间啊。 难道又出去下馆子了？ 老魏感觉自己猜对了，肯定是这样，剧组里就有特别喜欢小明散文的，据说散文里都是说的哪家馆子的。 于是老魏怎么上来的又怎么下去了，只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而他一走，隔壁吴作人和夫人萧淑芳也相伴出门了，他们打扮得体，显然也是要参加什么正式场合的。 ~ “大哥，家里没人啊。”老魏对着门卫道。 老孙头：“我想起来了，你媳妇儿之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魏老师也没回来。” 老魏：“那我把行李放你这行吧，我出去转转，天黑了他们还能不回啊。” “可以可以。” “附近有啥好玩的吗？”他问。 老孙头道：“哦，往北走有个紫竹院公园，环境不错，也不远，十来分钟吧。” 魏解放点点头，准备遛遛弯，再吃个饭，结果到了紫竹院公园，娘的，竟然还要门票钱。 钱不多，可就一个公园，你还能比得过圆明园吗，圆明园都不要钱。 于是老魏扭头就走。 本来是想找个馆子吃饭的，结果走着走着，看到好多人，乌央乌央的。 老魏就好看个热闹，于是上前问：“同志，你们这是干嘛的啊？” “去首都体育馆啊，今天有音乐会。” 体育馆？音乐会？ 老魏农村人，听着好像不搭噶啊。 不过这么多人，看来应该不错，于是他又问：“谁都能进吗？” “当然不是了，”老燕京扫了魏解放两眼，有些不耐烦，“都得买票才行。” “那多少钱啊？”老魏手上还有几个闲钱，不行就买个票吧，看这音乐会应该比逛公园有意义。 老燕京呵呵道：“早卖完了，我都是凌晨就开始排的队，从首体排到动物园，好家伙，票才放出仨小时，三万张票就全都卖完了。” 说完他还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票。 这时他们已经接近首都体育馆了，就见一条长龙排了下来，这规模阵仗比当初佐田雅志那场演唱会要大的多得多。 老魏有些不甘心，越是进不去，他越想进，于是跑到前面瞅了瞅，看有没有机会。 突然，他看到了希望。 只见一个瘦小的姑娘正费力地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头，老头应该是瘫了，不说话，眼里也没有光。 这样的人来听音乐会，身份应该不简单，他走的是另一条通道，跟普通观众是分开的。 而且那个通道是有斜坡的，看小姑娘推着费劲，都要出溜下来了，老魏赶紧跑上去。 “我来吧，别再把老爷子摔着。” “谢谢叔。”小姑娘倒是不嫌老魏穿着一般。 “这是你什么人啊？”走近了一些，老魏更加确定老爷子是瘫了，估计是脑血栓，好像还瞎了。 “这是我邻居的一个老爷爷。” 魏解放：“哎呦，都这样了还听音乐会，这得多热爱啊。” 小姑娘道：“刘爷爷是个大音乐家，不过也是个可怜人。” “音乐家啊，我儿子也算是个音乐家，这老爷子写过啥歌啊。”老魏打算显摆显摆他儿子，就他儿子写的那几首歌，你拿什么跟我拼啊。 小姑娘道：“你听没听说过，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老魏“嘶”了一声，惊讶地看着这个老头：“这首歌是他写的啊！”那他儿子还真比不了。 “不是。” 老魏：“……”小朋友你很幽默啊。 小姑娘又道：“抗日时期有个《流亡三部曲》，《松花江上》是第一首，还有两首都是刘爷爷创作的，他还写了一些歌，都是很厉害的，就连台湾人都在唱，但也是因为那些歌遭了太多罪。” 小姑娘不再多说，她怕刘爷爷能听得懂，老魏也没再细问，他也懂。 前面有人守着，老魏“哎呀”一声：“我刚刚检了票了，能不能跟你们从这进去啊？” 小姑娘：“可以啊，我跟他们说说。” 对方很好说话，在小姑娘亮出了一纸证明后就直接就把他们都放进去了，毕竟这位可是特别贵宾。 而且进去之后还有工作人员接待他们，把他们安排在非常靠近舞台的地方，属于是vip中p了。 老魏有些忐忑，问小姑娘：“我坐这里合适吗，要不我去后面坐着？” 小姑娘：“没事吧，大不了我站着嘛。” 老魏乐了：“没事，我站着，坐火车坐一道了，就想站站。” “叔，刚才忘了问了，你那个音乐家儿子都写过啥歌啊？我看你儿子应该也不大吧。” “哦，也没啥大不了的，就那个《在希望的田野上》嘛。” “啥！” ~ 与此同时，魏明、魏红、许淑芬、魏平安、吕晓燕、喜子、乐乐、许云云、梅文化，这一大帮子人坐在舞台的另一侧，也是贵宾席位，直面舞台。 只不过这是个体育馆，舞台太大，都是贵宾席，但位置一左一右。 今天是中秋节，团圆的日子，没想到他们都愿意用这种方式跟家人一起度过，那魏明就干脆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张票，而且大家还能坐在一起。 正式开始之前魏明四处张望，没看到谷老师，应该在后台吧，自己虽然贡献了一首歌，但今天只想当个纯粹的听众。 结果看着看着，没看到谷老师，倒是看到了邻居吴作人夫妇。 “吴老，萧阿姨，你们也来了啊。” 萧淑芳道：“我们的票在那边，可惜没能坐在一起。” 他们的票不是魏明帮忙搞的，魏明之前倒是问过需不需要帮忙，二老表示不需要，他们也有门路。 萧淑芳阿姨的伯父萧友梅是中国现代音乐之父，魔都音乐学院创始人之一，还曾做过孙先生的秘书，人家在音乐圈的人脉也是相当深厚的。 跟魏明聊了两句萧淑芳两人就去找他们的位置了，巧了，他们和老魏他们坐在一起。 不过两人不认识魏解放，但是看着轮椅上的刘爷爷，萧淑芳忍不住眼眶湿润起来。 “雪庵啊，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轮椅上的音乐家刘雪庵面无表情，他的眼睛早已经盲了。 萧淑芳以为老魏也是刘雪庵的亲朋，于是介绍道：“他是我伯父的学生，最得意的学生之一。” 在音乐会正式开始之前，萧淑芳干脆在刘雪庵唱起了“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外面是故乡，高粱肥大豆香，遍地黄金少灾殃……” 小姑娘在老魏身边小声解释道：“这首歌叫《长城谣》，也是刘爷爷写的曲子。” 老魏听着耳熟，感觉小时候老老魏应该给自己唱过。 不过这么好的歌，这么好的词，怎么自己长大后从来没听过呢？ 听到这首自己创作的歌曲，刘雪庵浑浊的眼球里终于有了一些动容，他显然是听懂了。 这时全场的灯光开始暗淡下来，只有舞台中这片地方还有灯光，萧淑芳停了口，她知道音乐会要正式开始了。 ~ 魏红拉了拉老哥：“开始了，可算开始了！” 许淑芬看着周围这一大帮子人，只觉得可惜，平安一家也在，云云也带着丈夫来了，如果解放能回来就好了。 以后可不能让他碰电影了，耽误了多少事啊。 以前的演出基本都有一个报幕员的角色，不过今天的中国歌舞团报幕员阚丽君有点不太一样，她更接近后世的主持人。 上台后介绍了新星音乐会的意义，然后介绍第一个登场的歌手并和观众互动，而并非机械地上台、报幕、下台。 第一个出场的是海政歌舞团的苏晓明，演唱的是她的成名作《军港之夜》，“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魏明跟着唱了起来，虽然这首歌还没大规模流行，但广播上听过。 后来苏小明赴法学音乐，再后来干脆又嫁了个法国人。 不过后世苏晓明更多的是以电视剧演员的身份被熟知，演各种刁钻的妈妈。 然后是东方歌舞团的郑绪岚，唱了一首《太阳岛上》，“明媚的夏日里天空多么晴朗，美丽的太阳岛多么令人神往……” 这首歌因为电视风光片《哈尔滨的夏天》而闻名，现场很多人都在跟着唱。 此时的郑绪岚还没有演唱她那首著名的《牧羊曲》，也还没有变成美国人。 再然后是任雁，她是中央歌舞团的女高音，也是谷见芬老师的弟子。 她演唱的是谷老师创作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知名度比前面两首还要高，几乎没有不会唱的。 可能是受谷老师影响，后来她基本都旅居日本。 再然后是东方歌舞团的朱明英老师，她的歌曲都是载歌载舞类型的，非常能调动观众的情绪。 今天她唱的第一首是《愿大家都成功》。 后来她也出国了，还在美国开了公司，成了一名企业家，并积极捐款做慈善，不过国内的演唱事业没有落下。 接下来登场的吴国松也是中央歌舞团的，他唱的是年度热曲《在希望的田野上》，再次把现场气氛烘上了高潮。 坐在舞台左侧的老魏激动道：“这就是我儿子写的歌！牛逼！” 吴作人慢悠悠瞅了他一眼，然后碰了碰他老婆。 萧淑芳：“怎么了？” “他说这首歌是他儿子写的，你说有些儿子能撒多大的谎啊。” 萧淑芳小声道：“可怜这当爹的了。” 你要说别的歌他们没发言权，可这首歌就是他们邻居小魏写的，你要真是小魏他爹，你能坐这？你肯定跟老婆孩子坐一起啊。 正说着，有工作人过来了，跟推着刘雪庵的小姑娘说了几句话，她顿时有些慌。 啊，还要上台啊。 这是节目组安排的一个环节，觉得应该在这个场合给老先生正名，他这一生太苦了。 小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对魏解放道：“叔，要不你推刘爷爷上去吧。” “行啊。”魏解放随口答应下来，然后，“嗯？啥事？” 刘雪庵还写过一首非常著名的歌，叫《何日君再来》，这首歌民国时期李香兰唱过，前些年邓丽君也唱过，还从台湾火到了大陆。 他是谱曲，但却因为这首歌的词而落得今日下场。 主持人阚丽君首先介绍了前段时间《燕京晚报》上关于《何日君再来》这首歌的论战。 魏明也知道，当时的风气“南朱北李”都是被批评的，更遑论这首歌了，而《燕京晚报》的沙青等编辑为流行音乐据理力争，算是取得了初步胜利，这才有了这场声势浩大的音乐会的举办。 但可惜为了不刺激那些保守派的敏感神经，没有把南朱（朱逢博）北李（李古一）请过来，但却请来了这位可怜的老人。 随着《长城谣》的旋律响起，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老人从贵宾通道上了台。 然后魏明、魏红、许淑芬还有魏平安他们所有人都傻眼了。 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还是许淑芬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对啊，这就是他家解放啊！ 许淑芬也顾不得台上正在煽情，站了起来冲魏解放挥手，不过没出声。 现场有很多人都站着，但是当许淑芬站起来的时候，老魏一眼就看到了她。 然后才看到旁边那些阿猫阿狗。 好啊你们，原来你们不在家是背着我跑这来听歌了！ 要不是还要负责推轮椅，老魏真想现在就跳下去给媳妇儿嘴一个。 尽职尽责的老魏看着身前这个70多岁的老人，他的思想被禁锢在身体里，眼睛也已经看不到了，但此时央视的镜头给到他特写，能看到他已经泪流满面。 而现场所有观众在听完他的故事后也全都起立鼓掌。 最后在主持人的授意下，老人被魏解放推了下来，他下去的时候还看到几个小孩在跃跃欲试。 台上的主持人继续道：“音乐的力量是巨大的，五十年前，像刘老这些前辈的音乐鼓舞着我们驱逐日寇，还我河山，而现在，也有一大批年轻的音乐人在用他们的作品反映时代的声音，比如《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在希望的田野上》等等，而接下来的这首歌，创作者是年轻音乐人魏明，演唱者也是一群来自银河合唱团的小朋友，下面请大家欣赏——《同一首歌》！” 下台后，老魏正瞅着许淑芬他们的方向，然后就听到了“魏明”和“同一首歌”。 老魏对旁边的小姑娘激动道：“嘿，又是我儿子的歌！” 这小子吴作人两口子不能当听不见了，难道这人的儿子也叫魏明？ “同志，这个音乐家魏明其实也是作家魏明，你确定没有搞错吗？”吴作人出声道。 老魏：“没错啊，我儿子会写歌，也会写，还会说英语呢……” 说起儿子的好来，老魏滔滔不绝。 吴作人诧异：“不是，你儿子怎么能是魏明呢。” “我儿子就是魏明啊，哎呀，听歌听歌。”老魏见孩子们都上台了，忙打断不解的老吴。 蔡国庆开头：“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王霏接：“甜蜜的梦啊谁都不会错过，终于迎来今天这欢聚时刻……” 接着合唱：“水千条山万座我们曾走过，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彼此铭刻……” 另一边，吕晓燕感慨道：“哎呀，这首《同一首歌》太好听了，曲好词好，乐乐都会跟着唱了。” 魏明笑道：“回头我再给乐乐写一首这么好的歌。” 魏平安：“不过解放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而且还跟刘老在一起，这不科学啊！” 许淑芬对着老魏的方向望眼欲穿：“小明啊，我能不能过去找你爸啊，别等会儿散场的时候再走丢了……” ~ （总算还上了！求月票，老佛继续还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244章 奇妙的隔代遗传 “星光洒满了所有的童年，风雨走遍了世间的角落。” 演出后台，王静、李默、远征几位还没登台的女歌手，还有已经完成表演的那几位都在认真听着舞台上孩子们的表演。 他们一边听一边讨论，这首歌太强了，歌词好，旋律佳，关键意义深远！ 远征还调侃道：“这首合唱就该放在最后面呀，这让我们后面的怎么接啊。” 李默：“就是就是，还好下一个不是我。” 王静苦着脸：“……” 和大家的热烈讨论不同，程林只觉得郁郁，大家都是凭借《放羊班的春天》专辑成名的，怎么魏明当时就没想过让自己也唱这首《同一首歌》呢！ 凭借她的音乐素养，她确定这首歌肯定会红遍大江南北，蔡帼庆和夏琳那两个小孩也会因为这首歌而被全国人民熟知。 可惜这样的机会就这么跟自己擦肩而过了！ 而她，虽然也会上台表演，但只是配合海政的前辈李默老师的，哪比得上蔡帼庆他们俩露脸。 “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同样的渴望，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同一首歌~” 歌曲演唱完毕，现场掌声如雷，有些观众在前面几首歌和刘老出场的时候已经把手掌拍的通红了，但这首歌过后还是硬撑着拍，宁可把手拍肿了，也要让这群孩子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喜爱。 好一首朝气满满，博爱亲和的歌曲！ 作为组织者之一的沙青听着现场的反应也非常欣慰，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邀请魏明写歌！ 贵宾席上，魏解放正鼓着掌，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下，他一回头。 “哎呀，淑芬！” 许淑芬最终还是猫着腰偷偷溜了过来，没有座位就蹲着。 而看到她，吴作人萧淑芳夫妇都傻眼了，他还真是魏明的父亲啊！ 这魏作家果然还是随妈妈多一些哈，不类父。 有许淑芬在，魏解放总算能证明他是他儿子的爸爸了。 许淑芬没问他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也没问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是问他：“你饿不饿啊？” 火车上那只扒鸡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老魏点头：“有点。” 许淑芬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大块巧克力。 “本来是小明送给喜子和乐乐的，我借过来给你应应急，还有一个小时才结束呢，你垫吧点。” 老魏吃一口让媳妇儿也吃一口，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吴作人夫妇感觉他们俩比那巧克力还甜。 而后面的一名观众看着这一幕都看饿了，这时新的表演嘉宾上台了，后面这名观众立即鼓掌支持，还喊了一声“好”，因为太突然把前面的老魏两口子吓一激灵。 老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有些俊俏的大脑袋圆脸男子。 大脑袋圆脸男不好意思又有点骄傲地指着台上：“那是我妹妹。” 此时台上的歌手是总政歌剧团的王静，说起来跟总政话剧团的龚樰勉强也算是同事，之前宿舍都在一起，她带来的歌曲是《带去我的心捎去我的歌》。 等王静唱完，她哥哥王钢这才问魏解放：“同志你真是作家魏明的父亲啊？” 吴作人忙补救道：“他真是，我可以作证。” 许淑芬这才注意到邻居也在，红着脸给老魏介绍这两位大画家夫妇。 王钢忙又跟吴作人认识，原来名人都是住一起的啊。 其实他也小有名气，不过人们主要还是更熟悉他的声音，并不熟悉他的脸。 王钢对魏解放道：“我跟魏作家也是很有缘的，我是一名广播员，之前为人民广播电视台讲过他的《二牛》。” 老魏一拍大腿：“我说嘛，觉得你这声音耳熟，对对对，就是你，我听过啊！我其实也是刚从《二牛》剧组回来的，我在那边给他们做表演指导。” 这个高大上的职务还是吴天明为了哄他想出来的，果然王钢一听就觉得不得了，没想到魏作家的父亲也是不得了的人物啊，都能指导表演了！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唱歌的时候听歌，不唱的时候聊天，王钢是东北人，又是说书的，也很能白话，一个吹，一个捧，他遇上魏解放颇有一种和珅对上乾隆的既视感。 当演出正式结束后，许淑芬跟老魏道：“儿子让咱们在门口右边那棵大树下汇合。” “行，不过我要先帮小姑娘把老先生推出去。” “嗯，我们一起吧。” 吴作人夫妇也跟着送了一程。 因为走的特殊通道，老魏两口子出来的早一些，过了一会儿魏平安他们才出来。 魏平安有一肚子疑问，不过魏解放先开的口：“我儿子呢？” 魏红：“我哥被请到后台去了，他还抱着乐乐一起去的。” 魏解放笑：“应该的，乐乐也算是音乐圈的嘛，去认识认识也好。” 魏平安：“那解放哥你怎么也认识音乐圈的人了？还是刘雪庵这样的老前辈？” 魏红：“就是，在台上看到你，我们还说这人长得真像爹呢。” 魏解放哈哈一乐：“我哪认识啊，就是帮忙推了推轮椅，然后就跟着一块进去了，稀里糊涂又跟着上了台。” 吕晓燕笑道：“大哥你这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嫂子这么漂亮贤惠，儿子这么争气，闺女还考上了北大最难考的专业，而且今天的节目还要在央视播出，你还能跟着上电视呢。” 听吕晓燕这么一说，再看看自己玩鼻涕的儿子魏喜，魏平安都觉得自己这个处长白混了，咋还不如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哥呢。 而听说自己还能上电视，老魏只恨不能马上给村里通上电，让全村乡亲都能看上电视机啊！ 这时云云碰了碰梅文化，梅文化忙上前叫了一声：“姑父。” 以前他都是叫叔，现在领了证，虽然还没到父母改口的时候，不过其他关系称谓都已经改过来了。 老魏笑道：“我们家云云这么好的姑娘没想到便宜你小子了，不过我打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小子是个人物，现在怎么样，生意做得那么大，我在山沟沟里都看到了你们这家店的报道呢。” “真哒？” “你姑寄的报纸嘛。” “嗨。” 说起这个，许淑芬又想起自己的餐饮事业。 现在时间不早了，小明迟迟出不来，许淑芬让魏平安和梅文化他们先走，他们再等等魏明，到时候走着就能回家，乐乐已经说好了，今天要跟明哥哥回家，跟他学歌。 等儿子的时候许淑芬跟老魏说了一下将来的打算。 “如果你想回老家，我就跟你回去，如果你不想回，咱们就陪着儿子闺女，我还能给店里员工做饭赚钱，你帮我一起，要不然儿子不让我干，怕我太累。” 至于粮食定量的问题，以魏明的财力这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 魏红一手搀着一个：“爹，你们就留下来吧，首都多好啊！” 好是好，不过老魏还真有点舍不得家里那些牲口，好多都是自己接生后一手养大的，他在剧组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它们能否得到妥善的照顾。 不过看小红期待的样子，他道：“让爹考虑一下，等咱们从老家回来再做决定吧。” 许淑芬问：“那咱们啥时候回去啊？” “过几天吧，咱俩先回去准备准备，等国庆放了假小红你再跟你哥一起回去。” 魏红知道老爹说的是那个迟到的升学宴。 说起升学宴，老魏摸了摸兜，想要把这升学宴办的漂亮那就得有钱，可自己没钱，就只能找儿子要。 儿子是不缺钱，但自己年纪轻轻就给儿子要钱像什么话，就算要也该要老子的钱啊！ 也不知道老老魏在香港有没有发大财，有没有给自己娶小妈。 老魏的思维开始发散，啃小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啃老他理直气壮，就算是弥补这三十年缺失的父爱吧。 正想着，魏明抱着乐乐回来了，小丫头还有点兴奋呢，嘴里哼着调子。 刚刚魏明主要就是跟那些歌唱家们合影，尤其王霏蔡帼庆那几个小朋友，以后这些照片都是可以供歌迷考古的。 到了华侨公寓，魏解放第一次住进了城市楼房，嚯，这可比平安家大多了，丝毫没有压抑憋屈的感觉。 进屋之后他最感兴趣的就是电视机，可惜打开之后只有雪，现在已经没节目了。 他问儿子：“啥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啊？” 魏明：“我问了，说是明天晚上就会播，不过只有燕京地区能看到，等国庆的时候再全国放送。” 老魏嘿嘿：“那我明天可得盯紧了。” “解放，你过来。”许淑芬把老魏往洗手间喊，要教他用冲水马桶等现代化设备。 魏明则带着三个妹妹开始了《同一首歌》的教学，很快她们就都唱的比他强了。 第二天，魏明把乐乐送了回去，然后跟小红去学校上班上课。 而许淑芬则带着老魏去看看儿子在故宫旁边买的四合院，老魏早想看这个了。 能跟皇帝老儿当邻居，儿子能耐太大了！ “哟，你还有车呢？” “儿子买的，你骑，我坐。” 以前两人出去玩都是坐驴车的，老魏觉得这自行车不如驴车，还得自己用力蹬，如果燕京能让养牲口就好了。 到了北池子，拐进儿子家，老魏估摸了一下：“院子比咱们家小点，不过房子多，这一圈都是房子啊！” “是呢，小明还说想在院子里养只狗看家护院，让你帮他寻摸一只呢。” 老魏：“这好说，这次回去我就帮他寻摸寻摸。” 逛了一圈，老魏道：“如果将来儿子有了媳妇儿，咱们就别跟人家住一块了，咱俩就搬到这小院来，还能种种地，多好。” 说起儿子媳妇儿这个话题，许淑芬叹了口气。 有些话她憋在心里谁都没说，但现在丈夫回来了，她真的憋不住了。 “咋了淑芬？儿子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留学生姑娘呢？实在不行让他也去留个学，把人追回来呗。” “什么忘不了啊，忘得可干净了。”许淑芬确定大门关着，这才大义灭亲地揭露了一些魏明同志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跟你去北大找小明，我告诉你当时有两个特别漂亮的姑娘找他，都跟仙女似的，就是年龄大了点。” “记得啊。” 许淑芬：“她们俩啊，一个叫龚樰，是魔都人，一个叫朱霖，是燕京人，还都是演员呢，你如果去了西单儿子那家服装店就能看到外面挂着两张大海报，左边是龚樰，右边是朱霖。” 魏解放听出了些眉目：“难道咱儿子跟她们俩都？” 许淑芬惋惜地点点头，如果只是一个，哪怕对方年纪大点，她也能很开心了，可两个，这咋整嘛。 “真的假的，这小子那么大本事啊？”老魏完全没看出来，感觉自己儿子挺正经一人啊，“他跟你承认了？” 许淑芬：“我哪敢跟他挑明了说啊，孩子脸皮薄再心里不痛快。” “那你怎么确定的？” 许淑芬：“你注意到这里的卧室没有，里面的床单被褥枕头都是红的，而且龚樰那姑娘还有这里的钥匙，有一次被我碰见了，简直就是当自己家一样。” “啊！” 许淑芬：“还有那个叫朱霖的姑娘，我在儿子床底下扫出了她的工牌。” “啊呀呀！” 就媳妇儿这两个发现，老魏觉得基本可以实锤了。 “你说我这么忠贞不二的，这孩子怎么就这样呢。”老魏痛惜不已，同时又有点得意，不愧是我儿子，魅力这一块随我。 许淑芬看着丈夫：“谁知道他随谁了呢。” 见媳妇儿怀疑的眼神，老魏忙道：“肯定不随我啊，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老魏有些慌不择言道：“我觉得肯定是随了他爷爷，既然有隔辈亲就有隔代遗传。” 许淑芬眨巴着眼睛：“咱爸怎么了？” 老魏忙闭了嘴，如果老老魏真没了，说了也就说了，不过他还活着呢，还是不说比较好。 “没啥，他年轻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桃比较旺。” 他可不敢说，自己八岁的时候曾亲眼看到老老魏跟平安他娘搂搂抱抱。 这事儿打死也不能说，尤其不能让平安知道，要不然恐怕兄弟都没得做了。 ~ 香港。 老鬼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谁念叨自己呢。 旁边的柳斌跟对面的胖子握了握手用，用粤语说了句：“合作愉快。” 东方新天地的几位股东赚了钱之后不敢扩张，生怕触碰八个雇工的红线，不过好利来在赚到钱之后，即便还没赚够开分店的钱，但是在柳斌的建议下还是申请贷款，把隔壁的店铺也租了下来，开始扩大经营。 老鬼拍着柳斌的肩膀：“阿斌，我没看错你，你果然很适合做生意，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谢谢鬼伯。” “好好干，做大做强。” 柳斌：“再创辉煌！” 回到店里，已经是下午了，客人并不多，一个光头带着一个眼镜仔和一个瘦子，周妈妈管账，还有一个北边来的女服务员正在给他们上菜。 虽然吃的很简单，但三人踌躇满志，仿佛要干一番伟业。 光头对眼镜仔和瘦子道：“今天咱们的公司正式成立，我希望能给香港影坛带来一点新鲜的东西，接下来就要拍我们的创业作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瘦子掏出一个剧本：“这是法国飞写的一个剧本，他想自己来导演。” 眼镜仔唆了一口鱼蛋粉问：“什么类型啊？” “喜剧，有点卓别林的风格。”瘦子道。 光头笑道：“不愧是法国飞，净整些高端的玩意儿，我看看。” 他接过后首先看到封面上写着剧本名字《滑稽时代》，编剧吴羽森。 ~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昨天中秋，今天十六，晚上的月亮格外圆。 过了几天，魏明总算再次见到了朱霖。 昨天她在陪父母，前天是去给干女儿过周岁宴了。 “今天我在北影厂食堂就听不少人说起这个新星音乐会，而且都提到了你的新歌，叫《同一首歌》对吧。” “嗯，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这首歌。”魏明这次和朱霖正常排队，他们的票也不是贵宾席位，就是普通的票。 这可是要在央视转播的，坐在前面被雪姐看到的概率太大了，她之前的信就说过在央视看佐田雅志音乐会看到自己的事，还提到过朱霖这个名字。 “有些人买到票可神气了，没买到票的就特别难过，我都没敢说我有票，怕他们找我走后门。” 魏明笑道：“我这里拿票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你让我走后门。” 朱霖一开始没听明白，纠正道：“是我找你走后门。” “对对对。” 朱霖以前毕竟是干医药行业的，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偷偷拧了一下他的腰间肉，可恶的臭小子，怎么可能让你走！ 魏明龇牙咧嘴地转移话题：“其实没买到票也没关系，今天就要在电视上播了。” “啊，真的啊？” “嗯。” “那我爸妈也能看到了。” 魏明笑道：“我爸也在等着看呢。” ~ 华侨公寓的家里，老魏早早就跟媳妇儿吃了饭，守在电视机前等着自己的电视首秀。 结果等了半天等了个寂寞，电视上的音乐会是经过剪辑的，轮到他推着轮椅上去的时候，先是一个远景，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然后是一个特写，直接对着刘老的脸。 整个过程除了扫到了老魏的一些衣服，完全看不出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老魏气急败坏：“怎么可以这样呢，我推轮椅也有贡献啊，竟然都不让我露脸！” 许淑芬也跟着丈夫愤愤不平地批评央视，等老魏气消的差不多了，许淑芬才小声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当时头发太乱了不太好看啊？” 老魏：“……” 他悔不当初，只知道换了身干净衣服，却没弄弄头发。 ~ 朱霖：“你今天的头发好亮啊！” 入座后，朱霖注意到。 魏明：“因为我用了司丹康啊。” 约会嘛，正式一点。 朱霖小声嘀咕了一声“臭美”。 其实她也把魏明送给自己的海外化妆品都用上了，虽然魏明没点破，但他其实已经注意到了，今天霖姐姐的嘴唇格外红润娇艳，应该是跟剧组的化妆师那里借了点唇膏用。 魏明现在就一个想法：看我等会儿亲不死你！ 前面的表演也非常精彩，歌手还是那些歌手，但基本都换了曲目，看到过半都没看到《同一首歌》，魏明还真担心不能让朱霖看到这个表演呢。 不过当即将结束的时候，王霏、蔡帼庆还有他们的队友上台了，《同一首歌》的旋律再次响起。 节目组听从了昨天歌唱家们的建议，把这首合唱曲目放在了最后。 虽然观众们听到现在，手掌和嗓子都有些疲惫了，但依然给予了这首歌足够的尊重和喜爱。 尤其是朱霖，鼓掌鼓的非常卖力，内心满满的骄傲，她虽然不是音乐专业的，但从欣赏的角度来看，这首歌跟《在希望的田野上》都是那种可以传遍全国的大歌！ 那是，毕竟原来这首歌可是为90年燕京亚运会准备的，第二年就上了春晚，在很多重大场合都出现过这首歌。 音乐会结束，魏明送朱霖回北影厂后果然把她啃得要生要死。 霖姐最后搂着魏明缓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了一个问题：“团结湖的房子什么时候能装好啊？” 魏明坚定道：“国庆过后！” 第二天，关于新星音乐会的报道开始出现了，本就已经看过电视转播的燕京观众对这些歌曲还有歌星以及背后的故事都很感兴趣，所以纷纷购买相关报纸。 魏明进图书馆的时候林老师正捧着一份《燕京晚报》，作为举办方的燕京晚报更是把四个版面的其中一个全部拿出来专门报道这次音乐会的成功，“歌星”这种称呼第一次被放到了台面上。 晚报还做了一个广告，这两晚的音乐会将被录制成实况唱片，几乎毫无悬念，这将又是一张百万销量级别的唱片，魏明又能得到几十块的收入。 音乐上的事他暂时放下，继续专注自己的创作，半天又写了4000字，下笔如有神助。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他看到同事们抬着新买的杂志，见到有这个月新出的《收获》，忙提前拦截借了一本。 “让我看看这期都有什么大作……” （今天保底） (本章完) 第245章 再试云雨 这是今年文学双月刊《收获》的第五期。 没有爆款文章的情况下，《收获》的发行量一般情况是略逊《人民文学》的，毕竟后者更有价格优势。 不过这一期《收获》有望打一个翻身仗，因为出爆款了。 从食堂回来后，魏明稍微有些困意，小憩片刻后觉得手腕还有些酸胀，于是先看杂志。 排在目录第一位的就是叶辛的新作《蹉跎岁月》。 此前叶辛凭借《我们这一代年轻人》首登《收获》，当时因为撞上了魏明的处女作《双驴记》，关注度不高。 之后魏明尝试不同题材，而叶辛因为有着长达十年的贵州下乡经历，所以坚持知青文学的创作，于是有了这部让他爆得大名的《蹉跎岁月》。 因为是长篇，只有上部。 而且断的地方恰到好处，让读者欲罢不能地想到了解几位主人公接下来的人生际遇，所以到了下一期结局的时候，魏明记得《收获》发行量首次突破百万，达到了这本刊物的发行巅峰。 看完半本《蹉跎岁月》，下面还有一部连载结束的长篇《历史的廻声》，作者李克异。 说是完结，其实是不可抗力导致的太监。 作者李克异在去年创作这部的时候突发脑溢血过世了，只完成了这部全四卷的第一卷，后面的只有大纲和简介，即便只有第一卷，也足有30多万字。 可以预见，如果全部写完，这将是一部关于晚清民国乌苏里江东历史人文风貌非常详实的长卷画轴般的作品，对于研究那片已经被苏联霸占的土地很有意义。 魏明继续往下看，哟，还有一篇宗璞老师的短篇《米家山水》，有日子没去看媚儿一家了。 于是下班后，魏明先是去未名湖逛了逛，看有没有钓鱼佬。 未名湖名义上是禁止垂钓的，只是在每年冬天之前由校工进行一次集体捕捞，然后给学生和老师们加个菜。 不过这条禁令对那些教职工家的小屁孩是没用的，偷着钓呗，魏明巡逻的时候看见过好几次，谁会跟小孩子较真呢。 虽然他不爱吃，但兜里一直都有各种果，凭这个换几条小鱼应该不成问题。 从图书馆出来到了未名湖南侧，果然在一块伸进湖里面的石头上看到了两兄弟，也是熟人，平安叔家的邻居，魏明的小读者濮树和他哥哥濮石。 濮石比弟弟大六岁，性格更活泼外向，他手里捏着一根线，线上有一个鱼钩，钩子上是被水浸湿的馒头捏成的面团。 濮石钓鱼，濮树就帮他打掩护。 他们的父亲濮老师还在美国留学深造，母亲是北大计算机研究所的骨干，平时也很忙，所以濮树以大哥马首是瞻，一双眼睛里满是警戒，然后他看到了魏明。 “魏，魏老师……”濮树结结巴巴道。 魏明笑道：“抓到多少鱼了？” 见是魏明，濮石也不怕，大方展示着手里的小桶：“两条鱼，三只虾。” “不错不错，卖给我怎么样。” 濮石道：“卖什么卖，送你了。” “哟，这么大方。”魏明意外。 濮石道：“最近学了一首歌叫《同一首歌》，听说是您写的，这就算学费了。” 魏明笑着接纳了，并从兜里摸出两块，不能白要。 “不过我没带个兜子，这个桶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啊？” 濮树问：“魏老师你是要吃鱼吗？这种鱼刺很多的。” 魏明：“不是啊，我是要送礼，送给一只猫妈妈和几只小猫。” 听说有猫，两兄弟立即恳请魏明：“能让我们也去看看吗？” “可以啊，那你们自己拎着桶跟我走。” 濮石突然感觉手里的线动了：“又来一条！” 路上濮石还问魏明：“外国那个mrwhy也是你吗，我爸爸说在美国的书店里还看到你的书了呢。” 魏明点点头：“嗯，是我。” 濮树跟魏明更熟一些，显摆道：“魏老师是不是很厉害！” 濮石：“我还是觉得写歌更厉害，听说日本歌手还送了你一把吉他。” “是有这回事儿。” 濮石认真道：“我也在攒钱，早晚也要买一把吉他。” 这孩子也是很喜欢音乐的，后来濮树的第一把吉他就是他哥哥留给他的。 到了冯老家，宗璞阿姨也在，而且正在看一份新鲜出炉的《中青报》，第二版上写的正是《勇敢者的游戏》勇闯美利坚，登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勇夺儿童类图书销售第一的好成绩！ “小魏，恭喜你啊，我最近不少在美国的同学都提到给他们的孩子买了这本书，看简介上说是一名中国作家，还觉得不可思议。” 宗璞阿姨是清华外文系毕业的，她的同学有不少在国外工作生活。 “哦，不可思议的点是？” 宗璞道：“感觉不像是在我们的教育环境下能写出来的故事，非常天马行空。” 不得不说，这些人感觉还真不错。 魏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要是没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怎么敢写儿童文学，儿童是最需要想象力指引自己兴趣爱好的阶段，这个小朋友，现在就天天想长大了当警察抓老鼠。” 魏明把腼腆的濮树拉到身前，并介绍了一下他们小哥俩。 如果濮树以后真的因为《黑猫警长》不当歌手了，自己就帮他把那些歌创作出来。 “哟，还带礼物了啊，谢谢你们。”冯老也出来了，不过他这个大哲学家对两个小朋友的吸引力显然不如三只小奶猫。 它们仨已经能跑了，而且不怕人，魏明一叫就都跑过来了，随便让他摸。 魏明看着都喜欢，白猫和三是母猫，性格温柔，只有魏明的警长是公猫，非常活泼，有拆家潜质。 通常母猫对奶猫的母爱能维持一到两个月，现在媚儿对三个崽还是很稀罕的，吭哧吭哧吃着魏明带来的鱼虾，然后就往那一卧，露出双排扣喂奶。 不过等下个月估计就懒得搭理这些往自己怀里扎的讨厌鬼了，所以冯老约定下个月让魏明来领猫。 魏明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自己也要有猫了！ 前世他就养着猫，因此他家深受喜子家那七个葫芦娃的喜爱。 时候不早了，魏明带着两个孩子告辞，又问：“你们是回家啊还是去妈妈那等她下班？” 濮石：“去找妈妈吧。” 于是魏明又带他们去计算机研究所，看着他们乖乖坐在门外才离开。 刚刚在冯家宗璞还过问了魏明长篇新作的进度。 当得知已经写了30万字，还以为马上就能看到了，结果魏明说：“也就写了一半吧。” 宗璞知道后既佩服魏明能沉得住气，这般年龄就挑战超长篇的创作，又有些遗憾，这大半年都没能看到魏明名下的新作品。 想想去年那半年，一个月一篇，还都是顶级文学刊物，简直把文坛轰炸了一圈，那是何等少年锐气，意气风发。 此时再看魏明，才19岁，竟然有了一丝老艺术家的沉稳从容，看来写长篇确实熬人，把年轻人都熬老了。 魏明倒是巴不得自己能显得成熟一些，这样和雪姐霖姐站在一起就更登对了。 不过霖姐显然不这么想，她就喜欢吃小鲜肉，吃了能长生不老。 今天她也看到了《中青报》上关于魏什么海外扬名的最新报道，现在进度条已经到了北美市场，而且销量还是那么好，评价也很高，于是“童话大王”这个头衔叫的更响了。 看来梅琳达为了前男友还真是卖力啊，晚上朱霖一个人在招待所房间的时候暗暗想。 正想着，楼下传达室说有人找他。 谁啊？这么晚了。 朱霖下楼去接了电话，原来是魏明，他告诉霖姐：“明天一早我爸妈就要回老家了，小红住学校宿舍，云云要上晚班。” 朱霖的心砰砰狂跳，她知道自己又能吃肉了，不等魏明说完，她就道：“那你下了班来接我吧。” 这段时间的空窗期对一个身体和心智完全成熟的女人实在太残忍了，关键两人还常有亲密动作，看得见吃不着。 她都担心自己不释放一下会影响接下来的拍摄任务。 第二天老魏也没让儿子送，自己和媳妇带着满满当当的行李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过两天北大放假了魏明和小红再回。 当天下午，魏明提前下班，先是去东方新天地，一是把张瑜的代言海报给梅文化带过去，二是告诉他，晚上和云云可以晚点回家，甚至不回家。 梅文化立即明白了，这是大舅哥让自己再试试啊，那自己就再试试，娘的，拼了！ 魏明又问了海报的事：“你到时候打算怎么换，外面还有挂第三幅的空间吗。” 梅文化：“我可以把之前的两幅取下来啊。” 三个月了，更换广告海报也说得过去，更何况张瑜正当红，而且之前那两幅魏明还能永久收藏。 “不过那就只有一幅海报了，是不是单调了点。”魏明道，而且也不对称啊。 梅文化：“我也这么觉得，可如果再加上陈充的海报呢。” “嗯？你认识她？” “她也是咱们店的顾客，前两天来过，我就依样画葫芦，送衣服换了一张照片，又找了个画师。”梅文化得意道。 最近陈充在燕京跑关系想要获得出国留学的许可，虽然她是要自费留学的，但国家不点头，她就出不去，为此她甚至请动了文化部的夏老写信。 张瑜和陈充，这两位的堪称当今的两大顶流女星，小梅准备在国庆的时候把她们挂上去，魏明已经能想象到时候得有多火爆了。 不愧是结了婚的男人，小梅越来越靠谱了。 魏明放心地去北影厂接霖姐，她心照不宣地上了魏明的车，两人饭都没吃，火急火燎地往华侨公寓赶。 魏明算了算日子，今天还是霖姐的安全期呢，他要进球，没有谁能阻挡！ 门卫老孙头瞅见熟悉的身影，顿时笑了，解放兄弟两口子刚走，小魏的女朋友就又进门了。 “表妹不会很快回来吧？”朱霖担心。 魏明：“放心吧，距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随即魏明把霖姐横抱着进了卧室，随脚关门。 憋了几个月后的释放是非常可怕，两人甚至从床上打到了床下，霖姐半截身子都离开了床铺。 也是因为这个契机，她看到了床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同一时间，老魏和许淑芬也一路颠簸回到了沟子屯。 他们是被邻村的一架驴车从县城捎回来的，这人本就认识魏解放，不过一路上对方都在聊魏明，连燕京刚刚发生的新星音乐会上魏明创作了《同一首歌》这件事都知道。 甚至对方还提到了日本人那场演唱会上魏明收到了日本歌唱家赠送乐器这件事。 虽然没有电视机，报纸也不普及，但农村人有收音机，再加上周边几个村的人都在主动或被动地搜集关于魏大作家的一切讯息，所以人家都知道。 这也意味着他们根本不给魏解放装逼的空间。 装逼讲究一个信息差，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然后我告诉你们，让你们觉得震惊，不可思议，直至羡慕，这才能装逼。 结果你们啥啥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你们都知道，这叫老魏很为难。 邻村的尚且如此，恐怕本村的人更难对付了，到了村口，下了驴车，老魏心情沉重。 当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发现门被人从里面反锁着。 老魏当即敲门，然后就见齐可修开了门，他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啊。”齐可修双目无神道。 老魏奇怪：“可修啊，你怎么住我家了？” 齐可修：“那什么，家里这么多鸡，还有猪，春不放心嘛，然后她肚子也大了，照顾不过来，我就搬过来了，帮你们看家嘛。” 老魏问：“没和春闹矛盾吧？” “没有。” 魏解放当即把行李放下，从里面取出一包散发香气的酱肘子。 “春喜欢吃这个，你跟我回去吃个饭吧。” “哦，好。” 老魏发现齐可修变了，他看到酱肘子竟然无动于衷，以前他不这样的啊，搞得老魏都不好意思刺激他了。 算了，自己上过电视的事就不说了。 这个时间正是吃饭的点儿，范春和儿子齐德龙正在吃饭，看到齐可修回来了，她哼了一声：“这次不错，没用请自己就回来了。” 然后她才看到魏解放两口子，忙起身：“哎呀，大哥嫂子你们回来了。” 老魏把肘子递了过去，瞅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皱眉道：“春，加个菜，那么多鸡蛋呢，也不说炒俩鸡蛋。” 范春：“炒鸡蛋多费油啊，我攒一篮子就卖了，给小龙攒学费。” 齐可修坐下后就闷头吃饭，也不言语，肘子也就吃了一点，然后就进屋了。 老魏担心地问表妹：“你男人怎么了，谁刺激他了？” 刚刚他一句牛都不敢吹，就怕是自己和儿子太成功把妹夫伤着了。 范春怒其不争道：“谁能刺激到他啊，是他非要写，还给人家《故事会》投稿，一开始人家还给他退稿，后来直接回了封信，求他不要再写了，放过他们。” “不是，这《故事会》有点过分了啊，写的不好就不好呗，写的烂咱可以练，可是不让咱们写了，这是不是管的太宽了，回头我让小明说说他们。”他可是知道《故事会》都要求着儿子给他们写故事的。 齐德龙忍无可忍：“舅，那是你不知道他写了啥。” “写的啥？”魏解放心头一震，莫非是不能播的？ 范春道：“他写啊，秦始皇活到了现在，然后赚钱，然后招兵买马，最后重新登基当了皇帝。” 齐德龙义正言辞道：“这不是搞封建复辟吗，秦始皇重新当皇帝，那推翻的是谁？幸亏不是前几年，要不然我们娘俩都要被连累！” “好家伙，可修是真敢想，那你也不能把他轰到我家啊，你都快生了，家里没个男人可怎么行。”魏解放语重心长道，化身为忠厚长者。 范春：“我可没赶他走，是他主动走的，还要睡在小明的床上，说是想要吸收小明遗留下来的文气。” 魏解放问：“他睡的哪间啊？” 齐德龙：“就新盖的西屋。” 魏解放笑：“那里小明就没住几天，文气儿都在原来那屋呢。” 回了屋的齐可修突然掀开门帘：“大哥，那今天我去原来那屋住一宿吧！” 魏解放：“滚滚滚，那现在是小红的房间，你住合适吗。” 齐可修大失所望，魏解放又批评他：“还有你写的那个破故事，真是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咱们这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社会，秦始皇来了也要接受社会主义改造啊，你让他为国家建设发光发热不好吗，还非要当皇帝。” 见有人跟自己讨论剧情，齐可修来了精神，把儿子一挤，坐在魏解放对面：“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是写着写着，我发现秦始皇不受我的控制了，他必须要当皇帝，否则故事就变味了。” 魏解放摸着下巴道：“小明倒是跟我说过，好的故事，有时候不是作者在掌控，而是人物在控制故事的走向，不过那是很高级的写作手法啊，他也只是偶尔会有这种感觉。” “啊，真的吗！”齐可修激动不已，他还以为自己是写的走火入魔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太高级，境界太高了！ 这让他重拾信心，自己未尝没有成为一代文宗的可能啊！ 范春和齐德龙同步捂着额头，完了，彻底完了。 本来以为齐可修该认清现实了，可是被魏解放这么一说，感觉他是彻底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这顿饭吃的很漫长，足足有俩小时。 ~ 同样的，魏明和朱霖也足有两个钟头，当然，他们有中场休息，缓过来了继续。 当魏明彻底站不起来后，朱霖看了看时间。 “哎呀，都两个小时了，表妹不会回来吧！” 魏明揉揉她的头：“放心吧，她和小梅也要约会啊。” 朱霖开始找自己的衣服：“可是我也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魏明：“行，你先去洗洗，然后咱们去吃饭。” 朱霖捂着小肚子，是得洗洗。 当两人都穿好衣服后，朱霖突然趴下：“等一下。” 她探手从床底下摸了摸，摸到了一件东西：“我刚刚看到床下有东西，什么啊。” 然后她笑了：“原来我之前的工牌丢在你这了啊，当时我一通好找。” 魏明也笑：“好像是咱们第一次的时候。” 然而摸着这件工牌，魏明突然笑不出来了。 “怎么了？” 没事，魏明摇摇头，但其实是有事的，按照常理，床底下是很容易落灰的，但面前这件工牌非常干净，这很不合理！ 魏明只需要用最简单的逻辑推理就能知道，老娘大概率是看到过这张工牌。 是呢，不仅发现了，而且隔几天就拿出来擦拭干净，然后再放回去。 不过老娘从来没说过没问过，这倒是让魏明有些意外。 许淑芬：但凡只有这一个我就问问了，唉！ 9月30号的时候，魏明和小红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参加她的升学宴。 其实她不是很想办，还不如跟班里同学去香山看红叶呢，但这是一次让父母露脸的机会，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就拒绝。 至于小梅和云云，他们就不用去了，刚换了海报，又是国庆，店里生意肯定会很忙的。 本来魏明还担心这一路会太无聊，没想到临走之前收到了阿敏的包裹。 而且这次她还送来了一件特殊的礼物。 “哥，这是什么东西啊？” 当魏明从包里掏出一个正方体的时候，她纳闷不已，从没见过，而且正方体的六个面都是不同的颜色，却被平均分成九个小正方形。 魏明解释道：“这叫魔方，是一种益智类玩具。” “那怎么玩啊？” 不仅她好奇，火车上其他乘客朋友们也非常好奇。 魏明当即一通乱扭，把六个面的颜色彻底打乱。 魏明笑道：“接下来你需要把这个魔方恢复原状，每个面都是一样的颜色。” …… （今天保底） (本章完) 第246章 大佬，该换地图了 魔方，又叫鲁比克方块，是一个叫厄尔诺·鲁比克的匈牙利建筑学教授在74年发明的。 不过真正开始流行还是从今年年初的伦敦、巴黎和美国的国际玩具博览会开始，接下来在整个80年代风靡全球。 阿敏在磁带里表示，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具，好多同学都在买，说是有助于锻炼数学思维，提高数学成绩。 但她根本玩不转，就扒拉了几次，然后了一天才恢复原状，所以她不敢玩了，特意寄给魏明，要考考他。 魏明虽然也是数学渣渣，但关于玩的东西他还是比较懂行的，小小魔方难不倒他。 不过似乎难倒了周围的乘客，他们看着被魏明转的乱七八糟的小小色块，议论纷纷。 “这还能恢复吗？” “搞个铲铲哟，貌似有点难噻。” “小姑娘你行不行，要不让我来。” “哪买的啊，我也想给我儿子买一个。” 在乘客们的议论声中，魏明把魔方交给了小红，然后告诉自己对面的那位大哥：“这是朋友从香港给我捎的，不知道友谊商店有没有卖的。” 对方听后缩了缩脖子，立即放弃了给儿子买一个的想法。 两人正聊着，突然听到旁边的乘客们都在嘶嘶嘶地吸气。 然后就见魏红把魔方递给了魏明：“哥，已经恢复了，有点简单哦。” 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分钟魏红就把魔方恢复了，小表情那叫一个得意。 旁边的乘客都在夸她。 “这是咋弄的啊，也太快了！” “这姑娘可真聪明啊” “哎呀，厉害厉害，一看就能考上大学！” 听到这话，魏红想起什么，赶紧把自己包里的北大校徽别在衣服上，骄傲地挺起胸脯，乘客们再度震惊。 “小姑娘，你是北大的学生？” “你才多大啊就考上北大啦？” “这就是神童吧！” “小姑娘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啊？” “你平时都是怎么学习的啊？小兔崽子你过来听听！” 魏红臭屁地跟他们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不谦虚，也没夸大，连火车上的乘警路过都对她竖起大拇指：“以后这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材啊！” 顺便他抓了个扒手，大家赶紧捂紧自己的口袋。 不过魏明却满脸疑惑，就算小红再聪明，可她这才第一次玩魔方，这未免太快了吧。 “小红，你刚刚恢复魔方是找到什么规律了吗？” 魏红：“这哪里需要什么规律啊，你怎么拧的，我再倒着拧一遍不就可以了吗，你最后一步往左拧，我第一步就往右拧，然后一路逆推。” 魏明眼睛瞪得像铜铃：“所以你刚刚是记住我拧魔方的动作了？！” 魏红点点头，并再次换来了火车上乘客们的交口称赞，直接用“小神童”作为她的代称，要不是火车有顶，估计已经飘向外太空了。 魏明打断乘客们的吹捧：“停一下，魔方不是这么玩的，小红你先把眼睛闭上。” “啊？” “闭上。” “哦。” 随即魏明胡乱转动魔方，然后又递给对面的大叔，让他也乱扭一通，又让隔壁爱热闹的大婶也拧了几下。 看到色块被彻底打乱，魏明这才让魏红睁开眼，让她把魔方恢复原状。 “啊，这……”小丫头果然犯了难，她不知道魔方变成这个样子的路径，只能自己摸索规律。 接下来半个小时，乘客们看到魏红慢慢腾腾地转着魔方，好几次都恢复了一个面，感觉就差一点就能成功了，结果拧着拧着又乱了套。 有人伸手：“来来来，我试试，我是高中毕业。” 然而魏红沉浸在魔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理会他。 魏明见她严肃的表情渐渐舒缓了，然后她笑道：“好了。” 一个公务员模样的人道：“你这也没好啊，还是乱七八糟的。” 魏红：“找到规律就简单了，看好喽。” 只见她小手灵活地拨弄魔方，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魔方神奇般地恢复了原状。 “啊！” 众人惊叹，魏红也拉着魏明道：“哥，这个太好玩了，送给我好不好！” 魏明笑道：“本来就是给你的。” 这时那位自称高中毕业的提出：“同志，我能试试吗？” 魏红：“你等着，我帮你拧乱了。” 高中毕业生自觉地扭过了头不去看她的操作，魏明觉得他多此一举了，不是谁都能像魏红那样记住顺序并能完美逆推出来的。 “给。” 男子接过后有些兴奋，如果自己比小姑娘快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比北大的神童还厉害！ 看热闹的乘客们全都围起了他，魏明告诉小红：“恢复魔方的方法肯定不止一种两种，你不妨再多找一些规律。” “可是我只用一条规律就能快速把魔方恢复了啊。” 魏明笑道：“哪里算快啊，我计算时间了，一分多钟呢。” “这还不快？” 魏明摇摇头：“还不够快。” 魏明记得通常的魔方高手都是半分钟左右完成的，而三阶魔方的世界纪录是三秒钟。 听着这兄妹俩的谈话，那个想要装个逼的男子有点急了，怎么看着马上就要恢复了，结果拧着拧着又变得乱七八糟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他还没掌握魔方的规律，但他马上要到站了，只好无奈地把魔方还给魏红。 魏红接过后又是用了一分来钟恢复了原状，但手速明显快了一些。 还有人想玩，魏红就负责打乱交给对方。 下一个挑战者自称是高中数学老师，乘客们对他也报以很大期待。 结果直到魏明他们要下车了，他还没能成功，然后他递给魏红，这次魏红用了50多秒。 接下来坐汽车的时候魏红还在琢磨魔方的其他规律，她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希望能摸索出更快的解法。 因为大哥说了，如果她能把这些规律总结一下，说不定还能出本书呢。 魏明倒也不是逗她玩，接下来这两年魔方会在全世界爆卖上百万个，成为风靡全球的益智玩具，而且基本都是学生群体。 这就让教小孩子学习拧魔方的书籍有了生存空间，他记得好像有一个英国小男孩就是通过这样一本书卖了上百万册，这里面蕴含着巨大的经济价值。 别的中国小孩写的魔方教程可能无法传到国外，但她是魏红，她有个哥哥是魏明，哥哥有个前女友是梅琳达。 到了现场后，魏明兄妹俩先去了一趟杨老家，除了借摩托车，还有就是通过杨老师向魏红的任课老师们发出升学宴的邀请。 “我爸已经决定提前把年猪杀了。”魏明暗示这顿升学宴还是很值得一吃的。 没想到杨老师笑道：“你们的爸爸昨天就已经过来发出邀请了，我统计了一下，有八个老师都有时间去参加，他要说给我们单独弄一桌呢。” 魏明微张着嘴巴，没想到老魏想的这么周到，但其实老魏比他想象的还周到。 回到家后，魏明发现家门口竟然都已经贴上了对联。 魏明：“学海扬波，乘风破浪今朝竞渡。” 魏红：“书山揽胜，披星戴月明日登峰” 横批：鱼跃龙门。 魏红：“这词整的挺硬啊，感觉这对联是了钱的。” 魏明：“啥钱啊，这是杨老爷子的笔迹。” 魏红：“我就说嘛，咱们村，周边村也没人能整这两下子啊。” 进了院子，见不仅猪没了，鸡也没了，魏明问：“娘，那些鸡也杀了啊？” “没得，送给你春姑了，以后去了京城，也顾不上它们了。”许淑芬赶紧过来接儿女的行李。 老魏现在已经定了下来，国庆之后要和老婆去京城闯一闯。 这几天在村里他的感受很明显，大家都变得非常尊重他，他说什么都没有唱反调的，都捧着他，惯着他。 可是这还有啥意思，没有挑战性啊！ 所以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升级换地图，挑战更高难度的副本了，哼哼，京爷，我来了！ 跟爹娘打了招呼，老娘开始准备饭食，小红就在床上一躺，继续鼓弄魔方，速度也在进步，虽然进步很微小，但进入一分钟之内，每一秒钟的提升都是可喜的，就跟百米赛跑一样。 而每一次微小的进步可能就意味着一种新的魔方玩法的诞生。 半个小时后，老娘来喊她吃饭，见女儿手指都开始出现残影了：“咦，你这玩的是啥哟？” “我哥那个香港笔友送的玩具，锻炼脑子的。”魏红把恢复好的魔方放在床头，46秒。 听说是锻炼脑子的，许淑芬非常高兴，听说是香港笔友送的，她又有些担心了。 “这个笔友是女娃对吧。” “对啊。” “多大了你知道吗？”她担心又是跟儿子有什么亲密关系的女孩。 “好像跟我差不多？”魏红记得大哥提过一嘴。 年龄倒是让人稍微放心了一些，还是个小女孩嘛。 许淑芬又问：“那你哥有没有她的照片啊？” “娘，你不会是怀疑我哥又谈朋友了吧？”小红笑哈哈，“这个就是笔友，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得面，我哥就是想通过她了解外面的世界。” 许淑芬：但愿如此吧。 每次魏明回来，家里都会来不少人，更何况明天还有升学宴要办，今晚显得尤为热闹，魏明兄妹俩一边吃饭一边应付热情乡亲们的询问。 只不过现在有小红帮忙分担了，很多家里有学生的都很好奇北大的学习生活是什么样的。 魏红尽量把她的大学生活说的有趣一些，好让这些家长有更大的动力敦促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 因为国庆放假，村里的学生们也都回来了，当看到人群里有几个初高中生，魏红当即把魔方拿出来跟他们一起玩，不过她故意隐藏了实力，以免他们太受打击。 老魏虽然准备进京了，不过他毕竟是村小的名誉校长，问魏明：“这个东西如果真能锻炼脑子，要不也给学校买一些？” 能不能锻炼魏明不太清楚，不过聪明人确实玩的更好一些，但是：“这个国内应该很难买到，我这个还是从外国进口的，过段时间，如果香港的工厂开始生产了，国内应该很快就能买到了。” 香港此时可是全球很重要的玩具生产地，别管有没有授权，反正产量这一块是很强的。 第二天一大早，春姑就挺着大肚子带着齐德龙过来帮忙了，还有贾会计也相当积极地帮着张罗。 老贾还特意从隔壁村请了专做红白事的大厨，膀大腰圆，能抡起铁锨炒菜的那种。 大师傅带着两个小学徒，都不用许淑芬帮忙，三人就能搞定。 魏红今天应父母要求，特意穿上了一身红色新衣，然后站在门口迎客，笑得她脸都要僵了。 直到看见了杨舒婷等老师一起骑着自行车过来，她脸上的表情才自然了些。 有教她高一知识的，也有教她高二冲刺高考的，见了这些老师她是真心高兴，这些老师可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本事，这才让她能在短时间内补齐知识上的盲区，考出了一个平时都难以达到的高分。 当然，他们也因为教出了魏红，职业生涯因此受益，学校更是得到了远超往年的财政拨款。 老校长今天没来，但托杨老师带了红包随礼，贾会计亲自担任账房，一笔笔记下。 老师们的随礼高一些，都上块了，乡亲们的就要少一些了，五毛都算多了，很多人家就一毛，而且一家就这一笔，但全家都能吃。 以今天菜式的丰盛，绝对能吃回本，尤其是村东头的老徐家，五个大小子，全家九口人，就随了一毛钱，关键早上还没吃饭。 老魏这时根本没计较那些得失，就是想着临走之前让大家吃顿好的，念着他魏解放的好，保护好他们家的老宅。 除了自家一头猪，他还从肉联厂搞到了一批冷冻鸡和冻带鱼。 所以今天有鸡有鱼有肉，鸭子虽然没有，但也从集市上买了不少咸鸭蛋。 鸡鸭鱼肉，齐活了。 “咋还不上菜啊？都啥时候了。”村里的赵秋生喊道，他是大队长赵春来的兄弟。 他们家兄弟多，赵春来都来了，他兄弟们自然也来了，昨天赵春来见了老魏还主动递烟了呢，估计是觉得老魏家又得诞生一个大领导。 这也是老魏最失望的一点，你赵大队长都没脾气了，我在这沟子屯待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不过老赵家其实介于服气和不服气之间，所以这时带头催着开饭的都是姓赵的。 这一幕让老魏看着欢喜，这就对味儿了，有反派才有反转嘛！ 老魏走到赵秋生那桌，对着他的肩膀压了压：“秋生啊，你呀，还是那么沉不住气，你看你又急，现在不开饭肯定是因为有贵客还没到呢。” “什么贵客，老支书和大队长都在这呢，这还不贵。” 他刚说完，门口记账的贾会计喊道：“宋书记来了！” 赵秋生扭头，宋书记？哪个宋书记？ 赵春来则猛地站起身，微微弓着腰迎上去握住了衡河里公社的一把手宋书记，他身后还跟着镇供销社的主任和粮站站长。 老魏过去跟宋书记握手，宋书记跟老魏只是简单握了握，然后双手握住了魏明同志的手，显得格外正式。 他家可是有电视机的，前阵子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上看到魏明和日本友人交换礼物的一幕，这是何等荣耀！ 魏明跟宋书记不太熟，不过他对村民已经算是很大的官了。 于是宋书记被安排到跟老支书一桌，今天的主要人物都在这一桌，不过这张桌现在还空着不少座位，于是赵春来也凑过去侍奉左右，对宋书记嘘寒问暖。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门口的贾三儿又喊：“秦县长到！” 秦县长带着县里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亲自过来贺喜，这下子全体村民都坐不住了，齐齐站起来看热闹。 “门口的对联写的不错啊。”正当壮年的秦县长首先夸道。 魏明跟秦县长握了握手：“是我一个长辈所写，确实不错。” 魏明表现的不卑不亢，一看就是经过大场面的，毕竟在北大，副部他也经常看到，更何况他还参加过文代会，最顶级的那几位都见过了。 秦县长带的人也坐在了这桌，老魏拉着媳妇儿和女儿也坐下，然后座位满了。 现在就只剩魏明没有座位了，现场有些许的微妙。 赵大队长还想提议挤一挤，然后就被宋书记拉了起来：“小赵，给小魏让一下位置，没点眼力见。” 然后小赵座位还没焐热就让了出来，有些尴尬地回到了赵家堆。 最重要的客人已经到了，老魏喊了一声：“开席！” 齐可修偷吃了一块猪肉后，听到指令立即指挥着一群年轻人开始上菜上豆腐脑。 齐老师有点郁闷，本来是想抢账房先生的活儿，但没抢过姓贾的，毕竟人家是专业的，留给他发挥光和热的就只有这个上菜总指挥了。 虽然不露脸，但起码混了个饱。 今天不仅有肉有菜，还有酒，每桌都有一瓶衡州老白干，虽然不多，但足以解馋。 宋书记在主桌成了负责倒酒的那个，本来这桌除了魏家人，周兴邦官职最小，但人家年纪最大，他有点后悔让赵春来离开了。 大家边喝边聊，秦县长主要跟魏明聊京城的生活和见闻，他也曾在京城读书，是燕京工业学院毕业的，比魏平安高两届。 原来是霖姐父亲他们学校的学生啊，可惜魏明也不知道老丈人叫啥，教的啥，要不然还能攀攀交情。 秦县长看了看这每桌的菜品和酒，还有开桌数量，心里盘算这开销可不小，哪怕魏明的作品知名度很高，恐怕也承受不起吧。 于是他旁敲侧击道：“小魏，燕京居大不易吧。” 魏明笑道：“还好。” 老魏都听不懂这词，问闺女啥意思。 魏红小声解释了一下，老魏明白了，原来是县长不太了解他儿子的实力了。 就不说那个日进斗金的东方新天地了，他就说一点：“秦县长家里有孩子吗？” “有啊？” “多大了？” “老大十二岁，老二九岁了。”秦县长道。 “那知不知道有个写童话的作家叫魏什么啊。” 秦县长：“当然知道了。” 他可是很重视孩子教育的，教育的其中一环就包括写作，所以《儿童文学》他是每期都给孩子订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今的童话大王魏什么。 魏解放笑笑：“那是我儿子的另一个笔名。” “什么！” 秦县长不可思议，嘴边的肉都掉了，不过这么一想似乎也就合理了，人家魏什么都已经能赚外汇了，区区一场升学宴规格高一些怕什么。 于是秦县长又开始跟魏明请教起孩子的教育问题，这是把童话作家当成教育专家了，不过他确实也懂一些。 老魏心情大感舒畅，以后自己的对手应该是秦县长这种级别的才够格嘛，赵春来一个村级干部哪凉快哪待着去。 今天是妹妹的升学宴，魏明本来是不打算出风头的，结果老魏不答应，秦县长等人对魏明的敬仰再次上了一个台阶。 而吃到尾声的时候，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 不过这次是由老支书周兴邦来说：“昨天我和魏家小明商量了一下，他决定继续给咱们沟子屯村小捐款捐物，以后每年的优秀毕业生都能拿到奖学金，而且会随着收入水平而提高，每年的各年级优秀学生都可以得到出去见世面的机会，以后会有机会去魔都，去广州！” “啪啪啪！” 本来吃了顿好的，心情正好的村民们听到这个好消息，发自内心地自发鼓起掌来，这才是魏家最赚口碑的事。 而秦县长又开始计算，这每年都捐钱，还负责旅游，可不是一笔小数字，而且听老魏同志说，小魏在燕京买了两套房，恐怕魏作家不止魏什么一个分身吧，肯定还有其他赚钱的门路。 真真是少年天才，与众不同啊，这样的人一定要处好关系，以后如果自己做了京官，说不定还能关联上呢。 ~ 而与此同时，香港好利来快餐，老鬼今天表示有事，要早点休息。 下午他就离开了店里，然后又离开了香港岛，来到了香港的北区。 他站上了一个山头，对面就是香港和深镇的交界处，在交界对面，深镇人民正在庆祝祖国母亲的31岁生日，不仅有各种文艺活动，还有放烟。 因为离得很近，老鬼甚至能听到一群小学生在中英街跟着广播里的声音学唱歌。 唱的什么“鲜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大地知道你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老鬼鼻头酸涩，心想，如果我没希望回国的话，能不能让香港快些回国！ …… （今天保底） (本章完) 第247章 魏明的钥匙 县领导只是吃完饭就马上离开了，魏明名气再大，但秦县长毕竟是一县父母官，姿态可以低，显得亲民，但不能太低，那就成舔了。 不过他跟魏明的交谈中，是真心觉得这个少年见识渊博，博古通今，而且看问题有国际视角，他说的那些国外的事自己都不知道。 难怪他小小年纪能博得如此大名，其实一顿饭的时间根本没聊透，所以秦县长还约了魏明晚上去县城坐坐。 今晚在县剧院有一个为庆祝国庆节的文艺汇演，他诚邀魏明出席观赏。 人家给了这么大的面子，魏明岂能拒绝，哪怕他并不热衷于参与这些政客的活动，但也欣然应允。 秦县长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全体村民都站在门外恭送。 县长走后，公社的宋书记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然后才是乡亲们陆续散场，而关系好的，住得近的则留下来帮忙打扫，很快乱糟糟的院子就恢复如初了，当然，他们也顺便带走了一些珍贵的剩饭剩菜。 最后剩下的除了魏家人，就是舅爷和范春花这些近亲以及会计贾三等人。 贾三把礼金簿和收上来的礼金交给了正主儿魏解放，并感慨道：“秦县长出手真大方啊！” 老魏瞅了一眼账单，好家伙，足够十块钱巨款！ 另外的教育局长和公社书记也有五块钱，这或许可能是秦县长任上平安县唯一的清北学子了，重视是必然的。 贾会计最后统计了一下数字，老魏也算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开销，好像除了搭上了一头年猪，礼金基本能覆盖支出，也就多花了十几块。 不过这些钱都是儿子支援的，他直接把一大把零的整的票子交给魏明。 礼金簿他就自己留下了，以后有什么人情走动自然由他来支出。 魏明看着怀里这一大堆毛票，只觉得烫手，随手就扔给了小红：“给我干嘛，她的升学宴收的钱她自己留着。” 小红也不好意思收啊，然后又转给了老娘：“娘你们到了京城不是要做生意吗，这个你们留着当本钱吧。” 见老娘犹豫，魏明也道：“那你们就拿着吧，算是小红的一片孝心了。” 下午魏明稍作休息，然后垫吧了点就骑着摩托去了县城剧院。 毕竟是小县城，也没什么攒劲的节目，就是一些唱歌和诗朗诵，连个相声都没有。 表演者基本都是县里各企事业单位的文艺积极分子，有些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只是唱的歌，朗诵的诗歌都是那种红色歌曲和诗词，稍显老套。 不过魏明的两首歌《在希望的田野上》和《同一首歌》也被编排成了节目，前者独唱，后者是县一小的小朋友们一起表演的。 《同一首歌》首登场的新星音乐会恰好是今天开始在全国播放现场录像，不过前些天已经通过广播散播开了，于是这个节目被临时加了上来。 当时秦县长其实也没想到魏明会回来搞一个升学宴，今晚恰好让他看到了老家人民对他这个大作家大艺术家的热情。 本来应该台下观众给台上表演者献花的，不过今晚倒了过来，台上表演的小姑娘一上台就捧着一朵花，表演结束后径直跑到下面给魏明献花。 担当如此重任，小女孩不仅长得漂亮，而且父母也都是机关里的干部，事先指导老师也给她再三叮嘱叫她记住魏明的脸。 其实也很好记，第一排最年轻最英俊的就是，不瞎的都认不错。 见小朋友跑下台冲自己而来，魏明经过片刻错愕后忙站起来接过花，还跟她握了握手，说了声：“谢谢小朋友。” 这还不算完，还有人专门给两人合影。 秦县长把自己捧得有点高，所以当晚会结束后，当他问计魏明该如何发展平安县经济的时候，魏明是真的搜肠刮肚帮他想主意。 “产业分三种，第一产业就是农业，秦县长有没有考虑过搞大棚蔬菜。” “大棚蔬菜？” “对。” 秦县长：“我记得前年去首都开会，是个冬天，但是却吃到了西虹市和黄瓜这些夏天生长的蔬菜，听说甚至还有西瓜呢，但我没吃到。” 魏明：“对，这就是大棚蔬菜的优势，可以在冬天丰富人民的餐桌，经济效益也更好，像首都的冬季鲜菜基本都是海店那边四季青公社种植的，而我跟四季青公社的人也认识。” 他时不时还能看到老农卜大春赶着骡车来北大送菜，而卜大叔的儿子卜算子已经去美国留学了。 秦县长眼前一亮，不愧是魏明啊，京城人脉王！ 魏明继续道，“如果县里决定做，我可以帮忙联系学习技术，四季青公社的大棚技术都是从日本学来的。” 秦县长心动了，又问了一些大棚蔬菜技术的细节，以及价格问题，听到相比夏天的价格甚至能翻倍，他的眼睛更亮了。 魏明不仅说了这里面的前景，也说了存在的风险：“冬季首都对鲜菜的需求量其实是有很大的缺口的，四季青顶多能满足燕京的干部们，有多余的，还能让大学生们吃上一些，普通老百姓能吃到的就不多了，平安县距离燕京虽然不算远，但毕竟不是燕京，蔬菜又不耐颠簸，我们也没有直通燕京的火车，这是需要考虑和调研的。” 魏明就怕当官的一拍脑袋就引导老百姓种这种那，养这养那，前世老魏也上过这方面的当，种出来发现没人收，或者根本运不出去。 所以魏明提醒县正府一定要起到统筹全局的作用，不要把风险丢给百姓。 现在正处于土地制度转型阶段，好几次开大会都在释放信号，以前都是一个大队集体统一耕种劳作，以后就是各家各户管自己了，风险也从村集体分散到了家家户户。 听完魏明对农业的建议，秦县长道：“那第二产业工业呢。” 魏明想了想：“你知道丝网吗。” 他无耻地把隔壁安平县的发家手段拿了过来，至于秦县长看不看得上就不是魏明能决定的。 而第三产业，实在有些难为平安县了，现在讲这个也不合时宜，老百姓都还没富起来呢，说啥第三产业啊。 看完节目又跟县长聊了这么久，已经很晚了，魏明把花别在耳朵上，骑车回家了。 走之前魏明给秦县长留了家里的电话，如果想要考察四季青公社可以提前联系他。 回到村里，魏明还特意跑了一趟老支书家，跟他说了这个大棚蔬菜的事。 “如果到时候县里决定考察，我会让他们叫上您，您再带个擅长摆弄蔬菜的村民，跟着过去学一学。” “好，好啊！”老支书知道这是小魏明给他们找的生财门路，这叫致富不忘家乡啊！ 明天魏明就要和小红回京城了，魏明不仅要继续创作，而且还要备考月中的函授大学考试。 至于老魏和老娘，他们还要在家住俩天，处理一下家里的事，毕竟这次离开，下次可能就要等到春节前才能回家了。 等老魏把老娘送回燕京他再回山东的剧组，陪剧组走完最后一程。 “另外儿子你说的小狗，我记得我们拍戏那个村子里就有猎户养的土松，个子大，体力好，无论是看家护院还是打猎都不错，你觉得咋样。” “土松，可以啊。”魏明点点头，这狗在本土犬里算是颜值不错的，而且个子大，智商高，也确实能唬的住人，后世国内曾翻拍过《忠犬八公》，用的就是土松犬。 第二天，魏明兄妹告别父母，启程回京，火车上的魏红照常拿出魔方显摆，要不是魏明不许，她都打算在火车上摆摊了。 拧魔方，赢了我，我给你一块，输了我，我只要你一毛。 她觉得这样的话自己到了京城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跟普通人玩这个确实有些太欺负人了，所以回到京城后第二天魏红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魔方回了学校找她那些天才同学去了。 魏明落了个清静，写写书，然后复习复习，一天就过去了。 不过昨晚云云就没回家，今天到了下班时间她又没回来吃饭，于是傍晚魏明骑上摩托车去了一趟东方新天地。 老远就能看到张瑜和陈充的海报，和龚樰朱霖含情脉脉的对视相反，梅文化故意把她们挂成了互不看对方的样子。 这样经常逛这里的顾客一下子就会发现换了海报，然后惊喜地发现竟然是陈充和张渝，并产生进来看看的冲动。 不过这个时间点魏明想进去似乎有些困难，顾客太多了。 这时候的国庆假期没有旅游，除了看看电影也就是逛逛街，而且逛街还是独属于大城市的娱乐项目，像老家县城的街也没啥逛的。 于是魏明跟门外面做裁缝活儿的兰芹聊了起来。 “魏老师来啦……生意好着呢！尤其这两天比以前还好呢！你看我这都压了多少活儿了，根本忙不过来。” “大嫂你这快生了吧，到时候这摊子怎么办啊？” 兰芹笑道：“不怕，我婆婆也会用缝纫机，到时候她来替我。” 魏明和兰芹嫂子正聊着，刚收了一笔钱的梅文化总算看到了魏明。 魏明凑近了问：“昨天云云就夜不归宿，今天还回吗。” 小梅有些春风得意道：“不回了，我们家已经收拾出来了！” “啥！”魏明惊喜道，“团结湖的房子装修好了？” “对啊。” 听到这个好消息，魏明再也顾不上小梅和云云了，当即骑车去了团结湖。 结果家里雷师傅还带着徒弟们在干活。 “魏老师你来的太巧了，我们正要收拾走人呢，你看看装的行不行。” “今天才装好啊？” 雷师傅有些不好意思：“嗯，前两天弄好了梅经理的家，他说你回老家了，不急着住。” 日他仙人板板的小梅。 不过好歹今天雷师傅是完活儿了。 正好他们有三轮车。 魏明道：“雷师傅，还有各位师傅，能否帮个忙，帮忙搬个家，晚上东来顺，我请！” 雷师傅手下的一个学徒叫小番，他咧着嘴笑道：“早就听说魏作家喜欢请人吃饭，不过请的都是文人雅士，没想到我们这些穷卖力气的也能吃上魏作家的请。” “小番兄弟说的哪里话，我觉得房子的装潢也是一门艺术，而且大家都是劳动人民，我的劳动是动手腕的，都是劳动人民谁也别看不起谁，对吧。” “对啊！”装修工人被魏明这么一说都觉得心里热乎。 其实魏明本来是想给他们安顿好了这顿饭就去找霖姐的，不过今天他打算跟大家一起吃，也了解一下装修工人口中的新鲜事。 大家混熟了，脾气秉性有保障，回头把他们介绍给周理京。 搬家就是从四合院搬到团结湖，重点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椅都是古董，床是魏明之前就打好的，够宽够大。 另外还有一床从友谊商店高价买的席梦思床垫，以及若干被子和床上用品。 只要这些东西全乎了，自己和霖姐待上几日几夜都没问题。 不过朱霖可没这么闲，现在她的戏份开始多起来了，基本都是从早到晚都在剧组泡着，只有天黑后的时间是属于她自己的。 第二天魏明又为新家添置了一些东西，还换了锁，并搞定了煤气罐，以后起码能烧水或者做点吃的。 接下来他还打算给四合院和这里都装备上彩电，听说天津无线电厂从日本引进了一条彩电生产线，预计年产量15万台，到时候买彩电应该会容易一些。 所以魏明暂时没有动用外汇，等着花人民币买。 傍晚他直接在北影厂招待所下面等着朱霖，然后就看到朱霖和达世常有说有笑地一起回来了。 当看到魏明后，朱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达世常倒是神色如常地跟鼎鼎大名的魏作家打招呼。 魏明也笑着跟达世常握握手，确实是个大帅比，而且身高跟自己相当，有一种成熟的儒雅感。 达世常这人很有分寸感，虽然知道魏明经常来找朱霖，但平时几乎没打听过他们的关系，这次跟魏明简单聊了两句就独自上楼了。 朱霖则默默跟着魏明出了北影厂，上了他的车，期间两人都没说话。 等远离了北影厂，魏明才问：“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朱霖狠狠捶了他一拳：“去你的！” “那你这是啥表情？我还以为我绿了呢。”魏明开着玩笑。 朱霖：“有点别扭，觉得对不起你。” 魏明猛踩刹车：“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朱霖：“就是最近拍的正是男女主角热恋时期的戏份，我感觉自己特别入戏，满心都在想着男主角，下了戏都出不来，结果突然看到你，就觉得对不起你。” 魏明重新启动：“所以说你还嫩啊，看人家达老师，对于角色进出自如。” 朱霖：“我知道我差得远，我还有点困恼。” 魏明乐了：“又苦恼啥啊？” 朱霖：“我好不容易入戏了，今天导演还夸我了呢，结果你回来，我还得重新调整，我就怕明天拍戏的看达世常的时候就没感觉了。” 魏明哈哈笑道：“那你就只能把他想象成我吧。” “唉，只能这么试试了，”朱霖叹了口气，“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我已经吃过饭了。” 魏明：“我也吃了，接下来吃你。” 朱霖心头一震：“你爸妈不在家啊？” 魏明：“现在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方向，不是华侨公寓吧。” 魏明嘿嘿：“去团结湖。” 因为稍微有些偏远，除了买房的时候，朱霖一直没来过这边，没想到这就已经装好了。 而魏明也没想到的是，他骑着摩托路过一号楼时还看到了小梅的摩托，抬头一看，四楼某扇窗户拉着窗帘。 魏明：糟糕，忘记买窗帘了！ 不过他们楼前并没有高层建筑物，而且席梦思的感觉实在太好了，拍了一天戏的朱霖躺下就不想动了，于是由着魏明动。 此时朱霖趴在床上侧头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哼，今天就算了，明天一定要买好窗帘，羞死人了。” 魏明拍了拍，让她翘起来。 这是上次回老家前新学的知识，霖姐觉得虽然很羞人，不过针不戳。 等一个小时后，魏明突然想到：“你说明天一定要买窗帘，是不是明天还来啊。” 朱霖求饶道：“不来了不来了，我还想好好拍戏呢，我明天肯定要被导演批评了。” 魏明轻抚着她的背：“那行吧，不过你把这个拿着。” 他把新配的钥匙让朱霖放进包里收好：“以后这就是你家了，希望你能行行善，隔三差五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 第二天他把霖姐送回北影厂门口后就去北大上班了，然后就在图书馆遇到了魏红气鼓鼓道：“昨天我回家，结果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气死我了。” 魏明挠挠头：“我昨天在四合院，至于云云，估计云云要搬家喽。” 小梅确实想让云云搬家，两人直接同居，反正是合法的，不过云云要等二姑和姑父回来跟他们说一声再搬。 很巧，今天他们老两口就回来了，魏明还跑了一趟新天地通知了一声，省的这俩人晚上又跑去团结湖。 不过当进了店里看到小梅疲惫的样子，魏明心想自己可能想多了。 小梅：你就是想多了，我纯粹是为了店里生意累的！没错，是为了这个店！ 他告诉魏明：“十月一那天，咱们的销售额再创新高，达到了两万块！哥，我算是知道资本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扩张欲了，看着账上那么多现金，却不能拿来钱生钱，我是真的觉得可惜啊！”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比如分家，一家店分成两家店，名字也不同，这样每家店还是八个人，但相当于有十六个员工。 可是目前能担任经理统管全局的只有一个梅文化，分开的土壤也并不成熟，到时候另一家店肯定会快速因经营问题而没落。 魏明的建议还是等，经商氛围真正好起来还要等到90年代，80年代这种买来卖去的生意基本都要夹着尾巴做人，起码也要等到80年代末。 晚上在华侨公寓，魏家人再次凑齐，听说侄女要搬出去跟小梅同居生活，许淑芬知道这很正常，但还是有些不舍，毕竟传统观念里办了喜事才算结婚。 她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啊？” 梅文化道：“估计要等下个月底，到时候彪子拍完戏，他正好直接从四川把丈人一家带到燕京，我会给他寄钱。” 老魏点点头：“那时候我们剧组应该也拍完了。” 这是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 当然魏明不一定，他那个时候可能在魔都改稿，不过没关系，燕京一个电话自己打个飞机就回来了。 吃着说着，电话响了，是平安叔家的电话，晓燕婶找魏明。 “家里可算有人了，昨天打电话就没打通。”晓燕婶先是告了个黑状，然后说正事。 “明天新华书店要举办一场全国性质的书市，全国一百多家出版社都会参加，上万种图书，当然少不了我们社，我告诉你一声，你可以过去看看，无论是买书，还是帮我们加印的《天书奇谭》吆喝，都是可以的。” “哟，全国书市，这可是好事啊。”魏明由衷道。 哪怕他这么有钱了，有时候想买一本书都特别难，一些热门新书刚出来的时候不在书店门口排队根本买不到。 他又问：“那书市有多长时间啊？” 吕晓燕：“从7号到21号，半个月呢，地点是劳动人民文化宫。” “好好。”这地方在天安门东侧，原是明清两代的皇室家庙，距离四合院不远。 其实除了吕晓燕，前两天人民文学出版社也打电话邀请他出席了，就是没人接。 《动物凶猛》现在还是热销书呢，为了这次书市，他们准备再加印50万册~ …… （今天保底） 第248章 魏明、魏什么、魏狂人首次同台 老魏回家只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又坐上火车去了山东。 这天许云云也正式跟着梅文化搬家去了团结湖的房子，这个腼腆的川渝第一温柔终于在燕京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方空间。 他们两口子没提魏明在团结湖有房子的事，因为魏明对两人的说法是那是人家朱霖姐姐买的。 “我当时就是帮人家看看房子。” 梅文化：你猜我信不信呢。 早上送魏解放上了公交车站，许淑芬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于是去四合院伺候他那两垄菜地，然后发现这家里怎么好像少了好几件家具啊？ ~ 北大图书馆，中午吃完饭魏明也发现，今天来图书馆的学生好像也少了不少。 馆内的林老师道：“好多学生，别管兜里有钱没钱的，都跑去文化宫的书市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然后魏明也去书市了。 他的岗位把门一锁，直接离开就行，把其他同事羡慕坏了。 因为之前已经有媒体的预热了，所以现场人山人海，劳动人民文化宫起码同时有大几千人在。 近万人聚集在三千平方米的展销场地，而且还有那么多书，现场氛围可想而知。 魏明进来之后是想去找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不过首先遇到的却是少年儿童出版社以及魔都《少年文艺》的人。 虽然魏明跟他们谈不上多么熟，不过魏明此时有两部作品在这出版社，分明是《勇敢者的游戏》和《狮子王》。 在本月初《少年文艺》完成了《狮子王》的中文版连载，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推出了单册图书版，首印就是60万，钱和样书已经发给魏明了。 不过之前还没有正式推出市场，这算是《狮子王》这本书第一次和小朋友见面，封面是雄赳赳气昂昂站在悬崖边上的辛巴，画的不如迪士尼版本好看，但周遭围了很多人。 有个小男生拿着书眼巴巴地看着妈妈：“妈妈，是辛巴~” 妈妈一脸无奈，都已经买过《少年文艺》，也给他讲过了这篇故事，没想到小家伙还想要。 妈妈翻了翻这部新出的书，同样为了让书能厚一些，插图也更加丰富了一些，买回去收藏倒也值得。 “好吧，给我们来一本。” 负责收钱的人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四周都有手伸出来给他钱。 虽然这篇的热度不如《黑猫警长》，但魏什么如今热度太高，被媒体捧得也很高，深受广大家长的认可，当小孩子不知道看什么的时候，他们会首推魏什么的作品，认为就连外国人都喜欢的儿童文学作品肯定不会差。 更何况非洲大地上生物的故事也确实迷人，除了连载第二篇的时候因为木法沙的死赚了不少小朋友的眼泪，到了最后一篇，狮王归来，辛巴的成长和胜利还是让小朋友们很激动的。 魏明虽然跟《少年文艺》合作了两次，但他和这家杂志以及背后的出版社其实不算太熟，甚至都不认识他们的编辑。 他在这个摊位面前晃了好一会儿也没被认出来，直到…… “你可算来了！”晓燕婶拍了魏明一下，“快跟我过来吧，顺便给你的小读者们签签名！” 吕晓燕一直关注少年儿童出版社这边的状况，之前她就曾建议，把已经连载了四期的《黑猫警长》集结出版，然而没通过，领导想着完结后再搞这些。 结果现在好了，人家少年儿童出版社有两本魏什么新作出售，其中还有一本是新书《狮子王》，而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的拳头产品只有一部《天书奇谭》，其余都是老作者们的老书。 虽说这部书在魏什么作品序列里非常重量级，可毕竟是去年的老书了，而且去年就已经加印过一次了，销售潜力其实已经很低了，除非等到动画版上映。 “晓燕婶，我也正找你们呢，走吧。” 然而他们刚要走，只见少年儿童出版社摊位上的一个中年人跳了出来。 “吕编留步！”他刚刚看到吕晓燕过来，就一直盯着她呢，没想到让他听到了重要信息，莫非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魏什么老师吗？ “老任有事吗。”吕晓燕对《少年文艺》的编辑道。 任大霖笑道：“请问这位是魏什么魏老师吗？” “对啊，怎么了。”吕晓燕并不否认。 不用任大霖回答，她就知道怎么了。 有个家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赶紧把自己刚给女儿买的《狮子王》递到魏明面前。 “魏什么老师，能给我女儿签个名吗？” “啊？魏什么哥哥来了！” “魏什么哥哥，我还给你写过信呢！” “魏什么在这呢，儿子你快过来！带上你的《天书奇谭》！” 吕晓燕：“……” 在吕晓燕反应过来之前，此前在媒体上经常被报道，但从没有照片流出的魏什么一下子就被热情的读者们包围了。 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妈妈更是忍不住打量起魏明的脸蛋来，好俊俏的小作家，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魏明是彻底脱不开身了，只能站在原地满足小朋友们的签名需求。 而因为有魏什么在此站台，《狮子王》出货的速度更快了，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家长现在都不带一丝犹豫的。 除了第一个签名的魏明差点写成“魏明”外，很快他就适应了，“魏什么”写的极快。 ~ “那里好多人啊！”魏红道。 今天她和几个同学也来逛书市了，名义是北大魔方社团的首次团建。 为了找到志同道合玩魔方的人，魏红特意成立了这样一个社团，她担任社长，毕竟是把魔方带进北大的第一人。 现在北大社团还不算太多，也就文学社、美术社等寥寥几个，大部分都是从过去的社团恢复的，比如英哒正准备重启话剧社。 不过魔方社是一个全新的社团，原本也没这么快通过，可谁让魏红有一个平安叔呢，而且魔方社也不需要批什么场地，也不用经费，于是他跟同事打了声招呼就成立了。 “红社长啊，我想买红楼梦，咱们去那边看看吧。”她舍友乔翠道。 “哟，看不出翠翠你还有这等雅兴，走，去看看。” 然而走着走着，另一个舍友宁馨就走丢了，因为她看到了摆放着一堆《故事会》的摊位。 这是魔都文艺出版社的地盘，主打的其实是各种严肃文学作品，《故事会》出现在这里稍微有些违和，但响应者不少。 宁馨问：“《古今大战秦俑情》完结后会出书吗？” 何成伟亲自跑来了燕京，除了卖杂志卖书，也想拜访一下魏狂人，此时《故事会》已经走向正轨，对魏狂人的依赖已经没那么大了，但还是要感谢人家。 而且说不定魏作家还有什么通俗文学作品计划呢，自己跑得勤点，省的被其他同类产品挖了墙角。 “会的会的。”何成伟笑呵呵回答，尤其是看到对方胸前的北大校徽，更是振奋不已，没想到北大竟然也有他们的读者！ “同学你其实还可以看看我们的《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可是建国后内地第一部武侠，而且很快就要有电影版了。” 宁馨有些心动，她早就看过连载版了，但买了还能找魏红她哥要签名。 不过就在她决定掏钱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自古英雄出少年》漫画版快来看啊！” 这是魔都人民美术出版社，这次带来了很多连环画和小人书，也包括这部。 《自古》算是魏明版权开发最全面的一部了，连载、实体、漫改、电影改编，齐活了。 另一边，魏明凭借超快的手速，在写光了钢笔里的墨水后，大家的热情总算稍微缓和了不少。 在不远处北大的语言学家王力教授，写了《李自成》的姚雪垠等作家也都来到了现场感受读者的热情，不过都没有魏什么身边这么热。 谁让最近《中青报》重点介绍了他和英国留学生前女友的爱情，读者家长们对他好奇心太重了，这得多大的魅力啊。 魏明趁机跟晓燕婶去了她那边，并表示帮忙吆喝几声。 晓燕婶毕竟是自己人：“算了，你刚才签了那么多已经够累了，虽然不是我们社的书，不过能看到你这么欢迎我也高兴，就不吆喝了，不过我肯定要跟领导提一提《黑猫警长》出书的事，要不然哪里还用吆喝啊。” 魏明笑：“那我随便转转。” 吕晓燕道：“我听说叶老也会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如果等会儿他来了你一定过来认识一下。” 她说的叶老自然是著名文学家、教育家叶圣陶先生，今年都86岁高龄了，比茅盾先生、巴老都年长，而且政治地位也很高。 不过最重要的，他算是《儿童文学》杂志的创始人，更是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奠基人之一，早在1916年就曾推出童话故事《稻草人》，非常重视现在的儿童文学发展。 魏明点点头：“那是肯定的，如果能跟叶老合一张影就更好了。” 不过老先生都年近九旬了，来这么拥挤的地方合适吗。 魏明继续瞎溜达，然后就看到了带着刘恒的章德凝大姐。 “小魏！”章德凝通过背影认出了魏明。 “章姐，刘编。” 刘恒受宠若惊，没想到大作家还记得自己。 魏明跟章德凝可是好久不见，因为短期内都不能给《燕京文艺》投了，魏明还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用两篇美食散文弥补，好在反响也不错。 所以章德凝想跟魏明商量，到时候由他们出版社给魏明出一本美食散文集。 魏明爽快同意了。 随即章德凝又告诉魏明一个消息，《燕京文艺》即将改名为《燕京文学》。 “我是真想让你在改名后的《燕京文学》上发一篇，不过也知道你最近在忙着写长篇，怎么样，进度如何了？”因为《燕京文学》不搞长篇，所以对这部根本不存在竞争关系。 想竞争也没用，魏明已经答应《收获》了，除非他们不想要了。 “已经写了多一半了，”魏明道，“现在三十多万字，马上就能突破40万字。” 章德凝：“果然是大长篇啊，这是奔着50万字以上去了！” 魏明笑笑，这跟刚刚路过看到的姚雪垠没法比，人家一部《李自成》两百多万字，至今还没出版完，哪怕后世的网络也不过如此吧。 “刚刚我看到李晓林了，估计她现在很想见到你吧。”章德凝提醒了一下。 魏明跟李编最近一直保持通信，向她汇报写作进展。 当魏明来到魔都文艺出版社摊位的时候，看到了何成伟，但没看到李晓林，来燕京出差一趟，又是这种盛大的书市，肯定也有自己想买的书。 何成伟见到魏明默契地笑笑：“本来我们《自古英雄出少年》应该很好卖的，不过漫画版就在我们隔壁，那个好像吸引力更强。” 魏明笑道：“阿龙的画功确实增色不少。” 何成伟促狭笑道：“如果我喊一声魏狂人在此，估计能拉动一些销量。” 魏明耸耸肩：“我觉得应该没啥效果。” 十个魏狂人的知名度可能都不如魏明和魏什么。 随后何成伟又提出想去魏明家拜访，给他带了一些魔都土特产。 魏明：“这里离我家不远，等会儿过去坐坐吧。” “好啊！” “算我一个。”李晓林可算回来了，直接拍了拍魏明的肩膀。 “李编，你也给我带土特产了？”魏明笑道。 “没带，不过我想看看稿子了。”李晓林道，上次通信的时候就已经突破30万字了，哪怕还没写完，哪怕第一版太粗糙，基本的品质也能看出来了。 所以这次她来燕京，第一要务就是看一看《人间正道是沧桑》正文，如果思路跑偏了，说不定还能纠正过来。 魏明笑道：“好啊，同去同去。” ~ 另一边，魏红他们总算找到了宁馨，她手上抱着一套《自古英雄出少年》漫画，并被不明真相的男同学鄙视，竟然看这种东西，你对得起胸前的校徽吗。 听到这话魏红气的发火：“这种东西怎么了，我就不信你小时候没看过，而且人民大众喜欢你算老几。” 男生被红社长怼的哑口无言，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谁让自己只是副社长呢。 宁馨帮腔道：“就是就是，这可是魏狂人大侠的作品！” 然后宁馨笑道：“红红啊，你不是说你哥的四合院就在这附近吗，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魏红：“可我没钥匙啊。” 一旁的乔翠道：“没钥匙，有你哥行不行？” ~ （今天是短小佛~） (本章完) 第249章 雅，太雅了！ “哪儿呢哪儿呢？” 魏明在乔翠面前只是一闪而过。 “刚刚还在呢，应该是他吧，那么高。”乔翠：还那么帅。 红社长：“我哥倒是说过会来书市，但没说是哪天，大家找找。” 魏明又遇到熟人了，被两个广东男人拉到了角落里。 其中一个魏明认识，是《城》的编辑陈文斌，另一个被他郑重介绍：“魏老师，这是我们总编辑，也是广东人民出版社副社长苏晨。” “哦，苏社长，久仰久仰。” 苏副社长没什么架子，亲热的跟魏明攀谈，然后又说到了约稿的事情。 当初魏明为了创作《人间正道是沧桑》曾去广州采风，期间也得到了《城》的一些帮助。 而且《城》的实力，在几大文学刊物里也就仅次于《人民文学》和《收获》，实力很强。 魏明没有在《城》发表重量级作品，他自己也总觉得不圆满，不过手上这部长篇只能在《收获》否了之后才能轮到他们，毕竟有个先来后到。 然而看着两位殷切的目光，魏明想了想道：“我年底可能会有一部原创电影剧本，到时候可以首先考虑《城》。” 听到这话，两位对视一眼，露出心满意足之感，本来在这里能碰见魏明只是意外，现在能得到魏明这样一个承诺，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以读者的心态，他们更期待的还是魏明憋了一年的长篇。 跟两人分开后，魏明又去找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摊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好书。 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叶老和臧老来了！” 叶老自然是叶圣陶先生，他旁边还有一个比他年轻一些的瘦老头，臧老，臧克家。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骑在人民头上：“呵，我多伟大！”有的人俯下身子给人民当牛马…… 《有的人》正是诗人臧克家的代表作，因为魏明高中语文老师也姓臧，所以印象深刻。 这两位被燕京新华书店的经理护送着来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摊位，这里的书籍种类也是现场最丰富的，其中就包括这两位过去作品的再版。 魏明刚凑过去，就被《当代》的编辑白舒荣看到了，而她身前正是魏明的《动物凶猛》，这已经是自出版后的第二次加印了。 过去这一年魏明在界的威望主要就靠这部篇篇经典的集子了。 魏明笑着跟白编辑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她拉了过去，并介绍给了二老。 “叶老，臧老，这位是写《牧马人》的魏明。”白编道。 魏明忙跟两位打招呼，要不说朋友多就是好呢，他刚刚还想着该怎么凑过去认识一下呢。 “哦，小魏，我知道你。”叶老的笑意有两层意思，他不仅知道魏明是魏明，还知道魏明是魏什么，毕竟他们都是搞儿童文学的。 身为《诗刊》杂志的首任主编，臧老就不清楚那么多了，只知道魏明这个业余诗人每出一首诗都能在诗坛引起不小的讨论，并广为传唱。 “我也知道你，就是写得诗太少了，都不够出一本诗集的。” 魏明笑着表示：“我的目标是等老了后能有一本自己独立的诗集就知足了。” 不过留给他的经典现代诗已经不多了。 魏明和二老谈笑风生，周围一群读者也想听听三位知名作家聊什么，不过有个带着孩子的家长很奇怪。 这个年轻人刚刚在那边还是魏什么呢，怎么到了这就成魏明了？ 他不会是骗子吧？ 当魏明和二老聊了聊和诗歌后，活动举办方新华书店的经理还请三位作家讲了讲他们对今天书市的感受。 叶老和臧老都高度肯定了书市的举办丰富了人民的精神文明需求。 魏明则表示：“书市我很满意，我能对新华书店提个建议吗？” 那名经理级别的工作人员表情严肃了一下，但还是笑着道：“魏老师请讲。” 魏明道：“我今天来到这里才一个小时，已经翻了十几本书，手上也买了三本，我觉得这样能直接接触到书籍的购买体验非常好，那为什么我们的门店不可以这样吗。” 经理听后一怔，现在的新华书店是这样的，去买书之前先确定自己买什么，然后告诉柜台后面的售货员，让他从书架里给你取。 魏明继续道：“就像最近很火热的那个东方新天地一样，把阻隔在顾客和产品之间的那道屏障撤掉，相信顾客的素质，让顾客有更多选择面，这样不好吗。” “好，说得好！” 终于找到亲哥的魏红在下面假装路人跟着喝彩。 但因为只有她一个，所以略显尴尬，不过魏明的话说到了读者们心坎里，很快周围的人就开始纷纷叫好响应。 书店那个柜台就像是防贼一样，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出现了东方新天地后，那种被尊重且随意的购买体验实在太好了，也就显得之前的模式不够好了。 不仅下面的读者们这么想，就连德高望重的叶老也附和道：“群众的声音需要重视，小孙，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小魏的这个提议是否可行啊。” 孙经理点点头：“回去之后我们会开会认真讨论的，谢谢魏老师的建议。” 接下来就是魏明期待的合影环节了，有个不知是哪家媒体的记者要给几位作家拍照。 唯一不美的就是孙经理也混在其中，是一张四人合影。 时候也不早了，再去四合院看看就该吃晚饭了，魏明数了一下人头，今天要请的人不少啊。 魏明和小红以及她的几个女同学来到了外面，男同学已经买了书回学校了。 不过女同学们想去魏明家做做客。 魏明大方地表示欢迎。 “那咱们走吧。” “再等等。” 等了一会儿，李晓林跟何成伟都出来了，魏明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何成伟手里还拎着东西，魔都土特产，一包大白兔，两瓶参桂养荣酒，他本来是想工作结束后直接去华侨公寓找人的。 看到这酒，魏明颇有一种时光流逝的感觉，大概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去的魔都，还认识了雪姐。 “那咱们就谢谢何主编吧。”魏明直接撕开包装给小姑娘们散，何成伟这才注意到刚刚在自己那里买了书的北大女孩原来是魏明妹妹的舍友。 而北大的姑娘们更关心《收获》连载的那部《蹉跎岁月》在下一期能否完结，纷纷询问李编。 看来这部知青文学代表作确实很出圈，几个女孩都看过，听李晓林说《收获》九月刊已经加印过一次了，发行量达到了65万册。 见魏明推着摩托车有些艰难，李晓林表示让他骑着先走。 “我们跟着你妹妹溜达过去就行。” “那好吧。”魏明带着何成伟的礼物先走一步，顺便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 回去之后魏明就知道老娘来过，因为树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书房里倒也没什么问题，《公子》被藏好了，这里也就剩下一副启功的字，一幅比较便宜的齐白石，太珍贵的画作都放在华侨公寓了。 “哦，对了。” 他赶紧做了壶热水，把茶叶和茶具拿出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准备招待客人。 门是敞开的，魏明正沏着茶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雅，太雅了！”何成伟进来之后看到魏明正在树下石桌沏茶，立即大赞，也有点羡慕，这院子住着多舒坦啊。 魏明哈哈一笑：“各位请坐，座位不够小红去屋里面搬一些。” 乔翠道：“不用了魏老师，我们站着就行。” “对对对。” 几个女孩纷纷打量着大作家的小院，真大啊，收拾的很干净，比最初的卖相强多了。 她们虽然都是城里人，但大富大贵的也没有，这居住条件简直不要太巴适。 李晓林笑道：“这下子不用担心没地方放读者来信了。” 魏红向哥哥请示：“哥，我们能看看书房吗？” “可以。” 进屋之后小姑娘们叽叽喳喳，感慨魏老师还会书法呢。 魏明刚刚特意把毛笔砚台那些东西摆列开，他平时更喜欢在四合院写写字，所以文房四宝这类东西主要放在这边。 也是考虑到将来雪姐来了这边，两人可以风雅一些，比如她在前面研墨，自己在后面研磨。 李晓林没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问魏明：“这里有你的稿子？” 魏明：“备份稿放在了这里。” 创作这部大长篇他通常写几页就要复印备份，备份放在这里，原稿放在华侨公寓，这几十万字的书稿，如果丢失，想要重新写出来费的时间可能比之前创作的时间还要多。 远的不说，就说《战争和人》这部书，作者王火在60年代就已经完成了这部120万字的超长篇巨著。 这篇跟《人间正道是沧桑》有相似之处，也涉及大量国民党高层的描写刻画，因此在特殊时期导致作者和作品遭难，还没出版的原稿直接被焚毁。 前不久中国青年出版社邀请王火重写这部作品，他第一稿写作的时候用了十年，重新写却用了十四年，然后和《白鹿原》同一期拿了茅盾文学奖。 魏明把备份稿交给了李晓林，不过劝她不急着看。 “等会儿咱们先去吃饭，您带回招待所看也是一样的，看完还回来就行。” 李晓林抱着厚厚一摞书稿兴奋道：“我现在饭都不想吃了。” 几个女孩出来了，看到了那份书稿，除了宁馨，都觉得，如果让她们看一看，晚上真的可以不吃饭的！ 魏明：那如果晚上吃的是全聚德呢。 最终他们还是悉数被魏明请到了全聚德吃了一顿好的，主要是请两位编辑，难得他们来燕京，自己可以做做东道，几个小女生就算是赶上了，免费的大餐吃着就是香。 就是魏红有点心疼，早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得更坚决一些的，多了她们几张嘴，大哥起码多十块钱。 然而魏明丝毫不在意这点小钱，十块钱能巩固小红在宿舍的领导地位也值了。 更何况月初的新天地分红，魏明又拿到了两万块，现在手上光人民币就三万多。 不过等明年个人所得税正式施行之后就要减少分红了。 谈话间魏红还向两位编辑前辈介绍了她们北大魔方社，魏红更是把时间稳定压缩到了半分钟以内，技压整个数学系。 可惜没带着魔方，无法让两人知道魔方是个啥玩意儿。 而他们社团就那么一个魔方，宝贝着呢。 魏明表示：“我抽空去友谊商店看看，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赞助你们社团几个，如果没有我再托香港的朋友买几个。” 一个社团就一个魔方像什么话。 饭后，小红决定跟哥哥回家住一宿，明早再去学校上课。 然而回到家魏明不出所料被老娘问了四合院的事。 “哦，那些家具啊，卖了。” “卖了？” “嗯，有个朋友喜欢，而且给的价格挺高的，我就出手了，毕竟不是马上就要用的，回头有空了我再买几件补进去。” 许淑芬：“几件老家具能卖几个钱啊，你那朋友也是的，去店里买点新家具多好啊。” 魏明笑道：“娘啊，这老家具可不便宜，我赚了上千呢，有人就好这个。” “啊？”许淑芬觉得不可思议，这大城市赚钱这么容易的吗？难怪都乐意来大城市。 ~ 回到作协的招待所，李晓林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人间正道是沧桑》这部，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魏明的文笔自不消说，开篇引人入胜，一开始是江家第一代江赤侠登场，颇有一种武侠的既视感，但又配合上清末故事背景，戊戌六君子、小站练兵、西方传教士，历史感扑面而来。 第一个篇章直到江赤侠进入保定陆军军官学院即结束，李晓林还在回味这个性格鲜明的热血少年，到了第二章，他就已经是两子一女的父亲，也是直隶地带赫赫有名的军队教头。 而故事的主视角也转移到了他的两个儿子江立中、江立民身上。 …… （明天坚决不短小了） (本章完) 第250章 断章我是专业的 为了方便自己的创作，魏明把主角的背景放在了直隶，所以当江家兄弟初登场的时候，正是第二次直奉战争期间。 也就是1924年，这一年江赤侠的大儿子江立中已经成亲添丁，但小儿子江立民年过二十还未婚配。 而江赤侠因为对政界的腐朽感到无力而处于退休状态，在老家含饴弄孙做富家翁，早已不负当年之锐气。 因为江家在京城有一些生意，为了防止受到这次大战的波及，江赤侠让已经有了子嗣的大儿子进京护持，没想到生性顽劣的小儿子也偷偷混进了大哥的马队，进了北平，且恰好赶上冯玉祥进京发动政变，全城戒备，软禁曹锟。 在这段情节里，作家魏明重点塑造了两兄弟的性格和处事风格，大哥沉稳阴鸷，做事狠辣果决，弟弟聪慧机敏，富有正义感。 但李编看得出来，魏明对弟弟江立民的描写更多，应当是第一男主角。 而且魏明讲故事的水平非常高效，才几页纸的内容，那叫一个高潮迭起，峰回路转，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看的李编根本停不下来。 而二十年代老燕京的味道也被他精炼的笔墨刻画的丝丝入扣。 所以当深夜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有人在招待所外面瞅一眼，就能看到只有二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在疯狂赶稿的作者呢。 李晓林无数次告诉自己，再看最后一页就不看了。 算了，看完这一章就不看了。 后面又会发生什么呢，要不我把这一段情节看完吧。 然后……天亮了。 ~ 在李晓林看稿子的时候，魏明也暂停了这部的创作，因为他要考试了，而且是两场考试。 第一场是北大图书馆学系的函授班成人高考。 以他现在的学识水平，想要考大学不难，但想要考北大清华这种级别的高校很难，但考上之后规规矩矩上四年学，这对他来讲难度更大。 所以他投个机取个巧，上个函授混个文凭拉倒，以后有机会再考虑弄个研究生学位，反正中文系不少都是他的老朋友忘年交。 这场考试对魏明来说难度不大，另一场考试更简单，是他的驾照考试。 若是一开始他就有现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怕是考都不用考了。 函授班的成绩没有立即出来，不过驾照是当天就给了，依然是刘师傅陪他完成的考试，并领了驾照。 魏明拿着证欣喜道：“走吧，刘师傅，庆祝一下！” 这次刘师傅拒绝了，晚上要给老丈人过寿，今天是吃不上魏明的请了，只能相约改日。 虽然有了驾照，但魏明距离真正开车上路还有一定距离，不是技术上，是他没车。 买不起啊，现在一辆魔都牌轿车要八万块，哪怕东方新天地生意那么好，也得明年才能买得起。 而且买得起不意味着你能买，如今私人购车的政策依然不明朗，基本只有机关和企事业单位能轻松获得购车资格，个体户或者个人难如登天。 指望在内地买辆车还不如指望明年去香港的时候在那边买一辆玩玩。 当魏明回到家的时候，许淑芬和云云姑侄俩正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机，而电视里是一群美国大兵。 就在前两天，一部美剧登陆央视，名叫《加里森敢死队》，这部剧比年初那部《大西洋底来的人》可看性更强，更受观众喜爱。 不过每周就一集，其他时候就只有重播了，但重播也看的津津有味。 云云和小梅的新家也安置了电视机，不过因为离新天地比较远，她都是下班后骑自行车回华侨公寓，等小梅忙完了再过来接她一起回家。 而且小梅领了这个月的分红后也换了新摩托车，大倒爷直接从南方给他运了过来，原来那辆还给彪妈了。 这倒爷的能耐是越来越大了，魏明感觉过几年他肯定能从海南运一批汽车过来。 完成了这两场考试后，魏明终于见到了李晓林，不过才40多万字，看了得有四五天，速度有些慢。 就这还是她利用晚上时间争分夺秒看的，毕竟白天还有关于书市的工作。 “我听新华书店的同志说，他们已经开会讨论你的提议了。”李晓林道，两人约在了文化宫外面见面，里面就是热闹喧嚣的书市，还得热闹几天呢。 魏明：“但愿能帮到他们，也帮到读者。” 随即李晓林开始说起了《人间正道是沧桑》。 “我从男主角江立民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啊，尤其是陈大将。” 魏明点点头：“这个故事取材自我自己的家族，祖父还曾在陈大将手下搞过特勤工作，不过我祖父级别远没有那么高，年龄也小，为了故事的传奇性做了这样设计。” “可太传奇了，黄埔三期生，拉着101叫小老弟。” “这方面我没有深入写，就提了个彪子，之后也没有深交，不犯忌讳吧？”魏明问，他纯属玩梗。 “还好吧，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不过他是四期生，而且以他的才华能力，想必在第四期肯定也是非常耀眼的吧。” “确实，就连老蒋都对学生时代的他赞誉有加，而且江立民手绘地图这个情节就是借鉴他的。” “不过你为什么安排江立中进入黄埔三期呢。” “因为第三期恰好就是国共分裂的时候，所以这一期牺牲了很多我方人才，也导致整体知名度不高，几乎没什么太有名的将领，所以我选择了第三期，越是没名气，越方便我们作者进行创作，如果身边的同学都是101、毛人凤这样的大名人，反而容易束手束脚。” 魏明讲解了一下自己的创作思路：“包括中期让江家兄弟进入情报领域，也是因为这方面被外界关注到的少，相关内容都还没有解密，可以大做文章，虚虚实实写出更多妙趣，如果写正面战场，身边这个将军，那个师长的，我怕写不好容易犯错误。” 李晓林指着魏明笑道：“你啊，鬼精鬼精的，不过真没想到你能把特勤工作写得那么精彩，感觉随便摘一个片段出来拍成电影都不比《保密局的枪声》差。” 魏明心道，我毕竟是经过麦家多部大作洗礼过的，这方面的技术确实比现在的人强上不少，而且还有老魏现身说法，就是可惜没机会跟沈醉聊一聊。 李晓林问了很多关于魏明这部内容上的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是：“我看已经写到解放战争第二年了，首稿什么时候能写完，我安排明年一月刊来得及吗？” 魏明笑了，看来主线剧情她很满意，不需要太大修改。 李晓林确实很满意，虽然魏明在创作的时候使用了很多通俗的手法，让故事可看性比他之前任何一部都要高得多，但故事的内核也非常硬，有一种阅读史诗的磅礴大气之感，好几次李晓林读着读着都为人物的命运悲痛流泪。 最近的一次就是国军方面江立中的大儿子在日本鬼子签字投降前一夜意外死于一场和日军的冲突中，哪怕江立中此时在他们的立场中是反派角色，但是看到他一边欣喜抗日胜利，一边心痛爱子丧命，李晓林也不免哀伤。 国内的长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高品质的作品出现了，哪怕比起那部百万字长篇的《李自成》也不遑多让，甚至优点更明显。 当然，前提是结尾能收的好。 结尾嘛。 魏明认真思考后给出回答：“下个月我应该是可以完稿的，就是不知道一个多月的时间修稿够不够。” 毕竟他要自修，还要让编辑审核，三审三校，这么长的故事，不可能一点问题没有。 李晓林道：“你这篇预计是50万字，不超过60万字对吧。” 魏明点点头，一开始想的是40~50万字，结果没搂住。 李晓林想了想：“分两期发表有些挤，要不这样，分成三期来发表，1月之前你只需要完成前面20万字左右的修改即可，记得断的漂亮一些。” 魏明心领神会，断章自己可是专业的，那天何成伟还称赞他《古今大战秦俑情》断的北大的宁馨同学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不过宁同学通过她红姐的关系已经看过结局了，总算是爽了。 拿回了自己的备用稿，魏明先回了一趟四合院，路上还碰见了李成儒。 魏明笑着问他考得怎么样。 “托魏老师的福，考过了！” “恭喜啊，国内影坛又要多一位演技派了。” 李成儒笑得更开心了，完全没听出来这句话对他容颜的否定。 不过当跟李成儒分开后，魏明开始犯嘀咕，到时候他和霖姐上课的时候不能大嘴巴说自己买四合院的事吧？ 回到华侨公寓，魏明在楼下又碰见了吴作人老先生遛弯归来。 “小魏回来的巧，正好有个事代为转达，省的去你家了。” “吴老什么事啊？” 吴作人道：“月底荣宝斋要举办三十周年纪念活动，我代经理邀请你参加呢，你想去的话可以过去看看，到时候可能会把一些压箱底的好东西拿出来展览。” 魏明郁闷：展览也不让我买啊。 不过他疑惑的是：“怎么是三十周年啊？他们不是百年老字号吗？” 吴老微微一笑，然后魏明就想明白了，30年前是1950年，原来是公私合营三十周年啊，也算有些意义。 问清了具体是哪天，魏明表示有时间会去的，到时候可以买一些高品质的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回头去魔都改稿的时候，万一要去龚家做客，可以当做礼物。 想着雪姐，回到家，老娘告诉他，有北影厂的电话。 魏明问了一下：“男的女的啊？” 背对魏明的许淑芬微微皱眉：“女的，说是朱科长找你。” “朱科长”自然是朱霖，两人之前约定了暗号，如果朱霖第二天晚上有空，就给魏明打电话，以北影厂朱科长的名义，魏明就知道第二天该找霖姐姐了。 然而这个暗号第一次使用就被许淑芬破解了。 她都知道魏明跟朱霖那姑娘关系不一般，又知道朱霖在北影厂拍戏，再加上她听过朱霖说话，所以哪怕电话声音有些失真，她也能百分百确定，这是朱霖在找儿子，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找。 魏明“哦”了一声，并没有回电话，只是说明天去北影厂看看。 “估计是彪子那部戏快拍完了。” 吃完饭魏明立即把自己关在书房专心创作，许淑芬想看电视，就把声音调到最小，还特意跑到魏明书房门口，确定听不到才安心。 今天一晚上，第二天一个白天，魏明写了将近一万字，超额完成写作计划，晚上也能玩的开心一些。 有多开心呢？ 魏明的书房里有一张书桌，是他高价买的清乾隆紫檀画桌，是真的从故宫里流出的顶级古董，还贼特么结实。 魏明擦干净后把霖姐放在书桌上，他腿长，站着正好。 后来他还调墨挥毫，在霖姐身上画了一幅小鸡啄米图，以增闺中情趣。 反正这次家里有窗帘。 洗过澡后，霖姐气急败坏地在魏明身上轻捶了一下：“你看你，都洗不干净了。” 魏明哈哈一笑：“没事，反正穿着衣服也看不见，多洗两次就洗干净了，你听说过人体彩绘嘛，这可是一门艺术。” 霖姐轻呸：“什么流氓艺术。” 魏明真想把四合院的《公子》拿过来给她看看，那一期上就有人体彩绘。 当两人把自己身上的力气都用在了对方身上后，他们又平静地互相搂着聊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伤逝》男女主角已经度过了热恋期，处于生活琐碎期，霖姐表示她看达世常已经有些厌烦了。 感觉她像是特意说给魏明让他宽心的，还怪贴心的。 ~ 因为成人高考规模小，又是首开，很快魏明就得知了自己的成绩，通过！ 大概寒假期间集中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就可以自学了。 魏平安得到消息的速度不比魏明慢，上午就跟魏明约定晚上去长征食堂吃饭庆祝，还叫上了初为人父的乔枫。 不过当魏明和枫哥到的时候，平安叔还没到，过了半小时，他才姗姗来迟，而且还是被刘师傅开车带过来的，正好魏明把刘师傅也留下，一并请了。 虽然是平安叔要给自己祝贺，但怎么能让他请呢，他才几个工资啊。 不过魏明很好奇平安叔刚刚去哪了。 刘师傅啧啧道：“去……魏处，这能说吗？” 平安叔点点头：“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今天和王教授去了一趟海子。” “嚯！”魏明和枫哥齐齐惊叹，平安叔出息了啊！ “今天总设计师和一位进出口管委会的领导接见了我们，聊了聊方正的事，他们都挺关注这个事的。” 魏明还是很关注新闻的，最近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开始担任进出口管委会的主要领导。 “叔，你说的那位领导是姓江吗？” “对啊。” 魏明了然了，他很想让平安叔多跟那位走动走动，不过好像太明显了，这才忍住闭嘴，以后应该还有机会。 要不说还得是司机知道的事多呢，喝了两口二锅头后老刘又透露了周校长写了辞职信这件事，这连平安叔都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正常，岁数太大了，而且因为周校长总是出国出国出国，北大人戏称他是“外事校长”，还有人打小报告说他回国带了不少电子表牟利，把老周气坏了。 我明明是帮忙代购，而且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我怎么就牟利了！ 不过基本可以断定，北大的周培源时代要结束了，他也基本完成了自己作为转折时期的过渡任务，维持了稳定。 10月21日，在全国书市最后一天，魏明瞅着人不多了，又去了一趟，买了一些书，他是估摸着霖姐的喜好，准备放在团结湖的。 她因为白天要拍戏，虽然一直很向往这个书市，但却没机会来。 书有了，不过团结湖还缺一个合适的书架，需要自己抽空转转那些家具厂。 至此为期半个月的第一届全国书市宣告结束，成果是非常可喜的，后来有媒体报道，总共接待了76万人次的读者，销售图书426万册，销售额高达377万。 而魏明、魏什么、魏狂人的多部图书在本届书市都有非常亮眼的表现，魏明甚至在一些小报上看到了“魏狂人”的名字，这是很少见的，毕竟通俗文学上不得台面嘛，但魏狂人的武侠和漫画卖的是真不错。 而在这些报道中也有很多关于书市的照片，其中魏明和叶老臧老的合影最是广为流传。 有趣的是，一开始合影是四个人，后来被转载着转载着，就只剩三个人了，可能是版面紧张吧。 今天回到家，又有魏明电话，魏明还以为又是朱科长呢，结果老娘告诉他，是秦县长。 秦县长直接说了，想来燕京学大棚技术，回去搞试点验证。 魏明第二天当即跑去四季青公社帮忙联络，现在大家都挺无私的，对外国人都不藏私，更别说自己人了，你敢想象农业学大寨，然后大寨不让人学吗。 不仅欢迎学，估计到时候访学团还会连吃带拿，满载而归。 之后又打回县政府跟秦县长沟通，定了一个时间。 在那之前，魏明又去了一趟荣宝斋，参加周年庆活动。 在买东西前当然要参观，今天荣宝斋晒出了他们馆藏的另一件镇店之宝，张大千巅峰艺术作品，纵46.3厘米，横586厘米的《华山云海图》。 这种将近六米长的超长山水画，张大千一共也就那么几幅，而这副《华山云海图》更是堪称其中的佼佼者。 山以水为血脉，以草木为毛发，以烟云为神采。 这幅画完美契合了这种美学理念，将华山的雄伟奇峭完美呈现在他面前。 魏明一眼就爱上了，知道他们不卖，于是跟经理说好：“如果你们想出手，一定先考虑中国人，尤其是我。” 经理也保证：“放心吧，这种级别的大作，我们也不忍心让它漂泊海外，不过很多大画家和收藏家也想要，张大千先生出国后再也没有这种级别的作品了。” 魏明感慨：“毕竟他也再看不到这等奇景了，仅靠想象和回忆自然做不到这般浑然天成。” 经理见状，于是又推销起别的画来。 “张大千的侄女前阵子来过，托我们卖两幅她伯父的画。” “哦？” “大千先生年事已高，今年已经81岁高龄，而且近年来身体也不好，所以她这个侄女就想带着儿子去看望老人家，卖画也是为了凑路费，所以需要港币最佳。” 魏明直接好家伙，张大千在台湾呢，你这能去得了吗？去了还能回得来吗？想的有点太天真了。 不过是张大千留给亲人的画，品质应该还不错。 魏明决定看一看，第一幅也是山水图，名叫《巫峡清秋》，画幅87x48cm。 另一幅名叫《婴戏图》，137x66cm，是人物画。 人物画魏明更欣赏西方写实的风格，之前他也在友谊商店看到过一幅张大千的仕女图，不符合他的审美，就推荐给梅琳达了。 不过胖乎乎的小娃娃们非常喜庆，倒是让魏明很喜欢，而且他的藏品里没有这种类型的，于是有些心动。 “多少钱？”魏明问。 经理回道：“对方希望能凑5000港币。” 魏明当即摇头：“怎么可能。” 这两幅确实出众，但在魏明心里加起来也比不过《万山红遍》，万山红遍才300美刀呢。 经理笑道：“我们也知道这个价高了，所以我们打算卖了之后，不够的我们补上，成全她的一片孝心。” 魏明：“那你补多少？” 经理想了想：“要不魏作家成全一半？” “哇，才两千五，港币是吧，好便宜啊，你不要我可要了。” 一个皮肤略黑的大个子中老年出现在魏明身后，说着地道的燕京话。 魏明：你谁啊？ 经理立即热情地迎了上去：“李导演，欢迎光临，蓬荜生辉啊！请坐请坐。” 李导演？ 哦，李黑子啊！ （今天保底~） (本章完) 第252章 南龚樰北朱霖的首次PK 这段时间李瀚祥除了到处溜达捡漏卖古董，还看了魏明的几部代表作，对他的文学功底再无疑虑。 他还去过北影厂，除了跟汪厂长谈合拍《垂帘听政》的可能外，还聊起了魏明。 汪阳厂长对小魏这样的天才年轻人赞不绝口，还透露了魏明和魏狂人的关系。 能写严肃文学，还能写武侠小说，人才啊！ 之后李 纵然他面对的是一位仙，心中的尊敬或是畏惧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倒是蟑螂，老鼠这类的东西，林初一点不怕，因为那对他构不成威胁，一只脚就踩死了。 且说，石榴花打断了吴花果的话，并且说她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把好词都用到了自己夫君身上。 “大跃进就是我们从桥上跃过，然后住进龙门客栈，这就寓意着我们“鲤鱼跃龙门”成功，也就图个我们“金榜题名”的吉利。”梁心惠说道。 特别是男生到了大学就玩开了，什么游戏啦，泡妞啦，甚至自主创业等等。总之各种五花八门的事情他们都会去做，唯独学习上花的心思是越来越少了。 看着这一锅乱炖一样的方式，姬美奈实在是难以想象，榨出来的果汁回事什么样的味道？ “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这时，姬如雪才发觉姬美奈对她的称呼似乎有着问题，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游云随我入宫后，我给她十天放一次假，让她回去和林正青团聚，享受她们爱情的甜蜜。”盲婆说道。 除了网游，他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csonine了。他的枪战技术非常好，如果那款游戏正如林初说的那么好玩，他没准也会喜欢上。 “摁就摁，谁怕谁？我不过是想问清楚！”杨廷脖子一梗有些心虚的说道，他以前没有签过合同，哪里知道这个。 随后一道声音响起，下一刻，此地静寂无比，围观的修炼者都是瞪大了双眼。 看刘谦韧这么说，吴岩笑了笑，又和刘谦韧谈论起了修炼和浩海宗的事情，两人心情看起来都不错，吴岩在刘谦韧洞府待了半天才离去。 一对兄妹就连说话都很独特，如果是对他们不熟悉的人，光是称呼就让人犯迷糊。 江瀑在古锋的身体里哈哈大笑着，如果是普通的能力者恐怕一瞬间就会被吞噬撕裂，可是古锋的意识却异常的坚韧，只有经历了无数痛苦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一切收拾妥当，当吴岩正独自走出密林的时候，一队巡逻的修士从空中飞了过来，四处查看，带头的正是浩海宗的一名金丹后期的弟子，看到下面走动的是自己宗门的弟子，也没有四处多看，带着后面的几个巡逻修士飞走了。 秦天有所迟疑，但是李开封却是徒手抓开，状似疯狂，两人又是一下硬碰硬，但是这一次却是秦天飞退了出去。 毕竟这是人家弄出来的地下通道，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的机关或者阵法。又或许通向大本营？还有厉害的帮手怎么办？ 随后风清一道灵力爆发，而后化为一个巨大的手掌，将茺蔚以及岛国的修炼者妖魔等直接伸手一抓，而后便扔进了那漩涡之中。 电魈也对人类世界好奇，天知道，他在这里关的时间要比青鸾还久呢。 司马川尴尬的张张嘴巴，又说不出什么，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暧昧。 第251章 插图未删减版 经理给两人引荐了一下。 国内著名青年作家魏明。 香港著名老牌导演李瀚祥。 魏明对李瀚祥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不过李瀚祥却真的不认识魏明是哪个，魏明成名的这段时间他正在香港给邵氏拍戏。 经理又补充了一句：“魏明老师在北大图书馆工作，而且还是吴作人老先生的邻居和忘年交。” 一听到吴作人，李瀚祥态度立即转好，反而说起了荣宝斋经理的不是。 “2500港币确实有点贵，对于内地的薪资水平简直就是天价。” 经理一阵无语，只怪自己多嘴，而且哪里贵了，本来就是卖给你们这些外面来的人，当然要按你们的收入收费了。 李瀚祥皮肤黝黑，人高马大，戴个黑框眼镜，他本是东北人，后移居北平。 少年时他考入国立北平艺术专科学校的绘画专业，师从徐悲鸿和吴作人，所以他和吴作人有师生之谊，听到魏明是老师的忘年交，立即就转向他说话。 魏明感激地对李瀚祥抱了抱拳，趁着李瀚祥帮忙说项，魏明提出一个要求：“2500港币我可以接受，不过我没有现金，都在账户上，可以用外汇劵吗。” 经理为难了，以张大千侄女那种情况，外汇券的话够呛能换回港币。 李瀚祥显然也知道国内这种外汇进来容易出去难的政策，于是他表示愿意帮忙，他用自己手上的港币现金给魏明付了钱，回头让魏明给他对应的外汇券即可，反正他也要换的。 不过他有一问：“魏老师哪来那么多港币啊？” 魏明：“我除了写也写歌的，之前给香港歌手写过几首歌。” “哦，竟然还懂音乐？”李瀚祥有些惊讶，心想这么多才多艺，难怪能成为吴老师的忘年交。 李瀚祥还想问魏明都写过什么歌，这时吴作人来了，作为学生的李瀚祥赶紧又过去招呼，并聊起了他的近况。 魏明也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得知这次李瀚祥来京城除了参加荣宝斋的这个活动，其实主要还是为了《垂帘听政》的剧本。 李瀚祥虽然以风月片闻名，但早在五十年代就已经靠着黄梅调电影多次打破香港本埠票房记录，曾经辉煌一时，跟张彻、胡金铨、楚原等大导演齐名，而且还是几人里唯一不靠武侠动作片闻名的。 然而现在香港电影界已经换了江山，这四大导演都不灵了，如今是许冠文都市喜剧的天下，另外今年程龍的《师弟出马》将香港本埠票房记录第一次带到了千万级别。 不过李瀚祥前些年心脏病需要去美国做手术，考虑到可能会客死异乡，于是他冒着风险回到了内地，见到了很多内地电影界同行，还获得了廖公的接待，于是萌生了回内地拍戏的信念。 一开始定的是茶馆，但觉得都是台词，不容易出彩，后来又想拍溥仪的《我的前半生》，也遇到了一些阻力，最后才确定拍慈禧为主的《垂帘听政》。 但这个项目也是从上影厂到长影厂，一直没能落实下来。 久等不下的李瀚祥也得赚钱，就回到香港和邵氏续约了，同时他又请国内的老牌编剧杨村彬对已有的剧本进行修改完善。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飞燕京了，参加这个周年活动只是因为他喜爱收藏顺便而为，主要还是跟编剧讨论剧本的问题。 魏明用李瀚祥的港币买了两幅画，之后又用人民币买了一些笔墨纸砚，约定明天去拜访李瀚祥，顺便还他外汇券，他就住在燕京饭店，接下来还要住几天。 李瀚祥特意表示：“到时候再送我一本你的书吧。” 魏明点头称是，到时候再拿着相机搞一张合影，这段经历应该也会被李瀚祥写在他的《三十年细说从头》专栏上吧。 回家的时候魏明还回忆了一下《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这两部电影，李瀚祥张彻他们这一代导演只有李瀚祥在80年代凭借这两部合拍片重回事业巅峰。 同时这两部电影也奠定了刘小庆内地影坛一姐的地位，还帮初出茅庐的新人梁佳辉斩获了第一个金像影帝和台湾的封杀。 到了家，魏明给老娘展示了一下他新买的画。 许淑芬平时对这些画是没什么感觉的，只觉得不当吃不当喝的浪费钱，不过今天却很开心，主要是针对那幅《婴戏图》。 “这张画放在客厅吧。”许淑芬笑得合不拢嘴，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子孙成群呢，这画看着就喜庆。 虽然这是一幅未来拍卖能卖几千万的张大千精品，不过画嘛，就是给人看的，卷起来束之高阁有啥意思。 “行，就挂客厅里吧。”不过为了最大限度的增加画的寿命，魏明把它挂在了一个阳光晒不着，又距离厕所和厨房比较远的地方。 第二天魏明去燕京饭店拜访李瀚祥，这里的保卫对他还有印象，轻松放行，然后在他大厅遇见李瀚祥下来送客。 而且这个客人魏明还认识。 对方先认出了他：“魏作家，你怎么来这了？” “哦，赵总，”魏明看向李瀚祥，“咱们应该是冲着同一个人来的。” 赵伟是中影合作制片公司的副总，北影厂跟青鸟合作《自古英雄出少年》也需要通过这个合拍公司，有几次开会的时候就是赵伟在场。 赵伟一愣，魏明又道：“昨天借了李导的钱，我今天是来还钱的。” 接下来轮到李瀚祥发问了，这两位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赵伟于是介绍了一下《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情况，这个李瀚祥还真知道，夏梦复出后担任制片人的那部片子，香港的报纸上也有过报道，没想到魏明是编剧，他竟然还会写剧本呢？ 等把赵伟送走后，李瀚祥热情地拉着魏明上楼进屋。 魏明先是还了钱，李瀚祥数也没数地收下了，然后又接过魏明手上的礼物，亲笔签名的《动物凶猛》集。 李瀚祥掀开后首先看了一眼目录，然后诧异地指着上面的《牧马人》道：“是去年谢晋导演拍的那部《牧马人》吗？” 他是知道谢进的，也很喜欢他的电影，前两年回内地途径上影厂还一起吃过饭呢。 魏明点点头：“剧本也是我写的。” 李瀚祥的惊讶更上一层楼，能写动作片剧本不算什么太大的本事，毕竟很多这种片子都不需要剧情，武打漂亮就够了，但谢进导演的大作，在香港《文汇报》和《大公报》的文艺版上都有重点报道，这对剧本功力的要求可就高了。 竟然也是他写的？！ “赵先生刚刚送来了杨村彬先生改的《垂帘听政》的剧本，但我还是有些不太满意。”李瀚祥把魏明的赠书收下后道。 魏明熟悉的李瀚祥清末两部电影是《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但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一部电影，名叫《垂帘听政》。 一部电影，囊括了慈禧叶赫那拉氏从入宫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到咸丰去世，同治登基，慈禧垂帘听政等一系列故事。 魏明只是“嗯”了一声，根本没听出李瀚祥的弦外之音，你不满意我也冇办法啊，又不是我给你写的剧本。 李瀚祥索性说的更明白了一些：“既然你也会写剧本，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魏明忙摆手：“清末历史我没有专门研究过，了解的比较肤浅，我最近都在钻研民国历史。” “这是为何？” “因为要写一部这个时期的长篇。” 李瀚祥哦了一声，再次坚持：“无妨，你看看嘛，说不定能提供一些不一样的思路。” 说着他把剧本从桌子上拿起来，然后魏明的眼睛亮了一下，分明看到剧本下面还压着一本书，名字叫《足本金平没》。 李瀚祥是声名在外的风月大师，过些年还会跟单立文合作拍一部金瓶方面的电影，所以在他这里看到这玩意儿一点都不奇怪。 不过李瀚祥知道内地人很保守，怕小魏作家误会自己是个咸湿佬，于是解释道： “这是古董来的，清康熙年间出版的精装古籍，而且还有丰富逼真的插图，这种东西经过那十年还能存留下来，且保存的这么完好，这是天大的造化，我怎忍心暴殄天物呢，你懂吧。” 魏明点点头：“我理解，而且北大图书馆里也有这部书，只不过学生看不到而已，我一直认为这部奇书的文学价值和历史价值极高，非常值得研究。” 听到魏明这种论调，李瀚祥有些惊喜，他有些讨厌现在内地一些人，就是觉得他们虚伪，不敢直面自己的欲望，没想到魏明直接承认自己看过，看样子还研究过。 “那你看的也有插图吗？”李瀚祥好奇问道。 魏明笑道：“那倒没有。”自己懂的姿势比插图里的多。 李瀚祥立即道：“那你帮我看看这个剧本，我就把这本书借给你看，有插图的哦。” 魏明笑着摇摇头：“剧本可以帮您看看，那本书就不必了，最近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看那个。” 自己可是有女朋友，比那好看多了。 李瀚祥笑道：“你先看，等会儿留下来吃个饭。” 剧本三万多字，魏明看的还是很快的，李瀚祥还以为这小子敷衍自己。 结果在用餐的时候，魏明竟然说了很多言之有物的建议。 “剧本写得太赶了，想要把慈禧从入宫到垂帘这十几年的内容放进一部90分钟的电影里，还想要兼顾期间发生的各种历史大事，这就让很多剧情流于表面，像是走过场，也没有足够的空间塑造人物，以至于我看剧本里的慈禧和咸丰感觉是模糊的，人物并不清晰，有些立不住。” 李瀚祥忍不住想要拍桌子，没错，就是这个感觉！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李瀚祥又问。 魏明：“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成两部电影，第一部《火烧圆明园》，以英法联军把咸丰等人吓跑结尾，第二部《垂帘听政》，讲慈禧的崛起掌权，这样应当可以更加自如地发挥。” 而这正是两年后李瀚祥的做法，他不满杨村彬的版本，又自己写了一稿，然后越写越兴奋，十几天的时间就改成了七万字的剧本，干脆就一次性拍了两部电影。 李瀚祥对魏明的提议颇为动心，又问那该在哪些地方丰富人物的塑造。 魏明举了两个例子。 “我觉得拍历史电影，完全按照正史来拍，不容易犯错误，但也不容易出彩，这时候不妨吸收一些野史的东西，以增加戏剧性，比如慈禧，想要塑造她的狠辣，可以写她在掌权后把曾经的对头丽妃做成人彘，仿效吕雉嘛。” 李瀚祥明显眼前一亮，不过首先想到的却是，这在内地能过审吗？ 看来这些年都无法通过项目的郁闷也让他不自觉间给自己戴上了镣铐。 魏明又道：“还有咸丰帝，你觉得他会不会在弥留之际对野心勃勃的慈禧动过杀心，或者他手下的大臣劝他仿效汉武帝和钩弋夫人，杀母立子，剧本里对咸丰帝的塑造还是单薄了些，这样可以让他变得更像一个皇帝，哪怕他不是一个很成功的皇帝，可毕竟是个皇帝。” 李瀚祥对魏明更是动心，你说你对清末历史没研究，可是我看你明明很懂嘛，很多他最近看书看到的野史魏明都知道。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度邀请魏明帮自己写剧本，而是想找朋友再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 吃完饭送魏明出去的时候，李瀚祥又想起一事：“你说你给香港歌手写过歌，有没有带唱片过来啊。” 魏明笑道：“这个真没带，不过您回去后可以自购，一个是张明敏的《溜溜的她》，一个是谭勇麟的《水中花》，几首主打歌都是我写的。” 李瀚祥一把年纪，很少有过一天内震惊这么多次的经历了，但他还是惊了一下。 “那个阿明就是你？” 魏明：“对啊。” 李瀚祥道：“那你不用送了，知道我喜欢国语歌，有个叫黄霑的小朋友送了我两张唱片，就是这两张，我听过，而且很喜欢张明敏的那几首。” 魏明心道，原来你们认识啊，果然咸湿惜咸湿。 “那他怎么评价我那几首歌呢？” “谁？” “送你唱片的那个黄霑。” “哦，他说你写词不如他，写曲不如顾嘉辉。”李瀚祥觉得魏明可能不知道这两人在香港乐坛的地位，故意逗他。 魏明却道：“这评价太高了，担不起啊。” 起码这几首还没有牛到可以和辉黄组合相提并论。 李瀚祥问：“你也知道他们啊？” 魏明笑道：“浪奔浪流也是听过的。” 今年香港最红的电视剧就是《魔都滩》，最火的歌就是这首同名歌曲，虽然还没正式引进内地，但是在广东已经有些热度了。 李瀚祥对魏明更加好奇起来：“你在内地还有别的音乐作品吧，我打算带回去送给音乐圈的朋友。” 然后魏明讲了一下自己在内地的代表作《同一首歌》和《在希望的田野上》。 李瀚祥：“都可以在国内的唱片店买到吧？” 魏明：“要不还是我送您吧，您什么时候走？” “这周日，还要跟中影谈一下合作的事。” 魏明点点头，表示到时候再来拜访，听说《新星音乐会》的现场唱片马上就要制作上市了，到时或许可以买两盘送给老李，唱片店已经开始预告了。 第二天魏明回学校上班，听门岗的伙计说，今天要包抄未名湖。 所以中午下了班他就过去看热闹，枫哥带头在湖中捞鱼，一条条都很是肥美，等确定了斤称再统一分配。 分配之前魏明通过枫哥的关系弄了一些不幸没有漏网的小鱼小虾，又去冯老家看猫了。 今天一看，少了一只，原来是宗璞阿姨已经接走了她那只三花，于是魏明干脆今天就把警长带走了。 他也没带箱子，直接就揣怀里了，媚儿看到了也没说啥，它现在估计也不剩多少母爱了，自己都没奶了还成天想着嘬嘬嘬，烦死了。 朱霖：我也是这么想的，烦死了！ 魏明骑着摩托车回到华侨公寓，开门拉开拉锁就给了老妈一个惊喜，只见胸口有一只环顾四周的猫头。 “哟，黑猫警长！”她也是看过儿子作品的。 而且之前就说好11月把它接过来，所以魏明提前就弄来了沙子混合物放在一个塑料盆里充当猫砂盆，不过这也就是权宜之计。 现在城里，尤其是楼房养猫的条件并不成熟，毕竟这玩意儿的屎尿是很臭的，又不像狗可以驯化每天遛弯的时候解决屎尿。 现在国外都还没发明出可以结块的膨润土猫砂，更别说国内根本没有猫砂概念，也没有这个市场。 所以暂时只能用普通的沙子代替，等它长大一些可以搬到四合院里生活，毕竟那边很多珍贵家具都害怕老鼠啃咬。 魏明还打算专门收拾出一间小房子做它的警局，拉撒问题可以在菜地里解决。 “警长”就是它的名字了，猫咪到了新的环境总是小心翼翼的，直接就钻进了沙发下面。 魏明也不理它，给它准备了水和吃的放在旁边，当魏明和老妈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它探出小脑袋瓜舔着魏明给它打的鸡蛋。 这年头用鸡蛋喂猫太奢侈了，不过它还太小，过渡过渡再吃主食。 晚上它又开始叫唤，老娘睡不着，就找魏明要了本书看，催眠用。 魏明干脆堵住耳朵继续写，已经尾声了，再有几万字就能结束，已经看到曙光了。 所以魏明打算请几天假重点突击一下，馆长欣然应允，只要魏明把钥匙交给旁边古籍库的同事即可。 说闭关就闭关，魏明当天晚上在家里吃完最后一顿饭就打算住进四合院，而这天晚上小红也回来了。 “我听冯老说你把警长接回来了，哪儿呢哪儿呢？！”魏红放下书包兴奋道，以前那是人家的猫，她多少还是有些客气的，现在她可不客气了。 小猫咪，拿命来！ 许淑芬：“好不容易今天开始不藏沙发底下了，你一回来又钻回去了。” 魏红撅着腚趴在沙发那：“警长你怎么可以这么胆小呢，那还咋抓耗子啊！” 许淑芬：“还抓耗子呢，它现在还没耗子个大呢。” 魏明已经跟老娘说了闭关的事，又跟魏红说事：“小红啊，我去友谊商店看了，没有卖魔方的，不过我已经委托香港的笔友了。” “谢谢哥，你知道吧，今天还有清华数学系的同学想加入我们魔方社呢，我觉得我们社团前面的北大可以去掉了。” “嚯，还跨校招人，厉害了，”魏明道，“那你们平时除了交流魔方心得，也可以开始写书了，系统地讲讲该怎么拧魔方，回头我可以推荐给梅琳达。” 魏红眼前一亮：“那能赚外汇吗？！” 魏明：“能出版就能赚。” 魏红亮晶晶的眼睛变得像是黑暗中警长的眼睛，在发光！ 许淑芬端着盘子出来：“先吃饭吧。” 魏明：“嗯，吃完我就走。” 魏红：“走？走哪去啊？” “去四合院闭关写大结局，”许淑芬道，“我想了想，要不还是娘去四合院住，你住楼房，这里条件更好一些。” 魏明摇摇头：“那边条件也不差的，什么都不缺，而且我写累了还能在院子里散步看星星，住楼房就不太行，就这么定了。” 许淑芬又道：“那我给你送饭吧。” 魏明想了想，老娘也需要成就感和被认同。 “送中午这一顿就行，晚上不安全，我去悦宾餐馆吃就行。”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魏红：“哦，差点忘了，赶紧开电视，听说美国大选的结果要出来了。” 北大学生还是这么热衷时政。 今天的新闻联播上果然讲了，老好人卡特没能连任成功，输给了好莱坞三线明星里根，而且输得很惨，一个469票，一个45票。 魏明遗憾不已，虽然全世界都喜欢卡特，但美国人知道他们需要的是里根。 ~ 周六魏明想起明天李瀚祥就要走了，于是去唱片店买了磁带再次拜访。 这次李瀚祥开诚布公道：“魏老师，你愿不愿意帮我写剧本，就我手上这个本子。” （昨天保底） 第252章 南龚樰北朱霖的首次PK 这段时间李瀚祥除了到处溜达捡漏买古董，还看了魏明的几部代表作，对他的文学功底再无疑虑。 他还去过北影厂，除了跟汪厂长谈合拍《垂帘听政》的可能外，还聊起了魏明。 汪阳厂长对小魏这样的天才年轻人赞不绝口，还透露了魏明和魏狂人的关系。 能写严肃文学，还能写武侠，人才啊！ 之后李瀚祥还跟谢进导演打了个电话问候，也提到了《牧马人》这部电影。 谢进表示影片在12月上映：“你到时若是在大陆，我请你看电影啊。” “可惜了，香港那边还有片约要忙，很快就要走了，实在遗憾，”随即李瀚祥聊起了这部电影的原著和剧本，“我最近刚刚结识了魏明，就是你那部电影的作者，听说剧本也是他写的。” “对啊，而且那还是他第一次写电影剧本，就像他第一次写一样惊艳。” “哦，详细说说……” 通过对这些内地电影界故交的旁敲侧击，李瀚祥发现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来说似乎是很好的编剧人选。 不过魏明拒绝了，理由是：“我最近会比较忙，虽然快写完了，但还有漫长的改稿期，而且我自己还有一部原创剧本和一部儿童科幻要写，这些都比较紧迫。” “我不急的，”李瀚祥笑道，“我马上要回香港拍电影，跟邵氏还有两部片约呢，你明年能写好就可以。” “明年啊。”魏明沉思，时间这么宽松的吗，魏明动心了。 李瀚祥怕他不动心，又道：“放心，稿费肯定比大陆的标准高，而且我可以用港币支付。” 其实魏明现在对钱的需求没那么高了，这个月东方新天地的分红又是两万，他手上的人民币已经超过了五万。 就算是外汇，在香港汇丰的户头上也有两万多刀呢。 但是接下这个活儿，好处是非常明显的，比如自己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去香港。 因为那边有个回不来的爷爷，现阶段魏明最希望的就是能名正言顺地去香港，所以《自古英雄出少年》要跟香港合作，可等明年上映结束，就找不到其他理由去香港了。 刚好，《火烧圆明园》跟《垂帘听政》又续上了！ 正想着，李瀚祥走到桌前，一咬牙，一狠心，把那本插画丰富的足本《金平没》递到魏明面前。 “除了编剧稿费，另外这本珍品古籍也送给你吧。”李瀚祥是非常舍不得的，但谁让人家魏明也是少年俊杰，天之骄子呢。 魏明笑着推了过去：“君子不夺所爱，我可以答应，这书就不要了。” 虽然李瀚祥不写日记，但他写专栏啊，《三十年细说从头》可是很多电影人研究电影史非常重要的素材，后来更是被很多电影区up主引用。 万一将来老李写下这么一笔：我欲邀请作家魏明编剧《垂帘听政》，他推诿不肯，我许以高薪片酬，他还是不应，直到我拿出那部足本《金平没》，他这才爽快答应。 那自己不得被后世电影界的晚辈笑话死啊，所以哪怕魏明真的想收藏，也坚决不收。 当然，编剧任务就要看自己的时间安排了，魏明只能先忙完自己的写作计划才会考虑这个清宫故事。 见魏明同意，李瀚祥大喜过望，并答应把自己收藏的那些关于清朝，尤其是清末的书籍从香港邮寄给魏明。 “不是送你的，借给你看，方便创作用的。” 看书这种事魏明是很乐意的，清末那段时间的历史也是很值得玩味的。 “这两张磁带里都有我的歌。”分别之际魏明又送上了《放羊班的春天》和《新星音乐会》两张专辑，并说明哪些是他的歌。 从燕京饭店离开后，魏明又去了一趟北影厂。 今天中午老娘送饭的时候告诉他，昨晚北影厂的朱科长又打电话。 心知肚明的许淑芬还要装出啥也不知道的样子给他们传递暗号。 这次霖姐是刚过完例假，两人都很豪放，没有做什么措施。 当他们累瘫在床上，霖姐揉了揉胸口，就知道嘬。 魏明趁着霖姐高兴告诉她一个坏消息：“我下个星期要去《收获》改稿了，可能要去比较长的时间。” 脑子空空一片的朱霖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收获》在魔都啊！ “龚樰”这个名字立即从她脑子里蹦了出来。 “时间会很长吗？”她问。 魏明：“中间可能会回来，如果小梅和云云办婚事的话。” “哦。”朱霖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就算回来也是因为别的事情吼。 魏明又道：“云云是我亲表妹，梅文化你也认识，到时候你也来跟着一块热闹热闹吧。” 听到这话，朱霖的精神为之一振：“你说真的？” 魏明：“当然了。” 虽然他没说要承认跟自己的关系，但这次婚事魏明一方的亲戚都会来，朱霖知道这正是自己想要的，她将正式被介绍给魏明的亲人。 于是霖姐邀请魏明再来一次，她可以自己动。 魏明心里也在盘算着，这次去魔都一定要把雪姐的进度条拉上来了，要不然自己可能就要失去她了~ …… 随着金陵的解放，战争形势已经再无悬念，最后江立民找到了因战乱而失散的小姨和她的儿子，这是她和姐夫江赤侠生的儿子，取名为江立族。 只是中华民族四个兄弟姐妹除了民族兄弟留在国内，中去了台湾，华去了美国，但江立民坚信他们终有再聚的一天。 至此，《人间正道是沧桑》这部也彻底完成了，魏明粗算着能有60万字。 接下来他将飞去魔都进行改稿，争取在12月结束前完成前面二十万字的修改。 老娘觉得有些可惜，再有几天就是儿子的生日了，她还想亲手给儿子做一碗长寿面呢，这是他们家的老传统了，一碗面，一个荷包蛋，去年就没一起过，今年又没能一起。 “你说你晚两天再走怎么了。”许淑芬埋怨着。 魏明这不是想着跟雪姐一起过吗，也不知道她会送给自己什么生日礼物。 魏明吃着母亲提前做的长寿面：“这个生日就算是提前过了，明年20岁的生日咱们再一起过，操办的大一些。” 随后他拿起一个盒子。 “娘，这是给小红的魔方，一共是四个，她回来的时候你交给她吧。” 阿敏的包裹到了，直接买了四个，除了魔方外还有给魏明买的一些时下流行的粤语歌磁带，这些东西的费用肯定是超过魏明给她的了。 小姑娘还是很仗义的，魏明打算去了魔都再给她回复，顺便送点魔都特产给她，正好她也快过生日了。 因为不确定要离开多长时间，魏明给母亲留了一千块零花。 “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去邮电大楼打长途，电话本上有魔都作协招待所的电话，不要舍不得花钱。” 看到这么多零花钱，老娘除了担心儿子的男女问题，又开始担心起经济问题，赚这么多钱，确定是国家允许的吗？ 第二天一早，魏明换了魔都牌手表，背上行囊赶往首都机场，依然是平安叔帮忙开的条子。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魏明又去买杂志，然后就看到了雪姐的容颜。 他惊喜地拿过那份《大众电影》11月刊，封面人物竟然是龚樰，而且不是剧照，穿的是东方新天地最新款服装，是魏明送给她的，巧笑嫣然，温婉可人。 上次她在《大众电影》是封底照片，还是跟朱识茂一起的《牧马人》剧照。 而这次，她是凭借《牧马人》和《好事多磨》两部电影女主角的身份才拿下这个封面人物的，也算是给这两部电影做宣传了。 《牧马人》12月上映，而后拍的《好事多磨》11月就要上映了，好像就是这几天了，雪姐曾在信上说过，上映了她也不看，等魏明去了魔都再一起看。 魏明又瞅了一眼封底，是三浦友和跟山口百惠的《绝唱》剧照。 上个月跟三浦友和完婚的山口百惠就已经宣布息影了，只是此时她在国内的名气还不大，毕竟《血疑》还没引进内地。 不过听说《阿童木》已经确定引进了，今年就会播出。 打开杂志，魏明还看到了对《神秘的大佛》和《苦恋》等新片的宣传，不过这两部电影最近都遇到了审核方面的麻烦。 ~ 燕京，北影厂，当朱霖和剧组同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看到同剧组的蔡名拿着一本《大众电影》过来，朱霖一眼就认出了封面上的人。 龚樰！ 一个还没有正式代表作的女演员，竟然已经登上了《大众电影》的封面，而且还是独照，估计她将会同时被全国数以千计的大众电影读者认识到。 旁边还有一个男同事好奇道：“这是谁啊？这么漂亮。” 达世常：“哦，这是我们魔都的龚樰同志。” 之前在上影厂的时候见过，人很漂亮，只不过她还不是上影厂的人，但应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毕竟接了这么多上影厂的戏。 蔡名又道：“她身上这件衣服挺好看的，我好像在东方新天地看到过，听说别的地方都没有呢，不知道她是不是特意跑来燕京买的。” 这番话再一次刺激到了朱霖的神经，怎么可能为了一件衣服特意跑到燕京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是魏明送的！ 毕竟人家可是为这个店帮了大忙的。 想到魏明即将抵达魔都，他和龚樰会发生什么根本难以控制，朱霖吃着碗里的饭菜都觉得不香了。 结果同剧组的大姐曹翠芬又通知了一个消息，今晚厂子里放电影，正是上影厂即将公映的《好事多磨》，男主角是最近正当红的郭楷敏，女主角就是这期《大众电影》的封面人物龚樰。 “你们都有谁要去的，我统计一下人数。”曹翠芬道。 大家都很积极，当众人目光落在朱霖身上的时候，她也微笑着举起了手。 ~ 又到魔都了，魏明打车去了魔都作协和《收获》编辑部，巴老不在，他将一书包的原稿交给了李晓林编辑。 接下来她将和几名资深编辑一起交叉审核，找出里存在的错漏之处。 魏明写的很快，真正动笔创作也就四个月时间，难免出错，之前李晓林看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错别字和语句不通，不过为了快些看完没有理会，这次都要找出来。 “可能要再过几天才能把前面的稿子还给你，然后你再从头修改，这两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逛逛魔都。”李编热情道。 魏明点点头，先把行李放到招待所，他跟招待所的小姑娘已经很熟了，特意要求让她给自己安排一个安静些的房间。 “接下来这段时间改稿的任务很重啊。” 于是他被安排到了三层的尽头，四面墙有两面都挨着外墙，另外两面也都是空房间，魏明很满意。 接着魏明背着一个包就去了上影厂，包里放着一个神秘的盒子。 进去之后他就开始打听《子夜》在哪里拍摄。 龚樰已经结束了她在《七月流火》里的戏份，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加入到了《子夜》剧组，原著是茅盾先生，导演是桑弧。 前阵子茅盾先生拖着病体帮剧组拍了一个挑灯夜读的片头，宣告这部电影正式开拍。 原时空龚樰在这部电影里的戏份不多，角色人设也不出彩，但现在因为有《牧马人》在前，地位不同了，给的角色也不一样。 这次她饰演的是女二号，丝厂女工朱桂英，之前还去工厂体验生活了一段时间。 拍摄重地，魏明没有擅入，就在外面闲逛，没想到还遇到了熟人。 “魏作家，是你吗魏作家？” 魏明看着眼前的女人，李焕英？哦，是刘佳。 “刘佳是吧，你是在上影厂拍戏？” 北电78级表演班的刘佳也在这个剧组，演男主角的小姨子林佩珊，一个新青年。 “嗯，”刘佳问，“你是找龚樰同志吗？” 魏明心里一咯噔，我们的事都知道啦？ 他也“嗯”了一声，晃了晃自己的包：“托人给她送点东西。” 刘佳：“她今天戏份挺多的，可能要比较晚才收工，要不你去我们招待所等等吧，我和她住隔壁。” 魏明道了一声谢，跟着她到了招待所，没上楼。 刘佳作为龚樰的邻居，知道她经常收到从燕京来的信，有一次还在信封上看到了北大的来信地址，不过没看到来信人名，她猜测应该就是魏明。 作为《牧马人》的原著编剧和女主角，郎才女貌，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就是年龄好像差的有些多。 这魏作家虽然名气老大，但年纪却跟自己差不多，像没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眼神清澈。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魏明看到龚樰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她已经换了常服，瘦瘦的，显得很单薄。 雪姐双眼放空，似乎还没从刚刚的戏份里走出来，刚刚她饰演的朱桂英刚刚失去了未婚夫。 为了让自己演的更沉浸，她就在脑子里一直想魏明嘎了，魏明嘎了，果然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导演都夸她了呢。 然而想着想着，她就看到魏明死而复生了，她的眼睛里立即有了光彩。 “你，你怎么今天就来了？！”笑容在她脸上绽放。 她一直以为魏明要月底才能来呢。 魏明笑道：“我最后请假冲刺了一下大结局，比我预计的要快一些，然后就来了，你吃了没有？” “还没呢，我想着来招待所食堂吃点。” “这个点估计也没什么了，咱们去外面吃吧。” “嗯，好。”她喜滋滋答应。 楼上的刘佳通过窗户恰好能看到两人走出上影厂，心想龚樰今晚还会回来吗？如果不回来，难道是跟魏明过夜？ 因为有些晚了，龚樰已然饥肠辘辘了，于是他们随便在周边找一家馆子对付一下。 魏明：“明天我再请你好好吃一顿。” 落座后，魏明把包里的木盒子打开：“猜猜我带了什么？” 龚樰惊喜道：“是给我的礼物吗？” “不是，”魏明，“是阿龙给阿莹的礼物。” 魏明以前都叫莹姐的，现在却改口成了“阿莹”，从雪姐这论，她是小姨子，从阿龙那论，她是弟妹，无论如何都不适合称“姐”了。 龚樰倒也没失望，听到别人的恋情动态，她更兴奋了。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魏明：“还没看，要不咱们偷偷看看？” 龚樰接过后：“还是不要了，不太道德，我今天就回家住，这样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魏明：“好吧，不过你要想知道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你得跟我去一趟作协招待所才行。” 龚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明天吧，明天收工会早一些。” 魏明：“那我就在招待所扫床以迎了。” “什么扫床以迎，是扫榻以迎。”龚樰羞道，他不会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这个虎穴自己确定要跳吗？ 魏明只是笑，这笑虽然不银荡，甚至可以说很阳光了，但龚樰总觉得他想扒自己衣服。 当初在四合院发生的一幕幕在这段时间总是冲击着她的大脑，她其实也渴望跟心爱的人发生亲密关系，但又怕过于亲密让自己显得低廉，但更怕是拒绝会让爱人寒心。 魏明左右无事，亲自坐公交护送龚樰回家，在路过一座影院的时候，魏明看到了巨幅《好事多磨》的海报。 “这部电影什么时候能看啊？”魏明问，“我还想约你看电影呢。” 龚樰：“后天就能看了，我也很期待。” ~ 而今天就已经看完这部电影的朱霖随北影厂的人走出来后，听到不少他们的议论，有关于剧情的，但更多是对新人演员龚樰的讨论。 “漂亮！” “太漂亮了！” 几乎都是这种评价，哪怕朱霖也无法否认这个龚樰在银幕上的魅力，那么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表演非常生动。 看过她第一部作品《祭红》的都知道她的进步有多么明显。 要不是因为魏明跟对方不清不楚的关系，朱霖估计也会喜欢上她塑造的这个角色，从而影响对演员本人的看法。 可能是今天一直在想着龚樰，晚上朱霖做梦还梦见她了呢，不过两人在梦里做了什么就记不清了。 第二天，当朱霖中午吃饭的时候，有人来找她。 “马老师？” 来人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老师马精武，也是跟她合作过《叛国者》的男主角。 马精武推着自行车道：“小朱，过来通知你一声，后天咱们的《叛国者》就要上映了，今天我刚接到西影厂的电话，特意告诉你一声。” “啊？”朱霖诧异，“这么突然的吗？” “也不算突然，之前《大众电影》已经宣传过了，只不过因为西影厂偏安一隅，一些宣传工作基本也都是在西北才能看到。” 朱霖：“那需要我做什么吗？” 马精武想了想：“也不需要，可以多多发动身边的朋友去支持一下就行了，不过我们的拷贝比较少，我也不清楚京城哪家电影院会有的放。” 听老马这么说，朱霖心中有些凉，一想到龚樰的《好事多磨》也是最近上映，她心里更凉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们的电影不如人家的好看。 “马老师，那上影厂的《好事多磨》拷贝多吗？” “应该不少，我来的时候路过一家电影院已经看到外面贴出海报了。” 朱霖：“……” 虽然自己不是女主角，不负责抗票房，可如果输给龚樰，朱霖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 于是下午收工后她特意骑着自行车想去转转附近的电影院，看看两部电影的情况。 结果看的第一家电影院排了《好事多磨》，但没有《叛国者》。 出了电影院路过一个书报亭，又看到以龚樰为封面人物的《大众电影》被摆在显眼的位置上~ 朱霖稍作停留立即赶往下一家电影院，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怎么也要让爸妈看到啊！ （昨天保底） 第253章 把雪姐弄哭了 昨晚把雪姐姐送回家，魏明和她在弄堂外小心翼翼地亲了一口。 但也就一小口而已，终究还是有些路过的人。 今天白天魏明没有四处闲逛，铺开稿纸拿起笔，准备干点正事，到了下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魏明才动身出门。 昨晚两人就约定了今天晚饭的地点，位于四川中路的德大西菜社，也是将近百年的老牌西餐厅了。 魏明写江立民在魔都潜伏时就写到过这家餐厅，但这还是第一次来，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修文时还可以改一改。 他先到的，立即就拉着店员问他们店的历史，然后得知在《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故事时间里，这家店应该在塘沽路，魏明赶紧记下，回头修正。 正说着，雪姐来了，店里的店员们明显眼前一亮。 此时已经是11月，都已经立冬了，但龚樰穿的并不臃肿，显得身材玲珑婀娜，也算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再加上这张因为《大众电影》而出具知名度的脸蛋，很难不引人瞩目。 魏明赶紧拉她进屋上了二楼，漂亮是漂亮了，但自己心疼：“你不冷啊？” 龚樰摘到头上的针帽：“不冷，里面有保暖内衣。” 魏明对此持怀疑态度，打算等会儿回招待所亲自检查一下。 “阿龙到底送的什么啊？”落座后魏明问。 龚樰轻笑道：“一个木刻雕像，刻的是阿莹的头像，她可宝贝了，睡觉都抱着。” 看来这俩人的事基本能成，魏明也由衷开心。 点了菜后，魏明问：“你就不关心我打算送你什么礼物。” 龚樰：“礼物不礼物的不重要，你能来我就很开心。” 异地的日子可真不好过，现在好了，起码他们能有一个月左右的相处时间，而且自己的戏份也不多，也能抽出时间好好陪陪他。 魏明故意没提自己生日的事情，想着明天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没准备礼物更好，自己就可以随便提要求了。 但他却给龚樰准备了礼物，饭后邀请她陪自己去招待所取一下。 龚樰略一犹豫，虽然明知道小魏心怀不轨，但还是点了点头。 ~ 同一时间，同样是西餐店。 在位于铜锣湾百德新街的麦当劳店内，周惠敏和班里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在这里庆祝她的13岁生日。 这家店是香港第一家麦当劳，75年开业，生意非常红火，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以前周惠敏可舍不得请同学在这种地方吃饭，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的零花钱还是很充足的。 现在的阿敏是一个中二少女，正在上中学二年级的少女。 在上中一的时候其实她没这么多朋友的，毕竟家里穷，还有些自卑。 但现在她已经是班里最受欢迎的女同学了，没有之一。 几个女孩都以能被她叫来庆祝生日为荣，更有一大批男同学因为没有被邀请而捶胸顿足，智计百出。 通过打篮球等运动方式，阿敏终于减掉了脸上的婴儿肥，脸蛋越来越漂亮精致，身高更是早已超过一米六，那双腿匀称修长，而且还在增长。 另外她还是学校合唱团的主力队员，还会弹钢琴，擅画画，除了学习成绩不太显眼外，简直完美。 关键她竟然还认识大歌星阿伦，还帮班里几个同学要到了亲笔签名照。 而这一切，阿敏认为都是阿明这个优秀的笔友促使自己做出的改变。 她今天从家里拿了相机，等会儿要让服务员帮她们拍一张合影，她想寄给阿明，让他猜猜这里面哪个是自己。 虽然没见过他的英国前女友，但自己应该也不差吧。 正想着，一个女同学阿香问她：“阿敏你怎么就吃这么一点啊，是不好吃吗？” “没有啦，妈妈也会给我庆生，所以要留一些肚子呀。”阿敏拿着薯条道，她是真心觉得好吃，等会儿还打算给妈妈和鬼伯他们打包呢。 阿香又道：“我们班的阿杰托我给你送一封信，喏，给你。” 阿敏大概猜到是什么信了，她推了回去：“搞咩啊，你还给他吧，我现在不想拍拖。” 阿香是阿杰的舔狗，为了这个男人她坚持道：“可阿杰说只是想跟你做笔友啊，没有别的意思。” 阿敏笑了：“我已经有笔友了，不需要其他笔友，阿香，如果你再坚持，那我只能认为阿杰在你心里比我更重要了。” 听到这话，其他女同学全都看向阿香。 阿香心想阿杰在我心里当然比你重要啊，但要这么说的话，以后在班里女生群体就别想混了，她只能讪讪收起了信。 因为这个小插曲，阿敏意兴阑珊，都没拍合影就打包了一些麦当劳汉堡准备回去跟母亲和鬼伯分享。 至于她们想要夜游铜锣湾的提议，阿敏果断拒绝，听说铜锣湾有很多古惑仔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黑着灯，母亲还没回来，好利来扩张后生意越来越好，母亲总是要忙到很晚，阿敏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 阿敏回房间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魔方，还有阿明写给自己的解决魔方的办法，甚至还画了示意图，非常用心。 她利用这套方法果然能比较轻松地把魔方复原，听说是他妹妹阿红研究出来的，真是个聪明的女孩。 估计自己邮寄过去的魔方应该也到了，就是不知道他给自己的回信什么时候能到。 正想着，突然灯灭了。 “啊？难道是停电了？”阿敏叹息一声，这种事在公屋是很常见的，如果需要断电，肯定首先从他们开始。 正当阿敏要出去找蜡烛的时候，突然看到妈妈端着一个生日蛋糕出现，蛋糕上点着13根细细的蜡烛。 另外妈妈身后还有鬼伯和斌叔。 阿敏哭笑不得，没想到妈妈还会跟自己玩这种小惊喜。 “阿敏，快点吹蜡烛许愿吧。”鬼伯提醒感动中的小女孩。 阿敏走到生日蛋糕面前，双手合十，然后吹灭蜡烛，一次性全灭，说明自己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妈妈问：“阿敏许的什么愿啊？” 阿敏摇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鬼伯笑嘻嘻道：“肯定是希望妈妈身体健康，好利来发大财啊。” 周惠敏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其实是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能见到阿明。 她赶紧借口分蛋糕岔开了话题：“哦，对了，我还从麦当劳买了汉堡给你们吃，不知道你们吃得惯吗。” “不就是老外的肉夹馍嘛。”鬼伯不以为意，他们的店里也有肉夹馍这个项目。 然而真的吃了之后，鬼伯表示：“好像还真不错。” 然后周妈妈和柳斌也都吃了一个，虽然已经不那么热乎了，但吃着还行，有肉有菜有糖还有面食，吃一个差不多就饱了，对于快节奏的香港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老鬼道：“这叫麦当劳是吧？” 周惠敏：“对啊。” “生意怎么样？”老鬼问。 “很好啊，反正我们去的时候几乎座无虚席，都是些年轻人和小孩，小孩子还有玩具拿呢。” 老鬼又问：“那价格呢？” 周惠敏回忆了一下告诉他，鬼伯和柳斌立即对视一眼，这里面的利润不小啊！ 当从周家出去之后，老鬼吩咐柳斌明天打听一下这个麦记的虚实。 ~ “进来吧。” 把龚樰哄着进了招待所后，魏明迫不及待地关门。 龚樰有言在先：“我坐坐就要走的，服务员认出我了。” 魏明在床上一坐：“当然。” 龚樰有些不自在地走动，问魏明：“你说的礼物在哪儿啊？” 魏明指了指桌子。 龚樰看到了一沓信纸：“这是？” 魏明：“我正准备创作的一个剧本，女主角是你。” “我？” “女主角的形象就是照着你写的，温婉而坚韧，让人格外怜惜，无论哪家制片厂拍摄，哪个导演执导，女主角只能是你。”魏明站起来，双手轻轻搭着龚樰的肩膀。非常坚定。 龚樰感激地看了小魏一眼，好弟弟太宠自己了，自己都快成他的专用女主角了。 “我可以看看吗？”她盯着封面上的“妈妈再爱我一次”几个字，这次的女主角好像又是一个母亲，而且貌似很感人。 魏明：“现在还没有正式写，都是些人设和大纲，也看不出什么，我跟你讲讲这个故事诞生的背景吧。” “嗯。”龚樰乖巧点头，她爱听。 魏明突然横抱起雪姐姐：“天凉了，我们盖着被子说吧。” 他想顺便检查一下保暖内衣。 龚樰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你好好说，不要乱摸。” “放心吧，我都是有规律地摸。”魏明把人放在床上，两人盖上被子，然后开讲。 “故事还要从我帮家里找我小姨开始说起，这个暑假我……” 魏明从宋莲老师的来信开始说起，然后引出了一个可怜的疯娘荷花，在讲述的过程中魏明添加了很多细节，这都是他为新剧本准备的，很有煽动性。 很快雪姐就哭了，魏明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 “对不起姐姐，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龚樰轻轻拍着他的胳膊，泪眼婆娑：“是，是故事太感人了，这个妈妈太可怜了，她是不是要永远失去自己的孩子了？” 见龚樰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粗鲁而哭，魏明松了口气，那只手继续为所欲为。 “现实中就只到这里了，但是在我的剧本里，我肯定不希望结局是这样悲惨的，我希望能给观众以美好的希望。” 龚樰非常认可：“对，现实已经够苦了，电影里就不要那么虐了。” 魏明心道：不虐？不可能！ 作为80年代第一大苦情大片，这部电影弄哭了几亿中国观众，现在剧本由魏明操刀，他只会比原版做得更好。 原版的催泪桥段多少有些粗糙，自己要在保证催泪效果的情况下做的更细腻，更合理，要让这部电影即便再过几十年仍有受众，依旧能让人哭出来。 而不像台湾那版，过了几年再看就没那么个劲儿了，除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也就不剩什么了。 “雪姐，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龚樰压住被子下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手：“我，我想回去了，明天吧，明天没有我的戏，我陪你一天。” 魏明：“回去，回上影厂还是回家啊？” “回上影厂吧。”龚樰想了想，那里洗澡方便一些，她需要洗个澡，换一些内衣裤。 魏明说“好”，但又问：“那你是想我陪你回去，还是自己回去啊。”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魏明：“我不是很放心啊，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也好。” “那你是想步行回去，还是坐公交回去，还是打车回去啊？”魏明慢悠悠地发问。 龚樰算是看明白了，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坏小子，是想把自己弄的全身乏力没法回去，他好得逞吧。 龚樰打起精神，强撑着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艰难地整理着衣裤。 “打车吧。”她双眼水汪汪道。 魏明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很想欺负她，心里又舍不得。 不过他也理解，这毕竟是招待所，不是自己家，在招待所做这种事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实在是有些离经叛道。 自己还是得在魔都有个家啊，明天，明天就去看房子去。 ~ 第二天。 好利来第一高学历，第一智囊柳斌一直在忙活着对麦当劳的调查，并很快告诉鬼伯。 “麦当劳是美国第一，也是全球第一的快餐品牌，全世界有六千多家店，我看到报纸上说，前阵子麦记在香港又开了一家分店，正好是第1000家海外分店，人家公司每年全球营业额几十亿呢，还是美刀！” 听到这些数据，一心想在香港买房置产的老魏激动道：“我就知道，这东西看上去虽然简单，但却很适合大城市的白领，很有搞头。” 柳斌点点头：“我还打听到，之前全球第二大的快餐品牌肯德基也曾进入香港，不过开了两年就退出了，好像是口味不太被接受。” “肯德基是干什么的？卖鸡的吗？” “嗯，主营炸鸡，也卖汉堡。”柳斌道。 老鬼想了想：“阿斌，你是大学生，如果你去麦记应聘的话，你说他们会收你吗？” 柳斌精神一振：“鬼叔，你这是让我当卧底啊？” 老鬼不禁开始畅想当年：他们那会儿叫特勤，当时都是打入鬼子内部，打入国军内部，没想到世事变迁，现在竟然想着打入快餐店的内部，愧对陈大将啊。 ~ 11月10日是周惠敏的生日，11月11日轮到魏明了，也不知道雪姐知不知道。 一大早她就来到招待所找他，这时魏明还没起床呢。 听到外面敲门的是雪姐，魏明干脆只穿内裤去开门~ 第254章 最好的生“日”礼物 龚樰第一时间捂住自己的嘴，要不然肯定要惊叫出声的。 魏明把门一关，随意道：“你随便坐，我先洗漱一下，哦，这是正常的，不用太在意。” 趁着魏明去洗漱，龚樰偷偷把一个东西放进枕头下面，然后装的没事人一样。 等魏明出来了，裤子也不穿就抱着雪姐姐啃了起来，口齿非常清新。 雪姐姐感觉自己的内衣又要遭殃了，赶紧推搡着魏明：“今天不是说好要出去逛街的吗，还有看电影。” 魏明抱着娇小的雪姐姐，然后低头看了一眼。 好姐姐轻轻安抚着：“要不我用手？”就像上次在四合院那样，第一回生，第二回应该熟了。 魏明没答应，起身去穿裤子，留着晚上还要用呢，现在只能克制。 “那我们去哪里逛啊？”下了楼，龚樰笑问，“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先吃早饭吧，魔都早餐都吃什么呢。” “吃小馄饨吧，那边就有卖的。” “好，听侬的。” 早上垫吧了点，龚樰再次征询去处。 魏明边走边说：“我想在魔都给我们买一套房子，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听到这话，龚樰整个人都怔住了，羞意和爱意交织，感动和兴奋并存。 “买，买房子啊？” 魏明：“对啊，买房子。” 要是有自己的房子，昨晚估计就能成了。 但龚樰还是劝了一句：“在燕京不是买了四合院了吗，你都两套房了。” 不，是三套。 魏明解释道：“可你在魔都啊，不管你将来落在哪，你的娘家在魔都，那咱们就在魔都弄一套房子，不要替我心疼钱，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有钱。” 龚樰确实想象不出来，买了四合院，还能有一万吗？ 不过买房子这个问题也难到了龚樰，现在的房子基本都是要靠单位分，虽然从去年开始自上而下地推动商品房建设，但反应还没这么快。 听说魔都也盖了商品房试点，但就二十多套，而且只卖给华侨，魏明虽然有外汇，但没有资质。 然后就是那些本来就持有私人房产，有意出国的人了，就像在燕京买四合院一样。 见雪姐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魏明提议：“哪里的老洋房多啊，咱们看看有没有人想卖的。” 燕京的四合院开始退还给原主了，想必魔都的老洋房也应该陆续发还了，未尝就碰不到想出手后去国外的，毕竟这里是大魔都，出国率比燕京还高。 这个龚樰倒是知道。 “我们所在的静安就有不少老洋房。” 静安这个区并不大，但当年曾经有张园、徐园、愚园、辛园、南园、爱俪园等十数座私家花园，可以说是豪富云集。 龚樰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六院附近就有，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她对这个地方记忆比较深刻，因为小时候大哥生病在这里住过院，记得那边有很多漂亮的西式洋房，但只能在墙外面看一看，那时她就想，住在里面的肯定都是公主吧。 后来知道了，不是公主，是干部，干部们办公的地方。 “远不远？”魏明问。 “不远，沿着陕西北路一直走，二十分钟以内就能看到了，听说好多名人故居呢。” 二十分钟不算长，魏明跟雪姐悠闲地漫步在魔都街头，总体而言，魔都女孩的衣服更新潮一些，如果东方新天地能开到这边来，估计市场会更大。 不过现在已经没意义了，据龚樰说，已经有新天地模式的服装店开业了，无论是服务还是衣服都是照抄新天地的，生意相当不错，而且还不止一家，但都是个体户。 没想到反倒是魔都的个体户同行动作更快一些。 两人沿着陕西北路一直走，来到了燕京西路的交叉点。 龚樰说：“这里就有很多老洋房。” 而且还有一个公园，两人在公园附近就看到了一座，有着明显欧洲建筑风格，魏明当即想过去看看。 龚樰直接道：“这里好像是中华书局《辞海》编辑部。” 魏明失望：“有单位的啊，不知道以前的主人是谁？” “这个啊，以前是何东公馆，何东侬晓得伐。” 一个老头的声音从魏明龚樰身后传来，对方衣着考究，年纪虽大，但风度不减，俨然一副魔都老克勒的做派。 “何东”龚樰是不晓得的，不过魏明晓得。 “老先生，您说的可是那个在香港呼风唤雨的何东。” “哦，年轻人有些见识啊，没错，虽然他们一家主要生活在港澳，但在魔都也是呼风唤雨的，投资了很多公司，以前北外滩的大名路、塘沽路、南浔路、峨嵋路一带的房地产，几乎全部是何家的产业，还有那边的太平花园也是何东家的，不过建国后就都收归国有了。”老头说起这些魔都陈年往事来头头是道。 作为香港第一个首富，老牌四大家族之首，何东家族的产业确实很多，后来的澳门赌王何鸿燊多少也是沾了他这个伯爷爷的光。 魏明很开心，总算遇到明白人了，说不定能对自己的购房大业提供一些帮助。 “老先生，那你知道有没有老洋房还给个人了，而且有意出售的呢？” “这附近的老洋房基本都有单位占着，也没听说哪栋还给个人了，小伙子你打听这些干什么。”老先生反问。 魏明实诚道：“我是外地的，我对象家也住不开，所以就想买套房子。” 老头乐了，感觉很荒谬：“这些房子是你这种年轻人能惦记的吗，简直异想天开！” 魏明也笑了：“这跟年龄没关系吧，而且买房不是看钱多钱少吗。” 老头重新打量起魏明，心想难道是哪家的公子，看他旁边跟着一个漂亮姑娘，感觉很有可能。 对于这种靠着父辈余荫招摇过市的年轻人他向来是很不屑的，但赚钱不寒碜。 “如果我真的帮你找到了，而且还谈成了，我得要辛苦费，五……三个点。”老头本来伸出一个手掌，最后变成了三根手指，五个手掌感觉有点太贪婪了。 魏明首先问：“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呢？” “我姓费，你可以叫我一声爷叔。” “如果真能谈成，三个点不是问题，不过爷叔您劳累，我想问一下觉园二号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老费诧异：“觉园二号？石家的觉园二号楼？” 魏明：“正是。” “小伙子你贵姓？” 魏明：“我姓魏，跟石家沾点亲。” 龚樰听魏明说过，他祖父的姐姐当初就是嫁了一个魔都银行家，应该就是这个石家。 老费道：“那你跟我过来吧。” 觉园，之前叫南园，原来的主人是南洋兄弟烟草公司老板简照南和简玉阶兄弟俩，面积足有15000平方米土地。 当简照南去世后，弟弟按照他的遗嘱把一部分土地捐给了佛教净业社，其余地皮分块出售，由各售地业主建造了22幢洋房，其中包括老蒋的好兄弟的戴纪陶，爱国宗教领袖赵朴初等。 另外还有一个石家，买了两块地，分别是觉园二号和十六号，前者是大房在住，后者由二房住。 魏明的姑奶奶魏琳笛当时嫁的就是石家的长房长孙，住在觉园二号。 石家的生意很多，包括银行、医疗、铁路、水电厂等，官方也有势力，家中还有人是驻美大使。 所以在姑奶奶的公公去世后，进入解放战争时期，因为看清了局势，于是他们一家都移民去了美国。 这个局势就是，老蒋赢不了，但他们留下来也必输。 据说姑奶奶家在美国依然在搞银行和医疗产业，算是混的最好的一小撮华人。 前世魏明只是从小姑姑口中听过一些姑奶奶家的情况，她年轻时在美国留学，无论是择校还是住宿都是姑奶奶一手包办的。 只不过魏明跟小姑相认的时候爷爷辈的三位老人都已经过世，魏明也没有特意跟美国那边走动。 不过台湾的大爷爷和美国的姑奶奶一家倒是关系密切，恐怕他们都不会喜欢爷爷和他背后的势力吧，要不然他们照样能在大魔都过着夜夜笙歌的日子，何苦远渡重洋，寄人篱下。 “就是这里了。”老费指了指前面的一套大宅，气派还要胜过刚刚的何东公馆。 魏明看到门口挂着牌子，现在是魔都电气进出口公司的办公场地。 这个位置，还有这个建筑，魏明回忆了一下，前世好像是毕加索纪念馆，也算是一个网红打卡地，很多网红喜欢在这边拍照，就连电视剧《玫瑰的故事》也曾在这里取景。 原来这就是姑奶奶家啊，他还曾带小女朋友来过呢。 而据老鬼的信上说，他当初在魔都很多时候都是住在姐夫家的，依托着石家的势力，做成了很多地下工作。 “喜欢吗？”魏明问雪姐。 雪姐浅浅一笑，不知该怎么表示，这么漂亮的大房子谁不喜欢啊，可这也太大了，感觉要三世同堂住着才合适，让自己一个人住她都会害怕。 魏明在外面望着里面：“爷叔，你说这套房子如果出售的话，多少钱能拿下啊？” 老费笑道：“不要想了，这种房子除非石家的人带着房契收回来，否则国家肯定不会卖的啊。” 魏明问：“为什么？” 老费想了想道：“石家的名声一向很好，在战争期间做了很多为国为民的好事，很多家医院和大学都有他们的捐款，这样的人家，当初虽然占了他们的房子，但现在政策不一样了，必然要保证他们如果愿意回来有祖产可以住吧。” 魏明点点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能不能帮姑奶奶把房子要回来。 不过哪怕是要回来也不是自己的，暂住还行，还是得自己买一套。 转了一圈到了中午，魏明可不打算跟雪姐吃饭的时候身边有个老绅士，于是他给老费留了招待所的电话。 “最近打这个电话都可以找到我，如果找不到，说明我已经离开魔都了，可以给这个地方写信。”魏明又留下了燕京四合院的地址。 老费心道，原来是京爷啊，难怪口气这么大。 别看他穿的体面，知识面也广，但之前犯了经济方面的错误，前两年刚被放出来，也没个工作，纯靠着老婆子养活自己，他现在确实很希望能赚钱。 接下来魏明和雪姐继续约会，吃完午饭，看电影之前又在南京路买了一些东西。 “你说十几岁的小女孩会喜欢什么啊？”魏明请教雪姐。 “给妹妹买的吗？” “也算妹妹吧，就是我那个香港的笔友，最近她也过生日，而且之前还帮过我不少忙。”魏明对身边人从来没有隐瞒过阿敏的存在。 雪姐的防备心也没有霖姐那么重，认真帮魏明出谋划策。 “如果是香港的小女孩，肯定见多识广，那就买一些那边不常见的手工艺品好了。” 魏明觉得有理，干脆去友谊商店买了一些老外离开前经常带的内地手工艺品，考虑到小丫头喜欢音乐，魏明还买了一个葫芦丝，不知道香港有没有。 下一站，大光明影院！ 今天是《好事多磨》在国内主要城市上映的时间，好几天前就能看到海报了，上影厂的领导在看过正片后都报以极高期待，也投入了一些宣传资源。 虽然不奢望能成为《庐山恋》那样的爆款，但也是厂内今年排名前几的重点影片。 雪姐早就提前搞定了电影票的问题，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排队，不过在进去的时候魏明注意到排片表上显示，明天上午竟然有一场西影厂的《叛国者》。 魏明眼皮一跳，霖姐的电影处女作竟然也同期上映了吗！ 两位姐姐这么有缘，不如义结金兰，姐妹相称好了。 《好事多磨》的故事在魏明看来也没啥好说的，女主刘方之前因为受到父亲牵连下放到了农村，在那里结识了一位跟自己情况差不多的男青年，两人因此相恋。 结果男青年的父亲率先被重新起用，而刘方的父亲久久没有动静，男年轻就放弃了刘方，直接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然后刘方父亲的问题也被解决了，而且官职更高，但她因为曾遭受过背叛，心灰意冷，个人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直到被父亲的一个朋友强点鸳鸯谱，嫁给了出身普通的青年才俊沈治远，也就是郭楷敏。 两人之前就曾在图书馆认识，彼此有些好感，但介绍人的做法太强硬，两人在没有深入了解的情况下就结了婚，这让男方心里有疙瘩。 而刘方的前任也对她造黄谣，让沈治远内心非常痛苦，觉得妻子是个轻浮的女人，于是新婚之夜都没碰新娘子，直接开始了冷战。 后来嘛，当然是解除误会，皆大欢喜，傻小子得了一个颜值、背景、脾气都是上上之选的老婆。 这部电影最大的卖点就是刚刚凭借《庐山恋》爆红的郭楷敏以及高颜值新人演员龚樰。 而这部电影里雪姐不仅颜值高，人设更是一等一的好，比没有弄清楚情况就冤枉女主的男主角讨喜多了。 而且她戏份多，远比《牧马人》有发挥空间，而她的表演相比之前挑大梁的《祭红》更是完成了一次蜕变。 好的人设，超高的颜值，还有对于这个时代观众还相当新鲜的剧情，观众们在看电影的时候都非常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女主角就混在他们当中。 龚樰看的时候倒是有些忐忑，时不时看一眼魏明，虽然这部电影里她和男主角没有亲密戏份，但还是有一些眉目传情的，她怕魏明会吃醋。 魏明确实很大男子主义，不过这种程度真的不至于让他吃醋。 但是像《妈妈再爱我一次》，原版电影里的亲热戏在他这版里就完全不存在，也没存在的必要。 当电影结束后，挨着门口的魏明和雪姐快速离开电影院，但耳中还是能听到很多人在讨论女主角刘方，甚至还有人直接说的是“龚樰”。 这让雪姐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然后拉了拉围巾，把半边脸都挡住了。 “恭喜你啊，”魏明真诚道，“你将拥有自己第一部代表作了。” 龚樰眼睛亮亮的：“你觉得我演得好？” 魏明：“当然了，进步非常大，不过嘛也不是没有瑕疵。” 听他这么说龚樰紧张起来：“哪里演的不好吗？” 魏明：“外面说不清楚，你跟我回招待所，我手把手教你。” 龚樰轻轻捶了坏小子一下，然后乖乖跟他上了回去的车。 ~ 与此同时，燕京。 朱霖也带着父母走进了一家放映《叛国者》的电影院。 刚刚结束了一场《好事多磨》的放映，感觉像是坐满了，人非常多，而且出来的时候都在讨论女主角，不是说女主角漂亮就是说女主角演得好。 霖姐姐的小嘴都要翘起来了，最可恨的是妈妈竟然跟爸爸说：“刚刚那部片子好像不错，回头咱们有空也来看看吧。” 朱爸爸：“好啊。” 进了放映厅，直到电影正式开始，朱霖感觉也就坐满了三分之二的观众。 放在后世当然算是不错的上座率，但这个时代娱乐匮乏，几乎放电影就有人看，而且黄金时段基本都能把票卖空，可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多空座位，朱霖难免有些失落，好像电影院也不太重视这部电影啊。 而等电影真的放映后，她更失落了，自己在电影里怎么那么黑啊！ 母亲差点乐出声，感觉电影里的女儿比现在黑了好几个度。 朱霖感觉是打光的问题，自己一开始没这么黑的，不过拍到中后段确实黑，最后又靠着魏明的香港化妆品救回来了一些。 想到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这会儿在干什么呢，想他了。 ~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魏明和龚樰都没吃晚饭，他抱着雪姐就啃了起来，然后抱着她上了床。 “小魏，别，不要，这里是招待所啊。”雪姐说着不要的话，但魏明感觉得出来，她拒绝的并不强硬。 “今天是我的生日，把你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我好不好。”魏明透露了生日的事，还自己选上礼物了。 龚樰笑道：“可是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啊。” “准备了吗？哪儿呢？” 龚樰摸了摸魏明的枕头下面：“早上就拿过来了，喏，你看。” “这是？”魏明暂停了脱衣服的手。 龚樰：“你不是说你平时会练书法吗，所以我就买了一套文房四宝给你。” 看着这些东西，魏明乐了。 “你笑什么啊，是不是我的礼物不和你的心意？”雪姐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魏明止住了笑声：“肯定不合我的心意，因为我想要的礼物是你啊，不过我笑并不是因为这个。” “你等一下。”魏明把自己的行李翻出来，从里面掏出了给未来老丈人准备的礼物，“这些都是我从荣宝斋买的文房四宝，打算送给叔叔的。” “啊？”龚樰接过来看了看，这些东西的品质似乎比自己在曹素功买的还要好一些。 不过她的心里却是甜丝丝的，小魏买这些东西，说明他是要上门挑明关系的。 而且他还要为自己在魔都买房子，自己却推三阻四，实在不够爽利。 罢了，就当被针扎一下吧。 她把魏明的礼物放在一旁，乖乖躺在床上，并用被子盖住自己：“我不能在这里过夜的，我们快一些好不好。” 说完，她开始在被子下窸窸窣窣地脱起衣服。 魏明精神大震：“姐姐放心，我的快是出了名的！” “还叫姐姐~”龚樰羞怯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手上的动作没停，一件上衣已经扔了出来。 魏明虽然觉得叫姐姐更刺激，更有情调，但这时候却从善如流，改口道：“老婆~” 龚樰的身体微微一震，自己也没想让他这么叫啊，叫个“阿雪”就可以了。 不过既然他乐意叫“老婆”，自己也愿意听，那就随他吧。 裤子也出来了。 当她开始脱内衣的时候，魏明已经赤条条贴了上来，他好像会魔法，身上的衣服“咻”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第255章 魏明的文坛江湖地位 “出来了，出来了！” 魏红拉着母亲道：“现在我们可以进去看了。” 前两天儿子离开的时候邮局送来了最新的《大众电影》，许淑芬看到了龚樰那姑娘在封面上，于是让女儿打听打听那个《好事多磨》啥时候能看。 之前两次都没仔细看，这次她想好好瞅瞅这魔都姑娘长什么样，跟燕京朱霖孰美。 然后她就看到了朱霖。 朱霖跟一对中年夫妇一起从里面出来，边走边讨论电影和她的表演。 虽然她演的一般，电影也一般，不过之前不看好女儿的老两口这次倒是以鼓励为主，毕竟第一次就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相当可以了。 而且他们觉得女儿就算黑，也是片中最漂亮的女孩。 一开始朱霖还没注意到魏红娘俩，还是朱爸爸看到了魏红衣服上的北大校徽，碰了碰妻子：“瞧，北大的。” 然后朱霖才注意到魏红，才看到她旁边的许淑芬，许淑芬才瞧见朱霖。 最后反应过来的是魏红，而且在朱霖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她就开始挥手喊。 “朱霖姐姐！” 朱爸朱妈意外地看着女儿，她还认识北大的？ 朱霖笑着过去：“小红，你来看电影啊？” “嗯，”然后魏红拉着许淑芬道，“这是我妈妈。” 啊，妈妈？！ “啊，阿姨~”朱霖有些慌张，差点也跟着魏红叫妈妈。 虽然之前跟许淑芬在饭馆一张桌子吃过饭，但想到当时刘小庆当着她的面蛐蛐自己和她儿子的事，朱霖就觉得难为情，所以假装这是第一次见。 许淑芬也是这么想的，那一段就翻篇吧，以后如果儿子跟她有结果，再正式认识一下。 不过这时魏红又问了一句：“朱霖姐姐你们也是来看《好事多磨》的吗，我娘非要看那个。” 许淑芬想要拦已经拦不住了，这孩子，你瞎说什么啊，也没有非要看啊，就是随便看看。 她注意到朱霖脸上微妙的变化，这孩子果然知道《好事多磨》是龚樰演的，哎呀，她不会已经知道儿子那些事了吧？！ 魏明和龚樰的事还不确定，但朱霖已经知道，魏明母亲很喜欢龚樰呢，还非要看。 许淑芬心中惴惴，哎呀，都喜欢，都喜欢。 这时朱霖妈妈又过来凑热闹：“霖霖，这是你朋友啊？” “嗯，朋友的妹妹和母亲，”朱霖不想多说，“你们的电影应该快要放了，快点进去吧，别耽误了。” “嗯嗯，这部电影好看吗？”魏红单纯地问。 朱霖：“还没看呢，我们看的另一部。” “哦~” 说完朱霖就领着爸妈离开了，爸妈对魏红依然很好奇。 “那孩子看着不大啊，竟然已经考上北大了，学的什么啊？”朱爸爸问。 “数学系。”朱霖随口道。 “哇，那是天才啊，你怎么认识的她姐姐啊？”朱妈又问。 姐姐？ 看来他们误会了，朱霖本来很轻松就够纠正过来，顺便介绍一下才华横溢，英俊高大的小魏同志。 可是想到魏妈妈拉着女儿热忱地来看《好事多磨》，她突然一阵泛酸。 “哦，考试的时候认识的，妈，我饿了，我们赶紧回家吃饭吧。” “想吃什么？” “吃面条吧。”想到今天是那个男人的生日，朱霖提议，心中又多了几分委屈。 ~ 当一个半小时后许淑芬和魏红走出放映厅，两人对电影都很满意，许淑芬对龚樰更满意。 这次通过大银幕看清楚了，各种怼脸拍，脸蛋零瑕疵，声音清脆悦耳，而且电影里面性格也好，现实里肯定也是个好孩子。 不过她心里仍想着刚刚的朱霖，小朱该不会生气了吧。 魏红：“娘，你等一下，好像还有一部新电影，我看看讲的啥。” “什么新电影啊？” “叫叛国者。” 虽然没有海报，但有排片计划，魏红直接问了一下工作人员电影是谁演的。 这部电影没几个熟脸，不过工作人员还是按照演员顺序介绍了一下，前面几个都没听说过，直到对方说到了朱霖。 许淑芬和魏红全都眼前一亮。 “哪个朱霖啊？是不是很漂亮的那个？” “好像是个新人，不过确实挺漂亮的，你们之前那场放的就是《叛国者》。” 魏红兴奋道：“哎呀，原来朱霖姐姐的电影也上映了啊！” 许淑芬更愁了，原来刚刚小朱是带着父母看自己的电影了，可偏偏让她碰见自己看龚樰的电影。 她当即对女儿道：“小红，明天再陪娘看一场电影吧，就看这个《叛国者》。” 魏红虽然学业比较繁忙，不过朱霖毕竟是认识的人，也是大哥的朋友，她也想看，就答应了。 许淑芬则在想，该怎么让朱霖知道自己也看过她的电影呢。 对了，给儿子写信！ 儿子肯定会跟小朱说的，那不妨再提一下《好事多磨》，这样小龚应该也知道了。 别管儿子最终选谁，自己这个当婆婆的不能差了意思。 ~ 老娘这么努力，当儿子的自然要加倍努力，现在一部电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战斗还没有停止。 因为这是招待所，魏明只能小火慢炖，无法大开大合。 周围虽然没住人，但楼下可备不住. 魏明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将快乐进行到底，不过他看到了床边的手表，哎呀，快乐的日子这么短暂吗，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老婆，累不累啊？”他问了一句。 龚樰忙点头，她感觉自己现在软塌塌的，好像一只在暴风雨中几乎要被掀翻的小船，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离不开招待所了。 魏明心疼的不得了，这种感觉是在霖姐身上看不到的，果然江南小女子和北方大女人就是不一样。 于是他商量着：“那我们最后再来一下好不好，我快一些。” 龚樰早就不信“我很快”这类话了。 这次魏明不再收力，雪姐也得到了非同一般的体验，她赶紧捂住嘴，但捂不住咯吱作响的铁床。 最终魏明总算是得偿所愿了，他搂着娇小的雪姐，迟迟不愿出来。 两人互相抱着，一言不发，魏明想的是，雪姐总算追上了霖姐的进度条，接下来就要想办法让她们接受彼此了。 这个过程可能大概率会失败，但因为有了身体关系的突破，哪怕失败了，也有挽回的余地。 虽然自己对她们俩有不少算计，但不算计的话，错过任何一个他都会遗憾终身的，为了让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只能不择手段了。 魏明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人，只能不断用这种想法洗脑自己，人不狠，站不稳啊。 两人足足休息了一个小时，魏明早就备好了热水和盆让两人清洗。 这时候雪姐又害羞起来，让小魏背过身去不许看。 等她洗好了魏明再洗。 “那你今天打算回哪住啊？”魏明问。 龚樰道：“明天上影厂给我和小郭安排了采访，不用拍戏，我可以晚些去，今天我想回家了。” 魏明：“正好，把我给叔叔选的礼物带过去吧。”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想做无名英雄啊？”龚樰笑问。 魏明还真不敢亲自上门，渣了人家姑娘，心里发虚。 而且一旦家长知道了，街坊们也就知道了，街坊们知道了，媒体大概也能知道，然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霖姐自然也会知道。 太可怕了！ 魏明擦干净后搂着雪姐道：“今天刚干了坏事，我可不敢登门，以后再说吧，而且接下来我就要闭关改文了。” 龚樰知道魏明的是大事，也不再强求，就是可惜了，这些东西都是爸爸喜欢的，自己却不能告诉他这是自己的男人买来孝敬他的。 魏明亲了亲雪姐的脸颊：“以后登门拜访的时候再买嘛，不仅要给叔叔买，还有阿姨，大哥大嫂大侄子，这点东西哪里够啊。” 这番话让雪姐心里好受了许多，于是不再提这事。 两人开始收拾东西，魏明留下了雪姐的礼物，把自己的那套东西给她装上。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虽然魏明没打算上门拜访，但仍坚持把龚樰送回家。 然而就在他们下楼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二楼喊了一声：“小魏？！” 魏明抬头一看：“啊，谌大姐！” 来人赫然正是魏明第一次来《收获》改稿认识的好朋友，女作家谌荣，也是梁左的母亲。 谌荣第一眼落在魏明身上，第二眼看到了龚樰。 “这，刘方？不对，是龚樰同志对吧！”谌荣还记得当初他们在游外滩的时候遇到了龚家姐妹。 不过现在她对龚樰最深的印象就是《好事多磨》里的刘方。 魏明问：“大姐你看过《好事多磨》？” 谌荣笑道：“我人是上午到的，电影是下午看的，晚上就看到了真人。” 她玩味地打量着这俩人，啧啧，好一对璧人，比郭楷敏合适。 龚樰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着头，魏明忙道：“谌大姐等我送送龚樰同志，回来再找你聊天。” “好啊，我在220房间，跟你一样也是来改稿的。”谌荣道。 魏明心里却是一咯噔，他的房间是320，那220岂不是自己楼下！ 铁床的嘎吱声她听到了吗？ 魏明赶紧把龚樰送了回去，变成女人的雪姐更温柔了，在车上不顾司机的目光直接靠在魏明肩膀上，不过围巾要盖住嘴巴遮住半边脸才行。 《好事多磨》这部电影最火爆的就是魔都本地，也让上影厂看到了她的潜力，她很快就会变成仅次于张瑜陈充的当地女星。 而等到《妈妈再爱我一次》之后他有信心让雪姐超过那两个人。 所以魏明打算这段时间先写这个剧本再改稿。 当他回到招待所后已经十点了，首先从外面看了一眼招待所房间的灯，自己房间下面的灯是亮着的，于是进去后去二楼拜访了一下谌大姐。 “缘分啊，大姐，咱们竟然又一块改稿了！”魏明首先把话题往稿子上引导。 谌荣这时其实是在看书，她笑道：“我听编辑说，你这部大长篇会在明年1月发表，这次咱们的缘分更深，我也是1月。” 这次谌荣大姐改的是一个中篇《赞歌》，知名度不如她那部《人到中年》，但也是她的代表作，后来她的一个中篇集就是以此为名的。 而想到《人到中年》，魏明又想到一件事。 “大姐，《人到中年》其实很适合拍电影的，有没人找你改编啊？” 谌荣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魏明遗憾：“可惜了，可惜我不是导演，也不是制片厂厂长，要不然肯定找你。” “但你改编的经验丰富啊，两部还是三部了？” “电影四部了，还有一个话剧改编，是人艺的编剧在弄。” “哦，你笔名太多，我都记不清。”大姐不无羡慕道，因为剧本给钱是真的多。 她现在已经辞掉了老师的工作，专职写作了，能多一些收入，起码将来能对子女多一些帮衬。 魏明道：“我经验确实比较多，如果大姐有人找你改编，你可以跟我说说，你不是有我家的电话吗。” “好好，我没写过剧本，到时候一定请教你。” 魏明担心再聊下去谌大姐就该问咯吱咯吱的事了，立即以时间不早了为由起身告辞。 回到自己房间后，魏明拿出信纸，首先写信。 第一封是给老鬼的，问他跟姑奶奶还有没有联系，想不想把自家老宅要回来，现在政策改了。 第二封信是给阿敏的，好久没跟她手写信了。 写完之后魏明仍觉得有些兴奋，难以入眠，于是又拿起《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稿子开始写剧本。 考虑到电影拍摄的方便，也为了让雪姐演着舒服，魏明把三要素之一的地点放在了魔都和苏北农村。 这样也方便女主角来魔都偷偷看儿子，而且魔都是繁华都市，便于营造反差感。 只是回头又要请教姐姐一些魔都话了。 也不知道经过了今天的事她是否能睡得着。 同一时间，龚樰睡得可香了，她有种当年下乡干了一天农活，累死累活，身体都要散了架，回到知青点倒头就睡的感觉，甚至都没来得及把魏明的礼物送给父亲。 这一幕看的龚莹感受良多，拍戏果然很辛苦啊，看把二姐累的。 ~ 第二天龚樰舒服地从床上爬起来，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似乎皮肤都要更光滑水润了一些。 难怪有人说阴阳调和对女人有好处呢，第一次做女人的感觉，挺好。 穿好衣服，外面已经开始准备吃早饭了，然后就听父母嫂子还有阿莹他们讨论起了《好事多磨》。 昨天他们还没来得及看，不过有些街坊已经看过了，昨晚龚樰回来前就跑到家里夸小雪出息了，在街坊口中可以说是好评如潮了。 于是妈妈庄彻今天提议：“晚上大家一起去看这部戏吧，小雪你也还没看过吧？” 龚樰心虚道：“我在厂子里已经看过了，不过我今晚没事，可以陪你们一起看。” 而且小魏昨天那么劳累，今天也需要休息啊。 ~ 魏明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雪姐小瞧了，今天一大早他起来还是阳顶天呢，就是起得晚一些。 好在谌大姐起的也晚，两人恰好又在食堂碰见了。 谌荣表示：“等会儿我要去《收获》听编辑的意见，你要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的比较长，他们要全部看完之后再给意见，我就在这里等消息好了。” “那行吧，我也帮你问问，如果有消息告诉你。” 吃完饭魏明先把发往香港的信和包裹寄出去，然后继续回屋写剧本，他感觉自己写剧本比写更顺手，那叫一个快。 而且不仅有剧情，他连配乐插曲都给考虑好了，一边写剧本，还一边写歌。 看着手上这几首新歌，魏明边哭边笑，娘的，我就不信你们能笑着从电影院走出来。 哭，都给我往死里哭！ 当两天后魏明接到李晓林消息的时候，剧本都已经完成一半了。 他当即去了一趟《收获》编辑部，进去的时候还碰见了《萌芽》杂志的主编哈华以及《萌芽》未来的主编赵长天。 赵长天就是未来主办了《新概念作文大赛》的那位主编，是韩含、郭靖明等人的伯乐，也是作家那多的父亲。 不过现在他就是个小有名气的业余作家，今天来给《魔都文学》投稿，恰好被哈华看到，然后哈华老先生就开始对人家约稿。 《萌芽》是50年代创办的以青年为主要目标受众的文学杂志，不过中间停办了，明年1月将要复刊，现在正面向全社会作家收稿呢。 哈华没有放过赵长天，也没放过魏明，他见过魏明的照片。 魏明把胸膛拍的砰砰响：“我确实也有创作青年题材想法，等我什么时候写出来了肯定第一时间考虑《萌芽》。” 但现在肯定是没时间了，很遗憾，大概率要错过《萌芽》的复刊号了。 进入《收获》办公室后，编辑们都看向魏明，这里大部分编辑都利用这四天时间把《人间正道是沧桑》粗看了一遍。 时间紧张，想看的人又多，实在来不及细看。 众编辑无不为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能写出这样一部波澜壮阔，细节详实，人物众多，剧情曲折的夹在历史大背景下的家族史诗而拍案叫绝。 这部一出，魏明在当今文坛上的地位必然会暴涨一大截，以后真要恭恭敬敬叫一声魏老师了！ 李编把魏明叫到了巴老的办公室，巴老语重心长地鼓励了他，看他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后生可畏”四个字。 至于主线和部分人设问题，巴老说了没问题，就这么写挺好的。 一开始有些编辑也觉得把果党方面的江立中写得太好了，热血爱国，足智多谋，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儿子还因为抗日而死，要不是顾念手足之情，好几次江立民都要死在他的爪牙之下。 但巴老为魏明背书，虽然现在国内完全不宣传果党在抗日战场的贡献，可巴老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淞沪会战，血战台儿庄，血染雨花台，一桩桩一件件，这种时候还分什么国共，都是我华夏血热青年，都值得歌颂。 而且小魏在最后面“中华民族”的意象表达已经很能说明了问题，这是一篇希望统一，希望两岸兄弟团聚的积极正面的。 从巴老办公室出来后，李晓林给了魏明前面五万字的稿子和需要修改的小问题，让他先改着，后面的她还没详读完。 魏明口中应着，不过这几天自己还是先写剧本吧，反正他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走出《收获》，魏明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还没谈稿费呢！ 现在千字3元~10元的标准，会给自己多少呢？ 其实他也不差这点稿费钱，《收获》提供的每天两块钱的补助他都没领，因为他除了改稿，还要写自己的剧本，还要跟雪姐谈情说爱消磨时光，不想占这便宜。 但稿费多少事关江湖地位，他还挺好奇如今自己在文坛江湖算是什么地位的。 晚上下楼吃饭的时候，魏明看到谌大姐和一个40来岁的中年人一起吃饭，谌大姐立即叫他过去。 “这位是作家、翻译家高刑剑，也是我在北外的学弟，不过我是学俄语的，他是学法语的，去年巴老去法国访学，他是随行翻译。” 魏明跟这位未来的诺奖得主握了握手，难怪，难怪后来就留在法国了。 高刑剑最近行情不错，魏明看过他去年在《花城》发表的，还挺轰动的，现在他写了一个中篇《有只鸽子叫红唇儿》，被《收获》看中，特意过来改稿。 不过他的文风挺特别的，比较实验性质，喜欢把各种叙述角度混合在一起穿插进行，对于读者来说阅读体验没那么好。 高刑剑话不多，于是全靠谌荣大姐活跃气氛，她终于忍不住开始提龚樰了。 “小魏，今天我看魔都本地的报纸，还看到了那位龚樰同志呢，看来她这次的电影很成功呢。” “哦，是吗，报纸还在吗？” “就在前台呢，我又放回去了，今天的《魔都晚报》，你可以找找。” “好的。”魏明加速干饭，想着快去看看。 然而当他刚翻到那份报纸，龚樰就来了，比上次捂得还严实，但已经比如融入过的魏明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拉着她上楼。 “姐姐你现在果然火了，可喜可贺啊。” 龚樰谦虚道：“哪里哪里，还差得远呢。” 魏明拍着桌上的剧本：“有这个在，你肯定会成为最红的那个。” 龚樰看着变厚的稿纸：“写了这么多啊，我能看看吗？” “不能，”魏明坚决道，“才写了一半，看到一半情绪不上不下的难受，再过几天吧，我先把剧本写完再改稿。” 听到魏明把给自己写的剧本排在改稿之前，龚樰感动地直接投怀送抱。 魏明：那我可就不客气喽。 “别闹，天都还没黑呢。”雪姐害羞地看了看窗外，虽然上次被小魏得逞了，但她这次不一定有那个胆量，进来的时候那么多人可都看到了。 魏明叹息，那个老费怎么还没动静呢，还爷叔呢，真是废物。 于是魏明跟雪姐搂搂抱抱亲亲了一阵后打算出去逛逛公园。 结果刚下楼就听服务员小美拿着话筒：“魏老师，你的电话！” 魏明接过后：“喂，哪位。” “是我，费悟。” 魏明精神一振：“爷叔，有好消息了？” 老费道：“是啊，明天你来徐汇的华亭路一趟，来看看房子。” 魏明不太清楚这个地方在哪里，于是问：“我在市作协，距离远吗？” 老费：“不远啊，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 这么看跟觉园差不多的距离啊，魏明又道：“那我现在去看看可以吗，反正也不远。” 老费想了想：“那行吧，你过来吧，在华亭路和延庆路交叉口等我。” 魏明放下电话，跟雪姐走出招待所，这才跟她说了情况。 “老费找到了一套老洋房，要不要去看看。” 龚樰当然没意见，如果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可以肆无忌惮做任何事，无论大小，那都将是无比美好的事。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魏明和龚樰来到了延庆路和华亭路交叉口，这时还没看到老费的人影。 龚樰对这个地方有印象，这里确实有很多老洋，两层建筑配一个小院。 魏明也看到了：“好像不如那天咱们看到的大，也没那么漂亮。” 如果说那天看到的老洋房都是顶级富豪的家，除了主楼还有配套的建筑，那么现在看到的应该就是当年老魔都普通有钱人的家，占地面积小，建筑风格也没那么西式和夸张。 不过也更有家的感觉。 等了大概十分钟，老费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他其实并不在附近，但听到雇主现在就想看房子，想着能尽快拿到佣金，老费逼迫自己快点蹬，真是个老逼登。 魏明：“先说说这家什么情况，要人民币还是外汇？” “你有外汇啊？” “没有，不过可以试着去搞。”魏明没全说实话。 老费：“那倒不需要，这家人也没想出国，有大团结就行。” 接下来他详细讲了这家人的情况，这家人姓白，建国前是做米行生意的，还有过施粥救人的善举。 “所以后来收了房子后，他们这栋楼也给白家人留了三间房，其余的房间就分给了有需要的广大群众。”老费边走边说。 魏明心道，这有点像李光富家四合院的情况啊。 “不过你放心，现在这里就只有白家人，其他人正府早就安排好了，不存在产权不清的问题，只要能交易，房子马上就能给你腾出来。” “那他们为什么要卖啊，自己留着不好吗？”龚樰问。 老费：“因为人太多了，过不到一块去了。” 现在这个白家最年长的有一个老太太，就叫她白老太太吧。 她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每个儿子都生了两到五个孩子，其中两个孙子都已经结婚了，最大的孙子还给她生了曾孙，除了那些嫁出去的女儿孙女，这是一个四世同堂的35口之家。 “35口人啊，都住在这老洋房里面，他们就是靠着人数优势在房产还给他们之前就把那些外来住户挤出去了，可现在没了外人，自己人就开始碍眼了，这么多人，亲戚里道的，积攒了多少矛盾啊。” 魏明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所以以后要多给老婆们孩子们攒家底买房子。 老费：“而且有些白家人本来能从单位分到房，结果因为家里有这么一套大宅子而不符合标准，所以最终几兄弟和老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宅子卖了，然后一边租房子，一边跟单位申请分房，而且手里有了现钱，干什么都方便。” 魏明：“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这么多人，需要多少钱才能满足他们的期待值呢。 魏明请教了一下老费：“爷叔，你说这套老洋房多少钱可以入手啊。” 老费想了想：“虽然我很希望这单生意能做成，但如果超过三万就没有买的必要了。” “什么，三万！”听到这个数字，魏明还没说什么，雪姐就想拉着魏明离开了，为了一个窝，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而且燕京的那个四合院都没这么贵。 老费赶紧解释：“三万是不能接受的价格，肯定要往下讲啊，你这个小姑娘不要这么冲嘛。” 龚樰：都要让我男人花冤枉钱了，我能不冲吗！ …… （老规矩，月初第一天写多少更多少，另外汇报一下，现在均订9200，这个月老佛争取雄起！） 第256章 利智 “到了，就是这里。”老费指着面前的一处宅院。 这个地方倒是挺幽静的，没有直接临街，周围也都是类似的洋房，但这一栋的面积要大一些，院子里种着两颗罕见的樱桃树，看着房子保养的也更好一些。 可能也是因为是祖上传下来的祖产，呵护的更细心有关。 魏明道：“爷叔，我们是突然要来看房子的，要不你进去先说一声，如果人家不方便我们改天再来。” 老费有些意外地看了魏明一眼，没想到这种二世祖还能这么细心，他点点头进去了。 然后魏明赶紧跟雪姐交代了一下。 “等会儿就说这房子是你买的。” “为什么啊？”龚樰不解。 魏明故技重施：“我在燕京已经有两套房子了，再来一套我怕被人盯上，影响不好，所以这套房子需要挂在你名下。” 龚樰的心砰砰直跳，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这怎么可以，这么贵的房子。” 三万左右的老洋房，以她不到一百块的月工资，这得工作到退休才能赚的出来吧。 魏明叹息：“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挂在老费名下吧，姐姐你也不想我被人家说是资本主义复僻吧。” 龚樰还是有些政治敏感性的，知道魏明说的这种事不是没可能，如果风向变了，一个人有这么多套房子确实很危险。 可这是一套房子啊，还是豪宅，他们都没成亲呢，就把房子挂在自己名下，虽然说是代持，但手续可都是自己办，法理上房子就是自己的。 就算他们已经做过那种事了，龚樰还是觉得小魏的心也太大了一些，但更多的是被爱人信任的甜蜜和感动。 魏明轻轻搂着雪姐姐，撒娇道：“好不好嘛。” 龚樰无奈答应了下来，就像他说的，总不能让老费代持吧。 见她点头魏明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霖姐，毕竟这套老洋房可比团结湖几十平的楼房贵多了。 唉，回头再想想办法把一碗水端平吧。 老费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对魏明道：“魏先生，请吧，白家老太太本来想今天跟几个儿子孙子说这件事，因为咱们提前来了，就提前说了，他们也都同意，这会儿都摩拳擦掌准备狠狠砍你一刀呢。” 魏明笑道：“反正我又不是急着用房，这家不成再谈别家好了。” 老费心里一咯噔，那我岂不是还要再跑几趟，还是要尽量促成今天的这笔交易。 他正想着，魏明又道：“还有一事，今天这套房子是龚小姐要买，爷叔到时候不要说错了。” “嗯？”老费一愣。 ~ “楼下是谁啊？”在白家第三代白明珠的闺房里，她和高中同学正在听粤语歌磁带，突然就听到了楼下了动静，于是让堂哥白老六下去打听了一下。 “没事，就是奶奶的一个朋友，阿智，咱们别听这个了，又听不懂，我跟你们讲讲复旦里的事吧。”他带着几分炫耀道。 白老六学习成绩不错，78年考上复旦，不过他堂妹明珠和明珠的同学丽智学习成绩并不太理想。 明珠今年高考没考上，已经开始复读了，而丽智则是放弃了高考这条路，靠着在香港的父亲的接济混日子，是个无业青年。 可偏偏这个无业青年在复旦高材生白老六眼中是个绝色佳人，他特意托堂妹以鉴赏音乐的理由把人约到家里来，方便他们进一步接触。 丽智虽然胸大无脑，但也清楚白老六对自己的想法，她觉得接触一下倒也不错，如果父亲不能把自己弄到香港去的话，跟白老六处对象倒是个不错的选项。 虽然他人长得一般，但人家是复旦的学生，毕业就是干部身份，而且家里还有这么老大一套老洋房，虽然住的人多，但老六毕竟是长房所出，未来说不定能继承这套老洋房呢。 于是她假装耐心地倾听着白老六说大学里那些新鲜事，其实她根本不关心。 他们正说着，白明珠的弟弟白宝石进来了，白家35口人，白明珠这个大姑娘也要跟八岁的弟弟住一个房间。 “姐，六哥，奶奶说要把咱们家卖了！” 白明珠：“什么！？” 丽智也惊讶地站了起来。 白老六拼命给白宝石使眼色，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明白，对于丽智来说，这套老洋房也是自己的加分项。 不过现在加分项可能马上就要归零了，因为奶奶，父亲还有两个叔叔都已经同意了这个决议，根本没有他反对的份儿，等以后他出来工作了，还得在单位排队等着分配房子。 但白宝石嘴太快了，一会儿就说清了。 “楼下来了三个人，说要买房子，正看房子呢，说不定一会儿就要上来呢。” 白宝珠气愤道：“他买了我们住哪儿啊！” 白老六也道：“估计就是虚张声势，这房子是一般人能买得起吗。” 丽智想想也是，这么大的宅子，那得多少钱啊。 白宝珠叮嘱道：“宝石你继续下去打探情况。” ~ 这会儿魏明和龚樰已经跟白家老太太和三个儿子以及儿媳妇见了面。 当老费指着龚樰说“是这位龚小姐要买房的时候”，一众白家人都被惊呆了。 这也太年轻了吧，而且漂亮！ 突然，白家老三看着龚樰激动道：“刘方？你是电影里的刘方对不对！” 然后他对二嫂道：“昨天咱们不是看过这个电影吗，《好事多磨》的女主角龚樰。” 二嫂点点头，有印象，没想到要买他们房子的竟然是一个电影明星。 龚樰毕竟是拍过三部电影的，她淡定承认道：“是我，不过我也是帮人买房，我在海外有个姑奶奶，她想落叶归根，托我看一套老洋房。” 这也是刚刚她和魏明在外面商量的说辞，这样也更合理一些。 白老太太道：“那就先看看吧，一共两层，本来是上下六个房间，因为住的人多，所以现在隔出了十几个房间，不过家里还算干净。” 老太太对这个家是很有感情的，她70多岁，在这套房子里生活了五十年，爱护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家里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条，极富老魔都的优雅气息。 但她也明白，这个家聚不起来了，是时候拆伙单过了，自己一提，每个儿子儿媳都爽快同意。 随即魏明和龚樰开始看这套房子，检查每一个房间的情况。 客厅是不错，不过涉及到卧室，除了老太太的房间收拾的很利索，其他人就差的远了，尤其这个家还有一个新生婴儿，更是乱成一团麻。 他和龚樰看完第一层打算去二楼看看，白宝石立即上楼跟姐姐宝珠汇报情况。 “六哥，姐，买房的是一个女的，很漂亮，还是电影明星呢！” 丽智忙问：“难道是张瑜？” 现在魔都最红的就是张瑜，在她看来，那么火，来钱儿肯定快。 宝石摇摇头：“不是张瑜，好像叫，叫龚樰。” 白老六立即来了精神，虽然还没看《好事多磨》，不过听看过的男同学说，那真是仙子一般的美人儿。 他立即把丽智妹妹抛诸脑后，出门去看看情况，恰好看到被白家人簇拥着上来的魏明龚樰。 白宝珠和丽智也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不过他们的重点都在身高一米八三，有六块腹肌的魏明身上，好有钱的气质啊！ 二楼还有一个露台，喝茶、晒太阳、读书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卧室他们没有再看，转了一圈就下去了。 而白老六过去凑了一会儿热闹又回来了，龚樰确实漂亮，但想到丽智的身材，为了将来孩子不饿肚子，他决定还是给丽智一个机会。 然而丽智却猜测：“真的是龚樰买房吗，会不会是她旁边的男人啊。” 白宝珠也道：“对啊，我觉得他问的更多，很有贵族气质。” 白老六哼道：“我问清楚了，是龚樰海外的亲戚打算落叶归根，所以托她帮忙买的，跟那个男的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他是谁啊？跟龚樰什么关系啊？”堂妹又问。 “我咋知道，可能是给人介绍房子的掮客吧。” ~ 重新下楼后，魏明觉得房子整体上没什么大问题，可以购入，接下来该谈价格了。 白家老太太和三个儿子和两个结婚的孙子聚在一起商量了一阵，最终得出一个数字。 “三万五。” 魏明笑了，这是按人头来的啊，35口人，每人一千块。 每人一千在魔都也难买到房，但可以住丈母娘家，可以住在单位的宿舍，这么大一笔钱，足够支撑到单位分房了，对于年纪大的，租房租到死都够用了。 不过龚樰没答应：“太贵了，我姑奶奶没给我这么多钱啊，我们还是再看看吧。” 她说的时候一幅无奈又遗憾的样子，起身就要离开。 魏明觉得雪姐的演技进步真的很大，妥妥的未来影后的料子。 见对方没有出声挽留，魏明也干脆地跟雪姐出去了，只有老费着急。 “老姐姐诶，你们这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了，一岁大的娃娃也要分一千？刚入门的媳妇儿也要分一千？还有几个姑娘正在轧朋友，马上就嫁人了吧，这也能分一千？” 不仅老费在帮忙，白家内部也出了叛徒。 白家老三是个电影爱好者，最初是陈充的影迷，看完《庐山恋》就爬墙成了张瑜粉丝。 而昨天看完《好事多磨》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坚定的龚樰影迷，而且发誓再也不爬墙了，这辈子就只粉龚樰一个。 所以白家老三道：“娘，我觉得爷叔说的有道理，这个价估计没人能接受。” 白家老二道：“老三你说的什么话，人家有海外关系，还能差了钱。” 大嫂道：“就是，你说咱家怎么就没个海外关系呢，当时是不是傻啊，竟然全都留了下来。” 她说着说着都觉得可乐。 白家老太太不爱听这话，哼了一声：“既然大家坚持不让步，那今天就先这样，再等等看吧。” 她这么说，这家人又都惴惴起来，这年头万元户都能上报纸被大书特书了，能一口气拿出三万块的可不多，哪怕他们家这么多口人，总存款都没一万，还真舍不得这样的大肥羊。 于是趁着魏明他们没走远，老三代表全家把他们喊了回来。 恰好此时，楼上的丽智看到魏明龚樰他们出来了，也赶紧下楼告辞，想近距离看看有钱人。 然后就跟折返回来的魏明龚樰打了个照面。 魏明首先被对方的身材吸引住了，虽说已经入冬，穿的比较多，但还能有那么夸张的s曲线，此女绝对天赋非凡。 不过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身材好，脸蛋也就是中上之姿，匆匆一瞥也没认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二代杰嫂。 接下来白家人第二次给出报价。 “三万二。” 少了三千，龚樰还是觉得高，直接喊价：“两万五。” 两万五对方也不能接受，接下来魏明主动担起了谈判的任务，老费也跟着帮忙，而楼上楼下的白家人也都出来了，意见一下子又杂了。 魏明干脆一锤定音：“两万八，能接受的话龚小姐就要了，再多的话我们也只能说声遗憾了，毕竟房子被改造的太厉害，老辈子魔都人，肯定是希望原汁原味的，所以还要花大价钱恢复原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希望能理解。” 然后他就示意龚樰离开了，并对老费道：“爷叔，如果谈妥了，麻烦到时候通知一声。” 两万八，他在燕京能买一套两进甚至三进的四合院了。 出去之后，魏明和龚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老费留下来又做了一些工作，为了那三个点，老费甚至还表示可以帮他们找出租的房子，不收钱的。 因为这套房子，几天没见的魏明和雪姐都没好好相处，接下来魏明邀请雪姐回招待所坐坐。 “只是坐坐，不是做做吧。”雪姐促狭道。 看着她生动的小表情，魏明好想将她就地法办。 “那如果我真想做做呢。” 雪姐：“我用别的办法帮你吧，还是不要做了，真的动静太大了。” 动静小了他又不爽利，可动静大了，招待所都知道了，自己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啊，要注意影响的。 “雪姐，你知道李瀚祥导演吗？”回到房间后魏明问。 雪姐摇摇头，她看的内部片比较少，要不然肯定知道，李导的很多风月大作都已经被部分人批判性地欣赏过了。 魏明：“我在燕京的时候认识了他，他喜欢收藏，前阵子收了一本《金平没》的插图版，我看了看，有一招叫……” 不过小魏说古人都这么干：“社会在进步，我们总不能比古人思想还保守吧。” 半个小时后，魏明把雪姐送回了上影厂，并约定明天如果房子有消息自己给就给谢导打电话，让他帮自己找雪姐。 “谢导去拍《天云山传奇》了，你还是打上影招待所的电话吧。” “哦，这样啊~” 没想到谢导精力这么充沛，完成《牧马人》的后期后立即又投入到了《天云山传奇》的拍摄中。 今天魏明和龚樰都睡了个好觉，不过白家人彻底睡不着了，卖祖产，这可是大事。 价格是一方面，而且具体怎么分配也需要定一个章程出来。 第二天，魏明正在写着剧本，感觉进度开始变缓，这时老费直接到招待所找人。 “魏明，著名作家诗人，写过《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还有《在希望的田野上》《同一首歌》对不对。” 在下面跟服务员小妹聊了一会儿天，老费就掌握到了魏明的情况，哪怕自己对文学毫不关心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魏明倒是无所谓，他这种耀眼的名人根本没办法掩盖自己的光芒。 “我虽然是作家，但价格没法退让了，就这个价儿。” “那如果两万八千八呢，就多了八百。”老费问。 魏明：“他们同意了？” “开了一晚上的会，定下来了。” 这个价格魏明还能接受：“那好，等我通知一下龚小姐，今晚或者明天准备走手续。” 老费诧异：“真的是龚小姐买房子啊？” 他一直觉得是魏明用龚樰的幌子谈价格，真正要买房的还是魏明。 魏明笑道：“当然是她了，哦，是她那个海外的姑奶奶，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中午的时候魏明给上影厂打了个电话，龚樰平时中午都不回招待所的，今天就是特意等他的电话，然后两人确定晚上过去签约。 具体的手续有老费帮忙完善。 而且魏明已经买过三套房了，这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 这天魏明还收到了一封京城来的信，老娘写的。 内容很奇怪，老娘讲述了这段时间她看过的两部电影，《好事多磨》和《叛国者》，剧情没怎么说，但是对前者的女一号，后者的女三号赞不绝口。 实锤了，老娘肯定是知道自己跟她们的关系了，但善良的母亲没有戳破。 从她小心翼翼地端水来看，她紧张中似乎还有一丝期待。 在信的最后，她顺便提了一句：“今天去寄信的时候收到了你爹的信，他在剧组的工作已经彻底完成了，说马上就能回来，希望你也能早点回来团聚。” 魏明叹息，不能把两个姐姐的事情弄好，暂时就只能两头跑了，恰好又有改稿这样名正言顺的借口。 当天晚上，魏明跟雪姐又跑了一趟华亭路，在白家老洋房签了合同，都是龚樰在签。 另外她还给白家老三签了个名。 等后面找到房管部门公证后再打钱，龚樰一个公众人物，还是有些信誉保证的。 接下来两天魏明都在忙活这件事，账户上的钱也少了三万块。 其中购房款两万八千八，老费的中介费直接四舍五入给了900块，另外还有一些为了让手续尽快下来用于通融的花费。 其中房款没有一次性付清，先给了两万块，剩下的八千八等全都搬走后再付给白家老太太，这个过程短则一周，长泽雅美。 呃，长则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就看老费帮他们找房子的速度了。 然而就在房子的事情搞定后，魏明却对雪姐提出：“我要离开几天了。” “啊？” 魏明：“剧本其实写的差不多了，但涉及苏北农村的一些细节方面我不太满意，所以打算去苏北看看，再把剧本润色一下。” 龚樰很欣赏魏明这种认真的态度，之前他就缠着自己讲一些魔都方言俚语，用在男主角的母亲和新媳妇儿身上，以增加她们刻薄的感觉。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雪姐说完蹲下了身，人都要走了，就，就让他如愿一次吧。 魏明仰天长啸：“哦，好姐姐！” ~ 需要改的稿子一字没动，还要出去为另一部作品采风，幸亏魏明没拿《收获》的补助，要不然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不过房间得给自己留着，他会快去快回的。 苏北，也就是江苏北部，包括徐州、连云港、宿迁、淮安、盐城五个地级市。 现在是三个地区，宿迁还属于淮安，现在叫淮阴地区，连云港则是省辖市。 虽然这些地方跟魏明老家一样都是穷地方，但不同的地域有不同的穷法。 魏明乘坐汽车，先是到了盐城，感觉不够穷，然后继续往北走。 涟水县，这里好像盛产数学家。 然后又到了灌南，这好像是江苏经济指数的计量单位。 不过这些地方都没有常驻，就是走马观花地路过。 最后是目的地的宿迁，剧本里女主角就是生活在这里，因为前世魏明交往过宿迁姑娘，所以对这边的语言习俗稍微有些了解。 背着包走在田间，看到路边进入枯萎期的羽扇豆，魏明拍了张照片，心情大好地哼起了《鲁冰花》~ 第257章 龚樰辣评朱霖 《收获》编辑部还帮魏明写了一封介绍信，所以他这一路畅通无阻，走了一段路后，当天就住进了宿迁县招待所。 舟车劳顿，在招待所美美睡了一宿后，魏明背上包，带着相机开始出去采风。 为了方便出行，他还从招待所借了一辆自行车，因为工作人员看过他的听过他的歌，所以才这么好说话。 既然要观察农村生活，所以魏明一路朝着城外骑行。 宿迁水系发达，坐拥骆马湖、洪泽湖两大淡水湖，大运河、古黄河、淮沭新河等众多河流穿境而过。 魏明沿着运河边骑了一阵，看到有一条路就一路骑了过去，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拍张照片。 已经能确定这里有“鲁冰花”了，就可以心安理得把这个元素加到剧本里了。 他又来到乡间地头，用不太标准的苏北方言跟地里的农民交流，了解当地种什么庄稼，收成如何，收入咋样。 农民老伯还以为魏明是上面来的干部呢，净说好话，当他再三否认了之后，还给老伯拍了一张照片，老伯这才说了些掏心窝的话。 “只种地是不够吃的，不过两个儿子都跟着跑船，日子还是能过的，就是不着家，没机会说媳妇儿。” 魏明又问这里叫啥名。 “我们这是沟东村，前面有个镇，叫来龙镇，今天有集市，可热闹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 听说有热闹可凑，魏明喝了两口水，再次启程。 不过当他赶到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集市快要散了，人已经不多了。 魏明刚进来就闻到了腥味，有人在卖鱼，而且不止一家，毕竟是南方，像他们老家也有河，但渔业资源就不太丰富。 魏明时不时拍照片，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不过有的人非常专注，根本没注意到他。 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男孩，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眼巴巴地站在猪肉摊子旁，四只眼睛目不转睛。 卖猪肉的大叔叹息道：“小孩，你外婆再不来，这块肉膘我可就要卖给别人了。” 男孩虎头虎脑的，咽着口水道：“伯伯你再等等好吗，外婆卖了鸭蛋就会过来的。” 魏明笑笑，现在的人都更喜欢肥肉，肥肉也更好卖，不过魏家现在已经完成了从香腻的肥肉到健康的瘦肉的转变。 因为顿顿都能吃上肉，所以也就不那么在乎那点肥肉补充的油脂了，甚至开始热衷于买别人看不上的肋排。 又推着自行车走了几步，魏明看到有卖炒货的，都要收摊了，魏明过去买了点瓜子，味道还不错。 然后他又联想到了隔壁安徽的傻子瓜子，好像现在搞得规模很大，雇工也多，据说去年就已经有百万存款了，但也没少被抓进去，步子迈得大，自然容易扯到蛋。 魏明正走着，突然一个老太太冲了出来。 “小伙子，买鸭蛋吗？”老太太眼神恳切道，她年纪应该不大，但看着很老。 魏明笑着摆摆手：“大娘，我是外地的，买了也没法吃啊。” 见他没有一口拒绝，大娘忙又道：“这是自己家腌的咸鸭蛋，就着馒头米饭都能吃，不好吃不要钱。” 魏明想到刚刚在猪肉摊那里看到的两个小孩，又看了看周围，只有这么一个还在坚持卖咸鸭蛋的，想来应该就是他们的外婆了。 于是他笑问：“多少钱啊？” “一块钱四个，我这里还有九个，你给两块钱就行。” 魏明对价格没异议，爽快掏钱。 老大娘用枯草把鸭蛋串起来挂在魏明的车上，这手老魏也会，魏明一直没学会。 拿到钱的老大娘立即朝着魏明来时的方向而去，魏明则准备在镇上找个饭馆吃个午饭。 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自己走过了，之后又往回走去找镇上唯一的小饭馆。 然后他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小孩扶着一个老太太艰难走着，正是刚刚卖给她咸鸭蛋的大娘，除了扶着她，她身边的小男孩还提着一条白花花的肥肉。 大娘不好意思道：“刚刚跑的太快，摔了一跤。” 魏明见这一老二小实在可怜，慢悠悠磨蹭到家里不定什么时候呢。 正好自己也想找个农村样本，于是主动道：“大娘你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家吧。” “啊，这不合适吧，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助人为乐嘛，不过您得管我一顿饭，吃啥无所谓。” “外婆说今天吃猪油拌饭。”旁边六七岁的男孩兴奋道。 他妹妹也激动道：“外婆，我也要吃猪油拌饭！” 大娘忙慌张道：“中午来不及的，晚上再吃吧。” 小老太太心眼还挺多，魏明笑道：“我可以晚上再走。” 大娘：“……” 魏明指着咸鸭蛋：“中午就吃这个吧。” 两个小孩咽了咽口水，这也是极好的啊，平时外婆都舍不得让他们吃。 把大娘扶上了车，魏明推着回村，哥哥扶着外婆，妹妹太矮，于是帮哥哥拎着肥肉。 “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啊？”大娘看到魏明穿着光鲜，脖子上挂着的那东西好像是相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魏明：“哈哈，我是个写的，来这边采风。” “什么叫采风啊？”小男孩问。 魏明：“就是为了让故事更贴近生活的一种行为，比如我想写宿迁农村的故事，但我没在这边生活过，所以需要过来看看。” 小男孩颇有悟性地点点头，妹妹还是不懂，问他：“哥，什么是采风啊？” 小男孩：“就是闲的没事找苦吃。” 魏明哈哈一笑，这小孩还挺通透。 村里离镇上不远，半个多小时就到了，路边还有认识小男孩的小伙伴问：“东子，你们家今天买肉了啊！” 叫东子的小男孩得意道：“嗯，外婆把鸭蛋卖掉了！三斤大肥肉！” 魏明却是一愣，东子？ 他打量着身后的小男孩，这虎头虎脑的，仿佛一位故人。 然后他又想到这里是宿迁，历史上最有名是项羽，第二有名的就是那个东子了。 于是他问大娘：“大娘，您这两个孩子可真懂事，多大了？” “哦，一个六岁，一个三岁。” 年纪也基本吻合，他又问：“平时都是您在照顾吗？挺辛苦吧。” “是啊，他们爸妈都忙。” “忙着赚大钱吧？”魏明笑道。 “赚啥大钱啊，就是个辛苦钱，跟着人家跑船，在这运河上南来北往地跑，孩子都顾不上了。”大娘叹息道。 父母跑船，这点也对上了，京东的东子祖上其实条件不错，有几艘船跑商运，特殊年代船充公了，东子的父亲也早早辍学，婚前婚后跟着人家跑船，但经商的家风没变。 到了80年代，变卖家产，又是借钱，终于自己买了船，日子这才好过了一些，甚至成了村子里第一个盖平房，买电视的。 可是后来想着小船换大船，加大了投资，然后被人坑了，欠了很多钱，所以东子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条件确实一般。 “小伙子，你大名叫什么啊？”魏明问东子。 “我叫刘强冬。” 魏明乐了，嘿，就是你了！ 这时东子外婆家到了，老伴儿见状立即迎了出来，并听他们说明了情况。 东子外公忙对魏明表示了感谢，并留他吃饭。 魏明也把自己刚刚买的咸鸭蛋奉上，中午就吃这个了。 “哎呀，这不好吧，这是你买的。” “挺好的，我都没找到饭馆，你们能收留我吃顿饭我已经很感谢了。” 东子外公道：“家里的鸡下蛋了，我再添个菜吧，快坐快坐。” 魏明打量着这个典型苏北农村的小院，并翻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等他忙完了，东子好奇地凑过来问：“小魏叔叔你都写过什么啊？” 魏明笑问：“你听说过《黑猫警长》吗？” 他摇头。 魏明：“《天书奇谭》呢？” 他依然摇头。 那估计其他作品也没听说过了，东子你可不如海南的马画藤小朋友。 魏明又问：“你听过《采蘑菇的小姑娘》《春天在哪里》《小草》这些歌吗？” 感觉自己有些没见识的东子总算扬眉吐气起来：“听过听说，我还会唱《春天在哪里》呢！” 然后他不等魏明发话，硬是要表演才艺，一边唱还一边摇晃着脑袋装可爱。 唱完之后他又问：“这些歌都是你写的？” 魏明点点头：“我主要写，也会写写歌。” 东子赞叹：“太厉害了！” 说的他都想看魏明刚提到的那些黑猫警长了。 之后魏明又跟大爷大娘聊了聊他们的农村生活，同样边聊边做笔记。 等吃完饭他提出：“我能不能拍一张照片啊，就拍这个院子。” “这破院子有什么好拍的啊？”老两口不解。 魏明解释：“创作需要。” 另外他还主动提出给他们一家四口拍一张全家福，这个他们完全能理解，而且非常兴奋且郑重。 魏明等了十几分钟，等他们换上自己最好的衣服，这才拍了一张照片，这是东子的第二张照片，以及妹妹的第一张照片，也是他们的第一次合影。 魏明问清楚了村子的名字：“等我回到县城了会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你们的。” 而且他还会在照片后面写上“魏明赠”，毕竟东子脸盲，但不是文盲，只要照片在，长大后或许能回忆起这段经历吧。 东子外婆拉着魏明让他晚上再走：“我猪油都熬出来了，腿也好了，晚上给你好好炒两个菜。” 这次她是真心实意的的邀请了。 不过骑车回招待所也需要一些时间，吃完晚饭就太晚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苏北农村安全不安全，自己这一身上下还挺值的一抢的。 魏明只好婉拒。 在这样贫穷的农村想要接触魏明的还挺难的，但电影会容易一些。 所以他又告诉东子外公外婆。 “如果将来有一部叫《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电影来村子里放映，这你们可一定要看，这部电影就是我写的。” 为了帮他们加深记忆，魏明准备把电影名字也写在照片背面。 回到县城天就已经黑了，魏明来不及冲洗照片，进了招待所房间就开始整理今天的见闻。 第二天他把照片冲洗出来，背面写上该写的，在寄信之前他又去县里的新华书店转了一圈，还好，找到了刚刚出版的《狮子王》和加印的《动物凶猛》，于是也一并寄给了东子。 然后他换了个方向，继续深入农村，跟当地人打成一片。 第二天又寄出一封信，这次是给燕京的霖姐写的，聊聊自己正在创作新剧本，并且为了新剧本在苏北农村采风。 然后不经意地透露一下老娘看过《叛国者》并对她的高评价。 如是过了三天，魏明积累了相当数量的素材，这才打道回府，动身回魔都。 而这时东子他们已经收到了魏明的信。 照片拍的很好，后面写着字，竟然还有两本书，都是魏作家的作品，只是两本书的作者名怎么不一样啊？ 还是东子外公见多识广：“这都不懂，人家姓魏，叫明，字‘什么’嘛。” 众人恍然，东子很喜欢《狮子王》的封面，忙催促家里最有学问的外公给自己讲上面的故事。 搞不好以后京东的吉祥物就不是狗，而是狮子了。 ~ 魏明这一趟跑出去了一个星期，他回来的时候谌大姐已经改完稿都准备回京了。 于是魏明中午请她在外面吃了顿好的，本帮红烧肉咔咔炫，算是践行。 晚上则是联系上影厂招待所，找龚樰同志。 然后雪姐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老洋房已经全部腾空了，白家人都搬走了！” 魏明精神一阵：“哦，搬得这么快吗？” 龚樰：“可能他们也想尽快收到尾款吧，爷叔也出了大力。” 魏明：“那咱们今天去验验房，没问题我就把钱打过去，你今晚有时间吗？” “嗯，我的戏份基本完成了，以后时间比较充分。”龚樰意有所指道。 魏明想了想，把招待所的床单揭下来塞进包里。 对于今晚他还是非常期待的，因为没有房子，他和雪姐真刀真枪也就那么一次。 不够，完全不够！ 和上次一样，龚樰来招待所找他，然后两人一起出门，虽然距离不远，但这次是打车过去的。 院子已经锁了门，但他们都有钥匙，摸着黑进去之后又反锁了大门。 之后又是一道房门，魏明打着手电筒把客厅的灯打开，然后就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客厅。 龚樰不出所料道：“果然啥也没剩。” 魏明：“无妨，这样也省的我们扔了，等装修过后家具也全都买新的。” 他们看了几个卧室，一个床都没有。 魏明挑了二楼一间干净的卧室，准备把包里的床单拿出来。 这时龚樰突然道：“对了，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又看了一部电影。” “什么电影啊？” “叫《叛国者》，西影厂的。” 魏明手上的动作为之一顿，雪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难道她都知道了？ 魏明正心虚着，龚樰笑问：“你不是有个朋友叫朱霖吗，就是新天地外面海报上另一个女孩，她是不是也在这部电影里？” 魏明坦白道：“对啊，好像演一个配角，我还没看过。” 龚樰笑道：“她这是第一次拍戏吧，我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 言下之意，她演技可不如现在的自己，原来雪姐在意的是这个啊。 虽然她年纪比朱霖小几个月，但入行可比朱霖早，算是前辈，她得叫自己一声姐姐呢。 魏明松了口气，并立即转移了话题。 “差点忘了告诉你，走之前我收到了我娘的信，你猜信上说了啥。” “啥？” 魏明：“她说她在《好事多磨》上映第一天就看了这部电影，特别喜欢电影里演刘方的那个女演员呢，还说这简直就是绝世好媳妇儿。” 听到未来婆婆的夸奖，龚樰立即娇羞起来，小身板扭啊扭的。 魏明瞅准时机，抱住她啃了起来。 龚樰猜到小魏想干什么了，她纠结道：“不要了吧，这里都没床。” 魏明顺势从包里把床单拿出来：“凑合一下，明天，明天就先买个床。” 当看到床单的时候，龚樰就知道今天的清白保持不住了，不是自己不够坚决，实在是对方太狡猾了！ 哪有人大晚上出来验房还带床单的啊！ 魏明对这个房子很满意，因为距离周围的房子比较远，关上窗户可以放开了喊。 虽然雪姐并没有喊很大声，但起码不用压抑自己了，吴侬软语的哼哼唧唧别有一种趣味。 魏明表示：爱死了！ ~ 次日，魏明结清了尾款，又给了雪姐一笔钱。 既然她最近不用拍戏，那重新装修的事就交给她了。 但安全起见，不需要她直接跟装修队交涉，还是通过老费比较好。 龚樰却道：“要不让我爸爸来弄吧。” “哦？咱爸有这方面的经验？” 龚樰：“他以前的师父就住在老洋房里，所以对老洋房的美学概念心里有数，我就说是我朋友的房子，请他帮忙监督装修。” 魏明听后觉得靠谱，让未来老丈人装修鬼火和闺女恩爱用的房子，闺女都不觉得残忍，魏明更加没问题。 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说不定早回燕京了。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魏明表示要进行剧本最后的冲刺，让雪姐两天后过来看成品，期间大家就不要联系了，他怕朱霖误会。 朱霖已经收到了魏明的来信，这会儿正准备回信呢…… 第258章 集邮四大名旦 朱霖的电影首秀成绩并不理想。 可怕的不是没人批评，真正可怕的是根本没人在乎。 龚樰第一部电影《祭红》起码收获了不少评论家对她表演的批评意见，但朱霖在《叛国者》里的表演根本没人在意。 甚至这部电影都没什么人关注，朱霖后来又去了一趟那家电影院，电影只放了五天就撤掉了，说是拷贝拿到石家庄去放了。 这是已经放弃燕京市场了。 这段时间朱霖特别沮丧，不过也正好符合《伤逝》里女主人公这个阶段的情绪，导演水华再次对她的表演予以肯定。 导演的肯定，家人的鼓励，再加上魏明这封信，信里还有未来婆婆的称赞，这让朱霖很快从处女作的阴霾里走了出来。 她相信《伤逝》肯定能让观众真正认识到自己的。 更让她惊喜的是魏明正在创作的原创剧本，他特意在宿迁给自己写着一封信，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难道他想让自己演他的新剧本女主角！ 朱霖的小心肝砰砰直跳，坏小子，算你有点良心。 于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朱霖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写在信里跟魏明分享，没提那个新剧本，她等着小魏给自己一个惊喜呢。 ~ 在西部主要城市和燕京、魔都上映后，西影厂这部《叛国者》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 它有多失败呢，在拥有朱霖、马精武以及金鸡影后娜仁花这样的阵容前提下，尤其朱霖还是那么大的一个流量，后世在豆瓣的评分人数都不足以开分，远不如同期的那些老电影。 不过西影厂已经习惯了，毕竟无论是导演水平还是演员阵容，都没法跟北影上影比。 80年也就这样了，但接下来的81年他们将全面发力。 首先是滕文计导演的《苏醒》，这可是大明星陈充主演的，而且可能是她出国前最后一部电影，算是被西影厂捞着了。 还有一部是北影厂四大帅之一的成荫导演的《西安事变》，这可是上头挂了号的大制作，西影厂也是因为地理优势才得以拿下这部电影的主导权。 而就在刚刚，改编自魏明的《牛与牛二》也正式杀青，在确定没有需要补拍情节后，导演吴天明班师回朝。 原本这部电影在西影厂的重视长度远不如《西安事变》和《苏醒》，可是当厂里领导看过《牛与牛二》的部分片段后，全都交口称赞，并感慨吴天明的进步之大。 这小子是怎么把牛拍的那么通人性的，简直神了！ 而且奶牛和李宝田有些癫狂的表演配合起来相得益彰，还有这个李宝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几个准备退休的厂领导甚至商量着给吴天明挂一个副厂长的头衔，以后让他接西影厂的班。 毕竟西影厂缺少人才，吴天明无论是导演能力还是管理手段都有一套，想要留下人才必须下血本。 厂长还问他接下来打算拍什么，厂里都尽量支持，然后吴天明拿出了一本《故事会》。 ~ 龚樰抽空回了一趟家，跟父亲说了帮忙装修老洋房的事，而且是背着其他人说的，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现在爸爸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空闲时间很多。 龚苑东一开始也有些疑惑，买了一套老洋房，还要大刀阔斧的装修，女儿进入演艺圈后都认识了些什么朋友啊？这是正经朋友吗？ 当父亲的是有一些担心的。 为了打消父亲的顾虑，龚樰表示人家会支付他报酬，搞得挺正式，一听这个龚苑东就没意见了，正好还能赚一些私房钱。 而且他除了画服装，也确实喜欢画建筑，这活儿算是戳中他的兴趣点了。 两天后龚樰在接到作协招待所的电话后立即去那里找魏明。 魏明说剧本完成了。 龚樰没有急着看剧本，她跟魏明说了个事：“阿莹知道房子的事了。” “哦，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我爸，他总是早出晚归，形迹可疑，妈妈就派阿莹跟踪他，然后发现了那套老洋房，爸爸就跟她说了我那些话，但她猜到是你的房子了。” 魏明问：“那她跟咱妈怎么说的？” 龚樰：“爸爸把劳务费的三成分给了阿莹，阿莹就向妈妈汇报他去钓鱼了，但每天都是空军，另外阿莹也能帮忙做一些装潢设计。” 魏明乐不可支，好一个父慈女孝。 龚樰撅着小嘴：“阿莹还要挟我呢。”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阿龙！那她怎么威胁你的？” 龚樰：“她说房子装修好了让我给她留一个房间。” 魏明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她不提我也有这个打算的，那么大房子，你一个人住多不安全啊，如果你要搬过去，还是叫上阿莹比较好。” “那会不会不太方便啊。”龚樰咬着嘴唇，感觉自己污了。 魏明搂着纤细的雪姐：“没关系，让她住一楼，咱们住二楼。” 雪姐这才露出笑脸，然后魏明又把《妈妈再爱我一次》的剧本拿过来。 “现在剧本写完了，姐姐可以过目了，回头我复印一份，准备在《花城》发表，另外再看看哪家电影厂感兴趣。” 虽然魏明还没有剧本作品正式上映，但他名气摆在这，愿意写剧本都属于下凡了，大家都争着抢着，龚樰还知道香港大导演都找他写剧本呢。 龚樰坐在魏明床上看剧本，魏明则开始修改《人间正道是沧桑》，自己来魔都已经半个月了，马上就要12月了，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然而总有人让自己分心，没多一会儿就有人在楼下喊他。 “魏老师，有人找。” 魏明让雪姐安心看剧本，他下去看看。 没想到是之前在全国书市有过一面之缘的《花城》主编苏晨。 就是在那里魏明答应把《妈妈再爱我一次》交给《花城》发表的。 “苏社长，您是来魔都公干吗？”魏明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楼下有座位，也没邀请对方上楼的想法。 苏晨：“不是来魔都公干，是去了镇江一趟。” “镇江？”镇江醋不错。 “不仅我，还有巴老，还有《当代》的孟伟哉等人，这是一个全国主要文学期刊的主编会议，在镇江金山寺举办的，一共27家，结束后我想着反正也要路过魔都，听巴老说你在这里改稿，就过来看看你。” 魏明问：“您来得巧，我前阵子还去了苏北一趟，这是刚回来。” “去苏北？” “就那个剧本嘛，过去采采风。” 苏晨精神一震，他倒也不是来专程催稿的，就是来关怀一下：“现在进度如何了？” 魏明：“回来后我加班加点，废寝忘食，现在刚刚完成。” “啊，这就已经写完了？”苏主编意外，本来以为魏明采风是在为新作做准备，没想到却是在收尾。 他急不可耐道：“现在我可以看看吗，如果没有太大问题，说不定还能赶上12月那期。” 虽然12月那期的组稿工作已经完成了，但为了魏明新作加个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今年魏明除了年初一部《放羊班的春天》外就没有新的作品了，这部虽然是剧本，不如受众面广，但肯定也能缓解一些读者们的饥渴。 等魏明在《收获》的大长篇上了之后，也就显不出他们了。 这会儿雪姐正看着呢，魏明自然没法让他看，于是问道：“这个不急，苏社长你们开会都聊啥了啊？”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交流感情，把自己刊物的一些有意义的经验介绍一下，哦，有个事跟你有关，明年作协要搞第一届全国优秀中篇奖，从77年到80年发表的作品都可以参选，到时候你估计会让评委们很难做啊。”苏晨笑着说。 魏明听懂了他的意思，自己这一年多主要产出的就是中篇，而且部部经典，尤其是《牧马人》和《放羊班的春天》这两部，艺术成分很高，都是奖项的有力竞争者。 但按照作协的一贯作风，每个作者顶多也就有一部作品获奖，那么多作者作品，岂能让一个人独领风骚。 魏明说了两句谦虚的话，又跟苏晨打听起这次会议上的文坛趣闻。 苏晨：“要说趣闻嘛，还真有，忘了是哪家杂志社的编辑，提出了一个文学刊物四大名旦的说法。” “哦，哪四旦？” 苏晨：“《收获》老成持重，是为‘老旦’，《当代》以其理直气壮称称‘正旦’，《十月》清新潇洒，谓之‘青衣’，而我们《花城》以其婀娜多姿，花团锦簇的大好气象称‘花旦’。” 原来所谓的文学刊物四大名旦就是这个时候提出的啊，估计巴老心里得嘀咕了，我们一直对标的是《人民文学》，怎么跟你们几个新兵蛋子混一块去了？ 除了《收获》，另外三家都是78、79两年冒出来了，无论底蕴还是发行量都没法跟《收获》比，这个说法有些强行捆绑了。 不过这种类似四大天王，四大才子，四小花旦之类的营销手法确实很好用。 原本南京的《钟山》，燕京的《燕京文学》跟他们三家段位差不太多，但四大名旦被读者广泛认可后，《钟山》和《燕京文艺》就有些掉队了。 魏明笑道：“这四大名旦我都发过文章，感觉还挺荣幸的。” “那些小散文怎么能算，”苏晨摇摇头，“《十月》听说你的下一部作品在《花城》发表，都憋着劲要拿下你下下部作品呢。” 魏明苦笑摇头：“这个暂时还没什么思路，可能要让《十月》久等了。” 不过81年除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确实也该写点东西了，而且作为一名作家，他也想集齐文学界四大名旦成就，在每一部刊物上都有代表作。 聊了一阵，拖延了一些时间，魏明估摸着雪姐应该看完了，苏主编也因为犯困开始打哈欠了，于是他问：“苏社长你也是住这里吧，房号是多少，我回去拿稿子给你送过去。” 苏晨道：“220。” 好家伙，谌大姐原来的房间，他楼下。 魏明噔噔噔上楼，在门口就听到了房间里隐隐传来一阵啜泣声。 也就是三楼人少，他赶紧推门进去，就见雪姐姐正趴在床上低声抽泣，魏明过去一瞅，枕巾都湿透了，感觉雪姐起码流了一公斤泪水。 “姐姐~”魏明温柔地抱住了龚樰。 她会哭在魏明的预料之中，毕竟自己的剧本很注重画面感，看着文字就能有画面，而想到那些骨肉分离，母子彼此牵挂思念的画面，又有谁能忍住不哭呢。 你不哭？你有没有心啊！ 雪姐姐祸害了魏明的枕巾又开始祸害他的衬衣。 魏明赶紧用玩笑冲淡悲伤：“我衣服很贵的，都沾上鼻涕了。” 龚樰赶紧跟她分开，见他坏笑着看自己，立即小拳拳捶过去。 “坏蛋，你怎么能写的这么感人啊！” “是现实太苦，我也只是稍作加工而已，”魏明不敢贪功，然后认真道，“姐姐你可是专业演员，如果拍戏的时候在不该哭的时候收不住眼泪可不行，比如女主角狠心赶走儿子让他跟亲爹后妈去大城市那里，你可不能当着孩子面哭。” 想到魏明在那一段的心理和细节描写，龚樰抹了抹眼泪：“我不会的，我刚刚就是把自己当成普通读者，情绪太汹涌了，拦都拦不住。” 她甚至想到了如果自己给小魏生了孩子，但他却弃自己而去，那该是多可怕的事。 魏明心道，这才哪到哪啊，等到时候电影拍出来，再加上自己那几首配乐，啧啧，那才真是催泪核武呢。 “好了，姐姐稍候，刚刚《花城》主编来了，我们聊了一会儿，这篇稿子要给他过目。” “哦，那你去吧，我也要走了。” “别啊，我……”魏明抱着好姐姐，双手如游龙。 龚樰苦着小脸：“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疯妈和小葫芦。” 魏明知道，这是没心情了，他也只能长叹一声：“那你下楼等我，我把剧本给他再送你。” 第二天一早，魏明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一看，是《花城》的苏晨，他告诉魏明：“我要回广州了。” 魏明问：“那剧本下个月能发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得复印一下，看有没有哪家电影厂感兴趣。” 苏晨笑道：“我敢说，这个剧本一出，全国的电影厂都会竞相争抢的。” 昨晚苏晨是熬夜把剧本看完的，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魏明写了一部比较通俗的母子亲情故事。 其实故事的背景涉及了知青下乡回城等情节，完全可以做成一部知青电影，但魏明并没有在那方面深挖，重点完全就放在了疯娘和小葫芦身上。 从文学的角度，这样的侧重点让剧本显得厚重不足，深度不够。 但苏晨也是搞了几十年文学的老人了，什么没看过啊，像《妈妈再爱我一次》让他在阅读过程中几度忍不住流泪，哭的像个傻子一样的作品不能说凤毛麟角吧，也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 就凭这一点，这剧本拍成电影肯定会非常吸引观众的，母子亲情，这是人类最朴素的感情，可能比什么知青啊，伤痕啊，反思啊这类时髦的东西更能打动普通百姓。 苏晨表示12月就可以在《花城》看到这个剧本了，这样魏明也省的自己复印了，到时候直接抱着《花城》杂志跟电影厂谈就行了。 另外他还跟魏明确定了千字十块的稿费标准，三万五千字，入账350块。 送别苏晨后，关于文学刊物四大名旦的报道开始频繁见诸报端，造势开始了。 而这时《收获》又投出一个重磅炸弹，在刚刚发布的《收获》11月刊里，长篇连载的叶辛知青文学《蹉跎岁月》发布了下篇。 考虑到上篇在全国引发的广泛关注，于是这一期《收获》直接来了一个首印80万册，打破了之前《收获》的最高发行纪录，以《收获》单价，这个发行量的含金量比《人民文学》一百多万的还高。 而魏明也完成了《人间正道是沧桑》前面几万字稿子的修改，去《收获》编辑部换后面的稿子。 然后李晓林告诉魏明，从各方面渠道反馈，这一期《收获》卖的太好了，好多地方都卖到脱销了。 “我们打算再加印30万册！” 那也就是110万册，纯文学刊物，一本一块钱，这些要素放在一起，那可太可怕了。 这就是110万码洋啊，而一本《收获》也就四五十万字，以最高的千字十块计算，稿费成本也就四五千块而已，这一波，血赚！ 魏明在计算盈利情况，而李编则打趣他：“接下来你的压力大喽。” “啊？”魏明一愣，“关我什么事？” 李编笑道：“人家《蹉跎岁月》把销量提高到了百万以上，然后下一期你的长篇接棒，销量不如这一期，你这文坛天才的名头可要被人诟病了。” 魏明明白她的意思，去年他冲的太猛了，什么叶辛之流远不如他轰动，如今这部作品又是隔了一年的首部长篇，各方面肯定都报以极高期待。 不过魏明头脑很清醒：“我写的不是当下的热门题材，我不跟人家比销量，我只比二十年后，三十年后谁的作品还能有读者。” 而这一点，魏明信心十足！ 第259章 什么，我的笔友是小姑？ 《妈妈再爱我一次》完成后，魏明的生活开始轻松写意起来，通常是上午改稿，下午跟龚樰逛街，还好她没达到陈充、张瑜那种热度，稍微遮掩一下还是能出门的。 等吃过晚饭，天黑下来，两人又会悄咪咪去华亭路12号老洋房。 门锁着，确定装修队已经离开了才会进去看看，这里现在已经有床了！ 不过没有热水，还是不方便，事后他们还得各回各家后再清洗。 魏明抱着腿都软了的雪姐问：“咱爸说没说房子什么时候能装修好啊？” 龚樰：“他说年前肯定没问题。” 魏明叹息一声，自己回去之前肯定是没法真正住进来了。 原本魏明想着12月完成修稿才回京，不过一个京城的长途电话打过来，他可能要马上回去了。 电话是梅文化打过来的，但魏明还听到了彪子的声音，看来《自古英雄出少年》已经杀青了。 “大哥！”梅文化现在都是跟云云一样叫大哥了，“这个月最后一天能回京城吗，参加我们的婚礼。” 彪子：“对，参加我们的婚礼。” 魏明乐了：“咋的，去了四川一趟，彪子你想娶小梅了？” 彪子：“去去去，是我和燕子结婚，小梅和你表妹结婚，我们一起办喜事。” 魏明严肃起来：“不是，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你都没到岁数呢。” 彪子虽然比魏明大几个月，但也没满二十周岁呢。 梅文化抢过电话，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他们现在不结婚不行了。” 魏明一惊：“闹出人命了？” 梅文化：“可不咋的，幸亏电影拍完了才发现，要不然燕子还得带娃拍打戏。” 彪子在一旁臊的无地自容。 魏明又问：“那他们能领证吗？” 彪子接茬儿道：“我走关系把我的年龄改了，现在跟小梅一样大。” 好家伙，还能这样？可千万不能让霖姐雪姐知道！ 之后彪子还告诉魏明，他回京的时候把他爸还有魏明外婆一家都带来了。 “现在他们住在你那个四合院呢。” 魏明：“嗯，幸好有这么个四合院，那我也尽快回去。” 想到两个好朋友都要结婚了，而且其中一个还要当爸爸了，魏明感觉很奇妙。 第二天魏明完成了五万字的修稿，跑了一趟《收获》跟李编交货，另外请巴老写了封介绍信买飞机票，也不知道这么几天能不能买上，实在不行就只能辛苦一些坐火车了。 回来的时候他又碰见等候自己的邮递员，他有一封海外来信。 把信发到这里，肯定是老鬼了！ 签收后魏明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开信。 让他意外的是信里面还有一张照片，这好像是在过生日，桌子上还能看到蛋糕的残骸。 照片左边是老鬼，这鼻子，这眼，这眉毛，一看就是魏平安的亲叔。 右边是一个跟老鬼年纪相仿的妇女，相貌中等，脸上有些沧桑，一看就是苦日子过来的。 而中间应该就是这场生日的主角了，一个被蛋糕糊了脸蛋的小女孩，虽然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不过个子蛮高挑的，身材比例应该不错，皮肤也很白。 魏明心中已经有了些猜测，打开信之后确定了，这正是前阵子过生日的阿敏，老鬼还遥祝魏明生日快乐呢。 这照片是柳斌拍的，老鬼在收到魏明的魔都来信的时候，阿敏也收到了魏明的礼物，尤其是那个葫芦丝，小姑娘特别喜欢，经常在他们面前秀才艺。 老鬼看阿敏的样子感觉自己大概率要有孙媳妇儿了，于是想着给孙子看看阿敏的照片。 不过他又想到自己没有经过阿敏的同意，没准人家想给阿明保留惊喜感呢。 于是老鬼在权衡之下寄出了这张没有露脸的阿敏照片。 可魏明看到照片里三个人开心和谐的样子却忍不住思绪纷飞。 “他们看上去好像一家三口啊，这老爷子该不会看上人家阿敏的妈了吧！” “这小阿敏不会要成我姑了吧！” 魏明心中卧槽连连，老爷子，你在台湾不是还有一个家的吗！ 当年大爷爷把他从朝鲜带回台湾后，经过漫长的治疗他总算恢复了，但却一心想要回大陆。 大爷爷为了自保，也是担心弟弟回大陆会被认为是叛变，所以想方设法让他留下来，其中就包括美人计。 也就是魏明小姑姑的亲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用了一些手段后让老鬼在湾湾也有了后，拖延了他回归的脚步。 直到前些年小姑姑去美国留学，老魏才狠心撇下台湾那帮人去了香港，距离大陆又近了一步。 接下来老鬼在信里提到了这个小姑姑。 “你说的觉园二号院的事我也知道了，我相信你姑奶奶知道后肯定也会很欣慰的，当初为了保护同志，我曾利用你姑奶奶一家，导致他们在国党那里被猜忌通共，所以无奈转战美国，因为这件事，你姑奶奶对我一直心里有气，不肯见我……”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不仅因此受到牵连，解放后还被没收了房产，难怪之后一直不曾回国。 老鬼还写道：“不过我已经通过你小姑姑向她转达了这件事，她虽然对我有怨气，但一直把你小姑姑当亲女儿一样。” 最后老鬼又提了一嘴好利来的近况，不过柳斌卧底麦当劳的事还没结果，所以没提。 魏明收好信立即买机票，还真让他买到了两天后的航班。 ~ 魏解放回燕京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这段时间他获得了一个新的“官职”——沟子屯驻京办主任。 前两天老支书周兴邦随秦县长等人来京考察四季青公社，老魏在家接到了找魏明的电话，当即跑去四季青公社凑热闹。 老魏现在手上有钱，而且深受老家人民的尊重，本来想请大家进城里吃点好的，不过时间紧迫被婉拒了。 但周兴邦委托他一件事，就是跟四季青公社保持联系，回去之后还要跟他们交流种地的事，到时候可能会通过他转达。 老支书原话：“毕竟我们在燕京最熟最亲的就是你了。” 老魏深受感动，虽然自己没平安那么大的出息，但在老家人心中跟他们更近啊！ 送走平安县考察团后，魏解放又迎来了岳母大舅子和大姨子一伙人。 因为梅文化现在可太有钱了，根本不在乎这点火车票钱，所以全都请来了，而且还提前换了大量燕京粮票。 外婆、舅舅、舅妈、平平、芳芳，还有大姨，大姨夫、龙小洋，一共八口人。 这么多人在华侨公寓肯定是住不下的，老魏把丈母娘之外的人安顿在北池子的四合院，还拉了一车蜂窝煤取暖，让他们敞开了烧。 魏明这里之前装修的时候就弄了暖气，虽说不如华侨公寓暖和，但也谈不上冷，燕京也还没到最冷的时候。 现在他们两口子最重要的事就是照顾好四川来的亲人，让这场婚礼圆满完成。 一大早老魏和许淑芬就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四合院，敲门之后龙小洋从里面开了门。 然后就见一只小黄狗从龙小洋腿中间钻过来抱住老魏的腿。 这是他从山东排除万难带回来的土松犬幼崽，之前在山东就已经培养过感情了，等着让儿子取名呢，现在就叫“嘬嘬嘬”。 龙小洋道：“二姨，姨夫，你们吃了没，我们正要吃呢。” 老魏生气道：“还做什么饭啊，我请你们吃炒肝去啊。” “妹夫不用麻烦了，都已经做好了。”大舅妈笑着迎出来，旁边是给她打下手的云云。 家人们都来了，云云也就跟丈夫分开住了，等结婚那天就从这里把她娶走。 将近一年时间没见，昨天刚来的时候她爸妈和弟弟妹妹差点没认出来，这穿着洋气，一脸福相的女孩竟然是他们家云云！ 魏明舅舅、舅妈对于当初让云云跟着来北方的决定庆幸不已，这孩子算是彻底脱离苦海了。 距离婚期还有几天，今天除了带他们逛逛，还有就是给云云买嫁妆。 之前二姨已经给她买了一些，她自己也有不错的工资，还能再添置一些。 等他们逛了一圈回来，天都快黑了，发现梅文化在门口等着。 老魏笑道：“小梅啊，结婚之前不能见面，你不知道啊，分开一天都忍不了啊？” 梅文化道：“姑父，我是有正事，云云，你的婚纱到了。” “婚纱？啥是婚纱啊？”众人都困惑。 搞服装生意的梅文化如今对国内外时装趋势都有一定了解。 他道：“就是结婚时候新娘子穿的，我们打算拍一套婚纱照。” 这不敢说在国内，起码在燕京，可能都是独一份的。 云云也非常期待，她早就从阿敏邮寄的时装杂志上看到过婚纱了，那种蕾丝的白色跟白事上的素白完全不是一种感觉，给人的感觉非常圣洁美好。 老魏问：“那谁来拍啊？” 梅文化道：“彪子找的大北照相馆的师傅，那我就找中国吧。” 大北、中国都是知名的照相馆老字号，都在王府井呢。 老魏想到了自己的小兄弟，当即道：“找他们干啥，我给你介绍一个拍照特别牛逼的人物，人家是专业拍电影的。” 拍电影的摄影师在大家看来技术肯定在拍相片的之上，听到老魏这么说，梅文化当即请姑父帮忙联络。 “不过我说的这人他家里比较困难，到时候你可要多给人家一些钱。” “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效果。” 老魏：“那成，明天我跑一趟电影学院。” ~ 电影学院。 柳如龙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魔都龚莹的信。 他们已经在信里确定了关系，信件来往不绝。 今天这封信里阿莹讲了她和父亲在给一套老洋房做设计的事，而且还透露这套房子是魏明和姐姐将来的爱巢。 “只不过爸爸并不知情。” 阿莹这封信的重点是糊涂的父亲和漏风的小棉袄二姐，不过阿龙想的却是，阿明这都已经买了这么多房子，他什么时候能给自己和阿莹买套房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一整套漫画让他赚了一千多块，还带出了一个四人团队，比起大部分学生都有钱，但想要成家立业那是远远不够的。 现在只能指望阿明说的那一部走出去的漫画了。 正想着，前面出现自行车铃声，思考中的阿龙立即闪到一旁，然而车子却停在他面前。 “阿龙，想啥呢？” 阿龙抬头：“解放叔？你，你来找我啊？” 魏解放：“不是找你，找张易谋，你帮我喊一下吧。” “哦，好。” 刚上完课的老谋子被叫了过来，一张老脸憨憨地叫魏解放“叔。” 老魏把拍婚纱照的事跟张易谋说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知道婚纱是啥，听到老魏帮他谈下来的价格后惊喜地握住老魏的手。 “叔，太谢谢你了，我正想换相机呢！这回可算有着落了！” 跟张易谋说了这件事，老魏又跟柳如龙说了婚礼的事。 “你到时候记得去，说是在团结湖那边办，你应该知道地址吧。” “我知道的叔。” 老张办事效率很快，当天就跟着老魏进城给他们拍好了，而且有不少外景，另外魏明的四合院装修的相当不错，也被用来拍了一些内景和院景。 虽然11月底穿着婚纱拍外景确实很冷，但好在天公作美，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两个新人也是美丽冻人。 而当第二天看到成片效果后，梅文化直呼这一百多块花的太值了！ 这照片简直就是艺术品，尤其是那几张在户外拍的，两人和环境融合地恰到好处。 然后他立即拿着相片跑到彪子面前显摆，。 彪子和燕子在一块，他们的结婚照拍的就是很常规的那种，彪子穿中山装，燕子穿一身红，而且都是在室内坐着拍的，就很没创意。 看到小梅和云云的结婚照，燕子还没说啥，彪子首先不干了，结婚这辈子就这么一回，一定不能留遗憾，别人有的他们也要有。 所以第二天他们也找来了张易谋，同样的价格，也要拍外景。 张易谋：自己好像可以买更好的相机了！ 只不过他们没有婚纱，而是由彪子的母亲拿出了一套添加了金丝刺绣的红色喜服，有点类似后世的秀禾服，也非常漂亮喜庆，而且中式风格更符合燕子的气质。 当张易谋在颐和园给他们拍照的时候，魏明提溜着包回到了华侨公寓，并看到外婆正抱着警长晒太阳。 一个月不见，警长长大了一圈，毛发油光水亮，一看就没少吃鱼吃肉。 猫这种生物好像很喜欢老人，警长现在对外婆比魏明还亲。 好在外婆不这么想，见到大外孙回来了就把警长放在暖气片上，拉着他说话，听他讲在魔都的新鲜事。 “外婆，我爸妈他们都出去了，你怎么不去啊？” “去干啥，那些地方我都去过了，没必要再花一遍钱，让你舅他们长长见识就行。” 魏明：“那你这次跟我们留在燕京过年好不好，正好云云也在。” 这件事老娘已经跟外婆说过了，虽然觉得有些给孩子们添麻烦了，但许淑芬很坚持，外婆终究是答应了。 “好，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热热菜，另外还能吃吃外婆带来的辣酱。” “有外婆的辣酱还要啥菜啊，给我热个馒头就行。”魏明笑道。 外婆之前在沟子屯也做过辣酱，跟母亲做的味道差不多，但外婆在老家做的辣酱风味更独特，可能是辣椒产地不同所导致的，魏明觉得外婆家的更好吃一些。 吃完饭，魏明去翻电话旁边的电话本，上面有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的记录，母亲都记得很详细。 最近的是《十月》杂志的约稿，四大名旦看来也都想集邮魏明啊。 另外就是北影厂的，告知了一声《自古英雄出少年》杀青的消息，根据老娘的记录，上面写着后期拿到香港去做了，所以徐小明等香港团队已经回港了。 竟然还有西影厂吴天明的一通电话，当时老魏接的，所以没记录，也不知道说的啥。 到了晚上，老魏和许淑芬回来了，魏明这才知道。 “哦，吴导想拍《古今大战秦俑情》，他知道魏狂人就是你，所以想跟你商量改编的事，打长途没找到你，他说会给魔都那边写信的，在信上跟你细聊。” 没想到吴导竟然能看得上《古今大战秦俑情》，他是非常坚定的文艺片导演，这辈子就没拍过什么商业片，遗作拍的都是《百鸟朝凤》这种过时的题材，这次竟然要赶时髦？ 不过吴导刚完成了一部作品，应该不着急吧，到时候还是跟他写信聊好了。 后天就是小梅和彪子两人的婚礼了，第二天魏明走访了一下团结湖的两位新人，并看到了彪子修改年龄后得到的结婚证。 魏明很好奇：“彪子你们结婚的时候李连节这些什刹海的老朋友会来吗？” 彪子道：“我去邀请了，除了小李基本都能来，小李这会儿正拍《少林寺》呢，听说得明年才能拍完呢。” 他起了比较心，又问：“明哥，你说是他们那部厉害，还是咱们这部好看啊?” 魏明笑道：“你们当我半仙儿啊，我都没看过他们拍的什么样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拍的时间这么长，可能会更精细吧，但如果咱们上映的早肯定也有先发优势，另外好的电影肯定也要一首朗朗上口的主题曲，这个我回头帮忙写一首。” 说了一会儿明天婚礼的事，魏明又道：“还有个事儿哈，明天你们俩的婚礼上，朱霖会参加。” 他们知道朱霖的“房子”也在团结湖，表示一定会把朱霖当贵宾对待。 魏明又道：“龚樰也会参加。” ~ 第260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当时魏明告诉龚樰自己要回京参加婚礼的时候，考虑到《子夜》还没正式杀青，她可能还要在魔都候命。 可没成想，总政文工团要撤销建制了，她所在总政话剧团编制单列，涉及到一些变动，龚樰接到了单位的通知，如果没有正在拍戏的话需要回去述职。 既然她回京了，觉得自己有必要到场出席，毕竟两个新郎是魏明朋友，其中一个新娘还是魏明的表妹。 她都说出来了，魏明只能答应，并亲自帮她挑选了一套素雅漂亮的衣服，还逗她：“你可不能穿的太好看，要不然两个新娘都要被你比下去了。” 这下子可把魏明愁坏了，因为他之前也答应过霖姐，让她参加这场婚礼，所以南龚樰北朱霖即将迎来史上首次正面碰撞。 好在魏明和雪姐的关系已经今非昔比，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谨慎一些的话应该能够应付过去。 什么叫好兄弟，好兄弟就是明知道你的干的事很混蛋，但依然愿意无条件力挺你。 “明哥，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做？”彪子义气道。 魏明：“你们听我说，我做如下部署，首先……” ~ 从梅文化家的新房出来后，魏明又跑到另一栋的朱霖家，直接开锁进门，等到天色暗下来，门开了，朱霖看到门口的男士皮鞋心情大好。 她在北影厂下了班后接到了魏明的电话，于是立即赶了过来。 “我刚刚路过一号楼的时候看到有贴喜字的了。”霖姐姐道。 “明天就在院子里办事，我爸也不知道从哪认识的中央广播电台的王钢，请他担任司仪呢。”魏明轻轻搂着霖姐，说起了明天婚礼的事。 “明天你们需要拍戏吧？”魏明有些期待地问，如果她明天因为拍戏来不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明天要重新置景，又是周日，就给我们演员放了一天假，”朱霖喜滋滋道，“正好不耽误。” 魏明一脸真诚道：“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是两个新郎的朋友，又是云云的表哥，需要负责迎来送往，明天我会比较忙，我安排了龙小洋，让他带着你参加婚礼。” “你那个挺机灵的表弟对吧。” “你还记得他啊，那就好。”魏明笑道，当初他们去云南寻亲，又赶上朱霖生病发烧，大舅和小洋都跟朱霖见过面，还一起吃过饭呢。 一个小时后，看着床上烂泥一般的朱霖，魏明油然而生一种“我能打两个”的自信感。 他吻了吻霖姐绯红的脸蛋：“今天我挺忙的，还得回去，你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朱霖对此也表示理解，抱着魏明贴贴后就放他离开了。 龚樰那边就不用过去了，魏明已经打过电话了。 雪姐本以为回京后能重回四合院，可现在那边住着人，她过去不太方便，等舅舅他们回四川后就好了。 魏明在电话里也说过自己明天会比较忙，到时候让柳如龙招待她，身为她未来的妹夫，由他干这件事正合适。 正好两个女人每边都有人看顾着。 阿龙跟彪子小梅也是好友，所以今天晚上就直接住在了团结湖新房这边了，明天一早跟着忙活。 另外还有刘振云、梁左等跟二人相熟的北大学子和同事也来了，晚上看会儿十八寸大彩电，电视放完了就打打麻将和扑克牌，吃的喝的管够。 当初彪子小梅是学校保卫的时候，两个大学生没有瞧不起他们，现在人家成了大老板，每人一套房，一辆摩托车，出手豪阔，刘振云和梁左也很平静，羡慕有一点，但还没发展到嫉妒恨。 毕竟他们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 小胖子梁左推了推眼镜，问刘振云：“不是说魏老师回京了吗，怎么没见他啊？” 刘振云吃着炒花生：“他是娘家人，肯定要在那边啊，说不定明天还要拦着咱们进门呢。” 梁左笑道：“是你，我明天是跟彪子的，碰不着他。” 两人做了明确的分工，明天刘振云跟梅文化接亲，梁左则随彪子一起。 说起魏明，梁左感慨颇多：“我妈前阵子刚从魔都回来，又跟魏老师凑一起改稿了，这次他可是要在《收获》上发表一个大长篇，我妈只看了一个开头几万字，说是如果搞全国优秀长篇奖，这部有希望拿第一名。” 这部刘振云是知道的，但还没看：“应该是一月发表吧，我得赶紧找他看看，提前把书评写出来。” 自从第一次拿到稿费后，刘振云开始在领域蓄力，但退稿多过发表，而且发表平台都是老家的小刊物，上不得台面。 所以想要在大刊物上露脸还是得写魏老师的书评啊。 ~ 他们猜的不错，魏明这会儿正赶往北池子四合院。 刚刚在路上还碰见了李成儒，聊了两句。 他所在景山服装厂是东方新天地的重要合作伙伴，所以他也被邀请参加明天两位老板的婚礼。 这是魏明回京后第一次回四合院，门关着，担心小狗乱跑。 他推着摩托车进去后，见全家都在，包括魏红也在放学后过来了，这会儿跟两个小弟小妹正陪小狗玩耍呢。 魏明跟长辈们打过招呼后，突然看到客厅多了一套八仙桌，看着古风古色的，貌似是明朝的款式。 “这桌子哪来的啊？” 老魏笑道：“我买的啊，我刚过来的时候看你这里家具还是不太多，就走街串巷买了一些。” 说着老魏还带魏明去别的房间看他买的其他家具。 “这个书架怎么样，我觉得比华侨公寓的那个还漂亮，还有这几把凳子，坐着老有派了。” 魏明看的一阵诧异，他之前毕竟也买过不少老物件家具，断年代或许没那么炉火纯青，但材料还是能轻易看出来的，不是黄花梨就是紫檀的。 这老魏添置的这些家具，将来卖个千万以上应该不难。 “爸，你买这些花了多少钱啊？” “两百多块吧。”老魏道。 魏明：“……” 比自己买家具可是便宜多了，可能也跟他不擅长讲价，而且看起来有钱有关吧。 魏明又问：“那你是随手买的，还是精挑细选的啊？” “嘿嘿，我哪会选啊，”老魏笑道，“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一个老头，我请他帮我看着买的，他说这些都是好家具，入手不亏。” 原来如此，这是碰见高人了。 京城这方面的高人确实多，而且老魏又为人讨喜，擅长打交道，人家一高兴指点指点也不奇怪。 老魏继续道：“那老头说他在故宫上班，我也是在故宫门口认识的，我想着应该信得过，看你这表情确实没买错。” 在故宫上班的老头？ 魏明问：“你知道老人家怎么称呼吗？” “他说他姓王，王什么来着，六十多岁了，反正我就叫他老王。” “王世湘?”魏明脑子里首先蹦出这么个名字。 老魏立即：“对对对，就是这个名，你认识啊？” 这时魏红迈步进来：“哥，王世湘是谁啊？” 魏明：“一个家世显赫的贵公子，玩物丧志的败家子，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代表人物，著名的文物专家，收藏大家，北大附小那块地就是北大从他家买过来的。” 王世湘的一大成就就是对古代家具的研究，并出版了多部关于明清家具的著作，老魏买家具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魏明有心再买一套大一些的两三进四合院，如果老爹还能维持这段跟王老先生的忘年交，将来倒是不愁买不到风格统一的明清家具了。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老魏又把小黄狗招呼过来，让魏明取个名字。 魏明苦思冥想：“既然它毛色是黄色的，不如就叫它银杏吧。” 虽然它是个小公狗，这个名字有些娘，但它也无力反抗，从此“银杏”就是它的狗名了。 小红笑着摸摸狗头：“银杏啊，你乖乖的，等过几天把警长带过来陪你玩。” ~ 11月30日，农历十月二十三，周日，宜会亲友，婚嫁，开业。 考虑到许家在燕京没什么人，魏红对她的舍友们发出了邀请，一大早，天还没亮，新郎还没来接人，几个北大女学生就跑来了，一起热闹热闹。 这里面除了魏红的面子，还有魏明的面子。 魏明作为娘家人代表，赶紧给姑娘们安排平安县特色豆腐脑，许淑芬亲自做的，咸的，那叫一个地道。 平安县婚丧嫁娶是习惯吃豆腐脑的，不过雅安那边是吃面条，都准备了。 接着魏平安也带着一家人过来了，他边笑边咽口水：“在门口就闻到老家豆腐脑的香味了！” 老魏笑道：“当年你结婚的时候是我娘做的，这次是你嫂子做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听老魏说起奶奶，魏明又想到了远在香港，有家难回的祖父，不出意外明年自己就能去香港了。 老鬼在信里对平安叔也挺关心的，等自己到了那边亲自问问他，要不要把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平安叔吧，一直瞒着他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凑到喜子和乐乐身边，搂着他们的肩膀道：“我给你们找了个赚零花钱的工作。” 一个小童星，一个小歌星，但他们真的没啥钱，一听这个都来了精神。 新房的床需要童男童女滚床单，寓意早生贵子。 两个小家伙模样和精神面貌都是上上之选，魏明提前帮他们定下了这个活，到时候能要两个大红包。 现在四合院的门已经被反锁上了，云云也换上了新娘子的衣服，舅妈给她梳妆打扮，眼中满是幸福的泪水。 拍结婚照他们拍了婚纱，不过正式结婚这天还是换上了偏于传统的衣服，毕竟梅文化要骑着摩托车穿过半个京城的，在燕京这种地方还是不宜太招摇。 “噼里啪啦！” 门外传来了鞭炮声，这意味着接亲的队伍来了。 几个女大学生立即兴奋起来，跑到门口等着考验新郎官。 这边对付梅文化的都是些女大学生，另一边则是另一个画风。 为黄湫燕守大门的都是她在体校和武术队的女队友们，一个个彪的不得了。 赵德彪同志在她们的逼迫下正在轮番挑战十八般兵器，是真的把兵器拿过来让彪子表演，耍的不好不让接新娘子，把屋里面的黄湫燕都看得着急了。 梁左小胖子躲在后面被震的一愣一愣的，彪兄怕是娶了个母老虎吧。 然而当看到穿着红妆的黄湫燕后，看到彪子赚钱也只是微微羡慕的梁左嫉妒恨了。 不是，彪子凭啥娶这么漂亮的新娘子啊！ ~ 团结湖这两栋商品楼房现在的入住率还不太高，平时都冷冷清清的，今天却格外热闹。 除了随处可见的新婚元素外，还在楼房前面的空地上搭起了台子，摆满了桌椅，中间留了一条过道，左边是赵家，右边是梅家。 彪子和小梅的父母都在，老赵算是彻底从三线退下来了，就等着明年抱孙子了。 梅家的人能量更大一些，各方面的朋友也多，赵家人也不甘落于人后，老赵请了很多单位的同事，彪妈也把服装厂的人都请来了。 大家看着指示牌分别找到赵家和梅家的桌子坐下。 ~ 朱霖从床上起来后撩起窗帘瞅了一眼外面，觉得自己该登场了。 当她刚下楼，就听见了鞭炮声，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听到了，那是出发去接新娘子的信号，现在则意味着接回来了，也不知道先回来的是谁，小魏在不在？ 阿龙就守在团结湖，他的接头对象是龚樰，没想到却先看到了朱霖，于是赶紧扭过头背对着她。 现在是彪子把燕子接回来了，燕子急着出嫁，跑出去打断了彪子的表演，所以回来地也快，反倒是另一边的落后了。 阿龙等了一会儿，还没等到梅文化回来，不过倒是看到了龚樰，赶紧过去喊“二姐”，并把她安排到了赵家那边。 “老赵家客人少，二姐你是大明星，帮忙撑撑场面吧。”他解释了一句。 紧接着，第二个新娘子接回来了，跟着队伍过来的龙小洋在魏明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东张西望的朱霖姐姐，并把她带到了梅家的区域安顿好。 “朱霖姐，咱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不？我如今在老家养鹌鹑呢……”小洋机灵地跟朱霖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魏明第一时间带着两个娃上楼进新房滚床拿红包，避免了跟二女接触。 就在朱霖和龚樰在不同的区域看着周围这些陌生人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知谁喊了一句：“张瑜，是张瑜来了！” 第261章 修罗场初刻拍案惊奇 张渝是从谢进导演电影里起步的，《春苗》《青春》《啊！摇篮》，演了三部，但都是配角。 那年十八，站在李秀明、陈充旁边如喽啰。 直到今年一部《巴山夜雨》，一部《庐山恋》，两个女主角大爆作品把她推到了国民度第一的女演员地位，风头一时无两。 她刚一出现，现场骚动一片，而龚樰和朱霖也齐齐把目光落在了张渝身上。 至于她们两个，朱霖的电影处女作基本就是无效演出，龚樰的《好事多磨》虽然成绩还不错，但在燕京的轰动远不如魔都，这边能认出她的不多。 这个时代还得是张渝，至于张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龚樰本来是要坐火车回京述职的，而且上影厂的张渝也要来京拍《知音》，她们正好能做个伴。 结果魏明帮她搞定了飞机票，轻轻松松在燕京落地，不过魏明却是知道了张渝进京这个消息。 在他们回京后的第二天，张渝才到了京城，并入住北影厂招待所，朱霖也听说了这个当下最火的女演员来京的消息。 而在此之前，她还从北影厂一些八婆口中得知，新天地的海报换上了陈充和张渝，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跟魏明交上朋友的。 她本能以为海报模特都是魏明负责，其实这两人是梅文化发展的。 因为这层渊源，魏明心生一计，让梅文化邀请张渝参加新天地两位老板的婚礼。 为了避免她拒绝，梅文化还特意暗示，他们的好兄弟大作家魏明也会来。 而张渝能答应，主要也是冲着魏明。 在谢进导演的电影里演了三次配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觉得《牧马人》的女主角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结果被魏明一句话就给了外人龚樰。 她心怀不满的同时也认识到了魏明这个文坛新势力对影坛的影响力，所以欣然应邀，希望能交个朋友，她23岁，单身。 不过她过来之后一开始没看到魏明，是梅文化的嫂子和彪子他老娘招待的，看到这个大明星出席，两家人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这时梅文化刚把云云背到二楼，扶着楼梯把手缓了缓。 魏明刺激他道：“要不要我替你背一会儿啊，有地方的习俗就是舅子背妹妹嫁人的。”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尤其是那些北大女生，捂着嘴憋笑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行不行啊，细狗。 小梅猛地挺直腰板：“不需要，云云咱们继续！” 云云有些自责，是不是自己最近吃的太多了。 总算是上了三楼，301已经热闹起来了，阵阵嬉笑声从里面传来，要不是自己也娶媳妇儿呢，梅文化肯定要进去逗逗彪子他们两口子。 梅文化家在304，两套房子分别在两边，都是将近70平的大户型。 看着小梅把云云背进了门，身为大舅哥的魏明松了口气，然后进了301，看看彪子这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进入之后人满满登登的，都是些荷尔蒙爆棚的武术运动员，小伙子小姑娘们都很飒，其中还能听到女孩子们羡慕的语言。 不到二十岁就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用跟公婆一起住，还不用还房贷，简直是梦寐以求的生活！ 黄湫燕无疑是值得羡慕的。 魏明还看到小不点吴惊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今天是他“媳妇儿”出嫁的日子，他也来凑热闹了。 出发去拍戏之前吴惊已经被什刹海体校录取了，从四川回来后就正式入学了。 魏明揪住这个小光头：“小吴惊，你干啥呢。” 吴惊郁闷道：“燕子姐说了让我滚床，还给我红包呢，可我挤不进去。” 听到这话，魏明想到自己安排的滚床童子喜子、乐乐、平平、芳芳没有跟上，赶紧折返回去找人。 走之前他还告诉吴惊：“看到那边304了，那边也可以滚，滚了也有红包拿。” 吴惊的眼睛顿时：“$$！” 下楼后恰好碰见彪子的父亲赵铁柱叔叔。 铁柱叔正找他呢。 “小魏啊，大明星来了，你婶让我找你，让你接待一下，你们毕竟都是文艺界人士嘛。” 哟，自己的工具人来了，魏明不禁一喜。 “好的，我去看看。” ~ 魏平安两口子带着一对龙凤胎总算赶到了，中间因为路上遇到了卖糖葫芦的耽误了时间。 他们到的时候客人们正因为张渝的到来议论纷纷。 “这老赵家确实厉害啊，大明星都来捧场！” “怎么知道是为赵家来啊，没准是为那个梅家来的呢。” “没见钱大妈正跟人家聊天的吗，一看就认识。” “你们说这找明星来参加婚礼要不要给人家钱啊？”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人民的表演艺术家，来参加人民的婚礼还收钱？改革开放不是让你们掉进钱眼里！”一个古板老头厉声道。 走穴这个概念在广东已经有了萌芽，但还没传到北方，刘小庆都还没开始走穴呢。 吕晓燕听到张渝来了，问：“哪儿呢哪儿呢？” 然后就听到喜子指着一个方向：“那那那！” 说完就跑了过去，他们赶紧跟上，然后就看到了龚樰。 “雪妈妈！”喜子兴奋喊道。 正在感慨张渝人气之旺的龚樰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就看到了拿着一串糖葫芦的喜子。 龚樰立即喜上眉梢：“喜子，你今天穿的真可爱。” 她直接抱起圆滚滚的四喜丸子，喜子也大方地跟他分享冰糖葫芦，随即她又跟乐乐和魏平安吕晓燕打招呼。 “平安叔，晓燕姐。” 魏平安听到这个称呼面色微妙，咋我就叔，她就是姐呢。 吕晓燕却很开心，感觉自己被叫年轻了，本来就是嘛，她和龚樰没差几岁的，而且当初在大西北同吃同住过一段时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一家四口干脆就跟龚樰、柳如龙坐一起了，虽然他们严格来讲是梅家的客人，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两家都随了礼。 龚樰吃着酸甜的糖葫芦，又想到了《妈妈再爱我一次》里面的小葫芦，然后低头看着喜子，眼眶突然就是一湿。 正乐呵呵的吕晓燕心头一跳：“小雪啊，你这是怎么了？” 龚樰忙摆手：“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个剧本，挺感人的剧本。” 她觉得喜子无论年纪还是外貌描写都很符合剧本里的小葫芦，于是她冒出一个想法。 自己能不能和喜子二搭演母子？ 虽然将来改口叫嫂子的时候可能会有些别扭，但五六岁这个年龄段，真的很少有演技这么好的小男孩了。 嗯，回头跟小魏说说。 刚想到小魏，喜子就指着前面：“大哥来了！” 龚樰看向前方，只见魏明走到张渝面前，正跟她笑谈。 见雪姐看过来，魏明立即跟他们这一桌挥挥手，示意：姐姐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这边还有客人要招待。 她是客人，你是亲人啊！ 因为有张渝牵扯注意力，另一边的朱霖并没有发现魏明是在跟龚樰眉目传情，她的眼里只有淑女笑的张渝。 很快魏明换了一个方向，又跟朱霖和龙小洋那桌打了声招呼，龚樰同样没注意到，她的注意力也在张渝看魏明的眼神上。 这个女人来者不善啊！ 而这就是魏明执意邀请张渝的目的，她目标足够大，可以吸引火力，让雪姐和霖姐吃张渝的飞醋无所谓，反正自己跟她又没什么关系，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但自己跟她们俩可是真有事，如果雪姐和霖姐直接对上，那自己可就惨咯。 当过渣男的朋友都知道，一心多用是咱们的基本素养。 魏明此时一边关注着雪姐和霖姐的动态，还能一边跟张渝聊天。 “张渝同志，你们《知青》剧组什么时候开机啊？” 张渝一愣，随即笑道：“什么知青剧组，是《知音》。” “对对对，《知音》，最近看《蹉跎岁月》比较入迷。”魏明打着哈哈。 张渝边笑边答：“可能要春节前后了，现在需要体验生活，学习礼仪习俗。” 魏明一愣：“你这个角色怎么体验生活啊？这有难度吧？” 她演的是小凤仙，说白了就是个妓女，总不能…… 张渝笑得更厉害了，还有点脸红害羞，她猜到魏明在想什么，解释了一下：“导演让我读一些民国或者名妓的相关文章著作，我暂时还没什么头绪，先从小凤仙相关的图书开始吧。” 魏明当即建议：“那你可以看一下陈寅恪先生的《柳如是别传》，我想导演在塑造小凤仙这个角色的时候肯定多少会参考柳如是这个人物的，而陈寅恪先生的这部作品可以说是此类人物传记里的佼佼者了。” “啊，是吗，还有这么一本书？”她倒是也知道秦淮八艳，但她们可是名妓啊，这是可以写成书的吗？ 魏明笑道：“前阵子的全国书市我还看到了这本书呢，这部书是今年刚出版的，新华书店应该还有的卖。” 陈寅恪的这本书成书很早，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今年八月才正式出版。 听到魏明的推荐，张渝笑着表示了感谢。 还有头发的青年李成儒也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跟张渝谈笑风生的魏明同志，真是令人羡慕啊，这样优秀的男人肯定不愁对象吧。 李成儒在两边都随了礼，他就是负责京山服装厂和新天地对接业务的，东方新天地的崛起也让他赚了不少，要不是有个演员梦，他甚至都想干这生意。 看着现场两方阵营，正想着该坐哪边，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嘿，巧了不是！ 李成儒立即走到梅家方阵：“请问是朱霖同学吧？” 朱霖看了一眼李成儒，有些眼熟：“你是？” 难道是自己小学或中学同学吗？ 李成儒直接坐在他另一边，引起了龙小洋的警惕。 他自来熟道：“我叫李成儒，电影学院业余表演进修班，当时咱们一起报名的，我已经被录取了，想必你也被录取了吧？” 朱霖这才有了些印象：“哦，李成儒同学，我想起来了，是的，我也被录取了。” “那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没想到今天在这碰上了，哈哈！” 朱霖问：“你是梅文化的朋友还是赵德彪的朋友啊？” 李成儒道：“我跟梅文化熟悉一些，但是跟赵德彪他母亲更熟，不过要说最熟的还得是魏明魏老师，他虽然不是今天的新郎，但却是两位新郎好大哥，也是我的好朋友。” 李成儒厚着脸皮给自己脸上贴脸皮。 朱霖来了兴趣，不再去看让人糟心的魏明和张渝，问：“你们是好朋友啊，咋认识的？” 李成儒：“首先呢，我算是燕京人艺的编外人员，魏明老师跟我师父相熟，而且魏明老师的家就是我帮忙找的，我们现在还是邻居呢。” “你也住华侨公寓？” “不是啊，我住南池子，他住北池子，离得不远。” 朱霖：北池子？故宫旁边？ 龙小洋一看朱霖姐这疑惑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北池子四合院的事。 他赶紧道：“哦，我哥前段时间买了个四合院用来安顿我们。” 朱霖点点头，虽然他没跟自己说这件事，不过想必也是为了招待亲戚匆忙买下的，而且以他的收入，买一套房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可能是觉得不值一提吧。 龙小洋这么一说，虚化了购买时间和用途，让朱霖没往别的方向联想，不过小洋觉得自己等会儿得赶紧跟表哥说一声才行。 “您了是？”李成儒看向龙小洋。 龙小洋：“魏明是我表哥，梅文化是我姐夫。” “哎呦，名门之家，失敬失敬，小兄弟在哪里发财啊？” “在老家养鹌鹑呢。” 一听这个，李成儒顿时没了兴趣，又想跟朱霖攀谈，听说水华导演的《伤逝》选了一个叫朱霖的女主角，不知是不是她，走的又是哪路神仙的关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朱霖就对着一个方向喊道：“穆蓉，这里，这里！” 只见乔枫、穆蓉，女儿乔杉杉，以及孩子的外婆，一家四口全都来了。 本来穆蓉想着自己和孩子就不来了，毕竟孩子才两个多月，路也远，而且这都到冬天了。 后来乔枫借了一辆有篷子的三轮车，再加上这两个小兄弟一直帮趁着他家，于是全家总动员，枫哥给他们包了两个大红包。 这一家人来了，朱霖就嘴不停地跟穆蓉聊孩子，李成儒根本插不上话。 朱霖还抱了抱乔头宝，“乔头宝”是乔杉杉的小名，一个姓魏的缺德叔叔取的。 “我之前抱过我姐家的外甥，后面拍戏的时候也需要抱婴儿。”朱霖小心翼翼地抱着，莫名地滋生了抑制不住的母爱。 她看了一眼台上的魏明，甚至想着，如果和小魏最终没法走到一起，自己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房，但孩子得要一个，这小团子一样的小东西太可爱了！ 这辈子怎么也得有一个才算圆满。 听到她这话，李成儒马上道：“朱霖同学你现在有戏拍啊？” 朱霖骄傲地挺起胸膛：“对啊。” 穆蓉帮着吹嘘：“霖姐可是水华导演的女主角呢，水华导演知道吧你！” “知道知道，这部电影该不会就是鲁迅先生的《伤逝》吧！” 朱霖：“你也听说过？” “从报纸上见过，最近名著的改编电影挺多的，我还听说咱们北电有个小伙子还没毕业就被凌子风导演选中演骆驼祥子了。”李成儒一副包打听模样。 于是他们又就《伤逝》这部备受关注的电影展开了交谈，当李成儒问起水华导演怎么选中她的时候，朱霖说了东方新天地海报的事。 “北影厂文学部的江主任逛街看到了海报，然后就把我推荐给水华导演了，没想到真成了。” “哎呀，还得说朱霖同志你自身条件优秀，基本功扎实，随时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要不然这种好事也落不到你头上也接不住啊。” 李成儒笑嘻嘻道：“新天地我也熟，海报上另一个人好像是叫龚樰吧，最近她有部电影《好事多磨》挺火的……” 听到这，龙小洋脑子里那根弦儿又绷紧了，昨天表哥跟自己彻夜畅谈交代这个任务的时候也坦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怎么可以当着朱霖聊龚樰呢！ 这是禁忌话题啊！ “你们知道恐龙吗？” 在李成儒提到龚樰的时候，龙小洋突然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恐龙。 然后乔枫积极掺和：“好像是古代的一种生物吧。” 有捧哏的就好，龙小洋撸起袖子开始跟大家说起他和魏明表哥还有彪子哥在四川遇到一大片恐龙化石的经历，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 除了泾渭分明的赵家席和梅家席，中间还有三桌贵宾席，桌子大，菜品多，用来招待四个家庭的主要亲属和重量级客人。 比如西单大街的街道主任和彪妈他们厂长就在这三桌。 另外许淑芬和母亲等人也在这里落座了，魏解放正四处交际，跟只花蝴蝶似的。 许淑芬就喜欢这只花蝴蝶，脖子不嫌累地随着他转动，然而当看到一张桌子的时候，许淑芬赶紧收回目光。 “她怎么来了！” 龚樰，肯定是龚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自己不可能认错。 臭小子，把人家姑娘带过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实在是不像话啊。 在她看来魏明既然把人带到了表妹的婚礼上，说明关系应该更胜那个朱霖，应该是已经做出最终决定了。 行吧，魔都女孩也挺好的，精致。 魏解放本来是跟平安他们说话的，然后被动认识了龚樰，能说会道的他在龚樰一声声“叔叔”的呼唤下突然词穷了。 许淑芬起身就要去帮忙，然而站得高，看得远。 当她站起来，透过忙碌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梅家方阵里的朱霖，旁边还有自己外甥龙小洋。 我的娘嘞，什么个情况！ 这两个人怎么同时出现了！ 魏明，你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啊！ 她刚要找儿子，就见儿子招呼着张渝道：“张渝同志就坐这桌吧。” “啊，这，这不合适吧。”张渝看得出这是贵宾桌。 魏明笑道：“有啥不合适的，今天你的出现让小梅和彪子的婚礼蓬荜生辉，老张，给我们拍张合影吧。” 张易谋又来了，今天又是个大活儿，感恩我魏叔。 魏明对张渝的招待再次引来了龚樰和朱霖的注意，不过龚樰跟魏明爸爸认识了，心情很好，不是很在乎。 许淑芬想了想，站起身，挡在朱霖和龚樰之间，跟朱霖打着招呼。 “小朱，又见面了！” 正郁闷的朱霖立即站了起来，亲热地叫着：“阿姨。” 许淑芬笑道：“两对新人要结婚，小明今天太忙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可要体谅一下，咱们都是自己人，可不能挑他的的理。” 自己人！ 朱霖脑中回荡着这句话：“阿姨不会的，我能理解。” 许淑芬：“小洋，你朱霖姐有什么需要的你就跟你哥说。” 龙小洋保证：“没问题二姑。” 当许淑芬回到座位上，老魏也刚回来，他抹着汗：“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许淑芬在他耳边小声道：“不用猜，你去小洋那桌，朱霖那姑娘在那，你过去打个招呼，我也去龚樰那边露个脸。” 不确定最终谁会成为自己儿媳妇，他们老两口只能尽量端水，并维持双方的平衡和稳定。 听到这话，魏解放目瞪口呆：“……” 他拍着腿：造孽啊！ 两人换了个方向，带着歉意跟两个女孩认识了一下，这一幕也落在了统筹大局的魏明身上。 今天这个局面他本来想自己扛的，没想到父母会默默送上助攻，不禁有些感动，就凭这，自己也要让父亲和祖父团聚，要帮母亲找到小姨，让你们度过无忧无虑的后半生。 然后儿孙成群。 正想着，王钢独具特色的嗓音响起，两对新人登场！ ~ 这个年代流行集体婚礼，彪子和小梅今天介于个人婚礼和集体婚礼之间，是双人婚礼，虽然筹备时间匆忙，但有金钱开道，办的还是挺热闹的。 不过这时候没有后世那么多花活，但也不似前几年需要背语录那么严肃，两个新郎先后对将来的婚姻做出保证，保证爱妻子爱家庭，然后是带着几分诙谐的改口环节。 这时桌子上的菜是一直在上的，有荤有素，而且以荤菜为主，哪怕送上一两块的礼金也不亏，在这个年月绝对算是大手笔了。 主导这个席面的是以悦宾餐馆为首的几家私人饭馆。 在悦宾之后，又涌现了好几家个体饭馆，正府都提供了不错的政策。 他们更加灵活，要是公家饭馆不一定能这么配合。 最后就是敬酒了，但是在那之前，彪子和小梅有个大事要宣布。 只见彪妈拿出一张纸交给他们，由二人各捏着两个角展示。 梅文化道：“就在昨天，我们得到了这张个体工商户营业执照，同时，这也是燕京下发的第一张个体营业执照，意味着东方新天地即将走上正轨，走向辉煌！” 虽然彪子没有全程参与，但他是第三大股东，也与有荣焉，带头道：“这时候是不是得呱唧呱唧啊！” 这一嗓子声如洪钟，台下忙着吃饭的亲朋好友立即拿着筷子鼓掌。 不少人也跟着心潮澎湃，他们意识到时代真的要变了。 魏明之前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自己没记错，这可能会是全国第一张个体工商执照，他好像无意间改变了历史。 而这一改变有可能让彪子和小梅被印在历史书上。 至于他这个第一大股东，他有语文书可以印，就不跟他们抢这个风头了。 不过作为他们的大哥，今天的礼金他们各自收着，但酒席的钱是走的新天地的公账，也就是说，这个婚礼他贡献了51%！ 魏明不仅出钱，也舍得出力。 接下来是敬酒环节，新人不能真的喝那么多酒，但傧相就不同了，而魏明就是那个傧相。 他端着酒杯为两位新郎挡酒，两对新人喝的是水，但他喝的可是真酒。 先从张渝和领导们这桌开始，魏明真心感谢张渝今天的帮忙，虽然她是被动的，但自己记下了。 将来张渝看着陈充在国外刷盘子很羡慕，也出国刷盘子去了，到时候魏明不介意借她一些美金。 当魏明跟新人走到龚樰阿龙那桌的时候，魏明已经有些醉意了，龚樰心疼地让他少喝点，引得晓燕婶一阵窃喜。 而当魏明他们来到朱霖、龙小洋那桌的时候，魏明醉的更厉害了，都没注意到跟自己抛媚眼的李成儒。 朱霖更是拿出当家主母的姿态，埋怨小梅：“他非要喝你不能拦着点啊。” 魏明大手一挥：“什么话，倒反天罡了！他是新郎，只有我拦他，这杯我喝了，干！” 在魏明丧失意识后，一直在等这一刻的乔枫叫上老婆和岳母道：“咱们先把小魏送回去吧，正好咱们三轮车上有被子。” 岳母道：“我坐公交回去就行，乔枫你先送他们。” 就这样魏明巧妙地离开了现场，被乔枫带回了北池子四合院，避免了同时面对她们俩。 这时婚礼已经进行到了尾声，来客也开始陆续离开。 当魏明躺在大红色被子里渐渐清醒，天好像都暗了下来，阿龙和龙小洋守在他身边，阿龙还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龙小洋讲了他当时随机应变化解四合院危机的事，魏明夸了他一句：“小洋你将来必成大器。” 不过柳如龙有些不好意思：“阿明，我这边出现了一些小状况。” “怎么了？” 柳如龙叹气：“雪姐和朱霖碰见了~” …… 第262章 《秦时明月》启动 “碰见了？那然后呢？”魏明问。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阿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原本他是看朱霖朝着公交车站走去，就想着亲自骑车把龚樰送回她宿舍。 一开始龚樰还婉拒，表示自己可以坐公交车，阿龙立即说自己想跟她聊聊阿莹，还有他们的将来，龚樰立即答应。 然而刚骑了一站地，他的车掉链子了。 “我想着赶紧弄好，可越是着急越是弄不上，恰好这时候公交车过来了，正是从团结湖开过来的，而且张渝就在车上，她认出了雪姐，招呼她上车，她就上了。” 魏明问：“那你的车链子现在弄好了？” “我的车链子……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等雪姐上了车，我才注意到车上还有朱霖姐，她们仨坐一块了！”阿龙担心道。 魏明缩了缩脖子，终究还是让她们俩碰上了，接下来会是一番什么场景呢，想一想还有点莫名的小激动呢。 “阿明，要不要想办法补救一下啊？”阿龙有些为他担心。 魏明却释然道：“补救啥，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爱咋咋地。” 柳如龙和龙小洋都佩服的不行，这心态也太强大了。 于是阿龙趁机提出：“那咱们聊点别的吧。” 龙小洋忙道：“好啊，大哥你说的那个关于恐龙的写得怎么样了啊？” 魏明：“还没开始写呢，等我从魔都改完稿就开始写。” 龙小洋有些遗憾，但阿龙急了：“啊，那你说的秦朝的那部漫画呢，我和兄弟们可都等着你的故事下锅呢。” 魏明讪讪，自己提前许诺的写作计划太多了，还有李瀚祥的剧本呢。 他道：“那先给你写，你这个确实比较急。” 最近除了给两月一期的黑猫警长画插图，阿龙也没别的收入。 阿龙又问：“那现在能不能透露一些啊？” 魏明想了想：“这样吧，我后天回魔都，今明两天把大纲、人设还有部分剧情写出来，有这些东西你们就能启动了。” “太好了！”又能干活了，阿龙已经有些热血沸腾了。 而看着这两位讨论自己完全不懂的领域，龙小洋真心羡慕，还是得多读书啊。 正想着，门开了，魏红叫他们吃晚饭了。 婚礼结束，魏家这边的亲戚暂时都在四合院，这边确实宽敞。 走出屋门，首先就看到狗子银杏正在啃骨头，这都是从婚宴上带回来的，接下来一段时间它是不缺骨头了。 接着魏明跟老娘和老魏对上眼神，他们的眼神很复杂。 儿子没人要，当爹妈的担心，喜欢儿子的太多，当爹妈的更担心，毕竟这个年代，作风问题可是大问题。 只是儿子事业太成功了，他所见识的层次是父母难以理解的，或许是他们不懂成功人士吧，所以他们没有说破，只是默默帮他打补丁。 婚宴上两人轮番登场，可把朱霖、龚樰两个姑娘哄开心了，都觉得自己已经被未来公婆认可了，直到她们在公交车上看到对方。 对视的那一眼，一段一年前的模糊记忆涌上心头，那是在北大附近，一个去，一个回，一个骑车，一个步行，一个回眸让她们对彼此印象深刻。 龚樰/朱霖：她好漂亮！ 即便过了一年，即便朱霖开始对龚樰这个名字产生警惕，今日再见，依然觉得惊艳，还是那么好看，舒服。 然后还是警惕，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龚樰姐你也是参加婚礼的吗？刚刚那个人是谁啊？”张渝帮朱霖问出了她想问的。 这时公交车上人不多，看了一眼挨着坐的朱霖和张渝，考虑到自己和张渝更熟，于是坐在了张渝旁边。 张渝很满意，自己是c位。 龚樰首先告诉她：“是的，我也是参加婚礼的，刚刚送我的那是我妹妹的对象。” “呀，你妹妹对象在燕京啊？是出差吗？” “不是，他是电影学院美术系的学生，之前在魔都实习时认识我妹妹。” “大学生啊，看着好像年纪不大。”张渝可是见过龚莹的，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姐弟恋哟。 龚樰“嗯”了一声，然后越过张渝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朱霖。 张渝赶紧介绍：“光顾着说话了，还没给你们介绍……哎呀，忘了你们俩应该认识吧。” 朱霖隔着张渝跟龚樰伸出一只手，友好道：“你好，朱霖，对你神交已久。” 龚樰笑道：“你好，龚樰，我也见过你在新天地的海报，真人比海报还漂亮。” 朱霖：“谢谢，不过你可能久不在燕京，现在海报已经换成张渝和陈充了。” 张渝笑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新天地的老板非要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没想到魏明也在，龚樰姐你是被魏明邀请的吧。” “嗯，恰好有时间就过来凑凑热闹。” 张渝指着朱霖：“朱霖姐也是魏明同志邀请的，她这会儿在北影厂拍《伤逝》呢，当初就是因为那个海报被选中的呢。” 龚樰好奇：“朱霖同志你和小魏怎么认识的啊？” “一开始是通过朋友认识的，见面第一天就遇到小偷还是他帮的忙，然后就熟了，我后来走上演员这条道路还是受到他的鼓励呢。” 朱霖刚刚已经跟张渝说过一遍了，言外之意：我们关系很好。有宣誓主权的意图。 龚樰没听出弦外之音，附和道：“没错，他确实古道热肠，当初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他识破了一个偷小孩的妇女，当时我们一个车厢的人都把他视作英雄呢。” 宣传自己男人的英雄事迹，龚樰是毫不含糊。 这话不仅朱霖听了有危机感，就连张渝听了都不开心，为什么自己跟魏明就没有这种特殊的经历呢。 诶，有了！ “刚刚婚礼上我和魏明同志坐在一起，听说他在魔都改稿呢，好像是一部关于抗战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被拍成电影，反正我已经自荐女主角了。” 龚樰挠挠头：“那是一部长篇，感觉改编电影有难度。” 张渝一愣，啊，长篇吗？ 朱霖不甘示弱道：“不过他最近同时还在写一个原创剧本，小张你倒是可以试试。” 朱霖：当然试了也没用，跟你肯定没关系。 龚樰一愣，朱霖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 “朱霖同志你也知道《妈妈再爱我一次》啊？” 这下子轮到朱霖难堪了，什么，妈妈再爱我一次？是那部剧本的名字吗？龚樰竟然知道？ 我都不知道！ 朱霖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原本自信会是这个剧本女主角的她也含糊起来。 最难受的还得是张渝，这俩人跟魏明关系这么好的吗，这事我完全不清楚啊！ 果然我们还是不熟啊！ 好在这时不少乘客上了车，然后一对情侣认出了她。 “张渝！” “你是张渝对不对？” 然后全车乘客都开始跟张渝打招呼并亲热交流，还关心她的新作品呢。 这让张渝得到了极大满足，车上三个人她从艺经验最丰富，之前在魔都就有着丰富的应付影迷的经验。 只见她站起来走到公交车中间，跟关心她的影迷交代了自己即将在燕京拍戏一段时间，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支持云云。 这时候没什么演员阵容保密的说法，像《知音》这种规模的献礼大戏有什么演员都要登报的。 张渝聊了好一阵，当她回到座位，发现朱霖已经坐了她的位置，正挨着龚樰聊天呢。 “你们聊什么呢？”张渝落座后还盯着自己的c位。 朱霖：“我问龚樰同志什么时候回魔都呢，魏明后天走，说不定他们还能搭个伴呢。” 龚樰看着朱霖脸上明媚的笑容，她突然笑不出来了，朱霖竟然还知道魏明的归期，他们的关系这么近的吗？ 那她知不知道自己跟小魏的关系？看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我，我不清楚，还要看单位怎么说。”龚樰心里有些莫名的慌。 当公交车停下，她才想起自己跟回北影厂的她们俩不顺路：“我该下车了，再见。” 朱霖冲她挥手：“龚樰同志有空可以来北影厂找我们玩啊。” 下车后看着远离的公交车，龚樰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燕京的冬天还真是冷啊。 ~ 晚上更冷。 胡同口，在龙小洋不舍的目光下，魏明骑着摩托车带着小红离开了。 走之前魏明又给了表弟龙小洋一笔钱，不多，也就一千块，并告诉他，如果他们的鹌鹑能赚到钱，肯定会带动本村和周边村子的人养鹌鹑，到时候他们不妨转型做饲料，这个利润更大，风险更低。 但为了能有转型的机会，他们一定要把鹌鹑蛋事业做好，把市场做大。 这些钱就是给他们做大市场以及后续转型的。 龙小洋很感激，但也表达了想出来闯闯的想法，这次来燕京他算是开了市面了。 魏明告诉他：有机会自己会带他出来的，但现在首都的经商环境也就一般，还不如四川天高皇帝远呢。 回到华侨公寓，警长喵喵叫起来，明显是饿了，叫的很谄媚。 然而小红刚弯腰做出抱它的姿势，它撒丫子就跑，直到小红拿出一包鸡屁股，警长扭着屁股就过来了。 家里今晚就只有魏明魏红兄妹俩，父母和外婆留在了四合院，准备再陪陪大舅他们，珍惜这短暂的相处机会。 再有两天大舅他们也要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鹌鹑，而且都已经开始下蛋赚钱了，总托别人照顾也不放心。 “哥，你的两个好兄弟都结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啊？”小红一边看猫吃饭一边问他。 魏明靠在沙发上：“据可靠消息，婚姻法规定结婚年龄是男22周岁，从明年开始实施，我想要符合条件最快也要三年后。” 小红催促道：“那你能不能先找个对象啊，我提前适应一下有嫂子的日子。” 这孩子虽然智商高，但某些方面还挺迟钝的，婚宴上她也见到龚樰和朱霖了，但就没有多余的想法。 她甚至想从自己的那些女同学里面帮自己找个嫂子。 “你就甭乱想了，嫂子这一块我自有安排，我让你写的魔方相关的文章写得怎么样了。” 魏红：“写了，但还没写完，我拿给你看看！” 魏明看了，太干了，还需要自己从趣味性上加以润色。 但他还是鼓励：“干得不错，等全部写完了我再发给梅琳达，这次咱们直接走海外发行。” 刚刚的晚饭没有喝酒，下午又睡了那么久，趁着清醒，魏明坐在书房开始了新的创作，这些东西在他脑子里其实已经很久了，也该掏出来清理一下内存了。 第二天魏红就去学校上课了，魏明则继续写作，中午还给总政话剧团打了个电话找龚樰。 “姐姐，你什么时候走啊？” “你呢？” “我明天走，如果你明天能走，我一块买机票。”魏明笑道。 龚樰沉默片刻：“小魏，我可能还要忙几天，你先回去吧，我会尽快的。” “嗯，那好吧。” 魏明挂了电话，看冰箱还有一些吃的，就自己对付了一顿。 他跟阿龙约定晚上聊，得尽快搞定。 正吃着，电话响了，是朱霖的。 “晚上有空吗？” “有啊！团结湖？” “好。” 柳如龙下午五点到的，魏明不打算留他吃饭了。 他递给阿龙一个本子：“咱们速战速决，我还有事。” 阿龙打开本子，首先看到了四个小篆体的毛笔字“秦时明月”。 写的不好，魏明也是刚学。 秦朝统一后推行“书同文，车同轨”，连字体都要求一样，于是有了在大篆籀文基础演化而来的小篆体。 而负责这件事的是正是大秦丞相李斯，也是《秦时明月》故事里的重要人物。 魏明当初写《古今大战秦俑情》，钻研了一阵先秦文化，本着不浪费原则，就想许给阿龙的漫画本子干脆就写秦朝好了。 其实他首先想到的是《寻秦记》，做个穿越文鼻祖，也更简单。 不过权衡之下，考虑到漫画的表现形式，《秦时明月》比《寻秦记》更有冲击力和表现力，所以就有了阿龙现在看到的这个故事梗概。 他直接念了出来：“秦国边境，残月谷，为了保护故人荆轲之子荆天明，剑圣盖聂一人一剑屠尽三百大秦铁骑……” 到这一句的时候阿龙脸上已经有了兴奋之色，看到这里就知道这个故事里的武力值有多高，到时候画面肯定能做的非常酷炫，这是普通武侠漫无法比拟的。 后面什么鬼谷传人，流沙组织，墨家高手，诸子百家，还有项少羽。 “阿明，这个项少羽？” “没错，原型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但我们这个故事虽然放在了秦朝，但又不是真正的秦朝，这是一个武力值和科技水平都远超历史上秦朝的时代，所以就叫他项少羽吧，不过故事的最后必然还是由他推翻秦朝。” “那刘邦呢？还有项少羽最后会自刎乌江吗？”他问。 这个问题原版《秦时明月》都还没给出答案。 《秦时明月》的原著作者是台湾企业家温世仁，写武侠只能算是他的业余爱好。 只是温世仁英年早逝，55岁就病逝了。 去世的时候是2003年，八部《秦时明月》只完成了第一部和第二部的大部分，至于后续六部只留下大纲，后由台湾的相声组织相声瓦舍续写。 再然后动画公司玄机科技开始制作国内第一部大型3d动画连续剧《秦时明月》，从而开始了一段比秦朝历史还要漫长的拖更烂尾之旅。 2000年代的魏明还是挺追时髦的，看过《秦时明月》全系列，也明白这个系列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他在保持前面几部主线的情况下写了一个以荆天明、项少羽、高月为核心的剧情大纲，确保他们不会偏离主角团地位。 但时间有限，魏明也就写到了秦始皇驾崩，接下来该怎么发展还没完善。 不过这段大纲估计足够一个漫画团队画几年的了。 阿龙看完大纲又看人设，越看越喜欢，这个故事有极深厚的文化底蕴，如果能做出来，绝对不比小日本的差！ 他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有点重呢。 魏明拍拍他的肩膀：“你先画人设图，这起码二十几个人物，足够你琢磨的了，而且不用考虑内地读者的接受程度，明年我会去一趟香港，香港漫画能够辐射东亚东南亚，我们直接走那边的途径。” 阿龙眼前一亮：“阿明，我能跟着你去香港吗？我想我爸了~” 第263章 《妈妈再爱我一次》引起全民泪崩 团结湖。 路过的魏明瞅了一眼小梅和彪子的房间，都亮着灯，拉着窗帘，应该还在享受新婚生活的余韵吧。 他径直走进另一栋的朱霖家，见霖姐姐已经换上了睡衣，正靠坐在床上看书。 “看我给你拿啥了！”魏明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袋子，隐隐能听到玻璃碰撞的声音。 朱霖放下手里用来消遣的书：“黄桃罐头？” 魏明拿出两个黄桃罐头的瓶子，但里面装的却是辣酱。 “这个是我娘做的，这个是外婆做的，都是她们的一点心意。” 朱霖刚要面露喜色，突然又收了回来：“龚樰也有吧。” “龚樰？哎呀，你提醒我了，回头也送她一瓶，别看她是魔都人，但在江西生活了好几年，可甜可辣，不像姐姐，爱吃酸的。” 朱霖一个枕头扔了过去，魏明接住，两人都笑了。 这个回答基本让朱霖满意，他没有故意回避龚樰这个名字，但辣酱是首先考虑到自己的。 于是魏明脱掉外套，钻进被窝里把霖姐姐狠狠抱住，一张脸埋进胸口。 此时朱霖还在想龚樰的事，想他们可能是有一些暧昧，但没有突破底线，想龚樰或许不清楚自己和小魏的关系，并非主观想要挖墙脚。 都是男人的错！ 不过想到这个男人明天就要走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就变得不重要了，她轻轻抱住魏明毛茸茸的脑袋，舒服的闭上眼睛，很快就让他得手了。 他在吼，她在叫，席梦思在咆哮！ ~ “跟我说说你那个电影剧本呗，叫什么名字啊？” 在第一次结束后，魏明想要开启第二次之前，朱霖突然说起这个话题。 魏明没有藏着掖着：“叫妈妈再爱我一次，讲剧本之前我先跟你讲一个故事……” 朱霖：果然是龚樰说的那个名字，看来他们之前早就有过交流啊！ 当魏明说完他在自贡经历的那个疯娘的故事后，其实剧本剧情已然明了，不需要再多讲什么，朱霖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她现在没什么防备，于是魏明趁虚而入，霖姐姐哭的更厉害了。 同时她意识到，这个楚楚可怜的母亲角色简直太适合龚樰了，她看着就很惹人怜爱，像自己这种祖籍山东的燕京大妞哪里有一点软弱可欺的样子啊。 搞不好这就是魏明为讨龚樰欢心，给她量身定做的本子！ 想到这，朱霖哭的更厉害了，这泪水里既有不甘心的委屈，也有身体本能的兴奋。 然后第三次是朱霖主动提出的，她的想法简单而朴素，要把他喂得饱饱的，让他回到魔都都不会再有那种想法。 虽然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魏明年轻力壮身体好，恢复的也快，当晚消耗的再多，第二天也能快速补充，但她就是要这么做，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魏明也很莫名其妙，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奖励自己。 而且第二天一大早还有奖励！ 她拍拍屁股去北影厂上班了，魏明却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哎呦，自己还要赶飞机呢！ ~ 神清气爽的朱霖风风火火赶到了北影厂，然后在大门口看到正在登记的龚樰。 朱霖眉头一皱，还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的呢，就这种小趴菜，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她今早刚刚被注入了能量。 结果听到门卫大爷给龚樰指了汪阳厂长办公室的位置。 “龚樰同志。”朱霖换上笑脸上前打招呼。 龚樰愣了一下：“啊，朱霖同志你好，你没住在北影厂吗？” “我可是本地人，偶尔也会回家住。”朱霖跟她并肩进了厂区。 “哦，也对，我在上影厂的时候也经常回家住。”龚樰笑着回了句。 “你找厂长什么事啊？”朱霖问。 龚樰没有正面回答：“有些我们单位和北影厂的公事要谈。” 朱霖不知道这两个单位有什么公事要谈，但她们俩却是有些私事要谈的。 “那你中午在北影厂吃饭吗，我请你啊。”朱霖主动邀请。 龚樰拳头微微捏紧，但面上仍然松弛：“不如中午我们在外面吃吧，我看到一个小餐馆。” 朱霖想了想：“好啊。” ~ 这时魏明已经爬起来了，现在回家再去机场有些晚了，好在他的东西昨天都带过来了。 于是他带着行李来到了彪子和小梅楼下喊了一嗓子：“梅文化，赵德彪，你们在不在家啊？” 然后就看到这两人竟然都出现在阳台上，各自的阳台上。 魏明有些意外：“什么情况啊，这个点了都没去上班吗？” “我本来是要去的，没见我都穿好衣服了吗。”彪子道。 梅文化还穿的睡衣，眼圈有点黑，可能是刚睡。 魏明：“那彪子你送我去一趟机场吧，回头再把摩托车骑到华侨公寓。” 不一会儿功夫，彪子和小梅都下来了。 梅文化打着哈欠，一副被色色掏空身体的样子：“安全起见，那我就不送你了，等会儿我去店里吧。” 魏明都懒得说他，沉迷于女色，能成什么大事。 彪子却笑着打趣：“小梅你们打算要小孩啊？这两天都没见你们出屋。” 梅文化：“那可不，我爸妈都着急了，而且滚床红包我就给出去了五份，趁着这个热乎劲儿说不定就怀上了。” 彪子讶然：“我也是五份，一共五十块呢，可我媳妇儿都已经有了，我这钱不是白花了吗！” 作为始作俑者，魏明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营业执照回头记得挂在店里，这也可以作为咱们店的一个宣传点。” 梅文化点点头，然后递了一份昨天的《人民日报》给他。 三版上面报道了东方新天地和这家店的两个年轻店长，还有他们拿着个体营业执照的照片。 这是被官方树立了正面典型啊，他们上课本的可能性更高了。 魏明告诉他俩：“既然上头这么照顾你们，那么接下来你们可以提高一下自己的政治地位，最近各区不是在搞代表选举吗，你们努努力，或许有希望，有了这层身份，咱们不玩特权，但起码多了一分自保的能力。” 梅文化听进去了，认真点头。 彪子把魏明的摩托车启动：“明哥，走吧。” 这两天结婚忙的晕头转向，大家相处的时间有限，路上魏明也正好跟彪子聊聊天。 “燕子现在怀孕了，她对自己将来的职业规划有什么想法吗？”魏明问。 “反正是不能让她打了，本来年末还有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现在也不参加了，我想着让她去店里打打下手。”彪子道。 这还是有些遗憾的，原本这两年是黄湫燕拿冠军的主要时期，现在都没了。 魏明：“健康和孩子最重要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彪子又道：“她说她挺喜欢拍戏的，苦虽然是苦了点，但能去很多地方，不过这要等生完孩子再考虑。” 这方面魏明倒是能帮忙，内地确实没有出过名气太大的女性功夫明星，黄湫燕是有这个潜质的。 “那你呢彪子？” 彪子想了想：“我挺迷茫的，我没有你和小梅那么聪明，做生意不灵，拍戏的话除了外形条件好，演技还不如燕子呢，我都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干什么。” 魏明笑道：“现在你起码能先做好一个父亲啊。” 彪子如醍醐灌顶：“对对对，我可以当一个好爸爸啊，我想好了，我要和燕子生五个，我就成天带他们学文习武，培养成才！” “可拉倒吧，罚不死你。” “凭啥啊？” “你就等着看新政策吧。” 到了机场，彪子目送魏明登机离开才走。 ~ 而这时朱霖也收工了，走到厂区门口看到龚樰就在门外等着她。 两人默契地来到了那家小餐馆，两碗面，两个小菜。 朱霖还从包里拿出一罐辣酱。 “听说你在江西插过队，应该能吃辣吧，要不要尝尝。” “好啊，”龚樰接受了朱霖的善意，并赞不绝口，“好吃，太香了，这是你妈妈做的吗？” “我妈哪有这个手艺啊，这是许阿姨做的。”朱霖回道。 “哪个许阿姨啊？” “就是魏明的妈妈啊。” 龚樰吃面的动作立即顿了一下。 朱霖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淡定地吃着面，真香！ 龚樰看着朱霖问：“朱霖同志你多大了啊？” “我52年的，这个月生日，怎么了。”说起年龄，朱霖敏感起来。 龚樰微笑道：“我是53年的，那我就和小魏一样叫你一声姐吧，我打算调到北影厂来，以后肯定会经常打交道，到时候你可要多多关照。” “什么，你要调到北影厂来？”朱霖放下筷子，“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龚樰点点头：“是啊，我们单位改制，领导问我是打算专心话剧，还是以后都拍电影了，我想了想，还是更喜欢电影，所以也需要一个电影厂单位接收。” 之前她一直在魏明和家人故乡之间举棋不定，但自从两个人的关系突破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已经全身心属于他了，他在哪儿，自己就在哪儿。 她今天约朱霖出来吃饭，暗示自己跟魏明的关系也是这个原因，她要保卫自己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看得出来，朱霖肯定也对魏明有那个意思，这不奇怪，毕竟她的男人太优秀了，但不好意思，我先来的，所以你就做我们的好姐姐吧。 偏偏朱霖也是这么想的，她也要表露自己和魏明的关系让龚樰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却迎难而上了。 现在两人都放下了筷子，紧紧盯着对方。 “你……” “我……” 两人同时发声，龚樰温和道：“姐姐你先说。” 朱霖压低声音：“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龚樰针锋相对：“我想你可能也不太了解我和他的关系。” 朱霖笑了，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龚樰面色大骇，指着朱霖的肚子。 朱霖温柔道：“没错，我吃饱了。” “……”龚樰抹了把额头的汗，差点以为对方向自己使出必杀技。 “本来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做对手比较好一些，”朱霖起身道，“那以后我们就各凭本事好了，看他选谁。” “等一下。”龚樰叫住朱霖。 朱霖回头，怎么，怂了吗，准备退出了吗。 龚樰指着朱霖的袋子：“那个辣酱能我再加一勺吗。” 这什么大馋丫头啊，朱霖无语，退回去又给她了一勺：“吃吧你就。” 说完朱霖就离开了，龚樰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吃着吃着，碗里啪嗒啪嗒地下起了眼泪雨。 “好辣！” 龚樰有些自虐地连汤带面都吃光了，因为吃的太多，辣的喉咙疼。 虽然不知道小魏和朱霖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但自己在小魏心中似乎并不是唯一。 好吧，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唯一，他的心中一直有梅琳达的一块位置，初恋嘛，自己可以理解，也可以忍让，反正远隔重洋，可现在又多了一个朱霖。 难道喜欢上一个优秀的男人就意味着要面对不停地挑战吗。 还有那个张渝是不是也要跟自己抢男人？ 哼，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流过了泪，出了一头汗，龚樰走出小餐馆重整旗鼓。 朱霖，走着瞧，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现在小魏跟我已经有过实质关系，而且还有了位于魔都的爱巢，我们还有那么多共同的经历和记忆，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输！ 龚樰能想到的解决之道就是把关系转到燕京，以后守着小魏，坚决不能异地恋了。 她猜测可能就是自己在魔都那段时间小魏空虚了，然后朱霖趁虚而入了，自己不怪她，她可能也是不知情的。 而朱霖也没有坐以待毙，她觉得要做到知己知彼，于是下午收工后立即跑到京山服装厂找自己的同学李成儒。 “哎呀，朱霖同学，你怎么想到来找我了。”李成儒看着旁边工友们羡慕的目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我忘了什么时候开课，过来问问你。” “一月才开课呢。”李成儒道。 “哦，一月啊，那我们剧组到时候差不多也就杀青了，可以专心学习了，”朱霖笑了笑，又问，“诚儒啊，你是不是还帮人看房子啊？我之前听你说过魏明的四合院就是你介绍的。” “也是巧了，那会儿我一发小想出国，就把祖宅转给魏作家了，我就是帮忙递个话。” “什么时候的事啊？” “哎呦，这得有半年了吧。” 朱霖嘴角微抽，半年了，竟然半年了！ 半年前她和魏明正在为去哪里做爱而发愁呢，但其实那会儿魏明就已经有一个四合院了，可是他却守口如瓶，那这套四合院是有什么秘密所以不能对自己透露吗！ 原本朱霖觉得龚樰是介入她和魏明感情的第三者，现在她有些含糊了，我们俩到底谁才是三儿？ …… 魏明回到魔都后立即去《收获》编辑部把后面十万字的稿子和修改意见拿了过来，趁着雪姐没回来赶紧开始工作，说不定还能赶上的霖姐的生日 已经不差钱的他本可以过的更轻松，无奈身上欠的债太多了。 第二天上午他还收到了吴天明导演从西安邮过来的信，信里面讲了他想要拍摄《古今大战秦俑情》的想法。 “这种幻想题材的故事我之前没碰过，但因为这是关于兵马俑的故事，又是魏老师你写的故事，所以我愿意试一试，并希望能得到你的许可，剧本还是你来写……” 得，又来了一个催债的，魏明想了想，给吴天明回了一封信，讨论这部电影该怎么拍。 他还是希望这部电影能做成跟香港的合拍片，做的时髦一些，然后把电影推向海外，起码能推到香港，通过电影宣传秦始皇兵马俑这一西安名片。 又过了两天，龚樰从燕京回来了，两人第一时间在外面见了面，吃了饭。 龚樰神色如常，根本没提跟朱霖的那次摊牌。 虽然心里委屈，但想到小魏这个年龄，年轻人肯定贪玩，心不定，但他对自己真的没说的。 将近三万块的老洋房，还有几千块的装修翻新费用眼睛不眨地就给了，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吧。 “雪姐，晚上咱们再去看看房子装修的咋样吧。”吃完饭魏明提议做一些饭后运动。 龚樰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那事，你是想我还是想那事啊？” “我是想跟你做那事，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爱意，觉得语言太苍白了，干脆就用实际行动吧。” 龚樰心道，你这实际行动还有具体招式呢，自己跟他都学坏了。 去老洋房的路上龚樰跟魏明推荐了喜子。 “你觉得如果喜子演小葫芦怎么样？” 魏明有些担忧：“小葫芦有很多哭戏呢，喜子行吗？” 龚樰：“当着他的面吃糖不给他吃，马上就能流出眼泪来，我有经验的。” 魏明看着龚樰姐姐，好啊，你就是这么当嫂子的！ “那行，等制片厂找过来我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推荐过去，捆绑销售。”说起捆绑，也不知道姐姐对这种玩法的接受程度如何。 魏明摸着下巴进入了幻想乡。 ~ 没让魏明久等，又过了几天，《花城》今年最后一期发布。 北大。 刘振云在婚礼上的时候跟魏明说了提前写书评的事，魏明表示等自己从魔都回来后把备用稿借给他看。 然而刘振云没想到的是，魏明竟然还有别的作品。 上课前，班里的戴堇华拿着一本《花城》走进教室，就坐在刘振云后面，还跟旁边的同学说：“嘿，这期《花城》有魏老师的作品呢。” 同学笑问：“这次魏老师又吃什么好东西了？” 她以为魏明又写美食散文了，然而戴堇华却道：“不是散文，是一个原创电影剧本，看名字感觉很不魏明，不过内容我还没看。” “啊？魏明写的剧本，老戴给我看看。”刘振云回头。 戴堇华：“上课呢。” “思修课无所谓的，我思想品德本来就很高尚。” 戴堇华反正要认真听课，也没空看，就把杂志借给他了：“下课后还我。” “谢了老戴！”刘振云美滋滋，又能省掉一块买杂志的钱了。 这一期的《花城》没什么强势作品，知名作者也不多，虽然有一篇史铁生的短篇《兄弟》，但谈不上代表作，众所周知，史铁生的散文更有看头。 所以魏明虽然是献上了一部剧本，但从目录看来，这部作品还真是最有吸引力的。 然而看了一个小时，刘振云果断合上杂志，不看了，并做出认真听讲的姿态。 后面的戴堇华见状有些奇怪，难道魏老师这次马失前蹄，写的不行？ 果然，和剧本不是一回事儿，能把写好的人不一定能写好剧本。 然而下课后，刘振云立即又翻开杂志看了起来。 戴堇华拍拍刘振云：“振云啊，该把杂志还给我了。” 刘振云一回头，把戴堇华吓坏了：“你，你这是哭了？” 刘振云抹了一把鼻涕：“没有！男儿有泪不轻弹！” 戴堇华接了一句：“只是未到伤心时，你到底咋了？” 刘振云指着杂志上的文字：“太，太他娘感人了！” 上课时当刘振云意识到魏明给读者埋了催泪炸弹，他果断停止阅读，要不然非得在课堂上哭出声来不可。 但这玩意儿让人看得上瘾，最终寸止挑战失败，一下课刘振云立即又看了起来。 戴堇华看他都这样了，就让他看完再说。 到了晚上戴堇华才把杂志拿回来，静下心在宿舍里看。 而宿舍里还有别的室友买了这本杂志，因为比她看的早，现在已经开始哭了。 这一幕把戴堇华都吓着了，这，这我还要看吗？ 一个已经看完的舍友抽泣着表示：“如果你是怀着对《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的期待值，那还是不要看了，文学性艺术性都差得远，但真的太感人了。” 戴堇华嗤之以鼻：“我这个人最是冷血，区区一个剧本想让我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熄灯后，舍友们纷纷道：“老戴，你哭完了没有，明天还得上早八呢！” 第264章 各大制片厂：求求了，让我们拍吧！ 第二天戴堇华上课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她甚至晚上做梦都是自己和她那不知道哪来的儿子大搞生离死别，那叫一个感天动地。 但她依然给魏明这篇新作打了低分，觉得故事太俗，没有深度。 魏明已经一年没有正儿八经的作品问世了，如果他那部被寄予厚望的长篇历史题材也是这种轻浮浅显的东西，那么这对文坛无疑是一大损失。 持这种观点的文学评论家不在少数，都觉得魏明写这种通俗剧本大材小用了，纷纷在报刊上发问，痛心疾首地规劝魏明不要误入歧途。 然而体现在市场上…… “给我来一本《花城》，有妈妈再爱我一次的那期！” “还有《花城》吗？给我留一本！” “我想要《花城》，听说这期有魏明的一个剧本……” “领导我先走，要去邮局一趟订杂志，对，《花城》。” 北大外面的报刊亭再一次排起了长队，报刊亭的老头回忆了一下，这半年除了上个月发表《蹉跎岁月》大结局的《收获》外，好像也就今天这么热闹。 《花城》这一期的质量确实不够硬，一般这种文学刊物最大的卖点就是上面的。 很多读者只，其他什么散文，文评，剧本都是不看的，但这一期的品质平平，所以首印只有保守的45万册。 当然，45万也比《当代》和《十月》还是强点，只是不如《收获》这个老旦。 但是很快《花城》编辑部收到各方回执，出货速度远超他们的预料，于是他们简单开了个会，然后宣布加印！ 再来20万册！ 得益于识字率的普遍提高，哪怕没有很高文学追求的人，依然有阅读的需求，坊间都在传说《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感人肺腑，非常值得一看，只要你看了，就没有能忍住不哭的。 于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纷纷订购《花城》，想要证明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样，然后纷纷中招。 魏明的影响力也顺势进入了中老年领域。 年轻人或许有个别人能撑得住，但上了年纪的人，真的来一个灭一个，专治嘴硬。 尤其是有孩子的母亲读者，看完之后哪怕孩子是熊孩子，也瞬间母爱爆棚，愿意满足孩子的任何要求，这种状态至少能维持三天以。 于是在小朋友群体中也流传起了这样一段话： 成绩不好？不怕，有《妈妈再爱我一次》！ 惹祸了？不怕，有《妈妈再爱我一次》！ 被叫家长了？不怕，有《妈妈再爱我一次》！ 吕晓燕并不是在喜子的推荐下看的这篇，而是下班回到家，看到丈夫一个人默默流泪，才知道小明又出新作了。 魏平安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我想喜子他奶奶了。” 他从小就被告知是个遗腹子，虽然大娘和大伯都对自己很好，但他最亲的依然是自己的亲娘。 那个沉默寡言，眼睛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有着农村妇女罕见的细腻温柔的女人，每每想到她，魏平安都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所以他也最能体会到这种刻骨铭心的母子亲情。 “我宣布，这是我最喜欢的小明作品，真想看到这个剧本被拍出来啊。”魏平安道。 他评价这么高，吕晓燕说什么都要看看了。 于是这一晚上魏平安都在安慰情绪剧烈波动的吕晓燕，告诉她：没有人能分开你和喜子乐乐。 第二天，看到喜子不好好吃饭，边吃边玩，还影响乐乐吃饭，平时肯定要吹胡子瞪眼的吕晓燕竟然温柔地劝他，还用勺子递到他嘴边，简直母爱爆棚。 不过这可吓坏了喜子。 “妈妈你别这样，我害怕。”喜子警惕不已，不管你是谁，快从我妈妈身上离开！ 吕晓燕直接暴走：“你爱吃不吃！” 喜子松了口气，这才对嘛！ 他才不要什么妈妈再爱我一次呢，还是妈妈再打我一次让人放心。 送喜乐去了幼儿园，吕晓燕又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个剧本改编，那喜子是不是又有戏要拍了？ …… 很多有识之士都看得出来，《妈妈再爱我一次》作为文学作品，一般，但是作为电影作品，潜力无穷。 因为电影是比文学更接地气的一种艺术形式，一部能有百万读者就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但是在这时的中国，一部电影动辄就有亿万观众，他们不需要太深奥的大道理，只要拍一些他们喜闻乐见的东西就好。 而母爱无疑是最能触动广泛观众群体的题材。 在这一期《花城》出版的第一周，珠江电影制片厂就找到了编辑部。 此时全国有十七家电影故事片厂，可以拍摄所谓剧情片，而不是纪录片新闻片。 去年这17家厂产出了65部故事片，合一家厂子平均三部多。 当然，电影厂跟电影厂不一样，北影厂上影厂能拿到的指标自然要多一些。 广东的制片厂在珠江，算是第二梯队里比较强的，去年生产了五部故事片。 但很遗憾，并没有影响力特别大的作品。 珠影厂厂长王唯一在看到《妈妈再爱我一次》这个剧本后意识到这部作品的潜力，当即跑到广州当面问苏晨要改编权，而且他要亲自执导。 王唯一也是著名导演，侯耀文主演的那部《男人的世界》就是他的作品，潘长浆的那部荒诞的《三女休夫》也是他编剧的，这两部作品可是电影频道的常客了。 苏晨对这位影坛前辈两手一摊：“这是著名作家魏明的作品，我们哪有权利决定谁来拍啊？” 王唯一道：“那他如今在哪儿啊，我给他写封信。” ~ 珠影厂写信，四川的峨眉厂更坚决，他们派出了厂里导演韩三坪亲自去燕京跟魏明谈。 毕竟韩三坪跟魏明有些交情，而且这个故事的原型发生在四川，厂里还承诺，如果韩三坪能拿下这个项目，那导演一职就交给他，他还没当过正印导演呢，这下子韩三坪的积极性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直接买了硬座票就杀向了燕京。 然而他并不知道，魏明这会儿人在魔都，正疯狂改稿呢。 魔都，上影厂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下班前副厂长石方禹叫住了厂里文学部的编辑祝鸿生：“小祝，那个北大的作家魏明是在咱们魔都吧？” 祝鸿生的岳父叫李尧棠，他老婆叫李晓林，就是魏明的李编，他之前工作时跟同事提过魏明在给《收获》改稿的事。 “对啊，还在作协招待所呢。” 石方禹大喜：“那你马上去一趟招待所，跟他商量拍电影的事宜，这个本子我们要了！” 说着他把《花城》杂志递了过去，让祝鸿生扫了一眼《妈妈再爱我一次》。 祝鸿生看过之后当即应允，然而到了招待所，工作人员说魏作家出去了，跟上影厂的女演员龚樰。 “她还不是我们的演员。”祝鸿生纠正了一下，然后无奈转头去了《收获》编辑部，惹得李编大喜，死鬼，竟然知道接自己下班了。 “倒也不是特意来接你的，”祝鸿生实诚道，“我是来找魏明的，跟他商量《妈妈再爱我一次》改编电影的事，你知道这部作品吧？” “当然知道了！”说起这个李晓林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给我们改稿期间写的，最后却投给了《花城》！” 祝鸿生哈哈一笑：“我们石厂长看中了，而且大众反响也很好，想要拿过来拍成电影呢。” 李晓林叹息：“小魏又成香饽饽了，你们的事我不管，不过在改完《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一部之前他哪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干！” ~ 这会儿魏明和龚樰正在百年老字号的本帮菜馆德兴馆吃饭。 从燕京回来后两人开始打卡魔都的著名饭馆了，也为魏明的散文积累了大量素材。 吃饭的时候魏明提到了《妈妈再爱我一次》改编电影的事。 “上影厂怎么还没反应啊，今天北影厂还给我打长途呢，想问问拍电影的事。” 北影厂一开始是给华侨公寓打了个电话，许淑芬告诉他们魏明在魔都改稿，江怀延担心上影厂下手太快，于是赶紧让梁晓生给招待所打了个长途电话，表达了北影厂希望跟魏明再合作的诚意。 魏明含混了过去，因为他想留给上影厂，并以此提要求让上影厂给雪姐一个编制。 结果龚樰却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上影厂来拍？” “对啊，到时候我就说看在你的面子上选择上影厂合作，说不定你的编制问题也能解决了。” 龚樰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魏明：“那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跟北影厂合作啊？” “啊？” 想要留在北影厂的事龚樰一直没跟魏明提，因为这件事还没最终定下来，汪阳厂长表示他们还要再开会讨论一下。 但现在龚樰不能不说了：“我们单位改制，我已经跟领导提出想要专攻电影，所以婚礼结束后我去了一趟北影厂，希望他们能接收我。” 魏明心头一震，霖姐也想留在北影厂呢，而且因为《伤逝》里优秀的表现，大概率能成。 “汪厂长没答应吧？”他问。 龚樰点点头：“说是要开会考虑一下。” 龚樰确实很优秀，《好事多磨》评价不错，但北影厂已经有三朵金花了，而且还想留下朱霖和方舒，可每年也就那么几部电影配额。 突然多了这么多高颜值高水平的女演员，哪有那么多戏给她们拍，哪有那么多房子给她们住，恐怕会狼多肉少，引起刘小庆等老员工的不满。 但朱霖和龚樰都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可以不占用单位的住房指标。 算了，想留北影厂就留吧，把雪姐姐一个人放在魔都他也不放心，而且再过两年魔都也乱着呢。 魏明叹道：“那行，就给北影厂好了，有了这次合作，北影厂留下你也算是合情合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魏明轻轻握住她的手：“只不过你要和家人分开了，苦了你。” 龚樰鼻头一酸：“那你以后对我好一些喽。” 要不是公共场合，魏明真想把她搂怀里抱一抱，亲一亲。 不过吃完饭有的是机会。 华亭路老洋房的装修进度已经超过50%了，房子里面已经装的差不多了，现在开始了重整院子。 龚樰听他爸爸说，还准备买两棵樱花树移植过来。 这样吃有樱桃，看有樱花。 日后魏明先把龚樰送回上影厂，然后回了招待所，前台的小姑娘告诉他上影厂有个编辑找他。 而龚樰第二天回到上影厂，也被石副厂长叫了过去。 “小龚啊，听说你和作家魏明很熟，最近厂里看中了他的新剧本《妈妈再爱我一次》，你能不能把他请出来，我们坐下来聊一聊。”石方禹道。 石方禹觉得这肯定是手到擒来的，没想到问题出在了龚樰这里。 龚樰是很不好意思的，上影厂对她不薄，让她演了这么多戏，可现在自己为了情郎却要弃上影厂而去，而且还把剧本推给了北影厂。 “对不起石厂长，其实我听魏明说过这个剧本，但北影厂已经联系他了，他们基本商定了这件事。” 昨天他们已经对好了台词，就说北影厂先来的，要讲先来后到。 龚樰想着，等自己以后成了名，上影厂但有所求，自己一定答应。 石方禹喃喃道：“这北影厂隔着这么远，出手倒是很快。” 不过他不死心，还是希望通过龚樰把魏明约出来见一面，龚樰只能应下。 而魏明已经给北影厂回了一封电报，没有说就给北影厂拍，只说自己下周回京，到时候再聊。 但是北影厂觉得必须马上得到魏明的许可，确保大义在手。 因为他们已经能感受到竞争的存在了，因为这天有个峨眉厂的同行韩三坪来到了北影厂招待所，说是来京城找魏明的，寻求兄弟单位的帮助。 27岁的韩三坪第一次来到他忠诚的北影厂。 但北影厂不厚道，没告诉他魏明在魔都，却偷偷给梁晓生买了张去魔都的票。 江怀延给他下令，如果魏明同意合作了，厂子就把剧本稿酬给魏明打过去，并让梁晓生直接在魔都启动这个剧本的编辑修改工作，一定要拿下大义。 北影厂这么急迫也是因为被批评了。 起因是几个月前八一厂和北影厂同时看中了周克芹的《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并相继启动了改编工作，但八一厂是跟原著作者合作的。 就在不久前，文化部电影局召开拍片协调会，但两家曾经兄弟一般的制片厂却各不相让。 八一厂觉得他们先跟作者谈妥了，理应他们来拍，北影厂觉得八一厂就该拍战争片，这种农村题材他们不擅长。 但毕竟原著作者向着八一厂，北影厂不占理，挨了批评，可为了让三朵金花都有戏拍，最终还是决定强行启动这个项目。 这种情况在国内并不多见，毕竟电影也是计划内的，两个厂拍一个故事，纯属浪费国家资源。 已经干过一次这种事的北影厂肯定不能再干一次，所以这次拿下魏明的决心非常坚决。 而韩三坪见北影厂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就去找赵德彪了，当初同剧组拍戏，他留了彪子家的地址。 他找到的是彪妈所在的大杂院。 “彪子啊，那小子可出息了，人家现在是大老板了，早就不住这了，你找他可以去他单位啊。” 然后又在酸溜溜的街坊指点下找到了西单的东方新天地，不仅在里面找到了彪子和燕子，还恰好遇到了送餐的魏解放。 送走大舅他们后，老魏和老娘已经开始给新天地供应工作餐，也就是每天自己做饭的同时多做一些，也就是包子、面条、炒饼这些家常便饭，还有外婆能打下手，非常轻松。 新天地按照市场价给钱，两口子一个月最少能有一百多利润，算是能自食其力了。 老魏负责采买和送餐，一天两顿饭，完事就能满大街瞎溜达，招猫逗狗好不快活。 当听到韩三坪找魏明，彪子道：“他不在燕京啊，早回魔都了。” “回魔都？” “对啊，他在给《收获》改稿呢，韩导你找他什么事儿？”黄湫燕问。 韩三坪失落道：“我是代表峨眉厂来求剧本的，就是最近他新写的那个《妈妈再爱我一次》。” 正在给店员分餐的老魏插了一句：“你咋才来呢，前两天北影厂就找他说这事了，我说人在魔都，人家立即拍了电报。” “啊，北影厂？” 至此韩三坪明白了，原来北影厂跟他们是竞争关系，他们明知道魏明在魔都却不告诉自己。 哼，北影厂是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韩三坪知道峨眉厂跟北影厂相比没什么优势，而且魏明把故事背景从川渝地区搬到了长三角，峨眉厂唯一的本土优势也没了。 算了，这趟就当是公费旅游吧。 老魏笑道：“小伙子不要气馁，还没吃饭吧，这里还富余俩包子，你先垫吧点。” “谢了魏叔。”韩三坪叫的亲热，他母亲也是河北人。 彪子则勾着他的肩膀道：“等晚上我再把吴惊那小子叫上，咱们剧组聚一聚，也让兄弟尽一下地主之谊。” 听到彪子这豪阔的口气，韩三坪才有心情打量起这家时尚遥遥领先的服装饰品店，尤其是贴在墙上的那个营业执照。 “彪子，我记得在人民日报看到过你，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啊！” “我？我有啥本事啊，我就是运气好，认识了对的人。” ~ 其实除了峨眉厂，西影厂也对《妈妈再爱我一次》产生了兴趣。 恰好这时西影厂几位主要领导对《古今大战秦俑情》项目提出了异议，干脆劝吴天明：“那个《古今大战秦俑情》投资太大了，而且拍摄难度也是空前的，要不小吴你考虑一下这个《妈妈再爱我一次》，反正你也认识魏明。” 这时吴天明已经收到了魏明的回信，他坚持道：“投资大，但也不是不能克服，我们这是在宣传西安，宣传兵马俑，所以文保部门应该能提供一些帮助，减少投资吧，另外，我们还可以跟香港电影公司合作啊，就像北影厂的《自古英雄出少年》那样。” 厂长想了想：“可是我们没有合拍片的经验啊？” “是啊，要不先看看《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反响？我听说峨眉厂的《神秘的大佛》拍出来也不让放，说是太娱乐了。”另一个副厂长道。 吴天明摇摇头，老一辈人还是太保守了，他决定忙完《牛与牛二》的后期就去燕京一趟，除了继续跟魏明商谈改编，还有就是找中影联系香港公司合拍，他不信香港人对兵马俑不好奇。 ~ 当晚，魏明赴了石方禹厂长的约，除了龚樰，还有编辑祝鸿生。 今天魏明给李编送了几万字修改稿，已经知道这位祝编辑的身份了，还亲切地叫了他一声“姐夫”，这让石厂长觉得更稳了。 最后一位姗姗来迟的是当红小生郭楷敏。 石厂长直接点将道：“魏老师，怎么样，小郭是当今最红的男演员之一，我让他演男主角，让小龚演女主角，《妈妈再爱我一次》有的谈吧。” 为了从北影厂手上抢走这个项目，石厂长拿出了最强的阵容，龚樰虽然不如张渝火，但以魏明跟龚樰的关系，肯定是把女主角给龚樰更靠谱。 然而当懵懵懂懂的郭楷敏听明白是在谈《妈妈再爱我一次》后，他立即问：“是让我和龚樰同志演母子吗？这不合适吧。” 龚樰脸色一变，演什么母子啊，我有那么老吗！ 石厂长严肃道：“小郭你胡说什么，让你演小葫芦的父亲胡志良。” “啊，这个更演不了了，我娘，我对象看了这个剧本后都对这个角色恨得牙痒痒，我演不来的。”郭楷敏现在也有一些偶像包袱了，演这种渣男角色肯定要挨骂的。 这时魏明发声了：“既然郭楷敏同志都这么说了，那就不为难他了，石厂长，祝姐夫，这顿我请，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第265章 顶格稿费！（今天保底） 郭楷敏是出了名的情商低，不会讲话。 石方禹还以为是小郭触怒了魏明，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是一通批评，说的他都抬不起头了。 他再红也不敢跟实权副厂长叫板啊。 这时还是魏明出声相劝：“石厂长，燕京毕竟是我的大本营，之前《牧马人》我选择了上影厂，我可是答应过汪阳厂长的，下次再有这种机会肯定优先选择北影厂，而且前两天就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您总不能让我背信弃义吧。” 有了之前郭楷敏这一出，再加上魏明的理由也很充分，石方禹不再多说什么，接下来就是单纯的吃饭聊天了。 魏明也凭借他对电影的独特理解赢得了石厂长的肯定，没想到这个小魏年纪不大，但对于电影还真有一套。 魏明笑道：“我从小就喜欢看电影，通常村子每年也就放一两次电影，每当听说别的村子放电影我们就一窝蜂地跑过去，还看过您的《年青的一代》呢，印象非常深刻。” 石方禹是编剧出身，还是个诗人，听到魏明说起自己的编剧作品，他哈哈一笑：“每个写故事的都希望自己的故事能被人喜欢，再有两个星期《牧马人》就要上映了，这好像是小魏第一部编剧作品吧。” “是啊，希望这个故事也能被认可吧。” “小魏你觉得农村题材怎么样？” 魏明诚恳道：“我是农村出身的，老实说，农村题材太少了，我们其实也希望能在银幕上看到贴近农民生活的故事，只要拍的好，八亿农民都是受众，不说别的，把它捧上百花奖应该不成问题。” 百花奖可是现在电影界的最大荣誉，魏明最后这句话让石方禹认可地点点头。 第二天在厂领导会议上，关于是否要拍《喜盈门》这部电影已经争议了好几天，这次石方禹投了赞成票。 ~ 昨天拒绝了上影厂，今天魏明又开始写信拒绝珠影厂，求合作的信是上午收到的，拒绝的信是下午发出去的，写得非常情真意切。 珠影厂也是很有实力的电影厂，而且因为在广东的关系，在电影体制改革中拍了很多求新求变的作品，魏明也希望能跟珠影厂保持良好的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合作呢。 刚把信寄出去，魏明回来溜达的时候就发现招待所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老梁？” “魏老师！”坐了一天一夜火车的梁晓生看到魏明有些激动，他现在形象不太好，将近三十个小时的火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显得沧桑且肮脏。 魏明赶紧把人请进去，梁晓生急着问：“剧本没许给别家吧？” 魏明：“我这刚寄了一封信，给珠影厂王唯一厂长的，他非常真诚地希望合作，我说不行啊，北影厂才是我的家啊。” 梁晓生乐了。 魏明又道：“昨天上影厂的石方禹厂长也请我吃饭，还承诺让龚樰演女主角，让《庐山恋》的黄祖模当导演，郭楷敏牺牲一下演抛妻弃子的爹，就这我也没松口。” 听到这，梁晓生严肃起来：“魏老师，太感谢你对我们北影厂的信任了，我们肯定也会拿出最好的台前幕后阵容来对待这个剧本。” 魏明问：“那你们打算找谁演女主角呢，她是这部电影的灵魂。” 梁晓生面露难色，他就是个小编辑，女主角人选这种大事哪里是他能决定的。 不过魏明帮他决定了：“你觉得龚樰怎么样？” 梁晓生对龚樰了解不多，没见过真人，但看过《好事多磨》，她柔柔弱弱的，是个美女，报纸上也多是称赞她的美貌，不过她能演得好一个这么悲情的角色吗？ 性格木讷的梁晓生还在认真思考龚樰是否适合，都没听出来魏明的弦外之音。 对于这种老实人，魏明只能说明白一些了：“我听龚樰说，她准备离开总政去北影厂，说不定以后就是你们北影厂的同事了，我觉得她能胜任这个角色。” 魏明写《妈妈再爱我一次》的目的就是让龚樰当女主角，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只能是她，就好像《古今大战秦俑情》的女主角必须是朱霖。 梁晓生点点头：“我会跟领导转达你的推荐的。” 之后梁晓生又问魏明什么时候回京。 “下周吧，我还差几万字的稿子要改。” 梁晓生：“那咱们到时候一起回去吧，这几天我就在魔都，咱们还能聊聊剧本，江主任跟我说，让我现在就开始履行编辑职责。” 魏明笑道：“那行，老梁你也好好在魔都逛逛，还能买点礼物给家人。” 梁晓生摇摇头：“就不花那个冤枉钱了。” 魏明这才反应过来老梁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啊。 今天梁晓生就在招待所安顿下来了，魏明跟雪姐暂时也就不约了。 “老梁，这食堂的饭我吃不惯，你跟我出去吃吧。” “不，不了，我吃得惯，我看比北影厂食堂的还要好呢。”梁晓生自带饭缸。 魏明拉着他道：“咱们边吃还能聊聊剧本，放心，我请客，你出自己的粮票就行。” 好说歹说，总算让梁晓生跟他出来吃了个饭，都不是什么大饭店，但也有两个肉菜，还有魔都的肉馅小笼包。 早就听说魏明好请客，今天梁晓生算是见识了。 “哦，还有是个事儿得告诉你。”梁晓生是个实诚人，吃饭的时候就把韩三坪千里迢迢来寻他的事说了。 魏明只能遗憾摇头，如果老韩早些行动，第一个跟他取得联系，说不定他就把这个本子给峨眉厂了，当然条件是老韩当导演。 他水平还是有些的，再加上自己从旁指点，拍出一部风靡全国的催泪大片不成问题，将来老韩上位了，想到魏老师手把手教他拍电影，中影说不定就是魏老师说了算了。 得，明天再给峨眉厂的老韩写封信吧，这个关系也要经常维系。 “老梁你结婚了没有？” 梁晓生羞涩地摇摇头：“我还没对象呢。” 想过他没结婚，没想到连对象都没有，甚至可能都没有过，他都过30岁了吧。 要是放在后世，像他这种就该埋怨原生家庭了，年迈无能的父母，精神有问题的哥哥，还需要供养上学的弟弟，但梁晓生硬生生用自己的笔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进入文坛也有几年了，虽然还没有扬名立万，但靠着稿费已经让东北的父母兄弟艰难地活了下来，只是他自己过得拮据一些。 接下来这一周魏明除了改稿，陪女朋友，偶尔还拉着梁晓生出去闲逛，他不买东西魏明买，老梁也乐得长长见识。 一周后，魏明正式完成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一部的改稿工作，一共23万字，从直奉大战开始，到西安事变结束，是分量最重的一部。 第二部则是从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到抗日战争结束。 第三部就是打解放战争了。 因为魏明没有一次性完成改稿，后续还得再来魔都。 李晓林告诉他：“你现在不差钱了，等下个月杂志出版的时候会把你的2300块稿费单打给你的。” 2300块！ 也就是千字十块，魏明不是没拿过顶格稿费，但这还是第一次拿顶级刊物的顶格稿费！ 而且一次性的2300块，这也是魏明拿到过的最高的一笔连载稿费了，相当于他在北大五年的工资。 当然，写这部书也是真的费了大劲了，又是查资料，又是跟当年还在世的人物亲谈历史，还包括跟老鬼通信，而且历时一年时间才完成。 一部写完，他都已经变成半个民国历史专家了。 另外说一下，北影厂给《妈妈再爱我一次》开出了1800块的稿费，也算是诚意满满了，魏明资产再次暴增4000巨款。 从明年开始新天地会降低分红，这些稿费的意义就大了。 跟李编说了声“回见”，魏明就和梁晓生奔机场了，没让雪姐来送，怕忍不住想来一个机场拥吻。 而且《子夜》马上就要拍完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回京长相厮守了。 一路上梁晓生非常忐忑，原本他是应该坐火车回去的，但硬是被魏明拉着来了机场。 魏明说他腰不好，坐不了长途火车，其实都是说辞，只是为了能坐飞机，其实他腰好着呢，跟永动机似的。 梁晓生又说：“你坐飞机，我坐火车就行。” 魏明还是不干：“那我成啥了，咱们是朋友，你年纪也比我大，这钱我掏了不行吗，我这次稿费还是相当可观的。” 梁晓生感觉自己这一个星期已经被魏明腐化了，虽然自己并不存在被腐化的价值，但他这几天频频跟魏明下馆子，还逛南京路买过一些东西。 魏明买一份也会给他带一份，现在又免费坐了飞机，这个人情大了去了。 然而登上飞机后，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就冲淡了他心里的不安，当遨游云端时梁晓生忍不住发出感慨：这就是飞机啊，人类真是太伟大了！ 他们是上午坐的飞机，中午就到了燕京，连飞机餐都没吃上，还是出去之后找了家小饭馆解决的。 这次梁晓生坚决他来掏钱，魏明没拦着，毕竟也就一碗面条。 魏明要先回家：“我明天或者后天去北影厂拜访吧。” 进华侨公寓的时候门卫老孙头告诉他：“魏老师回来啦，你有国际包裹，有空去邮局取一下吧，来了两次都没碰见你。” “好嘞。” 魏明回去先把行李放下，老娘正准备做饭，老魏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儿子回来了赶紧帮忙拎包。 “怎么这么多啊？”魏明瞅了一眼厨房里的备菜。 “还有店里的啊，”老魏道，“我们已经开业了。” 魏明问：“会不会太累啊？” 许淑芬知道儿子心疼自己，忙笑道：“这有啥累的，给他们几个做饭比伺候家里的猪还轻松呢，你快坐着休息，再有一个多钟头就做好了。” 魏明：“爸你把摩托车钥匙给我一下，我去趟邮局。” 国际包裹，肯定是梅琳达的，为了防止里面夹带《花花公子》之类的东西，他准备去四合院那边拆。 还好，这次没有《花花公子》，梅琳达给魏明寄了几本书，一些美元现钞，一张《勇敢者的游戏》精装版的存款单，还有几张画，画是《狮子王》绘本插画。 在信中梅琳达告诉他：“我已经完成这项伟大的翻译工作了，同时插图也接近尾声，明年年初这部作品就会出版，我和我的同事都对这部作品的前景充满期待，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一部能够征服全世界的作品！” 动画版确实征服了全世界，伴生的衍生绘本、玩具、音乐也行销全球，但现在嘛，魏明觉得预期还是保守一些好。 信上还说：“不过如果你要给我写信的话，记得请填原来伦敦的地址，我已经离开纽约了，因为工作变动，但我在纽约也是真的受够了，你肯定猜不到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在纽约经历了什么。” 什么？难道是外星人袭击？ 后面梅琳达给出答案：“就在和我一街之隔的地方，发生了一起枪击案，而且被我亲眼目睹了！” 魏明：还以为啥呢，这有啥稀奇呢，毕竟那可是美利坚啊。 梅琳达：“死者是约翰·列侬！” “嘶！” 魏明倒吸了一口披头士。 约翰·列侬是披头士乐队的主唱和灵魂，这个乐队堪称英国国宝级乐队，留下了无数乐坛经典。 魏明知道他是被狂热歌迷枪杀的，但并不清楚具体时间和地点，没想到这么巧，梅琳达成为了这段血腥历史的见证人。 对于自己国家的国宝级音乐家在美国被枪杀，梅琳达气愤悲伤到了极点。 魏明是多么希望能出现在她身边予以一些安慰，可惜远隔万里，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写信安慰，信到了她手上也要小半个月了。 天快黑了，魏明回家吃饭，老魏去送餐了，倒是小红回家了，最近她天天回家，因为她要看《铁臂阿童木》。 老魏也是把自行车蹬出了火星子，回来后第一时间关心：“还没开始吧！” 小红：“没呢，快了。” 这部央视刚刚引进的手冢治虫经典动画《铁臂阿童木》成了他们父女俩近期最大的快乐，也成功吸引了全国观众。 现在国内电视机持有量已经超过900万台了，因为电视节目匮乏，频道也少，这个时间段全国起码几百万人在同时看这部国内引进的第一部动画剧集。 而且这还是一部17年前的作品，但国内观众看来根本不觉得过时，反而还对质量和想象力啧啧称赞。 短短的一集结束后，开始放新闻联播，魏家四口人这才开始吃晚饭，哦，还有个警长，它刚刚一直围着电视机转悠，似乎对阿童木有点不服。 不服也没办法，谁让你现在还没动画。 吃完饭，小红把自己的作品《魔方入门手册》交给大哥，文字大概只有两三万字，但配图足有几十张。 “这是我们学校美术社的同学帮忙画的，我们是兄弟社团，他们还挺多才多艺的，国画、油画、漫画都能画。” 魏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在标题旁边写上他取的名字：魔方？有手就能玩！ 魏红立即赞道：“哥，你这个名字取得妙啊，如果我是初学读者肯定买你这个。” 魏明：“行了，你去睡吧，我给梅琳达回封信。” 他首先为约翰·列侬的事感到遗憾，并关心了梅琳达的心情，以及英国社会的反应。 “说点开心的事吧。” 之后魏明讲了彪子和小梅的婚礼，自己这里还有一些照片，到时候一并寄过去。 最后魏明才问起在国外魔方玩具是否已经风靡，并随之说起了自己妹妹创作的《魔方？有手就能玩！》这部书。 这封信暂时还不能寄，魏明需要把小红的稿子润色一番，现在这篇东西还谈不上什么趣味，在简单易懂层面也不太够。 第二天魏明跟小红一起去北大，魏明已经一个月没上班了，但他这个岗位，有他没他区别不大。 还是从南大门进去，门岗的同事见到他很开心，然后抱出了两大袋子读者来信，他们已经很久没一次性收到这么多魏明的读者来信了。 “明哥，基本都是《妈妈再爱我一次》之后收到的，另外这里还有一些应该不是读者的信。”同事还细心地帮忙进行了分类，其中还有长影厂的来信。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求合作的，长影厂可是影坛老大哥，精品无数，魏明得好好写一封回信婉拒。 “干得不错，接着，”魏明把从魔都带回来的香烟散了散，一盒一盒地散，“信先放这里，下班了我再取。” 小伙子们兴奋地嗷嗷叫，啧啧，红双喜啊！ 一个月没来，北大还是有些变化的，学五食堂已经建好封顶了，下学期就能用了。 魏明一路走到图书馆，又给同事们散了一些大白兔，虽然他的工作清闲，但他一走，他那份工作肯定也要有其他同事担待着。 坐在自己的岗位上，魏明也不得闲，忙着给小红改稿呢，很多都是他重新写的。 就自己这参与程度，他觉得应该把自己的名字也印上去，起码也得是个第二作者，而且还能提振销量，mrwhy如今在英语世界也算是有一号了。 中午魏明把两包信带回了华侨公寓，并给长影厂回了一封信，期待下次合作。 其实魏明觉得龚樰不太对劲，因为上次她和朱霖在公交车上都已经坐在一起，肯定会交谈吧，按理说她们再迟钝也该发现一些问题了。 但是雪姐回魔都后根本没提这件事，也没提朱霖，只是对自己更加百依百顺。 那么霖姐呢，她现在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呢？ 魏明下午提前下班，决定跑一趟北影厂，先找汪阳厂长谈合作，然后再找霖姐谈人生。 汪厂长等候多时了：“你可是写了个好本子，北影厂、上影厂、峨眉厂，还有珠影厂，都在争呢。” 魏明补充：“还有长影厂，我也拒了。” 汪阳哈哈一笑，又聊起了女主角：“你希望龚樰出演女主角对吧。” “嗯，我写的时候就是照着她的样子写的。”魏明又是这一招，当初谢进导演就是败在这一招上的。 汪厂长点点头：“小梁也说见过龚樰后觉得她的形象很符合。” 魏明微微一笑，糖衣炮弹还是有用的嘛。 “那等她来了燕京试个镜吧，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汪厂长这话基本就算是定了下来，《好事多磨》已经洗刷了龚樰不会演戏的印象，而且又是原作者描着她写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导演人选呢？”魏明问。 汪厂长：“现在厂里有空的，而且水平足够的，我首选王好为导演，因为她是女性，可以更好地呈现这个主题。” 魏明没意见：“汪老您知人善用，我这里没问题。” 王好为导演有两部著名作品，一部喜剧《瞧这一家子》，另一部是改编自铁主席作品的《哦，香雪》，她的能力算是中等，为了让作品出彩，这次魏明可能要多多参与，助她一臂之力了。 王好为导演并不在厂子里，魏明跟汪厂长说好择日再拜访，然后匆匆出了办公楼，去招待所堵朱霖。 堵到了，朱霖脸上有些憔悴，这是还没卸妆了，都不需要说什么，两人默契离开了北影厂。 “回团结湖不。”魏明问。 朱霖扭捏：“来例假了。” 魏明坚持：“咱们又不是只能干那事，跟你说说话也好啊。” “走，到时候我脱光了，就不让你碰！”朱霖大跨步向前，这话，感觉带着点怨气啊。 朱霖终究没有脱光，毕竟12月了，虽然交了暖气费，但热度跟后世还是差些意思，她在被窝里还得穿着秋衣秋裤。 秋衣秋裤还挺紧身，把霖姐的好身材都勾勒了出来，魏明终究还是没忍住，有限度的动起了手脚。 直到朱霖说了一句话，魏明才住手。 “你和龚樰是不是也睡过了。” …… （今天保底完成，百万字纪念！） 第266章 共御外敌，南北合作 “霖姐，你还记得披头士乐队吗？就那个唱黑猪（heyjude）的。” 朱霖：“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乐队的主唱和创始人叫约翰·列侬，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流行音乐家之一了。” 朱霖：“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魏明：“他死了。” “啊，怎么死了？”朱霖成功被转移了，当时魏明给她翻录了很多外国歌曲，披头士的歌曲算是她非常喜欢的。 魏明：“在纽约被一个发了疯的歌迷枪杀了，死的时候才40岁，而且他被杀的时候梅琳达也在现场，我最近刚刚收到她从纽约寄过来的信。” 朱霖面上闪过一丝遗憾，然后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魏明：“梅琳达当时被吓坏了，她说国外太危险了，并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每天都有大量枪击、吸独等事件上演，她说她怀念中国了，还想回燕京定居。” “啥？”朱霖反应很大，“不可以！她一个外国人，又不是外交官，凭什么在中国定居啊！” 如果朱霖对龚樰是警惕的话，那么对梅琳达就是恐惧。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和小魏的关系本来已经水到渠成地发展到了接吻，但是随着梅琳达回了一趟中国，又急转直下，要不是自己实在舍不得这个臭小子，可能就没有然后了。 梅琳达毕竟是小魏的第一个女人，就像小魏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一样，他们就像导师一样，把懵懂的少男少女带进成人的世界，这是非常刻骨铭心的记忆。 如果不是如此，跟龚樰挑明后她就该把小魏甩了，可惜真的戒不掉。 而且那个洋妞真的很有手段，朱霖现在还能想到那天看到的两人在洗手间的细节，那火红的卷发披在雪白的后背上，那摇曳的腰臀下面是修长笔直的腿，哪个男人能禁得住这样的诱惑啊。 所以朱霖觉得，如果梅琳达选择回国定居，无论她还是龚樰，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除非联起手来，共御外敌，两个打她一个。 等等！ 机智的霖姐反应过来，自己可是生在红旗下，能顶半边天的新时代女性，怎么会冒出这种封建遗毒的想法？ 是小魏的话术！ 自己明明在问他和龚樰睡过没有，但这个臭小子却故意朝这个方向引导自己。 好险恶的用心，但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几乎可以认为是默认了。 果然，他们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膜，自己的领先优势也不存在了。 “梅琳达真的这么说过？外国物质条件那么丰富，她能克服？你骗我的吧？”朱霖还是更关心梅琳达这个外敌。 去他娘的攘外必先安内！ “她的信还在华侨公寓，要不明天我给你拿过来。”魏明拿出毕生演技，挑衅地看着她。 沉默片刻，朱霖哼道：“不必了，万一写的是英文我也看不懂。” 魏明笑道：“确实是英文，但咱们有牛津汉语词典啊，可以一个词一个词地翻译。” “少贫，你是什么想法，我说她回国的事。”朱霖的手伸进了魏明的睡衣里面，在他胸口轻抚，这是一种示弱的态度。 魏明很舒服，重新揽住霖姐的腰肢：“她暂时回不来，我的《狮子王》刚刚完成翻译，后续的海外出版工作由她全权负责，她回来了我怎么赚外汇啊，我打算给她写封信叮嘱她自己小心，晚上不要出门，另外给她寄一些武术方面的书籍，让她学好了自保。” 朱霖：“没想到外国也不是世外桃源，你说要不要让她学学气功啊？” 朱霖已经相信了外国很可怕，甚至还相信气功。 在感慨女人真好骗的同时，魏明也庆幸，幸亏她好骗，要不然今晚肯定不能善了。 “先把武功练明白了再说吧，还气功。”魏明看着朱霖，得盯紧着她，别什么热闹都凑，这玩意儿有害无益。 “姐姐，你知道瑜伽吗。” 朱霖摇摇头，闻所未闻。 “那我教教你好了。”魏明笑道，反正今天也不能真的干啥。 不是魏明崇洋媚外，那些所谓的气功还不如阿三的瑜伽呢，起码能让女性身娇体柔，便于摆出各种姿势，和谐男女之事。 这时候瑜伽在国外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练习了，但是在国内应该还没有，要等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才开始传进来。 但瑜伽这个词却是早就有了。 “瑜伽是一种佛教的锻体之术，可以提高身体的柔韧性，这对一个需要完成很多动作的演员是非常重要的，另外还能缓解焦虑，提高免疫力和睡眠质量，”为了让霖姐跟自己学，魏明说得很好听，“甚至还能让人变得年轻减龄呢。” 听到可以变年轻，朱霖果然眼前一亮，她问：“你会啊？谁教你的？” “还用别人教，我从古书上学到的，瑜伽是唐朝时期从印度传过来的，当年在大唐盛世深受一些士大夫的喜爱，只是没有在民间普及，我工作的地方旁边就是古籍库，我经常去那边看书。” 朱霖看魏明的眼神有点崇拜，若非这么才华横溢，无所不知，自己又怎会如此犯贱，在明知还有一个龚樰的情况跟他保持这种关系。 前世魏明在某一任小女朋友的坚持下学过两年瑜伽，于是拉着朱霖下了床，把之前买的一块毛毯铺平，开始了瑜伽初学者的教学之路。 初学动作都还是很正经的，就是教练不太正经，时不时以纠正动作为由对朱霖摸摸捏捏。 不过魏明自己也难受，朱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反应之剧烈，哼，活该，有本事飞到魔都找你的雪去啊。 朱霖毕竟有舞者的底子，虽然有些动作也会让她有些吃力，但使使劲儿还是能完成的，一整套做完，重新躺在床上。 “嘿，感觉还真不错。” 魏明：“明天晚上接着练，这只是入门级动作，后面还有更多挑战呢。” “明天不行，明晚我还要回家跟家里人一起过生日呢。” 听到这话，魏明气的直拍床：“讨厌，太讨厌了！” “怎么啦？”朱霖莫名其妙，“我还不能陪陪家人了？” 魏明：“不是那个意思，我今天跟留学生食堂定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就想着假装不知道你过生日，然后明天把你骗过来，给你一个惊喜，结果现在好了，你自己说出来了，惊喜没了。” 看着魏明发小孩子脾气，朱霖哭笑不得地抱住他，同时不禁想到了去年过生日的时候，那天也是小魏陪着自己，不过那会儿她还有对象，只是对感情生活和事业规划都有些迷茫，还是小魏开解自己的。 没想到才过去一年时间，他们就已经变成了这种上厕所都不需要背着对方的关系了。 “好啦，是我不对，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不过生日蛋糕好吃吗？” 魏明就猜到她没吃过：“想吃吗？” “嗯。” 魏明：“那明天中午~” 朱霖：“其实我的角色已经死了，不过还得在剧组待命，明天上午我跟导演说一声，中午在这里等你。” “好，”魏明又搂着亲了起来，“蛋糕啊，跟你的嘴一样甜。” ~ 第二天魏明把朱霖送回了北影厂，然后直奔北大，先跑了一趟勺园食堂。 “啥，你们没这个业务？” 那当初李爱国的生日蛋糕是从哪儿整的呢？ 还好李爱国就在餐厅吃饭，他和其他留学生正在讨论约翰·列侬被杀的事，这条消息也是刚刚传过来的。 李爱国眼睛都湿润了，这个美国人深爱披头士，他痛恨那个疯狂的粉丝，不管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莱昂纳多，我们留学生准备晚上搞一场纪念约翰·列侬的音乐会，你要不要来参加。”李爱国对魏明发出邀请。 魏明想了想，晚上霖姐要回家陪家人，他还是有空的。 “好吧，只要别让我唱歌就行，跟你打听个事啊……” 原来是在友谊商店订做的，魏明立即又跑了一趟友谊商店，用外汇券订做了生日蛋糕。 还要在上面写字，还要加水果，蜡烛意思意思来两根就行，要是插满28根的话就怕霖姐会生气。 弄完这些就十点了，魏明干脆也不去学校了，直接逛起了友谊商店，上二楼看了看他们的画，没有合心意的，不过倒是看到了一对翡翠镯子，帝王绿的。 魏明前世也有钱过，对这玩意儿也有些研究，真假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个多少钱？” “先生，这个需要1200元。” 服务员说的是外汇券，合800美刀，但800美元在黑市几乎都快相当于一个万元户。 魏明手上倒是不差这点外汇，他问：“这种级别的就一副吗？” “还有其他款式的，当然，品质要差一些。” 魏明想了想：“包起来吧，给我装两个盒子，然后包装的精致一些，我要送人的。” “好的先生。”服务员一直保持微笑服务，这钱花的舒心。 又逛了一会儿，蛋糕做好了，检查无误，装进盒里，魏明一脚油门直奔华侨公寓，当然要先把另一只手镯藏起来。 ~ 团结湖。 朱霖比魏明回来的还早，她先是自己做了一组入门瑜伽，然后就听到门被打开了。 “姐姐，准备好吃蛋糕了。” “这里面就是蛋糕吗？盒子都这么漂亮。” “打开看看。” 朱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很快看到了里面雪白的奶油，奶油上还嵌着一些黄桃和草莓，虽然样式比较简单，但霖姐还是觉得非常惊喜。 “闻着都觉得甜。”她也见过奶油蛋糕，不过就是小小的一只，以蛋糕为主，奶油就是点缀，不像这个，这么大一个，而且外面是厚厚一层奶油，奶油吃到饱，还有冬天难见的水果。 “今天咱们也整点洋景儿。”魏明把所有窗帘都拉上，营造出晚上的氛围，又把蜡烛点燃，插上。 “然后是不是许愿，还要吹灭蜡烛？”朱霖问。 “你知道啊？” “从你那些香港上看到的。” “香港就是小资，那你借着自己生日的契机祝一下祖国繁荣昌盛吧。”魏明建议。 朱霖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先许愿祖国繁荣昌盛，成为世界第一，然后又许愿自己成为小魏的唯一。 哎呀，自己一次生日许两个愿是不是有些贪心啊？ 不过她吹灭了两根蜡烛，许两个愿也不过吧。 许愿仪式后魏明没有拉开窗帘，而是点了两根粗蜡烛，就这么着分食蛋糕。 一开始还是正常吃，不过当魏明见霖姐脸上有一块奶油，他就开始干起了奶油清道夫，甚至从霖姐嘴里抢奶油。 后来更过分，要往她身上涂，朱霖怕弄脏衣服，只能先把衣服脱了，由着他在自己身上抹奶油，又亲口清理掉。 终于，朱霖自己受不了了，偷偷告诉魏明：“其实今天亲戚走了。” 魏明大喜，他要把昨天没干的事补上！ 这也是霖姐生日这天她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了。 ~ “生日蛋糕的惊喜没了，这个补给你。”事毕，魏明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小巧的礼物盒子。 朱霖懒洋洋地夹着魏明，没想到还有惊喜。 她拆开纸盒子后是一个木盒子，打开后就看到了水汪汪的一团绿色。 “这是个镯子！” “翡翠镯子，”魏明，“我又跑了一趟友谊商店，帝王绿的。” 朱霖不懂什么帝王绿，但也能感觉得出这镯子很漂亮，绿的很通透，显然不便宜。 魏明给她戴上：“喜欢吗？” 朱霖点点头，抱着魏明又是一阵亲昵，虽然小魏有点渣，但他对自己也是真的好啊。 此刻满溢的幸福可以让朱霖暂时忘记内忧龚樰和外患梅琳达。 下午魏明就不能陪朱霖了，魏明还要去上班。 看着桌上只吃掉了大概五分之一的蛋糕，朱霖问：“会不会放坏掉啊?” “肯定会啊，有暖气，顶多放一两天，”魏明道，“要不你拿回家跟叔叔阿姨分享？” 朱霖：“我也想让爸妈尝尝鲜，可我怎么解释啊？” 魏明张嘴就来：“就说剧组为了给你庆祝生日买的。” 朱霖：“可为什么只吃了那么一点，剩下这么多呢，这合理吗？” “你只是让爸妈尝尝是吧，那就给他们切两块，就说特意给他们剩下的，我再留两块明天咱们继续吃，其余的送给彪子和小梅他们。” 朱霖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并再次感慨，一个这么圆满的谎话张嘴就来，自己以前不知道被他骗过多少次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唉，我真傻，真的。 今天云云在家休息，魏明把蛋糕交给她处理，然后就去上班了，下班的时候在图书馆看到了柳如龙。 “阿龙你等我呢？是人设图搞定了？” 柳如龙笑道：“荆天明我画了十几套，项少羽也画了五套，回头再给你看吧，我今天去中国美术馆了，回学校想着你该回来上班了，就过来看看你。” “才回来没几天，美术馆有什么活动啊？” 阿龙：“第二届全国青年美展，我也参加了，还得了一个三等奖。” “厉害啊，抽空我也去看看你的作品，画的啥？” 阿龙带着几分得意：“这个青年美展包括国画、油画、雕塑、漫画等等，我画的是一段爱情漫画。” 不用说，肯定是根据他和阿莹的经历创作的，撒狗粮是吧。 “还没吃饭吧？”魏明道，“走，跟我去勺园蹭饭。” 魏明带着他去勺园食堂参加留学生们纪念约翰·列侬的活动，既有音乐，也有美食。 除了演唱披头士的音乐，还有老外自己创造了纪念约翰·列侬的歌曲，怎么说呢，诚意满满，水平一般。 其中就包括李逵的说唱，他自我感觉良好，并跟同学们夸海口：“我觉得这首歌可以上公告牌了。” 李爱国跟一旁的魏明碰了一杯可乐，然后嘲笑老友：“可惜了，如果真的足够好，我还真能帮你上公告牌。” 魏明笑道：“公告牌你家开的啊。” 旁边一个美国女孩道：“李爱国的父亲是mca总裁的私人律师。” 魏明惊叹：“阿国，你爸爸是律师？！” 律师在美国可是太强了，而且还是一个总裁的私人律师，不过mca是啥啊？ 李爱国：“mca，美国音乐公司，环球电影是它的子公司，不过我爸爸的客户不是总裁，是一个副总裁，恰好负责音乐部门。” 而这个音乐部门就是后来是全球音乐三巨头之一的环球唱片。 魏明重新审视着李爱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人脉，那可是好莱坞八大之一的环球啊！ 魏明很想问，环球对《勇敢者的游戏》版权有没有兴趣？ 不过李爱国的爸爸认识的那位副总裁是负责音乐的，可惜。 音乐嘛，魏明搜肠刮肚，竟然还真有意外收获。 约翰·列侬创作的歌他听得不多，反倒是一首纪念约翰·列侬的歌让他印象深刻。 “爱国同志，我要是写了一首歌，英文歌，你能帮我发出去吗？” 李爱国：“莱昂纳多同志，你玩真的啊！” …… （今天保底） 第267章 换家战术，北上南下 在魏明把那首旋律很熟悉的英文歌写出来之前，《牧马人》上映了。 本来已经准备来燕京的龚樰为了配合上影厂的宣传工作，还要在魔都待几天，她特意给魏明打了长途电话，通知这件事。 幸好当时魏明在家里，要不然她都听不到魏明的声音。 其实魏明这两天路过附近电影院的时候也看到了《牧马人》的海报，毕竟是自带热度的电影，电影院把这部电影视作年末的最大爆点。 这是魏明第一次担任编剧的电影上映，也是第一部改编自他的电影上映，于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但是在电影上映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因为他和雪姐在电话里约好了要一起看的。 “你真不去？”老魏看向儿子再次确定。 魏明摇摇头：“你们俩去吧，我抽空自己去看。” 魏解放和许淑芬对视一眼，心想还自己去，肯定是约了小龚去看的，当然，如果是约了小朱去看，那算你厉害。 作为《牧马人》故事原型之一，老魏和许淑芬肯定是要看的，从《大众电影》上看到公映日期的时候就一直在等着，出门时跟老孙头也说了这件事。 “这电影讲的就是我们两口子的事，非常好看，老孙头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看看的。” 看着到处显摆的魏解放离开，老孙头感慨不已：有个当作家的儿子就是好，还能把老子娘的故事写出来，可惜我儿子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派出所所长而已。 老魏他们去的是大栅栏的大观楼影院，虽然只是下午，而且还是工作日，但五百人的大放映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以年轻人居多，都是看过的读者受众，这就是所谓自带热度的大ip吧。 电影采用了插叙的叙事手法，一开始就是男主角许盛放在燕京国际机场接到了父亲，并和他来到了燕京饭店。 只不过父亲一幅精英做派，儿子却穿着朴素，显得老派，甚至有些沧桑，但五官立体，难掩帅气。 因为以读者居多，一开始观众们都在讨论男主角朱识茂，觉得这个新人演员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许盛放。 只有许淑芬觉得，跟故事原型比还是差点意思：我们老魏年轻时比这个演员强多了，就是个子没他高，鼻子没他挺，眼睛没他大，也没他有文化，可就是很好很好啊。 而当女主角魏芬芳出场后，虽然脸上脏兮兮，但一双眼睛却分外清澈，很有故事，待她洗干净脸蛋，更是惊艳了观众。 对于龚樰，许淑芬是很满意的，这楚楚可怜的劲儿一下子就把她带回了那个年代的回忆。 这里不少观众都是第一次看到龚樰的表演，而且此时不少电影院还在放《好事多磨》，在银幕上体会到龚樰的美貌后，纷纷冒出把《好事多磨》也看一遍的想法。 在后面的放映操作室，当放映了五分之一的时候，放映员接上了第二盘拷贝，而第一盘拷贝立即被跑片员送到了附近的电影院。 《牧马人》是上影厂的重点项目，大导演加持，再加上原著人气基础，所以最终35mm拷贝发行了220盘，在今年也就次于《庐山恋》和《405谋杀案》。 而35mm拷贝主要用于城市电影院，虽然通常数量远不如16mm和8.75mm拷贝，但电影公司的盈利90%都来自35mm拷贝，这是真正能卖票的。 可220盘拷贝相较于全国2800家正规电影院，数量还是太少了，哪怕几个省会城市都无法完全覆盖，所以跑片员就应运而生了。 一盘拷贝可以容纳15~20分钟素材，一部电影通常需要五到七盘拷贝，所以经常是几家影院用一份拷贝。 一号影院放完第一盘就转到第二家影院，然后再转到第三家，这时候第一家的第二盘也来到了第二家，以此类推。 这种方式省了拷贝费用，就是有点费人。 今天大观楼负责跑片的伙计是王前昆，他把拷贝送到了附近的红旗电影院，然后赶紧跑回去取第二份拷贝，自行车都要蹬出火星子了。 如果路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那么红旗电影院的观众就要等等了，中间可以插播一些新闻片或者动画短片什么的应付一下。 当送到第三盘的时候，王前昆遇到了突发情况，撞到人了，好说歹说，赔了五毛钱才让他走，心疼死他了。 这会儿红旗电影院的观众正等他呢，包括朱霖。 朱霖看《牧马人》的劲头比魏明还足，上映第一天就来了，她想看看龚樰在电影里的表现如何。 既然要争男人，那就全方面的竞争，包括电影。 之前她的《叛国者》确实不如《好事多磨》，但先胖不是胖，后胖压倒炕。 结果看了半个多小时，龚樰的戏份没见多少，而且现在还突然停了下来，过了足足三分钟，剧情才续上，还以为又要放新闻片了呢。 后面龚樰依然只是出现在男主角的回忆中，而且基本都是和喜子一起出现，直到最后出现了一下，100分钟的电影，戏份也就二十来分钟，可能都没有。 但朱霖必须诚实的说，龚樰这十几二十分钟的戏份比《好事多磨》还要迷人，这就不得不说名导和普通导演的区别了，谢进把龚樰拍很漂亮，但是和西北牧场的环境又意外的融洽和谐，不显突兀。 还有魏明的人设也为龚樰增色不少，朱霖从周围的观影氛围也能感觉的到，龚樰怕是要红了，比《好事多磨》还要红。 归根到底还是电影品质要强的多，《牧马人》无论是艺术性还是故事性，都是上乘之选，接下来这段时间，恐怕无论是电影界，还是观众群体都会把关注点放在这部电影和两位主演身上。 朱霖为魏明感到开心的同时也为龚樰的即将大红而酸溜溜，自己什么时候能有这么万众瞩目的一天啊。 当她看完电影的时候，比她早一盘拷贝看完的魏解放和许淑芬都已经出来了，顺便买菜回去做晚饭。 一路上许淑芬连连称好，说这是她今年看过的最好的电影，就连年度爆款《庐山恋》在她这里都没这么高的评价。 而老魏则想到了遥远香港的老父亲，这个秘密一直仅限于他和儿子，但老婆也是自己最亲的人啊，他们相伴走过了二十年，还有一双儿女，有什么不能跟她说的呢。 所以当回到家里，当许淑芬开始准备做饭，老魏就给她打下手，同时闲聊起来。 “淑芬儿，你说如果我突然冒出一个爹，你会怎么想？” “也是在国外的亿万富翁吗？要带你出国吗？” “没在国外，就在香港，也没有亿万富翁那么夸张，但也开了个不小的店，而且也不会带我出国，倒是他自己想回国。”老魏说的很具体。 许淑芬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这听上去不像假设啊？ “解放，咱爸不是早就没了吗？” 老魏：“后来又有了。” “啊？” 老魏拉她坐在小板凳上：“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年前，咱家收到了一封香港来的莫名其妙的信，然后咱们就来燕京看儿子了。” “记得啊。” “那就是小明他爷爷写的……”随即老魏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老魏当时是怎么身受重伤被大爷爷用假死脱身的办法弄到台湾救治，后来又是怎么跑到香港，想回家又不能回的。 许淑芬听后瞠目结舌，都不会说话了，感觉自己老公的经历比电影里男主角的经历还要曲折得多啊！ “我，我有点乱。” 老魏：“不用乱，又不让你出主意，就是我想着这件事可以瞒着小红，瞒着平安，但不能瞒着我媳妇儿啊，所以就说了，至于他能不能回来，咱们能不能过去看他这种事就交给儿子吧，谁让他有本事呢。” 许淑芬点点头，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这种复杂的事就让那些有本事的聪明人去头疼吧。 ~ 此时一个聪明人魏平安正带着全家人去电影院看《牧马人》，既是支持侄子的作品，也是给儿子的演员首秀捧场，他们都很好奇喜子的表现如何。 电影院里人真多，检票队伍排出去老远，因为这家电影院临近清北，所以基本都是这两所大学的学生，光魏平安就认出了好几个，比如梁左，比如刘振云和女友郭见梅等。 虽然电影过半了都没看到喜子，但电影的内容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他们，是一种感受，看电影又是另一种沉浸体验。 “啊，哥哥！” 当男女主的儿子第一次亮相的时候，乐乐第一个捧场的喊出声，吕晓燕赶紧捂住她的嘴，而喜子已经不说话了，在大银幕上看到自己原来是这种感觉啊，好奇妙。 就是后面有自己的哭戏，而且还是因为要小汽车而哭，他觉得有些羞耻，赶紧出溜到座椅下面，等这一段结束了才重新坐起来。 走出电影院的过程中，魏平安注意倾听周围学生们的讨论。 现在国家越来越开放，外来思潮疯狂涌入，大学生们也通过各种渠道有了对国外，尤其是美国的初印象。 那就是灯塔，人人向往。 “咱们系去年不是有五个学生去美国留学了吗，听说有一个师哥一个师姐都不打算回来了。” “跟许盛放一比，他们真的毫无信仰可言，人家许盛放在国外有亿万家产都不去，他们在外面什么都没有，宁愿刷盘子也要上赶着留下，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是啊，我和许盛放一样，相信祖国的未来，我也会申请去美国留学，但我会带着外国人的先进技术回来建设祖国！我也相信祖国不会亏待我这样的人才，在这里比在外面更有前途可言。” 听到这些话，魏平安感觉很欣慰，普通人或许出国可以过得更好，起码物质条件能丰富一些，但他们作为国内最顶尖学府的人才，在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下，留下来，未来可期。 几天来，随着《牧马人》的热映，这部一年前的重新焕发生机，人民文学出版社早就提前重印了《动物凶猛》，很多之前没看过原著的都会第一时间找原著看。 而报刊上也再现了当初《牧马人》发表时全民大讨论的盛况，只不过这次是电影，除了对故事内容和价值观的讨论，还多了对导演谢进的肯定，以及对两位新人主演朱识茂和龚樰的额外关注。 看着报纸上那些报道，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很多一线大报，老茂兴奋的浓眉大眼都眯了起来，可算是熬出头了！ 朱识茂是山东烟台人，16岁就进了福州文工团，成了一名话剧演员。 而早在五年前，他就凭借俊朗的外形先后成为两个重点项目《西沙儿女》和《井冈山》的男主角。 其中前者的导演是水华，后者导演是成荫，都是北影厂四大帅，阵容和投资都堪称豪华。 只不过因为政策原因，前者几乎拍完了但还是夭折，后者刚开始拍摄就被叫停了。 老茂觉得自己流年不利，可能这辈子都成名无望了，没想到在26岁的时候被魏明推荐给了谢进导演，有了出演《牧马人》的机会。 仅仅在国内主要城市上映了几天，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成名的快乐。 从福州到魔都，这一路上的火车，经常有人叫出他在电影里的名字“许盛放！” 到了魔都，他还在大光明电影院外面看到自己和龚樰大姐的巨幅海报挂在外面，听说之前小半年一直挂的是郭楷敏和张渝，哪怕《好事多磨》热映的时候也没换。 等他走进上影厂，心情大好的谢进导演又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八一厂打电话过来，说是想要你，你什么意思。” 因为老茂是文工团系统的，算是军人，如果要转电影行，八一厂是最好的选择，不用脱军装。 “我，我当然愿意啊！”老茂不假思索道，没有对原单位的丝毫留恋。 前世他就是在《牧马人》之后被调进了八一厂，和奶油小生唐国墙成了同事，并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陈小二。 但相似情况的龚樰却选择了北影厂，她不想穿军装了，未婚同居，她怕给原单位抹黑。 而且如果自己和小魏结了婚，他却和朱霖藕断丝连，以自己的身份，她更怕小魏因此挨枪子。 朱识茂跟龚樰、牛犇等老朋友在上影厂食堂吃了个饭，得知龚樰已经确定调到北影厂了，而且被王好为导演邀请出演魏明的新剧本《妈妈再爱我一次》，老茂着实羡慕。 他也看过这个剧本，要不是男主角的人设太渣，他都想毛遂自荐了，而且其实都算不上男主角，男主角应该是那个小葫芦吧。 不过朱识茂在上影厂也不是全无收获，赵焕章导演的新片《喜盈门》正在找男主角，电影是发生在齐鲁大地的，他希望找一些北方气质的演员。 本来他想找跟自己有过合作的马晓伟，他是江苏话剧团的，结果他被北影厂叫到了燕京，于是同样人高马大，出自山东的朱识茂成了赵焕章的备选。 然后赵焕章和编剧辛显令又马不停蹄地跑去燕京，准备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男女主人选，上影厂演员的气质都太南方了。 因为龚樰也要进京，他们得以结伴同行，一路上龚樰也经常被认出来，一半是因为《好事多磨》，一半是《牧马人》。 赵焕章导演打趣道：“等再过一两个月，《牧马人》的影响力再发酵一下，你就是下一个张渝，可惜是北影厂的。” 龚樰也玩笑道：“我在燕京生活了好几年，已经更习惯北方了。” 编剧辛显令笑道：“可惜气质还是偏江南，要不然这个二嫂的角色就选你了。” 龚樰好奇：“辛老师能跟我讲讲你们这部电影吗。” 编剧看了看导演，随即笑道：“好，那就跟你说说，《喜盈门》要从陈家老二陈仁武和媳妇儿薛水莲成亲开始说起……” ~ 雪姐姐要来京城了，而且以后可能会常驻燕京，但这次不会住太久，因为《妈妈再爱我一次》无论是体验生活还是拍摄，主要外场地都是在南方。 所以她和赵焕章导演他们一起住进了北影厂招待所，现在北影厂招待所的上影厂含量明显提高了。 赵焕章刚来就找到了马晓伟，马晓伟第一次拍电影的《海之恋》也是赵焕章的独立导演处女作。 只不过这次马晓伟接到的是《妈妈再爱我一次》里渣男父亲的角色，别人都不想演，但他后来都敢演委座，有啥不敢演的，所以就应了下来，而且导演说女主角可是龚樰呢！ 两个本应在《快乐的单身汉》合作的人提前认识了。 “真的对不住赵导了。”马晓伟致歉。 赵焕章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演不成，那我就只能选朱识茂了。” “啊，《牧马人》的朱识茂？” “对啊，名角。”赵导还几分得意。 之后赵焕章又见到了上影厂的同事达世常，《伤逝》即将杀青，他也要能回魔都过年了。 当赵焕章跟达世常说起《喜盈门》里主要演员需求的时候，达世常提议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女演员，祖籍山东，个子很高，性格也很北方，你要不要见见。” “叫什么名字啊？” “朱霖。” “啊？”赵焕章一愣，“怎么又是这个朱霖？” “又？之前有人推荐过她？”达世常一下子就想到了。 赵焕章点点头：“来时我们和龚樰同志一趟火车，她听完我们这个剧本后也推荐了这个演员，不过听说并不是专业演员，说是很贴近二嫂。” 达世常玩味地笑笑：“那看来我和龚樰同志英雄所见略同啊。” 在北影厂这么长时间，达世常就见过不止一次魏明来找朱霖。 另外他在上影厂也见过魏明去找龚樰。 这三个人，有古怪~ ~ “什么？找我拍戏？”朱霖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上影厂导演。 水华导演道：“是试镜，还不一定是你呢，你先看看剧本吧。” “哦。”朱霖懵懵的。 然后水华导演又开始跟赵焕章导演说起朱霖的好来，刻苦努力悟性高云云，一副力捧姿态~ …… （今天保底） 第268章 1981：从北朱霖南龚樰开始的文豪生活 原版《喜盈门》二嫂的扮演者温玉娟也是山东人，《喜盈门》是她的第一部电影，之前在南京空政文工团演过两年话剧。 后来她还演过《凯旋在子夜》的话剧版。 话剧版让温玉娟拿到了梅花奖，而电视剧版让朱霖斩获了金鹰影后。 赵焕章导演对演技的要求没那么高，重要的是气质，一种通情达理，让人心安的温婉大妇气质，一定要大气，不能小家子气。 从初印象来看，朱霖是符合他的心理预期的，只不过具体如何还要演上一段戏，换上戏中扮相看一看感觉，这毕竟是农村戏，而朱霖是书香门第，家里都是教授医生。 当朱霖在试戏《喜盈门》的时候，龚樰已经跟魏明碰了面，而且魏明还让她戴上头盔跟自己去华侨公寓。 “放心吧，这个时候我爸妈都在四合院那边。” 因为要考虑到还要照顾狗子银杏，而且四合院那边地方大，离新天地也近，所以前两天父母就把做饭的事业挪到了那边，中午也在那边休息，而且今天外婆也过去了，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门卫老孙看到魏明载着一个女人进来，眼睛一亮，呦呵，这姑娘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实际上龚樰就一开始来过一次，后面来的都是朱霖，不过戴着头盔，冬天穿的也厚，他自是分不出来的。 龚樰下了车直到上楼进屋前都戴着头盔，担心自己被邻居们认出来。 《牧马人》给她带来的曝光率不是《好事多磨》能比的，听不少上影厂的人说，明年百花奖自己应该可以杀进最终的提名名单，会是张渝的主要竞争者。 那可是数百万影迷真金白银投出来的百花奖啊！ 进门后她首先就听到一声喵喵叫，摘掉头盔马上就看到一只未成年的黑猫警长。 “我可以摸摸它吗？”龚樰跃跃欲试。 魏明：“你跟它还不熟，它不让摸的，不过我让摸。” 雪姐姐轻轻捶了他一下，然后打量起客厅来。 当初她来的时候是刚搬进来，东西还不多，一百五十平的套内面积显得空荡荡的，现在可是丰富多了，电话电视机这些都有了。 不过最吸引她的还是客厅里那些绘画作品，最早的熊猫抱竹图还在，又多了一幅《婴戏图》，竟然还是张大千的作品。 魏明从后面搂住雪姐姐的细腰：“我买了很多山水画，我妈都不屑一顾，不过这幅画她最喜欢了，非要挂在客厅。” 龚樰一听就明白了，脸蛋羞红一片，不过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未婚生子啊，等会儿还是要戴的。 接下来魏明把龚樰请到书房，顶尖的收藏都在这里呢。 “万山红遍！”龚樰的声音陡然提高了许多，虽然在魏明的来信里知道他购买了这副画，但是当看到真迹的时候还是觉得很兴奋。 魏明：“可惜荣宝斋不肯把最大的那幅卖给我，这幅还是小了一些。” “但气势不输啊。”龚樰痴痴地看着，愈发不敢说自己会画画了。 接着魏明又把其他藏品也都拿出来，虽然不算多，但每一幅都是几位大家的精品佳作，潘天寿、张大千、关山月、傅抱石等。 还有白石老人的花卉工笔草虫图系列的其他几组，也都拿出来给雪姐姐雅鉴，放大镜奉上。 龚樰看画，魏明看她。 “不如明天咱们去美术馆吧，阿龙的一幅漫画作品获得了青年美术展三等奖，估计跟阿莹还有点关系呢。” “哦，是吗，如果明天没事就去，”龚樰应了一声，某人的手已经按耐不住了，“别闹，我还没看完呢。” “等你看完了我外婆都回来了。”魏明迫不及待道，雪姐在燕京没房子，这种机会可不多的。 说着两人就转移到了卧室，警长好奇地盯着黏在一起的两人，然后就听“嘭”的一声，门关上了，还反锁了。 “啊，拉，拉窗帘~” 战火迅速点燃，然而就在第33分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句亲切的四川话。 “乖孙，是你回来了嗦？” 糟糕，外婆真的回来了，雪姐吓得身体抖如筛糠。 她虽然渴望跟魏明家人见面，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啊，丢死人了。 魏明动作稍停，然后回道：“外婆，是我，我回来睡个午觉。” 外婆道：“你爸妈也让我回来睡个午觉，我说我不困，他们又说早上好像没关门，让我回家看看，真是莫名其妙。” 魏明头上冒出三个问号，龚樰已经捂着嘴巴憋笑了，她好像懂了。 让你笑，魏明→。 雪姐气坏了，眼睛水汪汪的，想咬他一口，又怕他叫出声引外婆怀疑。 魏明继续跟外婆说话：“外婆啊，你放心吧，我等会儿走的时候会把门关好的，您可以回四合院了。” 其实外婆通透着呢，她啥都懂，还以为是外孙不懂呢，笑道：“再等等吧，我看看电视，这个时间好像有我们川渝的纪录片，乖孙，我看电视是不是影响你睡觉啊。” “不影响不影响。”不过魏明觉得外婆现在回四合院，来回也得一个小时了，对于中年人足够了吧。 随即魏明在雪姐耳边道：“我们小声点就是了，一个小时后外婆就走了，然后咱们再走。” 雪姐摇头，她做了一个有内鬼，交易中止的动作，魏明还是依了她。 既然是“中止”，等外婆走了再重启就是了，魏明这种当打之年的小年轻哪怕熄了火，很快也能重新支棱起来。 于是外面响着电视声音，龚樰则跟魏明藏在被窝里聊起了电影的事，魏明已经跟王好为导演见过面了，两人的交流很顺畅。 不过男主她看上了马晓伟这件事，魏明还是从雪姐这里知道的。 当然，现在还没确定，马晓伟也是刚来北影厂准备试镜。 这位未来委座长得确实不错，在80年代凭借《燕归来》《喜盈门》崭露头角，之后又靠着《快乐的单身汉》《雷雨》等影片维持了人气，基本算是上影系的演员，后来加入了八一厂，演了好几次委座。 如果要评选这个时期的四大小生，唐国墙、郭楷敏肯定要算，再有就是朱识茂和马晓伟了。 虽然马晓伟跟魏明一般大，但他看着比较老成，也可能是改过年龄，后来在《快乐的单身汉》里演雪姐青梅竹马的哥哥毫不违和。 “诶，外面好像没动静了？外婆好像走了！” 龚樰小心翼翼的：“你确定吗，你穿上衣服出去看看。” 魏明：“不用出去。” 他光着跑到窗户那里，蹲在窗帘那打开一条缝，偷偷看向楼下，活像一只扒了皮的健美大青蛙，看的龚樰哭笑不得。 然后大青蛙立即跳回被窝里：“外婆走了，继续！” ~ 完事后龚樰怕被魏明家人堵在这里，也没怎么休息就要回总政话剧团的宿舍了，她现在关系还没正式转过去呢。 魏明把她送回去后又回图书馆上班，在岗位上却一直对着乐谱较劲儿，等到下班后又去勺园找李爱国，他身边还有李逵和几个女生。 “莱昂纳多，你说的那首为约翰·列侬创作的歌写好了吗？” 魏明：“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的，你瞅瞅吧。” 李爱国道：“音乐方面我不如李逵，我连乐谱都看不大懂，还是让他唱出来听听吧。” 魏明看着李逵黝黑的脸庞有些没底，自己这可是一首女声歌曲，名字叫《moonlightshadow》，中文可以翻译成《月光下的影子》或者《月影》。 但李逵很坚持，因为他看得懂简谱，所以知道这首歌竟然意外的还不错，一边看谱子，一边看魏明：“嘿，bro，nb！” 虽然不是什么神作，而且魏明在中国本就有音乐人的身份，但这次可是用英语创作，这无异于他和李爱国写出一首像模像样的五言七律。 等把这首歌看完，李逵开始演唱，“thstthatevershesawhim carriedawaybyamoonlightshadow……” 一首歌唱完，李爱国表情微妙，嗯，这个，他在想该怎么婉拒魏·莱昂纳多·明，歌词还是不错的，讲的是约翰·列侬死后，小野洋子的伤心难过，但好像不那么好听。 虽然也属于能卖得出去的类型，可自己辛苦给父亲写一封信，让他动用mca的人脉，好像意义不大。 这时旁边一个英国女孩忍不住了，她拿过了李逵手上的乐谱，认真看了起来，而李逵还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眼眶都湿润了，感觉自己唱的太感人了。 过了一会儿，梅琳达的英国老乡丽莎也开始了演唱，还是同样的歌词，同样的曲调，但是李爱国听来却让人精神一振。 原来这首歌这么好听的啊！ 其实丽莎也就是个业余歌手水平，但她声线轻柔，唱起这首温柔忧伤的歌就很合适，而李逵把这首歌唱成了匪帮小曲，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的感觉。 当丽莎唱完之后，李爱国鼓起掌来：“莱昂纳多，你就是个天才！各方面的天才！” 魏明也鼓起掌来，掌声为丽莎而鼓：“谢谢丽莎，虽然我自己也唱不好，但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接下来李爱国答应今天就写信给美国的父亲：“欧美音乐界肯定会乐于看到这样一首纪念约翰·列侬的歌曲的，而且它还是来自中国的，这简直太酷了。” 这首歌写于83年，虽然有种说法是为了纪念约翰·列侬而写，但创作者自己曾否认过，而且歌词上的一些时间和中枪数字也对不上，不过魏明在创作的时候把这些bug都修正了，这就是纪念约翰·列侬的，这样才有流量。 “谁说中国大陆没有现代音乐的！这绝对能惊爆那些不懂中国的老外们的眼球！”李爱国珍重地把这份谱子收好。 虽然魏明在中国人里面算是一个异类，但李爱国相信以后肯定会有更多魏明的，他就是中国对外开放的一个缩影！ 魏明不能让李爱国白忙活，他答应事成之后自己从这首歌中获得的收益10%是他的，就当是他的中介费了，和阿敏一样。 李爱国很开心这个中国朋友如此懂他们资本主义国家的人，虽然没有落实到合同上让他有些不放心，但魏明可是在世界上都有一定声誉的作家，自己美国的侄子都听说过mrwhy，他肯定不至于食言而肥。 而且这次的笔名用的也是mrwhy，魏明打算以后在国外都用这个笔名，大家都觉得好记。 当天晚上，李爱国开始写起了家书，虽然寒假他会回家，但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他等不及了，就让这封信先回美国吧。 魏明回到家后也开始给梅琳达写信，并附上了自己完善后的魔方攻略，让梅琳看看有没有商业价值，另外还把《moonlightshadow》的备份稿也发给了她。 然后又备份了一份，塞进另一封信一并寄过去，而且还在信封上提示不要打开。 这可以作为这首歌创作时间的证据之一，虽然一首歌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毕竟没睡过李爱国，没那么放心。 约翰·列侬被杀的事影响很大，就连阿敏最近给他的信上都哀伤地提到了这件事，并在磁带里演唱了几首列侬的代表作。 第二天，魏明跟龚樰来到了中国美术馆看展，两人都戴了口罩，哪怕是为了防止感冒也是好的。 还没找到阿龙的漫画作品，两人就被一幅长两米，宽一米半的油画震撼到了，它的名字叫《父亲》。 这是这一届全国青年美展的一等奖作品，是画家罗中立在大巴山体验生活后结合了两个人物原型画出来的，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好像后来还登上了小学语文课本。 身为农民的儿子，魏明看到这种画最有感触，虽然华北大地上的老农们不习惯裹白头巾，也少有晒得这么黑的，但他们也会在头上戴着毛巾，也会有这样深刻的皱纹和迷茫的眼神。 他还想到了上辈子深受肺病困扰，离世前的老魏，才不到五十岁就老的不像样子，眼眶莫名地就酸涩了。 龚樰轻轻握紧魏明的手，虽然不是农民子弟，但也下过乡，还在大西北体验过生活，在那里有很多如画中老人一样的老者。 这幅画人气很旺，很快就聚起了一堆观众，魏明和龚樰赶紧退出了包围圈，收拾好心情，一边看展，一边找阿龙的漫画。 “这里，这呢。”龚樰首先发现了“柳如龙”的名字。 不过并不是魏明想象中的他和龚莹的爱情漫画，而是讲的他父母和他的故事。 父亲为了赚钱远走他乡，母亲独自抚养孩子，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父亲回来了，孩子也长大了。 故事很普通，不过阿龙把角色换成了熊猫，最后是熊猫爸爸带着一箩筐的竹笋回来了，看着非常欢乐有趣，但了解阿龙的魏明猜测他作画的时候肯定也哭鼻子了。 而且魏明发现阿龙经过这一年时间的锻炼，画功进步很大，这熊猫画的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了，几笔简单线条就勾勒出了熊猫的神韵。 是时候给他加加担子了。 晚上魏明跟雪姐吃完饭，送完她又去了一趟电影学院，找到阿龙，告诉他。 “以后《黑猫警长》要一月画一期了。” “咋了？”柳如龙手里拿着荆天明和项少羽的人设图，还以为要说《秦时明月》呢，结果是《黑猫警长》。 魏明解释道：“晓燕婶也给我加担子了，从明年1月起，《儿童文学》改为月刊了，所以《黑猫警长》也要一月一篇了。” 80年魏明发表了五篇《黑猫警长》的故事，《黑猫警长》拍成动画也才五集而已。 凭借趣味十足的故事，丰富的想象力，可爱的动物角色，这个系列已经成为《儿童文学》销量保障，甚至是现在的童话一哥，改版之后的《儿童文学》还指望魏明帮他们稳固销量呢。 而且主编终于决定之前的五篇出版成书了，这也需要阿龙再多画几幅。 阿龙痛快应下了，这样一个月又能多一些收入。 随即他们看起了两位主角的人设图，跟魏明记忆中的当然不一样，也没必要一样，阿龙的设计也不差。 既然考虑的是港台以及东南亚市场，阿龙画的也偏港漫风，他让魏明来定稿。 魏明选了荆天明5号和8号，以及项少羽3号。 阿龙笑道：“荆5和项3确实也是我最满意的，回头我再把8号的有点融进去吧。” “画男人你没什么问题，但女人可就难了，你继续努力。”魏明拍拍阿龙的肩膀，《秦时明月》其实男主角长什么样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各种机关术，缤纷的武打场面，震撼的国风，以及形形色色的美女角色。 魏明其实也想过让阿龙负责自己海外作品的插画，他实力是有的，还能让兄弟挣了这笔钱，这可不是小数目，那位英国绘本画师凭借《勇敢者的游戏》收入都快破十万刀了。 但给画绘本涉及一个“甲方的要求”，需要不断的修改，让甲方爸爸满意才行，这就注定了人在国内的阿龙接不了这个活儿。 沟通成本巨大。 回到华侨公寓，老娘又告诉魏明：“小朱来电话找你。” 现在都认识了，也不说啥朱科长了。 “啥时候的事啊？” “中午打的。” 魏明：“娘，我出去一下，晚上在四合院睡。” 这话到了许淑芬和魏解放耳朵里就自动变成了：娘，我把朱霖带到四合院里去睡。 ~ 朱霖在团结湖的家里，瑜伽做了好几遍了，久等魏明不来，都已经躺下睡觉了。 她是听到魏明开门的声音才被惊醒的。 “是你吗，小魏？” “是我。” 魏明抱着穿睡衣的霖姐：“赶紧进去吧，冷。” 两人钻了被窝，魏明：“想我了是吧。” 朱霖嘴硬：“没有，就是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 朱霖叹息道：“有部上影厂的电影找我演女主角，但跟我在电影学院上课的日期有冲突。” “你喜欢那个本子吗？”魏明首先问。 “嗯，虽然是个农村题材，但故事很有趣，是弘扬孝悌主题的，而且发生在齐鲁大地，我爸就是山东人，可我还没去过山东呢，这部戏到时候也要去山东拍戏，说不定我还能回一趟老家呢。”这对朱霖也是挺有吸引力的一点。 魏明沉思：“什么电影啊？” 朱霖：“叫《喜盈门》。” 嚯！ 昨天刚和雪姐说起马晓伟，这就听到了《喜盈门》，《喜盈门》的男主角就是马晓伟，那他接了《妈妈再爱我一次》，岂不是就演不了这部80年代的神片了? 说《喜盈门》是神片，这是一种赞誉，这部电影创造了一个记录，就是中国拷贝之最，据说35mm、16mm、8.75mm三种拷贝数量超过了4000套！ 在81年是发行收入之冠，也是35mm拷贝观众人数之冠，只是总人数略逊戏剧电影《白蛇传》。 “让你演哪个角色啊？”魏明又问。 “二嫂。” 哦，那算是第一女主了，当年温玉娟靠这个角色成为享誉全国的好嫂子代言人，霖姐这温婉贤淑的劲儿也不输她，而且更漂亮。 “这部戏我倒是知道，故事很扎实，而且国家之前还提倡过发展农村题材，说不定这一部戏你就能全国闻名呢。” “那我的学业怎么办啊？”朱霖担心的是这个，她就是个业余的出身，演戏全凭本色，本想着系统地学习一下表演，能拓宽一下戏路呢。 魏明认真出主意：“要不这样，你给中戏写封信，他们不是招了80级新生嘛，你申请拍完这部戏去当旁听生，中戏的表演教的也很扎实呢。” 朱霖听后觉得靠谱：“电影学院的课我能上就上，然后再去中戏进修进修，就是导演说年前这段时间要去山东农村体验生活。” “啊，你要走了？”魏明既有不舍，也有暗喜，总算不用同时面对她们俩了。 朱霖：“舍不得我了？” “肯定啊。” 朱霖翻身上马：“那这几天你好好陪我，不要陪别人。” 魏明郑重点点头。 朱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魏明想了想：“哎呀，12月31日了！” 朱霖看了一眼魏明的夜光表：“是啊，再有一个小时就要1981年了，能坚持到81吗？” 魏明笑了：“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 朱霖心道，就怕你的实力已经用在了别人身上，现在囊中羞涩。 ~ 一个小时后，魏明朱霖合体跨年，来到了1981年。 而去年跟魏明合体横跨两个年头的还是梅琳达。 明年会是谁呢？ …… （今天保底） 第271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上·上 前世魏明跟马卫都打过交道，建议他投稿《中青报》是因为他这篇处女作本就是在《中青报》上发表的，因为契合青年读者的喜好，影响力还不小，可以说是一炮而红。 凭借这篇作品，他还一跃成为《中青报》兄弟单位《青年文学》杂志的编辑，在当编辑期间结识了王硕、苏童、刘振云等作家，完成了自己在文学圈的人脉积累。 看完马卫都的稿子，魏明继续写《火烧圆明园》的剧本。 第二天一觉醒来，外面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老魏昨晚就看了新闻联播，说是次日下雪，还是大雪，所以提前用塑料布把楼下的摩托和自行车盖了起来。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宜骑摩托去学校了，雪还没清出来呢，容易打滑，魏明选择坐公交。 下雪天，魏明一大早还收到了雪姐的来信。 上了公交车有座位，魏明就坐在后面看完这封信，还有一张照片，是雪姐站在老洋房院子里拍的，微笑比耶。 信上她告诉魏明：“房子已经装修完成，我还用你剩下的钱添置了一些家具，跟房子本身的气质很搭，你下次来了可以自己看，哦，还买了一个唱片机，一些老唱片，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客厅跳舞呢。” 魏明估摸着自己也快要去魔都了，他打算过年前完成《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二部的改文工作，就是不知道那时候雪姐在不在魔都，如果不在的话，自己在燕京就能修改，不非得住招待所。 后面她还写到：“魔都的勘景工作已经完成了，上影厂提供了不少帮助，我和导演还有美工师预计下周去苏北一趟，你说的那个叫冬子的小朋友，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替你看望的。” 这些本来不需要她一个演员亲自参与的，不过龚樰想更早融入故事里的情境，方便到时候入戏。 最后雪姐又说了一些肉麻的情话，但有些话她没有说。 比如，给她拍照的是朱霖，还有在客厅跳舞的话也是在暗指魏明跟朱霖跳舞，哼，自己也要跳，还要学那个瑜伽呢。 龚樰回去的时候朱霖正要随《喜盈门》剧组去山东，龚樰在朱霖走前最后一天把她请到了这套老洋房做客。 上下两层，房间十来个，光厕所就有五个，院子更是大到可以种两棵樱桃树+两棵樱花树，另有花草盆栽不计。 当得知这套房子的价格后，朱霖给龚樰拍照的时候手都在抖，并倒吸一口冷气。 气抖冷！ 然后龚樰拍着朱霖的肩膀安慰她：“这不是在魔都买不到合适的楼房嘛，他这才破费买了这么大一套房子，以后你来魔都拍戏的时候也可以住啊。” “也别以后了，就今天。” 当天晚上朱霖陪龚樰住进了这老洋房里，弄的龚樰连连叫姐求饶，第二天两人又是衣衫不整地从一个被窝爬出来。 魔都没有暖气，只能互相摩擦生热了。 只可惜这一幕魏明是看不到了。 朱霖试睡后表示：“老洋房也就这么回事儿吧，还不如我的小窝呢，我那么小房子我敢自己住，你这么大的宅子你敢自己住吗？” 龚樰不敢。 朱霖一走，龚樰又乖乖回家里住了，现在外面确实乱，她一个人可不敢住外面，可若是叫上阿莹一起，父母又该不放心了，哪有两个没出嫁的姑娘成天住外面的。 龚莹这小半年都在通过写信跟柳如龙保持恋爱的热度，期间都没见过。 不过阿龙说寒假他还会来美影厂实习，到时候又能在一起了。 龚莹已经开始琢磨着到时候从姐姐手上把老洋房钥匙借过来跟阿龙约会了，反正姐姐说过，一楼保姆间是给她留的。 龚樰也在心里计算着魏明什么时候能来魔都改稿，他什么时候来，自己就什么时候从苏北回来，到时候可以在老洋房里做很多事呢，比如探戈舞，比如瑜伽。 此时在《收获》编辑部，领导层们正在讨论《收获》81年开年第一期的首印数量。 这一期有魏明长篇的上篇，还有谌荣和高刑剑，阵容算是很强了。 不过他们依然不敢贸然挑战《蹉跎岁月》结局篇的110万册发行量，毕竟平时《收获》的发行量也就四五十万而已。 最后巴老拍板，确定了60万这个相对保守的数字，一是考虑到《人间正道是沧桑》并不是现在最热门的类型。 二是《花城》发表《妈妈再爱我一次》的那一期差不多就是60万的发行量。 三是最近印刷材料吃紧，国家三令五申要杜绝印刷浪费，卖完了还好，如果卖不完造成积压，影响不好。 所以宁愿少印，不要多印。 确定了发行数后，巴老又着急忙慌地坐飞机去燕京了，茅盾先生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个春节。 如果茅盾先生走了，上头是属意他接替作协这一大摊子的。 ~ 1月13号，腊月初八。 魏明问了问警长，它确定不想出门，于是魏明自己去了北池子四合院，帮着父母垒炉子熬腊八粥，还有泡腊八蒜，之前吃罐头剩下的玻璃瓶子全都有了用武之地。 许淑芬熬了好大一锅，而且里面的材料非常丰富，梅经理说了，有啥材料可劲儿地往里面加，成本不设限。 于是这大铁锅里面既有红枣、葡萄干、枸杞、银耳这些果干，也有花生、核桃仁这些坚果，还有红豆、莲子、糯米、麦仁、大米以及自家院子里长的白果（银杏果）。 许淑芬表示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等八宝粥熬成了，香满四合院，狗子银杏都兴奋地汪汪叫，而且营养也贼拉丰富，特别补。 大部分八宝粥被魏解放送到了东方新天地，剩下的除了他们自己吃，许淑芬还安排了两个饭盒，让魏明为平安叔和小红送过去。 小红因为面临期末考最近都没回过家。 许淑芬：“再把这瓶子腊八蒜给你平安叔拿过去。” 魏明笑道：“我晓燕婶也自己弄了。” “她弄了是她弄的，我这都是紫皮蒜，最适合做腊八蒜了。”许淑芬坚持。 她觉得儿子能有现在这么出息，当初平安给儿子安排了北大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人得感恩。 魏明只好乖乖听话，下午回到北大先给小红送到宿舍去，看着挺多，不过她们宿舍六张嘴，每人吃不了多少。 ~ 香港。 某栋高楼的天台上。 戴着墨镜的老鬼走了上来，同样戴着墨镜的柳斌已经等候多时了。 “鬼叔，不到三个月时间，我已经基本掌握了麦记汉堡的工艺流程，我可以回去了吧？” “不急，尝尝我给你带的八宝粥，”老鬼拿出一个饭盒，“除了八宝粥，还有阿芬给你做的几道小菜，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些天我吃汉堡都快要吃吐了，能吃到这些小菜真是太幸福了。”柳斌不顾文化人形象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老鬼又问：“麦记一个月营收有多少，利润有多少，这些摸清楚了吗？” 柳斌吃饭的动作顿住了：“大佬，我只是负责炸鸡的啊，而且这店是24小时营业的，我就上三分之一的班，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老鬼：“那就继续潜伏，不要暴露自己。” “啊？” “好了，就这样，你在这边的工资和分红会已经打进你账户的。” “啊，还有分红？” “我说过的，你做的好，肯定会有分红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柳斌激动道：“yes，sir！保证完成任务！” 老鬼没事人一样从楼上下来，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快步离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步进入好利来餐厅的时候，他突然收住脚步，淡定地转身远离了餐厅，然后躲在不远处盯着门口。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个比他大几岁的老头从店里面出来，戴着眼镜，拄着一根拐棍，旁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搀扶着，身后还跟着两个目光炯炯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军中高手。 至于那老者的身份，老鬼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无论是抗日时期，还是解放战争期间，他们都没少打交道。 沈最，化成灰老鬼都能认出他！ 他们曾经是表面上的好朋友，沈最一直认为老鬼就是他上司的幼弟，也把他当成小兄弟，直到全国解放了，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是共军的地下分子。 老鬼纳闷，他不是被关在功德林吗？什么时候放出来了？ 不过他就算放出来也是战犯吧，还能随便来香港？现在大陆政策这么宽松了吗？ 这就是老鬼不知道了，就在去年，沈最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起义将领，现在级别还不低，所以获准来香港跟他在台湾的前妻和孩子见上一面。 因为沈最妻子以为他被俘之后就被枪毙了，所以在香港改嫁了。 直到沈最走远老鬼都没敢跟过去，担心是冲自己来的，最后才心事重重地进了店，问周妈妈刚刚那个客人的事。 “他没打听我吧？” “打听你干嘛？人家就是来吃饭的，好像是个湖南人，特别能吃辣。” 老鬼：“那你知不知道他来香港是做什么的？” “我问那个干什么？我什么时候那么多嘴过。” 老鬼讪讪，早早回了家，没想到一天之内惊喜不断。 “翎翎？” 老鬼在楼下看到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戴着金丝眼镜的漂亮女孩，二十多岁，气质高冷，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魏翎翎见了他淡淡点头：“我是回台湾过春节的，姑姑让我给你带封信。” 说着她从自己的香奈儿包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老鬼，厚厚的，似乎不只是信。 老鬼接过信笑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我还要赶飞机，没打算在香港逗留。”魏翎翎态度冷漠。 老鬼又问：“那你，你什么时候毕业啊，以后都打算留在美国吗？” 魏翎翎哼道：“连我上几年级都不知道，我留在哪里生活对你重要吗。” “我低声下气跟你说话，你不会好好说话是吧，滚蛋！” 老鬼的突然发怒吓了魏翎翎一个激灵，她扭身就走，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直到走的足够远，确定后面的老鬼看不到了，这才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突然，一只白嫩小手递过一张纸巾：“姐姐你没事吧？” 魏翎翎看了一眼背着书包的周惠敏，接过纸巾，“没事，谢谢”，然后扬长而去。 周惠敏心想，这么漂亮的姐姐哭的这么伤心，该不会是遇到渣男了吧？ 老鬼看着女儿离开的方向，都看不到人了还怔怔地站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自己和她母亲的结合是被迫的，但看着她从小长到大，自己如何能不爱。 可自己不甘心被大哥利用亲情拴在台湾，自己的心终究还是向着北面的。 “鬼伯！”周惠敏元气满满地喊了一声，“你有信啊？” “啊，嗯，你自己玩吧，我上去拆信。”老鬼急不可耐地上楼拆信。 周惠敏撇撇嘴，阿明已经好久没给自己回信了，上次他回信说在忙着给李瀚祥写剧本，肯定很忙吧。 而且他也是真的厉害，人在内地，连李瀚祥这样的大导演都要求他写剧本，岂不是说明香港的作家都比不上他！ 不过据她所知李瀚祥导演经常拍一些风月片，虽然自己一部都没看过，但也知道《风y奇谭》《f流韵事》《金x双艳》《洞房y史》《声色犬马》这些电影啊。 “阿明不会写的是风月片剧本吧？不管了，就算风月片自己到时候也要去电影院买票支持，大不了多叫几个姐妹一起去壮胆。” 而且他还说今年有可能来香港，今年已经到了，他什么时候来啊？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阿敏一直克制自己没给他发照片呢。 ~ 阿明打了个喷嚏，他正在看信。 手上有两封信，一封是霖姐从济南发过来的，她已经开始体验生活了，因为现在没什么农活可做，她就学习烧柴火，手工做鞋等技能，还说要给魏明做一双千层底呢。 第二封是表弟龙小洋从成都寄过来的。 在信中他告诉魏明周围村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养鹌鹑，他和大舅来成都就是考察饲料工艺和机械的。 另外他还提到了两件在成都遇到的新鲜事。 “就你在燕京请我们喝的可乐，我在成都也见到了，叫天府可乐，而且不用去友谊商店就能买到，就是不便宜，也不知道味道跟燕京的可乐有什么不一样。” 看来这小子最终也没舍得买一瓶天府可乐。 魏明倒是意外，原来这么早就已经有天府可乐了？ 这会儿可口可乐在中国还没有彻底放开售卖，除了友谊商店，华侨商店，对外酒店外，目前故宫里面也开始售卖了，但大部分是买不到的。 天府可乐就是利用这个时机迅速占领了市场。 另外龙小洋还提到了一部电影。 “虽然没喝到天府可乐，但是我和大舅看了一部电影，叫《神秘的大佛》，刘小庆演的武打片，可精彩了！不过我觉得大哥你的《自古英雄出少年》肯定更棒，彪子哥和燕子姐打的肯定比刘小庆好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到时候如果可能，我还来成都看。” 魏明在燕京没有看到《神秘的大佛》上映的消息，现在市场依然是《牧马人》一家独大，热度不减。 看来应该是峨眉厂搞的当地试映，他们现在被批评的厉害，据说洗印厂都停止拷贝的制作了。 估计是想凭借观众喜爱的声音来对抗上面的批评，用一句“人民群众喜欢，你算老几”顶回去。 看完信，魏明开始回信，给朱霖回，给龙小洋回，还要选一些给《黑猫警长》的小读者们回。 本来魏明早就给《儿童文学》1月刊写好了这一期的故事，不过当魏明把《兔子屯》的故事交给晓燕婶后，她觉得这一篇很适合最近《婚姻法》颁布的风潮，于是把这个故事提到了一月发表。 好在这两个故事并没有前后传承的问题，颠倒一下顺序也无所谓。 这篇黑猫警长故事发表后引来了小朋友们的喜爱，甚至还有很多家长把自己的信夹在孩子的信封里面，跟魏明讨论人口问题的严峻。 当然魏明更喜欢看那些川渝小读者的来信。 他们自信地表示：兔子生的多这是好事啊，生多少我们吃多少，绝对不浪费！ 随着《儿童文学》变成月刊，魏明的小读者来信越来越多，魏明今天还特意把79年的读者来信整理了一下然后用一个大袋子装起来送到了四合院，正好老魏买了一些古董柜子可以放信。 ~ 1月20日，腊月十五，大寒。 “妈，我回来了！”魏明用摩托车把小红和她在宿舍的部分家当运了回来，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魏红宣告放假。 许淑芬道：“放假了正好能帮着干活，给你两个选择，跟爹娘做工作餐，或者去新天地做临时工。” 魏红知道帮爹娘干活没工钱，去新天地能领工资，但她坚定地选择帮爹娘。 许淑芬很欣慰，然而魏红又道：“不过我也就能帮几天，等我哥去魔都的时候我想跟着他去涨涨世面。” 魏明一愣：“你跟我去干什么，我去改稿的，我怎么安排你啊。” 魏红：“可我听说以前魔都是全国金融中心，我想过去看看前人是怎么做金融的。” “理由不是很充分啊，现在魔都也没有金融业啊。” 魏红直接撒娇：“哥哥，我想去玩玩不行啊，你都能带阿龙哥去，就不能带我去吗，哥哥~” 魏明鸡皮疙瘩直掉：“行吧，不过作协提供的免费招待所是不能住了，到时候我找个有房的魔都朋友，咱们一起住进去吧。” “会不会太打扰了？”魏红不好意思道。 魏明两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呢。” “哥哥你最好了！” 带着魏红去，也算是掩人耳目了，要不然自己和雪姐光明正大的同居有些风险，到时候就让小红住一楼的保姆间好了，然后禁止她上二楼。 雪姐信里说过，二楼主卧的床不会咯吱响。 ~ 香港启德机场。 来了香港十几天的沈最和小女儿沈美娟准备回燕京了，他和前妻粟燕萍都已经各自有了家庭，这次见面也算是圆了女儿见一见亲生母亲的愿望，他们还一起逛了逛香港的海洋公园。 这孩子苦啊，刚出生不久老蒋就败了，然后又跟自己留在了大陆，幸好有人收养，不至于像大女儿那样饿死。 至于他和前妻的关系，现在他们兄妹相称，要不然能怎样呢，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可能这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落地后两个警卫员的工作就算结束了，沈最在女儿的陪同下回了家，他在内地人身是完全自由的。 “爸爸，休息的怎么样了。” 一天后，女儿沈美娟从外面带着一本文学刊物进来，正是今天刚刚发行的《收获》1月刊。 沈美娟政协的在文史资料出版社工作，也是个文学青年，平时喜欢写个文章什么的，这些文学刊物她基本都会看的。 “嗯，精神不错，”沈最深吸一口气，“还是社会主义的空气好啊。” 他性格跳脱，为人诙谐，所以老鬼当初才会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今天还在请假期间的沈美娟直接在客厅看起了，而且直接翻到《人间正道是沧桑》那一页。 沉寂了将近一年的文坛新锐魏明终于又出了，而且还是长篇，这太让人期待了，她肯定要第一时间看的。 不过这个题材，是关于国共关系的，想到父亲曾在国共不合期间扮演的角色，沈美娟于是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到了下午，沈美娟又开始在父亲面前看起了这部，而且还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娟啊，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爸爸，你认识一个叫江立民的人吗？” “江立民？”沈最想了想问，“活人还是死人？” …… （今天保底） 第269章 三年之期，雪琳之约 朱霖也终于意识到，魏明手上一直戴着梅琳达送他的手表，这是他们余情未了的明证。 所以81年她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这小子换块表。 最近有一款表非常火，还是外国表，叫卡西欧，来自日本。 这个品牌是做电子仪器的，此前做过计算器，做过打印机，然后又进入电子表领域。 之所以这么火，是因为去年底在央视上映的《铁臂阿童木》。 这部动画是免费送给央视的，但需要播放跟阿童木绑定的卡西欧手表的广告，于是通过全中国900多万台电视机黄金时段的广告宣传，这个品牌在国内也火了。 而且能用得起电视的基本也买得起手表，算是精准投放广告了。 朱霖就是陪父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了这款表，于是第二天跑遍了燕京的各大商场，总算买到了。 两百多块，不要票，有点轻奢，而且看上去有些复杂，表上面竟然还有个计算器，按键特别多，哪怕看了一遍说明书也就是掌握了个大概。 虽然同样是电子表，但是跟那些香港过来的几十块钱的电子表相比贵的多，功能也更多，除了计算器，还有星期和日期等功能，售货员还说电池能坚持三年呢，到时候更换电池也方便。 买到了之后朱霖美滋滋跑到北影厂，并跟赵焕章导演确定了出演二嫂一角，她在《伤逝》里戏份已经杀青了，随时都可以跟随剧组去山东体验生活，投入新的角色中。 “那就三天后吧，可以吗？”赵导道，“你需要先和我们回一趟上影厂，然后剧组一起奔赴山东。” 朱霖没想到这么紧张，赵导是想着年前体验生活，年后开拍的，这部电影因为之前不被看好，已经拖得够久了。 所以本来想着今天去团结湖跟狗男人约会的朱霖只好放他鸽子了。 这种大事她要晚上回家跟爸妈说一声，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为此她还从导演手上要走了一份剧本。 不过朱霖知道魏明肯定会去团结湖等她，所以提前跑了一趟，把表放在了那里，还给他留了张纸条。 ~ 魏明一下班就去了团结湖，然后看到了这款在这个时代算是高科技产品的卡西欧c-80计算器风格腕表。 得，现在他有三块表了，梅琳达那只可以暂时收起来了，等她来了中国再说，以后就是这款表和雪姐那块魔都牌轮着戴了。 收到了霖姐的礼物，魏明很开心，然后收起礼物，换上那块魔都牌去北影厂找龚樰了，这时的霖姐应该在她自己家，所以北影厂是安全的。 当然，魏明名义上是去找王好为导演的，顺便跟几位主演见个面，聊聊天。 “你那个堂弟魏喜确实是个好苗子，这样，明天我们跟他见一面可以吗？”王好为导演看过《牧马人》之后对魏喜的表演天赋赞叹不已。 当然，还是得见见面才行，毕竟小孩子变化快，没准一年过去就从帅小孩变成衰小孩了。 魏明：“好，我回去跟我叔打个电话，另外我还想说说电影配乐的问题。” “我知道小魏你是懂音乐的。”王好为笑笑，《在希望的田野上》和《同一首歌》可都是全国流行的年度热门歌曲。 魏明谦虚：“我就是略懂，不知道王导您听过《世上只有妈妈好》吗？” 王好为点点头：“有些印象，好像是一部香港老电影《苦儿流浪记》里的歌曲。” “没错，我觉得这首歌跟我们这部电影的主题很配。” “我已经有些记不清歌词了。” 魏明当即写了出来，并让一旁的雪姐唱了出来，她唱歌还行。 王好为点点头：“感觉当年的记忆都回来了，我记得原唱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对吧。” “没错，原唱叫萧芳芳，就是这部电影的主演，当时才十来岁，我觉得这首歌也更适合小女孩来演唱。” 王好为：“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魏明不好意思笑道：“那我就举贤不避亲了，魏喜的妹妹魏乐很会唱歌，《春天在哪里》就是她原唱的。” 王好为也笑：“魏家人才济济啊，那就明天也一并带过来吧。” 魏明：“另外我还为这部电影准备了三首原创歌曲，也都是歌颂母爱的。” “三首？”还是同一主题的，王好为惊讶不已，这人的创作热情这么强烈的吗？ 魏明道：“其实在写剧本的时候这几首歌就已经创作出来了，都是跟着剧情走的。” “哦？”王好为想到了《放羊班的春天》，好像也是这种创作模式，故事和音乐伴生。 只不过《放羊班》里男主角是音乐老师，故事本身就和音乐有关，所以结合地非常巧妙，和音乐专辑起到了相辅相成的效果。 王好为问：“这三首歌带来了吗？” 魏明：“其中两首是有词有曲，另有一首只有词，我委托谷见芬老师帮忙谱曲了，应该也快了。” 请谷老师出手的这首歌就是《烛光里的妈妈》了，毕竟是熟人，魏明也不好意思抢走她的代表作，所以写下词后找到了她，相信虽然提前了六年，依然难不倒她。 ~ 燕京工学院职工楼里，朱霖回来了，爸妈正在看新闻，她一开始没出声，直到新闻上提到从1月1号正式实施的新婚姻法。 还真让小魏猜到了，新的婚姻法规定了法定结婚年龄是男22周岁，女20周岁，也就是说小魏还要三年才能结婚！ 这让朱霖有些沮丧，三年后自己都30出头了。 新的婚姻法还有两个重要信息，一个是把计划生育写进了法律，可以预见80年代将会诞生一大批独生子女。 还有一个就是把离婚的法定理由做了实体性规定，如“夫妻感情破裂，调解无效”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离婚的。 而且以前离婚要盖五个章，需要很多部门同意才能离，现在只需要民政部门一个章就能离了，简化了离婚流程。 朱妈妈看到这段新闻又开始念叨女儿的婚姻大事：“现在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咱们家霖霖也算是响应国家号召了。” 朱霖立即回了一句：“那要不我先随便找个人结婚，然后再离了，反正现在离婚也简单。” 听到闺女这句话，朱妈妈立即认输：“你可拉倒吧，结了再离，还不如一直不结呢。” 朱爸爸也道：“对对对，咱们不急，好好挑，慢慢选，霖霖啊，你今天怎么想着回家了？” “爸，妈，我又接了一部戏，过两天可能要去趟魔都，然后还要去山东，就在济南边上，说不定还能回趟老家祭祖呢。” “回济南？什么戏啊？”朱爸爸好奇起来。 朱霖直接拿出了《喜盈门》的剧本：“就是这个，写得可好了，我在里面演二嫂，你们看看。” 朱妈妈拿了过来，看到剧本一开头就是陈家老二陈仁武结婚，新婚妻子叫薛水莲，也就是二嫂。 朱妈妈面上一喜，是不是闺女其实也想结婚，所以特意选了这样一个剧本，想要在电影里体验结婚的乐趣呢？ 继续看下去，这陈家纠纷不断，主要是陈家大嫂和婆婆、妯娌、小姑之间的矛盾纠纷，看着非常有生活气，而且台词也很好。 作为一个山东人，朱爸爸一眼就看出来这作者是个地道的山东人，比那个叫魏明的作家写的《二牛》地道。 “那今年又不能在家里过年了吗？”朱妈妈有些忧心地问，去年为了《叛国者》就没能在家里过年，他们老两口过年都觉得没什么年味儿。 朱霖：“放心吧，年后才开机，年前就是体验生活，参与劳动，过年我就回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爸妈总算是同意了，妈妈又劝她不要太拼：“妈妈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名气，做的快乐最重要。” 但朱霖可不这么想，起码也要压过那个龚樰吧，想到龚樰，明天自己去北影厂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她。 新闻联播结束了，又看了天气预报，朱爸爸兴致勃勃地等着《加里森敢死队》，然而本该今天播放的新一集《加里森敢死队》并没有出现。 ~ “怎么回事儿？”老魏调着台，“没错，是这个台啊，怎么今天换成别的剧了？” 当儿子回来的时候老魏跟他说了这件事。 魏明记得有这么一档子事，好像《加里森敢死队》被投诉了，不知道是民众投诉，还是上层领导指示，反正被认为是一部打斗胡闹的纯娱乐片，没有多少艺术价值，所以放到一半就被停播了。 一共26集，只播了16集就宣布完结了，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故事显然还没讲完，都不能算阑尾，这是太监啊！ 不过国家也有国家的难处，随着无业游民越来越多地滞留在城市，城市治安状况急剧恶化，社会犯罪率直逼50年刚建国的时候。 这时候出现这么一部打打杀杀的剧，罪名就算在他头上了，这也是《神秘的大佛》等纯娱乐武打片还没上映就被批评的重要原因。 魏明跟老魏讲了一下这里面的门道，然后就去给平安叔打电话了。 魏明跟平安叔说带喜子乐乐去北影厂试镜的事，晓燕婶则跟他唠起了新婚姻法的事。 除了惋惜魏明短期内没法结婚了，感觉也有点可惜不能给喜子乐乐添个弟弟妹妹。 放下电话后，根据新的婚姻法魏明突然有了一些灵感，回到书房唰唰唰写起了新的《黑猫警长》故事。 这次黑猫警长没有遇到谋杀案或者盗窃案，而是青青草原上的羊之一族向警长反映他们片区的兔子把草都吃光了，害的他们没东西吃，只能吃土。 “警长你看啊，我瘦的羊排都露出来了。”老羊指着自己的胸腹处。 于是黑猫警长前去调查，然后就看到了身边围着几十只小兔子的一对兔子夫妇，黑猫警长和白猫警卫无奈化身奶爸，一边照顾小兔子，一边科普兔子堪称恐怖的繁殖速度。 而其中一只灰毛小母兔子魏明给她取名为“朱迪”，她是兄弟姐妹里最聪明勇敢的，因为被黑猫警长照顾的很好，所以立志成为一名除恶扬善的警官。 算是魏明给将来自己的作品埋下了一个小彩蛋，过阵子他还要塑造一只优雅狡猾的红狐狸，虽然他是个骗子，但骗的是一只耳，所以判一缓一。 最后黑猫警长的处理办法就是给兔子和羊族划分区域，建成了“兔子屯”和“羊村”，让他们各吃各的草。 另外还在兔子屯的村口树立了一个电子屏幕，监控兔子数量，用快速增长的恐怖数字警醒兔子一族。 而面对兔子屯的粮食危机，警长并没有使用暴力手段堕胎，而是请专家，用科技培育高产胡萝卜，以及不需要依赖土地的水培青菜来应对兔子屯的粮食危机。 这算是童话世界的一种理想状态，但现实世界显然不会这么理想。 熬夜写完这一篇故事，魏明只剩一声叹息。 ~ 第二天魏明去北大了，不过不是上班，而是上课。 他们函授课程基本都是在家里自学，但也有一些课时需要完成，一年大概上三四次课即可，一次上一天。 这也是魏明跟他的同学们第一次见面，都是京城各单位的在职人员。 作为在场最有名的人，魏明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结交的对象，魏明也没有拿大作家的架子，还热情地表示：“人生三大铁，咱们也算是一起同过窗了，放了学各位同学长征食堂走起，我请客！” 众人自然积极响应，魏明也认真地记忆着各位同学的名字和所在单位，这都是自己的人脉啊。 比如有一个在房管部门工作，如果自己想买四合院，并对四合院进行系统的宜居改造，可能就会用得着。 至于授课的老师，巧了，就是魏明在北大图书馆的同事，他还兼任图书馆系的讲师，这让魏明在这函授课上更加如鱼得水。 因为今天一整天都要上课，魏明就没有陪晓燕婶他们去北影厂，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过去了，并轻松给两个娃争取到了工作机会。 龚樰照例跟喜子搭了一场戏，娘俩儿秒入戏，哭得稀里哗啦的，感染力极强，连吕晓燕和王好为导演都有点受不了了。 还好王导没有孩子，还能保持一些理智，要不然怕是要影响后续的拍摄工作了。 吕晓燕则抱着乐乐哇哇地哭，并在心里发誓，就算魏平安出轨离婚，也一定要亲自抚养两个孩子。 之后龚樰在北影厂请他们吃了顿饭，很巧，不远处就是朱霖和《伤逝》剧组的人吃散伙饭。 吃饭过程中龚樰和朱霖的眼神偶尔会碰撞到一起，激荡的火花四溅。 吕晓燕也在思考要不要带着俩孩子过去跟朱霖打声招呼，可又怕小雪乱想，自己可是铁杆的龚党。 所以吃完饭吕晓燕赶紧带着两个娃撤了，生怕被溅一身血。 不过朱霖倒是主动走到龚樰面前：“小龚，我马上要去魔都了，你是魔都人，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魔都都有什么好玩的啊。” 龚樰知道她这是有话想跟自己说，无非就是放狠话，哼，谁怕谁啊！ 她温柔笑道：“好啊，去我房间谈吧，招待所刚给我分了一个房间。” 进了屋，关了门，龚樰看着比自己高一些，身材丰满一些的朱霖问。 “朱霖同志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朱霖道：“你看昨天的新闻联播了吗，关于新《婚姻法》的。” 她摇头，于是朱霖跟她讲了一遍，并分析道：“也就是说，魏明还要过三年才能合法结婚。” “所以呢？”龚樰问。 朱霖：“希望你的眼中不要只盯着我，别忘了英国还有一个梅琳达呢，她不仅一直和小魏通信，而且还再三表示想要回国，这些你知道吗？” 一直强装镇定的龚樰果然有些慌，因为她不知道，但朱霖却知道。 朱霖叹息：“虽然我不想跟别人分享男人，但现在我们必须要联起手来了，就像当年国共合作一样，先把鬼子打跑了再说我们的事，你觉得。” 龚樰抿着小嘴：“反正我不会退让的！” 朱霖道：“要不这样，我们以三年为期，三年后魏明也年满22周岁了，到时候让他必须做出选择，没有被选的人退出，但在此期间，你不妨放下对我的敌视，让我们联起手来，共御外敌，你说呢。” 朱霖不仅说话，还上手握住了龚樰的双手。 龚樰微微一颤，想要把手缩回来，但朱霖握的很稳，她抽不出来，微微抬头又对上朱霖坚定的眼神。 龚樰慌了，她问：“那如果他不肯选呢。” 朱霖：“那咱俩谁都不要他了，那会儿咱们都30了，不能再让他耽误咱们了，让他玩蛋去，你说对吧。” 龚樰想了想，也就是说，三年之内，她们默许对方的存在，不给小魏感情真空期，不让异国的梅琳达有可乘之机，但同时还要加深和小魏的感情，寄希望于三年后他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赌赢了，幸福一生。 赌输了，三年白干。 龚樰是个悲观主义者，先考虑输了的情况，到时候她肯定无法坦然接受小魏娶另一个女人，那么自己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离开这个伤心地了。 大不了就出国嘛。 好吧，这个结局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国外也不差，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要学外语了。 于是她直视朱霖的眼神：“好啊，以三年为期，我跟你赌一把。” 这一把，梭哈的她们所剩不多的最美好的青春。 朱霖笑了，做了这个君子协议，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离开燕京了，要不然龚樰单方面宣布跟魏明处对象，自己可就被动了。 “那以后你就不要对我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了，咱们也可以当朋友处嘛，毕竟又不是故意挖对方墙脚，实在是小男人太贪心。” “我哪有对你深仇大恨似的~”龚樰反驳，不过后面一句她倒是同意，她们并非故意介入彼此的感情，错都在小魏，明显是他在刻意隐瞒另一个女孩的存在。 可要是让她们现在就放弃这个渣男，她们还不乐意，她们只会自我催眠：小魏只是还年轻，没有定下心来。 朱霖拉着龚樰坐下：“我也不是只说你，我也有问题，需要共勉，之前看到《牧马人》你演的那么好，那么受欢迎，我是很嫉妒你的，我那部《叛国者》不知道你看过没有，我自己看了都觉得尴尬，演的太差了。” 龚樰坦诚道：“其实我在魔都就已经看过了，演的确实有问题，但我第一部电影《祭红》演的也不好啊，而且我之前还演过几年话剧呢，你在《叛国者》之前都没演过戏吧。” “没有演过，但我在文工团跳过舞。” “第一次演戏做到那样已经很不错了。”龚樰夸奖道，也露出了友善的一面，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好转了不少。 于是朱霖大胆提出一个问题：“你，你们俩应该也做过了吧。” 朱霖先坦白自己做过，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龚樰。 都这种时候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如果否认反倒显得落后于她。 “嗯，做过。”龚樰点了头。 “什么时候啊？”朱霖又打听。 这下子龚樰不好意思起来：“你打听这些干嘛，你听了不难受啊。” 朱霖哈哈一笑：“如果是我早一些，我就不难受。” 龚樰无语，这你都要抢个先：“我，我就是这次他去魔都改稿。” 朱霖露出胜利的笑容，我早！ “你们什么时候？”龚樰也问。 “暑假的时候。” 龚樰：果然是自己在魔都拍戏的时候，大意失荆州啊！ “那你们是在哪里啊？”龚樰步步紧逼。 “你等一下。”朱霖没回答，而是跑回自己的房间拿来两个杯子，还有一瓶茅台。 “你怎么还有酒啊？” 朱霖：“小魏放我这的，既然你想聊，咱们就敞开了聊，把话聊透。” 龚樰撸起袖子，小鼻子皱了皱：“谁怕谁，倒满！” …… （这章好像有点科幻，科幻就科幻吧~） 第270章 雪琳琳的一夜 魏明已经到团结湖了，卡西欧电子表也戴上了，可等了一个钟头，天黑了霖姐还没来。 难道又回家了？还是在北影厂被什么牵绊住了？ 可惜团结湖这套房子还没装电话，而且连个电视都没有，无聊的魏明留了张纸条干脆下了楼，瞅了一眼另一栋楼的彪子和小梅的房间，亮着灯。 于是上楼敲响了梅文化家。 “哥？”许云云有些意外魏明突然上门。 魏明问：“小梅在家不？” “在呢。” 现在新天地已经走上正轨，有了店长和先进的制度，老板也不用每天都陪着员工熬到大晚上了。 魏明又问：“那你们吃了没？” 云云：“正要吃呢。” 魏明：“我也没吃呢。” 云云笑了：“哥你赶紧进来，要不我再去把燕子姐他们叫过来？” 魏明笑道：“那感情好，咱们几个有日子没一起聚了。” 他进了屋，就看到梅文化正穿着围裙围着煤气灶转悠呢，魏明大感意外：“你们家是你做饭啊？云云太不像话了。” 梅文化笑道：“平时都是云云做，不过以后我包了。” 魏明：“咋了，她做饭不合你口味啊？太辣？” 梅文化把盘子端上桌：“没没没，特别好吃，本来想再过俩月再说的，既然你问，那……” 魏明忙拦住：“不用说了，我懂。” 他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茶水，唉，两个哥们儿都要当爹了，以后人家都是一家三口一起玩，谁还带他啊。 也不知道雪姐和霖姐愿不愿意跟自己成为一家三口。 过了一会儿彪子和燕子两口子也来了，还带了两瓶酒，准备哥三个好好喝一杯。 黄湫燕现在还不怎么显孕，甚至还想跟着喝两口，被彪子强势镇压了。 开吃后梅文化首先汇报了一下上个月，也是80年最后一个月的营业额。 “虽然面对同行对我们的模仿，但12月咱们的营业额还是轻松突破了25万，大哥你说的那个羽绒服真不错，又轻又暖和，虽然价格贵一些，但市场上很买账，光这个羽绒服就卖了一千件，而且市面上只有咱们有得卖。” 这是魏明对冬季款服装的一条建议，为这，京城郊区的鹅毛鸭毛都能卖出不错的价钱了。 然而魏明仔细一瞅，就能从彪子和小梅身上看到从衣服里透出来的鹅绒。 而且填充量大，衣服显得非常臃肿，工艺还是不成熟啊。 负责服装生产环节的彪子道：“不过现在农户们有些不敢卖鸭鹅绒了，上头最近发了两次文件，又开始打击偷鸡刀疤了。” 魏明刚刚还想着去香港的时候顺便引进香港服装厂的先进工艺，搞自产自销，听到彪子这么说就把话压了回去，风向又开始变了，他们这个被树立的典型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小梅安慰他道：“没关系，咱们的鹅毛存量怎么也够支撑这个冬天了，不过明年别家肯定也会做羽绒服，到时候那些鹅毛可就不那么容易收了。” 这时云云提了一个建议：“能不能从衡州老家收啊，距离也不算远，而且那边散养的鸭子大鹅也不少。” 魏明笑道：“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可以跟老支书提一下，国内羽绒服的市场算是被咱们开拓出来了，就算咱们不收，他们也不愁卖。” 等吃完饭，两个孕妇去厨房刷碗，梅文化跟魏明道：“从今年开始个人所得税法就要施行了，那咱们的分红也跟着降？” 魏明无所谓道：“只要你们钱够用，我都行。” 他现在手上还有两万多呢，而且还有大量外汇，不差钱。 彪子也同意，他就一个老婆，开销比魏明还小。 于是梅文化决定以后魏明每个月固定拿一千块分红，他们也按照这个比例，多余的盈利就放在公司账上。 “等什么时候风向转好，我是一定要进入制作环节的。”他道。 过了十点，云云开始打哈欠了，魏明彪子三人也起身告辞了，人家彪子小两口说说笑笑回家，魏明孤零零到了二号楼。 抬头看，灯依然暗着，打开门，果然霖姐没来，有两个女朋友的魏明只能独守空房了。 ~ 次日。 朱霖终于从宿醉中醒了过来，她本能地抱紧了怀里的人，还以为是魏明呢，两条长腿还夹着蹭了蹭。 然而当摸到怀中人胸口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虽然也没有特别大，但绝对不是男人胸肌的手感！ 朱霖睁开眼，看到跟自己睡在一起的是龚樰，而且她们俩穿的都很少，此时随着天亮，暖气也不足烧了，她不禁感到一丝寒意，赶紧裹了裹两人身上的被子。 想起来了，昨天她和龚樰喝酒来着，没想到一个魔都人还挺能喝，朱霖本以为手拿把掐的，结果两人竟然拼光了一瓶酒。 这可是一斤白酒啊！ 而且借着酒劲儿，两人也说了很多彼此跟魏明的故事，那叫一个坦白。 朱霖把自己之前有个对象的事告诉了龚樰，龚樰也坦白了之前下乡的时候有个知青对她表白，她动心了，但随后考上了部队，就无疾而终了。 再后来她们钻进了被窝里，脱得就只剩内衣，比较各自的大小，甚至打听起跟魏明行房时的细节。 这方面龚樰就差多了，她次数不占优，魏明还不敢做太过分的事，动作也相对传统。 朱霖当即显摆起自己经过舞蹈训练和瑜伽学习后能够摆出的高难度动作，看的龚樰一愣一愣的。 朱霖还让龚樰躺在下面，她以魏明的身份教她怎么做舒服。 我真是疯了！想到昨晚那一幕，朱霖捂着脸，感觉没脸见人了，要不现在把龚樰闷死吧，然后再把自己闷死。 刚冒出这个念头，龚樰也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就拍着脑袋，眼睛里还有些不太清明，她确实不如朱霖能喝，昨天完全是强撑的。 “姐你醒啦，几点了？”龚樰发着呆问。 “你叫我什么？”朱霖一愣，嘴角开始上翘。 龚樰：“朱霖同志，几点了？” 朱霖哈哈一笑，勾着龚樰的脖子：“我怎么说也比你大一点，你叫声姐不亏的。” 听她说“大一点”，龚樰立即想到昨天两人抱在一起通过触感比大小的场面，不知道男人会不会比长短，但她作为女人觉得好羞耻啊。 “我，我要走了。”龚樰红着脸找自己的衣服，通过穿起一件件衣服，昨天脱掉衣服的记忆也一片片找了回来。 果然以后不能随便喝酒了，喝酒误事啊！ 看龚樰害羞的样子，同样难为情的朱霖立即就觉得很有成就感，她拿过自己的裤子：“好啦，要说走也该我走的，这里可是你的房间。” 龚樰放缓了速度，对哦。 “那你接下来去干嘛啊？”她问。 朱霖：“马上就要走了，当然是跟小魏约会啦。” 龚樰笑着：“呸，不知羞。” 朱霖捏了捏龚樰的脸蛋：“放心，我最后用一回，我一走不还是你的。” 龚樰更羞了，却不反感她捏自己脸蛋，经过昨天的三年之约和坦白局，她们已经能坦然接受对方说一些大尺度的话。 她反问：“你们平时都在哪里约会啊？” “昨天我没说吗？”朱霖想了想，“好像确实没说，他用我的名义买了一套商品楼，在团结湖。” 龚樰立即瞪圆眼睛，她还以为房子只有自己有呢！ 朱霖穿好了衣服，感觉自己说的这个事实对小龚有些残忍，一套房子价值一万多呢。 于是她勾着龚樰的肩膀道：“我和他毕竟在一起更早嘛，等你们感情再深厚一些，以他的脾气，肯定也会给你买一套的。” “他……”龚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魔都老洋房的事，反正过几天自己也要回魔都，到时候房子也差不多装修完成了，自己干脆请朱霖过去做客。 龚樰为自己的腹黑暗自得意：我简直太坏了！ ~ 迎着朝阳走出北影厂，朱霖心情大好，说开了，不需要提防着对方了，而且有了统一纲领，只需要坐等三年后小魏年满22周岁即可。 接下来的事嘛，只需要低调地谈恋爱即可。 不过在接近团结湖的时候朱霖才想到，如果三年后他选的不是自己该怎么办？ 龚樰首先考虑的问题，她现在才不急不缓地思考。 朱霖其实是一个挺能忍受孤独的人，小时候有段时间爸妈都不在家，去了一个农场，姐姐在大学里住宿，她就一个人上学放学，觉得还挺自得其乐了。 可是从31岁之后都一个人，这种孤独自己确定能忍受吗？ 如果自己是那个败者，要不就跟跟小魏要个孩子？ 想着想着，团结湖到了，她不确定能不能看到小魏，但运气不错，臭小子还睡觉呢，而且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电子表。 有酒味？ 朱霖还以为是自己的，赶紧去洗漱了一番，还换了身衣服，结果魏明身上还有酒味儿，估计是跟朋友喝酒了吧。 本来还想给魏明一个早安吻的朱霖换了主意，她记得龚樰说过她和魏明除了正常交流方式外还尝试过对口帮扶。 她一个医务工作者都觉得刺激，龚樰这个柔弱的江南女子还真是叫人意想不到。 想着想着，朱霖把手伸向了魏明的秋裤。 几分钟后，魏明醒了，而在他醒来之前，有个家伙已经提前站了起来。 魏明上午不打算上班了，明天朱霖就要走了，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拼了！ 朱霖没有跟魏明说她和龚樰的约定，这也是她和龚樰实现说好的，要不显得她们太便宜。 魏明的身体素质虽然过硬，不过一日一天也不现实，好在朱霖身上带着《喜盈门》的剧本，他就给好姐姐分析一下剧情和人物，帮她更好地进入角色。 《喜盈门》在81年的观影人次算是数一数二的，前世魏明在农村就看过不止一遍，后来在电影频道上也看过几遍，可以说对剧情和人物都非常熟悉了。 朱霖一开始还沉浸在刚刚的余韵中，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小魏说的都是干货，他对电影的见解独到，之前自己能拿到《伤逝》的女主角也多亏他的帮忙，于是开始认真起来。 后来她不仅听，还找魏明借了个本子开始做笔记。 后面魏明想要重燃一下，朱霖还不答应：“你再给我讲讲二嫂跟大嫂对戏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吧。” 魏明：“你求我。” “求求了。” 魏明：“叫哥哥。” “哥哥求求了。” 魏明：“叫爸……啊啊啊，我说我说。” 朱霖：哼，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王！ 她在魏明腰上一拧，魏明就什么都招了，让他说啥就说啥。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天24个小时好像也有点不禁用，第二天朱霖早早去了北影厂，跟上影厂的人一起回了魔都，达世常也走了，现在张渝想找个人说沪语只能找龚樰了。 可她还找不到，霖姐一走，之前几天冷落了雪姐的魏明自然要好好陪陪她，甚至还带她进了北大，领着她听了两节大一的英语课，她说想学外语了。 俞敏宏第一个注意到了这个带着口罩的女孩，入冬了，最近不少人感冒，戴口罩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太好看了，而且她旁边坐着的可是魏明！ 现在北大学生都要叫一声魏老师的，才19岁的魏老师。 魏老师还跟那个女孩说话了呢。 “听着吃力吗？” “有点。” 魏明：“这是西语系的慢班，老师讲的还比较浅显，同年级另外几个班听着会更吃力。” 这话恰好被俞敏洪听到了，羞得他脸都红了，虽然都是西语系，但还是会根据成绩分个三六九等，他这样的大概率是当不上外交部的翻译官了。 两节课结束后，魏明和龚樰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准备去外面吃饭。 “红姐，刚刚是你哥吧？”室友乔翠问。 魏红瞅了一眼远去的背影：“是吧，高度差不多。” 宁馨道：“他旁边还有个女的，戴着口罩，像是龚樰呢。” 郭倩：“戴着口罩你都能认出来？” 宁馨：“云云结婚的时候你们没注意到吗，她也来参加了，我记得发型都一样，身材也差不多。” 乔翠激动问：“红姐，你哥和龚樰是什么关系啊？” 她特别喜欢电影版《牧马人》里的女主角，《中国青年报》评选“最喜爱的十大青年银幕形象”，她还专门投了龚樰一票呢。 宁馨代为回答：“能有什么关系，合作关系呗。” 魏红懵懂地点点头：“对啊，合作关系。” 她才几岁啊，现在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对感情这回事儿更钝了。 前阵子有个据说考了全国文科最高分的国际政治系新生托人找到她们宿舍，想要跟魏红同学认识一下，直接被她怼了回去：“没空，不感兴趣。” 那会儿她正忙着著书立说呢，对这种交友活动确实没兴趣。 又过了两天，龚樰和王好为导演，已经确定了的男主角马晓伟等人也动身南下了，先去魔都勘景，然后再去苏北，到时候会实景和棚景结合着拍。 龚樰走后，北大也进入了期末考试期，魏明也开始了新的创作。 他原本是想先写那部关于恐龙的科幻的，不过这时他收到了李瀚祥导演从香港发过来的信。 他也不催自己写剧本，就是闲聊，聊清宫秘史，聊明清家具，聊名人轶事，还聊香港去年的电影风云。 魏明知道他是啥意思，于是拾起李瀚祥之前留给他的资料书看了起来。 因为很喜欢梁佳辉，所以对他的封帝之作《火烧圆明园》《垂帘听政》魏明是深入研究过的，而且李瀚祥留下了之前三位编剧留下来的劳动成果，其实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50%，魏明需要做的就是把一部电影剧本变成两部。 所以这项工作还是比较简单的，不过本着让甲方挑不出毛病的想法，魏明没有立即动笔，而是先把李瀚祥留下的书籍看完，然后又去北大的古籍库看了几天书。 之后又在老魏的引荐下认识了他的忘年交王世湘先生，亲身听这位老人讲了一些他曾了解到的关于紫禁城，关于宫女，关于太监，关于爱新觉罗的故事。 受益良多啊！ 不过真正受益最多的还得是老魏，他通过王老认识了朱家进，梅葆玖等先生，并跟他们学了不少本事。 一不小心，让他混进文化圈了！而且人家一开始都不知道他儿子是魏明，全凭自己那张嘴。 在沟子屯那么会气人的一张嘴，到了四九城可讨这些老先生喜欢了，关键还是他会玩，老头们都爱玩。 最近老魏又在四合院里鼓捣了不少明清家具，甚至还开始划拉瓷器了，还整了个清朝黄花梨的博物架开始摆列他的汝窑、钧窑、青花瓷了。 魏明也没管他，还时不时问他钱够用吗，然后给他一些让他想买啥买啥。 每次到四合院魏明也不去看他买了什么，专心跟狗子银杏培养感情，有时候还拴上绳子带它走街串巷地遛弯。 这年代拴绳子不是为了保护路人，纯是为了保护银杏这只狗子，万一乱跑让人拍了那八成就进人肚子了。 狗肉可是上等好肉。 偶尔魏明也会让银杏坐在自己摩托车上带它去郊外撒撒野。 这天魏明从郊区带着银杏回四合院，老娘刚做完午饭，老魏去新天地送餐了。 魏明本来是想给他换辆摩托车，老魏没要，说是以后如果骑着摩托车收物件，人家肯定往上叫价，他其实更想要魏明那辆老破旧二八大杠。 魏明刚把狗子放下，许淑芬就拉着他道：“你爹今天花了一百多块买了一件瓷器，你也不说说他。” “一百多？”这确实是有些超乎老魏平时的消费水平，他买过最贵的家具都没超过一百。 “什么瓷器啊？”魏明问。 “说是什么青花，哦，元青花。” “哦？” 魏明跑去老魏的收藏室瞅了一眼，青花确实是一个青花，但是不是元青花他就不清楚了，但肯定不是特别有名的鬼谷子下山图罐和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 魏明看不懂，也就随老魏去了，反正一百块钱，不至于亏钱。 80年代初也不是说没有赝品，但很多赝品都是清末民初仿制的唐宋古物，那本身也算是古董，只是没那么贵。 而且燕京不让他养驴养牛，总得让他培养点兴趣爱好啊。 随即魏明又叮嘱母亲：“千万关好门，别让银杏进来霍霍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玩意儿太烧钱了。” 正说着，老魏回来了，也没说那一百块买的元青花，而是跟魏明道：“我认识个小朋友，他想拜访你一下，你有空吗？” 魏明乐了：“你之前跟老头儿们，怎么现在又跟小孩儿玩了？” 交友范围这么广的吗？ “也不是小孩儿，比你大几岁，这小伙子是我收东西时认识的，后来经常碰见慢慢就熟了，你别看他是个工人，挺有心气儿，也好收东西，还琢磨写呢，我就跟他说了你。” “所以他找我是？” “想让你帮忙看看他写的，能不能吃上这碗饭。” 魏明想了想，老爹这个面子要给，于是道：“可以看，人就不见了，我最近忙着给李瀚祥写剧本呢，回头你把他的作品拿家里，我给他瞅瞅。” “嘿，那行，我就说我儿子乐于助人吧！”老魏很开心，自己在朋友面前总算没跌份儿。 过了两天他拿来了一份手稿，名字叫《今夜月儿圆》，一个短篇。 故事讲的是一个车间工人被车间女神爱上的故事，文笔一般，思想性不高，这作者学历应该不高，上学不多，但故事写得有趣，文字有灵气，没有那些学院派的匠气。 魏明觉得可以，即便够不着四大名旦，但次一级的刊物还是能发表的。 看到最后，还有作者署名——马卫都。 魏明一瞧，呦呵，他啊！ 于是最后评语：建议投稿《中青报》~ …… （今天保底） 第271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上·上 前世魏明跟马卫都打过交道，建议他投稿《中青报》是因为他这篇处女作本就是在《中青报》上发表的，因为契合青年读者的喜好，影响力还不小，可以说是一炮而红。 凭借这篇作品，他还一跃成为《中青报》兄弟单位《青年文学》杂志的编辑，在当编辑期间结识了王硕、苏童、刘振云等作家，完成了自己在文学圈的人脉积累。 看完马卫都的稿子，魏明继续写《火烧圆明园》的剧本。 第二天一觉醒来，外面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 老魏昨晚就看了新闻联播，说是次日下雪，还是大雪，所以提前用塑料布把楼下的摩托和自行车盖了起来。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宜骑摩托去学校了，雪还没清出来呢，容易打滑，魏明选择坐公交。 下雪天，魏明一大早还收到了雪姐的来信。 上了公交车有座位，魏明就坐在后面看完这封信，还有一张照片，是雪姐站在老洋房院子里拍的，微笑比耶。 信上她告诉魏明：“房子已经装修完成，我还用你剩下的钱添置了一些家具，跟房子本身的气质很搭，你下次来了可以自己看，哦，还买了一个唱片机，一些老唱片，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客厅跳舞呢。” 魏明估摸着自己也快要去魔都了，他打算过年前完成《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二部的改文工作，就是不知道那时候雪姐在不在魔都，如果不在的话，自己在燕京就能修改，不非得住招待所。 后面她还写到：“魔都的勘景工作已经完成了，上影厂提供了不少帮助，我和导演还有美工师预计下周去苏北一趟，你说的那个叫冬子的小朋友，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替你看望的。” 这些本来不需要她一个演员亲自参与的，不过龚樰想更早融入故事里的情境，方便到时候入戏。 最后雪姐又说了一些肉麻的情话，但有些话她没有说。 比如，给她拍照的是朱霖，还有在客厅跳舞的话也是在暗指魏明跟朱霖跳舞，哼，自己也要跳，还要学那个瑜伽呢。 龚樰回去的时候朱霖正要随《喜盈门》剧组去山东，龚樰在朱霖走前最后一天把她请到了这套老洋房做客。 上下两层，房间十来个，光厕所就有五个，院子更是大到可以种两棵樱桃树+两棵樱花树，另有花草盆栽不计。 当得知这套房子的价格后，朱霖给龚樰拍照的时候手都在抖，并倒吸一口冷气。 气抖冷！ 然后龚樰拍着朱霖的肩膀安慰她：“这不是在魔都买不到合适的楼房嘛，他这才破费买了这么大一套房子，以后你来魔都拍戏的时候也可以住啊。” “也别以后了，就今天。” 当天晚上朱霖陪龚樰住进了这老洋房里，弄的龚樰连连叫姐求饶，第二天两人又是衣衫不整地从一个被窝爬出来。 魔都没有暖气，只能互相摩擦生热了。 只可惜这一幕魏明是看不到了。 朱霖试睡后表示：“老洋房也就这么回事儿吧，还不如我的小窝呢，我那么小房子我敢自己住，你这么大的宅子你敢自己住吗？” 龚樰不敢。 朱霖一走，龚樰又乖乖回家里住了，现在外面确实乱，她一个人可不敢住外面，可若是叫上阿莹一起，父母又该不放心了，哪有两个没出嫁的姑娘成天住外面的。 龚莹这小半年都在通过写信跟柳如龙保持恋爱的热度，期间都没见过。 不过阿龙说寒假他还会来美影厂实习，到时候又能在一起了。 龚莹已经开始琢磨着到时候从姐姐手上把老洋房钥匙借过来跟阿龙约会了，反正姐姐说过，一楼保姆间是给她留的。 龚樰也在心里计算着魏明什么时候能来魔都改稿，他什么时候来，自己就什么时候从苏北回来，到时候可以在老洋房里做很多事呢，比如探戈舞，比如瑜伽。 此时在《收获》编辑部，领导层们正在讨论《收获》81年开年第一期的首印数量。 这一期有魏明长篇的上篇，还有谌荣和高刑剑，阵容算是很强了。 不过他们依然不敢贸然挑战《蹉跎岁月》结局篇的110万册发行量，毕竟平时《收获》的发行量也就四五十万而已。 最后巴老拍板，确定了60万这个相对保守的数字，一是考虑到《人间正道是沧桑》并不是现在最热门的类型。 二是《花城》发表《妈妈再爱我一次》的那一期差不多就是60万的发行量。 三是最近印刷材料吃紧，国家三令五申要杜绝印刷浪费，卖完了还好，如果卖不完造成积压，影响不好。 所以宁愿少印，不要多印。 确定了发行数后，巴老又着急忙慌地坐飞机去燕京了，茅盾先生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个春节。 如果茅盾先生走了，上头是属意他接替作协这一大摊子的。 ~ 1月13号，腊月初八。 魏明问了问警长，它确定不想出门，于是魏明自己去了北池子四合院，帮着父母垒炉子熬腊八粥，还有泡腊八蒜，之前吃罐头剩下的玻璃瓶子全都有了用武之地。 许淑芬熬了好大一锅，而且里面的材料非常丰富，梅经理说了，有啥材料可劲儿地往里面加，成本不设限。 于是这大铁锅里面既有红枣、葡萄干、枸杞、银耳这些果干，也有花生、核桃仁这些坚果，还有红豆、莲子、糯米、麦仁、大米以及自家院子里长的白果（银杏果）。 许淑芬表示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等八宝粥熬成了，香满四合院，狗子银杏都兴奋地汪汪叫，而且营养也贼拉丰富，特别补。 大部分八宝粥被魏解放送到了东方新天地，剩下的除了他们自己吃，许淑芬还安排了两个饭盒，让魏明为平安叔和小红送过去。 小红因为面临期末考最近都没回过家。 许淑芬：“再把这瓶子腊八蒜给你平安叔拿过去。” 魏明笑道：“我晓燕婶也自己弄了。” “她弄了是她弄的，我这都是紫皮蒜，最适合做腊八蒜了。”许淑芬坚持。 她觉得儿子能有现在这么出息，当初平安给儿子安排了北大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人得感恩。 魏明只好乖乖听话，下午回到北大先给小红送到宿舍去，看着挺多，不过她们宿舍六张嘴，每人吃不了多少。 ~ 香港。 某栋高楼的天台上。 戴着墨镜的老鬼走了上来，同样戴着墨镜的柳斌已经等候多时了。 “鬼叔，不到三个月时间，我已经基本掌握了麦记汉堡的工艺流程，我可以回去了吧？” “不急，尝尝我给你带的八宝粥，”老鬼拿出一个饭盒，“除了八宝粥，还有阿芬给你做的几道小菜，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不辛苦，这些天我吃汉堡都快要吃吐了，能吃到这些小菜真是太幸福了。”柳斌不顾文化人形象地吃了起来。 接下来老鬼又问：“麦记一个月营收有多少，利润有多少，这些摸清楚了吗？” 柳斌吃饭的动作顿住了：“大佬，我只是负责炸鸡的啊，而且这店是24小时营业的，我就上三分之一的班，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 老鬼：“那就继续潜伏，不要暴露自己。” “啊？” “好了，就这样，你在这边的工资和分红会已经打进你账户的。” “啊，还有分红？” “我说过的，你做的好，肯定会有分红的，这只是一个开始。” 柳斌激动道：“yes，sir！保证完成任务！” 老鬼没事人一样从楼上下来，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快步离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步进入好利来餐厅的时候，他突然收住脚步，淡定地转身远离了餐厅，然后躲在不远处盯着门口。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一个比他大几岁的老头从店里面出来，戴着眼镜，拄着一根拐棍，旁边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搀扶着，身后还跟着两个目光炯炯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军中高手。 至于那老者的身份，老鬼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无论是抗日时期，还是解放战争期间，他们都没少打交道。 沈最，化成灰老鬼都能认出他！ 他们曾经是表面上的好朋友，沈最一直认为老鬼就是他上司的幼弟，也把他当成小兄弟，直到全国解放了，他都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是共军的地下分子。 老鬼纳闷，他不是被关在功德林吗？什么时候放出来了？ 不过他就算放出来也是战犯吧，还能随便来香港？现在大陆政策这么宽松了吗？ 这就是老鬼不知道了，就在去年，沈最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起义将领，现在级别还不低，所以获准来香港跟他在台湾的前妻和孩子见上一面。 因为沈最妻子以为他被俘之后就被枪毙了，所以在香港改嫁了。 直到沈最走远老鬼都没敢跟过去，担心是冲自己来的，最后才心事重重地进了店，问周妈妈刚刚那个客人的事。 “他没打听我吧？” “打听你干嘛？人家就是来吃饭的，好像是个湖南人，特别能吃辣。” 老鬼：“那你知不知道他来香港是做什么的？” “我问那个干什么？我什么时候那么多嘴过。” 老鬼讪讪，早早回了家，没想到一天之内惊喜不断。 “翎翎？” 老鬼在楼下看到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戴着金丝眼镜的漂亮女孩，二十多岁，气质高冷，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魏翎翎见了他淡淡点头：“我是回台湾过春节的，姑姑让我给你带封信。” 说着她从自己的香奈儿包包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老鬼，厚厚的，似乎不只是信。 老鬼接过信笑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我还要赶飞机，没打算在香港逗留。”魏翎翎态度冷漠。 老鬼又问：“那你，你什么时候毕业啊，以后都打算留在美国吗？” 魏翎翎哼道：“连我上几年级都不知道，我留在哪里生活对你重要吗。” “我低声下气跟你说话，你不会好好说话是吧，滚蛋！” 老鬼的突然发怒吓了魏翎翎一个激灵，她扭身就走，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直到走的足够远，确定后面的老鬼看不到了，这才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突然，一只白嫩小手递过一张纸巾：“姐姐你没事吧？” 魏翎翎看了一眼背着书包的周惠敏，接过纸巾，“没事，谢谢”，然后扬长而去。 周惠敏心想，这么漂亮的姐姐哭的这么伤心，该不会是遇到渣男了吧？ 老鬼看着女儿离开的方向，都看不到人了还怔怔地站在那里，心中百感交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自己和她母亲的结合是被迫的，但看着她从小长到大，自己如何能不爱。 可自己不甘心被大哥利用亲情拴在台湾，自己的心终究还是向着北面的。 “鬼伯！”周惠敏元气满满地喊了一声，“你有信啊？” “啊，嗯，你自己玩吧，我上去拆信。”老鬼急不可耐地上楼拆信。 周惠敏撇撇嘴，阿明已经好久没给自己回信了，上次他回信说在忙着给李瀚祥写剧本，肯定很忙吧。 而且他也是真的厉害，人在内地，连李瀚祥这样的大导演都要求他写剧本，岂不是说明香港的作家都比不上他！ 不过据她所知李瀚祥导演经常拍一些风月片，虽然自己一部都没看过，但也知道《风y奇谭》《f流韵事》《金x双艳》《洞房y史》《声色犬马》这些电影啊。 “阿明不会写的是风月片剧本吧？不管了，就算风月片自己到时候也要去电影院买票支持，大不了多叫几个姐妹一起去壮胆。” 而且他还说今年有可能来香港，今年已经到了，他什么时候来啊？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阿敏一直克制自己没给他发照片呢。 ~ 阿明打了个喷嚏，他正在看信。 手上有两封信，一封是霖姐从济南发过来的，她已经开始体验生活了，因为现在没什么农活可做，她就学习烧柴火，手工做鞋等技能，还说要给魏明做一双千层底呢。 第二封是表弟龙小洋从成都寄过来的。 在信中他告诉魏明周围村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养鹌鹑，他和大舅来成都就是考察饲料工艺和机械的。 另外他还提到了两件在成都遇到的新鲜事。 “就你在燕京请我们喝的可乐，我在成都也见到了，叫天府可乐，而且不用去友谊商店就能买到，就是不便宜，也不知道味道跟燕京的可乐有什么不一样。” 看来这小子最终也没舍得买一瓶天府可乐。 魏明倒是意外，原来这么早就已经有天府可乐了？ 这会儿可口可乐在中国还没有彻底放开售卖，除了友谊商店，华侨商店，对外酒店外，目前故宫里面也开始售卖了，但大部分是买不到的。 天府可乐就是利用这个时机迅速占领了市场。 另外龙小洋还提到了一部电影。 “虽然没喝到天府可乐，但是我和大舅看了一部电影，叫《神秘的大佛》，刘小庆演的武打片，可精彩了！不过我觉得大哥你的《自古英雄出少年》肯定更棒，彪子哥和燕子姐打的肯定比刘小庆好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到时候如果可能，我还来成都看。” 魏明在燕京没有看到《神秘的大佛》上映的消息，现在市场依然是《牧马人》一家独大，热度不减。 看来应该是峨眉厂搞的当地试映，他们现在被批评的厉害，据说洗印厂都停止拷贝的制作了。 估计是想凭借观众喜爱的声音来对抗上面的批评，用一句“人民群众喜欢，你算老几”顶回去。 看完信，魏明开始回信，给朱霖回，给龙小洋回，还要选一些给《黑猫警长》的小读者们回。 本来魏明早就给《儿童文学》1月刊写好了这一期的故事，不过当魏明把《兔子屯》的故事交给晓燕婶后，她觉得这一篇很适合最近《婚姻法》颁布的风潮，于是把这个故事提到了一月发表。 好在这两个故事并没有前后传承的问题，颠倒一下顺序也无所谓。 这篇黑猫警长故事发表后引来了小朋友们的喜爱，甚至还有很多家长把自己的信夹在孩子的信封里面，跟魏明讨论人口问题的严峻。 当然魏明更喜欢看那些川渝小读者的来信。 他们自信地表示：兔子生的多这是好事啊，生多少我们吃多少，绝对不浪费！ 随着《儿童文学》变成月刊，魏明的小读者来信越来越多，魏明今天还特意把79年的读者来信整理了一下然后用一个大袋子装起来送到了四合院，正好老魏买了一些古董柜子可以放信。 ~ 1月20日，腊月十五，大寒。 “妈，我回来了！”魏明用摩托车把小红和她在宿舍的部分家当运了回来，大学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魏红宣告放假。 许淑芬道：“放假了正好能帮着干活，给你两个选择，跟爹娘做工作餐，或者去新天地做临时工。” 魏红知道帮爹娘干活没工钱，去新天地能领工资，但她坚定地选择帮爹娘。 许淑芬很欣慰，然而魏红又道：“不过我也就能帮几天，等我哥去魔都的时候我想跟着他去涨涨世面。” 魏明一愣：“你跟我去干什么，我去改稿的，我怎么安排你啊。” 魏红：“可我听说以前魔都是全国金融中心，我想过去看看前人是怎么做金融的。” “理由不是很充分啊，现在魔都也没有金融业啊。” 魏红直接撒娇：“哥哥，我想去玩玩不行啊，你都能带阿龙哥去，就不能带我去吗，哥哥~” 魏明鸡皮疙瘩直掉：“行吧，不过作协提供的免费招待所是不能住了，到时候我找个有房的魔都朋友，咱们一起住进去吧。” “会不会太打扰了？”魏红不好意思道。 魏明两手一摊：“那有什么办法呢。” “哥哥你最好了！” 带着魏红去，也算是掩人耳目了，要不然自己和雪姐光明正大的同居有些风险，到时候就让小红住一楼的保姆间好了，然后禁止她上二楼。 雪姐信里说过，二楼主卧的床不会咯吱响。 ~ 香港启德机场。 来了香港十几天的沈最和小女儿沈美娟准备回燕京了，他和前妻粟燕萍都已经各自有了家庭，这次见面也算是圆了女儿见一见亲生母亲的愿望，他们还一起逛了逛香港的海洋公园。 这孩子苦啊，刚出生不久老蒋就败了，然后又跟自己留在了大陆，幸好有人收养，不至于像大女儿那样饿死。 至于他和前妻的关系，现在他们兄妹相称，要不然能怎样呢，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可能这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落地后两个警卫员的工作就算结束了，沈最在女儿的陪同下回了家，他在内地人身是完全自由的。 “爸爸，休息的怎么样了。” 一天后，女儿沈美娟从外面带着一本文学刊物进来，正是今天刚刚发行的《收获》1月刊。 沈美娟政协的在文史资料出版社工作，也是个文学青年，平时喜欢写个文章什么的，这些文学刊物她基本都会看的。 “嗯，精神不错，”沈最深吸一口气，“还是社会主义的空气好啊。” 他性格跳脱，为人诙谐，所以老鬼当初才会从他身上找突破口。 今天还在请假期间的沈美娟直接在客厅看起了，而且直接翻到《人间正道是沧桑》那一页。 沉寂了将近一年的文坛新锐魏明终于又出了，而且还是长篇，这太让人期待了，她肯定要第一时间看的。 不过这个题材，是关于国共关系的，想到父亲曾在国共不合期间扮演的角色，沈美娟于是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而到了下午，沈美娟又开始在父亲面前看起了这部，而且还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娟啊，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爸爸，你认识一个叫江立民的人吗？” “江立民？”沈最想了想问，“活人还是死人？” …… （今天保底） 第272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上·中 作为军统大特务，戴笠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沈最亲手抓捕杀害的人高达数百，在功德林写材料交代的就有二三百人，还有很多名字都记不住的。 乍一听江立民，确实有些记不清了。 “那江立中呢？”沈美娟又问。 沈最疑惑了：“想不起来了，这是哥俩吧，他们是干什么的？” “没什么，就是里面的人物，确实是兄弟俩。”沈美娟讪讪道。 “这不扯淡的吗，人物我怎么可能认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美娟：“就是这里面写到你了，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啥，写到我了，我看看。”沈最来了精神，把《收获》要了过去。 “爸，我才看了一半，你先让我看完啊。” 沈最：“你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当然老子先看了。” 沈美娟一脸无奈，沈最接着她刚刚看的地方，直接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沈醉”，好家伙，直接用真名，也不避讳一下是吧。 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也看不明白，于是直接翻到最前面，看到了名字《人间正道是沧桑·上》。 这不是伟人的诗句吗？看到这句诗，他仿佛回到了在云南被卢汉强迫起义的岁月。 沈最表示一定得批判批判，虽然自己已经够黑了，但也不能随便让人抹黑。 ~ 燕京协和医院的高干病房里，巴老正在探望茅盾先生，前几天他就来燕京了，但那时茅盾先生病情比较重，今天才稍缓和了些，这才能见见客人。 虽然医生说他的情况不适合见客，但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能见一面少一面，而且自己已经把回忆录《我走过的道路》完稿了，人生最后一件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坐等那一天到来即可。 这次跟巴金见面也是想说一说以后作协的工作，看着比自己年轻八岁的巴金精神矍铄的样子，茅盾先生还打趣他：“你这体格真不错，我看你起码能活一百岁。” 巴老摆摆手：“活那么长时间有什么用，身为作家，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还要看年轻的时候，现在再让我写，我是写不来了，写出来也没人看。” “是啊，也就只能写写回忆录。”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茅盾先生笑过后问：“这一期的《收获》出版了吧？” “是啊，你还能看吗？” “好在眼睛还是能用的，手指也能翻页。” 巴老叹息一声：“我还真带着呢，还是自己买的呢，本没打算拿出来的。” “拿来吧你，”茅盾先生笑道，“我可是《收获》的忠实读者，让我看看现在的年轻作家都在写些什么。” 他打开目录，第一眼就被“人间正道是沧桑·上”这几个字吸引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他瞬间想到了诗情纵横的伟人，这两句诗前面这句是化用了李贺的诗，后面这句则是原创，看到这句诗，很多记忆都涌了上来。 再看作者名字：“魏明？” “你对他还有印象吧。” 茅盾先生想了想：“文代会上，年纪最老的我，最小的他，对吧。” “他找你要合影了吧？”巴老笑问。 茅盾先生记忆不错：“何止我，你我还有小石（曹禺，字小石），再加上这小子，咱们四个还拍了一张合影呢。” “就是他，《牧马人》《放羊班的春天》都是他写的，关键才不到二十岁，真真的少年天才，前途不可限量。” “知道知道，还有牛啊，驴啊，鸭子，我都看过的，听说还拍了电影，”茅盾先生又问，“这是一部长篇吧？” “是啊，六十多万字，横跨二十多年的一部家族史，国共史，”巴老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部的内容，“他这个年纪写这个题材，我一开始是有些担忧的，没想到完成的极好，文字老练，史料翔实，而且才用了一年时间，要不说年轻人呢，换成我，写十年能写完就不错了。” 茅盾先生没有直接翻阅，他想起一事，儿子韦韬不在，他直接跟巴金道：“之前我和韦韬提过一嘴，想要成立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长篇奖，用我的遗产做奖金，韦韬他们也同意了，我心中还是有些忐忑，觉得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用我的名字啊。” 巴老笑问：“你这些稿费有多少？” “大概二十五万吧。” 巴老微微讶异，这么多，是我的两倍呢！巴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有些大手大脚了。 随即他道：“能捐出这么大一笔巨款，这是一辈子的收入，没有留给子孙，而是选择贡献给文学事业，冠个名字怎么了，你不必为这件事忧心的。” 听到老伙计这么宽慰自己，茅盾先生松了口气，紧紧握住巴金的手道：“那将来这个奖就请你多多照拂了。” 这语气，有种托孤的感觉了，巴老郑重点头应下。 这时茅盾先生的儿子韦韬和儿媳陈小曼进来了，巴老知道自己已经进来有段时间了，于是起身告辞，并叮嘱茅盾先生好好休息。 茅盾先生最后拍了拍他的手，眼神恳切，巴老点点头，只要自己还在那个位置上，这个茅盾文学奖自己一定帮他盯着。 ~ 第二天，巴老都准备回魔都了，结果却接到了韦韬的电话，听到是他来电，巴老神情哀切，已经做好听到那个坏消息的准备了。 结果韦韬说的是：“巴老，本来这件事不该麻烦你的，也不合规矩，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人间正道是沧桑》后面的稿子能借来看一看吗。” “啊？”巴老没想到听到的是这个。 韦韬解释道：“昨天今天父亲清醒的时候都在看《收获》，准确讲是在看魏明的那个长篇，边看还边跟我们回忆往昔，提到了很多同志，还多次提出表扬，可我知道那只是上部，是不完整的，我不想让父亲临走前还只能看一个不完整的故事，就是不清楚魏明同志的这部写完了没有。” 巴老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稿子是有的，只是后续还没修改，但小魏笔记清晰，不妨碍阅读的，你且等着，我打个电话。” ~ 魏明和魏红正在收拾行李，柳如龙也在，他们三个会一起坐飞机去魔都。 飞机啊！ 魏红激动不得了，哥哥，外婆，还有母亲都已经坐过飞机了。 老魏则愤愤不平，今天之后，全家就只有他没坐过飞机了，有机会真想坐一坐。 这时电话响了，魏红灵敏地跨过行李去接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魏明家，请问您哪位，找……巴，巴金！不是，巴老您好，稍等……” 魏明已经走了过来，并拿起了电话，说了几句话就挂了。 “哥，巴老找你什么事啊？”魏红问，阿龙和爹娘也凑了过来。 魏明从自己的包里把《人间正道是沧桑》后面的稿子取出来：“茅盾先生刚刚看了我的这部，急着想看看后面的剧情，爹，等会儿你们别出门了，我把地址告诉了巴老，过会儿茅盾先生的儿子会过来取稿子。” 老魏不明就里，笑道：“这茅盾先生还挺急脾气的。” 当然，他也为儿子能得到这种大文豪的赏识而开心，鲁郭茅巴老曹嘛。 不过魏明却是清楚，一代文豪即将陨落，自己记得很清楚，应该就是81年春节过后不久，而《人间正道是沧桑》要五月底才能连载完成，他肯定是等不到了。 能提前让茅盾先生看完自己这部，成为他人生中看的最后一部，也算是自己的荣幸了。 魏明又交代了几句，让老魏把原稿交给韦韬先生，至于归还并不着急，他用备份稿也能改稿，而且接下来老魏许淑芬也要带着外婆回老家准备过年了，家里这段时间都没人。 云云则要第一次在婆家过年，肚子里怀着梅家第一个三代，倒是不用担心她受委屈。 至于黑猫警长，老魏决定把它弄到四合院，让它跟银杏熟悉几天，以后这一猫一狗就托付给彪子和小梅了。 魏明等不及跟韦韬见面了，他们仨要去赶飞机了。 《人间正道是沧桑》刚刚发表，李编催他去魔都改稿的信就到了，另外稿费也到账了。 阿龙也在催呢，期末考结束后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去魔都找女朋友了，要不魏明说飞机票他包了，阿龙都不想等他了。 魏明抱紧自己的包，三人上路。 包里面还有一封老鬼刚刚从香港发过来的信，里面最重要的是一份地契，觉园二号花园洋房的地契。 当年姑奶奶一家离开魔都的时候委托石家一房远亲照顾，后来宅子被没收了，这门远亲也没有留下后人，于是就一直被当做机关单位办公场所了。 老鬼把事情跟美国的姐姐说了一声，她把地契寄了回来，表示如果能收回来就收，收不回来也无所谓，她丈夫已经过世了，自己也没个孩子，对这套老洋房没什么念想，大概率也不会回来住了。 如果能收回来，就算是送给晚辈的礼物了，意思是让老魏和他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妹妹一起商量着分了。 这套宅子比魏明那套大得多，估计一半就能抵得上自己那套了，只不过老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继承半套魔都顶级豪宅。 当然，也要看魏明手上的证件能否把房子要过来，一般这种情况好像都需要当事人的后代回国才好办理吧。 除了觉园老宅的归属，老鬼还说了他在香港见到沈最的事，询问魏明知不知道沈最的最近动态，老鬼担心沈最是冲自己去的。 ~ 沈最嘛，他最近在全情投入地，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该说不说，这的阅读体验太丝滑了，根本停不下来。 直至看到了《人间正道是沧桑·上》的后半部分，他这才看见自己登场，立即兴趣大增，不过一开始戏份并不多。 但这种在虚构里面看到自己的名字感觉还挺奇妙的。 当然，这部并非完全虚构的，前面的重头戏是黄埔军校的剧情，男主人公江立民是黄埔三期的，而他大哥江立中还是黄埔教官，后来的老蒋身边大红人，比他的顶头上司戴老大还要牛逼轰轰。 沈最在功德林待了十年，那里面最不缺的就是黄埔人，沈最很喜欢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所以尽管他不曾上过黄埔军校，但对黄埔了解颇多。 这个作者说的基本能对上，可见在资料搜集方面是下了很多功夫的。 然而继续看下去，沈最就有些冒汗了，娘希匹的，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多小秘密，甚至他的一些口癖和微表情，习惯小动作都了如指掌！ 寥寥几笔，仿佛两人是故交一般熟稔。 要知道现在沈最还没出版他的回忆录，他交代的那些报告都是直接上交的，并不对外流通，层次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到。 看来这作者能量不小啊！ 魏明确实没少查资料，包括政协的文史资料馆，但这主要还是归功于他前世看书够多够杂，积累丰富。 沈最83年出版的《我这三十年》，86年出版的《我的特务生涯》，93年的《人鬼之间》，魏明都看过，再加上老鬼透露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写起来就很有真实感，看的沈最一愣一愣的，仿佛身边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 女儿问他认不认识江立民，现在沈最有些不确定了，会不会当年共党里真有这么一号人，这其实是一部纪实文学？ 他一边看，一边想，中，江立民年轻时在老家混不下去，于是远走魔都投奔身为国党元老的姐夫和姐姐。 巧了，沈最十八岁的时候在长沙混不下去，被学校开除，之后就去魔都投奔姐姐和姐夫，也是在姐夫的引荐下才走上这条特务之路的。 只不过江立民是被姐夫推荐去了黄埔。 自己干了特务后，很快就被戴老大赏识，成为四大金刚之一。 而里面江立中和江立民兄弟也跟戴老大关系匪浅，两兄弟也是搞地下工作的。 突然，沈最想到一种可能，这江立民不会是以自己为原型写的吧！ 沈和江，都是三点水旁啊！ 虽然里面已经有一个沈最了，但江立民的一些经历跟自己确实能对得上，性格也有相似之处，只不过两人立场不同而已。 如果自己也是信共产主义的，可能自己就是江立民了。 别看他是个特务，年轻时候也曾热血过，也曾干过带着同学到家里，对着父亲高喊“打倒土豪劣绅”，而中江立民也曾干过类似的事。 沈最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起码这个男主角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于是他对这部的兴趣越来越大，每一段都看得非常仔细，仿佛能从中挖出江立民的真实身份。 不过沈最在短暂上线后很快就没了戏份，剧情随着江立民的视角继续发展，然后就没了。 啊，怎么这就没了！也太短小了吧！ 其实不短了，二十多万字呢，《收获》这一期一半的版面都给了《人间正道是沧桑·上》。 只不过哪怕沈最迫切想看后面的剧情，但他没有能力拿到后面的稿子，你以为你是巴金啊。 女儿见他合上了杂志，赶紧跑过来问：“爸，我可以看了吧。” “给，”沈最想了想问，“娟娟啊，你对这个作家有多少了解啊？” “魏明啊，你不知道吗？” “他很有名吗，我凭什么知道。” “就你平时很喜欢听的《同一首歌》就是他写的，当然他主要是作家，谢进导演的《牧马人》就是他写的，我一直想陪你去看呢。” “那他多大了？是哪里人啊？” 《中青报》没少介绍魏明这个青年楷模，沈美娟张嘴就来：“魏明同志在北大工作，好像是河北人，也就二十岁左右吧。” “魏明是本名还是笔名？” “本名啊。” “本名？姓魏？直隶人？”沈最猛地站了起来，去魔都投奔姐姐，而且大哥是国党高层，突然，沈最脑子里蹦出一个名字来。 魏三儿！ ~ 魏明和小红阿龙在机场候机的买了三份《中青报》，“我最喜爱的十大青年银幕形象”评选活动还在继续，他们买了报纸就可以给龚樰投票。 至于朱霖就算了，投了她也评不上，人气基础差太多。 他们正嘀嘀咕咕着，巴老来了，魏明赶紧过去帮他拎行李，通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同一航班了。 巴老来了之后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个报刊亭还有《收获》吗？” 魏明摇摇头：“没有了。” 巴老笑道：“看来还是低估你的实力，60万发行量怕是满足不了读者啊。” 他只想到《人间》不是当下流行的知青反思题材，却忘了魏明是当下最流行的作家，自带热度的那种。 魏明谦虚道：“其他几位同行的作品也很优秀啊，都是大家的功劳，我看谌老师的那个中篇就很不错。” 李编除了催他去改稿，也把这一期的《收获》寄了一本给他，魏明都看了，他始终对同时代能闯出名头的作家保持敬畏。 巴老微笑颔首，虽然他觉得年轻人应该有一些锐气，不过魏明这种锐气内敛更加难能可贵。 之后魏明又关心了一下茅盾先生的身体情况，巴老更是盛赞魏明：“茅盾先生对你的这篇作品评价颇高啊，要不是他身体实在不佳，我都想请他给你写一篇序言，将来出版的时候用了。” 魏明听后忙道：“您帮我写也一样的，在我心中你们都是当世最伟大的作家。” 巴金这次直接笑出声来。 而这时被排挤在外的曹禺先生的桌子上被摆上了刚刚写好的《双驴记》的话剧剧本，这是最后定稿的版本，他审核之后就可以开始排演了。 至于李光富等《茶馆》剧组成员上个月就已经从欧洲巡演回来了，只不过《双驴记》的内容需要一批年轻演员，李光富都算老的了。 他又问了于是之，今年人艺表演训练班的情况，得把招生广告打出去啊，要不然好材料都跑北电和中戏去了。 ~ 燕京作家协会成员，童话作家宋汎家里，他的小女儿单单因为谈恋爱分了心，去年高考就没考上，今年看样子也没戏。 今天他回到家，发现她还赖赖唧唧地坐在沙发上呢，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你说你这孩子，就不能用用功，就知道。”老宋痛心疾首道。 “我这看的可是《收获》，正在接受文化熏陶呢。”她还有理了。 “原来是收获啊！”宋汎喜道，他今天去买的时候就已经没现货了，这才上架几天啊。 “单单，要不你让爸爸看看吧，你去温习一下课本，放假了也不能放松啊。” 宋单单紧紧盯着杂志：“不了，我已经决定不高考了。” “什么！”宋汎声量陡然提高。 宋单单挪开《收获》：“您别激动啊，我说不高考了，又不是说以后就当职业盲流混吃等死了，我已经想好了，打算考人艺的表演训练班，人家说了，成绩优异的可以留在人艺，有个铁饭碗吃。”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成绩优异？” 宋单单乐观道：“这有啥难呢，不就是说话吗，我最擅长了。” 宋汎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闺女才20出头，但模仿她奶奶说山东话有模有样的，连老人的语气都能模仿到位，而且该说不说，自己这闺女高鼻梁，大眼睛，长得还挺zun。 “那你渴不渴啊，眼睛累不累啊。”宋汎又在设计闺女，想夺了她的《收获》。 宋单单不为所动：“老宋同志你就省省吧，等我看完《人间正道是沧桑》就让你看，这部我等了一年了，别的文章我可以改天再看。” 宋汎：“果然你也在看这部，你说说，写得怎么样啊？” 宋单单回答道：“你说这人脑袋是怎么长的啊，听说还没我大呢，咋能这么有才呢，而且长得也出类拔萃，等看完了我得给他写封信，问问他有没有对象。” 得，让她这么一说，宋汎更加饥渴难耐了，不是，你问人家有对象干嘛？ ………… （今天保底） 第273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上·下 马卫都是个机床铣工，但喜欢逛旧货摊，淘个老物件什么的，工资都搭里面了，另外他还有一个文学梦。 淘老物件，这些年也确实淘到了一些好东西，但文学梦从今天才算是真正启航。 这天他收到了《中青报》的过稿通知，他终于可以自称“作家”了！ 而且稿费收入还能贴补淘老物件，想想都觉得美。 他当即去报刊亭买了一份今天的《中青报》，虽然没有自己的，但看着也高兴。 不过当翻到第三版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篇关于“魏明新作《人间正道是沧桑》”的评论文章，作者署名“刘振云”，老刘靠着近水楼台的先机，在还没发表就把评论文章寄出去了。 “哎呀，差点忘了感谢人家魏老师！”马卫都拍着大腿。 虽然魏明对他的并没有做实质性的贡献，但人家根据水平推荐了一个符合这的平台，还是个不小的平台，而且还被录用了，这就是人家的本事啊。 于是马卫都立即买了包果子蜜饯去北池子胡同，他只知道老魏家住北池子一带，具体在哪儿还不太清楚，幸好他打听到了明白人。 刚刚从电影学院上课回来的李成儒一听，“魏明他爸爸”。 “嘿，我熟啊。” 马卫都：“那也是我叔。” 也是巧了，老魏刚把魏明的稿子交给茅盾先生的儿子，这又抱着一个纸盒子把警长带到了四合院，让它跟银杏弟弟认识一下，这会儿院子里正猫飞狗跳呢。 虽说银杏体型略大，但完全不是半岁大的黑猫警长的对手，可是打不过它吧，还喜欢招惹人家，像个癞皮狗。 这院子专门给警长留了一个小屋子，而银杏则是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狗窝，可以遮风挡雪。 老魏正在那屋子里开口子方便警长进出，这时李成儒带着马卫都过来了，这一路上三如居士已经知道了对方所为何来。 “哟，小李，小马，你们俩怎么碰上了，赶紧关门。”要不然这贼猫又得溜出去。 马卫都忙关了门，他也是爱猫之人，知道猫这玩意儿比狗容易走丢，尤其到了春天，异性猫一勾搭就跑。 随后马卫都递上礼物表达谢意：“魏叔，我的过稿了，我这是特意来告诉您一声，还想当面感谢一下魏老师。” “哟，那不巧了，他去魔都改稿了，今天刚飞走。”这里面很重要的信息是“飞走”。 马卫都：“哎呦可惜了，我还想请他吃饭呢。” 李成儒问：“是改的《人间正道是沧桑》吧。” “对啊。”飞去改的。 李成儒：“今天还听我同学张光北说起呢，他说特别精彩，看得人热血沸腾，还说什么长使英雄泪满襟，听的我心痒难耐，也想买本《收获》看看呢。” 马卫都忙道：“我也一样，我是看了报纸上的书评，可喜可贺，魏老师又出了一部大作。” 对此老魏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的：“别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茅盾知道吧，人老人家住着院呢，读了我儿子这部，一看怎么只有上部啊，今天一早人家儿子就来我家求走了原稿。” “啊！” 马卫都李成儒俱是大惊，两人刚刚有客套的成分，现在听老魏这么说，才真正意识到这部的能量。 早就听说茅盾先生病得很重，没想到竟然还如此牵挂这部的后续剧情，可见这写的得多好啊！ 从魏明家离开后，两人立即相伴去找《收获》，一开始还挺不好找，上架几天报刊亭卖的贼快，于是又去王府井的新华书店。 这里又是一派新气象，从这个月开始，新华书店王府井店开始试行自选式购书模式，两个聪明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模仿的东方新天地啊！ 等他们找到杂志那一栏的时候还是没找到《收获》，于是去问售货员。 “不好意思，今天的卖光了，我们已经在调货了。” 这时另一个男性售货员走了过来道：“其实还有一本，之前我在看，刚刚把《人间正道是沧桑》看完，如果你们不嫌弃是有人看过的，就拿走吧。” 两人肯定是不介意的，但现在问题是谁买。 马卫都和李成儒对视了一眼，这时候但凡有人假客气一下，另一个人马上就能顺口答应，所以他们都不说话。 “你们买不买啊，不买我可要了。”后面一个女读者催促道。 马卫都赶紧掏钱：“买买买！” 李成儒：“不是，咋就你买了？” 马卫都问：“你几几年的？” “54的啊。” “我55，古有孔融让梨，今天你李成儒让书，以后也能传为一桩美谈啊。” 李成儒笑骂：“去你的，你咋不尊敬老人呢。” 不过这时候马卫都已经拿到杂志了，人家也接了他的钱，两人吵吵闹闹出了书店，李成儒道：“这么滴，我加五毛，你让给我吧。” “五毛啊~”马卫都有点动心了，以他一个工人的收入情况，这可不是个小数。 不过对李成儒还行，托新天地的福最近服装厂效益极好，他的收入也水涨船高，不差这块八毛的，他这人手上钱一多就容易飘。 “六毛，不卖拉倒。”李成儒又道。 “别介啊，行行行，让给你了，谁让你是哥呢。”马卫都美滋滋做成了这笔生意。 他一直觉得只有古董才有升值空间，没想到登载魏明的杂志也能升值，而且还是分分钟就升了60%！ 而李成儒得到《收获》后马上就开始了阅读。 ~ 魔都，《收获》编辑部。 明红龙三人组成功把巴老送到收获编辑部，他老人家为了表示三个小朋友这一路无微不至的照顾，又叫上女儿李晓林，非要请魏明他们吃个饭不可。 长者赐不敢辞，长者请客也不敢啊。 于是他们行李只好暂时放在作协招待所，跟着巴老吃了个一顿晚饭。 席间李晓林表示已经收到了不少魔都读者的来信，大部分都是冲着《人间正道是沧桑》这部来的。 魏明好奇：“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李晓林笑道：“首先是觉得耳目一新吧，现在文坛充斥着知青、反思和伤痕文学，像你这种叙事宏大，关于国家和个人命运的家族史诗是非常罕见的类型，所以不少读者觉得让人眼前一亮。” 其实知青反思伤痕文学远远还没走到头，毕竟梁晓生的几部代表作《今夜有暴风雪》《年轮》还没发表呢，他可是北派知青文学的代表人物，这些类型在80年代一直很有市场。 但是读者看多了也腻，难免也想换换口味，再加上魏明的故事技巧非常高超，所以《人间》一出，犹如一股清新之风吹向市场，极受读者欢迎。 “你的这部作品还吸引到了很多那个年代的见证者，有几份读者的年纪比我父亲还大，他们有的会对你作品里的某个小细节纠错，也有的想跟你讨论某个事件的真伪，回头你把信都拿走吧。” “好啊，现在是连载，如果能发现错误纠正过来再好不过了。” 之后李编又跟父亲询问起茅盾先生的身体情况，巴老没有直说，只说还能阅读，然后又把茅盾先生的儿子找魏明要手稿的事说了。 李晓林听后先是惊讶，后又得意，《收获》又出了一本好书啊，而且从主题确定之初自己就参与其中，还帮小魏找了不少资料书呢。 之前她还担心销量会不如《蹉跎岁月》，打击小魏的积极性，如今看来，《收获》未尝没希望在销量上更上一层楼！ 现在杂志发行才几天而已，市场反馈还没那么快，不过从魔都读者来信数量来看，算是冠绝《收获》。 可见全国肯定有更多读者都在关注江家一门的命运了，哪怕是明显反派设定的江立中也极富魅力，很有读者缘。 吃完饭，魏红激动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然后开始关心今晚住哪里。 “是住在作协招待所吗？” 魏明摇摇头：“我朋友已经把钥匙给我了，今天咱们就能住进去。” 然后他带着两人第一次来到了华亭路的洋房别墅。 “啊，这，这么大？都是你朋友的家吗？！”魏红惊讶。 虽然占地面积跟北池子的四合院差不多，但人家这是洋楼啊，看着就洋气。 魏明开门道：“对啊，接下来咱们就住这里了。” 雪姐已经去了苏北，这里好些天没人来了，不过以后就要热闹了。 魏明顺利找到了自己的主卧，试了试床，果然不响，而且墙上还有一幅画，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未来老丈人的手笔。 “哥，我住你隔壁怎么样。”魏红探头进来。 魏明淡淡道：“楼下保姆间。” “不行啊，保姆间已经被阿龙哥抢走了。” 魏明一愣，想了想，阿龙住下面，再让阿红住楼下确实不太方便。 “你别住我隔壁，我怕晚上你吵着我，你，你住那个房间，”魏明让她住的离自己远一些。 然后魏明当天开始给雪姐写信，告诉她自己来了，她可以回了。 哦，还得给老鬼写一封信说说沈最的事，叫他不用担心。 ~ 赚了李成儒六毛钱的马卫都对《人间正道是沧桑》仍念念不忘，第二天休班的他一大早跑去区图书馆，第一个进去，还真找到了这本杂志，而且就一本。 他立即在后来者懊恼的声音下看了起来，图书馆是免费的，这相当于自己赚了一块五啊！ 虽然故事发生距离他比较远的年代，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但因为开篇故事发生在老燕京，他进入故事很顺畅，很快就发展到了黄埔军校情节，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相继登场。 马卫都不禁为魏明的大胆而拍案，这些只存在历史书上的名字，竟然都被他写进了故事了，而且很多都是在他们教育体制下的反派人物。 但魏明并没有脸谱化地刻画这些他们眼中的反派角色，马卫都第一次见到这些人物像个人一样，而不是陈墙、葛存状那样明显的反派脸，甚至个别人还有些闪光点让他生出这人也算是个人物的感慨。 这些阅读感想反而让马卫都有些担心，担心这部的立场会不会有问题？毕竟距离76年没过去几年呢。 直至看到1927年的“清党”，看到以蒋光头为首的势力开始大肆抓捕和杀害我党人士，男主角眼中那些曾经友善的师长同学站在了他的对立面，马卫都为这部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 ~ 李成儒也是看到“清党”这段剧情的时候才明白张光北说的“长使英雄泪满襟”是什么意思，这一段写的太好了，他反复读了几遍。 魏明把拍电影的手法运用到了这段抓捕和杀害的故事里，把不同空间、时间发生的故事捏到了一块，咔咔咔，血腥和残酷扑面而来。 不仅很有画面感，而且冲击力十足，李成儒自忖是个硬汉，都忍不住有些泪失禁。 带入到男主角江立民的视角，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共产党阵营，至此，男主总算找到了自己将一生追随的信仰，完成了从军人到革命者的转变。 而至此，这个“上部”他才看到一半，魏明的文字非常凝练，才10万字就塑造了十来个主要人物和两个大高潮，看的李成儒身子都热血沸腾起来，甚至都不想去上班了。 ~ 李成儒可以不上班，但梁晓生可不敢请假旷工，哪怕今天是他相亲的日子。 今早他在纺织厂周围的公园匆匆跟那个姓焦的纺织女工见了一面。 这个32岁的大龄文学青年有着硬朗的相貌和体面的工作，还有一手爬格子赚稿费的本事，但个人问题总是无法解决，相亲屡屡失败。 因为每次相亲他都会非常坦白自己的情况。 “我每个月工资42.5，但要寄30块钱给东北老家，家里5个兄弟姐妹，大哥精神失常得吃药，三弟还在读高中。” 说完这句大实话，十个姑娘有九个姑娘都得被吓跑，你就算入赘我们也不敢要啊。 不过这个纺织女工焦丹是第十个，她觉得这人挺坦诚的，而且有责任担当，是个不错的人。 于是她问：“你几点下班啊？” “啊？” “啊什么，几点下班，你来接我可以吗。” 梁晓生是不会唱《好日子》，要不然肯定会唱着这首歌进北影厂，不过一路上从门卫大爷到葛忧都看得出，这老光棍心情不错。 他甚至都想着，如果这次还不成，他就去报纸上登征婚启事，最近有个叫丁乃钧的数学教师刚刚在《人民日报》旗下《市场报》发了征婚告示，轰动了全城。 进了文学部办公室，他就听到几位前辈同事都在讨论什么果党哪个将军比较能打，嘴里到处都是“黄埔x期”“五虎将”“四大金刚”之类的词汇。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看完魏明新作《人间正道是沧桑》引起的后续反应。 这是在编辑部刮起了一股民国战争热啊！ 梁晓生想着以后要处对象，还要结婚，有些舍不得买一块钱一本的《收获》，不过编辑部肯定有，果不其然，很快就被他借到了一本，然后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 ~ 北大，79级中文系的教室里，大家也在纷纷打听谁有《收获》，可否一观，愿意用饭票来换。 很多学生知道魏明的这部长篇写的是国共合作时期的故事，还有打仗啥的，一听题材就不感兴趣。 可没过两天，大家都在说写得好，恨不得当天就看到后续剧情，可这时候再想去买，嘿，没了！ 小有名气的校园诗人骆一禾在本班没借到，干脆跑到78级那里去借，首先找刘振云。 刘振云两手一摊：“你看我像是能买得起《收获》的人吗？” 其实刚得了一笔稿费的他是买得起的，但抱歉，我已经看过《人间正道是沧桑》了，而且看的是全集！除了魏明和他的编辑，我估计是独一份的！ 恰好这时戴堇华看完了，于是爽快借给了小学弟，然后开始跟刘振云道：“我之前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魏明没有陷入小情小爱的叙事中，《人间正道是沧桑》这部的气势有如这首诗一样，纵横捭阖，大气！过瘾！” 刘振云问：“你觉得这部里最吸引你迫切想看第二部的东西是什么？” 戴堇华：“我承认我还是挺俗的，我特想看江立中和江立民两兄弟的你攻我伐，最好兄弟俩杀他个天昏地暗。” “嘿嘿，我也一样！”不知啥时候梁左进了他们班，并附和戴堇华，然后把刘振云拉了出去。 “咋了？”刘振云问。 梁左：“别说师哥不照顾你，我刚刚弄到了一本书，台湾过来的，作者是白崇禧的儿子白先勇。” “嚯，不愧是梁公子，”刘振云打趣道，“叫啥名，讲的啥事啊？” “《游园惊梦》，讲的是果党上层那些事，白公子写的可信度应该很高。” 刘振云本来对什么果党高层没啥兴趣，不过看完《人间正道是沧桑》，觉得这群人还真是有意思，曾经也是一群那么有理想的人，而且那么大的优势都能把江山丢了。 再联想经常听老辈人说起的1942年河南饥荒的事，刘振云也开始对这个群体产生了好奇心。 “你这书来的太及时了，正好能跟《人间正道是沧桑》印证着看。” 梁左道：“你可注意别乱传，还有，这书是繁体字。” “繁体字我没问题的。” “放学来我宿舍取。” 如果说魏明的《人间正道是沧桑》是内地第一部描写果党上层的，那么白先勇的《游园惊梦》可以把“内地”两字去掉，算是第一部直接描写这个群体的。 不过这部讲的是从大陆败退，龟缩台湾后的果党上层阶级。 当年的果党上层以1949年为分水岭，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跟着老蒋败退台湾的，一类是留在大陆的。 留在大陆的也分两类，一类是直接投诚，得以保全的，另一类是被俘的直接被功德林大学录取。 沈最属于第一类和第二类之间，他也投诚了，不过是被迫的，所以也被关进了功德林，最近才改了性质。 但是他跟第一类也有熟人，比如他的老领导唐生明。 唐生明是黄埔军校四期学员，因参与湖南和平解放有功，所以解放后直接就成了解放军，之后还有段时间去香港经商。 这是个凭借兄长的关系，一路躺赢的人生赢家，除了50年代从香港回了内地让他遭了几年罪，一生都顺风顺水。 当年在长沙共事的时候，唐生明有什么活儿都让沈最干，沈最干活也用心，所以至今关系都很不错，沈最也经常来拜访这位老领导。 不过小年这天来拜访，还是让唐生明有些拿不准他什么意思，给我拜个早年？ 唐生明也知道沈最前段时间去了香港探亲，而且还受到了果党特务的一些威逼利诱，但都坚持住了，没有给功德林跌份儿，于是夸了他几句。 沈最嘿嘿一乐，见桌子上还有核桃，直接空手捏开，让老领导吃核桃仁。 别看他是个特务，手上还是有些功夫的，而且相当不俗，年轻时等闲几个人近不得身。 “小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大不大？”唐生明问。 “没有没有，”沈最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掏出了《收获》，“我就是看到了一个好故事，想跟老领导分享。” “哦，《收获》，这我知道，巴金主编的嘛。” 沈最翻开《人间正道是沧桑》某一页给唐生明看，上面恰好是唐生明的名字。 “这是？我被人写进里了？”70多岁的唐生明顿时来了兴趣。 “还有我呢，不过咱们戏份都不多，就是个小配角。” 唐生明问：“那谁戏份多？” “黄埔三期的啊，王耀武，康泽，朱云卿这些，”沈最简单介绍了一下剧情梗概，“这个主角就是黄埔三期的，所以黄埔三期的戏份最多，而且我从这人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你跟黄埔有毛关系啊。”唐生明笑怼。 沈最哈哈一笑而过，又问：“老领导你还记不记得黄埔六期的魏沐春，就戴老板的那个老同学，蒋校长的智囊~” （今天保底~） 第274章 加印！加印！ “有印象，这人很低调，校长也非常器重，帮着制定了很多战略，他早年间受过伤，要不然上阵打仗也是把好手，听说我们离开长沙后，他大儿子就战死在长沙会战，你怎么提到他了？” 沈最解释道：“就是觉得另一个主角，就这个江立民的大哥江立中有点像魏长官，我跟魏长官的弟弟魏三儿还是好朋友呢，不过那小子好像是死在魔都了，听说是共党特工燕双鹰干掉的，可惜了，挺好的一个小兄弟。” 沈最翻到的这段剧情是中山舰事件的后续影响，恰好是黄埔四期刚入学时，所以提到了唐生明。 唐生明干脆接着这里看了下去，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比如很猛的那位彪子，正是他的同学。 看到这些人出现在里，不得不感慨作者资料之详实，每一位老同学的言谈举止都很贴合本人，让唐生明仿佛回到了1926年入学时，真是怀念啊，自己逝去的青春。 突然，看到一个名字，唐生明乐了：“小沈，快去请小表弟，请他一起看看这故事。” 他说的小表弟是功德林三大刺头之一的文小强，也是黄埔四期的，还是班长呢，他的身份特殊，经历也相当坎坷。 他是文天祥23世孙，伟人的母亲是他姑母，所以他和伟人是姑舅表兄弟，同时他是总理的得意弟子，入党介绍人正是总理，在黄埔期间跟101睡上下铺，还干过架，101都要叫他一声三哥。 就这么一个人，他竟然是功德林最后一批释放的顽固战犯。 说起来他也是倒霉，本来是共党这一边的，但后来遭叛徒出卖，被抓之后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自己人误解，于是一怒之下投了老蒋，进了军统，最后跟杜聿明一起被俘。 进了功德林，他坚决不写悔过书，并表示：毛是我表哥，朱是我上级，周是我老师，刘是我老乡，林是我部下，我变成这样是他们没把我教好，要写悔过书应该让他们写。 于是直到1975年才跟黄维等人最后一批被特赦，并得以见到了总理最后一面，而且现在住的离唐生明家也不远。 沈最一走，唐生明翻到了这部的第一页，这才注意到的名字是“人间正道是沧桑”。 他不禁正襟危坐起来，又轻轻一叹，毛老师啊，都已经走了快五年了。 文小强是伟人表弟，而唐生明跟伟人也关系匪浅，他儿时调皮，于是兄长唐生智把他送到湖南第一师范附小，请毛老师严格管教，而且两人还同吃同住缔结了深厚友谊，也被毛老师管教成了一个三好学生，毛老师上了年纪还记得他小时候尿炕的糗事。 当沈最把文小强请来后，小表弟表示今天就在这吃了，唐生明的爱妻已经去世，是个老光棍，而文小强特赦后娶了一个悍妇，日子过的乌烟瘴气，所以乐得跟老朋友们一起吃。 见他们来了，唐生明对沈最道：“你说这江立民是以你为原型？” “啊。” 唐生明：“我看明明是以我为原型！” “啊？” “你看，这江立民小时候性格跟我一样一样的，而且我哥也是果党高官，我们还都是黄埔生，他三期，我四期，最关键的，这江立民潜伏魔都的时候也跟电影明星纠葛不清，这不是妥妥的我吗！” 沈最：不是，老大，这你都要跟我争！ 文小强迷糊了：“江立民谁啊？三期有这么一个人吗？” 沈最解释：“一个人物。” 文小强：神经病啊。 “当然了，也不止我一个原型，我觉得还有陈大将的影子，他后来就是搞地下工作的，中山舰事件里江立民的一些表现分明是借鉴了陈大将。”唐生明还认真分析起来。 他和陈大将也相交莫逆，一开始他入学黄埔，陈大将是他的连长，对他多有维护，后来陈大将来魔都治病，他也暗中保护，两人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听两人聊得热闹，文小强终于忍不住问：“什么啊，怎么还扯上中山舰，陈大将了？” “就这个，《人间正道是沧桑·上》，等一下，这是半部啊？”唐生明郁闷起来，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听到大表哥的这句诗，文小强也是感慨不已，仿佛一下子就把自己拉回了那个年代，这句诗真是有些特别的魔力。 “老唐你还看不看，你不看我还看呢。” ~ “你就让我看看嘛，害什么羞啊。” 客厅里，柳如龙和龚莹在打情骂俏，魏明和魏红就看着他们俩打情骂俏。 今天阿龙就去美影厂了，他继续利用假期时间在美影厂实习，不拿工资，现在连宿舍都不用提供了，只为学习，只为亲眼见证《天书奇谭》的“蛋生”。 下了班，他肯定要跟阿莹姐约会的，现在好了，不用大冬天压马路，可以在老洋房谈情说爱。 得知阿龙在画新的漫画人物，阿莹想看，阿龙不肯。 主要是不敢，现在他正在画赤练，卫庄弟子之一，这是一个需要一些性感的角色。 一开始他画的过于保守，是奔着赤练仙子李莫愁去的，魏明还批评了他，让他敞开了画，反正也没想在大陆发表。 结果现在画出来，又不敢让阿莹看。 魏明调侃道：“其实我还是不太满意，要不你让阿莹帮你出出主意。” 没想到兄弟也背刺自己，阿龙心一横，看就看，到时候自己就说是阿明让自己画成这样的。 刚看到阿龙画的这个大胸露腿古风美女的时候，阿莹确实有些害羞，还瞪了阿龙一眼，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从专业角度来审视。 她问道：“这是秦朝故事，是不是服装也要符合战国风格啊？” 阿龙道：“这个倒是无所谓，以好看炫丽为主。” 一开始他是想完全遵循秦汉风格的，甚至还学习了相关的书籍，后来发现那样太难出彩了，于是选择在秦汉风格的基础上自由发挥。 阿莹点点头：“你跟我讲讲这个人物吧。” 于是阿龙干脆从卫庄这个人开始说起，好帮助阿莹理解“赤练”是个什么人，小红对这个怪里怪气的故事也很感兴趣，于是下楼去旁听，阿龙感觉楼下的光线一下子亮了起来。 魏明则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改稿，雪姐暂时回不来，自己肯定要抓紧时间，等她回来就可以有更多时间谈情做爱了。 而且他想的是年前把第二部稿子改出来，这样过年期间就可以无债一身轻了。 哦，不对，还有《垂帘听政》，他已经基本完成了《火烧圆明园》，还差一部《垂帘听政》，这个可以等过完年再慢慢搞。 过了一会儿，龚莹要走了，阿龙去送她，魏明笑道：“这是你姐的房子，其实你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龚莹大窘，还以为魏明是让她住在一楼保姆间呢，这时小红道：“对啊，阿莹姐你可以跟我一个房间啊。”她已经知道这里是龚樰的家了，但更多内情并不清楚。 龚莹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但还是拒绝，之前都没跟家里说，突然夜不归宿，爸妈要担心死的。 阿龙自然要负责把女友送到家，等他回来立即找上魏明。 “明哥你看，这是改版后的赤练，怎么样！” 魏明拿过来一看，脸还是那张脸，身材也没变，不过衣服有了一些变化。 “这是阿莹改的？” “嗯，我发现她对服装设计很有心得，这个版本的服装比我画的漂亮。” “女孩子果然更懂什么是漂亮衣服，再加上咱爸也是服装公司的美术师，阿莹也算家学渊源了。”魏明笑道。 阿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咱爸”是什么意思，不禁有些害羞和扭捏：“那你说让她加入我们怎么样？” “可以啊，记得给人家发工资，其实以阿莹这门手艺，他更适合帮东方新天地设计新款服装，他们今年做的那个羽绒服款式就有点难看，就是缺个设计师，如果想要感情长久还是得生活在一起。”魏明给阿龙出主意。 阿龙点点头，这话在理，有机会得跟阿莹说一下，而且她去了燕京还能跟姐姐做个伴。 魏明准备提供一个机会，他告诉阿龙：“明天白天我和小红要出去，估计到晚上才能回来。” “啊？哦。” ~ 1月29号，腊月二十四，也是南方小年的日子。 一大早魏明就和小红出了门，此时魔都已经有了些过年的氛围。 早饭魏明先带小红吃了个排骨年糕，然后又到了外滩，等了一会儿，他昨天约好的老费来了。 魏明互相介绍了一下，也让小红跟着自己叫“爷叔”。 “牙叔好。” “哈哈，侬好侬好。”听魏明说他这个妹妹是北大数学系学生，全省理科状元，老费也不禁有些高看，这么聪明，可是进提篮桥大学的好苗子。 今天请老费一聚，一是让老费带他们兄妹俩逛逛曾经老魔都的金融街，充当导游。 另一个目的就是觉园二号宅的事，他需要一个懂行的人帮自己跑这个事，到时候自会给他一笔劳务。 “你还需要我带啊，我看你里面对魔都滩很熟悉嘛。”老费笑道。 没想到他也看到了魏明的新作。 “我也就了解一些皮毛。”魏明谦虚道。 结果老费不谦虚了：“确实是一些皮毛，比如写老蒋炒股那一段……” 然后他就开始说哪里哪里他写的跟当年真实情况有出入，没想到这老头看的这么仔细，魏明怀疑他还给《收获》写信了。 他们一边说，一边在这外滩溜达。 “说起金融街，外滩算是一处，当年汇丰银行，花旗银行，麦加利银行这些外资银行基本都在这一片。” 麦加利银行就是渣打银行，当年外滩十八号的拥有者，现在叫春江大楼。 对这些银行和它们的办公地，老费如数家珍，之后又带他们去了九江路，那里是华资银行和金融机构的集中地，比如浙江兴业银行、浙江实业银行等都在这里设有办事处，姑奶奶婆家的银行好像也在这里。 不过这些银行现在早没影了，现在咋可能有民营银行，四大行都还没凑齐呢，民生银行要等到90年代了。 小红很喜欢听老费讲当年魔都滩金融战的故事，尤其是解放战争时期物价飞涨那一段，魏明在《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三部也有详细描述。 他们一老一少聊得很投契，魏明看到旁边有报刊亭，就过去问了问，发现《收获》卖完了，他看到竟然有《青年文摘》，于是买了一本。 这是创刊号，魏明知道这个月创刊，因为之前收到过《青年文摘》的稿费，他们转载了《黑猫警长·鸠占鹊巢》那一篇的部分内容。 文摘嘛，都是从别的地方摘来的，好像另一个大名鼎鼎的《读者文摘》也是今年创刊。 未来巅峰销量高达300万每期的《青年文摘》现在还是个新生儿，而且是丛刊模式，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创办，主要面向青年群体。 从板块设计也能看出来，分为“社会与人生”“学习与探索”“祝你成才”“文苑漫步”“科学长廊”“自然之谜”几个板块，当然还少不了未来颇受诟病的“外国风情”。 魏明的《黑猫警长》就放在了“自然之谜”板块，至于“外国风情”有两篇文章，《世界各国过年习俗》和《见面礼节种种》。 魏明翻了一下，就是很客观的介绍，远没有后世那么冲的味儿。 才两毛多钱，魏明买了一本，这时老费已经开始跟小红讲我国在建国后遭受的来自金融方面的冲击了，小红觉得比大学里老师们讲的还有意思。 魏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魔都牌手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找个地儿吃个便饭吧。” 老费刚要介绍附近有什么小馆子，魏明又道：“这里离和平饭店不远吧。” 老费不禁精神一震，心情有些荡漾，然后就听魏明道：“我记得它附近有个卖小笼包的，要不咱们去那吃点。” 老费的脸垮了下来：“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家，跟我走吧。” 现在新天地分红变少了，而且如果觉园能拿下来，重新装修也需要钱，即便魏明也不能太大手大脚了，馆子可以下，但和平饭店实在没什么性价比。 吃着各种口味的小笼包，魏明跟老费说了觉园二号的事。 “我姑奶奶从美国修书一封，而且把当年的地契寄了回来。” “有地契！”老费动作一顿，“这还有点希望，你想把宅子拿回来？” 魏明：“有这个想法，我也希望老人家能有机会重新踏上祖国的土地，总不好住酒店吧。” 老费：“那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按照我的猜测，你还需要能证明你和石家女主人关系的文件。” “这可就难了。”魏明蹙眉，老家也没姑奶奶的户口啊。 老费问：“她给你的信呢，说不定可以。” 魏明：“信不是直接写给我的，转了手。” 老费：“那你让她直接给你写一封信，再来一个委托书，委托你全权办理，应该就差不多了。” 魏明沉思道：“嗯，你先帮忙问问需要什么手续吧。” “哥，这个蟹粉包好好吃啊！”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魏明哈哈一笑。 吃完饭刚出门，魏明准备带小红去姑奶奶家老宅看看，然后就碰见一个小个子，戴墨镜的男人。 魏明跟他走面对面，当魏明看向他，他也把墨镜往下一拉。 “魏桑！” “佐田桑！” 日本音乐人佐田雅志就住在旁边的和平饭店，吃完饭下来溜达溜达，恰好碰见了同样溜达的魏明。 “我们还真是有缘啊，”看到故人，佐田雅志很开心，“我回日本不久就听说燕京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新星演唱会，而且还有你的新作。” “是啊，我们也在流行音乐方面努力追赶国际，你这次来魔都是？” “我准备在魔都开我的第二场中国演唱会，”佐田雅志道，“而且会正式演唱你写的《男子汉宣言》，这可是我给中国听众的秘密礼物。” 魏明笑问：“什么时候举办啊？” “三天后在魔都体育馆，”佐田雅志也问，“那时候你还在魔都吗？” 魏明算了一下，点点头：“在的。” “那太好了，请你务必参加我的演唱会。”说着他就从身上摸出三张票。 魏明笑着接了过去，然后道：“不够。” “啊?” 魏明：“我还有两个朋友，也很喜欢你的歌。” 这三张是他和小红雪姐的，但他也没忘阿龙和阿莹，毕竟是当姐夫的嘛。 佐田雅志赶紧又和身后的日语翻译嘀嘀咕咕起来，然后从不情不愿的翻译手上抢走了她的两张票。 魏明听不懂，但从他们的表情大概能猜的出来。 “这不是送给我的吗？” “回了酒店我补给你就是了，先拿来应应急嘛。” “你可一定要给啊！” 就这样，魏明拿到了五张演唱会门票，还是vip贵宾座，到时候雪姐也该回来了，跟霖姐听过佐田雅志的演唱会，雪姐也不能差了。 接着佐田雅志又问魏明最近有什么音乐上的创作。 魏明回道：“我最近写了一首英语歌。” “纳尼！” 佐田雅志被惊到了，这人天赋这么高的吗，他不确定地问，“作词？作曲？” 魏明点头：“作词作曲。” “什么歌，我现在可以听听吗？” 魏明：“我自己唱着一般，是一首适合女性的歌曲，上个月约翰·列侬去世，我以此为灵感写了一首纪念他的歌曲，现在投给美国的mca了，不知道能不能被留下。” 佐田雅志更惊讶了，竟然是美国音乐公司，环球的母公司！ 他对这首歌更感兴趣了，赶紧又问了一下歌曲名字，日本的唱片业很发达，可以听到全世界的流行音乐，如果这首《moonlightshadow》能够被mca采纳发行，他在日本肯定有机会听到的。 交流了一番后，双方就此别过，佐田雅志还玩笑般跟魏明约写日文歌。 这个魏明就无能为力了，如果用他会的日语单词写歌，实在不堪入耳，只写曲还行。 ~ 同一天，洛杉矶。 原名“汤姆森·怀特”的李爱国放假回到家后立即向父亲杰森·怀特大律师问起他那首歌《moonlightshadow》的情况。 杰森并没当回事儿，一首歌而已，别说本身质量就不错了，就凭他的面子也足够把它送进录音棚了。 李爱国听后非常开心，“是哪位歌手演唱呢？”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说找一个喜欢披头士的英国女歌手来演唱。” 李爱国：“那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成品呢，回中国前能听到吗？” “可能没那么快吧。” 李爱国无奈道：“好吧，那我们来谈谈价格吧，毕竟这首歌我有一成作者收益，希望你不要在合同里设置什么陷阱。” 怀特律师放下刀叉：“你怎么不早说，看来我要重拟一份合同。” …… 在二月的第一天，龚樰终于从苏北回到了她忠诚的魔都。 这是个下午，阿龙去美影厂上班了，魏明事先把小红骗出去，给她买了张电影票，让她去大光明看《白蛇传》了。 “三个小时内肯定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上了楼，魏明立即把雪姐压在床上，还故意用力，嗯，声音可以忽略不计这床不错。 龚樰也早就想他想的厉害，手伸向了魏明的裤子。 不过她才不会告诉他，这张床上第一次睡的是她和朱霖。 一个多小时后烟消云散，龚樰担心魏红会回来，强撑着要把衣服穿上，装出女主人回家的模样。 魏明笑道：“估计阿莹回来的更早，你在家里等一下，我去《收获》把改的稿子送过去。” 第二部的稿子已经改了十万字，可以先送一次了。 等他到了编辑部，李编先是把给他的信归拢归拢交给他，这次是全国范围的读者来信，而且还有一大批是直接寄给北大的。 还好，魔都也有家，也有地方放信。 魏明正跟李编聊着，副社长走了进来，宣布了一件事：“撑不住了，这期《收获》需要加印。” 加印是意料之中的事，李编问：“加多少。” 副社长道：“凑个整吧，再来40万！” …… （1月份2000月票、3000月票加更！） 第275章 这股风吹到了香港 听到这个加印数量，现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大家胸口都憋着两个字。 “牛逼！” 首印60万，加印40万，总发行量100万！码洋一百万元！ 这是自上一期后，《收获》发行量再次达到百万级，虽然比上一期的110万差了一些，但《人间正道是沧桑》还有两部呢。 如果这100万能全部卖光，下一期，再下一期会达到怎样的发行量简直不敢相信。 副社长宣布完赶紧去了印刷厂，得让他们加班加点干起来了，过年前能完成多少就完成多少，春节可是一个口碑发酵的大好时机，不能让读者想看却买不到。 魏明只有《放羊班的春天》在《人民文学》发表的时候体验过百万级别的发行量。 当今文坛，纯文学期刊能够达到百万这个级别的也就只有《人民文学》和《收获》了。 魏明甚至可以断言，哪怕《人间正道是沧桑》放在其他三大名旦发表，也难有这么高的成就，毕竟底蕴还是差了许多。 ~ 华亭路老洋房。 今天龚莹去美影厂接柳如龙下班了，两人一起回了这里，然后就在家门口看到一个女人趴在门口向里面瞅。 又高，又白，又大，长得也不错，很像是她和阿龙笔下的赤练，如果再好看一点，穿的再漂亮一些，真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请问你找哪位啊？” 丽智回头，看到两个陌生人，于是道：“我来找我同学白明珠的，你们是？” 龚莹想起来了，这家原来的主人就姓白，她道：“你同学已经不住这里了，这栋房子已经卖了。” 丽智当然知道房子已经卖了，也知道同学不住这里，这不是无所事事溜达到了这里，想着能否邂逅一位年少多金的美男子嘛。 结果没能得偿所愿。 “卖了啊？”丽智装出不知情的样子，“那这房子主人现在是谁啊？你们是这里的主人吗。” “是我姐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进去了。”龚莹看着这个问东问西的女人有些没了耐心。 丽智看着龚莹的脸，她应该就是龚樰的妹妹吧，那晚她也见过这位大明星，几个月时间，龚樰名气更盛了。 不过一个刚刚成名的女演员能买得起这种老洋房，打死她都不信，肯定是龚樰旁边那位男士出的钱。 那个男子看上去跟自己年龄相仿，家世之深难以估量，龚樰肯定是那个男人的情妇，估计还是家里不认可，只能养在外面的那种。 对，肯定是这样！ 有了这种猜测，丽智并没有看不起龚樰，相反，她觉得这也很厉害啊。 女人嘛，自己的容貌就是最重的筹码，能够换来一世锦衣玉食也不错啊，就像民国时期那些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也经常跟达官显贵有勾结啊。 比如那个电影皇后胡蝶和戴笠的故事，她可是没少听说的，而且姓戴的早就死了，但胡蝶不仅活着，还在国外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成功笑到了最后，简直就是女性楷模。 见龚莹打开门没进去，就盯着自己，丽智无奈地结束幻想，歉意一笑，离开了这里。 两人刚进院子，就见龚樰推门相迎：“阿莹，阿龙，你们一起回来的啊。” “二姐！”龚莹开心地扑了过去，“你可算回来了，你小姑……小红在吗？” “哦，她去看电影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那她哥呢？” “去《收获》了。” “所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龚莹露出秒懂的微笑，看的姐姐都脸红了。 接下来龚樰又跟阿龙聊了起来，她也很关心妹妹的感情生活，不过阿龙似乎很寡言，也很害羞。 其实主要是害怕，雪姐一回来，他才想起自己作大死帮着阿明欺骗阿莹的姐姐。 阿明和朱霖的事万一暴露了，阿明固然有可能被三刀六洞，但自己肯定也要被溅一身血的，想想阿莹知道后的反应他就害怕，害怕就不想说话。 龚樰只当他性格如此，也没在意，这时龚莹又开始跟她商量年后去燕京的事了。 “哦？”龚樰看了一眼阿龙，发展这么快的吗。 龚莹道：“我就想去看看，如果适合就留下来，如果不适合我还是守着爸妈吧。” “做什么工作啊？” “服装设计，我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些这方面的天赋呢。”说着龚莹就去拿《秦时明月》的人设图，从主演到配角她都参与了修改，而且改的都是衣服。 经过她的修改后，这些角色一眼就能让人记住，鲜明了许多。 龚樰边看边点头，这是一种迥异于现在大陆风格的漫画，看着很漂亮，对年轻人应该很有吸引力，正当她要看到胸大腿长的赤练时，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回来了，是魏红。 本来她还有些跳脱，当看到龚樰端坐在沙发，马上老实起来：“龚樰姐你好。” 这副姿态就叫“寄人篱下”，她一直以为这房子是龚樰的呢。 龚樰忙放下手中画稿回应魏红，还亲热地拉着她坐在旁边跟她聊天，想要搞好姑嫂关系的意图非常明显了。 她和朱霖的竞争除了魏明，其实也包括他的亲朋好友，小红这丫头地位可是很高的。 魏红有些受宠若惊，人家不仅收留他们兄妹住在这里，还嘘寒问暖，叫自己宾至如归，自己和哥哥真该感谢阿龙哥，人家肯定是看在她未来妹夫的面子上吧。 阿龙：…… “小红你看的什么电影啊？” “哦，京剧电影《白蛇传》，好像还是上影厂拍的，看着挺热闹的，有字幕也不担心听不懂。”魏红道，她上一部印象深刻的戏剧电影还是《七品芝麻官》呢。 这部电影还是很强的，在81年是唯一能在传播范围，观影人次上跟《喜盈门》掰掰手腕的作品，而且还都是上影厂的。 原本81年影坛是上影厂完胜的局面，不过现在北影厂有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也是年冠级别的作品，而且这次还在《少林寺》之前上映，有先发优势，最终结果还真不好说。 天快黑了，魏明才溜达着回来，见大家都在，于是又重申了一下明天晚上听演唱会的事，主要是说给龚樰的，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了。 吃过晚饭，龚樰和龚莹都没有回家的意思。 龚樰回魔都后没有回家，就是想着多陪陪魏明，过两天就装作自己刚回家的样子。 而龚莹知道姐姐今天回家，也提前跟爸妈说过了，说是在闺蜜家过夜。 今晚她们两个自然一个房间，就在魏明和魏红中间的那个。 魏明打开台灯改稿子，多么希望能红袖添香啊，可惜等了好久也没见雪姐进来，其实他早就完成弹药填充了，可以梅开二度了。 不过魏红就在二楼，床边还躺着龚莹，龚樰怎么好意思这时候钻进魏明的房间，她这会儿正跟妹妹聊一些姐妹间的私密话呢。 “什么，这几天你们就一直画画了，真的什么都没干？” “最多就是牵牵手，然后就没了。”龚莹老实道。 龚樰教育道：“阿龙毕竟还小，你比他大，你得负责引导他啊。” 也不说太过分的，起码抱抱还是要的吧。 龚莹立即问：“那你和魏明，是你引导他的吗？” 龚樰立即不吭声了，小魏虽然也小，但人家可身经百炼呢，自己完全处于被动好吧。 也就今天好久不见了，情难自已，所以才主动了一些，下午那次，她在上位。 两姐妹正嘀咕着，从阳台那边传来猫叫的声音，这是魏明完成了今天的改稿任务，开始叫春了。 龚莹不明所以，还以为家里真的来了一只野猫，但龚樰一下子就听出是魏明在作怪。 她回应着“喵喵叫”了两声，意思是：不去，没戏。 果然，那只猫叫声立即戛然而止，看的龚莹瞠目结舌，你们俩这么会玩的啊。 感觉姐姐已经被小姐夫吃干抹净连骨头都不剩了。 “阿莹睡吧，已经不早了。” “姐，最后一个问题，”龚莹道，“魏明走之前是不是带他回家里跟爸妈见一面啊？” 如果不是有朱霖，龚樰就算撒娇也要让小魏跟爸妈见一面的，爸妈一直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样能让他们安心一些。 但现在不能，这有违她和朱霖的约定，属于作弊行为，于是她只能帮魏明打掩护：“是我说先不见的，我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不想新闻炒作感情上的事，带他回家，街坊们都长着眼，肯定传的到处都是，说什么的都有，想想都烦，所以还是让大家关注我的作品吧。” 龚莹没想到原来姐姐这么有事业心呢，可怜小姐夫了，又出钱买房，又出作品捧人，可却还得不到名分。 果然作男人难，作女明星背后的男人更难。 这么一想，姐姐还挺渣的。 刚要批评一下姐姐，龚樰已经闭上眼睛了，下午那场运动挺消耗体力的，而且上午还坐了半天车，刚刚还洗了个热水澡，睡意正好。 ~ 第二天龚樰依然没有回家的意思，等龚莹和阿龙去上班后，看着碍事的小红，魏明刚要动坏心思，龚樰就道：“小红，咱们两个出去逛街吧。” 魏红：“好啊好啊，我也想买点魔都的时髦货带回老家呢。” 魏明：什么意思，这是不要我了? “你就在家好好改稿吧，别耽误了时间。”说着她对魏明眨眨眼。 她的意思是：乖乖听话。 于是魏明就在家专心干活，等到下午三点左右，这俩人回来了，龚樰神色如常，魏红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逛街可以这么累！ 今天她们俩扫荡了魔都的几个主要百货大楼，除了衣服没买，其他吃的用的买了不少，魏红毕竟没这么高强度的逛过街，跟龚樰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因为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魏红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就开始躺尸，很快就睡着了。 这时龚樰又对魏明眨眨眼，魏明赶紧把人拉进自己的房间。 ~ 最神奇的是，当晚去魔都体育馆看演唱会的时候，龚樰依然走路如风，而魏红就像是被风吹过一样。 虽然女人有逛街的天赋，但成熟女人和小女孩也是有差距的。 这次魔都演唱会跟燕京那场没什么区别，也有录像，到时候会在魔都台播出，也让全市人民跟着听听外面的流行歌曲。 这方面魔都的接受能力位居全国前列。 现场最高潮就是佐田雅志演唱中文版《男子汉宣言》，后世外国人能说两句中文，国人就会很高兴很喜欢，这时候只会更甚。 幸亏这里没有顶，要不然一万八千名观众的欢呼声能把顶掀了。 唱完歌佐田雅志还特意感谢了写这首中文歌词的大作家魏明。 最近因为《人间正道是沧桑》，魏明在魔都报纸上曝光率不低，今天又能多上一笔了。 演唱会结束，龚樰和龚莹就要回家了，这是她们临时决定的，因为刚刚感觉到被电视台拍到了，那么接下来就有可能被父母看到，所以今天就是龚樰从苏北“回来”的日子。 有阿龙送她们，魏明就在后台跟佐田雅志聊了会儿。 他透露接下来要在中国多待一阵子：“说不定还能见面呢。” 魏明心道，来了，来了！ 果不其然，他向魏明透露，他的家族企业将要跟央视合作，拍一部关于“长江”的纪录片，而他将亲自担任导演和主演，跟随剧组一起从魔都走到长江源头，他还准备创作一首关于长江的歌。 这是一个将让他背负几十年债务的决定，但不得不说，这个纪录片拍的很有水准，而且现在不拍，再过几年就不是1981年的感觉了，这是一段很珍贵的影像记录。 魏明拍拍他的肩膀：“祝你成功，我母亲是四川人，长江也从那里经过，仅从我看到的那部分人文和自然风景，真的很美。” 等佐田背了债，专心搞音乐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还能再合作。 第二天魏明和龚樰又见面了，但是没有舞枪弄棒。 魏明在客厅放起了那台老式留声机，开始跟龚樰跳起了交谊舞，她还特意穿上了高跟鞋。 学着他们俩的样子，阿龙和阿莹也笨拙地跳了起来。 虽然小红觉得哥哥和龚樰姐姐的样子有些暧昧，但她也迫切地想要加入其中，只可惜她落单了。 魏明：“等一下，等一下我再教你。” 以前大学生基本都会跳交谊舞，不过魏红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禁止公共场合跳舞了，她也没机会学。 跳舞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半天。 中午吃完饭魏明把最后十二万字的稿子送到《收获》编辑部，下午他们三个就要坐火车回老家过年了。 这次没坐飞机，因为坐了飞机还是要坐一天火车汽车摩托车，所以干脆买了三张卧铺火车票，硬卧。 火车站，龚二龚三全都来送别了，魏红看着两姐妹，感觉龚樰姐姐比龚莹更舍不得他们，真是一位热心好客的主人啊！ 等以后龚樰姐姐到了燕京一定也让她住自己家里！ 上车前魏明照例去买杂志报纸路上解闷儿，然后看到了乘客们趋之如骛地买《故事会》。 经过一年时间，《故事会》在火车站汽车站这种场景已经非常畅销了，这种短故事比《收获》《当代》这些纯文学更适合旅途。 听何成伟来信聊天时提到，《故事会》准备改版，变成月刊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提高稿件质量，稳固品牌和口碑。 今天《故事会》开编辑大会，何成伟就批评了某位编辑把一篇名叫《徐福在日本》的低俗文章筛选进来。 因为《古今大战秦俑情》的热度极高，80年下半年围绕秦始皇的不少故事大受欢迎。 “这个齐狂人就是蹭着这种热度，写了几篇秦始皇的文章都没被录用，后来改换思路，写起了徐福，写徐福东渡留在了日本，还成了日本人的祖宗，这种不是不能写，我看了也痛快，但写的太低俗了，好像去了日本除了日就没别的事，这样的文章坚决不能要！” 接下来大家又讨论起最近的热点，大家非常默契地提到了民国题材，这是《人间正道是沧桑》带起的热度。 以前这段时期的历史还是有些敏感的，而魏明用一部开创意义的大作轰开了一道口子。 一位编辑建议：“我们魔都其实也有很强的题材优势，完全可以组织一些杜月笙、黄金荣、王亚樵之类的故事，市民阶层肯定爱看。” “我同意！” “我这里就有一段斧头帮和王亚樵的故事，我来写一篇吧。” 《故事会》的编辑不仅是编辑，很多时候还要自己写，因为许多来稿就是故事，纯大白话，完全没有书面美感，都得由他们重新整理写成文字。 ~ 魏明他们是三号下午出发的，四号晚上才能到家，而四号就已经是大年三十儿除夕夜了。 老魏和许淑芬带着外婆上月底就已经回来了，另外平安叔一家四口也回来了，但他们稍晚了两天。 老魏回来后就从村里买了一只年猪，兄弟两家分一只，还给刚生了二小子的表妹范春花家一只猪大腿。 他们这个小儿子生的有点寸，正赶上被计划，虽然生了下来，但要罚款，后来还是齐可修找到县里，凭借魏明姑姑这层关系，这才免了罚款。 但罚款可免，惩罚不能免。 当天齐可修就被拉到医院做了结扎，现在腿脚才好利索。 不过小孩子不知道啥是结扎，齐德龙一直以为父亲成了太监，这件事对他心理阴影很大，甚至萌生了以后都不结婚的想法。 要不是有舅舅家的猪大腿，他这个年是高兴不起来的。 喜子和乐乐的到来也给齐德龙带来了不少乐趣，昨天晚上电影下村，他们还看了一场《好事多磨》，听喜子说，那是她雪妈妈演的。 今天没什么热闹可看，各家都忙着过年，娘背着嗷嗷叫的东强还要给全家做饭，父亲啥都不做，说累。 哼，死太监！ 齐德龙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他选择不看：“娘，我去大舅家吃饭啦！” 大舅现在特别大方，完全不在乎自己在他家吃多少肉，他们家的肉好像是永远吃不完的。 不过这么晚了，大舅和平安舅他们还没开饭。 喜子道：“大哥和姐姐还没到家呢。” 齐德龙恍然大悟，我就说感觉少了点什么，原来大哥还没回来啊！ 老魏过一会儿就去门口瞅瞅，说是最晚三十儿到家，不会火车这天也歇班吧？ 老魏刚进了屋，齐德龙道：“大舅你坐着，我去等明哥他们。” 不到半小时，齐德龙就喊道：“摩托车，摩托车回来了！” 团圆是过年最大的意义。 今年的沟子屯魏家又是一个团圆年，如果不算人在香港的老老魏的话。 ~ 老鬼，还有柳斌今年身边都没有亲人，但他们有事业伙伴。 两人再加上周家母女，他们四个选择看电影过年。 简单吃过年夜饭后去看了一场最近卖到爆的《摩登保镖》。 这是一部嘉禾出品，许氏四兄弟文武英杰全部参与的电影，许冠文、许冠武执导，许冠文、许冠杰编剧，许冠文、许冠英、许冠杰主演，一经推出就火爆影市，现在就已经打破了程龍《师弟出马》的香港最高票房记录。 哪怕是年三十儿，电影院里依然人满为患。 看完电影，哈哈一乐，四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他们的公屋，此时他们已经是公屋最有成就的人了，但依然买不起外面那些寸土寸金的楼盘。 柳斌还是跟他鬼叔住一起，他看到门口信箱有报纸，拿出来递给鬼叔，这是他订的《新报》。 老鬼爱看报，《文汇报》《大公报》《东方日报》，左的右的他都看，《新报》属于偏中立的。 今天的《新报》有一篇蔡省三的专栏，这次他意外提到了一部大陆的长篇。 标题是《也谈》~ …… （今天保底！） 第276章 什么！台湾都知道了？ 周惠敏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抽屉，里面满是磁带和信纸，都是自己和阿明勾搭的证据。 不过阿明上一封信还没回自己，而且回复也越来越敷衍，好像在赶时间一样。 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这个年纪，这个长相，这个成就，而且还有过恋爱经验，有女朋友也很正常吧。 小阿敏抱着长腿，心情有些郁郁。 这时外面妈妈喊了一声：“哎呦，差点忘了，今天帮鬼伯收了一个内地的包裹，还没给他呢。” “哪儿呢，我看看。” 周惠敏过去拿了起来，虽然地址并不是北大，而是魔都的一个地方，但笔记确定是阿明无疑。 哼，你给他写信倒是勤快，我看到的就好几次，可人家才是你的笔友啊。 阿敏酸溜溜地想，其实她早就知道鬼伯识字了，当初根本就是骗自己的，不过并不知道鬼伯跟阿明具体的关系，只当阿明是鬼伯在内地亲戚的后代。 “妈妈，我帮鬼伯送过去吧。” “哎呀，这么晚了，明天也一样的。”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不困！”说完，阿敏就风风火火跑了出去，站在两栋楼之间，恰好看到周围冲天而起的烟花，绚烂的像是青春期的女孩一样美好。 ~ 柳斌也不知道鬼伯跟魏明是什么关系，虽然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但太大胆了，他可不敢说，也从不打听，道上的规矩他懂。 把《新报》交给老鬼后，他又换了身衣服，准备去麦记上夜班了。 麦记全天营业，全年营业，柳斌上这个春节夜班，虽然事儿不多，但工资能拿双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鬼叔我走啦。” “嗯，好好干，争取早日当上店长。” 他一走，鬼伯立即看起了那篇文章，只看标题他就知道这是说的孙子那部，之前通信时他就知道这个名字了。 至于作者蔡省三，也来头不小，他曾是小蒋的亲信，果党战败撤走后还坚持留下来打游击。 打游击？你们能是对手！ 果然，很快就被俘虏了，然后送到了捋顺，跟溥仪等人是“校友”。 75年最后一批特赦他去了香港，并定居，前段时间沈最去香港，两人还一起吃过下午茶呢。 所以他能看到《人间正道是沧桑》也是因为沈最，《收获》就是沈最寄给他的。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沈最宣传这部最积极，功德林优秀毕业生被他骚扰了一个遍，如果这部能被允许出版，且没有被批判，那他也想写点什么，赚点稿费，谁还没个作家梦呢。 而且自己肚子里有太多太多故事，哪怕在功德林他也没闲着，为了能多听八卦，他宁愿多干活，在劳动中跟校友打听八卦，挖掘故事。 在之前他甚至敢在戴老板背后跟胡蝶八卦她和张少帅是不是有过一段，胡蝶转头就告诉了戴老板，把他一顿臭骂。 这种八卦精神值得肯定，不过要说文笔，蔡省三也不差。 为了自己养活自己，定居香港的蔡省三开始为多家香港媒体撰稿，还在中立报纸《新报》开辟专栏，每天写时事评述，文章同时在香港、台北、旧金山以及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见报，坚持了五年时光。 因为在果党干过，也在大陆生活过，并践行“不为任何人操纵，只属于真理”的格言，并且一生都在坚持中华民族大义，为祖国统一奔走，蔡省三的文章很有影响力，两边的高层经常会看到。 看过沈最寄来杂志上的这篇不完整的，蔡省三想着第二天的专栏还不知道写啥，干脆就着这部发表了一些感想。 “近日读了半部好书《人间正道是沧桑》，并非本书一半好一半坏，只是才写了半部，姑且称之半部好书吧。 “这部书的作者魏明近年来在大陆声名鹊起，写，写剧本，编歌作曲，被誉为青年人的楷模，多次被官媒赞誉，弱冠之年，成绩已经斐然。 “哪怕孤悬海外，笔者也曾不止一次听到他的名字，看到他的作品，上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因为那首《同一首歌》，感觉香港同行可以学习一下。 “必须承认，这是一个创作上的大才，不过大陆十亿人口，诞生一两个天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听闻那里还有特异功能人士呢。 “而这部因为还没有完全看完，仅从目前看到的内容对一部进行评价总结是不客观的，所以今天不谈，只说这部被允许发表，且成为时下热点，并没有因替果党将士张目而被刁难，殊为可贵。 “我在岛上也有一些朋友，总之是看不到这种气象的，甚至不久前，有神州诗社温瑞安及方娥，仅仅因为家中几本藏书而被投入狱中……” 这件事蔡省三之前就曾在专栏点评过，温瑞安就是那个写神奇四……不，四大名捕的武侠家，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他父亲曾是叶帅部下，后来下南洋定居马来西亚，温瑞安从小就通读父亲的那些侠义藏书，甚至还粗通拳脚，理论与实践并行。 后来温瑞安去台湾读大学，正式开始武侠创作，年纪轻轻就成立神州出版社，之后又以“复兴中华文化，发扬民族精神”为宗旨，创办了“神州诗社”。 去年就因为被从诗社中搜出了《明报月刊》、伟人诗词、巴金、曹禺、沈从文等人的作品，以及部分云南白药，温瑞安惹上了牢狱之灾，关了几个月后又被逐出台湾。 蔡省三以魏明新作为契机，开始抨击台湾愈发严酷且不自信的文化政策。 这就是人在香港的好处，几年前大陆那种情况蔡省三可以痛批，现在内地做的比台湾好，他也可以不用看谁脸色地抨击台湾，肯定大陆的进步。 文章最后蔡省三又回到魏明本身，“虽然《人间正道是沧桑》还未看全，但曾有幸读过其人的中短篇集《动物凶猛》，写尽牛马羊驴，颇为灵性有趣，生猛又柔情，正所谓少年强则国强，希望岛内也能多出几位这样的少年俊才，共同复兴中华。” 最后还给上了一段价值。 老鬼看完后满意点头，不愧是我魏森豪的长孙！ 同时他又有些心痒难耐，让蔡省三说的，他都想看这部了，说是以自己和大哥为原型，也不知道写成什么样了。 正所谓瞌睡有人送枕头。 咚咚咚~ “鬼伯你睡了没有，有你的包裹，大陆来的。” 老鬼立即开门：“阿敏啊，没睡呢，多谢你了。” 他想去拿包裹，阿敏躲了一下：“我帮你拆吧。” “我明天再拆，你早点回去睡觉。”老鬼一夺，拿来吧你。 阿敏嘟嘟嘴：“鬼伯，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看报纸啊，”老鬼当即把刚刚看过的《新报》甩给她，“拿去看吧。” 阿敏正要反驳，不过一扫而过，好像从报纸上看到了“魏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细看，门已经关了。 “哼。”周惠敏拿着报纸回了自己家，翻了好一阵，才锁定了蔡省三的那篇报道。 以前这种时政类专栏她是从来不看的，但这次却看的津津有味，舍不得看完，只因上面有笔友的名字，原来香港文人都在关注他，他的影响力比自己想的还大。 骄傲和开心之后又是郁闷：“发了新也不跟自己说一声，是觉得我不学无术咩，哎呀，好想看怎么办。” 这话有些违心了，那些内地故事她看起来还是有隔阂的，倒是另一位内地作家魏狂人的《古今大战秦俑情》她看的飞起。 另一边，老鬼拆开包裹，首先看到的是《收获》，一翻目录，果然有那篇，再去看信。 魏明先是说了一下觉园二号宅的事。 老费帮他跑了跑相关部门，果然如他之前预料的那样，仅凭这一纸地契，想要把房子拿到他手上并没有那么容易，还需要姑奶奶的亲笔授权书，最好还需要美国那边的华人组织证明她的身份。 当然，如果她能亲自回国一趟，这些就都是旁枝末节的小事了。 但她会回来吗？ 老鬼摇摇头，再给她写封信说说这事吧。 接着魏明又解释了沈最的事，包括他去年从战犯到起义将领的身份转换，以及去香港探亲。 来香港探亲这事儿已经不需要魏明解惑了，老鬼后来在新闻上看到了相关报道，还知道果党特务也对沈最出手了，好在沈最经受住了考验。 但魏明在信里说沈最如今享受副部待遇，这就让老魏有些难受了。 我们家平安学习那么好，能力那么强，现在都还在努力冲击副厅呢，他这就副部了？！ 老鬼不禁又想起了他那个在台湾的大哥魏沐春，如果49年的时候自己能把他拉过来，至少也是正部起步吧。 当然，也可能熬不过60年代，如今他都七十好几的人了，在台湾有钱有权又有闲，日子别提有多滋润了。 把魏明的信收起来，老鬼开始伴着外面的烟花声响专心看起了《人间正道是沧桑》。 本以为看书能够助眠，没想到越看越精神，不愧是我孙子，写得好，写的妙啊！ 江立民身上或许可以看到很多民国名人的影子和事迹，但最像的肯定还是魏森豪。 而书中的江立中也让老鬼再次思念起他那个相爱相杀的兄长。 和书中不同的是，他们的父亲过世的早，魏沐春比他大十几岁，姐姐也大他十岁，算是长兄如父，长姐如母。 蔡省三的文章在台湾和美国都能看到，不知道大哥大姐是否会看到，并对这样一部仿佛在讲自己家族故事的产生好奇呢？ 老鬼从没向大哥透露过自己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孙子，他只知道解放和平安。 ~ 台北，北投别墅区。 这里位于台北的北部，风景宜人，是著名的温泉圣地。 大书法家于右任住在这里，张学良的禁足之地也在这一带，还有很多南渡的文人雅士选择住在这里，寄情山水嘛。 魏沐春退休之后同样选择生活在这里，一个人带着三个妻子和若干下人住在一处鸟语花香，仿佛景区的别墅内。 别墅里并没有太明显的节日气氛，稍显冷清，也就后院温泉池还是热的。 魏沐春泡着温泉，旁边是最年轻，但也有50岁的第三任妻子林妮在帮他念。 林妮手上捧着的是《收获》，念的正是《人间正道是沧桑》，而且都已经念到结尾处了，显然比老鬼看到的更早。 “没了？”魏沐春问。 林妮遗憾地摇摇头：“下一期要等两个月了。” 魏沐春怅然若失，虽然讲的那段历史他曾亲历过，走向怎样，结果如何，他一清二楚，但的魅力就在于，即便你知道结果和经过，依然能被人物和转折抓住心弦。 尤其男主之一的江立中还是以自己为原型。 随后林妮服侍魏沐春擦拭身体，回到卧室准备休息。 台湾现在还有纳妾制度，要到85年才能废除，林妮本质上就是小妾，但无论魏沐春还是两个姐姐对她都不错，不仅让她，也让她的整个家族跟着飞升。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她没有一个孩子。 床旁边有个小书架，林妮把《收获》放了回去，上面还能看到发表了《妈妈再爱我一次》的《花城》，以及魏明的《动物凶猛》文集。 虽然是除夕夜，但因为家里没有孩子，而且魏家闭门谢客，所以别墅里非常安静，魏沐春睡觉也早。 不过林妮相信，等明天翎翎来了情况肯定会大不一样的。 ~ 魏沐春早早睡下，寄希望于能在梦中回到沟子屯，看到儿时父亲带他下水摸鱼的小河，教他练功的梅花桩，以及跟着爷爷学药理的药王庙。 而此时真正的沟子屯，魏家正热闹着呢。 魏明魏红一回家，老魏就放起了鞭炮。 然后开始吃年夜饭，魏明听齐德龙说他妈还在做年夜饭，就让他把父母还有齐东强带了过来。 他可太好奇了，齐东强算是被他这只蝴蝶翅膀扇出来的一条命，前世可没这么一档子事，也没这个孩子。 大家一起听着广播度过了除夕，广播上的祖国局势越来越好，过去的一年里魏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老魏都快混成首都人了，交朋友往来无白丁，就他淘换的那些东西，他自己没概念，但魏明清楚，巅峰时期起码值一个亿是没问题的。 而平安叔成为刚刚成立的方正公司的太上皇，事业也走上了快车道。 还有小红，不仅高分考上北大数学系，而且还成为魔方社社长，第一次当了个官，人人尊称一声“红姐”。 哪怕喜子和乐乐在过去的一年也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在表演和音乐上立稳了脚跟。 魏明更不用多说，憋了一年的长篇摧枯拉朽般给国内文坛注入了一股清新之气。 无论评论界还是读者群体都引发了剧烈讨论，只要后续两部不拉跨，显然是一部可以写进文学史的重量级作品了。 感情生活也很精彩，先后跟南龚樰北朱霖确定了关系，能得到这么两个美丽大姐姐他很开心，如果能继续维持现状，那就更好了。 为了庆祝这大丰收的1980，老魏把之前魏明送他的茅台也拿了出来，敞开了喝。 “可修你刚做完手术，就不要喝了，多吃菜。”老魏道。 齐可修刚拿起的空酒杯里突然蓄满了泪水，这日子可太艰难了！ 他刚要哭，老魏又拿起一瓶茅台放到范春花那里：“这瓶拿回去，等可修身体恢复了再慢慢喝。” 齐可修的眼泪一下子收了回去：“大哥，我以茶代酒祝你在燕京大展宏图。” 老魏哈哈哈仰天笑道：“那肯定要大展宏图啊，我和你嫂子还打算把生意扩大规模呢，到时候人手不够了就让春花过去帮我们，还有小龙你好好学，将来也考到燕京去，考不上就过去跟舅送餐。” 齐可修眼巴巴的：“那我呢，我呢？” 老魏想了想：“要不我把村小名誉校长的身份让给你？” 齐可修：“……” 吃完饭，喝足酒，大家还舍不得散去，齐德龙带着喜子又放了一挂鞭。 可惜没电，也没电视，魏明又不禁遥想起分别在燕京和魔都陪家人过年的朱霖和龚樰，他们家里都有电视，不知道在干啥呢。 这会儿虽然没有正式春节联欢晚会，但也会搞一些庆祝活动放在电视播出，总好过听着收音机。 后来魏明想起一个主意，没有春晚大家自己出节目娱人娱己。 一开始大家都不好意思，魏明就让乐乐起个头，演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下子吕晓燕再次泪失禁，又想到那个剧本了，然后陪了一首《小草》。 魏明不擅唱歌，也唱了一首《男子汉宣言》，可惜没有带着佐田雅志的吉他。 如此你一首，我一首，小红还表演了一个十秒钟恢复魔方，时间轻松过了0点，来到了大年初一，于是大家这才各回各家，等待黎明的到来。 ~ 大年初一，魏翎翎跟母亲林溪前往魏公馆拜年，这个别墅豪华且占地极大，除了魏沐春曾经的官身地位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后来开始经商，商业成就也很亮眼，在塑料、铝业上都有涉足，企业遍布东南亚。 魏沐春不仅是魏翎翎的大伯，也是她姨夫，林妮是她大姨妈。 因为魏沐春两个儿子都已战死，自己也受了伤，无法再生，于是魏翎翎几乎可以算是被他当独生女宠爱养大的。 魏翎翎和母亲到的时候，一个中年眼镜男刚刚离开，他是如今岛上负责情报的高层，同时也是魏沐春的学生，一大早来拜年的，两人关系亦师亦父子，算是魏老大在官场上的代言人。 魏沐春了解魏明还要感谢他。 知道魏沐春怀念故土，关心两岸局势，所以这个学生经常会送一些缴获或主动搜集的对岸非法出版物。 比如《人民日报》又或者《人民文学》等等。 从去年开始，一个叫魏明的年轻作者引起了魏沐春的注意。 因为他在文章里说他的故乡是一个叫“沟子屯”的华北农村，而且他姓魏！ 那是一篇关于父亲母亲的散文，那个“父亲”虽然没有说名字，但提到了年龄，1942年出生，对上了！ 魏沐春敢确定，1942年沟子屯只有一个姓魏的孩子出生，因为他和校长一样，有记日记的习惯，确定自家大侄儿是42年出生的，而那时他的二弟正在魔都跟日本和军统周旋。 从那之后，魏沐春就一直关注着这个作家，越来越多他的文章让自己确定，他是二弟的后代。 前不久魏沐春的这个学生从几个去香港旅游的年轻人手上缴获了几本《收获》，魏沐春就是这么看上《人间正道是沧桑》的。 “大伯。” “姐夫。” “给您拜年了！” 之后又给大夫人和二夫人拜年，她们都70多岁了。 魏沐春看到翎翎很开心，然后直接掏出一串钥匙给她。 “翎翎，你今年就大学毕业了，这是送你的礼物。” 魏翎翎：“这是？” 她姨妈林妮直接道：“这是一品大厦的一套房子，是大伯送你的礼物。” 一品大厦在台北可是高端住宅，电影明星徐枫和丈夫结婚后就住在这里，他们后来在魔都开发的小区叫“汤臣一品”，不知道源头是不是这里，另有很多达官显贵也住哪里。 还没等魏翎翎感谢，魏沐春又道：“听说你现在已经改成美国籍了。” 一听这话，首先是魏翎翎的母亲林溪大惊失色，意外地看着女儿。 魏翎翎刚要解释，魏沐春却直接打断，并没有生气：“挺好的，以后台湾公民在世界上没什么地位的，有一个美国身份做什么时候都方便，比如去大陆。” “我去那里干什么。”魏翎翎嘟着嘴，又想到了她那个冥顽不灵，一心想回去的亲爹。 魏沐春却严肃道：“当然要去，那里是我们的根，可惜我回不去，要不然我恨不得马上飞回去，翎翎，有机会一定替大伯回去一趟~” 第277章 魏明的原稿去哪儿了？ （上一章总算放出来了~） 因为昨天大年三十儿没能去坟上扫墓，大年初一这天魏明一个人去补上了。 看着“魏森豪”的墓，魏明想着再有几个月，自己和他应该就能见面了，活了两辈子的第一次祖孙见面。 扫完墓，其实魏明就想回燕京了，因为他再不回去，朱霖可能就要走了。 魏明可以走，不过老魏他们不能走，因为村里要搞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了，准备分田了。 现在魏家户口上就只有魏解放和许淑芬两人了，他们不在不行。 齐可修则美滋滋，因为分田按人头分，他们家刚添了一个人，能多分一个人的地。 另外他老丈人的地最终也是他们两口子的，甚至魏解放分了地，自己也不种，还是便宜了他们，这么一算，他们家都快成村里的地王了，这么一想，输精管都不疼了。 就是可惜魏红提前上了大学，户口去了燕京，要不然还能多分一份。 魏红也留了下来，她准备弄个义务补课班，给村里的高中生讲讲课，帮他们冲刺高考，到时候她再和父母外婆一起进京，这就算是她的假期实践活动了。 于是初二这天魏明就跟平安叔一家回了燕京，连阿龙都没带。 路上平安叔、晓燕婶则根据《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剧情跟侄子讨论起那个年代的风云巨变，他们这个年龄的人就没有不热衷聊家国大事的。 不过他们聊天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打听打听各自的父亲在后续剧情中有没有戏份。 毕竟都是实在亲戚，魏明恰好也会写到辽沈战役，就给吕老爷子加了点戏份，让他给江立民跑腿，第三部会写到。 晓燕婶很满意，然后平安叔郁郁了，咋没我爹的戏份呢，她是婶，我可是叔啊！ 这个确实是魏明疏忽了，不过他这个堂爷爷走得早，魏明跟老鬼问起的时候，他也说没什么事迹，没什么好说的。 为了让主角戏份紧凑，就没在他旁边安排这么一个人。 不过平安叔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生父也确实没什么感情，还不如魏森豪呢。 火车到站，魏明回到华侨公寓天都快黑了。 他又把从家里带的土特产分门别类放好，这只是一小部分，等老爹他们来的时候还有一大批呢。 这会儿他虽然很想念霖姐，但如果她不能主动过来，并自动，那自己还是喝点可乐看会儿电视吧。 拿出可乐，打开电视，魏明开始享受现代社会的便利。 刚打开电视，一只打着领结的鸭子就蹦了出来，并用沙哑的声音讲“黄金分割”。 《唐老鸭漫游数学奇境》，米老鼠的兄弟第一次登陆央视，这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动画了，但依然不觉过时，魏明一个20岁的小伙子依然看的津津有味。 等看完新闻，又播起了《敌营十八年》，中国第一部电视连续剧。 电视剧早就有了，但能称为连续剧的，一般都在三集以上，这还是第一次，本剧就是一部九集连续剧。 不自己拍不行了，电视机卖的越来越多，但电视节目远远不够，引进海外的，又有各种问题，搞不好放了一半就不放了，所以还是自己拍比较容易控制。 这部剧的阵容还是很强大的，导演王福林是后来《红楼梦》和《三国演义》的导演，男主张连文是北影厂男星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女主角李小力则刚刚跟雪姐合作过《子夜》。 魏明其实没看过，因为当他看上电视剧的时候早就已经是90年代了，那会儿流行的是《渴望》《编辑部的故事》《封神榜》这些。 所以他看的还挺津津有味的，直到被敲门声打断。 都这个点了，会是谁啊？ 答案是：朱霖。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朱霖歪着头，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刚到家？！”魏明确实很惊喜，并怀疑家里装了监控。 “我不知道啊，”朱霖道，“我本来是去看望水华导演的，回来的时候他还送了点自己家炸的丸子，然后我路过你这，孙大爷告诉我说你回来了。” 说是路过，但显然不顺路，她快要出发去山东拍戏了，所以想看看魏明回来了没有，如果回来了就想法约他出来。 没想到不仅回来了，而且孙大爷透露是一个人回来的，于是她直接登门，好久没进这个门了。 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直接抱在了一起啃，霖姐还调皮地把手伸进魏明的衣服里贴着肉。 姐姐不稳重了。 虽然之前戴着手套，不过朱霖的小手还是有些凉意，魏明直接让她把手放在自己温暖的腹肌上，自己则把手放在她的胸肌上。 刚刚让她自己动的想法瞬间被抛诸脑后，魏明主动的可怕。 “等一下，你家警长呢。”朱霖抓住紧身毛衣下的手，她早就想看那只黑猫了，听说还会翻跟头呢，可惜过去这段时间也没机会来华侨公寓。 魏明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走之前把它放在四合院了，就是我给爸妈买的那个四合院，那里还有一只狗子陪它，平时有小梅和彪子帮忙照顾。” 魏明平静地说了出来，本以为朱霖会怀疑，但她并没有多问四合院的事，而是遗憾表示：“可惜了，又没见到，其实我也挺喜欢狗的。” “那有什么难的，明天咱们去那边转转，也带你认认门。” 朱霖知道那里曾是他和龚樰幽会的地方，古香古色很漂亮，哼，我倒要看看有多色。 “好啊，”朱霖爽快同意，又瞅了一眼电视机，“你也在看《敌营十八年》啊，我爸妈都在看呢。” “感觉怎么样。” 朱霖：“挺不错的，我在北影厂还见过张连文同志呢，拍之前不少人都说他不该拍电视剧，说那不是艺术，不过反响挺不错的，上了好几次报纸呢。” “现在国产电视机越来越多，还有国产彩电，以后电视观众超过电影也就在不远的将来了。” 魏明觉得霖姐雪姐将来也可以拍拍电视剧，扩散自己的影响力，当然，非经典就没有演的必要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姐姐，我坐了一天火车，有点累了。” 朱霖：“那我不打扰你了，我爸妈也等我回去呢。” 魏明抱紧她的腰：“我累了，你又没累，你主动一些不可以啊。” 朱霖轻轻一拍：“也不怕把自己累出个好歹来。” 魏明则重重一拍：“我谦虚一下，你还真当我好欺负啊。” 说着他就把朱霖抱进了卧室的床上。 旧地重游，朱霖心情复杂，这张床见证了太多，见证过梅琳达，不知道有没有见证小雪？ 魏明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机会，很快她的身体就只剩本能了。 这个春节，大家都很快乐啊~ 只是可惜龚樰孤零零地跟家里人一起看魔都台，今天看的正是佐田雅志的音乐会现场录像。 龚樰和龚莹忐忑地等着父母和哥嫂看到她们上电视。 然而看到最后也没看到他们五个观众的镜头。 ~ 第二天魏明看着朱霖的脸蛋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这样的脸蛋心情愉悦，感觉有长寿的功效。 本来昨晚霖姐是要回家的，但她自己意志不坚定，他要她就给，一直到了后半夜才停火。 这时候再说回家就有点扯淡了，还不如第二天编个谎话现实一些。 虽然被窝很温暖，不过魏明想着这时候隔壁的吴老应该在家，再晚可能就要出去遛弯了，于是过去拜年，并送上一些家乡土特产。 之后魏明又跑了一趟门卫，老孙头也有份，他嘿嘿一笑就笑纳了。 魏明正要回去准备早饭，邮递员过来了，国际邮件，让他签名。 是梅琳达从英国寄来的。 回家后他没有立即拆，而是准备了简单的早餐把霖姐从床上拽了起来。 她还赖床，当魏明上了床，她又赖在魏明身上。 魏明当鸡立断，来了一次晨练。 中间外面电话响了都没接，也不知道谁打的。 接下来总算可以好好吃饭了：“这香肠不错啊，还有这腊肉也好吃。” “水华导演家的这个炸丸子也不赖，”魏明点评道，“等会儿你应该要回家一趟吧，可以从这里带一些我们老家的特产送给叔叔阿姨。” 朱霖不跟他客气：“好啊，我爸爸挺喜欢阿姨和外婆做的辣酱的。” “这些也是我妈和外婆做的，我带了不少，接下来还要跟一些长辈走动走动，送送年礼，那咱们约个时间，我接你去四合院看看。” 朱霖：“不用你接，你告诉我地址，再把钥匙给我就行，你忙完了直接过去。” “你可拉倒吧，银杏虽然是个小狗，但也很看家护院的，你自己过去肯定要把你当成女贼的。” “有我这么漂亮的贼吗。”朱霖娇哼。 魏明：“偷心女贼，靠脸吃饭。” 虽然魏明拒绝了她，但朱霖被哄得很开心，渣男真的很能提供情绪价值，而吃完饭，魏明又掏出钥匙要给她。 “你可以先过去等我，但要等我到了再一起进去。” 这就让朱霖很舒心，把钥匙推了过去：“再给你丢了，你自己拿着吧，五点到那就行。” 当准备离开的时候，朱霖看到了门口写着中英文的包裹。 “梅琳达寄给你的？” 魏明无法狡辩。 “嗯。” “哦。”朱霖悠悠地盯着包裹，脚却像是生了根。 魏明笑笑拿起就要拆：“应该是关于新书的好消息，要不咱们一起看看。” 通常这时候一个大度的女朋友应该说：我才不看呢，你自己拆吧。 而朱霖：“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国际信件呢。” 魏明拆开之后，果然看到了四本《狮子王》，两本精装版，两本平装版，书里面都夹着美钞，梅琳达很贴心，把英镑换成了美钞。 仅仅是书里面就夹着两千刀，魏明直接抓了两张想要塞朱霖口袋里，她果断拒绝了，英国佬的糖衣炮弹休想腐蚀我！ “你不想逛友谊商店啊，而且这都是我自己的辛苦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魏明笑笑。 朱霖一想好像还真是，但刚刚都已经拒绝了，不好再收，女王也要面子的啊。 于是她道：“到时候你想给我花，我不拦着，拿你的钱不合适。” “真是个有原则的好姑娘。”魏明称赞道。 朱霖脸都红了，感觉他在讽刺自己，可是自己没证据。 恼羞的朱霖无聊地翻看着制作精美的《狮子王》精装版，这纸质，这插图，这色彩，还有这定价，嘶！ 好贵！ 除了书，竟然还有几十张梅琳达在美国的照片，不同的城市背景，不是的衣着风格，发型也在变化，展现了这个红发女郎不一样的美。 她看起来好自信，朱霖看起来好酸，不行，这些照片的存在一定也要让小雪知道，就不信她能淡定。 “信上写了什么啊？如果不太方便我可以回避一下。”朱霖酸溜溜地问，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魏明快速扫了一眼那封信，然后道：“哎呀，我眼睛有点涩，你帮我读吧。” 对于魏明的坦荡，朱霖有些不好意思，但接的很干脆：“呀，中文啊，那我就读一读吧。” “亲爱的明……”朱霖停顿了一下。 魏明：“外国人都这样，把dear放嘴边。” 朱霖继续念，后面倒是正常多了，先是说了《狮子王》的出版工作，以及一些收益数据之类的东西，看的朱霖触目惊心。 这次分成比例是5：3：2，绘本师找了个新人，再加上mrwhy已经不是新人了，于是魏明可以多拿一成。 但负责翻译的梅琳达还是三成，她也已经是知名翻译和编辑了。 关于《狮子王》首印出版的收益，信上面说，仅英国一国就有4万美元。 另外《勇敢者的游戏》已经在澳大利亚、爱尔兰、印度、新加坡等部分英语国家发行了，所以还有2.2万美元，一共是6.2万美元！ 其中两千刀通过包裹寄给了魏明，另外两万打到了魏明在国内户头，最后四万则是在香港的账户。 如此魏明在香港汇丰银行的账户上已经拥有超过10万刀了，也算是小有资产了，可以憧憬一下在香港买车买房的日子了。 接着梅琳达又提到了小红的那个作品，她说很惊喜，魔方如今在英国非常流行，但又因为难度限制了它的流行。 “这部作品很有市场潜力，可惜我并不精通数学，这部作品我会找其他翻译接手，另外插图要重新设计，作者名挂你们兄妹，现在就可以启动项目了。” 最后她又对魏明倾诉了一下衷肠。 “看过你写的那首歌，我心情好受了一些，希望有一天能当着你的面唱给你听……什么歌！”朱霖激动了，难道是情歌？都分手了还写情歌？ 魏明抱了抱霖姐：“一首纪念约翰·列侬的歌，你早晚能听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梅琳达要当面唱给他听，英国佬果然贼心不死，龚朱联盟一定要联起手来，御敌于国门之外！ 于是回了家朱霖立即开始给龚樰写信，把自己今日见闻都告诉她，至于从昨晚到今早的四次就不说了，省的她搞内讧。 魏明则骑着摩托车奔走在燕京城内，主要还是北大那边的人脉，像金教授屈教授家，还有冯友兰冯老家，图书馆馆长谢道渊，他都走动了一番，一些平辈同事则是散了一波烟，过年了，比平时的档次高一些。 最后当魏明来到四合院的时候才四点五十五，朱霖已经在那等着了。 她把遮住嘴的围巾拉下来：“你听。” 魏明听到了，是“汪汪汪”。 朱霖：“我不仅看到了狗鼻子，还从门缝看到了一只伸出来的白爪子。” 白爪子是警长的，虽然它是黑猫警长，四肢是黑的，但四只jiojio是白的。 等魏明开门进去，猫已经跑远了，狗还在扒拉他。 魏明让霖姐反锁了门，省的彪子或小梅突然进来坏人好事。 不过从银杏的饭碗痕迹来看，上午已经有人来过了，倒也不必太担心。 “它叫银杏啊？”朱霖看着胖墩墩的小黄狗很有好感。 “对啊，它黄嘛。”魏明指了指院中的银杏树。 银杏一直围着他俩打转，警长则已经钻回了自己的小屋。 魏明是没老魏那两下子，要不然高低得让警长出来给朱霖翻个跟头。 接下来魏明指着一扇门：“喜欢古董吗，看看我爸的藏品吧。” “不是很感兴趣，要不还是去你卧室坐坐。” 魏明诧异，昨天那么多次，今天霖姐还这么主动，果然是到岁数了吗？ 如狼似虎的她遇到龙精虎猛的自己，魏明倒是不怵她。 然而进了屋子，朱霖却不再主动，打量着红床单和红被子，哼，果然和龚樰说的一样。 不过小雪和小魏在这里还不曾过夜，想到这，朱霖心中一阵火热。 就是房间里不太热，需要他们重新生火，但想要把房间里的暖气带热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但是生火的过程中，两人身子都热乎起来，可以用了。 今天是初三，朱霖初五就要走，所以她非常珍惜的接下来的日子。 昨天华侨公寓，今天在四合院，明天去团结湖，她把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然而天色刚暗下来，魏明和朱霖吃了饭刚钻进被窝，还没动真格的，就听到银杏在乱叫。 这是有人来啊。 魏明不管，就要脱人衣服。 朱霖：“要不去看看？我总怕突然有人闯进来。” 魏明无奈：“行吧，如果是小梅他就死定了。” 朱霖笑问：“那彪子呢。” 魏明提上鞋：“我又打不过他，我能有什么办法。” 朱霖“噗嗤”笑了，抱着被子翻滚。 魏明走到门口：“谁啊？” “哎呦，魏老师，还真是你，我路过这里，看到门锁没了，有些担心招贼，就拍了拍门，您家这忠犬回应的很热烈啊，哦，是我，李成儒。” “哎呦，成儒大哥，”魏明开了门，但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我在写稿子，这里清静些，就过来住了。” “哎呦，打扰您了，对不住对不住。” 魏明：“没事，你也是出于好心。” “嘿嘿，街坊们都知道我是个热心肠。”李成儒站着不动，似乎谈兴正浓。 于是魏明又打了个哈欠，意思是你可快走吧。 李成儒看出来了，于是也不绕弯子了，问：“魏老师，您那部《人间正道是沧桑》写的可太好了，当时书店里都卖完了，我是加价才买到的这期《收获》。” “哎呦，成儒大哥你太厚爱了，担不起担不起啊。” “担得起担得起，就是吧看到一半没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听魏叔说你早就写完了是吧。” “写完了。” “我还听说之前您那原稿借给了茅盾先生看？” “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老先生看完了吗？”李成儒终于说出了他的意图，虽然觉得有些唐突，但想着他们毕竟有这份交情。 魏明摇摇头：“这种大人物，我怎么敢问敢催啊，反正现在还没联系我去拿稿子呢，我就等着呗。” “哎呦，可不是嘛，那您忙，我先回了。”李成儒失望退下。 魏明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诶，回见。” 然后赶紧又把门反锁上。 “谁啊？”朱霖问。 魏明：“你那个同学，李成儒，找我要书稿想提前看。” “那你借了吗？其实我爸也想看呢。” 魏明搂上被窝里的玉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本来是要借的，不过可惜了，茅盾先生提前借走了，等他还回来先让叔叔看。” “啊，茅盾先生！”朱霖被惊着了，自家小男人这么有排面的吗。 ~ 与此同时，华侨公寓的魏明家里，电话铃再次响起，只是依然无人接听。 另一边，韦韬放下电话，然后回到病房，对父亲茅盾摇了摇头…… 第278章 茅盾先生亲自作序 烧了很久，四合院的温度还是赶不上华侨公寓，但充分的运动让两人汗水直流，仿佛身处桑拿房。 看着翻飞的红被，感受着那丝滑的触感，这让朱霖有种洞房花烛夜的感觉，如果自己没机会入洞房，今天就算是提前圆梦了。 可惜没有花烛。 本来今天她说什么也要回家过夜的，可刚要起床，感受到房间里的凉意，就又缩回了被窝，还拼命跟小魏摩擦生热。 这一摩，又摩出了一场二战。 然后是三战。 最后一看时间，啊，11点多了，到家就得零点以后了，算了，今天不走了。 朱霖羞恼地拿头撞了撞小魏的胸膛：“都怪你~” 魏明哈哈一笑，然后起身披着衣服倒热水帮好姐姐搞清洁，服务非常周到。 “多穿点，别冻着。”朱霖缩在被窝里关心小男人。 冻着？魏明愈发嘚瑟，上衣一脱，露出精壮的108块腹肌。 等拾掇清楚，又添了几块煤，魏明钻进被窝里抱着姐姐直哆嗦，惹得姐姐哈哈大笑，都能看到扁桃体了。 而与此同时，燕京工业学院一对中年夫妇则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昨天没回来，说是在表演班认识的女同学家对戏，天太晚，路上不安全，就在人家家里对付了一晚。 今天总不能又是在女同学家对付了一晚吧，女同学就这么容易对付？人家家里就没意见？ “别是个男同学吧！”朱妈妈捅咕了一下丈夫，担忧道。 “怎么可能！我教出来的女儿，可能不是学习最好的，但基本的礼义廉耻总是要讲的，你把咱闺女想成什么人了。”朱爸爸义正言辞道。 朱妈妈叹道：“她都29了，眼瞅着都要奔三的人了，有时候我甚至想，就算真是男同学也没关系，只要人品好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总要找个人过一辈子的啊。” 朱爸爸哼道：“能留女孩子过夜的人品能好？呸，下贱！” 朱妈妈没回他，只是心里想，但愿女儿过了三十岁你的嘴还能这么硬。 ~ 第二天魏明搂着玉人早早醒了过来，感觉到房间里有些凉了，赶紧起床去看炉子，还好没熄火，于是敞开炉子又续了煤见毛光锃亮的警长踩着四朵白云走了过来，于是魏明把门打开一条缝，它自然地钻了进去。 魏明在它后面进去，把门关上，它发现出不去了，急的开始挠门，并“喵喵”直叫。 朱霖睁开惺忪睡眼，惊喜道：“啊哈哈，黑猫警长！” 魏明也跟着唱了起来：“啊哈哈，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朱霖立马精神了：“这是你给警长写的歌吗？” “一段不太成熟的小旋律。”魏明脱了外衣钻进被窝，看着警长慢慢冷静下来，然后直勾勾看着被窝里的一对公母。 因为狮子猫的长毛基因，让黑白配色的警长增添了一份不属于小公猫的甜美，着实有些姿色。 房间温度开始升高，朱霖直接伸出一条白花花的手臂召唤它：“嘬嘬嘬~” 警长只是简单的歪个脑袋就能让她开心好久。 直到警长真的靠近他们，卫生意识强烈的朱霖这才担心地问：“它身上没跳蚤吧？” 魏明：“以前肯定没有，人家住楼房的，干净着呢，现在嘛不好说，谁知道搬过来这段时间有没有抓老鼠啊。” 朱霖赶紧把胳膊缩进了被窝里，气的警长又喵喵叫了两声，勾引我的是你，嫌弃我的也是你，管杀不管埋是吧。 听到这黏糯的叫声，朱霖赶紧伸出手在它头顶摸了两把，毛发柔顺光滑，是她摸过手感最好的猫。 “叔叔真的好会养动物啊！”朱霖感慨。 “那是，平时我妈负责我们一家的饭菜，我爸就只负责猫和狗的。” 朱霖：“它是不是饿了？” “没事，让它先饿着，咱们再眯一会儿。”魏明边说边动手。 朱霖担心会演变成昨天早上那样，挣扎着要起来给猫猫做饭。 就在这时狗子银杏也叫了起来，好像是在大门口。 魏明叹气：“又有人来了，你在被窝里不要出来，我去去就来。” 朱霖哪里待得住，万一是叔叔阿姨提前从老家回来了怎么办。 所以魏明和警长出去后她赶紧也开始穿衣服，诶呀，内衣跑哪去了，哦，这。 看着自己朴素的内衣裤，朱霖忍不住想到前天看到的一张梅琳达穿着比基尼的照片。 虽然感觉老外太不正经，那种衣服就只能挡住三个点，怎么能拍照呢，这跟光着有什么区别！ 可真的很漂亮，估计她的内衣款式也都是这种款式，让男人很有冲动吧。 魏明在门口已经听到了彪子的声音，他是过来给银杏和警长带饭的，没想到锁没了，还被反锁着，也是担心有贼，所以大力敲门。 魏叔可是说了，这小院里都是他的宝贝，再没反应他就要一拳把这扇木门轰开了。 “来了来了。”魏明打开门。 彪子惊喜：“明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刚回来，正说今天去找你们呢，还给你们带了一些老家的土特产。” 彪子哈哈一乐就要进院，结果魏明却挡在了门口：“吃的东西给我就行，你应该挺忙的吧，赶紧去忙。” “我不忙啊，今天家里要装电话，我不用去店里。” 一听这个，魏明来了兴趣：“你和小梅家一起装吗。” “对啊。” 魏明：“正好，我……朱霖姐那套房子也给一块装了吧，等会儿我和她过去一趟。” “你和她？”彪子这憨货突然瞅了一眼院子里面，幸好有影壁挡着，要不然说不定还真能看到点什么。 “行吧，”彪子会意笑笑，“那就一起装了，不过现在装电话需要初装费，要几百块钱。” “嗯，不是问题。”魏明想着再买个彩电，让团结湖的居住体验再上一个台阶。 “那这套四合院呢？” 魏明：“也装上吧，我爸喜欢住这里，也方便联系，先弄团结湖的。” 把彪子送走，魏明关上门，回卧室发现霖姐已经不见了。 再找，却是在书房看到了她，还坐在魏明的书桌前，这书桌也是老物件，造型非常精美。 “看什么呢。” 朱霖晃了晃手里的《花花公子》封面。 魏明微微一怔，然后故作平静道：“我担心被爸妈看到，特意藏起来的，你怎么发现的？” “翻书的时候找到的，你藏的不是很高明的。” “但我爸妈从来不碰我的书。”魏明走近一些，想看她在看什么。 朱霖指了指正在看的那页：“你觉得我穿成这样怎么样？” 这是一组内衣模特照片，美国的内衣，对于现在的中国女性来说简直离经叛道，布料少就算了，还故意往中间挤，营造一些视觉冲击。 魏明搂着朱霖：“你穿什么样都能把我迷得昏头转向，走，咱们吃饭吧。” 朱霖起身：“刚刚是谁啊？” “彪子，来给银杏和警长送饭的。” 朱霖一愣：“然后我们吃？” 魏明哈哈一笑：“我已经给它们吃了，咱们出去吃，另外再跟我去一趟友谊商店。” “买什么啊？” “买个彩电。” 本来魏明是冲着给团结湖那套房子买彩电的，结果当看到服装区的时候，魏明推了推霖姐：“你可以过去选一套内衣。” 朱霖看着琳琅满目的进口内衣，脸上红霞一闪而过，哼，买就买！ 趁着她选衣服的空档，魏明又买了一些吃的用的。 总共花了不到两千外汇券，两人回到团结湖，送彩电和安装的随后就到，和安电话的前后脚，就一起弄了。 期间彪子和燕子过来串门。 黄湫燕跟龚樰朱霖都不太熟，但朱霖是燕京人，而且小时候也在什刹海体校学习过，也算是师出同门了，所以显然跟她更亲近一些。 朱霖也积极拉拢魏明兄弟的媳妇儿，想要把她变成朱党。 “我也跟着他们叫你燕子了，”朱霖笑着打开魏明从友谊商店买的国外食品，然后问魏明，“这个孕妇能吃吗？” “不能，膨化食品不健康。” 燕子刚要笑的脸立即失落起来。 朱霖：“那这个呢。” 魏明：“这叫夏威夷果，可以吃。” 然后她和黄湫燕你一颗我一颗吃了起来，黄湫燕还得知朱霖明天就要去山东拍戏，羡慕不已。 因为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意外到来，她因此错过了好几场重要比赛，服装店的业务自己也不太懂，现在闲得发慌。 本来好不容易能跟同为女性的朱霖聊会儿天，可等彩电和电话装好了，她都没看上进口彩电，就被彪子拉走了。 “家里还炖着排骨汤呢，走啦走啦。” 不怪彪子这么有眼力见，刚刚魏明拼命给他使眼色。 魏明倒不是嫌他们两口子聒噪，主要是今天情况特殊，他迫不及待想看看霖姐买的新衣服了。 再不看明天人一走就真的只能看新衣服了，没有真人模特的内衣是没有灵魂的。 而且魏明要亲自帮她穿上，最后又帮她脱掉。 因为这一环节，两人情绪氛围都很到位，不过这次朱霖非常坚决，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在家里住。 魏明也没坚持，天黑之前把人送了回去，明天就不送她了。 跟朱霖分开后，魏明立即投入到了《垂帘听政》的剧本工作中，想想过去三天这十来次，女人果然只会影响自己码字的速度。 写累了就去四合院喂喂银杏和警长，几天下来魏明和这一对猫狗关系越处越好，要不是这里冬天有点冷，上厕所也不方便，魏明都想搬过来跟它们一起住了。 孤独的创作过程中，小动物也算是不错的调剂。 魏明拦着银杏，看着警长吃完最后一口小虾米，这才放开了狗子，让它舔了舔盘子。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狗子好好看门，咪咪乖乖守着咱家的古董，别让老鼠靠近，走啦。” 当他回到华侨公寓，门卫老孙头先告诉他：“有人找你，我看人斯斯文文的，就让他进去等你了。” “多大岁数啊？” “得有个六十来岁吧？但看着比我年轻。” 魏明点点头，但想不出是谁，上了楼，看到那位访客，仍觉得陌生。 “是魏明同志吧，我是韦韬。” “哦，韦韬同志你好。”魏明跟这位茅盾先生的儿子握了握手，他算是部队里的文人，有军衔的，现在已经退休了，主要帮着父亲整理回忆录。 韦韬是他的笔名，也是为了故意不让人知道他和沈雁冰的关系。 魏明开门把人请了进去，他这豪阔的大客厅并没有引来对方多大的惊奇，作为在世文坛第一人，官方身份也高，人家住的四合院也不赖。 韦韬脸上始终保持着歉意，一进屋他就先道歉：“魏明同志真的对不住，有个事儿本来一直想告诉你，取得你的同意，但电话一直没打通，今天正好路过这里，我就想着亲自碰碰运气，跟你解释。” “哦，什么事啊？难道是原稿弄丢了？”魏明首先把最坏的可能说出来，并平淡道，“就算丢了也没什么大事啊，我有备份稿的。” “哦，那倒没有，”韦韬解释道，“本来前些天父亲已经看完了，但当时在过年，没来得及还回来，恰好文化部的夏衍同志来探望老爷子，巧了，他刚刚看完《收获》的上部，见这里有后续故事，心痒难耐，就想借过去看一看，东西不是我的，本该经过你的同意，可我看夏老也是80多岁的人了，联系不上你的情况下，又不忍拒绝，就借给他了。” 这件事于理不合，于情可悯，魏明摆摆手，表示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夏老也是我非常敬重的文坛前辈，我小时候还学过他的文章呢，别说看了，就算看完不给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韦韬尴尬道：“夏老确实有这个想法。” “嗯？” “我今天其实是先拜访了夏老，想问问他看完了没有，然而他只看完了一半，还问我能不能把前面的部分借给别人，有人知道了他手上有原稿，盯上他了。” 能跟文化部副部长来往的人，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说不定还是里面提到的原型人物，作为原著作者，这种被盯上的感觉既忐忑又骄傲。 虽然夏老还没有把稿子借出去，不过也是不堪其扰，魏明干脆对韦韬授权：“您让夏老不用有太多顾忌，只要是他认可的人，随便借阅，后面哪位前辈想看也尽管看就是了，这是我魏明的荣幸。” 听到魏明如此大度，而这大度也不像是装的，韦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如此自己对病中的父亲也算有个交代了。 有些作家对自己的原稿还是很重视的，如果这名作家将来还有一定历史地位，比如他的父亲，那么这些原稿甚至都可以称为历史文物，是有着极高价值的。 以《人间正道是沧桑》这部作品的质量，韦韬也相信这份原稿的价值不会低。 他起身对魏明再三感谢，魏明还留他吃个便饭呢。 “不了不了，晚上还要去医院。” 想到茅盾先生已经到了人生了最后的时光，魏明真诚道：“替我向先生问个好，祝他早日康复，重拾笔墨。” 是真诚，但也无奈。 韦韬表示一定把话带到。 等他到了医院，告诉父亲已经见了魏明，以及魏明的应答，茅盾先生嘟囔着“重拾笔墨”四个字。 良久，他对儿子道：“拿笔和纸来，我想写一篇序。” …… 第279章 《人间正道》原稿的奇幻漂流 在夏衍通过韦韬得到了魏明的许可后，第二部《人间正道是沧桑》很快被一位他相熟的大佬借走了。 他还叮嘱夏老把最后的第三部给自己留着~ 现在是81年，老领导在世的不少。 而这些人里有大量出自黄埔系，比如还在世的四位老领导中有三位都跟黄埔有关。 魏明虽然没有重点刻画他们，但也都有所提及，他的原则是戏份多的基本都已过世，当然也不能乱写乱编，毕竟人家也是有后人的。 后来夏老把第三部借给这位军方大佬后向他要第二部，结果他说已经借给他的另一位同袍了。 “哎呀，太好看，大家都想看呢。”大佬表示，第二部主要讲的是抗日战争时期，也是最热血的一段。 魏明吸收了很多后世抗战影视佳作的精华，江立民既有军事上的精彩表现，也有地下战争的卓越贡献，紧张刺激，热血喷张。 哪怕剧情中没有自己的戏份，老将们看到自己曾经熟悉的战友和对手，也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 夏衍无奈：“你这，那你可记得帮我要回来，这又不是我的。” “有数的，放心吧。” 然后魏明的后续四十多万原稿就这样开始了一段奇幻漂流之旅，有时候在海子里，有时候在海子外。 但就没人想过复印一下，这些大人物不可能搞不定一台复印机的。 他们就是觉得后续稿子还没正式发表，如果他们复印导致外泄流出，对创作者就太不尊重了，年纪小也不能不当回事儿啊。 但后来随着这期《收获》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一部传播越来越广，想看的人越来越多，本来是第二部、第三部分开流传的，后来干脆变成了一章一章地传来传去，有点像后世中学生们把大部头的网文盗版书拆分开来互相传阅。 反正都是些退了休，或退居二线的老人家，空闲时间大把，难得遇到这样一部跟自己相关，而且水平高，但又不故作高深，且还足够长的。 看的爽了恨不得投个月票，发个本章说啥的。 ~ 反正魏明暂时忘了自己有原稿这回事儿，接下来除了写剧本和招猫逗狗，他也回到了北大，开始上班，反正在岗位上也不耽误他写剧本。 而且旁边就是古籍库，也方便他查阅一些清末资料，完善自己的剧本。 不过上班时候也常有图书馆的同事，甚至其他岗位的同事跑过来跟自己聊天，聊的都是从二十年代到四十年代这段时间的历史和人物，他们把魏明当成这方面的行家了。 魏明也确实称得上行家，前世就没少看，算是几十年的积累了。 虽然他们一定程度上耽误了魏明的创作，不过魏明也无所谓，这个活儿已经接近尾声了，而且李瀚祥导演短时间内也抽不出时间来拍摄，他还在给邵氏打工呢。 这天他跟同事们扯完淡，又跟枫哥在外面饭馆吃了个饭，刚到家不久就接到了北影厂招待所的一个电话。 “我来燕京了。”是龚樰的声音。 “太好了！”魏明激动道，“你都不知道，我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搂着朱霖怎么可能睡不着觉？龚樰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她已经收到了朱霖的信，知道梅琳达又给魏明写信了，还寄来了非常暴露的照片，近乎于没穿，然后龚樰在回信里也跟着她一起蛐蛐梅琳达，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但龚樰可不知道后来朱霖也买了外国人穿的性感内衣，但那几天他们没少折腾是可以想象的。 可奇怪的是，听到魏明说这话，她能听出真心，而且并不觉得小魏脏了。 她轻哼道：“少来，跟你说一声，阿莹也来了，我有北影厂招待所可以住，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安顿她。” 魏明告诉她：“这个交给小梅，我已经让他租房子了，不过阿莹的工作单位并不是东方新天地，而是彪妈所在的服装厂，给他们设计服装，阿龙知道阿莹来了吗？” “阿莹暂时把行李放在我这里，现在已经去电影学院找阿龙了。”龚樰笑道。 “哇，阿莹好主动啊，那你要不要也来找我？”魏明玩味道。 “好啊，去哪里？” “华侨公寓或者四合院都可以，现在就我一个人。” 龚樰：“明天去四合院看看吧，猫咪和狗狗都在那里吧。” “对，可为什么今天不行呢？” 龚樰无奈道：“今天阿莹跟我暂住在招待所，我不能扔下她一个人啊。” 魏明叹息一声，阿龙你能不能努努力，不要扯我的后腿了好不好。 跟龚樰挂了电话，魏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恭喜她。 紧接着龚樰又跟导演王好为等人见了一面，王导补上了这声“恭喜”。 恭喜她荣获《中青报》“最喜爱的十大青年银幕形象”榜首。 龚樰到燕京这天的《中青报》公布了评选结果，仿佛像是为了欢迎她进京一样。 因为这个评选的时间正是《牧马人》热映期间，观众热乎劲儿还没散。 虽然影片还没触及农村观众，但温柔贤惠，三观奇正的魏芬芳靠着不多的戏份赢得了一个“娶妻当娶魏芬芳”的评价，让龚樰在全国大中小城市爆得大名。 虽然放映次数和观影人数还不如《庐山恋》，但龚樰脸蛋气质上比之张渝有些优势，于是以微小优势压了张渝一筹，张渝排名第二名。 另外陈充、李秀明、刘小庆等女演员都在榜上。 权威大报的评选，同时入选者又是当下最红的演员，虽然第一名让龚樰也收获了一些争议，但这次评选无疑宣告她已经进入当世一线女演员之列，接下来就是巩固战果了。 龚樰忙谦虚了几句，直夸是谢导拍的好，魏明写得好。 王好为点点头，这才是南方姑娘的正确打开方式嘛，如果是刘小庆拿了这个第一，她肯定要说：我拿第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接着王好为导演又说了一下拍摄计划：“拍摄日期暂时定在三月下旬，中间还有不少时间用来背剧本和体验生活。” 这时龚樰提出一个问题：“我想去看看故事原型人物。” 王好为问：“你知道她住哪里？” 龚樰笑：“问魏老师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疯娘，到底疯到什么程度，是怎么一种形式的疯呢？ 年后龚樰也去过魔都精神病医院，但里面的疯五花八门，她实在有些拿捏不准尺度。 虽然魏明的剧本有详细描写，但她还是想亲眼看看故事原型。 王好为觉得有道理：“这样，我跟你亲自去一趟，另外小演员最好也去一趟，我现在打个电话请魏明商量一下好了。” 然而这个电话她没打通，魏明已经不在家了。 上次朱霖就觉得四合院冷，而且最近也没有生炉子，所以魏明提前过去生火了，今天就住那边，明天应该能挺暖和的。 ~ 打开四合院的门，魏明又给龚樰介绍了一下银杏，至于警长她之前已经见过了。 一猫一狗歪着头看魏明和龚樰进来，心里纳闷儿：上次是这个吗？ 魏明首先带龚樰参观老魏的收藏，那些带有精美绘画的瓷器让她叹为观止。 魏明慷他人之慨：“喜欢什么我送你啊。” 龚樰摇摇头：“喜欢的话可以随时来看就好了，没必要非要持有。” “你当然可以随时来看，”魏明道，“这里本来就是买来给你住的，不过现在我爸妈在搞餐饮业，这里基本算是被他们征用了，不过我是真不想让你住招待所。” 龚樰：“没关系，反正也住不了几天了。” “啊？” 龚樰：“我要去看看荷花。” “啊？你们要去自贡？！” 龚樰认真点头：“嗯，导演会跟我一起去，还想叫上喜子。” 魏明轻轻捏着雪姐的肩膀，山高路远，他肯定是不舍的。 但雪姐不是商量的语气，显然已经确定了。 “那正好，你再帮我送点钱过去，我用荷花的故事赚了稿费，也该出点力，另外你们确定时间后我给我表弟写封信，让他带你们过去，他知道路。” “嗯，谢谢你支持我的事业。”龚樰直接投入魏明怀里，这九九八十一块胸肌的触感真不错。 魏明轻轻捋着她的头发：“这话外道了，你和我还用说这个？而且这也是我的剧本，我也希望电影拍好啊。” 龚樰郑重道：“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故事！” “这事儿可以稍后再说，我先看看你的瑜伽练得怎么样了。” 龚樰脸立即红了：“在家里我怎么练啊~” 当着龚莹的面她可不好意思练。 “所以说还是要有我们自己的空间~”此刻魏明恨不得把龚樰安排进朱霖的那套房子里。 但想想实在太不当人，于是作罢，还是抽空再寻思一套房子吧。 把老魏的藏品欣赏了一遍，他们最后进了卧室，此时红床红被已经被魏明整理好了，肯定看不出跟上次战斗过的痕迹。 但这里即将发生又一场战斗！ 因为想看看龚莹住的地方，所以龚樰今晚不能跟魏明长相厮守，两人只能白昼宣淫了，并伴随着猫叫狗吠。 之后魏明和龚樰又去看望了龚莹，她租的是一个大杂院，距离彪妈家就一墙之隔，方便彪妈照应，而且邻里街坊都是熟人，人品不说多么高尚，起码没有那种二流子。 服装店的服装创新也是重中之重，龚莹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哪怕是抄袭香港时装杂志的，龚莹都比他们会抄，她也被他们视作保证东方新天地活力的秘密武器。 这晚龚樰要陪妹妹住，魏明就让阿龙跟自己在四合院住了一宿，两人还能聊聊《秦时明月》的工作进展。 等正式开学，他的团队归位，就可以开始正式绘画了，到时候几个人会有一个分工，初步试行漫画流水线。 魏明就一个要求：“当我们去香港的时候，起码要有十个章回的内容。”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去香港啊？” 魏明：“不确定。” 次日，魏明和阿龙被银杏的叫声吵醒了，门口有人。 阿龙去开门，惊讶道：“叔，你咋来了？” 魏明也出了房门，看到了自己老爹，他狠狠松了口气。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和雪姐就被老魏堵在被窝里了。 老魏笑道：“阿龙啊，我们昨天就回京了，不过华侨公寓没人，我猜小明应该就在这，没想到你也在，等会儿去家里吃个饭。” “叔，我也想去，不过今天跟我对象约好了，改天吧。” “啥，你也有对象了！哪儿的人啊，家里是干什么的？”老魏非常上心。 瞧瞧儿子身边这些朋友，年纪不大全都找到了一个对象，就这个让人操心的儿子，偏要找俩。 搞得现在相当于一个都没有。 阿龙甜蜜道：“是个魔都女孩，也是学画画，她……” 说到这里，他瞅了魏明一眼，然后道：“她姐姐是演员龚樰。” “啊，龚樰！”老魏惊讶，一句“那你们两个岂不是连桥了”差点脱口而出。 还好憋了回去，阿龙趁机告辞，魏明则回学校继续上班，并说好晚上回去吃饭。 正月十六开学，今天是十三，北大已经开始有学生错开高峰返校了，也包括留学生。 “莱昂纳多！”从勺园出来的李爱国看到魏明后边喊边冲。 魏明看到他也很开心，虽然中途两人没交流过，不过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事成了。 “李爱国，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当然，如果这那首歌销量不错的话，我起码能赚上万刀！”这对于学生党的他来说算是不错的收益。 他能赚上万，那魏明就知道自己的收益大概是多少了，十万刀吗？ 不过有前提，歌曲销量足够好。 “能跟我详细说说吗？” 李爱国没提一开始那份5000刀买断的合同，直接讲到第二份合同。 也就是正经有一定知名度的音乐人享受到的待遇。 “现在是没有钱拿的，但我们享有机械复制版税和公开播放版税以及同步许可费用等一切知名词曲人能享受到的待遇。” 之后李爱国又详细解释了这些名词。 机械复制版税就是每首歌曲被实体唱片生产时，词曲作者可获得固定版税，现在主要是黑胶唱片和磁带，以后还会有cd。 这个收入一般是每首歌9美分，如果唱片生产了100万份，那就是9万刀。 当然，100万份是很高的成就了，不那么容易拿到。 但李爱国的父亲为魏明拿到了12美分的价格，算是一定知名度的词曲作者的水平。 公开播放版税就是歌曲在电台、电视台、公共场所播放时，需支付公播版税，每次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有时候也非常可观。 未来牛姐靠一首《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养老，因为每到圣诞节，这首歌是各家店铺必放的，这里面都有钱拿，累积着累积着就赚了6000万刀。 同步许可费用就是歌曲被用于电影、电视剧或广告，需支付同步许可费，这个没有统一标准，看音乐公司跟电影公司怎么谈了，几千到几万刀，甚至更高也有可能。 虽然李爱国没有带回真金白银，但带回了两份合同，甲方mca已经签了，只要他签署就能生效。 里面甚至包括李爱国那一成，到时候直接扣掉李爱国的打给魏明。 不过合同是英文，魏明表示要拿回去研究一下，李爱国对此毫不介意，他觉得就该如此。 于是魏明带着合同找到了77级法律系。 北大77级法律系人才辈出，陶景洲、何勤华等法律界大佬都是这一届的，当然还有强哥。 魏明跟他们不熟，不过他们都认识魏明，甚至有点敬仰，魏明一说要跟美国大公司签合同，别说学生了，他们甚至把老师找过来一起帮着参详。 后来发现专业词汇太多，于是又拉上了同届的外语系同学。 然后大家一边看，一边感慨美国大公司的合同真他娘严谨，太多细节了！ 但竟然没有挖坑，这就有点出乎意料了。 魏明让他们别把老外想的太好：“我也是花了很高代价请了美国律师的。” 魏明那一成收益就算是给李爱国父亲的保护费了。 如果mca接着约翰·列侬去世搞一次成功的营销，这首歌的收益绝不止10万刀，而且约翰·列侬虽然只死一回，但他这种成就的大音乐人，以后每年那个时候恐怕都要引起一股悼念潮，那么这首歌就一直有价值。 确定合同没问题后，魏明带着两名77级法律系和西语系的同学去勺园找到李爱国，在他们和李逵的见证下签下了这份合同。 签完之后魏明才想到另一个重要问题。 “爱国啊，你知道这首歌mca准备找谁来唱吗？” 李爱国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一个英国年轻女歌手，好像只有21岁，但你不要小瞧她，她所在的组合出道第一张专辑就在英国卖了50万张。” 最后李爱国说出了她的名字。 “她叫莎拉·布莱曼。” 魏明倒吸一口李逵，竟然是这位天籁之音，想象着她的声音唱《moonlightshadow》，魏明感觉大事很妙！ 魏明最早知道莎拉·布莱曼还是听到她演唱的那版《斯卡布罗集市》，简直耳膜马杀鸡，听觉大保健。 后来又陆续听到了她的《timetosaygoodbye》以及巴塞罗那奥运会主题曲《amigosparasiempre》。 当然，绝大部分国人认识她可能还要等到2008年，她和刘欢联手演唱的《我和你》。 这首歌的品质暂且不提，能在中国的奥运会开幕式和刘欢一起唱主题曲，而且是世上唯一一个唱过两首奥运会主题曲的人，这唱功是没什么可质疑的。 一个字，绝！ 本来魏明就是想蹭一波热度，赚个小钱，顺便试探试探欧美音乐圈，没想到一下子就探到了莎拉·布莱曼，他对这首歌的“钱景”更有信心了。 当天晚上魏明回到家，跟父母外婆和小红一起吃了个饭，另外梅文化也陪着云云过来了，人还挺多。 小梅感慨：“也就是你家这大客厅，放在我那里就太挤了。” 他坐在沙发上，跟老魏一起看《敌营十八年》，老魏可算是看上电视了，这才叫人过的日子嘛~ 第283章 一首歌撬动全世界 抢救的医生出来让家属准备，但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先生才被宣告去世。 这时魏明已经回家了，为了不打扰父母，直接就住在了北池子的四合院，警长守在床前，银杏蹲在屋外。 当天新华社就发了讣告：中国著名作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沈雁冰（笔名茅盾）在燕京逝世，享年85岁。 并介绍了他的生平，30年 只见姬紫月上前抱住了李若愚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近乎撒娇了。 作为熙国水师大都督，自己的职责就是要保证常国的战船不敢再往前迈上一步。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要不就是个妄想症，他自己穷的连个手机都买不起，居然还要借钱给我？ 陈敏从龙坑经过也给队友打了信号，胡鲤看着对面打野和辅助从身边经过，按耐不动。 直觉告诉他，哪怕以他几十年的横练功夫，挨上一拳一脚，恐怕都要当场归西。 这幅模样，就连夏言这个承受能力极强的人看着都有种隐隐作呕的感觉。 更让他纳闷的是，自己建造一个祭坛都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可对方摧毁这祭坛，只是用了短短的半盏茶时间，真是让人怒火中烧。 赵继阳一路直接闯进了正房，正好看到沐大海正坐在桌子旁安心的喝着茶，刚刚打过拳，现在正好有点虚脱。 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恐怖的能量像四面八方蔓延，李长青三人，虽然已经跑出了很远，仍然被战斗的余波波及，被恐怖的波动如同海浪一样推出十几米，方才稳定住身形。 于是，一晚上的时间，胡鲤的这条状态被大半个电竞圈的人转发并且发表了对那些不守信主播和电竞爱好者的谴责，也纷纷艾特了王者官方和联盟委员会，集体要求对这些人进行严惩。 众人就坐之后，提恰卡将话筒摆在自己面前，看着下面的一众记者还有各国要员，微笑着说道。 “如果你在威胁，那我不接受，如果你们打算全部迁怒到我身上的话，大不了我把手里的yahoo等股票全在公开市场集中抛售，回去继续当我的明星。”宋亚冷漠的回怼。 “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还没有过自我介绍，凯琳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她脑袋里面一下子冒出了很多想法。 先是聚结五行之符，然后又特意将那‘火’符加强，再结了一个电符。 闻言，布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斯塔克说的没错，或许看电影的时候没想这么多，但是当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布洛才真正的有些理解了斯塔克为什么会得‘焦虑症’。 斯坦因呆愣在沙发上，他的眼中全是难以掩盖的悸动。他看着易秋那轻飘飘的眼神，由心地感觉到一种压迫感。不知是来自于他所讲述的梦境还是来自于他本身，这种压迫感让他精神有些沉重，沉重到呼吸急促。 而欢颜见她屡屡拉扯衣袖，就怀疑她的左手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想着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冷不防地握一下她的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也许在惊讶之余，她左手里藏着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他很郁闷的去监狱医疗室看牙，电视上正在放送宋亚和夏奇拉、葛洛瑞亚联袂抵达巴黎，受到法国政府和世界杯组委会的热情接待。 “对，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当永恒之源到达光明神国首都星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天照嘿嘿坏笑起来。 第280章 魏明=魏什么？！ 吃饭的时候，老魏开始跟几个小辈儿讲他们分田的事，因为在村中地位颇高，老魏还是分田小组成员，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 本着公平公正原则，先是抽签，每人都能分到好田和孬田若干，然后遵循自愿原则，还能私下协商置换。 最终老魏抽签后找人置换，得到的土地都是跟表妹范春挨着的，拢共不到六亩，好田两亩，孬田三亩多，以后这些土地就交给春姑打理了，只要把他和许淑芬的公粮交上，余下的都是她的。 这可把春姑激动坏了，恨不得直接给齐东强断奶赶紧拾掇她的地，就连平时从来不下田的齐可修老师也终于开始干农活了。 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老魏还出钱替他们交给大队，从大队里的牲口棚里分了最精壮的一只骡子小二黑。 这是一头不怎么需要休息的马骡，一头骡能顶三个齐可修。 魏明也汇报了一个好消息：“我的《狮子王》在英国也出版了，而且小红也写了一本关于魔方的书，英国的麦克米伦出版社已经决定出版了，正在进行翻译。” “啊，哥，那是不是我也能赚外汇了！”魏红激动。 魏明点头。 “那我能赚多少啊？”她又问。 魏明：“几万美元应该不成问题吧。” 外婆都惊了，“啥，万元户！” 老魏：“娘，那是美元，合人民币得是10万元嘞！” 魏明记得第一部关于魔方解析的图书可是全球畅销百万册的，如果真能达到这个数字，那几万刀都挡不住。 云云笑问：“那小红你有了那么多钱想干什么啊？” 激动过后的小红有些迷茫：“对哦，我要干什么呢？” 好像买房子有点没必要，家里两套房，十几个房间，哪里容不下自己了。 魏明早就替她安排好了：“这笔钱不会直接给你打过来的，到时候我会让梅琳达给你在国外开个户，等你将来出国留学的时候。” “啊，留学啊！”说到留学，父母都有些担心。 魏明叫他们不用担心：“如果小红留学，我肯定也要陪着一起去的，国外那么乱，我怎么放心的下。” 听到儿子也要出国陪读，再联系他和梅琳达一直有信件来往，老两口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一直放不下第一个喜欢的女孩，还想着旧情复燃？ 可龚樰朱霖怎么办呢？ 外国儿媳妇儿确实有面子，但那两个孩子也是极好的啊，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啊。 其实魏明出国也是为了体验生活，多写几部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作品，扩大自己的国际声望。 有了声望，在处理雪姐和霖姐的事上才能有更多周旋的余地，他最终肯定还是会回国的。 前世他也出过国，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有机会倒是可以带雪姐霖姐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二天，魏明跑了一趟北影厂，开始借着《妈妈再爱我一次》剧组筹备的机会跟雪姐私会。 后来魏明还带她去友谊商店买了点东西让她带在路上吃用，顺便透露了《狮子王》在英国出版赚外汇的好消息。 龚樰早就知道了，小男人和外国妞的羁绊越来越深了，自己和霖姐可得把他看住了。 ~ 虽然《狮子王》海外出版的消息魏明只是告诉了有限的几个人，但很快《中青报》就报道了这一好消息。 《童话大王魏什么再出海，莎式童话征服不列颠！》 《中青报》记者朱伟带来了一则关于《狮子王》在英国首次出版的好消息，而且发行规模比《勇敢者的游戏》还要大，口碑也更好。 “很多英国家长甚至会把《狮子王》当做自己孩子的文学启蒙读物，培养他们对古典文学的热爱。” 最后他还提了一嘴《勇敢者的游戏》登陆了其他几个英语国家的好消息，魏什么两部童话的影响力还在进一步扩散。 不仅有他自己的文章，甚至还贴出了英国媒体对《狮子王》的报道和相关数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当然，这些资料都是魏明交给朱伟的。 这人是懂新闻学的，他本想过阵子等魏什么热度下来了再把魏什么是魏明的消息捅出去，结果魏什么又搞出了新动静，于是就暂时压下了魏什么和魏明是同一个人的消息。 而且等着两人的名气越来越大，到时候爆出来效果肯定也更好。 其实《狮子王》在国内的热度是不如《勇敢者的游戏》《天书奇谭》《黑猫警长》这些作品的，所以朱伟在文章中以“莎式童话”来称呼这部。 因为故事结构脱胎于莎翁悲剧，在国内不吃香，但在英国大行其道也就不奇怪了。 而这时国人都愿意看到国外对自己的认可，魏什么两部作品出海，影响力已经覆盖了十余个国家，这太值得大书特书了。 很快其他权威媒体还转载了朱伟这篇文章，魏什么的名气直逼魏明这个大号。 这些报刊的反应直接影响到了读者，有些家长见《狮子王》评价这么高，而且还说什么文学启蒙，英国小孩都爱看，于是纷纷对孩子表示：就知道看《黑猫警长》，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抓耗子吗，我给你买一本《狮子王》吧，狮子比猫厉害。 之前《狮子王》出版数量不算太多，《少年文艺》见状立即又印了十万册《狮子王》，并再次对魏什么约稿。 而央视在看到《狮子王》的热度这么高，想到之前日本访问团曾带来了一批动画兜售，其中一部叫《森林大帝》就是讲狮子的，而且还是现在大受欢迎的《铁臂阿童木》的作者手冢治虫的作品。 于是央视再次联系日本方面，准备以低廉或者免费的价格引进这部动画。 ~ 郑渊捷此时正在看一份《光明日报》，在文化板块看到了对峨眉厂电影《神秘的大佛》的批评，也看到了对魏什么童话《狮子王》的肯定，并冠以“童话大王”的称号。 《光明日报》比《中青报》还要权威，它也在说“童话大王”，那童话大王肯定就是魏什么了，这是官方盖章的。 其实26岁的郑渊捷也很喜欢这个称号，他也是写童话的，最近刚刚写了一个中篇，叫《皮皮鲁外传》，这是他“亲儿子”皮皮鲁第一次面世，读者反馈还不错，他收到了十几封来自小读者的信。 不过既然已经有人被封为“童话大王”，自己是很尊重商标的，那不知道以后自己能不能叫“童话小王”，就是不知道这个童话大王魏什么的年龄在自己之上还是之下。 应该比自己年长吧，魏什么的几部作品自己都看过，类型跨度很大，一看就是很有阅历的作者，至少也得三十多了吧。 今天自己应该就能知道魏什么有多大了。 公交车到站后，郑渊捷收起报纸，迈步进了《儿童文学》编辑部。 当了五年工人，郑渊捷终于凭借高产的童话创作得以被改版成月刊的《儿童文学》选中，成了一名编辑。 恰好今天吕晓燕过来跟主编请假，她又要带儿子出去拍戏了，准确讲是体验生活，体验完了就开拍。 而且这次戏份还比较重，可能一走就是两三个月。 于是主编让吕晓燕和新来的编辑郑渊捷交接一下工作。 “小郑啊，你跟吕编好好交接，尽快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她可是魏什么的责编。” 本来郑渊捷还想跟编辑们打听打听魏什么，现在好了，他成了魏什么的代理责编！ 吕晓燕手上可不止魏明一个作者，虽然这些都是她千辛万苦维持的作家资源，但想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工作，为了作家们好，也只能把把这些作者的通讯地址，以及个人风格跟郑渊捷分享，让他勤联系。 郑渊捷听的非常认真，并时不时做笔记，虽然他只有小学四年级学历，但文化水平并不差。 “吕姐，”直到吕晓燕全部讲完了，郑渊捷才忍不住出声提醒，“是不是还有魏什么啊。” 吕晓燕摆摆手：“他已经把接下来三个月的《黑猫警长》都写出来了，不用管他。” 郑渊捷：“那万一稿子有问题，我需要跟他联系修改呢。” 吕晓燕沉吟起来，郑渊捷还以为吕编担心自己撬走她的顶级作家资源呢。 吕晓燕：切，你能撬走我跟你姓。 她就是担心年轻编辑不懂事，总是烦小明，人家手上三个笔名，那么多稿子要写，还要上班，还要上学，还要处那么多对象，哪有空应付编辑啊，以前《黑猫警长》有错别字的话都是吕晓燕自己搞定的。 不过郑渊捷这人很固执，觉得还是应该交接一下“魏什么”，以免找不到人。 “行吧，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没事不要烦他。” 郑渊捷得到了吕晓燕的一张纸条，上面既有家庭住址，也有电话，最后还有魏什么的本名“魏明”。 郑渊捷觉得有意思：“竟然跟《人间正道是沧桑》的作者同名。” 郑渊捷的父亲是军校教员，最近经常大着嗓门在他耳边提这部，他简直如雷贯耳。 吕晓燕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了：“什么同名啊，就是同一个人。” “啊？”郑渊捷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吕姐你这么逗我就没意思了。” 吕晓燕指了指周围的编辑：“逗你？他们谁不知道啊。” 说完，她也不给郑渊捷反应时间，直接就走人了，最后留下一句：“小郑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其他同事。” 然后郑渊捷看向一旁的老同事，表情僵硬地问：“魏什么真的是魏明？” “对啊，吕晓燕她丈夫的大侄子。” “大家都知道的。” “以前吕姐可喜欢显摆他这个侄子了，现在当上组长才收敛了些。” “我听说魏明好像还不到20岁吧？”郑渊捷木木地问。 “刚高中毕业没两年，也就二十左右吧。” 20岁的童话大王，还是当今最负盛名的文学圈新人王，助力《人民文学》《收获》达到百万销发行量的销量王！ 而且他还跟外国留学生谈过恋爱！ 郑渊捷咽了咽口水，一向颇为自负的他也忍不住感慨，既生渊何生明啊！ 突然，郑渊捷想到吕晓燕说魏什么已经把接下来三期的《黑猫警长》都写出来了，他立即去找主编，他要审稿！ 没法提前看《人间正道是沧桑》，我还不能提前看个《黑猫警长》了！ ~ 吕晓燕请假要陪儿子去四川，他们是和龚樰一起去的，所以魏明和雪姐也要分开了。 三月初，魏明送别了龚樰等人，因为有外人在，他们也只能强行压抑自己的感情，不过没人看着的时候可疯了。 可惜再过几天就是雪姐的生日了，但工作要紧，没法一起过了。 分别时龚樰指了指她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但之前曾有一只碧翠的手镯，现在藏于四合院的书房里，意思是：那就算是他提前送的生日礼物了。 实际上那是魏明给朱霖姐送生日礼物的时候一并买的一副，还好因为太贵重，她们平时不会戴出门，要不然就惨喽了。 ~ 一周后，魏明彻底写完《垂帘听政》的剧本，至此两部清宫戏剧本全部完成。 他给李瀚祥修书一封，把原稿也一并寄给了他，自己保留了备份稿。 同时他在信上告诉李瀚祥：“如果剧本有什么不妥的，可以等见面时再详谈，我六月份会去香港一趟。” 这几天他没少跑北影厂，终于得到了准信儿，《自古英雄出少年》会在六月份在香港上映，然后再择期在内地上映。 峨眉厂《神秘的大佛》还没正式上映就被轮番批评，甚至有被毙的传闻，汪阳知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剧本的主题很正，也是希望香港先上映后能有一些好消息，帮助这部电影在内地获得政策上的通融。 “六月是吧，好，好啊！” 魏明首先把消息告诉他爹。 老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他已经没有父亲快三十年了，要不是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照片还留着，自己都快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 为了怕老魏多想，魏明没把老鬼和阿敏母女那张生日照给他看，老鬼说了，他们就是纯纯的合作伙伴关系。 老鬼心里可是把周妈妈当晚辈看待的，虽然他们年龄相仿，可说不定以后她还要管自己叫一声叔呢。 ~ “什么，六月啊！” 魏明把这个消息告诉彪子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是燕子的肚子。 青鸟影业那边的意思是邀请魏明、吴惊、黄湫燕去的，一个编剧原著，两个主演。 因为知道彪子和黄湫燕结婚了，就多给了一个名额，让彪子也去。 但六月份的时候燕子的肚子都八个月了，挺着那么老大一个肚子，无论是坐飞机还是坐火车，彪子都不放心。 魏明：“那就不带燕子了？” “不带了，咱们哥几个去好了。”彪子跟燕子商量后给出了这个方案。 燕子是非常遗憾的，香港啊，谁不想看看资本世界是怎么腐朽的呢。 她并不担心彪子会被腐蚀，倒是提醒彪子看着点明哥，怎么看他都是最容易被腐蚀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明哥呢，他可是说了，这次去香港让我用他写剧本得来的港币给你在香港买点礼物。”彪子批评道，咱明哥对兄弟媳妇儿真是没的说。 燕子道：“我知道明哥这人仗义，我这不是怕他犯错误嘛，我也看过香港过来的时尚杂志，那边的人穿的太骚了。” “那确实。”彪子点点头。 燕子：“哦，看来你平时也没少看是吧。” “哎呀，都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彪子满床逃窜，一米八多的个子灵活的像是个猴子。 因为多出一个名额，魏明又开始跟香港方面沟通，希望能让阿龙也一并跟着过去，阿龙的开销他们可以自己负责，只需要一个邀请即可。 夏梦阿姨还是很给魏明面子的，同意了这个请求，这下子柳如龙也能见见他父亲了，接下来他拼命画漫画，到时候也会一起带到香港去看看有没有市场。 魏明把六月香港行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鬼，并托他转告斌叔。 但没告诉阿敏，他们就是普通的笔友关系而已，如果到时候香港之行比较紧张的话，可能就不去看她了。 阿龙最近双喜临门。 除了这个好消息，这天梅文化在鸿宾楼设宴请客，主要是为了庆祝东方新天地春季新款销售火爆，这其中龚莹功不可没，她在京城也算彻底站稳脚跟了，月收入都破百了。 托了龚莹的福，魏明、彪子还有阿龙都获得了邀请。 不同的是，他们三个都带着老婆和女朋友，只有魏明是带着妹妹的，失败啊。 魏红也挺遗憾的，如果是放假期间她怎么也要跟着去香港见识一番的，可惜了。 而魏明想的是之后找个机会带着全家人去香港跟老老魏团聚。 “彪子，你到底有多能打啊？”席间魏明问了赵德彪一个问题，“听说香港不太平，那边黑色会可是很多的。” 彪子仰天一笑，脖子上都是肌肉：“明哥，虽然我没拿过武术冠军，但论实战，就算我师父吴斌教练都得掂量掂量。” 黄湫燕：“咳咳。” 彪子：“你咳也是这么回事儿啊，我比师父高半头，重了快一百斤了，我们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我也就是尊老，平时都没跟师父动过真格的……” 听到这里，就连魏明也咳嗽起来。 彪子疑惑：“这菜不辣啊，你们嗓子不舒服吗？” 魏红看着彪子身后给人很大压迫感的中年人问：“大叔，你找谁啊？” 彪子刚要回头，下巴就被人托住了，脖子也被一条粗壮的胳膊牢牢控制住，只要他轻举妄动，脑袋就要朝后了。 “师，师父，”彪子虽然没看到后面的人，但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急忙求饶，“师父你也来吃饭啊，你什么时候到的啊。” 万万没想到，他在师父背后编排人家，恰好就被人家听到了。 吴斌呵呵：“就那句‘我师父吴斌教练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彪子紧张道：“我是说得掂量掂量怎么才能不把我打死。” 吴斌教练：“那后面那句也就是尊老，平时都没跟我动过真格的又是什么意思。” “没动真格的，可就算动真格的我也不是您对手啊。”彪子又道。 见自家男人脑袋一动不动的，黄湫燕也忙帮忙劝和：“师父，你还不知道他，就是个嘴把式，连我都打不过。” 看到自己的爱徒，吴斌教练这才笑盈盈松口：“要不是怕小燕的孩子生下来就没爹，我今天非得清理门户不可。” 吴斌教练刚说完，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哎呦”一声，同时手也松开了。 彪子一回头，看到吴教练身后还站着一个目露精光的老头，立即大喜：“师爷，救我！” 吴斌也恭敬叫了一声：“老师。” 燕子也叫了一声“师爷”。 来人名叫张文广，今年66岁，是中国武术界的泰山北斗，也是燕京体育大学武术系的奠基人之一，人家1936年就在奥运会上表演过武术了，关于武术理论上的著作更是多不胜数。 而且他不仅善于套路演练，也长于对抗搏击，还多次获得全国武术冠军，全国摔跤冠军。 彪子小时候老人家就很喜欢彪子，那时候彪子长得敦实，他觉得这是个练摔跤的好苗子，不过彪子那时候虽然毛都没长齐，但已经对燕子动心了，练摔跤可就不能经常见到燕子了。 再加上后来彪子长得太高了，张老也就放弃他了。 没想到彪子现在竟然长得这么粗，虽然高，但按照比例，他依然是适合摔跤的体型，这种苗子上了赛场简直横推啊。 彪子跟魏明身高相当，但魏明的裆位比他高不少，腿短身长，重心下移，底盘稳啊。 “小吴啊，你也不要摆师父的架子，彪子说的话也没毛病，他现在两三百斤，一身腱子肉，你不带家伙够呛能放倒他。” 听到师爷的夸奖，彪子眉飞色舞起来。 他问：“师爷，我师父这是请您吃饭呢？” 张文广指了指后面：“不止我，还有一位山东的同仁。”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大胡子，往那一站就知道功夫不弱，一派高手气度。 魏明也一眼就认出了他，剑圣于承惠！ (本章完) 第281章 首届，全国，一等奖! 之后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现在头发胡子还没白的于承惠刚刚40出头，两年前被宁夏武术队聘为教练，他自创的双手剑在武术圈子里非常有名。 据吴斌教练介绍，于教练这是刚刚拍完《少林寺》，然后回了一趟烟台老家，准备从燕京转车回宁夏。 既然来了燕京，顺便就拜访了一下武林泰斗张文广前辈，恰好吴斌也在，于是他这个东道主动提出请客。 因为老师张文广是回族人，所以特意选了鸿宾楼。 魏明道：“《少林寺》我知道，拍了大半年了吧，这是已经拍完了？” 于承惠：“只是我拍完了，我有个老伙计于海还在拍呢，至于你们燕京武术队的小李还要更晚才能回来。” 魏明点点头，这样《自古英雄出少年》肯定能喝头汤了。 彪子则重点介绍了著名作家魏明，结果张老爷子和于剑圣毫无反应，这人谁啊？不是很熟。 彪子：“就我和燕子拍的那部电影《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是他写的。” “哦，魏狂人啊！” “在匣子上听过这故事，好故事啊！” 这下子他们总算听说了，吴斌教练笑道：“小魏算是文武双全了，就他这长臂长腿的体型，练通背拳肯定好看。” 这些武术教练一说都是专业，张文广和于承惠打量着魏明忍不住点头热议，可惜他们会通背，但会的不多。 彪子又邀请师父三人过来一起吃，张老爷子摆手拒绝了，老年人没必要跟年轻人硬凑，年轻人也会不自在，不过他捏着彪子宽厚的肩膀让彪子有空去找自己玩。 彪子眼前一亮，等他们一走，燕子推了推他，他才这反应过来，赶紧跑去跟经理说，三大高手那桌算在自己账上。 等他回来，魏明笑道：“彪子啊，你还没回答我那个问题呢，你实战到底怎么样啊。” 小梅也乐：“武力怎么样不清楚，反正胆儿是不大。” “我那是尊师重道，”彪子一边说，一边回头看身后，然后他认真回答，“就说枫哥吧……” 他还是喜欢拿熟人举例子：“枫哥体型不差吧，而且还是军中高手，得过京城部队比武大赛第一名的，刚进北大的时候我们俩能打个不相上下，不过辞职前我们又私底下比划了比划，而那时候我已经增肌增重了。” 最终结果他没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连枫哥这样的军中高手都不是他对手。 魏明：“那小梅这样的你打十个不成问题吧。” 梅文化刚要表示不服，彪子却道：“就小梅这样的，来多少个我灭多少个，不限数。” 这话云云不爱听了：“我们家文化是文化人，不屑跟你比蛮力。” 梅文化看着媳妇儿嘿嘿乐，然后反击：“那我大舅子这样的你能打几个？” 彪子还真的开始认真思考，魏明则撸起袖子露出了他健美又白嫩的肌肉。 “三个吧。”彪子估摸道。 魏明笑了：“还算给我面子，行，有你在，我和阿龙在香港应该不用担心人身安全了。” 燕子嘟嘴道：“好啊，你们这是把我们家彪子当保镖了啊。” 龚莹笑道：“毕竟他名字里有个彪，彪哥到了香港麻烦你多多照顾阿龙了。” 彪子大手一摆：“好说好说。” 看着人家三个都有媳妇儿护着，而他家小红就顾着吃。 唉，想念我的霖姐雪姐。 当吴斌三人吃完饭出门准备结账，却得知他们的账已经被包间的客人结了。 “是不是壮的跟牛犊子似的一人。” “啥牛犊子啊，就是牛。”经理笑道。 张文广对吴斌道：“让人家孩子给钱不合适吧，咱们这顿可不便宜。” 吴斌却摆摆手：“老师您还不知道吧，这西单大街上生意最好的民营商铺东方新天地就是彪子跟朋友开的，那小子一个月赚的钱顶得上咱们一年。” “啊！” 别说张文广了，就连于承惠都被惊着了，他的工资还好说，张大师那可是硕士导师，武术九段，工资可老鼻子了，一月顶一年？这得是大资本家了吧！ 吴斌又道：“难得这小子有这份孝心，咱们就受着吧，不过老师你到时候可得多教那小子几招。” 张文广哈哈一笑：“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能藏着掖着不成，当然是有多少教多少了。” ~ 北大西门。 郑渊捷看着这扇古香古色的大门和进进出出的北大学子，哪怕对应试教育不屑一顾的他也露出羡慕之色。 虽然吕编再三叮嘱没事不要打扰魏什么，不过在看完最新三期《黑猫警长》后，身为编剧的郑渊捷还是有一个疑问想要当面请教。 所以他来了。 与其唐突地去家里，还是直接来他的工作单位吧，郑渊捷知道魏明在北大图书馆工作。 来到图书馆后，看到一楼大厅的工作人员，他立即上前表明来意：“同志你好，请问魏明老师在哪里工作啊，我找他有事。” 对于郑渊捷这种狂热书迷，林老师见过太多了，堵人都堵到单位来了。 平时他可能还需要扯个慌支出去，不过今天不需要，魏明确实不在。 “哦，他出去了，不在图书馆。”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吧，顺便还能看看书。”郑渊捷不急不缓，非常平静。 “他可能下午才能回来，也可能直接就下班回家了，”林老师问，“你找他什么事啊？” “哦，我是《儿童文学》负责他的新编辑郑渊捷，有工作上的事想找他谈谈。” “哦，原来是编辑啊，”林老师这才指点道，“你去大饭厅看看，魔方社在举办活动，社长过来邀请魏老师了。” “魔方社？”郑渊捷疑惑，魔方是个啥啊？ ~ “我认为魔方是一种极限运动，一种关于手部和脑力的极限运动……” 当魔方社的成员们围着魏明请他说几句的时候，作为可能是把魔方运动带进大陆的第一人，魏明如此说，然后他还要跟这群眼神清澈的大学生解释什么叫“极限运动”。 听完他的解释，大家都点头认可，他们玩这个就是要追求极致的速度，快就是牛。 虽然有些人觉得这玩意儿没意义，玩好了也不能解决数学难题，但把一件事做到极限，对数学家本就是意义，要不然那么多人喜欢玩数独呢，这本身也没应用的意义。 今天魔方社在大饭厅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魔方速度大赛，魏红没有参赛，但有五个学校的魔方社成员参加，最终获得第一名的是清华数学系一个姓杨的同学。 如果魏社长参加的话，这比赛就太没悬念了。 接下来魏红又宣布了一个好消息：“魏老师决定赞助我们魔方社20个魔方，这样以后每个分社也能拥有魔方了，大家鼓掌！” 刚得到一笔外汇的魏明表示都是这都是小意思，之前魔方社就五个魔方，其他学校的人想练习还得来北大，非常不方便。 郑渊捷是听着这掌声找过来的，并认出站在中间的人就是魏明。 等人群散开，当魏明身边只有一个魏红的时候，郑渊捷立即凑了过去：“魏老师你好，我是《儿童文学》接替吕组长的编辑郑渊捷。” 魏明打量着他，这时候的老郑还有头发，也没戴眼镜。 “哦，郑渊捷？是写《黑黑在诚实岛》的郑渊捷？”魏明明知故问。 郑渊捷有些惊喜：“您竟然知道我？” 魏明：“我第一次在《儿童文学》发表作品那期你也发表了《黑黑在诚实岛》啊。” “对对对，那也是我的童话首作，之后就专注写童话了，只是作品影响力不如你。”他坦诚道。 “我前段时间看过你写的《皮皮鲁外传》，很有趣的作品，想象力非常丰富。”魏明夸了一句。 想象力可以说是郑渊捷最珍贵的东西，可能就是因为没上过学的缘故吧，他的想象力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不讲道理，不受规则束缚，而很多受过教育的人在接受规训的过程中已经丢掉了那些珍贵的东西。 听到魏明这么夸奖自己，不擅客套的郑渊捷也奉承了几句：“跟您没法比，既能写的了童话，又能写的了严肃文学，跨度太大了。” 魏明笑笑：“你这次来找我总不至于是专程来夸我的吧。” “哦，是这样的，”郑渊捷道，“你之前给吕编留下了三篇《黑猫警长》，这三篇一只耳都出场了，但依然还没被抓获，所以《黑猫警长》是以抓住一只耳为主线吗，是不是抓住他之后就会完结。” 魏明摇摇头：“活捉一只耳并不是主线，这是一部弱主线的童话故事，以科普为主，接下来某个剧情可能就会把一只耳抓住，但我看读者来信，他们对一只耳有种又爱又恨的心理，所以可能会让一只耳受些苦头，然后越狱出来，继续跟警长做对，缺少一个长久在线的大反派，警长会很孤单的。” 魏明甚至已经想好了，让一只耳来一出《肖申克的救赎》，提前上演安迪式越狱。 郑渊捷疑惑道：“那《黑猫警长》要写到什么时候啊？会不会写得太长了？我想读者是不是也需要一个结局呢。” 魏明：你还好意思说我，《皮皮鲁总动员》大几百万字，《舒克和贝塔》也有一百多万字。 和动画版不同，两只老鼠后面的故事非常成人，舒克结了两次婚，贝塔搞过一夜情，后来还出家了，而且不可避免地也写到了外星文明，前后风格非常割裂。 而魏明起码有明确的创作意图，就是为了科普和教育，整体风格也会遵循这个主旨。 “肯定会结局的，什么时候读者看累了，我也写累了，就是曲终人散的时候了，不过现在我还没想到大结局的时候写什么，大概是黑猫警长退休吧。” 郑渊捷若有所思，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他继续开发皮皮鲁系列的动机呢。 之后郑渊捷又对魏红手上的魔方产生了兴趣。 魏明拿过来让他看了看，并说明了规则：“你也是作家，当了编辑也不能耽误了创作，你看这个小东西能不能写个故事。” 郑渊捷转动了一下魔方：“这能写什么呢。” 魏明提示了一下：“魔方除了中间的轴结构，一共有26个小方块，每一个小方块可以算做一方天地，每个天地有不同的规则和风土人情。” 郑渊捷：“就像格列佛游记和镜缘那样！” 《魔方大厦》的故事结构确实类似这两部东西方经典，只不过更反映当下的现实，具有深刻的内涵，甚至很多小孩子看完之后会有不寒而栗之感。 魏明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就看他能不能提前两年写出这个故事了，反正他是没空写这个的。 “魏老师，明天有空吗，我想跟你深入探讨一下这个关于魔方的故事。” “哎呀，明天恐怕不行，要去作协一趟。” 这时候的郑渊捷还是渴望加入作协的，他问：“去作协开会吗？” 魏明摇头：“去领奖，全国优秀中篇奖。” 之前全国优秀短篇奖已经举办过几次了，魏明只写过一个短篇《春江水暖鸭先知》，拿过一次奖。 但全国优秀中篇奖评选这还是第一次举办，评选范围是1977~1980年之间创作的中篇，魏明所有作品都在评奖期内。 这两个奖项一般都是作协和《人民文学》一起评选，后来慢慢就演变成了鲁迅文学奖，是国内中短篇的最高荣誉。 只不过魏明并不知道自己是哪篇获奖了，以及得了几等奖。 因为茅盾先生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这次主导授奖的是巴老，他前几天就到了燕京，并从茅盾先生儿子韦韬手上拿到了一篇具有特殊意义的文章。 ~ “谌大姐！”到了现场后魏明就看到了熟人，谌荣大姐也在。 另外还有宗璞阿姨、蒋子龙、王盟等熟人。 魏明跟谌荣大姐可以聊聊她儿子梁左在学校的表现，跟宗璞阿姨可以聊聊各自家里的猫。 另外她们还帮魏明引荐了一些同样在场的文坛名士，如冯骥才、刘绍棠、张抗抗、鲁彦周，还有一个烟不离手，操着陕北口音的，名叫路遥。 还真是群贤毕至啊，都是当今文坛少壮派，魏明手上的相机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二十郎当岁的魏明在这群人中算是绝对的小字辈，不过没人敢轻视他，就凭三分之一的《人间正道是沧桑》。 写长篇太难了，尤其是大几十万字的大部头，那玩意儿是需要耗费生命力的，现在有些人三四十岁了还没写出过一部长篇。 更何况《人间正道》恢弘大气，虽然只有三分之一，已经可以预见其优秀程度，大家跟魏明聊天的时候无不期待几天后《收获》三月刊上的第二部。 聊了会儿天，拍了一些照片，颁奖正式开始，作协第一副主席巴金，还有几位副主席刘白羽、陈荒煤也都出席了现场。 这次一共有15名作家获奖，其中一等奖5名，余下的10个都是二等奖。 首先是一等奖，台上的巴老直接念作品、作者名以及发表刊物。 第一个是《人到中年》，谌荣，《收获》1980年第一期。 大家自发鼓掌，谌荣大姐算是大器晚成了，40岁才正式出道，之后每一部作品都反响极佳，很长一段时间梁左都被称为“谌荣那个上北大的儿子”，梁添则是“谌荣唯一没上北大的孩子”。 接着是《在没有航标的河流上》，叶蔚林，《芙蓉》1980年第3期。 《芙蓉》是湖南的文学刊物，叶蔚林也主要在湖南活动，后来这部还被吴天明改编成了电影。 第三个被念到名字的是《天云山传奇》，鲁彦周作品，谢进此时正在拍摄这部电影。 后来鲁彦周的儿媳妇王丽萍编剧了一部电视剧《大好时光》，胡戨主演，他孙女因为长得丑，还被母亲安排跟小鲜肉拍吻戏而成名。 第四个《蝴蝶》，王盟作品，发表于《十月》，这是一部有些意识流的作品，艺术成分很高。 第五个，台下的作者都有些期待地盯着巴老手上的那张纸，虽然都有奖，但一等奖肯定比二等奖好听啊。 “《放羊班的春天》，魏明，《人民文学》1980年第二期。”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魏明立即上台，挨着王盟，跟谌荣等人站在一排接受荣誉。 去年颁发优秀短篇奖的时候魏明因为不在燕京没能参加，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身领文学方面的大奖。 他整个人还有些恍惚，不过也能看到台下鼓掌的同行们眼睛里有一丝羡慕。 年仅20岁，就从全国这么多优秀作家和作品中杀了出来，前后两年夺取全国优秀中短篇奖。 这也就是没有全国性质的优秀长篇奖，要不然说不定还得有他。 魏明五人得了一等奖，接下来冯骥才的《啊！》，刘绍棠的《蒲柳人家》，张抗抗的《淡淡的晨雾》，蒋子龙的《开拓者》，宗璞的《三生石》，路遥的《惊心动魄的一幕》等十部作品斩获二等奖。 每个作家最多只有一部作品获奖，哪怕魏明《牧马人》也同样影响力极大，也只一部作品获奖。 值得一提的是，这15部作品里，《收获》凭借六部作品冠绝当场，《十月》有五部作品，也相当强悍。 而同为四大名旦的《城》则没有作品获奖，这可能也跟《城》远在广州，鞭长莫及有关。 而且这15部作品大部分都跟那十年有关，哪怕魏明的《放羊班的春天》也是那个时期的故事，有点“国家不幸诗家幸”那个意思了，那真是一个巨大的素材宝库，不过这个宝库限时开放。 这个评奖结果会随着《人民文学》四月刊公布，而下一次评选全国优秀中篇的时间节点是1981~1982年，两年一届。 当走出作协的时候，谌荣大姐还跟魏明打听，他接下来有什么创作计划。 魏明想了想，西影厂的吴天明说要改编《古今大战秦俑情》，后来没了动静，那接下来他大概率会写写之前就承诺了《科幻世界》的那部恐龙科幻了。 不过这部大概率不会放在“魏明”这个笔名下面，至于“魏明”写什么，他暂时还真没什么想法。 一部《人间正道是沧桑》确实耗费了他太多心血，那多人物，那么多故事，那么多死亡，写的人都麻了，接下来可能还是会多写一些游戏之作换换脑子吧。 对了，要去香港了，要不再来两个剧本或者写点歌试试水？ 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呢，可以慢慢想。 中午在外面吃了个饭，下午魏明才慢悠悠回到北大，并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写下了“侏罗纪公园”五个字。 从琥珀里的蚊子身上获取恐龙基因，从而复活恐龙，这并不是什么新鲜创意，国内外都有人写过。 比如我国科幻作家郑文光在1980年就写过一篇复活古生物的科幻——《史前世界》，另外他还写过恐龙相关的《侏罗纪》。 其实《侏罗纪公园》最富创意的地方其实是“公园”两字。 现在动物园在国内大中城市已经越来越普及，国外更不必多说，一般动物园能有个狮子老虎长颈鹿就算不错了，如果能有一只大熊猫更是能点燃游客的观光欲望。 可如果这家动物园里有已经灭绝的史前巨兽恐龙呢？ 而且这家动物园被放在一个岛上，岛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恐龙，在新奇之外，必然还伴随着另一个要素——危险。 一定程度上，《侏罗纪公园》也可以视作一部恐怖，主角团随时都面临着来自巨兽的生命威胁。 之前魏明已经看过不少恐龙相关的图书，有北大的，也从燕京图书馆找过，还有梅琳达给自己寄来的国外相关书刊，光笔记本他就记录了大半本，有各种恐龙的数据和习性。 这些积累让他可以直接开干，没有一丝丝犹豫~ (本章完) 第282章 首印百万，一纸序言 当魏明下了班，走出图书馆的时候，看到几个西语系的大一新生拿着排球从他面前经过，还特有礼貌地向他喊了一声“魏老师好”。 这其中就包括俞敏宏，这家伙还没休学呢？ 魏老师笑着回了一句，看到排球，想起今天似乎有一场很重要的排球比赛，好像是男排世界杯预选赛，决定中国男排能否出线参加男排世界杯。 跟谁打来着？哦，好像是棒子。 因为朝鲜战场跟棒子的仇怨，大家都希望男排能干掉棒子参加世界杯。 等他回到家，老魏也打开电视等着看这场直播，魏明这才知道这场决定谁能参加在日本举行的排球世界杯的中韩大战比赛地点是香港。 ~ 香港伊丽莎白体育馆的楼顶天台上。 老鬼跟柳斌约在这里见面，一见面就恭喜他：“阿斌，恭喜你升任麦记店长！” 柳斌一脸无奈：“大佬，我每天都回家的，我们在家里谈事情不可以吗。” “那不一样，做地下工作就要有个做地下工作的样子，回家那就是生活了，我们要分清工作和生活，不要混为一谈。” “好吧，”柳斌叹息一声，“那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身份？” “先不急，这是一个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好机会，我们不仅要学他们的技术，还要学他们的管理和经营理念，能在全世界开这么多家店，肯定是有其独到之处的，”老鬼瞅了他一眼，“怎么，着急了。” “能不急吗，我白天在麦记上班，晚上回来还要管好利来的帐，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虽说打两份工拿两份钱，但心累啊！ 这时老鬼适时刺激他一下：“我刚刚收到内地来信，你儿子在六月份的时候会来香港一趟。” “什么！”颓废的柳斌顿时燃了起来。 老鬼：“到时候你们父子好好聊一聊，好了，我们下去看球赛吧。” “你什么时候喜欢排球了？” “我不喜欢啊，我只是喜欢打狐假虎威的棒子而已。”老鬼拉着柳斌到了比赛现场。 然而很快老鬼就嚣张不起来了，咋被人家打了个2:0啊！ 此时北大各栋宿舍楼的电视室内，尤其是男生宿舍楼，男生们全都搬着小板凳，或站在外面观看这场令人揪心的直播比赛，说是直播，其实要比现场比赛晚一些。 当他们看到中国男排被棒子打了个2:0的时候，香港那边的老鬼看到的情况已经变成了2：1，中国男排总算扳回了一局，而且状态也越来越好。 而当华侨公寓里，魏明一家激动地看着中国男排追平棒子，比分来到了2:2的时候，香港的老鬼和柳斌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 “赢了！中国男排赢了！” 这意味着中国男排将参加11月份在日本举办的男排世界杯，不久后，女排也出线，不过轰动性远不如男排这次。 在北大，当电视上的比赛结束，看到中国男排完成了一次超级逆袭，以3:2取得胜利和晋级资格后，北大学子忍不住振臂高呼，兴奋地涌出宿舍。 一夕之间，燕园门口的马路熙来攘往、人声鼎沸。 一开始大家喊的口号是“中国队万岁！”，之后变成“中国万岁！”，后来，有人起头唱起了《团结就是力量》。 女生宿舍楼上的魏红也看到了这一幕，忙问怎么回事儿。 隔壁寝室一个女生告诉她：“中国男排打败了南朝鲜男排，可以参加世界杯了！同学们都在庆祝呢！” “太好了，我也下去！” 一旁的舍友宁馨奇怪：“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热爱运动。” “我不是热爱运动，我是痛恨棒子，我爷爷就是死在抗美援朝战场上的，尸骨都没能回来！”魏红说完立即也下了楼。 此时北大学生队伍里口号已经确定为“团结起来，振兴中华”了，就连隔壁青华大学也有人跟着一起躁动。 之后这个八字口号还上了隔一天的《人民日报》，并给了一个特写大标题。 这个口号迅速在神州大地上传播开来，让全国人民感受到了当代大学生的热血澎湃和拳拳爱国之心，也让魏明想到了当年的五四运动。 他从自家信箱除了收到了当天的报纸还收到了一封来自山东的信。 这是朱霖在《喜盈门》开机后来的第一封信。 电影开拍后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自己演员的工作还兼任剧组医生，给因为换季而生病的剧组成员开药，她戏称自己都快成赤脚医生了。 经过一个月时间，现在剧组已经进入平稳阶段，这才抽空给他写了这封信以寄相思。 “剧组成员都很友善，朱识茂同志浓眉大眼，为人绅士，王书勤同志在戏里性格泼辣爱计较，真人非常爽朗，王玉梅同志跟电影里一样慈祥善良……” 把剧组成员夸了一遍后，她又吹嘘自己学会了开拖拉机。 “我在下乡的时候都没学会，那时候生产队特别宝贝那辆拖拉机，根本不让我们女孩碰，而我们剧组这辆拖拉机是为了拍戏征用的，我闲暇时候就学会了。” 见霖姐连拖拉机都会开了，看来进入角色很彻底啊，有种农村妇女的感觉了。 朱霖在信里还夹了一张自己的近照，咧着嘴笑得很淳朴，但依然难掩绝色，就这样的二嫂，等电影上映后肯定要迷死一大片吧。 魏明也赶紧给霖姐回了一封信，另外附上一封自己在作协跟谌荣大姐他们领奖时的照片。 第二天魏明去上班，路过北大外面的报刊亭时那个老头主动跟他打招呼。 “魏老师，还有三天哈。” 他说的三天是《收获》三月刊还有三天发售。 这次报刊亭老头向上级申请了两百本《收获》，他觉得用不了一天就能卖完。 上一期《收获》卖的太好了，其实《人间正道是沧桑》这个题材并不是大学生们热衷的类型，但架不住老师们，学校职工们喜欢，排队购买的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 以前魏明的读者以青年和少年居多，这次又吸引了不少中老年读者。 进了学校后魏明看到平安叔带着乐乐从教职工食堂出来，今天乐乐不上学，但他要上班。 “叔，要不让乐乐跟着我，给她找个本子写写画画一天就过去了。” “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 魏明哈哈一笑：“我能有啥工作啊。” 魏平安就不跟他客气了：“那可太好了，今天有个重要的会。” 于是魏明带着堂妹去了北大图书馆，漂亮的小姑娘让魏明成了羡慕的对象，走到哪都有人给她塞。 她都是客气地收下，然后放到口袋里，她对甜食兴趣一般，但是哥哥喜欢，可以留着等他回来吃。 “大哥我画什么啊？”拿到空白纸和笔的乐乐迷茫道。 魏明：“你就画《世上只有妈妈好》吧。” 乐乐想了一下这首歌的歌词，知道画什么了。 与此同时，龚樰、喜子等演职人员在龙小洋的陪同下已经跟在宋莲、荷所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天时间。 龚樰眼睛都哭肿了，这段时间她完全把自己代入到荷的悲惨遭遇上，身上凭空冒出了汹涌的母性。 她不敢想象，如果将来自己十月怀胎有了一个孩子，却被魏明强行带走跟朱霖一起抚养，自己可怎么活。 龚樰当晚也给魏明写了一封信，讲了很多内心戏，但又让他不必回信，因为导演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素材，接下来他们要去苏北体验生活，住在什么地方还不确定。 当在成都火车站跟龙小洋分开的时候，龚樰还在报刊亭问了一下有没有最新的《收获》。 “同志你问的不巧，明天一早《收获》就能到货了，现在还没有。” “哦，那好吧，我明天到站后再买吧。”龚樰遗憾道。 卖报的还多嘴问了一句：“是想看《人间正道是沧桑》？” 龚樰“嗯”了一声，虽然她想看魏明的备用稿不是什么难事，但更想支持一下销量。 上一期《收获》靠着这部长篇连载的火爆发行了100万册，但那并不是《收获》的极限。 她当然希望这个极限能被自己的小男人冲破。 《收获》编辑部以及魔都文艺出版社也怀着这种希望，但做事不能太极端，首发量搞得太多，万一读者因为第二部讲的是老生常谈的抗日故事，没有第一部黄埔军校剧情讨喜，那可咋整。 所以最终确定首印数量为100万册，跟上一期最终发行量持平，而这已经是国内文学刊物最高的首印记录了。 但同时出版社和印刷厂商定好，给他们预留好出版材料，随时做好加印的准备。 万一呢，魏明笔下的抗日故事就是更吸引人呢。 毕竟魏明之前就曾写过一个颇为特别的抗日故事《二牛》，因其独特的风格而深受喜爱，而且还被西影厂拍成了电影。 在《收获》三月刊正式发行前一天，魏明收到了一封来自西影厂吴天明的来信。 信中他遗憾地说明了把《古今大战秦俑情》电影化过程中的阻力，又是长生不老药，还有人活到了现代，这太不唯物主义了，从上到下都不建议他拍这部电影，他只能暂时停下开发这个项目的步伐。 魏明对此完全理解，一部《神秘的大佛》现在能不能上映还没个准信儿呢，《古今大战秦俑情》确实太超前了。 最后吴天明也说了一个好消息，《牛与牛二》已经通过审查，开始灌制拷贝了，四月份就能全国上映。 魏明很欣慰，自己的第二部电影就要面世了，虽然无论拍摄前后社会上的关注度都不高，不过这部电影不仅有自己，还有父亲参与其中，回家后他当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魏。 老魏叹息一声：“也不知道牛大牛二小强它们仨怎么样了，还真有点怀念它们的味道。” “牛大牛二小强？” “就是剧组那三头奶牛啊。” “为什么第三个不叫牛三？” 老魏：“因为它特别犟，脾气倔，我就叫它小强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牛大牛二在拍戏，它就是混饭吃呢。” “那它们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是说牛奶的味道。” 没想到老魏在剧组的时候还有这种待遇，牛奶管够。 ~ 第二天，魔都。 新锐作家王安忆还没收到《收获》的样书，但她迫不及待跑去书店买这一期的《收获》，因为她第一次在《收获》上发表，一个中篇《尾声》。 没想到自己起得这么早，竟然还是遇到了排队长龙，而且可恨的是前面竟然还有人一下子买了五本。 这人该不会是黄牛吧，王安忆忍不住有些忧心。 毕竟书店进货的数量是有限制的，排队的人又这么多，万一到自己的时候卖光了，今天就不能先睹为快了。 书店的店员也担心这个问题，多嘴问了那个青年几句。 他说：“我外公，我爷爷，还有我们领导都喜欢看《人间正道是沧桑》，我自己也喜欢，多买几本送人不行啊，我又不是没付钱。” 又有人问了：“你爷爷，你姥爷，你领导，加上你，这才四个人呢，你买五本干嘛。” 年轻人羞涩道：“我还有对象呢，她爸爸也喜欢。” 现场满是快活的空气。 总算轮到了王安忆，还好，这次据说首印量很大，书店存量也足，王安忆顺利买到了这一期《收获》，翻开目录页，还没看到自己的《尾声》，就被字体加粗的《人间正道是沧桑·中》吸引到了。 原来这还不是结局啊，还有一个“下”呢！ 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是分成三期连载的，都以为这一次就能看到大结局了，结果万万没想到，钱了，但结局没能看到。 王安忆看了一下页码，估计这次又是二十多万字，所以三期下来，《人间正道是沧桑》起码是一部超六十万字的大长篇啊！ 好家伙，王安忆今年27岁，出道五年，不曾写过长篇，五年来创作的中短篇加上散文杂文，加起来也没有60万啊！ 60万那得多少稿费啊，难怪他那么喜欢请客。 当初在燕京的文学讲习所，王安忆也是学员之一，是魏明请客的受益人。 把魏明视作文学道路追赶目标的王安忆寻了个安静地方，开始认真读起了《人间正道是沧桑·中》。 而全国很多城市的书店、邮局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热切的读者买完《收获》立即找个没人的地方迫切地读了起来。 书接上回，自西安事变之后，国共明面上又开始了合作，江立民也开始了一段直面鬼子的军旅生涯，魏明借鉴了部分《亮剑》和鬼子作战的经典桥段，写得又爽又乐又悲壮。 江立民跟李云龙比起来要文化的多，但也有混不吝的时候，也擅长使用鬼点子出奇制胜。 而这段剧情里一个重要角色就是王耀武，他和江立民是黄埔三期的同学，也是果党正面抗战的典型人物。 在这里他充当着楚云飞的角色，而事实上楚云飞的经典台词“就算是几万头猪，共军想要抓完也要抓几天吧”也是王耀武本人说的，楚云飞这个影视形象对王耀武多有借鉴。 直到七七事变爆发，全面抗日热潮掀起，江立民在一次作战中为了获得胜利带头冲锋，不幸受伤。 因为当地医疗条件有限，组织安排他去魔都治病休养，这里明显就借鉴了陈大将的经历。 ~ 唐生明家。 唐生明，沈最，文小强，杨伯涛，郑庭笈等老朋友凑在唐生明家，大家都在看书，人手一本《收获》，都是唐生明买的。 唐生明更过分，让保姆一口气买了六本《收获》。 当看到前期剧情的时候，几个功德林校友纷纷怀念起王耀武那老小子来，可惜59年被特赦，68年就过世了。 而当看到江立民去魔都的时候，沈最眼睛直了，因为他看到了“燕双鹰”！ 在魏明的中，江立民和燕双鹰是两个人，燕双鹰还是江立民的手下，是负责具体出手的人。 一看到这个名字，沈最就知道，这位年轻的作者肯定是查阅了一些秘密档案。 唐生明则指着他看到的这段回忆道：“果然，江立民的原型很大一部分来自陈大哥啊，这里还有我的戏份呢，当初陈大哥来魔都养伤，都是我帮他扫平那些宵小之辈的，可惜他走的太早了，还不到六十岁。” 另外几位心想，要不你都没进功德林呢，直接就是大干部，打一开始就跟共党眉来眼去的。 江立民因伤来到魔都后，直接就接手了这里的地下工作，开始了另一段传奇。 这《人间》第二部也分前后两阶段，前面是正面战场，后面是敌后战场，不仅要面对长三角垂涎欲滴的日寇，还要提防着汪伪和反复无常的老蒋，故事看点更加密集，看得人欲罢不能。 另外第二部还出现了江立民的感情戏，准确讲是第二段感情戏，第一部中他老师的妹妹已经死于清党，两人有段朦胧的感情，那之后江立民也经历了几年的感情空窗期。 ~ “嘿嘿，没想到魏老师写爱情也是一把好手，《人间正道》这两段感情戏都挺好的，着墨不多，但增色不少。” “但我总觉得这个女主角活不到第三部。” “哈哈，我也有同感。” 刘振云所在的78中文系里也开始了对这部的讨论，其中一人甚至还想让刘振云把魏老师请过来大家一起探讨。 刘振云爽快应下了，动身去图书馆找人。 恰好魏明从图书馆出来，脚步匆匆。 “明哥，我们宿舍……” 不等刘振云说完，魏明就道：“老刘，今天我肯定是没空了，改天吧。” “哦，好吧。”刘振云看着魏明背影远去，懊恼不已，自己该问问是什么事的，说不定自己也能帮上忙。 刚刚有个电话打到了图书馆，找魏明的，魏明接完电话就急着出去，骑上摩托直接到了协和，并在这里见到了巴老，韦韬等人。 大家都在等一个沉痛的消息。 在等待的过程中，巴老把茅盾先生生前最后一篇文章拿出来给魏明看。 “他说这篇文字就拿来等《人间正道是沧桑》出版的时候作序用了，这是你的荣幸，也是这部的荣幸，我希望你也能砥砺前行，不辜负茅盾先生的期待，也让这篇序言成为一段文坛佳话。” 也正是因为这份缘分，巴老才把魏明也叫到了医院，一起送茅盾先生最后一程。 魏明接过那几张纸，文章并非先生亲笔，而是本人口述，由儿子韦韬记录，这几张纸少说也有两千字，放在魏明手里沉甸甸的。 “历史的褶皱里，总有些许暗流与明光，如长河奔涌，裹挟着泥沙与星辰，最终在时代的滩涂上刻下深浅不一的纹路。 《人间正道是沧桑》一书，恰似一幅工笔长卷，以江家两兄弟的浮沉为经纬，织就了半世纪中国革命的磅礴图景，书中人行走于历史的刀锋，血泪与理想交缠，信仰与亲情撕扯。 “而所谓“正道”从来不是庙堂高悬的匾额，而是泥泞中跋涉的脚印，是背叛者午夜惊醒的冷汗，是沉默者最终爆发的呐喊……” 接下来茅盾先生还一个个分析了江立民、江立中、江立华等主要人物，洋洋洒洒又是一大篇。 先生看的真是认真，这些评论字字珠玑，且没有透露人物命运，可以很好地为准备阅读这部的读者提供一些帮助，让他们更快地进入故事，真是用心啊。 “山河裂帛，岁月成碑。一部书的重量，不在于它记录了多少风云，而在于它如何让尘埃里的呼吸和星辰共鸣。 谨以此书，致所有在喧嚣中倾听寂静，在破碎中拼凑完整，在匍匐中仰望星空的人。 人间路远，正道未央，惟愿沧桑过后，我们仍有勇气对岁月说：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看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几个字，魏明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起来。 他和先生虽然交际不多，谈不上熟悉，只是照片之交，但先生这篇序言写得极为赤诚坦率，而且质量奇高，哪怕单独拎出来都足以登在语文课本上了。 正当魏明轻揉着眼睛，一位医生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283章 一首歌撬动全世界 抢救的医生出来让家属准备，但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先生才被宣告去世。 这时魏明已经回家了，为了不打扰父母，直接就住在了北池子的四合院，警长守在床前，银杏蹲在屋外。 当天新华社就发了讣告：中国著名作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沈雁冰（笔名茅盾）在燕京逝世，享年85岁。 并介绍了他的生平，30年加入左翼作家联盟，49年当选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并担任第一任文化部部长以及在政协的职务等。 他的作品包括长篇《子夜》《虹》《霜叶红似二月》《腐蚀》等；中篇《蚀》三部曲；短篇《林家铺子》，农村三部曲《春蚕》《秋收》《残冬》；散文《白杨礼赞》《风景谈》等。 最后强调了他作为中国现代文学奠基人之一的地位。 龚樰人在苏北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她出演了先生最重要的作品《子夜》的电影版，也忍不住心中悲伤遗憾，并给魏明写了一封信。 而上影厂已经开始加紧灌制拷贝，准备尽快让全国观众看到茅盾先生的这部作品，当初他还亲自为剧组拍了一段镜头。 除此之外，全国很多文学界人士纷纷写文章纪念茅盾先生，巴金先生也留下了“火不灭，心不死，永不搁笔”的文字。 魏明也不例外，写了一篇文章纪念并感谢这个跟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大文豪。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把稿子投给了《人民文学》这个由茅盾先生一手创建的新中国第一份国家级文学杂志。 而且很快就得到了《人民文学》编辑的过稿通知，投入感情写的文章，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关键他们没想到先生最后一篇文字竟然是给魏明的做序，这是何等的重视和期待啊！ 不过20岁就能写出大长篇《人间正道是沧桑》，潜力之大之明显，也确实值得期待。 在全国纪念茅盾先生的热潮中，海外同样也有反应。 新加坡《南洋商报》刊发了悼念文章，称茅盾的逝世是中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的巨大损失。 日本媒体对茅盾先生也给予了高度评价，在短短18天内发表了约17篇关于茅盾的文章，高度肯定了他的文学价值和历史地位，并对其代表作《子夜》进行了深入品评。 而在茅盾先生的追悼会上，以茅盾先生25万遗产为奖金池设立的茅盾文学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该奖旨在鼓励长篇中文的创作，同时由巴金先生担任评委会主任，并将在后续公布具体细则。 25万啊！ 在万元户都是稀罕物的年代，25万无疑是一笔巨款。 如果以现在两万块能在燕京买一套很体面的房产计算，这笔钱放在后世大概相当于六七千万。 而且这还是国内第一个以个人名字命名的文学奖，可以预料的是，这个奖项不出意外将成为中文长篇的最高奖项，起码是之一。 国内新闻都在报道茅盾先生去世和茅盾文学奖的消息，而国际新闻方面，美国的里根拔得头筹。 因为这位新总统步了约翰·列侬的后尘，被枪击了，只不过他运气好一些，最终抢救了回来。 一开始国内报道省略了很多细节，北大学生们纷纷对这次事件背后隐藏的政治真相表示好奇，是政敌干的还是不满他施政方针的民众呢？亦或是苏联…… 恐怕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是一个女明星的脑残粉为了吸引她的注意模仿电影人物干出的这番事。 就连魏红她们这些大一的女生都在讨论这件事，周末回家她还跟父母讨论起这件事。 他们再次意识到美国真乃龙潭虎穴啊，大明星会被枪杀，总统会被枪杀，这还有安全可言吗？ 这样就算是让魏明跟着小红一起去留学他们也不放心啊，起码他们两口子也得跟着。 魏明就坐在沙发上跟外婆嗑瓜子，听到老爹也想跟着去美国陪读，笑道：“那咱们全家都去美国了，国家万一以为我从此就不回来了怎么办。” “哎哟，这可不行，”许淑芬忙道，“儿子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作家了，代表国家形象，可不能让国家操这个心，他们俩去就行，咱们就在这守着家，等他们回来。” 老魏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只能遗憾打消了深入虎穴的想法。 然后他继续询问一双儿女这美国李总统被刺事件背后的故事：“你们说这到底是不是苏联人干的啊？” 魏红看向魏明：“这得问我哥了，他跟那些留学生们走得近，估计他们知道更多内幕消息吧。” 魏明没有让他们失望：“这个我还真的知道一些，你们猜的都不对，这个事儿跟政治没关系。” “哦？”几人迅速围了过来。 魏明：“不过在说到这次事件之前，先要讲一部电影，叫《出租车司机》，这是几年前的一部电影，导演和男主角都很有名，其中男主人公是一个开出租车的退伍军人，整天郁郁不得志……” “开出租车还不得志？”老魏、老娘，包括小红都感觉不可思议，那可是出租车司机啊！ 现在四个轮子的出租车只存在于高档酒店，不仅收入高，而且倍儿有面子，接触的都是国外来的客人，经常能收到外汇。 魏明敲了敲茶几：“国情不同，在国外开出租车也就是个一般工作，主要他参加的是越战，这是美国一代人的痛。” “咋的，抗美援朝他们不痛啊？”老魏不服气。 魏明无奈笑笑，这个对美国人的影响确实远不如越战泥潭，越战哪怕是全面介入期都打了八年，前前后后加起来能有20年，几乎从朝鲜撤离后就开始了，前些年才算彻底摆脱，投入的军队，死伤的士兵，还有费的军费都相当恐怖。 不过现在不是跟老魏上课的时候，“痛痛痛，也痛，反正这个出租车司机挺颓废的，后来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人家长得漂亮，工作体面，是给总统候选人工作的，结果人家没要他，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喝口水，魏明继续：“他要刺杀那个总统候选人，但最终没弄成，然后他又机缘巧合灭了一群逼良为娼的坏蛋，还救了一个小姑娘，成了媒体口中的英雄，关键就是这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该不会才是真正的大坏蛋吧？”魏红脑筋急转。 魏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儿：“你想多了，这个小姑娘的扮演者叫朱迪。” 老魏和许淑芬对视一眼，哟，跟朱霖是本家呢。 “朱迪是个童星出身，不仅长的漂亮，而且很聪明，刺杀李总统的那个人非常喜欢她，但求而不得，于是想效仿电影里的男主人公杀个总统给她看看。” “这该不是疯子吧！”老魏感慨。 魏明为老爹的敏锐点赞：“听我慢慢说，本来杀总统这事儿他早就谋划了，之前的总统卡特他差点就成功，不过后来卡特竞选失败，里根上台，于是挨枪子的就变成里根了。” 老好人卡特也算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 魏明总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那个刺客已经被抓住了，他家里也有点钱，正在想办法救他，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说他是精神病，这样或许能逃过一死。” “啊，还能这样？精神病就可以没事了？” 老魏几人感觉不可思议，那要这么说的话，那这李总统也太宽容大度了吧，这放在中国式思维里，不灭九族就算是仁君了。 魏明笑笑：“关他一辈子呗，然后在精神病院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当然，最终只关了40年，2021年就给放出来了，而杀死列侬的那哥们儿魏明重生前还关着呢。 魏家这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像是故事，但魏明表情严肃：“不信小红你可以去问勺园的留学生，你的英语应该可以交流这点事吧。” “当然可以，西语系的课我也没少蹭，而且我当然也相信你了，”魏红道，“那朱迪呢，就这个女演员，她是不是也受到影响了。” “当然了，国外虽然没有红颜祸水这个词，但这个事是因她而起，她也承受了很大压力，好在现在她正在读大学，正好可以趁着攻克学业沉寂几年，顺便一提，她上的是耶鲁大学。” 老魏：“啥夜路大学？” 魏红：“爹，耶鲁可是美国很厉害的大学，排名前几名呢，不过耶鲁好像是文科社科类更强一些。” 因为一入学哥哥就说过将来要出国留学，魏红也了解过有哪些国外大学适合自己，耶鲁并不在她的考虑之列。 第二天，老魏看到门口老孙头正在看报纸，立即上前跟人家聊美国李总统被刺幕后的真相，把老孙头唬的一愣一愣的。 小红也开始跟同学们科普这次事件背后那一段疯狂畸形的故事，相较于政治谋杀，因爱成魔更符合这些女生们的口味，一个个听得眼睛都在放光。 不过毕竟是国外的总统，而且也没死，热度很快就降下去了。 但是在国外，尤其是美国，这件事太大了，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老布石当时甚至都做好接班准备了，没想到伶宗活过来了。 而在美国，没有什么是不能炒作利用的，mca上个月就已经完成了《moonlightshadow》，准备等莎拉·布莱曼凑齐一张专辑，或者等年底约翰·列侬逝世一周年的时候再推出。 没想到恰好遇到了里根被刺这种轰动全球的大新闻，于是mca立即发动手上的媒体力量，把几个月前约翰·列侬被刺事件也拉了出来，一通爆炒。 等到热度上来了，又立即在全球市场推出了这首《moonlightshadow》，并将这首歌和列侬之死强绑定。 就这样，四月初，魏明创作的第一首英文单曲正式上线了。 ~ 黑人歌手迈克尔·杰克逊此时还是个黑色的年轻人，才23岁。 而两年前他就凭借专辑《offthewall》在美国公告牌专辑榜内停留了84周，其中四支单曲全部打进了排行榜前10名，其中一首更是为他摘得格莱美奖最佳r&b男歌手。 不过现在他有些烦，公司为他打造的新专辑《thriller》他非常不满意，编曲烂，还都是怪歌，为此他和东家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他恨不得把母带砸了。 现在这张专辑的工作已经暂停了，朋友劝他出来散散心，其实他更想出国的，但经纪人并不同意。 这天他骑着自行车漫步在洛杉矶街头，当他走进一家音像店的时候，店内正在放披头士的经典歌曲《yesterday》。 他很喜欢披头士，也很喜欢列侬，该死的马克·查普曼，他让世界少了多少优秀的音乐啊。 这张唱片放完，老板又换了一张，迈克尔·杰克逊都准备走了，然而刚走出店门就被唱片里传出的旋律吸引住了，而当听到歌手唱的第一句歌词，他就折返了回来，好动听的声音。 虽然跟他的音乐风格不是一个路数，但mj还是非常兼容并包的，这么好听的声音他愿意多听一些。 “她和他最后相见的时候就，在月夜下光影摇曳……” 歌词写得也很优美动听，不过听着听着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首歌，这首歌唱的莫非是列侬被杀当晚的他和小野洋子？ 一首歌四分多钟的播完，mj立即请求：“可不可以再放一遍。” “我本来就打算再放一遍。”老板微笑，他喜欢这种轻柔的音乐，似乎有着抚平人心的魔力。 又听了一遍，mj确定，这首歌唱的正是12月8号晚上发生的那件事。 这是让全球乐迷无比痛心和愤怒的一夜，每当想起这件事mj的内心都无法平静，但歌曲中流露出的平静祥和却抚平了这种躁动。 神奇！ 神奇的旋律，神奇的歌词，神奇的歌声！ “这是谁唱的？谁写的？”他立即询问老板。 老板看了一下封面：“莎拉·布莱曼演唱，为什么先生词曲，全都没听说过啊。” 迈克尔·杰克逊还算见多识广，博闻强识，他回忆了一下，英国有个hotgossip组合，发行过一张不错的专辑《ilostmyhearttoastarshiptrooper》，里面有个成员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不过这个“为什么先生”却是闻所未闻，听着也不像什么正经名字，显然是艺名。 “给我来一张。”迈克尔·杰克逊果断拿下这张唱片，回去慢慢品味。 而当他听了十遍之后，因为新专辑而烦躁的内心终于平复下来，同时他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哪怕赔违约金，他也要重制《thriller》这张专辑，他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名声被一张糟糕的专辑毁掉。 thriller，意思是惊悚片，也可以翻译为“颤栗”。 依托两大名人被刺的流量，还有年轻歌手莎拉·布莱曼的天籁歌喉，《moonlightshadow》迅速在全球音乐市场打开局面。 不止美国，英国，甚至于亚洲。 在香港曾经有一支乐队，在70年代以模仿披头士的造型和音乐风格而著称，而模仿源于喜爱，披头士的风靡也激励了很多音乐青年拿起吉他战天斗地。 后来这支名叫温拿的乐队解散，成员各自发展，两大主唱谭勇麟、钟镇涛全都影视歌发展的不错，尤其是谭勇麟在音乐事业上发展的极好，粤语歌和国语歌都有代表作。 此时谭勇麟正在筹备自己的第三张粤语专辑，可惜没能邀请到那个神秘音乐人阿明。 这天他刚从录音棚出来，就被好兄弟钟镇涛叫到他家，不仅他，陈友几个温拿的老伙计也在。 虽然乐队解散，但散买卖不散交情，他们时不时还会合体搞搞音乐。 谭勇麟还以为是钟镇涛写了什么歌，准备几个人一起演唱，然而他摇摇头。 “只是想请你们听一首歌而已。” “什么歌？” “我不是刚从美国回来吗，从那边带来的，叫《moonlightshadow》。” “很火吗？”彭健新问。 “现在还没火，但我相信会很快的。”随后钟镇涛开始播放。 美国音乐现在都燥得厉害，摇滚乐盛行，然而这首歌却意外的平和，歌手的嗓音有种古典气质。 这种歌在欧洲或许市场更大一些，但美国？ 几人并不看好，直到听完了整首歌，品咂着歌词，谭勇麟最先反应过来：“这是唱的列侬被刺的那天晚上？！” 潇洒哥点点头：“没错，这是一首专程为纪念列侬创作的歌，歌词旋律全都非常上乘。” 事实上在列侬去世后，无论是出于真心喜欢，还是想蹭热度，很多歌手都用音乐的方式怀念列侬，包括有些创作才华的谭勇麟也试着写过，但写出来自己并不是很满意，干脆也就没发。 要说质量，谭勇麟承认这首《moonlightshadow》比自己写的歌强的多，也可以说是这个题材里最好的，毕竟列侬去世才三个多月，哪怕才华横溢如保罗·麦卡特尼至今也还没有推出一首纪念列侬的歌曲。 写好歌是需要时间和沉淀的。 甚至哪怕没有列侬被刺这个背景，这首歌的质量也相当能打，前世也是横扫了欧洲多个国家音乐排行榜榜首的歌曲。 很快谭勇麟的关注点放在了词曲作者“mrwhy”身上：“没听说过美国有这么一个音乐人啊？” “美国那么大，音乐市场那么大，突然蹦出一个有才华的新人也很正常啊。”陈友笑道。 然而钟镇涛再次摇头，并拿出一本英文绘本：“他不是突然蹦出来的，其实他是童话作家来的。” “什么，童话作家？！” ~ 在美国，因为《勇敢者的游戏》已经有小名气，精装版和简装版总发行量突破10万册，所以在美国发现《moonlightshadow》的词曲作者跟这部童话的作者同名的人更多一些。 然而这一发现对《moonlightshadow》的热度提升有限，毕竟公众对歌曲背后的词曲作者的关注本来就是极低的。 而真正让《moonlightshadow》走上快车道，唱片销量和电台点播量开始爆棚的还要数小野洋子的一段采访。 她透露自己最近听到了一首名叫《moonlightshadow》的歌，起初得知这首歌的意义时她是不愿意听的，她怕回忆起那天晚上。 但最终在保罗的强力推荐下，她试着听了，而且内心得到了难得的平和。 在列侬遗孀和披头士另一位代表人物保罗的安利下，原本还是在公告牌top100后面跃跃欲试的这首歌直接空降公告牌单曲周榜第48名。 远在伦敦，正在为一部新的歌剧《猫》排演的莎拉·布莱曼听到自己前阵子录制的那首歌竟然杀进了公告牌单曲top100，兴奋的喵喵直叫。 她很感激mca选中了自己，也很感谢mrwhy这位才华横溢的创作者。 她知道这位音乐人其实是童话作家，因为她亲戚家的小孩手上就有《勇敢者的游戏》和《狮子王》，尤其对《狮子王》非常喜欢。 于是她决定有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位创作者，当然，在那之前她得拜访一下麦克米伦出版社，否则自己根本找不到人。 ~ 在温拿乐队第一次听到《moonlightshadow》的一周后，这首歌也成功传到了香港，并在电台上大受欢迎。 周惠敏也听到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自己抽屉里翻出一本英文版《勇敢者的游戏》，这是之前阿明送给她的。 看看上面的作者名字，阿敏眼睛瞪圆，都是“mrwhy”，不会吧不会吧，这首风靡欧美的歌曲难道也是阿明写的？！ 她做的第二件事是坐在自家钢琴前开始弹奏并演唱这首歌。 可惜限于天赋和训练，跟原唱仍有较大差距。 第三件事就是把空白磁带插进录音机，给阿明“写信”，询问这首歌的作者是不是他。 此时身处内地的魏明因为通讯比较封闭，暂时还不知道《moonlightshadow》在国际上已经小有名气的事。 他现在正为另一件事而激动。 《收获》三月刊刚刚加印了20万册。 120万的单期总发行量打破了《收获》自己的记录，也打破了中文纯文学刊物的最高发行纪录！ 而这个记录，《人间正道是沧桑·中》当记首功！ (本章完) 第288章 《狮子王》的海外版权开发（求追订） “介绍一下，这就是《moonlightshadow》的演唱者莎拉·布莱曼，她仅有21岁，是个才华横溢的歌手和音乐剧演员。 “我承认你的歌写得非常好，但配上莎拉完美的歌喉，简直相得益彰，这才有了这首歌爆发出的能量，不仅进入了美国公告牌top100单曲，在英国本土更是直接杀进了前十名，当然，列侬 另外，大王已经动手了，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恐怕他现在已经得知自己给那炬森打电话的消息了，会不会在劳克斯重兵埋伏？ 方宇旸则由乌金载着在天上飞，不过他们飞得并不高，而是一直低空飞行，就在方宇昕头顶上没多高的地方。 “不，浩南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马上带人离开，我再也不敢得罪天……”虎头不断向后退着，双腿打着摆子，可不等他话说完，就见陈浩南手中的机枪喷吐出一道亮眼的火焰。 当夜大雨，奉先殿屋顶被雷电击中，虽然并没有导致屋顶倒塌，但是瓦片掉了一地。上一次奉先殿遭难还是五年前，结果导致李毓被流放出京，这一次不知道倒霉的又会是谁。 这句话对石龙等人触动非常的大的确，死守着眼前的那么一点点的微末权力，根本就是鼠目寸光。只有放弃这样的权利，才能够进入更加宽阔的舞台，取得更大的成就。 当然，对于沐天波，萧明乾还是非常的看重的，再加上他在大明已经灭亡几个月的情况之下，还坚持守护国土，萧明乾给予了他非常优厚的照顾。 贺传武这后门走得十分义正言辞，让人找不到错处，倒是让想要花点银子走走后门的卫家吃了闭门羹。 孤独，黑暗，往往是打败弱者最致命的武器，而我对于眼前的黑暗却有着深刻的理解。冬仰巨巴。 两位难兄难弟挤在墙角，弥漫在整个房间内的血腥味令丧尸兴奋发狂。 风度笑了，他再一次用自己得实力获得了足够的尊严，于是他将郭英杰朝着郭彩芙一扔，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做不到就换人，我们康熙还是很多人想来的。”蔡康永跟着打击道。 今天，他特意买了一件名牌衬衫，打上领带，还穿上一双新的皮鞋。从外表上看，他就是一个成功的白领人士。 “你居然发现了？”萧易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这可是各大宗派合力布下的绝世阵法，就算是武王境的武者从这里经过，也不会发现空间隧道的存在，但是宋云却是发现了。 “十几万年前！”玄天霸和傲天等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华明，脸上满是匪夷所思之色。 叶墨这边的局势虽然已经开始回转，但是，场中还有一人的状态有些危机——夜望黄昏。 3、政治素质好，拥护党的领导，执行党的决议，有较好的理论水平。 血酬天面色大变，眼见金志成竟可以穿透自己的“无形剑影”，真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怪事。 “看来以后我们真的是步步凶险了。”韩薇轻声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愁绪，不知她是因为想到了刘妈生死未卜而叹气，还是因为以后会遇上危险而叹气，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兴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当中，这几人是仅存的人类了，再加上刚才的一番大战让彼此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白衣斗圣也说了几句话，比之之前的冷淡要好上了太多太多。 第284章 黑猫警长动画化，雪姐霖姐交接棒 “首功”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大家都明白，60万发行量是《收获》的基本盘，而魏明这部长篇连载让《收获》的发行量翻了一番。 就连王安忆在请魏明喝咖啡的时候都对他表示了感谢，感谢魏明让她的被至少120万读者看到了。 她就不信读者了一块钱巨款在看完《人间正道·中》之后就把一本《收获》扔了，只要是自己钱买的杂志，肯定会把其他作品也看一遍的。 王安忆这个文坛新人的名头也随着这期《收获》超级火爆的发行量而更被更多人认识到并认可。 她还告诉魏明：“就在前几天，我收到了燕京电影学院78级导演系的一封信，请求改编我的《小院锁记》作为他们导演系的毕业作品呢。” 这件事魏明知道，毕竟是自家霖姐主演的，算是她早期的青涩影像记录。 “这可是好事，那等你什么时候去燕京写剧本，我再请你吃饭。” 这顿咖啡是王安忆姐姐请的，魏明这是来魔都进行人间正道最后一部的改稿。 两人在魔都作协碰见了，就被王姐请了出来，非要让他尝尝魔都的味道。 喝咖啡是次要的，主要是聊聊文学，王安忆也渴望写长篇，想跟魏明取取经。 聊了两个多小时，魏明指着自己的那个空杯子：“我喝这玩意儿反应特别灵敏，今晚是甭想睡觉了。” 王安忆笑道：“这样不是正好，可以多改一些稿子。” 魏明微笑摇头，改稿子，不存在！ 当他回到华亭路12号的老洋房，雪姐正在收拾行李，她要走了。 魏明从后面抱住雪姐撒娇：“我才刚来你就要走啦。” 要不说老小孩老小孩嘛，雪姐也是无奈：“工作嘛，没办法的。” 《妈妈再爱我一次》也正式开机了，先拍了魔都的几场戏，接下来要去燕京拍棚内戏。 昨天魏明来的魔都，雪姐明天就要走，而且这两天她都没空陪自己，此时《子夜》上映了，两人甚至都没时间去看一场电影。 魏明：“那我就快点改稿，到时候去燕京找你团聚。” 龚樰转过身，拉着魏明的手认真道：“你不用急的，而且我拍戏的时候也不想跟你见面。” “咋的？”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疯疯癫癫的样子。” “就这？” “还有，我好不容易入戏了，可一见到你，我的情绪就不对了，跳进跳出太难受了，”龚樰安抚着小魏，“所以相见不如怀念，等拍完这部戏我再好好陪你吧。” 她说的也有道理，这部戏，这个角色必须彻底沉进去，龚樰是把它当成自己人生的代表作来拍的，耗费了许多心神，哪怕跟魏明做爱想的也是会不会怀孕，然后生出一个小葫芦。 “那好吧，那就留我一个人在这独守空房吧。”魏明幽怨道。 龚樰“噗嗤”一笑，笑的是很快就不是空房了，因为朱霖马上就要来魔都了。 《喜盈门》是上影厂的戏，拍完山东的实景还要来上影厂拍棚景戏，这件事是朱霖跟她通信时告知的，就连魏明都不知道。 不过今天晚上龚樰说什么也要好好安抚一下小男人，要不然等不到朱霖来魔都他就得疯，二十岁正是男孩最凶猛的年纪。 然而龚樰万万没想到会凶猛至此，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魏明：要怪就怪王安忆，谁让她非请我喝咖啡的。 第二天魏明目送疲惫的雪姐离家，天气不错，魏明也没憋在家里干活，想到上次来魔都也没去美影厂看看，于是动身前往。 《天书奇谭》项目已经进行了一年时间，因为是赚外汇的重点项目，集中了全厂骨干，抽调了大量人手，所以进度还算不错，此时已经看到能动起来的电影片段了。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甚至因为有外资的参与，制作更精美一些，这可是要出口的。 魏明到了美影厂依旧是车间主任王百荣接待，他乐观表示：“咱们这部片子快的话明年就能上映了。” 因为减少了中间跟英方扯皮的过程，比原时空的83年倒是快了一些。 “王导你好。”随后他们又找到了本片导演王树忱，由他带领参观并讲解。 他告诉魏明：“我们跟bbc沟通过，如果明年五月前能拍完，就带着片子去戛纳，如果九月前能拍完就带着片子去威尼斯，如果明年拍不完，就等着上83年的柏林。” 亚洲之外的海外版权是英方的，他们也希望投入了这么多资金的《天书奇谭》能在全球卖出一个好价钱，到时候中方人员去海外宣传的费用也都是bbc承担。 王树忱是在暗示魏明，他也有可能跟着出国。 出国嘛，魏明当然也是愿意的，国外机会多，走出去才有更多机会赚外汇嘛。 不过最好还是82年去，他怕83年出去他就不想回来了。 本来就是低调地过来看看，没想到厂长特伟老先生听说魏明来了，也特意来车间见他。 车间里一个刚刚被父母托关系进入美影厂，并加入《天书奇谭》剧组的小工看着被几个厂里大人物围住的魏明，对旁边的同事道：“这人谁啊，这么牛逼。” 同事：“这你都不知道，《天书奇谭》的作者魏什么啊。” “他这么年轻啊？” “那是，这已经是厂里拍的他第三部作品了，一个剧本听说一千多钞票呢，而且他的作品在国外也有很多人看，能赚外汇嘞。” 这时一个老师傅对新进厂的那个小工道：“娄叶，别闲聊了，赶紧干活。” 催催催，就知道催，不服不忿的娄叶看着魏明，冒出了“大丈夫当如是”的想法，以后自己也要拍很多让外国人看的作品，也赚外汇，让这些大人物围着我转！ 厂长特伟是美影厂的首任厂长，执掌了美影厂二十多年，代表作有《骄傲的将军》《小蝌蚪找妈妈》《牧笛》等，开创了水墨动画这一独属于中国人的动画形式。 特伟厂长今天过来找魏明其实是想跟他聊聊他和美影厂的第四次合作。 “听说你那部《狮子王》在国外受众很多，mrwhy名扬欧美呢。”特伟厂长问，此时他们已经到了食堂的包间，只有他们四个人。 魏明不谦虚道：“毕竟是莎翁的底子，麦克米伦也是国际出版公司，所以目前在英国销量还不错，应该能排到童书类年度前三吧。” 特伟笑道：“你说我们美影厂把它改编成电影怎么样。” 魏明觉得不怎么样，美影厂并不是最适合《狮子王》的合作对象，而且美影厂一直拍的都是传统题材，故事背景基本也都是在中国，后来的《宝莲灯》倒是有国际视野，增加了非洲戏份，结果被痛批。 于是他道：“据我所知，《狮子王》在国内的受欢迎程度远不及我的其他几部作品，您想拍《狮子王》应该也是为了赚外汇考虑吧。” 特伟点点头：“如果我们自己投资，自己拿到世界上去卖，或许比跟外国机构合作能赚到更多外汇。” 现在国家太缺外汇了，老爷子倒是一心为公，这没话说，但魏明还要劝两句。 “如果要拍，且还要得到全世界的欢迎，让他们买账，那么就必须做成精品，还要跳出我们本土创作风格的束缚，首先剧组成员要去非洲采风一段时间，搜集非洲的山川地貌和动物风采，那么多人都要坐飞机，还要冒着水土不服生病甚至牺牲的风险，然后配乐也要采用非洲的音乐风格，可能还要请外国音乐人参与，这涉及到的成本都足够做几部《天书奇谭》了。” 他这不是危言耸听，从80年代末开始迪士尼开始做《狮子王》，成本了4500万美元，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中小投资的电影。 同时期的《侏罗纪公园》成本也就6000万美元，那已经是90年代初罕见的大制作了。 即便换成此时的美影厂，人工便宜，就算十分之一的成本，450万美元总是要的吧，可别说450万美元了，就算是450万人民币，国家也给不起。 一部电影，还是动画电影这么多钱，负责人是可能要被问责的。 要知道央视拍电视剧版西游记也就给了300万。 而且即便给了这么多钱，魏明也不觉得美影厂能拍出横扫全球的迪士尼的那个味儿，艺术成分高不意味着市场上也能成功。 特伟厂长知道魏明说的困难是客观存在的，只是《狮子王》在国外被追捧让他看到了美影厂走向世界的希望，所以有此一提。 当然，现在也不可能真的拍，因为美影厂下一个电影计划已经确定了，是讲西游记里白骨精一节的《金猴降妖》，并且由特伟亲自挂帅，算是承袭万老《大闹天宫》的又一部西游题材。 美影厂想拍下一部长片，肯定要等《金猴降妖》拍完之后了，无论人员还是资金都不支持美影厂同时操作两个大项目。 虽然魏明不看好《狮子王》跟美影厂的结合，但他依然希望能和美影厂在剩下的日子里继续合作，多拍精品。 所谓8090两代人的童年，无非就是美影厂的动画和外国动画两类，而魏明可是要做承包他们童年和童年女神的男人！ “特老，不知道美影厂有没有拍电视动画的打算。”席间魏明提到。 “就是《阿童木》和《蟋蟀吉米尼》那种吗。” “对。”前者是日本的，后者是美国的。 从年前开始，《铁臂阿童木》就一直霸占着央视新闻联播前的黄金时段，给全国的小观众甚至大观众带来了全新的动画体验，并在全国科普了“马力”一词。 昨晚魏明折腾雪姐的时候，她还说魏明有“十马之力”，那是对魏明的无上鼓舞，结果就是三战完了又四战。 特伟道：“这个就要跟电视台商量合作了，毕竟拍出来是要在电视上播的，不过我们国家的电视机数量还是少。” 这时候电视的覆盖面是不如电影的。 “但增速快啊，去年年底是900万台，现在就已经1000万了，国家非常重视电视这一块，最近央广事业局还决定每年举办一次全国优秀电视剧奖呢。” 这个奖就是飞天奖的前身，92年更名。 接下来魏明开始给他们画饼，最后成功把话题引到了《黑猫警长》上。 “《黑猫警长》现在已经写了9个故事，独立成章又互有关联，非常适合拍成电视动画，而且可以说是我的小读者们最喜欢的一组故事，每一次新的故事发表我都能收到数百上千封读者来信，家里都快装不下了。”魏明凡尔赛道。 月初的时候《黑猫警长》实体书第一册出版，汇集了前面五个故事，首印50万册轻松被各级市场消化掉了，估计不等第二册出版就要加印了。 特伟和王百荣对视一眼，明显有些意动，现在美影厂的连续动画故事就一个《阿凡提》，还是成本低廉的木偶动画，传统动画连续剧还真没有。 像《黑猫警长》的故事他们也关注过，每集一个故事，除了警察抓坏人，还能科普自然界的一些知识，寓教于乐，难怪会受到小朋友们的欢迎。 魏明和柳如龙设计的黑猫警长和一只耳等形象通过这么多期《儿童文学》的传播，也算是深入人心了，甚至可以直接拿来用，还能省掉前期人物设计的麻烦。 或许可以先拍几集试试水。 不过以一集20分钟计算，如果是五集那就是100分钟，相当于一部电影的长度了，肯定会挤占其他短片的生产计划，这个还是要拿到会上讨论才行，并跟上级领导部门请示。 从美影厂回到家里，空荡荡没人说话的魏明只能开始干活，先是改稿，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又拿出《侏罗纪世界》的稿子写，已经差不多写完了。 来魔都之前他也跟阿龙说过，让他给自己画几幅插图。 又过了两天无聊的日子，连个陪自己看《子夜》的熟人都没有，于是魏明跑到上影厂找谢进导演聊天。 谢导刚刚拍完《天云山传奇》，正在做后期，同时他已经想好接下来拍什么了。 “既然你舍不得《放羊班的春天》，那我只好去拍《秋瑾》了。”谢进手上晃着剧本，这手感像是晃着酒瓶子。 这个片子魏明知道，算是谢导知名度最低，评价最差的几部电影之一，不算太成功，有点一板一眼。 魏明还知道这片子溜了他雪姐一年时间，本来是定了雪姐演秋瑾的，雪姐为此补身体，练书法，背诗词，还跟魔都体育馆武术教练何伟琪学习剑术。 最后在开拍前被换了下来，原因是龚樰还是过于单薄了些，外形气质太过文弱，并最终选择了李秀明。 于是魏明问：“既然是拍秋瑾，那扮演秋瑾的女演员就是重中之重，想过找谁来演吗？” 谢进想了想：“我觉得龚樰的可塑性还是不错的。” 魏明：“她太瘦了吧。” 自己都能随便抛起抛落。 “可以食补啊，再涨十斤就差不多了。” 魏明摇头：“我还是觉得李秀明更合适一些，甚至刘小庆都比她合适。” 谢进大感意外，没想到魏明如此公私分明，并没有因为自己跟龚樰关系好而昧着良心说话。 从外形来看，这两个似乎更有鉴湖女侠那个味儿，也更配得上“竞雄”两字。 当然，现在也就是这么一说，完整版剧本还没搞出来呢，谢进是以夏衍的话剧剧本《秋瑾传》为底进行改编的。 魏明：说到夏老，我的原稿现在到哪儿了？ 国内同行得知他想要拍秋瑾，纷纷无条件支持，《大众电影》主编柯灵也拿出自己的同名剧本供谢进参考，谢进又找来黄宗江进行改编。 今天魏明来了，少不得也要陪他聊两句。 谢进想要拍秋瑾已经很久了，因为他们家跟秋瑾是世交，祖父跟秋瑾曾经共事，跟徐锡麟交往过密，所以他从小就听爷爷说过秋瑾的故事。 也正是因为这份关系，所以他拍摄的这版过于严肃和正经，整片看下来就俩字——沉闷。 属于魏明之前说过的那种通过切片短视频能叫两声好，真让你不快进地看肯定看不下去的“经典老电影”。 所以除非改变谢进的创作思路，否则这片子难有大作为。 两人正说这话，突然有人上门，竟然是朱识茂。 朱识茂过来拜访谢导，遇到魏明也是意外。 魏明意外又惊喜：“你是自己回来的还是《喜盈门》剧组都会来了？” 朱识茂如实道：“我们剧组回魔都拍棚景戏了。” 一听这个，魏明当即起身道：“谢导，你来客人了，那我就先走了。” 看的老茂心情复杂，魏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怎么看见我来他就走了啊？ 魏明：因为我更喜欢霖姐啊！ 他当即跑到上影厂招待所，果然找到了朱霖。 “哎呀，小魏你也在魔都啊？” 当着其他剧组成员的面，朱霖大大方方地跟魏明打招呼聊天，仿佛只是普通朋友，完全看不出曾经滚过床单和地毯。 嗯，魏明点点头，演技有进步，很自然很生活化的表演。 魏明也跟演她嫂子、小姑子和婆婆的演员认识了一下，她们都知道魏明的大名，龚樰如今能跟张渝、李秀明等女星相提并论，多亏了魏明的《牧马人》。 随即朱霖问魏明吃了饭没有，然后很自然地过渡到：“那姐请你吃啊，走，咱们找个北方饭馆。” 两人就这么走出了上影厂，出去约会了。 朱霖知道魏明这会儿住在龚樰的那套老洋房里，她正琢磨着该怎么找到他呢，没想到他自己撞到枪口了。 魏明：明明是你撞到枪口了才对。 朱霖对魔都还不太熟悉，自然需要魏明这个魔都通带路了。 “魔都的西餐馆多一些，咱们先去吃个德大吧。” 朱霖：看来跟小雪吃过。 她猜对了，甚至德大的服务人员都还记得魏明，毕竟是跟龚樰一起来吃饭的，而且长得也很帅。 这次又换了一个大美女，难道也是演员？ 朱霖跟魏明在燕京吃过老莫，熟练地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牛排。 “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剧组人很热情，老乡们也很好，但伙食确实不怎么样，每天也见不着一点荤腥，我最怀念的竟然还是当地的煎饼裹大葱和大葱蘸酱。” 魏明：“那等会儿我得试试有没有大葱味。” “讨厌。”霖姐直接在桌子底下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把魏明踢醒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小脑指挥大脑，开始思考着能不能把霖姐带回雪姐家，那里一楼并没有雪姐的照片。 可好像有点畜生啊。 那么在上影厂招待所的话？ 体验太差，隔音也不好。 真是叫人发愁啊。 “你现在住哪儿啊，还是作协招待所吗？”朱霖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哦，我借助在朋友家里。”魏明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 “那朋友家里人不嫌你打扰啊？” “那是他们家老房子，平时没人住，就借给我了。” “哦~”朱霖喝了口汤，遮掩自己的笑容，她也没问是什么朋友这么大方，因为她知道，小魏骗自己他心里肯定也不好过。 等吃完饭，朱霖提议：“要不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啊？” 朱霖：“不欢迎啊，那我现在就回招待所好了。” 魏明心一横，畜生就畜生吧：“欢迎啊，走，咱们打个车过去。” 朱霖晚上还要回招待所，时间有限，所以到了那栋两层老洋房朱霖都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魏明拽进了一个收拾干净的小房间里。 魏明抱头吻了上去，因为那顿西餐最后他们还吃了冰激凌甜点，这个吻是奶香味的，让朱霖想到了自己生日那天被小魏抹在身上的蛋糕奶油。 一想到那一天那一幕，朱霖直接就软了，而魏明恰恰相反。 ~ “老戴，老戴。” 美影厂厂区内，王百荣叫住一个戴着眼镜的半大老头。 戴铁郎推了推眼镜：“小王主任，什么事啊？” 王百荣：“厂长找你商量点事，走走走，一起去。” …… （1月4000月票、5000月票加更！保底在晚上~） (本章完) 第285章 和利智南辕北辙 戴铁郎今年五十有一，出生于新加坡，10岁才随家人迁居魔都。 他在美影厂最主要的职务是动画设计，曾担任《小蝌蚪找妈妈》，《牧笛》，《放学以后》的动画设计。 除了早期导过一部小短片，真正在美影厂担任导演一职其实要从两年前的《母鸡搬家》开始，去年又有一部《我的朋友小海豚》，名气算不上太大。 而他刚刚完成的一部新作《九色鹿》还没播出，这部播出后他的能力才算是被彻底认可。 从他这三部作品的题材就能看出来，他很喜欢小动物，而且还喜欢新鲜玩意儿，这么大岁数了还经常买遥控玩具汽车，拆了装，装了又拆，跟老小孩儿似的。 所以特伟在把全厂的导演想了一遍之后，选择了他。 进了厂长办公室，特伟没有立即说正事，而是问戴铁郎：“小戴，你们家养猫了吗？” “没有，不过养了一条狗，传统的田园猫驯化程度不如狗，我们家又小，不够它施展的，不过我们楼下那几只猫跟我倒是混得挺熟。” 说着这些猫猫狗狗的东西，戴铁郎滔滔不绝，喜欢玩，有童心的老头对小动物肯定也不会太差。 听他这么说，特伟放心了，他问：“那你知道《黑猫警长》吗？” “就那个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精明的黑猫警长。”戴铁郎坐在特伟厂长对面，来了精神。 “你这都从哪儿整的词儿啊？”特伟失笑。 “不是我整的，上个月的《儿童文学》里，一只耳为了对付警长，特意给他写了一首歌功颂德的歌，想要靠捧杀瓦解警长的意志。” 原来戴铁郎也是魏什么的书迷，每期都在追读，说起黑猫警长来头头是道：“要我说一只耳这招太绝了，而且随着改革开放，官员的权力越来越大，在我们现实生活中也需要提防，但不得不说，一只耳编的这首歌还真不错。” 但因为没有曲谱，戴铁郎只能念出来，特伟听后哈哈一笑：“既然你这么喜欢《黑猫警长》，那这个项目就交给你了。” “啊，咱们要拍黑猫警长了？” “而且是系列电视动画，你之前曾提案过的。”特伟认真道。 因为有过海外生活的经历，现在还有一些海外关系，戴铁郎的视野也非常国际化，他觉得美影厂需要制作一些系列动画，像美国的迪士尼，日本的手冢治虫那样，否则国内电视动画这一块就要被外国动画占领了。 可惜之前电视的影响还不够大，戴铁郎也人微言轻，厂里一直没有通过。 最近开会，又跟上级部门沟通之后，厂领导终于做出了拍摄系列动画，丰富电视内容的决定。 只不过能给这个项目组的人手和资金又差又少，同等时长投入少于其他短片项目，所以愿意接手这个项目的老导演并不多。 特伟也没有隐瞒，开诚布公地跟戴铁郎说明了情况：“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东西，我们也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你只能从那些暂时还闲着的人里拉队伍。” “那一集拍多长时间，一共拍几集？”戴铁郎问了两个关键问题。 特伟：“一集时长不超过20分钟，先做两集试试看，如果反响不错的话就继续做。” 戴铁郎估摸了一下，《儿童文学》上的插图形象稍微改改就能用，而且自己还认识这些形象的设计人之一柳如龙。 “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内我带队把这两集拍出来。” “好，那就一年！”特伟又道，“另外魏什么就在魔都，如果你想见见他的话我可以联系他。” “哦是吗，我还真想跟他见一面，之前几次都没碰上。”戴铁郎笑道。 他也非常热衷于研究最新科技，经常自掏腰包订阅那些外国科技杂志，他对魏什么在里创造的那些极具科幻色彩的东西很感兴趣。 ~ 昨天晚上魏明把朱霖吃干抹净后送回了上影厂，但今天一大早她就自己找了过来。 “今天我们不拍戏，我好无聊啊。” “那咱们可以出去玩啊，我带你好好逛逛魔都。” “不会影响你的创作吧。”霖姐茶里茶气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影响不了一点，走着。” 等出了门，朱霖提议：“听说有新电影上映，咱们上午去看个电影吧。” “好啊。”魏明也早想找人一起看电影了。 然而进了电影院朱霖就指着《子夜》的海报：“看这个吧，茅盾先生的作品。” 呃…… 行吧，魏明假装心里没鬼，买了票进去，哪怕是工作日上午，人还是挺多的，上座率超过了50%。 这个戏主要集中在两个中年男人身上，龚樰的戏份不算太多，演一个女工。 “哟，这不是龚樰吗，她还演了这部戏啊？”朱霖贴着魏明的耳朵道。 “是啊，也没听说啊。”魏明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 朱霖轻轻一笑，继续看电影。 她看的还挺投入，魏明则是批判性的观看，这部电影的导演是桑弧，桑弧导演在上影厂的地位相当于北影厂的四大帅。 从观赏性来看，这一局桑弧导演的《子夜》小胜水华导演的《伤逝》，但也受限于时代，不太符合魏明的口味。 不过当电影结束，走出影厅的时候，魏明和朱霖听到不少男观众在感慨龚樰的美貌，感觉他们就是冲着龚樰这个人来看的电影。 看来雪姐现在已经有一批颜粉忠实观众了。 朱霖则吐槽着：“上影厂对龚樰多好啊，给了她这么多戏拍，魔都的观众也更喜欢她，你说她非要去北影厂干嘛，北影厂能有这么大的支持力度吗。” 关键是打到了自己的地盘，都兵临城下了！ 魏明拦了一辆蛤蟆车，笑道：“我觉得影响不大，上影厂有合适的角色还是会找她，前两天见到谢进导演，他还想让龚樰演他的新片《秋瑾》呢。” “啊！”朱霖听了不禁有些羡慕，上影厂也太宠她了吧。 而且她和秋瑾女侠感觉也没多合适啊。 其实朱霖这身高，这英气比龚樰更适合“秋瑾”，但因为这是一部注定难以成功的电影，魏明也没推荐她，等《喜盈门》之后霖姐的事业必然会走上快车道，魏明对她的事业自有安排。 接下来出租三轮车把他们送到了外滩，魏明给她介绍了一番，中午在和平饭店吃了个饭。 虽然性价比不高，不过霖姐还没吃过，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下午他们又逛了静园，感觉还剩一些体力的时候果断回家，把最后一丝力气都花在了让人快乐的运动上。 “你这瑜伽动作不标准啊，以后还得练啊。” 朱霖羞得说不出话来，哪有让人不穿衣服练瑜伽的。 而且你那是想真的想练瑜伽吗~ 魏明发现自己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今天还把霖姐带到了二楼，只不过住的是之前小红住的那个房间。 今天朱霖结结实实满满当当地陪了魏明一回，第二天他们就要正式拍戏了。 而魏明第二天也加快速度，完成了五万字的稿子送到《收获》编辑部。 一进来就听到编辑们恭喜他荣获全国第一届优秀中篇一等奖。 随着四月份《人民文学》的发布，这个消息已经在全国散开了，魏明能得奖并不出乎意外，79、80这两年他是风头最强，产量最丰的中篇家。 悬念仅在于到底是哪部作品获奖，以及是头奖还是次奖。 而且这期《人民文学》还刊登了魏明悼念茅盾先生的文章，并透露了先生为他的作序的事。 这是最令人羡慕的，这个消息在圈内引发的讨论甚至超过了《人间正道是沧桑》本身。 这可是当今国内文坛第一人临终前的最后一篇文章啊，而且还是在重病期间写的。 往浅了说，这是老前辈有意栽培新人，往深了说，茅盾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将来文坛第一人就是这个少年了？ 这太值得玩味了。 魏明也是不希望同行们想太多，甚至衍生出谣传，所以干脆自己写文披露了这件事，有一说一，防止别人二次创作。 魏明跟道喜的编辑们谦虚了几句，接着跑到李编跟前就修改内容聊了起来。 这部分算是过关了，接着李晓林又说了一下那篇序的事。 “父亲觉得那篇文章写得特别好，想着等到《人间正道是沧桑》全本出版的时候再放出来。” “这个听巴老的，我没意见。”魏明已经看过了，不着急，就是圈内其他人都想先睹为快，这估计要等到下半年了。 最后李编不忘转达了美影厂特伟厂长的电话。 “他请你去美影厂谈事呢。” 魏明猜测应该是《黑猫警长》的事有眉目了，本来这部片子今年不拍，他们自己明年也要拍的，仅仅提前了一年，阻力应该不大。 当天下午魏明跑了一趟美影厂，并见到了戴铁郎导演。 两人一见如故，对于改编思路都想到一块去了。 说起来魏明版的《黑猫警长》模仿的对象动画版多过版，尤其是一篇一个小科普这种模式，也是戴铁郎自己总结创造的。 他自己就很喜欢新鲜事物和最新科技，动画版里很多高新科技都是他添加的。 他这个导演+总编剧对《黑猫警长》的贡献是非常大的。 所以当特伟导演习惯性地让魏明来创作剧本的时候，魏明却把剧本工作推给了戴铁郎导演，他相信戴导做的不会比自己差。 关键自己现在已经不缺那点钱了，两集剧本，加起来最多也就一千来块而已，还是让生活有些拮据的戴导赚这个钱吧。 不过魏明要求对剧本有最终审核权，如果有什么设定和剧情跟自己后续的安排有冲突，他也要提出修改。 谈妥之后，戴铁郎就可以开始进行剧本改编了，这个工作不难，他直接就从版第一篇和第二篇开始改。 而魏明回家后继续改稿和写。 两天了，霖姐应该是忙着拍戏，也没空来看自己。 于是第三天魏明自己跑到上影厂探班。 “老茂，我来探班你了，怎么样，还习惯吧。”魏明的到来让朱识茂受宠若惊，又患得患失，他对自己怎么忽冷忽热的，你这样我容易感冒啊。 先跟朱识茂打了招呼，魏明又跟霖姐招招手。 这一招手，朱霖就知道，今日份的清白是保不住了。 后来人家还要继续拍戏，魏明就去找谢导，然后谢导通知了他一个事。 “你知道金鸡奖吧？” 知道啊，经常下双黄蛋的那个鸡。 谢进：“这是今年刚刚成立的奖项，百花奖是大众奖，金鸡奖的定位就是专家奖，今年会和百花奖一起举办，就下个月，在杭州，《牧马人》剧组得到了几个重要提名，包括你这个编剧，如果有空还请到时候一起南下杭州。” “那男女主角都得到提名了吗？”他问。 谢进点头。 魏明笑着答应下来：“我可喜欢杭州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美食甲天下，西湖醋鱼好好吃的。” 谢进摇摇头，一副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 把朱霖从美影厂带走后，魏明又带她逛了逛南京路，还进魔都的友谊商店花了一些外汇券，最后回家寻开心。 魏明在魔都的日子不多了，开心一回是一回，朱霖也总是尽力满足他，但年轻人实在太年轻，总有使不完的劲儿。 有时候朱霖甚至会想，如果龚樰在的话……哎呀，自己在乱想什么啊，她没来由的一阵脸红，暗骂自己思想有问题，有大问题。 在四月底，魏明写完了《侏罗纪公园》，并邮寄给了四川《科幻世界》的老万大哥，同时也完成了《人间正道》最后一章的改稿工作，并通过了编辑李晓林的审核。 昨天已经跟霖姐用属于他们成年人的方式告过别了，今天魏明潇洒地背着书包直奔机场，不差钱的他当然是坐飞机更舒服。 他坐飞机是因为舒服，而且承担得起。 有的人坐飞机是为了安全，毕竟一个长相身材都相当哇塞的女孩，独自乘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卧铺，危险性太高了。 丢东西是小，丢了贞操可就找不回来了 今年虚岁20，比魏明还小一个多月的丽智就是出于安全的考虑，所以选择了飞机这种交通方式。 就在不久前，她父亲终于说服了她继母，答应让她去香港跟他们生活，要不然她想在几十万无业游民的魔都找一份工作太难了。 于是她用了父亲给的钱，让奶奶托关系买了一张飞往广州的飞机票，第一次走进了虹桥机场的候机大厅。 虽然在这些乘坐飞机的都是成功人士和外籍友人，虽然很多人都看向自己，但丽智并不自卑，甚至还挺了挺胸脯，因为她有骄傲的资本。 学校里有些蠢女人总觉得那里大是一种很羞耻的事，但丽智却知道，男人喜欢着呢，这明明是优势，所以她才不会含胸驼背隐藏自己的优势。 尤其是天气转热，正是自己展现优势的时候。 哪怕魏明正在津津有味地阅读这月新出的《故事会》里那些有趣的魔都谍战故事，看着看着，眼睛也不自觉瞟向一个方向。 魏明先是看雷，然后才看到脸。 这个女孩，有些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看到了丽智，丽智也看到了他，在无数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只有这个人长得最好看。 她瞬间想起来了，那天在白家和龚樰一起买房的男人！ 于是在不少男人渴望自己坐在他们旁边的目光中，丽智果断坐在了魏明身边。 她还主动搭讪：“你还记得我吗？” 魏明摇摇头。 丽智：“有一次我在同学家玩，然后你带着一位女士突然上门，要买他们家的房子。” “哦，想起来了。”难怪这胸看着这么眼熟。 “我叫丽智，”女孩直接伸出手，还问，“后来你把房子买下来了吗？” 魏明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脑子里现在一直回荡着她第一句“我叫丽智。” 对了，这就对了！ 其实他第一次见对方的时候就觉得眼熟，现在确定了，这不是阿杰的二婚媳妇儿吗！ 自己看过她的电影，只不过她现在的装扮造型还有点土，不过底子不错，又高又大又白，脸蛋也是中上之姿，难怪能得亚姐，难怪能让阿杰未老先衰。 “喂，你在想什么呢？”丽智喝断魏明的发散思维。 魏明：“我在想你的名字真不错，天生丽质。” 被夸漂亮的丽智“噗嗤”笑了：“不是那个丽质，是智慧的智。” “那就是又漂亮又聪明喽。”魏明本能地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却听得丽智心花怒放，脸蛋都红了。 丽智也没有再问房子的话题，而是问：“你也是去广州吗？” “不，我去燕京，我家在燕京，看来我们不是一个航班。” 丽智立即冒出一个念头：红色家族的二代三代？ 随即魏明又问：“你应该是魔都人吧，怎么去广州？” “也不是去广州，其实是去香港，我爸爸在香港。”丽智此言也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意思，现在香港可是大陆羡慕的人间天堂，自己以后也算是香港人了。 魏明对丽智的人生阅历大概了解，先是去香港打工，后来又回大陆发奋学习并出国留学。 再然后又以全新的精神面貌杀回了香港，通过亚姐选美进入了娱乐圈，也进入了奥门富豪的视野。 后来嫁入豪门的希望落空，而阿杰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最终抱得美人归。 魏明笑道：“巧了，六月份我也要去香港。” “啊！”丽智捂着小嘴，这人能量很大啊，竟然可以去香港。 “你去香港做什么？”她问。 “被人邀请啊。” “邀请你做咩啊？”她还用上了新学的粤语。 魏明笑道：“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魏明，写的，你听说过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那个让奶奶花了十几块钱买药酒的家伙！ 魏明：“我写了一个剧本，在香港上映，所以被邀请去玩玩。” 原来只是个作家，丽智有些失望，因为她也从朋友口中听说过这位传奇作家的经历，其实他家本是农村的，跟什么红色家庭不沾边的，白高兴一场。 别人听到魏明是大作家，估计会更加热情，但丽智知道魏明的身份后，反而有些冷淡，毕竟作家才能赚几个钱啊，哪怕是大陆的知名作家能跟香港的普通工人比吗。 作家这种职业向来是跟“清贫”挂钩的，而她丽智不愿意过清贫的日子。 她甚至觉得白明珠家那套房子可能真是龚樰买的，说不定龚樰家有什么海外背景呢。 魏明能明显感觉到丽智的热情在减弱，他也无所谓，自己已经有两个大美女恋人了，虽然加起来都不如丽智大，但自己才不馋她呢。 在丽智不吭声后，魏明也拿起杂志继续看。 魏明的航班要先飞，他起身带上行李跟丽智道了声再见。 看到魏明站起来身高腿长魅力四射的样子，丽智有点后悔了，觉得这个作家虽然没权没势，但毕竟长得好看，也有名气，刚刚自己有些太功利了。 于是她笑问：“魏明同志，你写的剧本叫什么啊，我在香港会买票支持的。” 魏明告诉她：“《自古英雄出少年》。” “好的，记住了，再见。” 魏明离开一个小时后，才轮到丽智的航班，她担心迟到，所以来得太早了。 丽智飞到广州后，父亲已经在广州机场等着了，随即两人立即动身去香港。 在路上父亲告诉丽智，他不过是在一个剧院工作，工资有限，住的地方也不宽裕，暂时只能睡客厅，而且她需要自己找工作养活自己。 他们俩也就小时候见过，长大后见得就少了，丽智对父亲的冷漠并不意外，她已经做好了在香港自食其力的思想准备。 说不定自己轻轻松松收入就能碾压大陆最知名的青年作家呢。 与此同时，香港青鸟影业，许安华在这里见到了夏梦女士。 夏梦等候许安华多时了，从去年就开始等。 她手上有个剧本，叫《投奔怒海》，一直就想让香港新浪潮最著名的女导演许安华来执导。 只不过之前许安华忙着拍周闰发和钟楚虹的《胡越的故事》，现在这部电影上映，许安华终于抽出空来。 当她看完剧本，表示很喜欢这个故事，但有一个问题：“这个剧本需要去越南拍摄，但那里还在打仗吧？” “对，所以需要一个气候跟越南接近的取景地，不知道你敢不敢去海南，大陆的海南。” 短发许安华憨憨一笑：“我没什么所谓的，就看演员敢不敢喽，那什么时候能拍。” 夏梦微笑道：“我们是小公司，这还要等我们上一部电影上映之后分了钱，六月份就能上映了，在那之前许导可以先做一些前提筹备工作。” 送走许安华后，夏梦看着刚刚做出来的《自古英雄出少年》海报，心想这部片子真的能赚钱吗？ …… （今天保底） 第286章 《侏罗纪公园》开心麻花版 龚樰回京拍戏，吕晓燕自然也带着喜子回了燕京。 到了自家地盘就不用她这个监护人全程紧盯了，她放心地把喜子交给他雪妈妈，就暂时回《儿童文学》上班了。 没想到刚回来上班就收到一个好消息，主编告诉她美影厂来信儿，说要把《黑猫警长》改编成系列电视动画。 “哎呀，这可太好了，如果小朋友们知道了肯定要高兴坏了，小明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啊，他当时就在魔都，和美影厂的领导和导演都见过面了。” “什么，他在魔都？什么时候去的？” “应该早就去了吧。” 吕晓燕脑中立即闪现某天龚樰跟她说的：晓燕姐，我今天回家住。 第二天她一脸疲惫又春光满面的回来了。 啧啧啧。 刚从主编室出来，吕晓燕屁股还没坐热，新晋编辑郑渊捷又跑过来，递给她一份稿子。 “这是哪位老师的作品啊？” 郑渊捷：“老师不敢当，是我写的，请吕姐给我审审。” “哟，你写的，”吕晓燕意外，“差点忘了你也是童话作家，我瞅瞅，皮皮鲁与魔方大厦。” 郑渊捷憨憨一笑，受到魏明启发，他提前创作出了这部作品。 也是魏明启发，他干脆用了自己很满意的上一篇作品的皮皮鲁继续担当男主角，把皮皮鲁也打造成一个系列，反正这种皮孩子跟魔方大厦这种地方很适配。 这是《魔方大厦》系列的第一部《玻璃城》，讲的是皮皮鲁玩魔方，拼不出来一气之下把魔方扔了出去，魔方突然变大，变成了一座大厦，皮皮鲁爬到魔方上面意外掉了进去，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座到处都是玻璃的城市，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房屋倒塌，民众受伤，而且这里的居民竟然也都是玻璃做的，一个小男孩乐乐就因为这场地震掉了耳朵。 皮皮鲁意识到所谓地震应该就是自己摔魔方造成的，心怀歉意的他暂时用口香糖黏住了乐乐的耳朵…… 吕晓燕很快沉浸在这个故事里，后来皮皮鲁通过激光产生的高温帮助了玻璃城居民黏合他们的残肢断臂。 玻璃城重建完成后，皮皮鲁看到了一个易拉罐，他随脚一踢，易拉罐产生了一股浓烟，而他也消失在浓烟中。 “接下来皮皮鲁是不是被浓烟带到了另一个魔方世界？” “是的，我打算写26个连续的魔方故事。” “为什么是26个？” 郑渊捷得意道：“因为魔方中间是个轴，所以一个魔方只有26个小方块空间。” 吕晓燕点点头：“故事写的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咱们的小读者可能大部分都不知道啥叫魔方。” 吕晓燕知道，还是因为魏明给魔方社买魔方的时候顺便送了喜子和乐乐一个。 “呃，”郑渊捷想想还真是，以前他都不知道魔方是什么，“那问题大吗？” 吕晓燕笑笑摇头：“问题不大，只要你写了，孩子们开始对魔方产生好奇，市面上很快就会出现魔方的，现在南方那些厂子什么做不出来啊，不过你在开篇那里最好多加几句对魔方玩法的解释。” “好的好的，我这就改。”郑渊捷美滋滋，以后每个月都能有一笔固定而丰厚的收入了，起码能吃两年！ “吕姐还有个事，我能不能在最后面加一句鸣谢魏什么的话。” “为什么？” “因为这个点子是他首先提出来的。” “当然可以。” 到了下班时间，吕晓燕直接回家，今天她让魏平安带着乐乐去接喜子下班了。 现在六岁的喜子身上都沾上班味儿，每天一早被妈妈送到北影厂上班，中午跟着雪妈妈在北影厂食堂吃饭，下午被爸爸和妹妹接回家，周而复始。 还好喜子天赋高，哭笑转换丝滑无比，他的戏经常是一条过，人送外号“喜一条”，王好为导演没少夸他，说照这样下去，明年百花奖说不定都有他的份呢。 回家的路上，坐在后座的喜子隔着爸爸跟乐乐显摆：“乐乐，等将来我得了百花奖，那我是不是就成了百花仙子了。” 乐乐：“百花仙子都是我这样的女孩。” “那我就是百花童子。” 魏平安乐道：“你一个男孩子就不要总是沾花惹草了，跟你哥似的。” 说说笑笑他们到了蔚秀园小区，还看到沾花惹草的魏明和他的摩托车。 “叔，我刚从魔都回来，给你们带了点魔都土特产。”魏明晃了晃袋子，主要是一些在燕京不方便买到的南方水果，因为是他“空运”过来的，现在还新鲜着。 “哎呀，你来就来，拿什么东西啊。”魏平安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并把他叫到家里吃饭。 “我刚刚过来看到清华张灯结彩的。” 魏平安：“是啊，过两天就是清华70周年校庆了。” “哦，难怪。” 魏平安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明啊，要不明天你去北影厂帮我接喜子。” 看着平安叔那“男人都懂的”眼神，魏明却摇头拒绝：“我不去，我还有事呢。” 平安叔是给他制造跟龚樰见面的正当理由，但雪姐说了，这段时间不想见面。 魏平安还以为侄子跟龚樰闹别扭了，于是不再提这事。 进了家门，见魏明上门，吕晓燕首先跟他道喜，恭喜《黑猫警长》动画化。 魏明也跟晓燕婶道喜：“我可是跟美影厂的导演说好了，《黑猫警长》的主题曲要让乐乐来唱。” 听到这个消息，乐乐直接开嗓：“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首歌她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还有《妈妈再爱我一次》里面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另外导演也让她录了一版《烛光里的妈妈》，然后还想找个成年女歌手唱一版，对比着看看哪个更适合。 吃饭的时候吕晓燕跟魏明提到了郑渊捷的新作《魔方大厦》。 “他说这个点子是你告诉他的，你有这个点子你怎么不写啊。” “我没时间啊~”魏明无奈。 吕晓燕心说你是忙着谈恋爱吧，嘴上却道：“你最近除了每月一篇的《黑猫警长》，好像也没什么新作品了吧，黑猫警长一篇才一万多字，你现在正是创作的黄金年龄，可不能懈怠喽。” 魏明笑道：“没有，我刚还写了一篇儿童科幻呢。” “哦，讲什么的？” “讲恐龙的，喜子，你知道恐龙吧。” 喜子兴奋道：“当然了，我们在四川还看到恐龙化石了呢！” 原来他们在去自贡的时候也遇到了恐龙科考队，因为龚樰的名气他们还得以参观了那个恐龙化石基地，当时已经发掘了十几只恐龙化石，让喜子很是涨了一番见识。 魏明笑道：“没错，我写的就是这方面的故事，应该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了。” ~ 成都，《科幻世界》编辑部。 魏明的老朋友编辑老万今天接到了一封信，不是给杂志社的，指名道姓找他。 拿起来一看，他乐了，是魏明的，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偏远地区的小编辑，难道是又要来成都走亲戚了？ 打开厚厚的信封，老万愣了一下，随即狂喜，投稿！魏明竟然给《科幻世界》投稿了！ 现在的科幻正处于至暗时刻，《科幻世界》上的作品基本以科普文学为主，写科幻人家会逼着你验证自己里用到的科学观点，无法验证就是误人子弟，反倒是顺应时代吹捧一些毫无科学依据的特异功能反而没关系，难搞啊。 而现在，魏明要写科幻文，这要是传出去估计要震动文坛了吧，对科幻文学也是一种巨大的激励。 魏明是谁，18岁出道就一鸣惊人的文坛天才，每一篇都能掀起全民热议，一部长篇连载把文学刊物的发行量天花板都捅破了，茅盾先生人生中最后一篇文章就是为他而写。 老万强忍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编的冲动，先看作品，魏老师虽然大才，可毕竟也才二十岁，万一他写出来的科幻不行呢。 一名字《侏罗纪公园》，老万就知道魏明是受到自贡恐龙化石的影响。 而且这部的背景是在国外，这对于科幻并不稀奇，科幻作者很喜欢把背景放在国外，以外国人当主角，这样似乎看起来自然一些。 故事从一对从事恐龙化石挖掘的老搭档，古生物学家艾伦和植物学家玛丽开始，他们的研究一直被一位神秘的大富豪资助，只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位大富豪，看着每个月都会准时到账的美元，他们幸福而知足。 直到有一天，大富豪夏洛特乘坐他的私人直升飞机突然降落在他们的化石挖掘现场，并要求他们停下手上的工作，跟自己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们的发掘到了关键时刻。” 大富豪夏洛特道：“侏罗纪公园。” 夏洛特是一名亿万富翁，也是一名科学家，他的公司拉拢了很多科学家，他们利用琥珀里困住的远古蚊子体内的血液提取了恐龙的基因信息，并利用这些信息培育繁殖了恐龙。 看到这里，老万忍不住点点头，虽然这个创意由来已久，但魏老师显然做了充足的功课，这一部分写得很细致，看起来相当专业，有很多让人信服的细节，感觉应该是参考了一些国外的学术著作。 而且把恐龙这种生物圈在一个地方供人参观盈利，大搞旅游业，这个创意却是之前从未见过的。 看来主角只能是老外，资本家连6000多万年前的恐龙都不放过，而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 一开始艾伦和玛丽自然是不相信的，这太匪夷所思了，但出于对金主的尊重，还是跟夏洛特来到了位于哥斯达黎加海岸外的长远岛。 这是一个远离陆地，又细又长，植被丰富的岛屿。 一开始老万和两位主角艾伦玛丽一样，都是抱着看到一条大型蜥蜴的想法，作为生物学家，他们知道在物种丰富的拉丁美洲存在很多长得像恐龙面的大蜥蜴。 而到了岛内，一开始他们也没有看到恐龙，而是看到了一个数学家，一名律师，他们两个和艾伦、玛丽一样，都是侏罗纪公园的第一批游客，并需要在公园正式营业前做出风险评估。 此外夏洛特的外孙女和孙子也来到了这里，两个孩子和四个大人在夏洛特的带领下参观了他们的实验室。 然而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没看到恐龙，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一万字了，老万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这时大富豪夏洛特终于要带这些人进入真正的游览区看看了。 他们坐上了观光车，进入了一个由电力控制的巨大铁门。 当停车后，艾伦指着空旷的四周问：“恐龙呢？” 然后玛丽震惊地捂住了嘴巴，指着艾伦身后，艾伦缓慢转头…… 这一页完了，老万赶紧翻下一页，然后就看到了一张图掉了出来，他捡起那张图，并看到后续文字。 艾伦等人看到了远处的两只腕龙。 而那张图画的正是这一幕。 老万笑了，魏老师太妥帖了，竟然还自带插画师，哟，还是著名插画师柳如龙，如龙画龙，妥！ 老万继续看，越来越多的恐龙出现，但危机也开始显露。 当意识到园区内有人搞鬼，老万不禁有些凉意，这侏罗纪公园里可是有食肉恐龙的，如果把这些恐龙和人放在一起，后果不敢想象！ 而魏明要的就是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机感，他真的这么干了，从围栏里跑出来的迅猛龙开始攻击主角团们。 魏明使用了电影化的描写手段，让人从文字里看到了画面感，看到关键时刻老万甚至会跟着小男孩一起屏住呼吸，防止被恐龙发现。 最终他们凭借精诚合作终于逃了出去，利用直升飞机逃离了侏罗纪公园，而这座长远岛也彻底成为失控的恐龙们的乐园。 至此，结束，大概六万字，但老万看完却仍觉得意犹未尽，后面呢，后面肯定应该还有故事吧。 全世界肯定不能坐视那么多巨大凶残的恐龙被放养在一座岛上吧？老万迫切地想跟魏明交流。 虽然这部科幻的部分不算太多，但都相当扎实，而且阅读快感秒杀市面上那些科幻，是一部非常成功的，能勾起人们对恐龙好奇心的通俗科幻文学。 而结束了，后面竟然还有一页。 这是魏明写给老万的信，信里核心意思就一个，他希望用自己的另一个笔名“魏什么”发表这篇。 等等，魏什么？他是魏什么？！ 虽然老万坚信魏明不会对自己开这种玩笑，可他怎么能是魏什么呢？！ 最近这段时间全国最红的作家就是魏明和魏什么。 魏明主要是长篇处女作太成功，还得到了茅盾先生在逝世前的肯定。 而魏什么则是得到了外国人的认可，他的两部童话故事都成功出海，且销量口碑都非常好，为国家赚到外汇，也为中国赚到了名声，是改开后中国文化界对外最成功的一张名片。 从这一点上，国家对魏什么的重视程度可能还要在魏明之上。 可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刚刚老万还在说，魏明在《科幻世界》发肯定会震动文坛，那么魏什么从童话类转投科幻类，又会引发怎样的社会反响呢？ 会不会引发小朋友们对《科幻世界》的订购热潮呢？以及对科学的热情呢？ 老万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编，他建议五月那期就把这篇发出去，并准备给魏明写一封信讨论侏罗纪公园的后续剧情，这不上不下的太难受了。 此时的魏明正在受邀参加清华大学70周年校庆，受吴祖缃吴老的邀请。 吴祖缃和季羡林等北大知名教授都是清华学子，他们回隔壁参加校庆理所当然。 可老吴非要把魏明也叫上，让他也感受一下校庆氛围。 “清华校庆，我们这种文科生一般就是写一篇文章祝贺，你现在也算是北大的学生了，等将来北大校庆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得写点东西表示表示。”吴祖缃先生笑呵呵看着魏明。 魏明问：“北大下一次大庆是什么时候？” 老吴：“88年的90周年大庆。” 魏明笑笑：“来得及，到时候我写一本书送给北大。” “老季，你可听到了，你做个见证，到时候如果我不在了，你负责找他要这本书。” 比吴祖缃年幼几岁的季羡林乐呵呵道：“到时候你亲自提醒好了。” 从清华出来，魏明跟两位先生告了别，然后跑到蔚秀园等着平安叔，他有话跟喜子说。 “大哥什么事啊？” 当只有魏明和喜子两个人的时候，魏明偷偷拿出一张纸条：“你明天拍完戏把这个东西交给你雪妈妈。” “嗯，没问题。”说完喜子也没动，直勾勾看着魏明。 魏明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 喜子这才笑着接过纸条，还看魏明的兜：“没大白兔吗？” “我看你像大白兔，去去去。” 最终喜子还是从他哥手上拿到了大白兔，因为龚樰也让他给魏明传一张纸条，总不能让小孩子白传递信息吧，这一张纸条价值两块大白兔。 魏明的纸条是问能不能出来看个电影，《牛与牛二》上映了。 “保证看完电影就把你送回去，不过多接触，尽量不影响你的戏中状态。” 龚樰回复：明天下午六点，我在大观楼等你。 老魏和许淑芬已经带着外婆看过了，他们都说非常好看，尤其是对李宝田和奶牛的表演赞誉极高。 吴天明导演非常尊重魏明这个原著和编剧，对魏明的剧本几乎无改动照搬，只要是按照这套剧本拍，不会差太多的。 这天下午六点魏明和龚樰在大观楼碰了头，考虑到龚樰现在名气不弱，所以两人是先后进了电影院，然后坐到了一起。 电影没有让魏明失望，虽然吴天明导演的手法还是老旧了一些，看着没有管唬的花样多，但拍的扎实，多了分厚重。 李宝田和老魏训练的牛大牛二确实为电影增色极多，估计从此之后国内观众都会认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演员李宝田了。 更令人惊喜的还是牛，表演太令人信服了，尤其是几场怼脸的眼神戏，全都完成的很出色，这是国人第一次看到这么出彩的动物戏。 而且片尾出演员表的时候还给了奶牛扮演者的名字，就这点小设计就逗得观众笑个不停。 魏明和龚樰趁着他们在笑赶紧出来了，还趁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年头电影院放映厅里没有摄像头，刚刚看电影的时候魏明还摸人大腿了呢，为了那部戏，本来就瘦的雪姐更瘦削了，回头拍完戏一定要请她吃点有营养的。 龚樰也想摸魏明的大腿蛋子，但明天有一场很关键的戏，她怕晚上做的太快乐，明天找不到感觉，进不了戏，所以还是强忍着不舍让魏明把她送回去了。 反正朱霖那边也快杀青，也该回来了。 这时候龚樰忍不住庆幸，庆幸在自己不能陪伴小魏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填充他的空虚。 把龚樰送回北影厂后魏明选择回四合院住，然而在路过西单的时候，魏明看到路上有大盖帽，还不少。 这时候夜黑风高的，魏明本不想凑热闹，可偏偏有人认出了他。 “魏老师，魏老师！” 是老孙头的儿子孙所长，他负责这一片：“我一听这摩托声估计就是你，还真是。” “孙哥，这出什么事了？” 孙所长叹道：“出命案了，你跟新天地的梅经理应该挺熟的吧。” “啥！”魏明扔下摩托车跑了过来，“梅文化怎么了？” 是他杀了谁？还是谁杀了他！ 我云云表妹不会要成寡妇了吧！ 孙所长：“梅经理被送到医院了，是他见义勇为抓住了凶手，不过自己也受了点伤，你们不是朋友吗，能不能帮忙通知一下家属？” 魏明心口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我就是他亲属，是他大舅哥，这事通知我也一样，他人在哪家医院呢？伤的严重不严重啊？” “送协和了，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协和啊，现在的协和还行，医生都是学医出身的。 魏明赶紧扶起摩托车：“那我过去瞅瞅他，这事闹的，要是让彪子碰上就好了。” 对了，彪子！ 魏明先跑回团结湖，把彪子从被窝里喊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去了协和。 …… （今天保底） 第287章 魏明的严肃文学新作 这个事让燕子知道了，毕竟又不是燕子她老公，但暂时没敢让云云知道，毕竟不知道伤的有多严重。 魏明和彪子下楼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生怕被云云发现。 路上彪子也发出跟魏明一样的感慨：“今天晚上要是我上夜班就好了，到时候受伤的就是那个凶手了。” 魏明：“别说你了，就算换成我，受伤的肯定也是凶手，小梅还是太弱了。” 随即彪子更懊恼了：“我都二十岁了，空有一身武力，可却从来没有见义勇为过，就连小梅这样的都见义勇为了，唉！” 魏明叹息：“没有见义勇为的机会才好呢，说明社会安定，人民安居乐业，可现在就连小梅都能碰到盗窃杀人的事，恐怕以后这种事不会少的。” “杀人？死人了！”彪子这才意识到小梅到底经历了什么。 魏明点点头：“我听孙所长说，一个人跑进西单商场偷东西，被两个商场值班人员发现了，就把人家捅了，一死一重伤，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刀，身上血淋淋的，恰好被下班的小梅碰见了。” 彪子发出“嘶嘶”声：“拿着刀小梅还敢上，他还真让我刮目相看，以前我一直觉得他挺怂，晚上巡逻的时候一只猫都能把他吓够呛。” 魏明想了想：“可能是要当父亲了，从男孩到男人，成长了。” 两人到了协和医院，打听之后上楼找到了梅文化的病房，里面只有梅文化一个人。 看他的样子面无血色，没戴眼镜的双眼呆滞，两人都吓坏了。 “小梅，你没事吧，伤着哪儿了？” 见到他们俩，梅文化指了指被子下自己腿的位置。 魏明：“腿断了？” 彪子：“腿没了？”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病号服：“13号床，裤子给你拿来了，快换上吧，别沤着了。” 梅文化赶紧麻利儿地把裤子拿进被窝，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护士。 等护士出去了，他这才换上病号服，还把被子下的湿裤子脱下来扔到一旁，魏明闻着好像还有点尿骚味。 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还是做了一回英雄的，魏明和彪子都没笑话他。 “那你到底是哪里受伤了啊？”魏明忍不住问。 小梅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当时我吐了，哎呦，别提了，太吓人了，我得把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才行。” 彪子看出来了，这小子屁事儿没有。 “不对啊，你把杀人凶手抓住了，皮都没破？”彪子感觉不可思议，而且对方还拿着刀。 “怎么没破皮，这不是破了吗？”他指了指自己胳膊肘那里，好像是擦破了一点，“而且我眼镜都甩飞了呢。” 魏明无语：“你详细说一下经过吧。” 小梅痛苦地回忆道：“这不到月底了吗，而且马上要过五一，店里事情比较多，等员工们下班后我又忙活了半小时，当我骑车经过西单商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拿着刀，身上还有血，我吓……我一看这人有问题啊，拧足油门就撞到他身上，然后一个飞跳……” 彪子的表情已经开始抽搐，在行驶中的摩托车上飞跳，你还能再扯点吗。 “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摩托正好压在他身上，然后就看到已经关门的西单商场敞着门，一个人捂着肚子喊救命，另外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地上都是血啊。” 魏明和彪子明白了，就是小梅在惊吓中撞到了逃跑中的杀人犯，惊慌中摩托车倒了，意外控制住了凶手，其实并不存在见义勇为的主观意图，但以事实而论，他确实见义勇为了，警察就是他大喊大叫招来的。 “还没问呢，西单商场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说完自己的英雄事迹梅文化又问。 魏明：“你还不知道啊，死了一个，重伤一个。” 听到其中一个人死了，梅文化脸上的表情立即凝固了，身体都僵硬了。 “这他妈什么人啊，职业杀手吗，这么狠！”他难以理解，现在想想都后怕，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魏明：“行了，既然你没什么大事，那我们就回去了，你确定不跟我们走是吧，你媳妇儿还不知道这事呢。” 梅文化犹犹豫豫：“我刚把裤子换了，还得换回来啊？” 彪子：“咱们可以去泡澡啊，再搓一下，去去晦气。” “诶，这个好，这个好！”小梅这才答应出院。 不过刚办完手续，孙所长就来了，而且他告诉魏明等人：“那个凶手也在这间医院处理外伤，我们刚审完。” “啥！”小梅听后又是一哆嗦，那个人太凶残了。 魏明好奇问：“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背景啊，下手这么狠？” 孙所长摇摇头：“你们肯定想不到，打死你们都想不到。” 彪子：“难道是你的同行？” “去去去，真没溜，”孙所长道，“是北外的学生，学法语的，而且品学兼优，正准备考研呢。” “啥？学生？这学生也太狠了吧！”三人都觉不可思议。 孙所长道：“据这个冯大兴交代……” 冯大兴？听到这个名字，魏明一怔，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原来是他啊！ 这人在80年代初期可是非常有名的，而且在社会上引发了极大的讨论。 最初为了学习，为了考研，他在新华书店偷了一本法汉词典，没有被人发现，于是胆子越来越大。 没钱又想要好东西那就去偷去盗。 一次在西单商场行窃的时候被人发现，为了不被抓住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他竟直接对两名值班人员行凶，造成了一死一伤的惨剧，而他也在几个月后被处以死刑。 这件事被视作改开初期社会转型期价值观碰撞的典型案例，引起了中国社会关于“才华与事业上的优秀者能否越过道德的界线？”的大讨论，促使社会重新审视物质追求与精神建设的平衡问题。 前世魏明在很多报纸上都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事件，没想到却让自己妹夫遇到了。 孙所长跟他们说的和魏明了解的差不多，他代表人民感谢了小梅：“明天把你的摩托车推过去，另外再弄一幅锦旗。” 梅文化明白这锦旗的含金量，忙握住孙所长的手表示感谢，但他还有个疑问：“那个冯大兴偷的东西值多少钱啊？” “就是些钢笔和本子，了不起能有十块钱。” 听到这，三个人都沉默了，十块钱，他们一件衣服的利润差不多都能有十块钱了，可在冯大兴那里，值一条半命，还有半条正在抢救中。 现在洗澡的地方就是真的洗澡，澡堂子里一个异性都看不见。 三个人先是冲洗了一下，然后下池子泡了泡，彪子还买了一瓶酒，今天这事儿挺让人难受的，大家都想喝点，也没酒杯，一人一口对着瓶喝。 小梅接过酒瓶瞅了一眼：“38度，还行，度数不大。” 魏明突然道：“小梅，我发现你不戴眼镜走路看事儿也不受影响啊？你多大度数啊？” 本来魏明只是想判断自己外甥出生后天生近视的概率，结果小梅拿起酒瓶喝了一大口，喝的脸都红了：“其实我不近视。” “啥！”魏明和彪子同时发声，彪子道，“那你戴个眼镜是充文化人呢？” 梅文化闭上眼睛在自己头上浇水：“我说实话你们能不能不笑话我？” 魏明：“你说嘛，都是兄弟，谁不知道谁的糗事啊。” 彪子：“对啊，就像我是舔狗，明哥是渣男，没有人是完美的嘛。” 魏明翻了个白眼：我咋感觉你是舔狗你挺光荣的啊，教你几个新名词你可算学会了。 有彪子这句话，小梅又喝了一口：“今天索性就让你们认识一下真正的梅文化吧，我是不是说过我八岁就参与了围剿小混蛋一战。” “说过。” “其实我是被我哥硬拉着过去的，就在最外面摇旗呐喊，人活着的时候我都没看见，人死了我倒是瞅了一眼，还吓得尿了裤子。” 魏明安慰道：“你那时候毕竟还小。” 梅文化：“不用安慰我，其实我就是怂，我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大院子弟们喜欢玩的都是些危险的东西，但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可为了让自己显得合群，为了显得自己牛逼，还是傻呵呵跟着那些比我大的孩子们打架玩乐。 “其实我觉得他们挺傻逼吧，团伙里谁是老大看的不是能力，而是看谁的爸爸级别高，但我跟着他们玩，心甘情愿给人家当跟班，我更傻逼。” 说到这里，魏明招呼了一声搓澡大爷，不一会儿他送来了一包烟和打火机，魏明三人都点上了。 有烟酒助兴，小梅的自我剖析更彻底了。 “其实我小时候更喜欢跟女孩玩，玩什么不重要，关键跟女孩玩他不危险啊，顶多扯扯头发，可跟那群孙子混，我身上缝过两次针，骨折过三回，我现在想想都疼。” “小时候跟女孩子玩，男孩们能欺负死你，除非你像我一样能打。”彪子骄傲道，他从小就爱跟燕子玩。 “后来再大一点，跟他们混也有了一些好处，他们这种大院子弟见多识广，还喜欢夸夸其谈，到了初中高中就特别招女孩喜欢，有不少小姑娘就喜欢跟我们混，你们还记得米青吗？”小梅吐出一个烟圈。 彪子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记得，毕竟那么大。” 魏明则想到了丽智，胸规模相当，但脸蛋更漂亮，也更白。 “最近在学校没碰见过她。”魏明在图书馆工作，见的学生多，偏偏没有她。 小梅道：“出国留学了，去的日本，我结婚的时候她爸妈也来了，可骄傲了。” 彪子笑道：“你以前应该挺喜欢她的吧？” 小梅坦白道：“那时候她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最有男人缘的，男生都喜欢往她身边凑，估计是觉得能占点便宜吧，不过她跟我们圈子里的头头走的最近，有一次那个家伙无缘无故当着大家的面揍我，让我难堪，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因为我和米青走得近了，他想在米青面前表现表现，逞大哥的威风，那天我当着大家的面硬撑着，还嬉皮笑脸装无所谓，但回家的路上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记得那天还下着大雨，那雨我记一辈子。” 彪子喝了一口酒，把酒瓶递给回忆中的小梅。 他觉得小梅此时此刻真的够爷们儿，谁青春期没点丢脸的事啊，但小梅能说出来，牛逼。 小梅继续他的讲述：“后来我就下乡了，我主动要求的，就是想远离这群人，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父亲希望我能当兵，毕竟我们全家都是当兵的，他觉得只有部队能把我练出来，像老梅家的爷们儿，但我不敢，因为那时候正要打越南鬼子呢，我怕上战场，我怕死，于是从那个时候我就近视了。” 魏明和彪子明白了，近视眼只是为了逃避当兵的手段，于是他来到了北大成了一名临时工。 魏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以后还戴眼镜吗？” 小梅想了想，然后坚定摇头：“不戴了，经过今天的事，我觉得自己成长了，说不定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会主动骑着摩托冲上去。” 魏明点点头：“能重拾勇气是好事，但有时候也不要逞能，别忘了你还有媳妇儿，马上还要有孩子。” 说起家里的妻子，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小梅“哎呀”一声：“我还是继续戴着眼镜吧。” “为啥？” “云云就喜欢我戴眼镜的样子，说那样像文化人。” 魏明彪子：“切！” 说也说够了，泡也泡浮囊了，三人又让澡堂大爷给搓了搓泥，魏明是最干净的，在魔都的时候霖姐还给自己搓过呢。 回去的时候小梅坐彪子的车，魏明正要跟他们分开，小梅突然叫住魏明。 “大哥，你把彪子小时候的故事写成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说像我这样平平无奇的人是不是永远成不了主角啊？” “你也配平平无奇，”魏明白了他一眼，“别乱想了，回家搂着媳妇儿好好睡一觉，彪子你丫开慢点，别小梅没让杀人犯弄死却让你弄死了。” “放心吧，我这人能快能慢。” 这澡堂子就在北池子附近，魏明很快到了家，银杏叫了两声又回窝睡觉了，警长压根儿没露面。 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魏明躺在床上，想着小梅今天经历生死后的真情流露，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大院子弟这个群体还真挺有意思的。 那十年里他们被保护的很好，在别的小孩不是在战天斗地就是在受到父母牵连的时候，他们却在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甚至比大众提前十几年享受到了摇滚乐。 等乌云散去，他们凭借先人一步的信息优势吃尽时代红利，要么低调的发财，要么高调地利用文化市场影响着全国人民，做着各种类型的偶像。 这是一群天然具有戏剧属性的群体，而这个时代需要留下一部精准描写他们的，一部并不是他们自己来书写，而是外人书写，态度更客观的。 想到这，魏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并从床边抽屉里翻出一个空白本子，拿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 估摸着彪子小梅也应该到家了，魏明拿起四合院前不久安装的电话，打给梅文化家。 电话接通：“喂。” “云云，小梅回来了吗？” 云云：“文化，我哥找你呢。” 梅文化接过电话：“大哥我刚到家，正换衣服呢。” 魏明：“没别的事，就是想说，其实你也能当主角，当我下一部的主角。” “啥！”梅文化的声音陡然提高。 “明天咱们再细聊，好了，睡觉。”说完魏明就挂了电话。 梅文化拿着话筒，这叫自己怎么睡得着啊。 本来小时候那些经历就够丢人了，现在大舅哥还要写成，给自己立传，那岂不是要丢人丢到未来去，估计2025年的人都知道自己尿裤子的事了。 可这毕竟是魏明的啊，就他大舅哥这影响力，说不定一百年后还有人看他的呢，到时候自己同时代的很多人可能都已经没人记得了，但仍有人记得自己。 为了不打扰孕妇云云睡觉，辗转反侧的小梅干脆去次卧睡觉，并想象着明天要怎么求大舅哥美化一下自己，尿裤子的事能不提就不提。 魏明不仅要提，而且还要大提特提，第二天他来到新天地，把小梅叫到库房，直接从他小时候上幼儿园开始说起。 “我们那时候上幼儿园都是集体幼儿园，爸妈把我们丢进去就不用管了，国家管着我们，爸妈专心为国家工作，几百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就像是小社会一样。” 这种幼儿园经历确实挺独特的，魏明这种农村孩子是难以理解的。 魏明问的细致，而且让小梅不许隐瞒，包括他在幼儿园画地图的糗事也了解了个透彻。 “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确定不是逗我的，真要让我当你里主角？” 魏明：“这还能有假。” 小梅：“也叫梅文化？” 魏明：“你想叫这个名吗？” “不想，你另外再想个名吧。” 魏明笑道：“那行，我另外再想。” 其实这次魏明想用第一人称，现在第一人称写中短篇是主流，但魏明从没用过，这次他想直接用“我”的视角来讲这个故事，一个大院子弟的青春与疼痛。 用第一人称更有代入感，会有一种切身之痛的感觉。 第一人称也需要一个人名，这个无所谓，什么方枪枪，马小军，钟跃民，都不是重点。 重点这将是第一部把大院子弟这个群体拉出来血淋淋地剖析给全国人民看的。 魏明不仅要写过去，现在，甚至还想预知一些将来，比如价格双轨之后的那些事。 这部会有很多魏明根据小梅经历进行的改编创作，但下面有一个底子，是在这个底子上进行的二次创作。 而这个底子叫《阳光灿烂的日子》。 两人正热聊着，魏明还想让小梅带自己去他家做客，他父母的家，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这时孙所长来了，还摩托送锦旗了。 他赶紧跑出去招呼，暂时摆脱了对自己刨根问底儿的大舅哥，而且这件事后来还上了报纸，梅文化和东方新天地再一次出了名。 就在魏明为自己的新作品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五一假期来了，李爱国李逵等留学生准备去北戴河玩。 恰好在出发前夕李爱国收到了一个从美国老家来的包裹。 是父亲邮寄给他的《moonlightshadow》的唱片，因为时间有滞后性，李爱国父亲在说起这张唱片的时候，表示它口碑不错，但成绩一般，还没进公告牌单曲top100。 不过李爱国等留学生听完之后都表示，这是他们今年听到的最动人的歌曲，这种品质的歌曲肯定能进公告牌的。 李爱国把唱片拿给魏明的时候也向他转达过同学们对这首歌的喜爱和感激，感激他为列侬做的这一切。 魏明拿到这张唱片后第一反应就是跟人分享。 可惜跟父母不是很懂欣赏英文歌，魏红的夸奖也比较敷衍。 幸好这时朱霖打响了家里的电话，她杀青了，回家了！ “那要不要来我家一趟，给你听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 “我写的那首英文歌啊。” 朱霖果然动心：“明天上午家里有人吗？” “没人没人，我爸妈外婆都在四合院。” 第二天是五一，魏明也不需要上班，不过上午他首先收到了一个梅琳达从英国发来的包裹。 万万没想到，梅琳达也给自己邮寄了《moonlightshadow》的唱片和磁带，而且唱片上还有莎拉·布莱曼的亲笔签名。 这还不够，梅琳达还有跟莎拉·布莱曼的合照，这时候的布莱曼年纪轻轻还没发福。 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混到一起了，而且梅琳达写这封信的时候，《moonlightshadow》刚刚杀进美国公告牌排行榜，魏明迫不及待地读起了这封信…… （今天保底） 第293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周惠敏 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笔友竟然改编了自己相当喜欢的作者的小说。 周惠敏确定了电影上映时间，只等首映日过来买票支持，如果拍的好就推荐给同学们，这应该是男生很喜欢的题材吧。 随即她蹦蹦跳跳回了家，此时是六月份，阿敏的校服早已换成了夏季款，校服裙子下的修长玉腿已经初见规模。 因为一直参与校篮 听到徐浩这话，刘哥也是一脸纳闷，按说徐浩目前的咖位，还不至于让媒体出动的，但奇怪就在于，每次徐浩风吹草动，网上立刻就有新闻出现。 我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寻找一个适合王晓雪展示才华的机会。 “是不是陆铭欺负你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收拾他。”张浩用自认为深情的眼神看着顾茵楠说道。 陆铭点点头也和卢清漓道别，但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卢清漓喊着说。 以自己和孙山之间的身份，以及他遥不可及的武力值，在他清醒的时候，就千难万难了。 人长的帅，气质又好，关键还这么温柔，许清说的没错，男人多的是，走一个忘一个，多看帅哥心情会变好。 两人闲聊几句，便结束了本场比赛的解说，随后便开始看订机票，准备启程去迈阿密，提前准备解说g3。 望着不远处勾肩搭背的陈飞、吴白二人，白夜竟有种老泪纵横的感觉。 不过，如果说整个衡州，有一个不怕衡王的，那也就非他王夫之莫属。 半晌之后无数鲜红的颜色凝聚在一起，隐约形成一只鲲鹏的样子。 那欧阳奕好象以前认识自己，呆会儿是不是问他一下自己以前的事情？ “别放弃生活，你的体质很不错，稍微调养调养，一切都会好起来。”他对我说。 我急忙的站起身来，却被夏浩宇的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眼神一转，便看到了苏墨谦。 左相跪的实在并没有顺势站起来，皇上头痛欲裂，这是定要个交代了。 而在他旁侧的几名“休闲居”行会成员，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修道好手，几乎也是立刻明白过来，登时口内叱喊出声，也是个个奋起直追而去。 骂着骂着甄招摇尴尬了，没词了！自己根本不是骂人的料，来俩会回就这几个词。 之后，众人则是欢呼雀跃地将所有能想到的吃喝，都大声报了出来，李夜桐中考虽然只考了市内排名二十多，但也远超乎她的想象了，庆祝黎木求学之路的顺利跟庆祝她求学之路的顺利，是同步进行的。 一个就是他忌惮凤族的实力，为了防止凤族坐山观虎斗，才会一直保留实力，留待后续击败自己后，同凤族再度争夺最后的胜利。 李知时轻轻一笑，历史上对于专诸妻子的记载少之又少，甚至于连姓名都没有，不过想想就算是专诸的生平除了刺王僚这一件事比较详细，其他的都模糊不堪，这样就不觉得奇怪了。 这一点，跟黎木是一样的，黎木的父母也不在身边，而是在国外经商，很少回来，所以黎木才那么自立。 一杯下肚，也就八钱酒。不至于在十秒之内烂醉说胡话。林一安坐在座位上，听知道子瑜爸爸到底想说什么。 “晴儿，还不拜见父皇，”尉迟宥猛地给钟晴使眼色，当即也忘了眨眨水汪汪的眼睛装无辜。 “我的个心肝宝贝，你怎么用滚的。”工作人员连忙跑过去，哭笑不得的扶起大熊猫。 冰棍却是根本不为所动，好像没有听到仇印天的话一样，冰冷无比得再一抖手，十几道绿芒立刻齐齐射中此人，他发出一声惨叫，就地死去。 专门又寻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开始训练了起来，蛮牛锻体法。 听了谢妩这话，陈嘉言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她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谢妩这话。 林一看着面前的咖啡努力的想着老金说够的每一句话，自己变了很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又或者是其他的意思？ “娘，娘……”马车里的谢媛听到杨氏的声音忽地凄利的哭喊了起来。 “宁儿，是你吗？”钟晴轻声问道，淡蓝色的美眸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其实萧让这一番担忧却是完完全全多虑了，他还是低估到了九十九阶天梯在妖族众人心中的分量。那可是妖族第一圣物！可不是说着玩的。单凭萧让能够登上九十九阶天梯这一点，几大妖王就不敢对他不敬。 刹那间，他体内的内劲，像是洪水般泛滥着，势如千军万马奔腾般。 想到这儿，他心中不免一沉，况且这个时候，他们二人愿不愿意帮扶他一把还很难说。 葛生挺喜欢这样的，每天下午都会在夕阳的陪伴下在湖面上同那些以前不熟悉，现在闭上眼睛都听得出声音的家伙一起踢球。 不知道为何，葛生竟然有点享受紫泉的误会，全无向她解释的想法。 另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在身侧升起，我惊讶侧头，却发现月全身再次燃起那种如梦似化的白色火焰，焰之领域？怎么可能，月不是说过这个领域只有在分岁那天才能施展么？ 周渺渺这么成功，饮水思源全都是拜马哲所赐，现在周渺渺和马哲关系越来越远了，周凯想要和马哲维持这种密切的联系，最好就是两家连成一起。周凯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能挣大钱。所以想请马哲一起发财。 第288章 《狮子王》的海外版权开发（求追订） “介绍一下，这就是《moonlightshadow》的演唱者莎拉·布莱曼，她仅有21岁，是个才华横溢的歌手和音乐剧演员。 “我承认你的歌写得非常好，但配上莎拉完美的歌喉，简直相得益彰，这才有了这首歌爆发出的能量，不仅进入了美国公告牌top100单曲，在英国本土更是直接杀进了前十名，当然，列侬也功不可没，大家依然想念他。” 随即她告诉魏明：“莎拉对你很感兴趣，因为mrwhy在童书界的知名度，她通过出版公司找到了我，当得知你是我曾经的恋人后，她大赞我的眼光，并为我们的分开感到遗憾，喝过两次咖世家后我们成了朋友。” 魏明只能说梅琳达这个朋友交对了，以后不愁没人买歌了，布莱曼也交对了朋友，这是一个三赢的局面。 然而后面梅琳达告诉他，是四赢。 第四个人叫安德鲁·劳埃德·韦伯。 这个人可太厉害了，他今年也不过才33岁而已，是个音乐剧作曲家，不到30岁的时候就创建公司，是伦敦最大的剧院经营者之一。 而此时他的公司正在排演的正是他亲自操刀，改编自英国诗人.艾略特的童话诗集《老负鼠的现世猫书》的音乐剧《猫》。 哪怕对音乐剧不感兴趣的人，应该都听说过这部音乐剧，曾创下百老汇演出次数最多的音乐剧记录，美国小天后霉霉还曾出演过电影版。 后来这个记录被另一部更有名气的音乐剧《歌剧魅影》所取代，而《歌剧魅影》也是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创作的。 音乐剧圈也有一个所谓的“世界四大”，分别是《猫》《歌剧魅影》《悲惨世界》以及《西贡小姐》，安德鲁·劳埃德·韦伯一人独占两席。 而初出茅庐的小歌手莎拉·布莱曼此时正在排演的音乐剧就是《猫》，另外几年后她还会成为《歌剧魅影》的女主角。 关键的是，她还是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几年后娶进门的第二任妻子，正着数倒着数都是第二任。 至于此时莎拉和已婚男安德鲁发展到哪一步了，魏明就不清楚了。 但梅琳达在信中说：“莎拉也非常喜欢《狮子王》这个故事，她还把这部童话推荐给音乐剧家安德鲁·劳埃德·韦伯，他是真正好集团的创始人，公司业务就是开发音乐剧。 “安德鲁对这部作品非常感兴趣，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让这个故事首先登上音乐剧的舞台，我这次还给你发了一个版权授权协议，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授权给我帮你处理，我只要两成，别嫌贵，我还要请专业的律师呢，你都不知道律师费有多贵。” 魏明不禁哂笑，别说两成了，再多他也不在乎，他对女人一向大方，何况梅琳达也帮了自己很多大忙，只不过一些事情自己需要提前说清楚。 授权当然可以，毕竟后来《狮子王》真的做了音乐剧，而且影响力完全可以抗衡世界四大音乐剧，做的非常成功。 但音乐剧版不能绕过自己进行其他衍生作品的授权，比如电影，动画等，这点必须写在合同里。 不能你做了一版音乐剧，这个ip就成你的了，好莱坞直接跟你获得授权拍电影，那可不成。 除了说《狮子王》的版权开发问题，梅琳达还提到了《魔方？有手就能玩》的翻译进程，这个月应该就能完成了。 “现在魔方在欧洲卖的非常火爆，我们也在加班加点，翻译和配图同时进行，生怕有同类书籍赶在我们之前发表，而我们的优势就是作者栏里有你的名字，mrwhy。” 言下之意，魏明已经成为一块很好用的招牌，哪怕只是联合作者。 魏明拿出信纸，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梅琳达，顺便把《侏罗纪公园》寄给她，让她试着翻译一下，不过这部并不适合做成绘本，还是直接当发表比较好。 他也收到了《科幻世界》老万的来信，虽然已经完成的这五万多字稿子故事比较完整，但关于侏罗纪公园的故事确实没有结束。 所以后续他还将创作侏罗纪2和3，一直写到有新的财团准备接手改造侏罗纪公园，并取名为“侏罗纪世界”结束。 也不知道梅琳达自己是否有能力翻译这样一部带着科幻和惊悚色彩，有很多专业名词的，如果能力不及，魏明相信她会帮自己找更合适的翻译家的。 除了在性事上喜欢逞能，别的事梅琳达一向有自知之明。 魏明的信刚起个头就听到了敲门声，知道是霖姐来了，魏明赶紧过去开门，把人拉进来就壁咚在了墙上，一通深吻。 良久缺氧的朱霖才把魏明推开，她整个人都软塌塌了。 “我可是来听歌的，歌呢。” 魏明开始播放唱片，然后抱着朱霖坐在沙发上，魏明坐沙发，朱霖坐魏明。 “哎呀，你不要动手动脚的，玷污艺术了。” 魏明：“我只想玷污你，当然，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件艺术品。” 朱霖对魏明的情话非常受用，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整首歌。 “这真是你写的，歌词也是你写的？” “当然，你以为我平时在北大蹭的那些英语课是白上的，一般西语系的学生英语水平都不如我。” 朱霖心想主要是有个前女友陪练吧，她一直觉得语言这东西身边环境很重要，像她，因为家里奶奶说山东话，爸爸偶尔也说，所以她自带山东话技能，去山东拍戏也如鱼得水。 魏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微微一笑，霖姐姐红着脸：“你抱我进去吧。” 这次魏明直接把她扛在了肩上，就像是山寨王抢媳妇儿一样。 然而视线翻转的朱霖突然看到了一个包裹外包装，她之前见过，这是海外包裹才有的模样，可恶，洋婆子又开始隔着半个地球勾男人了。 也不知道龚樰知不知道，你人在燕京得把家守好啊！ 一个多小时后，朱霖和魏明两败俱伤的躺在床上，这一战非常激烈，魏明甚至担心隔壁吴老两口子会不会听到。 但感觉真的不错，等到休息的差不多了，魏明拉着霖姐起来：“咱们去吃个午饭吧，都一点多了。” 朱霖点点头，刚刚的剧烈运动也让她消耗一空。 然而就在两人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大门开了，一个很精神的小老太太出现在两人面前。 “外，外婆！” 魏明被吓得一激灵，外婆你怎么这么喜欢堵你孙子啊，上次跟龚樰也是这样。 朱霖更是直接躲在了魏明身后，心虚地跟着叫了小声喊了句“外婆好”，她们在云云的婚礼上见过的。 只不过当时外婆没有老魏两口子看的那么明白。 不过今天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孙子是个有本事的，这姑娘也太好看了吧。 “哦，你好你好，小……小朱是吧，”她记得还有个小龚嘞，“我，我回来拿点东西，我先走啦。”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外婆就小跑着离开了，边跑边回头。 朱霖在魏明身上轻轻捶着：“都怪你，跟我去团结湖听歌怎么了，非要来这里，外婆肯定要乱想了。” “怎么能叫乱想呢，我们也确实乱来了啊，兴咱们乱来，还不让人家乱想了，”魏明搂着霖姐亲亲她的鼻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啦，没事的，走走走，吃饭去。” 其实还是有点事的，晚上全家吃饭的时候，外婆就提出，想回老家了。 爸妈还问她在这里待得不开心吗。 外婆表示家里现在养着那么多鹌鹑，大舅妈腿脚又不好，她想回去帮着大舅分担分担。 魏明知道这都是借口，外婆就是怕自己耽误孙子的事，于是劝道：“外婆，再过俩月就到雨季了，你这风湿好不容易好了，回去我怕又犯了。” 说起雨季，魏明记得今年夏天四川会发大水，雅安也在洪泛区，更不放心让外婆回去了。 “而且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坐火车坐飞机，你非要这个时候走那我只能请假陪你走一趟了。” “不用不用，哎呀，那我再住一段时间吧。”外婆让步了，其实她也舍不得女儿，分开了二十年，她也想好好补偿补偿。 说完外婆的问题，小红又道：“哥，明天的学生运动会我报了跳高跳远和乒乓球，你到时候可要给我加油。” 魏明：“我不仅给你加油，我还是裁判呢，女乒的裁判，不过你乒乓球打的怎么样啊？” “反正我是打遍宿舍无敌手。”小红得意道。 魏明：“那明天早点去学校，咱俩比划比划。” 第二天，在裁判刘振云和梁左的监督下，魏明把魏红打了个鸭蛋。 梁左惊叹：“明哥这乒乓球打的竟然这么好，这得是国家队水平了吧。” 刘振云摇摇头：“国家队恐怕也不是对手，你看这球发的多诡异啊，小红每次都吃他的发球。” 魏明听得脸不红心不跳，乒乓球技术是一直在发展进步的，就魏明现在使用的一些发球技术，未来都是要被禁止使用的，能被禁止使用的肯定都特别好用，比如刘胖的遮挡式发球。 而且他有着几十年的公园乒乓球经验，那叫一个丰富，不过现在是小球时代，他稍有不适。 魏红气馁不已，魏明则一幅高人风度：“想学呀，我教你啊。” 魏红嗯嗯点头：“我想学那一招背后接球，太帅了！” 魏明虎着脸：“那种都是架子，不实用的，乒乓球最重要的就三个字接、化、发，不过接和化都需要长期不断的练习，短时间难以速成，我就教你发球吧。” 经过对魏红一个小时的突击训练，魏红的水平突飞猛进，下午的女乒比赛直接拿了一个冠军，至于跳高跳远都没进决赛。 从此之后魏红对乒乓球的兴趣大增，觉得自己贼有天赋，未尝不能成为童玲、曹燕华那样的乒乓名将。 前几天第36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在南斯拉夫诺维萨德刚刚落下帷幕，中国乒乓球队包揽了男团，女团，男单（郭跃华），女单（童玲），男双，女双，混双的全部七项冠军，标志着中国乒乓球运动在世界乒坛的霸主地位，这时候巴西人根本进不去决赛圈的。 所以这会儿乒乓球的热度非常高，报纸上都是对郭跃华，蔡振华这些人的报道，两天后燕京还举行大会，欢迎乒乓球代表团胜利归来。 为了满足小红对乒乓球的热情，也为了满足全家人此时对乒乓球的热爱，魏明和老魏在四合院收拾出了一个房间，并购买了一台标准木质乒乓球台，父母闲着无聊也能在家里打打乒乓球锻炼身体，外婆偶尔也会玩两手。 这天晚上，夜黑风高，魏明的摩托车把龚樰带到了四合院。 她在北影厂的戏份拍完了，接下来要去苏北了拍最后的部分。 都要分开了，她也舍不得让小魏吃不到，而且昨天她和朱霖睡在一起，还听朱霖讲他们两人在华侨公寓被外婆堵了个正着的事。 龚樰不甘示弱，也把他和魏明被外婆堵在卧室的事讲了一出来：“当时我们还连在一起呢。” 说的人面红耳热，听的人也直喘粗气，性之一事，果然越是非常规越是刺激动人。 两个曾经纯洁美好的姑娘都被小魏带坏了。 今天魏明把龚樰带到四合院，首先带她参观了乒乓球室，两人还打了两局。 跟雪姐打，魏明自动把水平调到跟她相当，否则一个总是得分，一个总是丢分，打着也没意思。 打着打着，雪姐抓住机会，一个猛扣。 球没上岸，直接打到了魏明裤裆上。 魏明哀嚎一声，雪姐放下球拍立即上去查探，关心则乱，姐姐中计了。 很快，在乒乓球室的灯光下，两道人影开始趴在球台上摇曳，还有狗子对着月亮嚎叫伴奏。 当然，摇曳的身影不止出现在的乒乓球室，卧室才是主战场，龚樰很喜欢这像是洞房的红床红被。 龚樰走了，朱霖也进了电影学院的表演进修班，拍了三部戏，两个女主角的她正式开始跟李成儒、张光北、赵宝纲这些新兵蛋子一起体系化地学习表演。 她的到来不仅惊艳了表演进修班，就连电影学院其他院系也知道了她的存在，78级表演班和导演系的不少男生甚至女生还特意过来看她，朱霖都表现地大方得体。 直到有一天导演系的田撞撞、谢小晶拦住她，想请她拍电影。 谢小晶告诉她：“这是我们的毕业作品，改编自女作家王安忆的《小院锁记》，我们想请你担任女主角。” 田撞撞补充了一句：“就利用课余时间。” 朱霖本能地问了一句：“那你们都有什么作品吗？” 田撞撞不好意思道：“这就是我们第一部作品，拍完这个就有作品了。” 崔小芹道：“我们虽然没有作品，不过我们的摄影师有作品，摄影系的张易谋曾参与过《牛与牛二》，这部片子最近很火的。” 其实很火谈不上，算是一般中上，但是在评论界口碑极佳，著名电影评论家钟惦棐先生还专门写文章大赞了这部电影，而魏明也陪朱霖看过一次。 “诶，那不是张易谋吗，老张，过来过来。”谢小晶把老农一般的张易谋拉了过来，随着《牛与牛二》的热映，在片尾上挂了名字的张易谋也算是一只脚迈进了电影行业，是班里从事电影经验最丰富的人。 这次导演系拍毕业短片，张易谋是第一个被确定的摄影师，另外还有两个，吕乐跟侯咏。 巧了，张易谋也记得朱霖，他拍结婚现场的那次，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比新娘子还漂亮的女人，一个是知名演员龚樰同志，另一个就是这个朱霖同志了。 听到他们要找朱霖当女主角，张易谋忙表示肯定，这张脸就很上镜啊，能禁得住各种角度的考验。 被他们一通夸，朱霖没有飘，而是问：“有剧本吗，我想先看看剧本。” 田撞撞告诉她：“我们已经请王安忆创作电影剧本了，会尽快送到你手上的。” “那好。”朱霖想着看到剧本后再做决定。 当天她住在了团结湖，并把这件事告诉了小魏。 没想到田撞撞他们还是找上了霖姐这个进修班的学生，他觉得演一演倒也无所谓，现在的田撞撞等人肯定是稚嫩的，拍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勉强能看，但他们这些78级的导演、摄影还有美工将来会占据电影圈很大一部分生态位，跟他们混熟了，好处很多。 当然，没有他们，还有自己呢，魏明一直在帮她盯着全国各大制片厂的新片信息。 而且就是一个小短片，不了多少时间。 魏明让她自己做决定，今天约她在这里见面是告诉她，下周自己要去杭州了。 “今年百奖和新开的金鸡奖在杭州举办，我作为提名人被邀请参加，可能要去一个礼拜。” 朱霖很遗憾自己没有被邀请，《叛国者》也在评奖期，但品质一般，直接被无视了，唉，西湖肯定很美吧。 倒是龚樰的《好事多磨》有些存在感，《牧马人》更是得奖大热门，龚樰是被组委会邀请参加的，但因为《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拍摄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果断拒绝了，只想专心把最后这几场戏拍好。 “百奖啊~”朱霖语气中满是羡慕，自己是没希望了，就看小雪能不能得奖了，自己买的《大众电影》可都把投票单投出去了，选的都是魏明、龚樰、《牧马人》。 在魏明动身去杭州之前，这一期的《科幻世界》发布了，这部杂志现在的发行量只有一万左右，已经不能覆盖成本了，全靠上头拨款过活。 为了销量，主编果断把“魏什么新作《侏罗纪公园》”几个大字印在了封面上。 而且在这个书籍刊物封面都讲究朴素的年代，他们还把柳如龙画的那张霸王龙张开血盆大口的插图放在了封面上，从而吸引读者。 考虑到魏什么这部的品质，这期《科幻世界》首印量高达两万册。 虽然很多成年人并不怎么看魏什么的，但基本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强势占领西方童书市场的名头太大了，而且他的《没牙的老虎》和《假如我是武松》也都在电视和电影院播过。 ~ 今年26岁的张国力是成都铁路文工团的一名演员兼报幕员，妻子罗秀春是四川人民艺术剧院的一名话剧演员。 虽然在成都生活了多年，但他的人生经历非常丰富，远不止于成都，生于天津，长在燕京，之后去贵州当铁路工人，因为普通话标准，又被铁路文工团选中当了报幕员。 但他并不甘心只当个报幕员，所以他拼命用知识武装自己，没事就喜欢多看书，多看电影，多交朋友。 今天他逛到了新华书店，看到了一个封面上有恐龙的杂志，平时这种杂志他估计是不会看的，但最近自贡发现恐龙化石的报道很多。 现在四川有两大热，一是恐龙热，再一个就是特异功能热，第一个被发现并大肆报道的特异功能儿童也是四川的。 于是张国力随手拿了起来，这才注意到了作者“魏什么”。 “这人不是写童话故事的吗，咋还写科幻了？” 好奇心催动下，张国力拿起杂志翻看了起来，然后就深陷其中了。 写得好，写的太舒服了，不愧是影响力渗透国外的著名作家，哪怕是些科学知识写得也并不晦涩，讲解的深入浅出，而且善用比喻，让他这种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也能看懂。 而且在资深科幻读者看来并不新奇的复活恐龙在他看来简直是惊为天人的构想，这人太能想了，还整个公园。 “要是有这公园，我肯定也去参观，只要别太贵就行。”张国力美滋滋道。 “同志你好，这本杂志我买了！” 一开始《科幻世界》主要在川渝地区线下发行，外面的人想看只能通过邮局订阅。 yq市第一中学，18岁的毕业班学生刘慈欣刚刚通过了高考预考，并开始争分夺秒的准备七月份的高考，他母亲是小学语文老师，对教育很重视。 不过今天他收到了邮局的一个包裹，四川《科幻文学》编辑部发来的。 刘慈欣“哎呀”一声，忘了取消了！ 他订了今年半年的《科幻世界》，可这杂志越来越没意思，而且马上要高考了，估计高考后自己不会再订了。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看看吧。 等晚上写完作业，他这才撕开包裹，然后就看到了封面上的“魏什么”和大恐龙…… ~ （求双倍月票！晚上还有一大更！） (本章完) 第289章 恐龙引热潮，百花炖金鸡（求追订！） 尽管魏什么的《黑猫警长》系列更有名，但刘慈欣一直觉得魏什么的能力不仅限于低幼的童话。 虽然小刘18岁了，但他偶尔也会看看学校订购的《少年文艺》杂志，对《勇敢者的游戏》和《狮子王》这些魏什么作品都不陌生。 所以对于魏什么能写出一部科幻并没有那么惊讶，《勇敢者的游戏》想象力就已经很惊人了。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杂志，先看了一下页数，哟，得有个五六万字，不是短篇，是中篇。 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今天看一半，明天再看一半好了。 舒服顺滑的文风让刘慈欣看的很流畅，他平时也看外国的科幻，虽然科学构想很牛逼，但翻译过来的故事总是带着一股别扭的翻译味儿。 故事一开始就营造了一个悬念，夏洛特和他投资的团队真的把恐龙造出来了吗？ 这个悬念没有解决之前，刘慈欣根本睡不着觉，但他的卧室一直处于被妈妈监视的状态。 “咚咚咚~”妈妈敲门道，“小欣，不要睡太晚，作业写不完可以明天再做，充足的睡眠才能事半功倍啊。” “哦，我知道了妈。” 房间的灯灭了，被窝里的手电筒又亮了起来。 当看到侏罗纪公园彻底失控的时候，刘慈欣看了一下页数，好像看到一半了，算了，再看两页吧。 然后，哎呀，看到关键点了，再看几页，把这个情节点看过去。 啧啧，太精彩了，这插图配的很绝啊，我看到两点就睡。 两点的时候，咦，没剩几页了，算了，看完拉倒，明天就不惦记了。 当四点钟的时候，刘慈欣终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因为太困，手电筒都没关，直接耗到了没电。 而七点钟的时候见他还没起妈妈就开始敲门催促了。 刘慈欣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做了个梦，梦见几千万年前恐龙并没有灭绝，他们一直繁衍下去，产生了智慧，发展了科技，并成为地球的统治者，甚至开始了宇宙探索，后来人类也出现在地球上，当恐龙从宇宙中回了老家，人类立即成恐龙的奴隶甚至食物。 幸亏妈妈叫醒的及时，要不然自己就要成为恐龙餐桌上的早餐了，好可怕的吞食者。 “妈，今天吃什么啊？”刘慈欣顶着黑眼圈道。 妈妈：“吃肉龙。” 听到肉龙，刘慈欣一哆嗦，脑子更清醒了，不过那个梦却是变得模糊起来。 当天他把《科幻世界》带到了班里，并向身边跟自己一样喜欢科幻，喜欢阅读的同学推荐了这篇。 同时他还决定，以后继续订阅《科幻世界》，看来这本杂志没有彻底沉沦，还有希望。 等以后自己上了班，有了时间也试着把梦里那些荒诞的故事写出来给《科幻世界》投稿。 ~ 《侏罗纪公园》确实让《科幻世界》的销量变好了，但老实说，也就是勉强能把两万册杂志卖光的程度，但其实他们想要的更多，销量才翻了一倍，这不是魏什么的水平啊。 然而在没有网络，传媒并不发达的当下，一件事想要扩散出去太难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全国人民知道大名鼎鼎的童话王子给《科幻世界》写了一部关于恐龙的。 口碑的传播需要时间，除非大媒体大平台愿意发声才能加快这一进程。 就在《科幻世界》发布一周后，魔都儿童文学作家嵇鸿在《文汇报》上为《侏罗纪公园》发声， 前两年他和女儿合著了一本儿童读物《海底恐龙》，他自认自己对恐龙还是有些了解的，也算是帮助小朋友们了解了一些恐龙知识。 而现在看到了同为儿童文学作家的魏什么创作的这篇《侏罗纪公园》，专业程度更高，创作态度更加严谨，写出来的东西小孩子能看，大人看也不觉得幼稚。 于是他忍不住写了一篇肯定魏什么，夸奖《侏罗纪公园》的文章发表在女儿供职的《文汇报》上，算是前辈对晚辈的一些鼓励。 嵇鸿的代表作是《雪孩子》，去年被美影厂推出动画后反响极佳，比魏什么那两部短片反响还要大，也让嵇鸿的名气上了一个台阶。 他的这篇文章再加上《文汇报》的发行量，当即让《侏罗纪公园》名声大震，也让《科幻世界》被更多四川以外的读者认识到。 为了看到这本在书店和报刊亭都买不到的杂志，他们只好通过邮局订购。 随后《中青报》也跟进报道，记者朱伟没想到魏什么悄无声息地发了一篇科幻，科幻最近可是经常被各种权威人士轮番伺候，名声并不好。 于是他找到魏明，对他进行了一个访谈，就聊魏什么为什么会写《侏罗纪公园》。 魏明首先说了写这个故事的灵感起源，并表示这篇其实是特意为海外市场准备的，就连故事背景和人物都是外国的，因为现在海外恐龙热度极高，而我们中国也是恐龙化石大国。 “四川的自贡，云南的禄丰，山东的诸城，还有黑龙江内猛等地，都有大量恐龙化石被挖掘，我希望它们能被记住，将来说不定还能吸引海外游客呢。” 朱伟：“原来中国的恐龙化石资源这么丰富啊。” “毕竟地大物博嘛，所以在我的会刻意写了几种以中国地名命名的恐龙，如许氏禄丰龙，诸城暴龙，就连负责让恐龙再生的首席科学家也是华裔，他也是里最聪明的人，也是贯穿全书的人，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宣传。” 魏明太懂现在的中国人想看到什么了，就这一套嗑唠下去，别说那些科普作家不会攻击他了，国家都会站在他这边。 好，就这么写，要把中国人聪明这一客观存在的事实宣传的全世界都知道！ 记者朱伟兴奋地又问：“那这部已经确定海外出版了吗？” 魏明：“我刚把寄出去，估计还没到英国呢，而且这部并不完整，后续的故事我仍在酝酿中，一些在第一部里只是露个面的中国恐龙可能会得到更多戏份。” 那朱伟就知道该怎么写了，很快中青报发表了本报记者朱伟对魏什么的独家专访，标题是《魏什么的小心愿：让中国恐龙闻名全世界！》 一时间，“恐龙”两字成为学生群体中讨论的热词，就连嵇鸿父女俩的《海底恐龙》也在各大书卖到脱销，发行两年来，第一次卖的这么好。 而在成都的《科幻世界》编辑部，看着邮局从全国各地发来的订购消息，主编就一句话：“加印，加五万册！” 这加起来就是七万册了，已经远超《科幻世界》及其前身杂志的巅峰发行量。 《科幻世界》已有起死回生之相！ 主编立即让老万向魏明约稿，读者们肯定也很想知道《侏罗纪公园》后续的故事。 “别写信，太慢了，打长途吧！” 老万的长途是外婆接的，听到乡音她感觉格外亲切，还拉着老万要摆龙门阵。 老万心都在滴血，阿婆，你知道长途电话一分钟多少钱吗！ 陪阿婆聊了几句，老万说明来意，请阿婆代为转达，然后就赶紧挂了电话，肉疼地用自己的钱垫付了长途费，小票收好，赶紧回去报销。 此时魏明经过前期调研走访，甚至还跑到小梅儿时生活的幼儿园和大院转了转，这才开始动笔创作。 名定了“阳光灿烂的日子”，毕竟《动物凶猛》这个名字已经被自己的第一个文集占用了。 写了一个多小时，门开了，这里是团结湖的房子，魏明先到的，朱霖上完课也过来了。 从后面抱住魏明的脖子撒娇。 “我答应田撞撞他们了。” “哦，看过剧本了。” “还没，不过跟王安忆见了一面，她正在写，她说我很适合桑桑这个角色，能得到原著作者的认可，我一高兴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魏明：“哎呦，王安忆来京城了，住哪儿啊？我得请她吃个饭。” “你们认识啊？”朱霖警惕起来，王安忆比自己小几岁，长得还挺清秀漂亮的。 “毕竟都是同行嘛。” 朱霖又问：“那你想请她吃什么？” 魏明：“她请我喝的咖啡，苦的要死，那我就请她喝豆汁，也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 “噗嗤”朱霖乐开了花，“你这人太坏了，记得让她沾着焦圈喝，还稍微好受一些。” 咦，霖姐姐也就比自己善良一点，看来是欠教育了，今天可要结结实实收拾收拾她。 在离开燕京前，魏明请王安忆在报国寺吃了个饭，豆汁她确实接受不能，但其他小吃倒是能接受，也非常感谢了魏明带她体验这种北方特色。 第二天，5月22号，魏明坐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 原本他是想着跟北影厂的人一起坐火车去杭州，路上有个伴，哪怕坐一天两夜也不觉得无聊，可惜今年北影厂没几个人去杭州。 今年北影厂比较惨，获得提名的作品和演员寥寥无几，也就一部《戴手铐的旅客》获得了百花最佳影片提名。 另外谢铁骊导演为八一厂拍的《今夜星光灿烂》得到了金鸡奖最佳导演提名，李秀明也因为本片提了名，不过魏明跟他们不熟。 于是魏明自己上路，买了高昂的飞机票，一上午就到了杭州笕桥机场。 这是一座军民两用机场，历史很悠久了，前两年为了接待尼克松进行了一番扩建，但军民混用终究不方便，后来就有了萧山国际机场。 接下来魏明一路打听，坐着公交车来到了位于西湖南岸的省第二招待所，环境非常不错，曾经是私人庄园，后来改名为西子宾馆。 旁边就是雷峰塔遗址，这会儿雷峰塔早就倒了。 梁思成先生早就呼吁过按照原来的模样重建雷峰塔，不过一直没有通过，直到后来旅游业大兴，可能也有《新白娘子传奇》的影响力，这才在2000年重新竖起一座大塔，也是西湖边上为数不多的付费项目。 今年的第4届百花奖是第一次在首都之外的地方举办，也是金鸡奖第一次举办，以后就形成惯例了，百花和金鸡捆绑举办，每一次都选择一个新城市承办。 这既是任务，也是荣誉，更是一个宣传自己城市的大好机会，所以杭州才把这么漂亮的宾馆让给他们住。 签到后工作人员给了他一把钥匙和门牌号，当然他还不够格住单间。 “魏老师你来啦，我也刚到。” 开门就看到一双浓眉和一对大眼，因为魏明是《牧马人》剧组的，所以他跟朱识茂分到了一个房间，老茂现在已经是八一厂的人了。 因为蝴蝶翅膀的轻轻一扇，老茂分别入围了金鸡奖和百花奖的最佳男主角，而且金鸡奖只有一个对手。 魏明：“你们是坐火车来的？” “要不然呢。” “从燕京？” “对啊，”老茂笑道，“唐国墙，李秀明，还有田华田老，于洋于老，我们都是一起的。” 魏明懊恼道：“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坐火车了。” “你不是坐火车？” “我飞来的。” “啊，飞机呀！” 老茂咂咂嘴，他们倒是想坐，厂里不给报销啊，感觉这位魏老师很像是在国外有个亿万富翁父亲的样子，太舍得花钱了。 他们都从燕京出发，为了避免意外，反而来的早一些，而上影厂的人到了下午才到。 今年的金鸡百花是属于上影厂的，《庐山恋》《牧马人》《巴山夜雨》三部影片也是三大热门，而上影系的李志舆，上影厂的张渝、郭楷敏、达世常、李仁堂等都是演员奖的主要竞争者。 也幸亏龚樰前不久正式入职北影厂，让北影厂面子好受了一些，她也提名了百花奖和金鸡奖的两个女主角奖项，只不过人并没有来。 魏明很想念她，不少人看到谢进导演第一个问题就是龚樰同学没来吗？她算是去年蹿升速度最猛的女演员之一了。 这天晚上魏明没在招待所吃饭，拉着老茂和过来找老茂的唐国墙去外面的楼外楼吃饭，顺便还能看看西湖夜景。 唐国墙嘴里说着多不好意思啊，他已经默认魏明请客了，毕竟魏明好客是海内外共识。 楼外楼是创建于道光年间的百年老店了，很多外国人来杭州旅游都会首选楼外楼。 听说杰克马就是在西湖边上堵老外做导游的，他现在也十五六了吧，只要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一百米，自己肯定能认出他来。 可惜没有。 进了楼外楼，当然要点西湖醋鱼，虽然前世魏明中过西湖醋鱼的招，但他坚信，一道名菜能传承几百年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梁实秋、丰子恺也都曾盛赞过此菜。 于是他大胆点了这道菜，怕饭店不上心，他还对穿着讲究的女服务人员道：“这位是演《小花》的唐国墙同志，这位是演《牧马人》的朱识茂同志，你们可不能糊弄我们，一定要最好是师父给我们做，如果做的难吃可是砸你们自己的招牌。” 这时候如果梅琳达在就好了，保证是最优质的服务。 女服务员看看白嫩的唐国墙，又看看浓眉大眼的朱识茂，最后眼睛落在现场最帅的魏明身上：“那同志你演过什么啊？” 唐国墙和朱识茂同时哈哈一笑，把小姑娘都笑的脸红了。 朱识茂：“对他你们更要小心了，他是个作家，经常发文说哪家馆子好吃，哪家馆子名不副实，而且他的读者数以百万计，万一他写上一句楼外楼的坏话，那可就不妙了。” “啊！”小姑娘被惊着了。 唐国墙补充一句：“他叫魏明，《牧马人》就是他写的。” 小姑娘扭头就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后厨，今天来者不善啊。 魏明：“诶诶诶，我们还没点完呢。” 最后除了西湖醋鱼，又点了东坡肉，龙井虾仁，两道时令蔬菜，还有一小壶花雕酒。 没有悬念，还是魏明买单，吃是很难把他吃穷的。 东坡肉和龙井虾仁自然是没话说，魏明忍不住跟他吃过的其他馆子里的同类菜品作对比，起码能排到前三。 不过西湖醋鱼就没法对比了，除了西湖边上也没地方卖这道菜。 当这道菜被端上来后，魏明故意慢悠悠吃着东坡肉，让那俩货先吃。 喜欢吃奶油的唐国墙夹了一筷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不愧是招牌菜。” 魏明：他该不会是骗我下筷吧？ 于是他又盯着朱识茂也吃了一口，确定可以食用，这才夹了一筷子，还沾了沾那又稠又亮的醋汁。 “嗯↑”魏明声音上扬，进口之前跟前世闻到的差不多，一股子酸味。 入口之后，酸甜适中，糖的甜味与米醋的酸味结合，形成类似蟹肉的鲜香，虽然酸甜口的鱼不是魏明的喜好，但不得不承认，还挺好吃。 哪怕是最挑剔的食客也不能说这玩意儿难吃。 见魏明点了头，一旁暗中观察的女服务员这才松了口气。 魏明道：“我可以见见做这道菜的厨师吗？” “您稍等。” 这位厨师其实已经等候多时了，魏明不仅在文坛享有盛名，在美食界也是名声赫赫，几十篇关于燕京、魔都、广州、川渝的美食文章让很多厨师对他的名字如雷贯耳，他在燕京各大馆子都是挂了号的。 “魏老师您好，我叫吴顺初，是楼外楼的主厨。”主厨直奔魏明而来。 吴顺初不到四十岁的模样，但是在杭帮菜的造诣很深，未来可以说是这个小分类的泰斗级人物。 魏明算是来着了，他是今年初刚入职楼外楼的，最拿手的就是西湖醋鱼。 当魏明询问西湖醋鱼是怎么做成这样的，他也没有敝帚自珍。 “我用的是古法，先把草鱼饿三天去土腥味，还能让肉质紧实，然后在沸水中汆煮三分钟……草鱼本身并无蟹味，但通过糖、醋、姜末的巧妙搭配，以及鱼肉紧实的质地，可以模拟出类似蟹肉的鲜甜。” 重点还是“巧妙搭配”，这对分寸的把握太重要了，难怪有人做出来土腥味很重，又或者酸味浓烈难以下咽。 这菜单上还有不少菜品，魏明决定后续再来吃，反正组委会给他们安排了三天的房间。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颁奖活动了，这个过程其实很快，人上去念名单，听到名字的上台发表感言即可，最耗时间的可能就是领导讲话了。 杭州当地领导要讲话，《大众电影》领导也要讲话，金鸡奖组委会的领导也要讲话。 等大家都讲完话，首先开始颁发百花奖。 百花奖之前有很多项目，但今年有了专家负责的金鸡奖，为了避免重复，百花奖就简单了，只有最佳男演员、最佳女演员、最佳故事片三个奖项。 最佳女演员主要就是张瑜、龚樰和姜黎黎，最终总共近三百万张选票，张瑜靠《庐山恋》拿了120万张，龚樰不足百万位列第二。 于是继陈充后，上影厂花旦再次拿下百花影后。 最佳男演员的竞争也很激烈，唐国墙、朱识茂、达世常、郭楷敏，算是上影厂和八一厂之战，最后获胜的是达世常《燕归来》，老牌帅哥还是有排面的。 最佳影片选出了三部，《牧马人》《庐山恋》以及戏曲电影《七品芝麻官》。 百花奖就这么结束了，《牧马人》有奖，魏明就算没白来。 等获奖人说完感言，稍事休息，金鸡奖继续。 金鸡奖的奖项就多了，十好几个，不过一开始就是最佳道具奖空缺，最佳化装奖空缺，最佳服装奖空缺。 奖项设立了，但觉得没人配得上，于是空缺。 不过最佳特技奖给了大爆款《白蛇传》，这部戏曲电影确实算是国内罕见用到特效的片子。 然后最佳剪辑奖《牧马人》，最佳音乐奖《巴山夜雨》，最佳摄影奖《牧马人》，最佳男女配角集体奖《巴山夜雨》。 金鸡奖几乎成了这两部影片的竞赛，接下来是“最佳编剧奖”。 就入围了两个：叶楠《巴山夜雨》，魏明《牧马人》。 …… （今天一万二，求双倍月票支持！求追订啊！） 第290章 《人间》完结，茅奖标杆 奖项公布的很快，根本没有后世那么多花活儿，魏明也来不及搞什么心理活动和表情管理。 70多岁的评委会主任张骏祥快速地念出获奖者，“叶楠《巴山夜雨》。” 然后魏明就看到一个跟编剧白桦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上了台。 白桦在武汉招待过魏明，两人关系不错，最近他的《苦恋》被彻底批死了，正在低调做人，所以哪怕他的《今夜星光灿烂》也是大热门，还提名了金鸡最佳导演和百花最佳影片，但也没来。 不过叶楠来了，也就相当于他来了，或者说不定叶楠就是白桦扮演的，毕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双胞胎来的。 弟弟白桦的作品有《孔雀公主》《曙光》《最后的贵族》《宰相刘罗锅》等。 哥哥叶楠也有《甲午风云》《巴山夜雨》《傲蕾·一兰》《木棉袈裟》《唐明皇》等。 两兄弟在编剧这个行当里实力都是极强的。 虽然魏明没有拿到个人奖，但他并没有太多失落，毕竟他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所以赢了当然高兴，毕竟有自己改编的成分，输了也不遗憾，再接再厉就是。 很快到了最佳男女主和导演。 最佳男主只有朱识茂和李志舆获得提名，又是《牧马人》对《巴山夜雨》。 不过评委会很个性，觉得谁都不太够格，于是这个奖项空缺，整的老茂哭笑不得，搞不清是什么逻辑。 接下来最佳女主角，龚樰一个提名，老前辈田华一个提名，张瑜《巴山夜雨》和《庐山恋》两个提名。 最终张瑜靠着《巴山夜雨》拿到了第一届金鸡影后，而百花奖是靠《庐山恋》，她算是彻底占领了陈充走后留下的生态位。 听到结果魏明还是为雪姐遗憾了一下，不过也没办法，《牧马人》里她虽然人设出彩，但戏份太少了。 最佳导演倒是给了谢进导演，第一届百花奖的最佳导演也是他，这资历这地位在中国电影界算是无敌了。 接下来最佳美术片奖给了《三个和尚》，实至名归，最佳戏曲片奖空缺。 最佳故事片奖提名了三部《牧马人》《巴山夜雨》《法庭内外》，两个上影厂的，一个峨眉厂的，最终得奖的是《牧马人》《巴山夜雨》。 它来了，它来了，熟悉的双黄蛋味道还是来了！ 原本以为《牧马人》取代了《天云山传奇》，或许会有变化，没想到还是前世那个双黄蛋。 等颁奖和表彰彻底结束后，还有一个晚宴，这次魏明是在招待所吃的。 吃饭的时候，谢进导演春风得意，举着酒杯迎来送往，大家都在恭喜他这个最大赢家，高兴的谢导一口一杯。 旁边的魏明和朱识茂则专心干饭，这招待所的伙食也不错，做的相当精致，油焖春笋嘎吱嘎吱，八宝豆腐qq弹弹。 等吃完饭，魏明和老茂老唐正要出去遛弯吹湖风，北影厂的水华导演叫住他。 “小魏，来来来。”他冲魏明招手。 在今年的评委中，魏明也就跟水华导演和特伟厂长比较熟，跟谢非老师也认识，其余十几人都很陌生，魏明其实都不算电影圈的。 水华导演拿出一个信封：“夏老因为年事已高没有来杭州，不过他委托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夏衍是文化部的副部长，也是今年金鸡奖的荣誉主任委员，金鸡评奖的时候他是全程参与的，所以早就知道结果了，这封信是提前写好的。 信中他对魏明没有得奖表示了遗憾，并说明其中因由，劝他宽心。 主要原因就是《牧马人》反思的不够彻底，过于温和，而刚刚从那个年代走过来，评委们多多少少都在那个年代受了些委屈，所以更倾向于《巴山夜雨》这种旗帜鲜明抨击的电影。 魏明心道：搜嘎斯内！ 不过夏衍在信中也肯定了《牧马人》整体艺术成分更高，电影水准更高，也更受广大观众喜爱，这也是最终《牧马人》能拿下双黄蛋的重要原因。 最后夏衍提到了《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原稿，老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稿子被他借出去后，竟然被化整为零，一章一章地分布在不同的老干部手里。 他现在也就收回了第二部的大部分，第三部还在外面漂泊，他表示会尽快帮他找回来的，毕竟《收获》五月刊马上就要上线了，想看大结局的老同志们可以直接看杂志了。 魏明看后笑了笑，没太在意，这要是最终原稿没有全部要回来，赚夏老一篇序言应该不成问题。 第二天是组织金鸡百花与会者游玩的一天，比如乘船游览西湖，欣赏三潭映月，还有灵隐寺、岳王庙、六和塔也值得一看，魏明则是咔咔拍照跟合影。 另外还有文艺演出，浙江是古越之地，所以越剧非常盛行，魏明对越剧了解不多，就知道一个小百花，不过现在还没小百花呢。 除了游玩和文艺演出，再有就是买买买了，魏明是这一行人里购物最疯狂的。 杭州的丝绸、绸伞、杭扇还是不错的，丝绸可以做衣服，绸伞、杭扇可以作为房屋装饰。 虽然在燕京友谊商店也能买到，但这不是出来旅游了吗，还是从原产地带回去的更有意义。 另外他还买了几只包裹在硬泥壳里的叫花鸡，可以路上吃，到了家也不会放坏。 当然肯定也少不了西湖龙井，这个魏明买的最多，花的钱也最多，都是精美礼盒装，自己喝不完还能送人嘛。 跟在魏明身边拎包的老茂粗略算了一下，光是买茶的钱，自己一年的工资就没了啊！ 他心疼了一路，回了宿舍，魏明直接把一罐茶叶塞进他的包里。 “哎呀不用不用，太贵重了。”老茂推托道。 “拿着拿着，我再给老唐送一罐。”魏明大方道。 魏明：我都这么大方了，回去的时候你们不得帮我拎包啊。 回去的时候魏明跟着八一厂北影厂的大部队一起坐火车回京，上了大巴车，李秀明看着唐国墙和朱识茂诧异道：“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啊？不过日子啦？”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后面的魏明，他手里也拎着两个同款蛇皮袋。 李秀明：我就说嘛，你们俩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 魏明自己写，还做编剧，这收入比他们当演员的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就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吧，千字十块，60多万字的大长篇那就是6000多块啊，够他们赚几年的工资了。 将来肯定还要出版单行本，到时候直接收入过万！一本书一个万元户。 他们这还不知道魏什么的收入也是他的，要不然更震惊，哪怕魏明让梅琳达打到国内账户上的外汇都有三万多美元了。 到了车站，老茂问了一句：“今天是25号吧，《收获》发刊的日子！” 唐国墙：“等着，我去买两本《收获》给大家看看。” 《人间正道是沧桑》的结局篇勾了全国读者四个月，期间光是解密《人间正道》，猜测主人公背后人物原型的各种文章就不可计数。 车上不少人都是八一厂的，而且中年男性居多，对这个类型很有兴趣，甚至动过改编的念头。 但也就是动过，这种时间跨度大，人物繁多，而且涉及真实历史人物的作品改编起来难度重重。 倒是目前另一种表现形式“电视剧”更适合《人间正道》。 唐国墙买了两本《收获》，不过回来后见同事们都盯着自己，为难之下，首先把其中一本给了于洋老爷子，另一本自己看。 其他人见状，想着路上漫漫三十来个小时，等着别人看完实在太煎熬，于是纷纷去买杂志，把人家直接买空了。 即便如此，也无法做到人手一本《收获》。 魏明就没有，不过他昨天买了一本杭州地方志，民国时期出版的，还是繁体竖版，厚厚一本，看着也挺有意思。 老茂问魏明：“一个火车上的小摊上就有这么多《收获》，这一期发行量肯定不少吧。” 魏明道：“好像首印130万册。” 又是一个历史记录，《收获》是奔着一次性满足全国观众对《收获》的需求，130万册后没想过要加印了，而且单行本也要等下半年再说了，让市场消化一下。 老茂嘶嘶作响，130万册就是130万码洋，哪怕纸张印刷发行成本摆在这，也有几十万的盈利了吧，合该人家魏老师赚这钱。 这一路上魏明是无法清闲了，因为他这个原著作者在这里，大家对作品有什么疑惑，或者哪里想要讨论都会找他。 往往聊着聊着就会变成集体讨论，车上有几个八一厂的同志是真的上过战场，远的不说，近的就有一位摄影师刚刚从老山前线拍完纪录片下来，所以说起打仗的剧情来头头是道。 说起战争的残忍也是唏嘘不已。 《人间正道是沧桑》第三部从日本投降开始，可以说是一场兄弟之战，同胞之战。 这一部分最大的看点就是江立中和江立民兄弟俩的隔空斗法，夹在他们中间的江立华干脆选择出国，眼不见心不烦。 而江立华在美国的视角也很重要，借她之口，还原了美国人和海外华人眼中的解放战争，这种角度对于国人还是相当新鲜的。 魏明的作品总有新东西，这也是他的作品总是很有市场的原因。 ~ 唐生明家，功德林优秀毕业生们又聚在这里看书了。 唐生明在这一部里看到了自己的左右逢源，大义不失。 沈最看到了戴老板之死，自己惨遭排挤，蝇营狗苟。 文小强看到了自己一条路走到黑的无奈和酸楚，若是自己当初没有意气用事，好好跟大表哥说说，十大帅不敢说，十大将必有自己一席之地啊。 今天黄维也来了，将近八十多岁的老头，从功德林出来后一直致力于永动机的研究，最终也没研究出个啥。 如今重新看到自己熟悉的历史，虽然作者对自己的战术水平评价不高，但对自己的人格没有侮辱，他很满意。 待看完全文，定格在江赤侠在老家的墓碑上，下面是他的四个子女，江立中，江立华，江立民，江立族。 “中华民族，中华民族啊，”黄维叹息一声，这立意真心不错，“可惜老杜是看不到这个结局了。” 就在半个月前，杜聿明病逝于协和医院，享年77岁。 杜是黄埔一期，算是黄埔系的代表人物，有“虎将”之称。 后来又得了一个“救火队员”的称号，哪里打不过了老蒋就把他派去哪里，哪怕有病也得上。 哪怕到了功德林，他也是一号人物，文小强等人都服他。 晚年的杜一直致力于统一大业，哪怕女婿在美国地位很高，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国内做一些事情。 唐生明笑着对文小强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老杜如果想看，之前肯定早就看过了。” 他可是知道的，这部的原稿在上面流传的很开，只不过太抢手，他没抢到而已。 ~ 别说唐生明抢不到了，连有些大报都抢不到。 这天魔都《文汇报》的郦国义同志找到《收获》编辑部拜访巴老，他此行是代香港《文汇报》转达想要连载《人间正道是沧桑》的意愿。 此前蔡省三的文章就让香港读者知道了《人间正道是沧桑》，如今四个月过去了，不少香港知识分子通过《文汇报》《大公报》对这部作品的报道认识了这部，但终究未知全貌，所以想要看到正文的声量越来越大。 巴老遗憾道：“你来晚了一步，我们已经答应《大公报》了，从六月起就要开始连载了。” 到时候魏明又能收到一份转载的收入，还是港币。 把郦国义送走之后，巴老看着茅盾文学奖最终定稿的评奖标准，这份标准明天就要公开了。 ~ 到了天黑，魏明靠在座位上打着瞌睡，老茂已经从老唐手上拿到了《收获》的阅读权，此时看到最后结局处，忍不住眼眶湿润，这种家国情怀的处理，太他娘的到位了，太他娘的高级了！ 从一开始序章的江赤侠从江湖到军队，再到尾章江赤侠入土，“中华民族”四兄弟姐妹的名字排成一行刻在墓碑上。 然而“中”逃往台湾，“华”去了美国，“民”留在了大陆，“族”尚未成年。 “此时江立民看着父亲的墓碑，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兄弟姐妹四个能跪在父亲坟前，齐刷刷磕三个头，待站起后扫扫膝盖上的土，抛下过往的不愉快，兄弟间抱一抱，笑一笑，回家的幽静小路上，看着小弟无忧无虑的玩闹，在不知不觉间一点点长大……” 这一段写得真好，平实动人，意韵深远，老茂很想跟大家讨论，可惜人家都已经看过了，也早就讨论过一轮了，此时睡得睡，迷糊的迷糊，没人跟他说话。 他只能憋着，憋的实在受不了就去列车厕所解决一下，回来后困意袭来。 ~ 第二天，电影学院内，来上课的朱霖听到同学们对《人间正道是沧桑》的讨论心中那叫一个美，那可是我男人写的。 阿龙听到同学们的讨论也很得意：那可是我兄弟写的！ 此时柳如龙正在为香港之行做准备，他们《秦时明月》已经完成了前面三话的内容，这对于大陆漫画界是前所未有的风格上的创新。 不过因为太创新了，所以只能瞄准海外市场。 同一栋宿舍楼里，张易谋刚刚看完《人间正道是沧桑》，作为大伯也在台湾的人，他看完最后一个篇章的感触是相当深的。 前两年如果大伯回来，起码还能看到奶奶，可现在再回来，就只有一个坟头了，而奶奶去世前最挂念的就是这个不在身边的大儿子。 此时两岸也没有信件往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时同宿舍的顾尝卫拿着一份《文艺报》进来。 “快看快看！茅盾文学奖的标准出炉了！” 另一个同学吕乐道：“我看看我看看。” 张易谋没看，同学们直接念了出来。 首先是入选标准。 “需是13万字以上的长篇，且须要在大陆出版。多卷本作品需全书完成后参评，少数民族文字作品需翻译为汉文出版……” 第一届评选时间是从1976年至1981年的作品，以后则是以“三年”为一期（后改为四年）。 另一名同学张会军道：“你们说《人间正道是沧桑》能得奖吗？” 顾尝卫：“魏明会不会太年轻了，有时候不是写得好就能得奖的，你们没看金鸡奖的报道吗，他就没得奖。” 吕乐：“我觉得也是，毕竟才20岁，以后有的是得奖机会，评奖人肯定要想着先给老前辈了。” 张黎道：“而且这部写了不少偏正面的果党人物，虽然我很喜欢，只恨这不是我的的作品，但外界其实还挺有争议的。” 最后张易谋合上《收获》，淡然道：“你们不要忘了，茅盾先生临终前的最后一篇文章是什么。” “嘶！”张黎倒吸一口小宋嘉，“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大家这才想起来，茅盾先生去世前最后一篇文章就是《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序言，只是这篇文章一直没有发表，大家都快忘了这事。 这象征意义可就太重大了，说不定先生临终前就定下了《人间正道》的得奖资格。 顾尝卫道：“其实以作品质量，不看作者年纪的话，我觉得《人间正道是沧桑》当为优秀长篇的标杆，人物、故事、背景描写，还有中心思想的深刻程度，都是当今长篇里首屈一指的，里面不知道是作者的多少心血凝结，不像有些大长篇，写着写着就找不到自己是从哪里出发的了，前后思想不统一，就像换了个作者似的。” 众同学点头称是，这时隔壁的田撞撞来找张易谋等人。 “小院已经找到了，咱们过去勘景吧。” 他们正在做《小院》的前期准备工作，等放了假就正式开拍。 ~ 其实《人间正道》并没有预定一个茅奖席位，但其他被提名的作品注定会被拿来跟它对比。 比人物，比故事，比文笔，比主题，比传播度，别说全部超越了，有一项在它之上的都不多。 魏明也是在下了火车后才看到茅奖评选标准的，他倒是没想太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都已经完结的作品就不去想了，最好的永远是下一部。 回了家，把礼品分了分，又约了霖姐去团结湖拿礼物，把人骗过来，门一关，窗帘一拉，往床上一扔。 “等，等一下，”朱霖挡住猴急的魏明，“电话响了，先接电话。” 就这个号码知道的不多，也不知道是小梅彪子还是…… “娘？”魏明诧异，“哦，哦，知道了。” “怎么了？” 魏明：“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 魏明：“有一份英国发给我的电报需要签收，我妈找不到我，就打到这里了。” “英国的，电报哦。”这语气已经有些不对了。 魏明：“平时都是写信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非要发电报。” “那你要不要现在回去签收啊。”酸味已经很明显了，比西湖醋鱼酸多了。 魏明摇摇头：“我又不急，明天去邮局签收好了，咱们继续，姐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天天跟朱识茂住一个屋，但他睡觉打呼噜。” 朱霖噗嗤一笑：“看不出来啊。” “就是就是。”魏明抱紧霖姐撒娇。 朱霖又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睡觉也打呼噜呢。” “什么？不可能，绝不可能！” 朱霖：“哼，等我今天把你的呼噜录下来，看你承不承认。” 最终朱霖也没录下来，因为她体力不支，坚持不住先睡了，第二天魏明还比她起得早。 魏明早早去了邮电局，看看梅琳达那边是出了什么事。 …… （今天保底，求双倍月票！） 第291章 我的原稿回来了，可做传家宝 到了邮局，除了梅琳达的电报，竟然还有香港来的汇款单，是《大公报》寄过来的六月份《人间正道是沧桑》的转载稿费。 即便是转载，也给了千字八十港币的价格，一个月按照10万字计算，给了8000港币，这个价格比魏狂人的作品要高不少，果然名气影响价格。 左派媒体对魏明已经是知名作家的待遇了，像茅盾巴金等先生的很多文章也都会在港媒发表，标准比内地高很多，这也是他们稿费的重要来源。 魏明淡定收下，月入8000港币对他已经不够刺激了，梅琳达带给他的收入才是大头。 在她的电报上，她告诉魏明：“韦伯先生邀请你来伦敦欣赏他最新的音乐剧《猫》，同时洽谈版权合作事宜，他急了，因为有另一家老牌音乐剧公司提出合作邀请，另外你的那首歌已经火遍欧美了，莎拉也跟着大红大紫，韦伯的歌剧也跟着受益，他已通过英国驻华大使馆向你发出邀请。” 写了这么多字，钱可没少花，不过事情说的很明白。 魏明当即也回了她一封电报，告诉她自己即将去香港，如果外事部门放行，他忙完香港的事情后可经由香港飞往伦敦会晤。 像这种邀请中国文艺工作者外访的事情并不稀奇，沈从文先生去年就曾被邀请访美讲学。 不过一般都是知名艺术家才有这种待遇，魏明终究还是太年轻，所以当英国大使馆转达了这次邀请后，经手的外事工作人员还有些诧异。 一是诧异魏明就是魏什么，梅琳达提供了魏明的中英文名字以及工作单位。 二是惊讶于他的那部讲狮子的竟然会如此被看重，英国的音乐剧圈子竟然也想要跟他合作？自己怎么没觉得有多好呢，英国人也是真没吃过什么好的。 魏明已经获准去香港了，这次又跑了一趟外事部门，终于获准去英国。 反正香港都去了，真想跑的话从香港就能跑，多一个英国也无所谓了。 只是这件事该怎么跟霖姐和雪姐她们说呢，她们该不会误会自己去英国是为了旧情复燃吧？ 走在北大校园里，准备去请假的魏明有些担忧。 “明哥！”梁左叫住魏明。 “哦，小左啊，啥事？” 比魏明大4岁的梁左无所谓，不让自己叫叔他就算抄着了。 “我妈请你去家里做客，有事跟你请教。” “她有什么跟我请教的啊？” “是写剧本的事，有电影厂想拍她的，这方面你经验多嘛。” 魏明来了精神：“哪部？” “《人到中年》。” 魏明嘿嘿一笑，果然是这部：“那行，明晚我去你家一趟，跟你妈说一声。” 《人到中年》重点是找一个合适的灵魂大女主，恰好魏明手上就有一个合适的女主人选。 不过当天晚上谌荣大家就把电话打到了华侨公寓。 她开口就责备自己儿子：“是我找你帮忙，理应是我去拜访你，梁左那小子也是不懂事，竟然直接答应让你上门来了。” “哎呀，大姐你见外了，再说范主编平时对我多有照顾，我却连人都没见过，早就想上门了，你不嫌我打扰就行。” “不打扰，我就怕你挑嘴，吃不惯家常菜，哈哈。” 第二天下午魏明买了点水果点心，又带了一罐龙井茶到了人民日报家属大院，谌荣把二儿子梁添派下来迎接魏明。 “魏老师，这里请。” “梁添是吧，经常听你哥说你。” “肯定没说我好话，是不是埋汰我眼睛小了？”梁添很有自知之明道。 “哈哈，知哥莫若弟。” 上楼的路上梁添还跟魏明讨论起《人间正道是沧桑》，他是部队上的，据他反应部队图书馆进了五本这期《收获》，当天就全被借走了，这个系列在他们那里相当受欢迎。 魏明表示抬爱了。 进了家里，除了梁左在学校，一家四口都在，而且晚饭都准备好了，就等他这个贵客登门了。 魏明一一认识了一下，坐下边吃边聊。 “我已经听梁左说过了，有人要拍《人到中年》？”魏明开门见山。 谌荣点点头：“嗯，长影厂有这个想法，而且希望由我亲自来改编，可我从没写过剧本。” “大姐你请教我，我可是刚在金鸡奖折戟沉沙的。”魏明玩笑道。 “提名即是肯定，去年那么多部电影，被提名的只有你和叶楠，怎么能算是折戟沉沙呢，明明是大浪淘沙。” 梁添附和着母亲：“就是就是，这两部电影我们部队都放过，明显《牧马人》更得人心。” 他还有一句藏在心里：战友们可都太喜欢龚樰同志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魏明就斗胆讲了一些编剧方面的知识，毕竟也是几十年的老编剧了，说起这方面的东西头头是道。 不过说再多，不如在实践中提高自己。 “我今天还拿了一本《电影创作》，《牧马人》就是发到这一期上的的，算是很标准的剧本格式了，这样，大姐你可以先模仿着写一段，然后我帮你挑挑毛病，指出初学者的一些问题。” “好啊，不过写完了之后你也要帮我把把关。” “可以，但下个月我要去香港一趟，然后还要飞伦敦，你可以尽快写一段让我看看，等我回来之后咱们再交流。” “去英国？怎么还要去英国了？”范主编很有新闻敏感性地发问。 魏明也没藏着掖着，说了《狮子王》被人家看上了，人家邀请他去看音乐剧顺便谈授权。 “嚯！”梁添惊叹一声，回了部队自己可有的吹了。 “大姐你对陆文婷的扮演者有什么想法吗？”魏明又问了女主角的问题。 谌荣：“啊，我一个编剧还能管得着女主角谁来演？” “别人不知道，反正我的改编电影，都需要演员让我满意才行，毕竟我们在创作的时候都会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有一个想象，没有人能比我们更懂角色。” 谌荣笑道：“这倒是没错，不过其实我看电影不多，认识的女演员也不多，也就知道最出名的那几个，但她们都太年轻，年龄不合适，其实我觉得郑振瑶气质上比较符合，我看过她的话剧，可年纪又大了些。” 《人到中年》的女主角陆文婷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眼科医生，技术精湛，有十几年的临床经验，不是4+4出来的。 当吃完饭，魏明在沙发上跟谌荣大姐相对而坐的时候他掏出一张照片。 “大姐你看看这个演员怎么样。” 这是朱霖以前工作时的照片，她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里看试剂，表情专注，态度专业。 谌荣第一感觉是好漂亮的医生，看着就亲切舒服。 “她是演员？” “以前是医科研究所的，现在准备成为一名专业演员，已经拍过几部戏了，水华导演的《伤逝》里她演子君。” “原来是她啊！”谌荣也知道这部电影改编的消息，子君是典型的知识女青年的代表。 而她对陆文婷的想象也是那种典型的知识分子，有知识，有文化也有风骨。 不过她这个女知识分子过于漂亮了些，谌荣又想到了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美女龚樰，因为小魏的关系，龚樰是自己为数不多认识的女演员，但她气质太过柔弱了。 “她叫什么名字？” “朱霖。” 这个朱霖的气质倒是很贴合陆文婷，而且也学过医：“她多大年纪了？” 魏明：“30岁了。” 虚岁就是30，没说谎。 魏明故意往大了说，谌荣还觉得略小一些，但化化妆还是可以的。 谌荣有些好奇这个朱霖跟小魏又是什么关系，但没有多问，而是道：“要不下次你给我检查作业的时候见一面。” 魏明：“可以啊，那我回头通知她一声。” 这事要是办成了，魏明不敢奢望霖姐能像潘红一样勇夺金鸡影后，起码也能成为她的代表作了，女知识分子完全是她的舒适区，演起来也更游刃有余。 到了六月初，距离魏明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总算把《侏罗纪公园》第二部的稿子赶了出来，又开始玩票性质地写起了港片剧本。 而谌荣大姐也打来电话，约明天见面。 魏明又立即给团结湖打电话，幸好朱霖在那里，魏明约她明天去人艺看话剧。 朱霖声音婉转：“那今天呢~” 淦！ 都是你逼我的。 魏明放下手上的工作，骑着摩托就出了门。 把魏明勾了过来，朱霖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亲戚来了。” 魏明很好地掩饰了他的失望，淡定道：“来就来了呗，来来来，我正好跟你说一下明天的事。” “不就看话剧嘛。” “看话剧就是顺带的，主要是让你见个人。”然后魏明说出了谌荣和《人到中年》改编的事。 这部跟《放羊班的春天》一起荣获全国优秀中篇一等奖，实力和影响力都不差，朱霖也看过，而且还非常喜欢女主角陆文婷，她在陆文婷身上看到了她妈妈以及妈妈那些同事的影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扮演陆文婷的一天。 “别高兴太早，就算是谌荣大姐认可了你，也只是能把你推荐给导演和制片厂，一般编剧作者可没我这么强势。”魏明自得道。 朱霖：那是，两部作品都让龚樰演，说一不二好霸道哟。 不过霖姐姐还是投怀送抱对小男人表示了感谢，手掌还在他胸口活动。 其实今天把魏明勾过来，朱霖是想打听梅琳达的电报内容的。 没想到她都还没问，魏明自己就招了。 “周一我就要要去香港了。”魏明告诉她。 “你跟我说过的，我知道。” 魏明：“除了去香港，我还得去英国一趟。” “什么？！” 魏明掏出英国大使馆给的邀请函。 “没办法，英国人诚意相邀，而且这笔交易涉及的外汇不算少，我也不放心梅琳达，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也怕她帮着英国同乡坑我嘛。”魏明故意挑朱霖爱听的。 果然，霖姐姐的眉头舒展开，她也没把担心表露出来，而且还大度道：“去就去嘛，去去去，狠狠地赚老外的外汇，为国争光。” 魏明笑道：“必须争光！” 等两人躺进被窝里，朱霖的脑袋突然埋了进去，身子不方便的她在用另一种方式给魏明行个方便。 “好姐姐~” 魏明只剩一声赞美，如果这时候霖姐能穿上她以前工作的白大褂就好了。 ~ 第二天到了人艺话剧院，第一次看到朱霖本人的谌荣就一个感觉，如果我笔下的陆文婷是这样的，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她吧。 她已经开始从电影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了，女演员的形象气质对角色是有加分作用的。 接下来三人进了场，选了靠后面的座位，方便说话不影响其他人。 朱霖跟谌荣讲她自己的经历，在她心中母亲就是陆文婷那样的女医生，所以自己扮演这个角色是有先天优势的。 而魏明就在一旁拿着笔批改作业，对谌荣大姐的这几页剧本进行批注。 等话剧演完了，谌荣提议：“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朱霖自信道：“好啊。” 她看得出，谌荣老师对自己感兴趣了，有戏！ 等晚上回到家，打开台灯看着魏明的批注，又想到今天认识的朱霖，谌荣掏出一沓新的稿纸，重新开始写剧本，而当写到陆文婷的时候，她自动把朱霖的样子代入了进去，感觉写起来更顺了。 ~ 这天晚上周惠敏也写东西写到很久。 今天她看到了两条关于阿明的消息。 一条来自欧美音乐圈，阿明写的《moonlightshadow》已经连续登顶英国、德國、意大利等国的音乐排行榜第一名，而这周更是正式登顶了象征全球流行音乐风向的公告牌单曲榜top1！ 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华人音乐家获得过这个成就，但周惠敏只知道这一个，好想告诉谭勇麟和张明敏mrwhy就是阿明，他们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第二条是《大公报》旗下的《新晚报》开始连载他的长篇《人间正道是沧桑》，听说引起了销量热潮。 她突然意识到，阿明是这么了不起的大作家大文人，自己和他比起来会不会太草包了，甚至连写信都懒得动笔，还硬要用磁带录音代替。 好像就是从磁带通信开始，阿明慢慢的就没那么强的表达欲了。 所以今天她重拾纸笔，继续用文字跟阿明沟通。 只不过因为对自己的文笔不满意，所以写了之后又修改，然后又用带着香味的信纸一笔一划地誊抄。 等忙完这一切，周惠敏揉揉眼睛才躺床上睡觉。 今夜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阿明千里迢迢来香港找自己，而自己还给他唱了《moonlightshadow》，他说自己比莎拉·布莱曼唱的还好听。 而阿敏的信刚寄出去，魏明就要动身去香港了。 他们将从燕京飞到广州，然后坐火车去香港。 这次去香港的人包括魏明、赵德彪、柳如龙以及吴惊，彪子暂代吴惊监护人一职。 彪子觉得自己好累，要看着明哥别浪，还要看着京子别尿炕。 大家约定在魏明家打齐，而在他们来之前魏明接到了一个电话。 “韦韬同志？” “魏明同志你现在在家吗，你的原稿已经全部找回来了，我刚刚从夏老家里出来。” 魏明：“我在家，不过一个小时后就要走了，赶飞机。” “哦，来得及，来得及，我这就给你送过去。”说完人就挂了电话。 好吧，那就等着吧，这稿子送不到他手上估计人家心里一直不安宁。 大概过了十分钟，门响了，魏明还以为是韦韬，结果来的是背着好大一个包的吴惊小朋友。 他身后是他爸爸吴金泉，他把儿子交到魏明手上，让儿子一定听哥哥的话，然后就放心地离开了，爸爸没有不舍，儿子也没哭闹。 魏明外婆立即拿水果和糖果给小朋友吃。 老魏感慨：“这么小他会演戏？” “喜子比他还小，演的好着呢，”魏明问，“京子你看电视吗？” “有阿童木和唐老鸭吗？” “这会儿没有，那你看会儿书吧。”魏明翻出自己的《狮子王》中文版。 吴惊尴尬道：“看不懂。” 差点忘了，他才小学一年级，认识的字不多。 正尴尬着，又有人敲门。 这次是韦韬同志。 “我没来迟吧？”他问。 “没呢，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走呢。”魏明笑道。 “那正好，我跟你说说。”韦韬拉着魏明坐下，并掏出包里厚厚的稿子，现在已经被他按照顺序排列好了。 而魏明看到第一页的地方有别人的笔迹，在空白的地方写了一小行字。 韦韬抱歉道：“这些稿子的经历有些曲折，被很多老同志看过，有些老同志看书喜欢做笔记批示，有的没忍住就写了点东西，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不不不，”魏明看着那行小子，“这位老同志只是骂了一句小日本，我觉得很亲切，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位老同志？” 韦韬说了一个名字，魏明立即肃然起敬：“老首长果然性情中人啊，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我的读者。” “而且老首长很喜欢这部，看到精彩处就忍不住写两句，后面还有不少呢。”韦韬翻出后面指了几处。 但远不止这一位老首长在魏明的原稿上发了弹幕，在最后一页魏明起码看到了七八个不同的笔迹。 在这位老首长的带动下，后面很多拿到书稿的老同志纷纷直接对着原稿发表看法。 有些纯粹是叫好，有些则是涉及到了自己，感慨一句当年，也有一些是对魏明的某些描写提出了纠正，说明了当时真实的情况。 韦韬这次过来就是告诉魏明这些笔迹都是谁的，让他心里有个底，有些地方如果不是原则问题，将来出版的时候可以改一改。 “我也是听夏老跟我讲的，他人面广，能通过笔迹判断书写者。”韦韬开始从前往后一一介绍。 “呀，这位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也在看这本书啊！” “没想到这位首长的字迹这么清秀，还真是意外呢。” “这位我知道，那可是我军的一员虎将啊！” “原来是那位的儿子啊，失敬失敬。” 认识了几十位老同志的笔迹后，当又听到一个名字，魏明惊讶道：“呀，这位竟然也看了我的书？” 韦韬：“这位我不熟，好像是因为主角跟他名字很像。” 魏明点点头，这原稿以后可得妥善珍藏，当个传家宝不过分吧。 在韦韬跟魏明交谈的时候，老魏站在门口把彪子和阿龙挡在外面，刚刚他也听了几句，听到那几个人名，他就知道儿子在谈的是大事。 等韦韬说完，他看了看表：“还好，应该没耽误你的航班，那我就先走了。” “您慢走，我送送你，正好我们也要下去。”魏明笑语盈盈。 他故意落后了几步，把这份稿子交给了老魏，又塞了一把外汇劵。 “爹你抽空给我买一个保险箱吧，然后把这份原稿锁进去。” “知道了，送走你们我就去买，还有……” 老魏郑重道：“见了他替我磕三个头。” 魏明拍了拍老子的肩膀，表示一定带到。 到了机场，小吴惊看啥都新鲜。 “这是什么啊，怎么被挡住了？”他盯着一面被挡住的壁画问。 魏明笑道：“后面是没穿衣服的小姑娘。” 童言无忌的吴惊不解：“她为什么不穿衣服啊，是因为没钱买吗？” 魏明哈哈一笑：“可能只是为了凉快吧。” 排了一会队，三大一小顺利上了飞机，小朋友再次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对飞机上天的原理产生了好奇。 魏明把它丢给耐心的阿龙，阿龙用一根画笔就让吴惊消停了下来。 “龙哥你再给我画一个狼吧！站起来的狼~” 当魏明等人上天后，在苏北农村拍摄的《妈妈再爱我一次》宣告杀青。 龚樰决定先回魔都的家里陪陪父母，再吃点好的，把自己掉下去的体重涨上去，让状态恢复到最佳然后回燕京。 虽然她知道魏明大概率已经去了香港，但不是还有朱霖的吗，在她面前自己也不能丢份儿啊~ …… （1月6000月票、7000月票加更！） 第292章 魏明驾临香港，阿敏翘首以盼（求追订） 台北北投别墅区，魏宅。 三个老婆外加一个小姨子兼弟妹出去逛街了，年近八旬的魏沐春戴着老花镜自己看起了《收获》五月刊，这是前两天他那个实权派学生刚刚送过来的。 等了几个月，看了几天，总算看到了大结局，和他们兄弟姐妹三人的结果差不多，三人分崩离析，各自安家，只不过虚构了一个并不存在的老四。 最后一章，最后一小段他看了好几遍，一遍遍在心里模拟最后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画面，老人终于忍不住放纵地哭了起来，用自己听来已经有些陌生的乡音喊着爹和娘。 在妻子们回来之前，魏沐春尽快收拾好情绪，然后给远在旧金山的妹妹魏琳迪打了个电话。 “我让翎翎带给你的那部你看了吗。” 旧金山一座占地宽阔的中式风格庄园里，一个精致的银发旗袍老太太抱着一只慵懒的橘猫：“看了啊，不上不下的，难受。” “现在已经有结局了，我看完了，马上寄给你。” “好啊，不过我寄给你的唱片你听了吗？”电话那头的银发老太反问。 “听了，不过外语歌我不爱听，还说什么纪念约翰·列侬的，我连那个什么侬是哪个都不知道。” 魏琳迪道：“可这首歌的词曲和《人间正道是沧桑》是同一个作者哦。” “啊？”魏沐春完全没有想到，那小子竟还能写英文歌？还以为粤语歌《水中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魏琳迪补充道：“而且这首歌现在火遍欧美，还上了美国那个公告牌第一名，平时翎翎经常哼唱，却不知道写歌的人跟她有关系。” 说起这个，魏琳迪还轻笑起来。 “翎翎呢，在你身边吗，我跟她说几句话。” “没有，”魏琳迪道，“毕业季了，她肯定是跟同学们毕业聚会呢。” “聚会还是约会？她没谈恋爱吧？”魏沐春担忧道。 “放心吧，我帮你看着呢，翎翎修了两个学位，根本没心思也没时间谈情说爱，而且她的眼光也高着呢。” 魏沐春“嗯”了一声：“琳迪，看完魏明的这部我感触很深，兄弟终究是兄弟，同胞终究是同胞，毕竟血浓于水，几十年了，有些事情也该放下了，我对小宁的感情不会比你差。” 这些年魏沐春和弟弟妹妹都有联络，但两姐弟却从不直接联系，都是通过魏沐春或者魏翎翎。 包括最近觉园二号老洋房的事情，魏翎翎怕是还要跑一趟香港，甚至回一趟内地。 魏琳迪叹息一声：“大哥，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哦，忘了，现在美国是晚上，晚安琳迪，见了翎翎让她给我回一个电话。” ~ 香港，罗湖火车站。 这里位于新界的北区，是入港的第一个火车站点，紧邻深镇的罗湖区，从内地来的乘客需要在这里办理入境手续。 因为魏明和阿龙都能说粤语，所以交流完全冇问题。 出了火车站，就见18岁的甄紫丹举着牌子，上面写着魏明和赵德彪的名字。 自从拍完《自古英雄出少年》后他就跟着袁祥仁回了香港发展，并拜师袁和平，成了袁家班的一员，现在做一些替身工作。 他肯定没这么高的情商主动接车，是袁祥仁派他过来的，担心魏明他们人生地不熟。 “魏老师，彪哥，这里这里！”丹尼仔很热情地招呼着，呲着一口大白牙，主要是慑于彪子的淫威，怕彪哥锤他。 吴惊瞅了一眼那牌子：“魏老师，牌子上是不是没我的名字啊？” 魏明：“你又不认字，写了有啥用。” “我自己名字还是认识的啊。”小吴惊有点小郁闷。 见有人来接，阿龙拉着魏明道：“阿明，没想到有人来接，其实我也找人了。” 魏明问：“叔叔来接我们啊？” “不是，是我……” “师兄，这里，这里！”只见一只鳌拜举着牌子，牌子上除了柳如龙的名字，还有阿龙的卡通画像，活像一只大熊猫。 此时的徐瑾江也才20岁，没有胡子，留着艺术范儿的长发，脸蛋稚嫩，但非常高大，将近一米九，魏明和彪子在他面前都显得没那么高大了。 他比阿龙还大一个月，两人都是自幼拜在岭南画派大师关山月门下的弟子，阿龙凭借早入门一周成了师兄。 魏明自然知道阿龙和徐瑾江的关系，他们还一起品鉴过徐瑾江的很多艺术作品呢，当时阿龙说：我没想到师弟能有这么强的表现力，他平时是很内秀的一个人。 虽然阿龙和徐瑾江分开许多年了，但陆续保持着通信，如今再见一如当年，很快就熟络起来。 魏明看看徐瑾江和甄紫丹这一高一矮：“很好，以后咱们在香港也算有人脉了，请问你们谁开车了啊？” 甄紫丹有些尴尬：“我现在收入不高，不过的士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早有准备的徐瑾江晃着车钥匙：“我借了朋友的一辆车，跟我来吧。” 这是一辆典型的面包车，打架能下来一百多人的那种。 魏明拉着甄紫丹：“丹尼一起吧，我们去青鸟电影公司，说不定夏梦女士还能让你演个角色呢。” 一听这个，不仅甄紫丹来了精神，徐瑾江也为之一振，笑着询问魏明的身份，他来香港后靠着美术功底开始混迹在各大剧组，但因为没人脉，工作机会并不多，于是又考上了无线艺人训练班。 无论是这家电影公司缺美工还是缺演员，自己都可以胜任啊。 在车上阿龙就开始给徐瑾江介绍这几个朋友的身份，重点是魏明。 既写，又写剧本，还能写歌，有几首徐瑾江听过的歌竟然都是他写的。 甄紫丹在剧组已经听彪哥吹过这些牛逼了，如今再听依然觉得牛逼，他来了香港后，魏明那几首歌的热度依旧，算是张明敏和谭勇麟的重要代表作。 但最让他惊讶的是：“《moonlightshadow》也是魏老师的作品吗？这首歌在欧美很火的！” 阿彪从后面搭着他的肩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写童话的魏什么也是他，魏什么不就是why吗，你还美国人呢，英语都忘啦。” 彪哥说话，丹尼仔只能乖乖听着，同时心中活络，魏老师如此了得，简直文化娱乐行业十项全能，一个人能撑起一个剧组的存在，那他能不能给自己写个剧本捧红自己呢？ 毕竟大家都认识，还一起吃过饭。 徐瑾江则哈哈一笑，暗中观察，看得出来，这位北大的魏老师威望很高啊。 随即阿龙又问徐瑾江，有没有漫画圈的人脉朋友，这也是他事先告知师弟让他接车的原因，毕竟他和阿明对香港漫画界是两眼一摸黑。 魏明：诶，别把我算上哈。 “师兄你现在竟然开始画漫画了？！”徐瑾江诧异道，两人小时可都是立志成为老师那样的艺术大师的。 阿龙挠挠头：“赚钱嘛，不寒碜。” “也对，我现在也开始学表演，看能不能当演员混口饭吃了。”徐瑾江叹息，大家都堕落了。 魏明：诶，你还没堕落到底呢。 “啊，老兄你也要当演员啊。”甄紫丹看看对方，感觉长得凶神恶煞，不如自己和蔼可亲，估计是红不了。 “是啊，我还参加了无线的艺人训练班呢，艺多不压身嘛，”徐瑾江如实道，“说不定有剧组因为我能演戏就收我当美工了呢。” 徐瑾江对漫画圈也就是略有了解，知道黄玉郎、上官小宝、上官小威这些人和他们的作品名字。 反倒是甄紫丹对此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哇，那个《龙虎门》好塞雷啊，我跟你们讲，电光毒龙钻晓不晓得……” 《龙虎门》是香港漫画大亨黄玉郎的代表作，原来叫《小流氓》，后来甄紫丹还主演过一个电影版。 他还能把这些漫画家之间的恩怨情仇讲清楚，看来到了香江之后这小子没少看漫画。 魏明问甄紫丹：“那你之前在美国喜欢看什么漫画啊？” “以前在美国妈咪管得严，又要练武又要练琴，根本不让我看，但我知道超人、蝙蝠侠还有蜘蛛侠都很火，哦，还有神奇四侠，我的男同学们几乎人人都是漫画迷，女同学就痴迷芭比。” 徐瑾江甩了甩他文艺范儿的长发：“你还练琴呢，什么琴。” “钢琴。” “原来也是搞艺术的，失敬失敬。”徐瑾江伸手去跟副驾的甄紫丹握手。 车子立即晃了起来，彪子晃了晃，把京子压在中间：“阿龙他师弟你专心开车啊！” 甄紫丹和徐瑾江全都一哆嗦，此时的徐瑾江论凶相是远不如彪子的。 魏明笑问：“小徐，像这种二手面包车在香港多少钱？” “没多少钱，几千块喽，我说的是港币，”他问，“你不会想买吧，我朋友本来就想卖的，他想添钱买辆二手小轿车。” 几千块不贵，魏明看了一下，还不错，空间很开阔，车况也没什么毛病，装一百个人夸张了，十个人挤挤不成问题。 这段时间少不了东奔西跑，有辆车确实会方便很多。 “你回去跟朋友说一声，开个实惠价格，我想整一辆。”而且自己开几天不用了还能给老鬼开，不心疼。 “好啊，我尽量帮你压压价。”徐瑾江道。 很快，车子到了位于九龙的深水埗区，这里纺织业发达，夏梦女士的丈夫就是在这里开办了成衣厂，就是生意一般般。 后来夫妻俩创建青鸟电影公司，也开在了这里。 此时夏梦女士刚刚跟一个年轻人见了面。 她对年轻人没有隐瞒，明说了，拍这部《投奔怒海》需要去海南，也就是大陆的地盘：“希望你考虑清楚，一旦签约就没得反悔了。” 刘得华：“夏女士，我可以回去跟公司商量一下吗。” “当然可以，”夏梦站起来跟这个年轻小帅哥握了握手，“期待跟你合作，我很看好你的。” 20岁的刘得华有些迷糊了，他有种冲动，不考虑了，现在就签，但他毕竟不是冲动的人，他还想靠无线成就自己的明星梦呢。 跟夏梦和许安华道别后，刘得华下了楼，然后就被一个人喊住。 “华仔！” 刘得华看到乌央乌央好几个人，还有个犯困的孩子被一个肌肉猛男抱在怀里，而走在中间的则是一个比自己还靓仔的家伙。 “哦，阿江。”刘得华打了声招呼，他们都是无线训练班第十期的学员。 这一届还是出了些材料的，除了刘得华、徐瑾江、梁佳辉这三个最出名的，还有吴家丽、戚美珍，后来做了导演的张之亮，以及在《疯狂的石头》里顶你个肺的连晋。 徐瑾江：“这些都是我朋友，除了这个是从美国来的，这些都是从大陆来的，这是我学画的师兄，这是我师兄的同学，这是我师兄同学的同事，这是我师兄同学同事的小师弟，哈哈，都是自己人。” 刘得华嘴角微抽：好一个自己人。 魏明问：“你是来试镜的啊？” “啊，你怎么知道。”有些心虚的刘得华吓了一跳，这人未卜先知吗，什么白龙王。 魏明：“这里是青鸟电影公司的办公地，你又是学表演的，不来试镜难道来理发啊，这叫逻辑。” 刘得华更是惊骇，前面可以说是逻辑，理发你怎么解释！ 就连徐瑾江因为平时交际不多，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学理发的！ 难道真是瞎猜？ “这位师兄的同学怎么称呼？”刘得华留心问了一句。 “魏明，叫我阿明就可以。” 刘得华听过阿明写的歌，但他只记得谭勇麟和张明敏。 寒暄两句，刘得华就走了，他还得请示一下公司，这部片子能不能接，他现在就是个无名小卒，刚刚在tvb剧集《千王群英会》里跟梁佳辉演了一个周闰发旁边的小弟，还因为私自加戏被导演骂。 而《投奔怒海》这可是相当于男二号的角色，还是电影男二号！ 当魏明等人上楼通报后，很快就见到了夏梦女士，身边还跟着许安华，她看到魏明就是眼前一亮，好靓仔，如果刘得华不演，他来演可不错啊。 她还以为这是来试镜的，然而乌龙了。 “小魏，阿龙也来了~”夏梦见过他们俩，但是对彪子和吴惊就只在电影里见过了，一个没电影里那么凶，一个比电影里好像长高了一些。 她还挺意外：“我知道你们要来，但没想到会这么早，我们电影下周才上映呢。” 魏明笑道：“下周上映再过来就来不及了，我提前过来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夏梦其实对这部电影不够上心，她更喜欢文艺片，只不过当时导演和演员一直落实不下来，大陆官方又对自己期待很高，恰好小魏又毛遂自荐，这才上马了这部两岸合作的武打片，但她更喜欢文艺片，所以这部片子她都不曾亲自去片场。 当然，她还是希望能盈利的：“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双南院线各家影院都已经贴了新片公告，《大公报》和《文汇报》也会帮我们宣传。” “然后呢？”魏明问。 “还能怎么办，你是说电视台吗，那个很贵的，我们成本不高，预期也不高。”夏梦觉得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魏明又问：“那预期票房是多少呢？” 夏梦想了想：“300万吧。” 内地赚多少钱跟她无关，她投入的那些港币只要香港有300万票房就能勉强回本，就可以让《投奔怒海》启动了，而海外稍微赚一些就不算白忙活。 前世的时候香港票房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但那是1983年，在当年的华语片里只排40多名， 而81的300万票房，差不多是20名，难度是不一样的。 虽然魏明自信他的剧本看点更足，但动作戏自己毕竟是没有全程把关的。 于是他问：“夏阿姨，那我们能事先看看这部电影吗？” “这里是看不了的，正好既然你们来了，就住在长城的宿舍吧，电影也可以在那边看。” 夏梦没有拒绝这个要求，年轻人青春热血，一起拍了个电影，肯定是希望能尽快看到的，她年轻时候也是如此。 左派的电影基地已经渐渐从侯王庙片场转移到了现在的清水湾，长城、凤凰、新联三家基本都在这里拍戏，包括《少林寺》的后期以及部分棚内戏也在这里完成。 夏梦亲自带一群小朋友过来，先安顿了住宿，青鸟虽然是她的私人产业，但也被视作左派电影公司，住个宿舍都是小事儿。 之后她又带着几个孩子看了完整版的《自古英雄出少年》。 跟魏明记忆中的略有不同，徐小明虽然是新手，但拍动作片很有一套，当然也要得益于袁家班团队的辛苦付出。 演员方面，彪子成了最大惊喜，首先是魏明剧本的功劳，这个角色其实在里一般，但确定让彪子来演这个角色后，魏明就把彪子塑造了成了“阎孝国”一样的人物。 在正派眼中他是残杀忠良的反派，但是在他自己眼中，他忠君体国，为了朝廷清除叛党，是个善良且正确的人物，在电影中他不多的几次出场都非常惊艳。 尤其是最后一场大战。 魏明探班时没有看到最后那场众人合力围剿大boss的动作群戏，没想到在绝美的九寨沟拍出了这样的惊心动魄的戏码，连说带打，感觉能有将近半个小时，看得人肾上腺素飙升。 彪子自己也参与了动作涉及，魏明平时跟他说的那些关于新型动作戏的要领他有活学活用在这场戏里。 最后彪子倒在了如同颜料盘一般的美丽湖泊中，简直美强惨代名词。 看完之后，彪子、吴惊、甄紫丹，另外没有参与的两位观众阿龙和阿江全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尤其是彪子，现在他觉得自己强的可怕，一群主角才勉强击败了自己呢。 即便夏梦第二次看，即便她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电影，也觉得这片子拍的不错，年轻人肯定会很喜欢的。 魏明可以断定，这部片子比原时空那部强得多，可能没《少林寺》打的那么漂亮飘逸，但喜剧桥段不弱，动作强度更强。 但好电影就一定会有好票房吗。 演员，宣传，排片都很关键。 对了，排片，魏明问了一个关键问题：“夏阿姨，全港会有多少家电影院上我们的电影啊？” “整个双南院线，八家电影院。” 魏明摸着下巴，才八家啊。 而且如果自己没猜错，随着左派电影势力的衰弱，可以供给的好片子不多，这八家电影院平时的观众应该比邵氏和嘉禾少不少吧。 ~ 左派的院线叫双南院线，因南华戏院和南洋戏院这两家龙头戏院而得名。 在香港岛中西区还有一家高升戏院属于双南院线，只不过历史已经非常悠久，比较老旧，以有种上世纪的美。 再加上片子不给力，观众自然少。 但最近爱屋及乌的周惠敏成了这里的常客，经常来这里接受左派电影的熏陶，感受普通话氛围，试图跟阿明能有共同话题。 前不久她刚刚看过从大陆引进的《牧马人》，就是根据阿明的改编的，刚刚寄出去的信里就有自己对这部电影的观后感。 她对阿明的文学作品看起来有些吃力，但是这部电影看起来很不错，不愧是阿明亲自改编的，听说是根据阿明父辈故事改编的。 哦，那个女主角大姐姐长得也很漂亮，叫人一眼就记住了。 今天她又路过这里，偶然看到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新片信息。 这不是写了《古今大战秦俑情》的那个魏狂人的吗，竟然也拍成了电影。 演员都不认识啊，导演也不熟，然而当看到编剧的时候，阿敏的眼睛bling了一下。 魏明？阿明！ …… （今日保底，求双倍月票！） 第293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周惠敏 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笔友竟然改编了自己相当喜欢的作者的。 周惠敏确定了电影上映时间，只等首映日过来买票支持，如果拍的好就推荐给同学们，这应该是男生很喜欢的题材吧。 随即她蹦蹦跳跳回了家，此时是六月份，阿敏的校服早已换成了夏季款，校服裙子下的修长玉腿已经初见规模。 因为一直参与校篮球队的锻炼，不仅修长，而且紧实，就是投篮不太准，大家都希望她能当啦啦队。 当她上楼的时候，发现对面那栋楼的楼顶有人，仔细一看，好像是鬼伯和斌叔，这两个人又跑到天台吹风了，真是好兴致。 ~ “阿斌，你的潜伏很成功，好利来采纳了部分你从麦当劳学到的管理经验，工作效率显著提高，生意也越来越好，只是对于要不要做西式快餐，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老鬼负手而立道。 柳斌：“我觉得可以做，洋快餐的利润率真的高，但最好不要放在老店里做，应该分开经营，毕竟洋快餐的单价更高，是都市白领和儿童的最爱，跟我们老店的受众群并不重叠，甚至相冲，放在一起经营会两边不讨好的。” “再开一家店~”老鬼沉吟着。 柳斌自荐道：“如果再开一家店，我愿意担任店长，把我在麦记的一身所学都施展出来，我甚至可以拉来几个麦记的熟手。” 老鬼强压住心动：“不急，不急，那个老查理不是说很好看你吗，说不定以后的麦当劳亚太总裁就是你的了。” “大佬，说好三个月，三月之后又三月，三月之后又三月，都快九个月了，我都快爱上汉堡加可乐了。” “一定要守住你的本心，小米粥和肠粉才是你真正的归宿！”老鬼又开始安抚卧底的情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儿子今天已经到香港了。” “啊，阿龙他，他在哪儿！” “我帮你们约了明天中午在宋城见面，到时候父子俩好好聊聊。” “嗯，多谢鬼叔。”老鬼拍拍柳斌的肩膀，让他先回去休息，自己再看看风景。 中西区算是香港的富人区，这个屋村在这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在这里接待亲孙子总觉得有些失败，所以他和魏明约在了荔园游乐场。 可惜香港的房子太贵了，普通工薪阶层几个月才能赚够一平米，哪怕现在自己开始创业，哪怕现在好利来发展的不错，但距离买一套千尺豪宅依然有着巨大的差距。 所以还是得扩张啊，不过扩张就得花钱。 ~ 魏明算了一下自己在汇丰银行的美元存款，在香港不错的地段买一套千尺豪宅没什么压力。 不过自己在香港又没有女朋友，没有买房的动力，还是好好搞事业吧。 来香港第一件事是见见祖父，圆两辈子的梦。 第二件事就是搞钱。 在燕京做个生意都要瞻前顾后，分析政策，在这里就没那个顾虑了，不过初来乍到，该怎么赚钱还没想好。 但可以确定一点的就是，要把《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票房搞上去，这样起码能提高自己剧本的稿费，并维系和夏梦的合作关系，青鸟的资金来源有霍家的一部分，这都是人脉啊。 当天晚上魏明躺在长城电影公司的宿舍，跟阿龙一个房间，两人都在期待明天的见面。 不知道老鬼为什么选择荔园见面。 荔园游乐园历史悠久，是香港本土著名游乐场所，跟共和国同龄，位于新界的荃湾区，在60年代的时候被商人邱德根购入，后在荔园增设了“宋城”这一景点，仿清明上河图建造，既是人造景点，也能拍戏。 邱德根就是后来亚视的拥有者，现在还不是，快了。 “亚视”是邱德根入主之后改的名字，现在这里叫丽的。 在香港的电视领域tvb一枝独秀，丽的是唯一能给它带来一些压力的公司，曾经还有一个佳艺。 三家电视台，外加两家电台都分布于九龙塘广播道，因为这里相较周围地势较高，算是个小山坡，于是有“五台山”之城。 现在佳艺已经不存在了，不过“五台山”这个外号倒是被保留了下来。 因为上午还有些时间，广播道也不算远，于是时间微操大师魏明给阿龙留了一些港币，然后带着彪子、京子一起来到了丽的电视台的拍摄基地探班。 昨天甄紫丹告诉他们，徐小明正在那里拍电视剧《霍元甲》，丽的才是徐小明的正式工作单位。 这部《霍元甲》的主演是黄元申和梁小龙，前者霍元甲，后者陈真。 魏明告知徐导自己一行人即将来港的时候，徐导已经知道音乐人“阿明”就是他了，于是提出了约歌的邀请，他想给《霍元甲》配一首大气的主题曲。 此时他们已经找黎小田谱好了曲子，在确定徐小明和丽的还没找其他填词人后，魏明爽快答应了填词工作。 “阿明，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徐小明拍完一场戏休息的时候热情招呼了魏明一行人，并互相引荐。 魏明看了一眼黄元申，他对黄元申饰演的小鱼儿并不太熟，对这位的了解除了《霍元甲》主要还是因为赵雅之。 不到三十岁的芝姐对魏明来说还是嫩了点，再过十年刚刚好。 聊了几句对《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美好展望后，魏明拿出了他准备好的歌词，昨天甄子丹已经把曲子带给他看了。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 徐小明看完之后精神一震，第一句歌词就深得他心。 后面“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更是大气磅礴，不愧是内地培养出来的大才子！ “好词，好词啊！”徐小明赞道，“跟我们的剧情也很般配，尽显家国情怀，你果然是懂霍元甲的，放心，我肯定要找一个配得上这首歌的歌手！有了这首歌，我们这部剧肯定如虎添翼，收视爆棚！” “一定会的，我对你的实力有信心。”后来这首歌由叶振棠演唱，而徐小明和梁小龙也唱过。 这首词拿出来魏明都没考虑收入的问题，他适时提出：“徐导你是丽的的人，你的电影丽的能帮忙宣传吗。” 徐小明拍着胸脯道：“这个你放心，过去这一个月我喝了不知多少酒，把人脉都用上了。” 这一世导演换了丽的出身的徐小明，也不知道对《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票房能有多少加成，假如能在一些新闻播报中提及他们的电影也是好的。 徐小明又看看彪子和小吴惊：“既然你们两个来了，要不要在我的戏里客串角色。” 彪子爽快答应，小吴惊没有发表意见的份儿，更何况人家提供盒饭。 魏明看了一下时间：“徐导，那我就把他们俩放你这里了，我还有一个约会，忙完了来接他们。” 徐小明讶异，魏老师不会刚来香港就有相好的了吧？ 走出片场，等了十几分钟，阿龙和面包车来了，还是徐瑾江开的车，不过车已经算是他们的了，这辆车被徐瑾江的朋友以5000港币的价格便宜处理给了他们，只是车子不能挂在他们名下。 “阿江辛苦你了，接下来我来开车吧。”魏明占据了驾驶位。 拿下驾照这么久，他早就手痒了，而且右舵车自己又不是没开过，前世去日本找阿龙的时候经常开他的车。 魏明开的不快，毕竟是陌生场景，还需要徐瑾江指路，并讲解一些香港交通规则，其实他也不是很懂，甚至他还在考驾照中，并没有本儿。 到了荔园游乐场后，徐瑾江提出陪阿龙去宋城景区见叔叔，这里他很熟，曾在这里摆摊画画赚钱。 魏明则独自去找荔园动物园，老鬼约在那里。 到了约定地点后，魏明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自己，可是他找遍了周围行人，都没有看到疑似老鬼的身影。 直到他放弃了，直勾勾盯着前面那幅大象宣传海报，这才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转头，一阵香味袭来，并不是很高级的香水，有些呛鼻子。 “魏明，真的是你啊！”丽智意外地看着他。 魏明更意外，呆呆地看着在故意向香港都市丽人装扮改造，却稍显不伦不类的丽智，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身上可没这么浓的味道，淡雅的妆容也比现在不得要领的浓妆漂亮。 “丽智同志，好巧啊。” “这里是香港，叫我丽智，或者阿智就好。”丽智纠正道，叫同志多土啊。 “好的阿智。” “我第一次出来游玩就遇到了你耶，你来多久了？”她又问。 “昨天刚到，”魏明此时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自己这次来是带着任务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对啊，上班后第一次休息。”丽智道，她以为魏明会问自己在哪里上班。 但他没有，而是道：“那怪不容易的，听说那边有水上世界可以玩，你快去吧。” 他是在赶我吗？！ 丽智不可思议，他都没想请自己吃饭吗？ 在她工作的便利店，那些同事甚至一些顾客都曾提出过想请自己吃饭，她愈发自信于自己的魅力。 可这个人…… “好啊，我先过去了。”丽智的脸垮了下来，直接走进了动物园，自己这身材，玩水上项目简直是便宜路人好吧。 把她摆脱后，魏明继续等老鬼。 而老鬼在确定魏明身边没有可疑分子后，这才直接出现在他正面。 当看到老鬼的第一眼，魏明就确定，没错，是他了！ 哪怕没有见过照片，就这形象，妥妥的老魏和平安叔的结合体，既有老魏的玩世不恭，又有平安叔的城府稳重，还有几分自己的倜傥帅气。 好一个混合型人才！ “我该怎么称呼您呢。”魏明低声道。 “家里怎么叫你就怎么叫。” “爷爷~” “诶。”他自然地应了一声，又拉起家常，“刚刚那个女孩跟你什么关系啊？” “都是大陆来的，之前见过而已。”魏明平静讲述。 老鬼为阿敏捏了把汗，刚刚那个女孩条件太突出了。 魏明又道，“咱们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安静的地方。” 老鬼：“跟我来吧。” 他竟然直接把魏明带到了工作区。 “这，这合适吗？被人看到不好。” “你是要做什么啊，不敢让人看到？”老鬼促狭笑道。 当老鬼把魏明带到一个堆满草料的地方后，魏明见左右无人，直接下拜磕头，标准而正式的三个头。 当魏明完成了老魏交代的任务后，扫扫膝盖上的草料，只见老鬼已经转过身去，估计是不好意思在孙子面前暴露内心柔弱的一面。 “这是我爹交代的。”魏明道。 老鬼更加动容，心里骂着臭小子，身体上直接把魏明抱住，用力拍着他的后背。 此刻的魏明不只是魏明，这一刻魏解放、魏平安、魏红、魏喜、魏乐灵魂附体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三十年了，三十年啊！我魏森豪终于又抱住了自己的亲人！ 魏森豪，他已经很久不用这个名字了，在台湾他也有新名字，到了香港就是阿鬼。 “知道为什么跟你约在这里见面吗。”魏森豪放开孙子问。 魏明摇摇头。 “因为我来香港后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这里，现在的很多员工都是我的徒弟。” “那你喂什么啊？” “因为喜欢啊。” 魏明-_-||：“我是问，喂什么动物。” “哦，喂大象。”魏森豪捏了捏草料，像是质检员一样闻了闻味道。 魏明盯着老鬼干瘦的身材，他补充道：“那时候我还比较胖。” “那怎么不继续干了？”魏明笑问，“难道克扣大象伙食的事被发现了？” 见孙子这么没溜儿，魏森豪很欣慰，这样才容易迅速拉近感情。 魏森豪起身道：“走，出去看看，边看边说。” 于是魏明一边在动物园里逛，一边听老鬼讲当年的事。 “有一次我不上班，我养的那只老虎……” “你不是养大象的吗？” 魏森豪：“那只老虎不听话，别人养不了，只有我可以靠近它而不被伤害，所以我主养大象，兼养老虎。” 魏明睁大眼睛，这，这该不会是跟老魏一样的动物亲和技能吧！ 不是，大家都姓魏，应该是遗传技能吧，凭什么就我没有！？ 家里两个小动物，狗子银杏对谁都倍儿热情，警长对谁都比较冷漠，把它抱回家的魏明也不例外。 老鬼说到了自己的伤心处：“那天我休假，我养的那只孟加拉虎因为工作人员疏忽，被它从圈养的地方逃了出来，然后就被园区保安用麻醉针射死了，本该是打晕，但剂量过大，死了，我挺难受的，就离开了这里，不过偶尔还是会回来看看。” “您挺恋旧的。” 魏森豪：“我养的大象还在呢，十港币可以骑上去转一圈。” ~ “我要骑，我要骑！可以帮我拍照吗！” 走到了大象区，大象“天奴”正在工作，当一个大胸小姐姐骑上去的时候，它突然发现了什么，不顾自己还在工作，载着游客就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 真的很少见到跑步前进的大象。 不过这可把大象背上的丽智吓惨了，这大象不会失控了吧，谁来救救自己！ 魏明看到了这一幕：“那好像是我那个大陆的朋友。” 魏森豪立即给“天奴”下令，让它立定不动，工作人员赶紧追了过去道歉，并承诺全场免费云云。 老鬼担忧道：“赶紧过去劝劝你的朋友，别让她投诉。” 魏明看着老鬼，这大象还真是听他的话，令行禁止啊，比只会跟牲口玩的老魏还厉害。 他立即过去安慰丽智，丽智：原来他一直在关注我啊，我去哪儿他去哪儿，哼，想约我吃饭你直说啊。 魏明真的没有约她吃饭的意思，他和祖父刚见面，想说的话太多太多。 所以当丽智被安抚好后，她一个转身魏明就不见了。 之前通信的时候，老鬼有很多当年的细节不好明说，现在和孙儿面对面，他可以说了。 “其实你还有一个小姑姑，是我在到了台湾后被你大爷爷安排的，如果我不在台湾留下一个后代，他是不可能放我离开的。” 魏明表示：“理解理解。” 不就是有过两个女人吗，我也有啊。 前世魏明虽然跟这个小姑姑交往不深，但也知道是个厉害人物，继承了大爷爷的好几家公司，实打实的单身独立女强人。 “那你爹能理解吗？”老鬼又问。 “我爹跟奶奶感情那么深，母子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这我就不好说了。”魏明轻轻摇头。 老鬼叹息，这也是他想发财想补偿儿子的原因，心中有愧啊。 魏明又道：“您活着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父子知道，小红都没敢告诉，但我觉得平安叔也是咱们魏家一员，算是你的半个儿子，我们要不要告诉他啊？” 老鬼心虚地看了看太阳：“走，先找个地方吃饭。” 此地临近海边，所以自然是吃海鲜，阿龙他们那边自己安排。 “你平安叔啊，你可以告诉他，但要他一定保密，我这件事很难说清楚的，我不求重获清白，只希望能稀里糊涂过完这一生，可谁知道以后运动会不会再来，别连累了他。”老鬼叹息。 “嗯，行，”魏明应了一声，又道，“爷爷，你不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魏明嘿嘿一笑：“小忙，小忙。” ~ 离开的时候还是在老地方会合，斌叔也在，但老鬼已经先走一步了，他不想被魏明的朋友看到。 临别时魏明和爷爷已经商量过了，车子将来就留给斌叔用，挂在他的名下，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魏明也是那时知道了好利来的发展，以及在搞快餐无间道的斌叔，于是魏明主动提出。 “如果你们想开分店的话，我可以提供资金支持。”账户上十几万美元的闲钱，用来帮注定被自己继承的公司扩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得知孙子手上的财富后，老鬼坚定了开分店的想法。 回去之后他们立即在周惠敏家开股东大会。 “不过这次要引进一个大股东。” 周惠敏担心：妈妈在这次扩股中不会吃亏吧？ 周妈妈问：“谁啊？靠的住吗？” 老鬼：“一个来自大陆的青年才俊，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青年作家魏明。” 周惠敏立即道：“妈妈，这个合伙人很厉害的，机不可失啊！” …… （今日保底，人在老家，等回城后加更！） 第300章 囤几百个IP养老 原本魏明对《秦时明月》谈不上多么重视，也就是给阿龙找点事做，顺便把自己写《秦俑情》学到的先秦知识二次利用一下，也为内地保留一点商业漫画的火种。 此时的大陆还没有商业漫画的土壤，只有连环画，而且连环画也红火不了几年了，别看现在热火朝天，年销售四亿余册，过两年还能翻倍，可再过几年随着政策调整就被一波带走了。 要等到90年代，准确讲是93年的《画书大王》创刊，大陆商业漫画才算站了起来。 虽然这本杂志只维持了一年，但做到了最高单期40万册销量，颜开、陈翔、姚非拉、自由鸟、胡倩蓉等一批早期中国漫画的中坚力量都是从这里起步的，并和那些盗版的日本漫画书一起培养了国内最早的一批二次元。 但90年代放开，不能等到90年代才开始发展，魏明觉得提前十年为之准备很有必要，否则市场一开，国产漫画产能和质量跟不上，只能被日漫按着打。 既然内地没有市场，就来香港发表好了，市场虽然小了点，但足够猥琐发育了，而且东南亚也有一部分市场，说不定哪天还能反攻日本。 不过黄玉郎不配合，魏明开始思考如何破局，以及自己能不能取而代之。 重活了两辈子，又是影视工作者，魏明太明白ip的重要性了，是ip来源，漫画同样也是ip的上游产业。 日本的《周刊少年jump》靠着几十年积累的动漫版权可以拿到三百亿美元的估值。 美国的漫威哪怕濒临倒闭，但靠着手下的动漫人物依然能重回巅峰，制霸全球影坛。 还有中国的起点中文网，能稳居业内龙头靠的也是对整个男频ip的垄断以及源源不断的造血能力。 同样，ip的后续开发也能让ip源头获益，影视大热反哺订阅就是这种情况。 魏明一个人，哪怕写的速度再快，哪怕把他一个人当成三个用，一辈子才能写多少个故事呢，这些故事又有哪些是能吃一辈子的呢。 他现在最自信的无非也就是《黑猫警长》系列和《狮子王》，但也不是百分百确定四十年后它们依然能赚钱。 可如果这种作品自己有很多很多呢？ 以《秦时明月》为例，除了最开始做设定的时候耗费一些时间，把开头工作做好后，后面他写一天的文字剧情足够阿龙和他的团队画一两个月的。 他只负责人设、主线和剧情走向，故事细节则由阿龙填充，漫画细节阿龙和他的团队负责，这种合作模式让他可以参与到更多的ip开发中，把一个人当成一百个人用。 想到这一点，魏明的心忍不住热忱起来，似乎香港的漫画产业很有必要插上一脚啊！ 弄好了，哪怕那些大的风口自己错过了，哪怕自己因为什么缘故千金散尽了，只要这些ip源头握在手上，自己就完全可以安心养老了。 它们会变成电影、动画、电视剧、游戏、主题公园等等来供养它们的父亲！ 想到这，魏明再也按耐不住，拿起空白本子就开始写了起来，下笔如飞，根本停不下来。 这件事必须要快，不仅仅因为自己在香港的日子不多了，更因为黄玉郎。 黄玉郎绝不是没眼光的人，他肯定明白《秦时明月》的价值，但还是给出了那么苛刻的条件，要么就是瞧不起阿龙是一届新人，要么就是看不起阿龙大陆人的出身，觉得自己有资本拿捏。 而且黄玉郎已经看过开篇两话，以他的能力，搞不好很快能弄出“借鉴”的版本了，所以自己这边行动必须要快。 ~ “阿明，我们什么时候走啊？”阿龙问。 “明哥，我们去哪里啊？”彪子问。 “魏老师，我们今天吃什么啊？”吴惊问。 因为昨天睡得晚，魏明今天起的也晚，他看了一眼梅琳达送自己的夜光表，糟糕！ “那个事下午再说，我还有点事。” 毕竟没有提前跟阿敏说好，魏明打算上午先陪她，下午再去给《秦时明月》找出路。 “阿明等一下。” 魏明刚下楼又遇到了傅奇先生，他是长城三公主之一石慧的丈夫，也是斩断古添乐一臂的傅明宪的父亲，同时还是长城电影公司的导演，曾和张鑫炎联合执导了《云海玉弓缘》。 此时张鑫炎正在制作的《少林寺》背后的中原电影公司傅奇也是创始人之一。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暂住，魏明再急也要停下来。 “傅先生有事吗？” 傅奇笑道：“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正要恭喜你呢。” 这个好消息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票房成绩，今天一早收到统计，总票房已经超过了500万港币，暂列年度第三名，刚刚把邵氏的《千王斗千霸》压了下去。 而《千王斗千霸》正是王京的导演处女作，主演阵容里包括去年刚刚得子的谢贤。 傅奇推测：“照这个势头下去，千万票房几乎可以板上钉钉了，而且北影厂方面也开始灌制拷贝，准备上映了。” “那可太好了，就是袁祥仁可能会比较难受。” “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武术指导，电影成绩好，他却不能告诉别人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 傅奇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魏明看了看表：“傅先生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一个约。” “哦，请便。” 看着魏明离开的背影，傅奇忍不住憧憬起自己公司那部《少林寺》来，但愿也能不辜负大家的努力吧。 ~ 当魏明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阿敏已经等了一会儿，今天换了新的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嘛，她现在越来越愿意在打扮上花时间了。 “不好意思，你肯定等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阿敏关心地看着魏明有些黑的眼眶，“我知道你想给我写一首最满意的歌，但也不要熬夜啊。” 魏明含混地笑了两声：“我还没吃早饭呢，一起啊。” “嗯，路上吃。” “今天打算带我去哪儿？” 阿敏：“逛逛湾仔吧。” 她人生的14年大部分都是在香港岛度过的，所以对中西区、湾仔区、东区和南区更熟悉，至于九龙和新界就要相对陌生一些了。 在小摊上吃云吞面的时候，魏明告诉阿敏：“下午我有一些工作的事要忙，我觉得你的病假可以结束了。” “啊？”阿敏很难受，难受到真要请病假了，她本来想在最后几天都陪着阿明的，可这才一天半。 “你要忙什么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啊。”阿敏还想缠着魏明，老话说得好，烈郎怕缠娘嘛。 魏明：“我想要找一些做印刷出版的，还要找一家漫画公司。” 阿敏：“印刷，我知道啊，你跟我来吧。” 吃完早点，周惠敏把魏明带到了一条有些古香古色的街上，街上都是些喜庆的红色。 这是一条被庄士敦道和皇后大道东夹在中间的小街，利东街。 阿敏介绍道：“那，这里就是香港最著名的印刷一条街了，无论是印书、印杂志，还是印宣传单、名片、利是封，都可以来这里。” “不过好像印喜帖的更多啊。”魏明看着那些喜庆的颜色。 阿敏的眼睛笑眯眯：“对啊，现在这里印喜帖的越来越多了，所以还有人叫它喜帖街。” 听到“喜帖街”这个名字，魏明差点忍不住哼出来。 “当初的喜帖金箔印着那位他/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一切美丽旧年华/明日同步拆下……” 毕业于港中文的黄伟文在词坛跟港大的林夕齐名，这首写给谢安琪的《喜帖街》算的上粤语歌末法时代里非常靓丽的一道色彩了，但最出名的还是给陈奕迅写的《浮夸》。 只不过这首歌唱的是喜帖街拆除改建的事，跟此时欣欣向荣的喜帖街完全不搭。 相传当年港英政府为了方便监督出版物，所以把全港出版业务放在这一条小小的利东街。 哪怕现在出版业遍地开花，这里依然是出版业最繁盛密集的地方，当走过一个店面的时候阿敏脸都红了，里面竟然是印的小黄书，赤果果的女人直接贴在外面当招牌宣传。 有阿敏在，魏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下次再批判吧。 他主要打听印刷漫画的价格，当然，彩漫、黑白漫肯定不一样，报纸漫和杂志漫也不同，价格和服务是对等的。 魏明忙他的，阿敏则更关注那些五花八门的漂亮喜帖。 想到两年后自己就有可能用上这些喜帖了，她的脸蛋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看看喜帖，又看看认真问价的阿明，然后背着魏明偷偷跟老板买了两张。 “阿明，你是要做漫画吗？”离开喜帖街的时候周惠敏问。 “嗯，有这个想法。” “那你以后是不是要经常来香港了！甚至在香港定居？”阿敏期待地问。 “来肯定会经常来，定居应该不会，香港的房价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原本能买得起，支援了老鬼一些美金后就力有不逮了。 阿敏在心中轻叹：“确实很贵，我们现在还住在屋村呢。” 买房对于创业中的周家妈妈依然是遥不可及的。 “那你回大陆之前忙得完吗？”她又问。 “我不回大陆啊。” “不回大陆，难道你……” 魏明：“回大陆之前我要飞英国一趟，在那边有些合作要谈。” 阿敏：确定是谈合作吗？ 她可是知道英国有什么的，前女友嘛。 魏明也没解释什么，他道：“接下来我真的要忙正事了，我先把你送回去吧，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家被妈妈发现就惨了，”周惠敏看了一眼自己背着的书包，“还是回学校吧。” 阿敏坐上了魏明的面包车，魏明又告诉她：“等我离开香港，这辆车就交给斌叔来开，你们都能用。” “你记得离开前找我一趟，你要亲手把歌送到我手上才行。” “一定。” 看着魏明的车远去，阿敏从包里翻出那两张喜帖，好一阵欣赏才又放了回去。 ~ 不多一会儿，魏明的车上多了阿龙、彪子、吴惊、徐瑾江四人。 徐瑾江毕竟也是画画的，漫画也是画，他带着几人来到了《喜报》的办公地。 曾经有个姓邝的人家，父亲经营一个杂货铺，店面的一半拿出来出租漫画，大哥邝卓雄耳濡目染之下，常画一些自制的宣传画贴在店里。 后来大哥被推销漫画的经销人员相中，认为画得不错，便跟他父亲推荐去当起了漫画学徒。 这个大哥后来取了一个笔名叫“上官小龙”。 他不仅自己画漫画，还把两个弟弟带入了行，随着他的笔名分别叫“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 《喜报》就是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兄弟俩的产业。 70年代李小龙刮起了一股功夫热潮，上官小宝和黄玉郎应运而起，分别创作了漫画《李小龙》和《小流氓》，后者最终改名为《龙虎门》。 这两部漫画算是70年代最火的港漫，不过黄玉郎更有经营头脑，他所创建的玉郎国际以及旗下的漫画矩阵火爆远超《喜报》。 现在黄玉郎更是对邝家兄弟抛出橄榄枝，希望他们能加盟玉郎国际，继续在玉郎国际的漫画帝国发挥他们的才干，而且他们的作品依然是属于他们的，只不过平台更大了。 老实说，上官小宝有些动心，感觉他和弟弟苦心经营，赚的还不如黄玉郎给的多。 正想着，弟弟上官小威进来了：“二哥，有客人拜访。” “什么人啊？” “来人自称是魏狂人。” “魏狂人？”上官小宝有些意外，“前两天我们才看过他的电影，怎么这就找上来了？难道我们想做一套彪王漫画的事被他知道了？” 上官小威道：“彪王也来了，跟电影里一样威。” 上官小宝：“走，我们出去看看。” 此时魏明一行人正在被上官小威的弟子马荣成接待。 跟魏明同龄的马荣成长得斯文帅气，他在周惠敏这个年纪就辍学进入了漫画界，师从上官小威，给上官小宝做过助理，目前只是画一些散稿，以模仿那些著名漫画家为主。 谁能想到这个小年轻将来会成为跟黄玉郎齐名，甚至作品知名度在大陆还要略胜黄玉郎的著名漫画家呢。 就算你没看过《中华英雄》，难道还能没看过《风云》吗！ 一个漫画家一辈子能有一部代表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马荣成有两部大热ip。 不过不好意思，魏明看着他，现在是我的了，但我可以让你来主笔。 除了马荣成，邝家兄弟的《喜报》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了，画《古惑仔》的牛佬是上官小宝的弟子，现在才20岁。 还有未来画出《刀剑笑》的冯志明此时才14岁，刚刚入行，魏明旁边的徐瑾江还演过这部漫改电影呢。 此外还有擅长搞笑漫画的黄国兴，长于水墨工笔的李志清，以及赵汝德、谢志荣、黄伟钊等未来帮玉郎国际开疆扩土的几位主笔，现在都是《喜报》的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家庭条件一般甚至很差的十几二十岁小年轻，两位师父给他们微薄的薪水，但也教他们怎么画漫画，算是让他们有了吃饭的技能。 所以后来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脱离黄玉郎自立的时候，不少徒弟都愿意重新跟师父混。 以教徒弟而论，小宝小威的成材率比黄玉郎要高不少。 魏明看着这些未来撑起香港漫画界半壁江山的小伙子，脑筋正在乱转，然后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出来。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上官小宝直接锁定了魏明：“这位可是魏狂人？” “是我，小宝先生好。”魏明跟对方握了握手。 上官小宝虽然在漫画界混了二十多年，此时也不过才36岁。 上官小宝兄弟俩把四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看不到徒弟了，这才问两人的来意。 魏明问：“听说黄玉郎准备邀请两位加盟玉郎国际？” 上官小宝承认道：“是有这回事儿，看来江湖上不少传闻啊。” 魏明道：“那你们去了玉郎国际，有没有兴趣把《喜报》卖给我？” 第294章 最佳孙媳妇儿人选 从老鬼口中，周惠敏得知魏明来了香港，他竟然真的来了！ 14岁的怀春少女当场就乱了神，一晚上都没睡好，心中满是自己和魏明即将成为一家人的兴奋。 阿明要入股好利来，跟入股自己这个好利来太子女有什么区别，大家在一个锅里饭，可不就是一家人嘛。 她甚至在想，阿明到底是因为跟老鬼的亲戚关系决定投资入股的，还是经常从自己的信里听到好利来，所以才投我所好呢。 这次好利来股东大会，潜伏有功，又身兼管理职能的柳斌正式凭借出众表现得到了半成干股，并享受好利来最高工资待遇。 对此老鬼说过“二十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所以他觉得阿斌的工资应该比自己和周妈更高才合理，一句话，让六十年代的社会主义大学生柳斌生出“资本家里有好人”的感慨。 魏明是第三大股东，靠着几万块美金的半路投入，占了两成半股份。 而周家母女和老鬼各占三成半。 魏明不论是跟老鬼联合，还是跟阿敏携手，都可以直接控股好利来。 不过魏明对于这样的股份分配并不知情，他只是让老鬼算一下资金缺口，他来堵这个缺口，至于会换成多少股份他并不在乎，让他看着给。 搞着玩玩而已，一家快餐店而已，又不指着它赚钱娶媳妇儿。 ~ 当好利来划分蛋糕的时候，魏明正在李瀚祥家做客，这才是自己重视的正事。 李瀚祥的两个女儿李殿朗、李殿馨都在。 李导外号“李黑子”，除了个子高，外形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女儿自然也谈不上多么好看，但两姐妹正处于二十来岁的年纪，青春就是资本，又有家里熏陶，穿衣打扮都很时髦漂亮，所以平时一向自视甚高。 听母亲说家里突然来一个据说是来自大陆的客人，她们本来抱着看乡巴佬的心态，结果却看到了一个身高一八三的大帅比。 他让两姐妹想到了之前凭借《魔都滩》火遍香港的周闰发，是香港明星里少见的大个子，然而跟此人一比，许文强无论模样还是气度竟都被比了下去。 魏明这次过来是跟李瀚祥探讨《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两个剧本的，这个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李瀚祥看过剧本后非常满意，远超预期，每一处都符合自己的心意。 魏明心道那是，毕竟原时空这个本子本也是李瀚祥自己深度参与的。 至于后续的拍摄和选角那就是跟中影和北影厂谈了，跟魏明也没啥好说的。 魏明刚进家里就被李导请进了他的收藏室，欣赏起他这么多年来的真爱藏品。 “一般人我都不让看的。”老李语气中满是傲意。 因为房间不够大，所以显得密密麻麻，凡是眼睛看到的都是古董，什么雍正青花龙纹天球瓶，什么辽代绿釉皮囊壶，什么鲁山窑花釉大罐等。 哪怕他们屁股下的椅子，看上去平平无奇，那也是明朝时期的古物，说不定就是哪位阁老的最爱。 关键他只进不出，或很少出，让妻子颇为恼怒，家里的钱都被这个糟老头子买这些破烂儿了。 魏明忍不住跟老魏在四合院的那些藏品做了一下对比，为什么感觉老魏的藏品更精华呢？ 出了收藏室又进书房，中间书桌上躺着一叠整齐文稿，其中掀开的一页像是剧本 “哦，这是给邵氏写剧本《武松》。”老李主动道，他对古典文学作品是很偏爱的，比如之前想要引诱魏明的那本康熙年间《金平没》足本插图版，被他视作藏品里的精品。 这次虽然没有直接拍那段故事，但拍武松肯定少不了嫂嫂和大官人，或者是套着武松的皮拍金莲？ “那你想让谁来演武松呢？”魏明看到这个本子不禁萌生了一些想法。 李瀚祥摇摇头：“哪里轮得着我想，当然是公司指派了，老板想让我试试跟张彻的爱徒有没有化学反应，所以导演大概率是狄龙了吧。” 这时候35岁的狄龙发际线已经开始上移，他不做大哥已好多年了。 魏明点点头，老李也很无奈，现在的电影江湖早就不是他和张彻的时代了，所以后来两人全都选择北上搞合拍片，试图重塑荣光。 李瀚祥也确实拍出了两部清宫戏经典，而张彻的那几部虽谈不上经典，但在大陆的覆盖面也可圈可点。 在魏明即将离开的时候，李瀚祥这才跟魏明说起了两个剧本的价格问题。 因为是他发出的邀请，他本是要支付港币的，就是不知道大陆方面的合作方是否愿意买账，所以暂时还没给魏明结账。 魏明大方表示：“什么时候结款，以什么货币结款都不重要，不过李导过两天能不能帮我个忙。” “是不是帮你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吆喝两声，这不是问题的。”老李咧嘴一笑。 魏明摇摇头，直接吆喝的话，老李现在也没什么号召力，还得另辟蹊径才行。 ~ 今天魏明又跟夏梦确定了一下《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同档期都有哪些竞争对手。 因为还没有进入香港的暑期档，所以强势新片没有那么多，之前夏梦表示也就是吴思远公司的《阿灿当差》比较强劲，“阿灿”现在是嘲笑内地人的代称，后来被内地人活学活用送给了港人。 不过今天夏梦得到一个最新消息，好莱坞的《超人2》即将同步北美登陆香港，就是克里斯托弗·里夫主演的那个系列。 78年的《超人》第一部进入了香港79年的年度前十，还是有一些人气基础的。 夏梦对此表示不容乐观，魏明却觉得《超人2》来的可太及时了。 “夏梦阿姨，能不能帮我约一下《大公报》和《文汇报》的记者，我想请个客。” 夏梦点点头：“他们会帮我们宣传电影，理应由我表示表示，这个客我请。” 又过了一天，魏明在各方面都打点好，距离《自古英雄出少年》正式上映还有两天时间。 在过去的一天里，魏明开着他的面包车在九龙和新界奔来跑去，渐渐适应了在香港开车的节奏，只是至今还没有登陆香港岛。 魏明也想去港大旁边吃一顿好利来，去湾仔码头吃一顿水饺，去香港仔吃一顿珍宝海鲜舫。 尤其是好利来，好利来千金周惠敏放学后马上去店里帮忙，甚至中午也要见缝插针来一趟，就是想着能见到另一位股东。 老鬼看在眼里，喜上眉梢，除了年龄差距大一些，阿敏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完美的孙媳妇儿人选。 漂亮、善良，富有艺术细胞，且智商不算太高，豪门选儿媳妇不过也就如此了吧。 关键这个孩子还是老鬼看着从小孩长成少女的，知根知底。 不过魏明这小子似乎对这次笔友见面并不上心，一心一意搞事业。 于是阿敏不仅没能见到阿明，后来在店里连鬼伯都看不见了。 ~ 还是荔园游乐场，魏明，彪子，阿龙，小吴惊以及甄紫丹五人穿着印有“自古英雄出少年”字样的t恤来到这里。 那七个潇洒俊逸的墨色大字还是出自魏明之手，平时坚持书法练习的魏明不敢说是书法大家，起码有模有样，有筋有骨。 他们的出现一开始在荔园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直到他们来到了大象“天奴”的地盘。 这头老鬼当年饲养的亚洲象现如今是荔园动物园的当家明星，镇园之宝，香港小地方，平时哪里看到过这种庞然大物。 它在荔园的二十多年已经成为一代香港人的回忆，很多香港小朋友以能有一张跟天奴的合照为荣。 但其实天奴的身世也很凄苦，五十年代年幼的它跟随缅甸的马戏团来到香港，后来马戏团破产，养不起它们一家子了，于是被分拆开卖掉，小象天奴被荔园动物园买了下来。 但随着天奴体型越来越大，动物园里动物也越来越多，它能活动的地盘越来越小，那么大的一只大象，只能整日蜗居在人类三室一厅大的空间里。 幸好几年前它遇到了“爸爸”，爸爸真心爱自己，还教了自己很多本领，让它成了动物园的明星，上了很多次新闻，堪称香港顶流，象中姜涛。 可惜没过多久爸爸就离开了，只是偶尔才能回来看看自己，陪自己说说话。 今天爸爸又来了，它又要教自己新本事了。 通过老鬼跟园区相关负责人的关系，荔园动物园于今天推出了一个新项目——大象拔河！ 随着77年香港海洋公园的开办，荔园游乐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人流越来越少，最近一直没有什么有效的反制手段。 这个大象拔河倒是吸引了不少游客凑到动物园区，看起来热闹而喧嚣，然而仅仅是这样肯定不够，吸引的基本都是荔园游乐场原本的受众。 除非有什么特别的爆点。 只见此时天奴的饲养员，老鬼带出来的徒弟阿坤开始给游客们讲解规则。 “只要给天奴买一把香蕉，就可以跟它玩拔河游戏，把香蕉系在绳子红点处，大象天奴距离红点只有三米，但人距离香蕉可以有十米，谁先被拽过绳子香蕉下面这条线就算获胜。” 这时有一名游客问：“如果赢了有什么好处啊？” “那么接下来一个月内，所有获胜者可以免费在荔园游乐园和宋城游玩，免门票！” 这个奖励还是有些吸引力的。 然后又有人问：“多少人上都可以吗？” “最多不超过50人，因为我们的绳子只有这么长，但每超过5人就需要买一把香蕉奖励我们天奴，不过虽败犹荣，即便输了也可以跟天奴合影留念。” 然后工作人员展示了一下香蕉的价格，嘶，你怎么不去抢啊，这要真凑齐50人，香蕉的价格可不便宜，而且还不一定能赢。 但赢了那就是50张免费月票，同样价格不菲！ 月票啊，谁能不喜欢月票呢！ 这时一位看上去像是大学教授的斯文眼镜男子分析道：“一般成年男人的体重算70公斤吧，而天奴的体重大概是5000公斤，悬殊高达70倍！而拔河归根到底拼的就是体重，所以没有70个壮汉根本休想撼动天奴！” 这番话让不少跃跃欲试的游客有些打退堂鼓，这时一个大聪明站了出来：“何需70人，我们夫妻再加上我儿子就足够了。” 这是一个圆脸眼镜中年男，如果脸上再多一圈小胡子简直就是基圈天菜。 中年男17岁的俊秀儿子劝着父亲：“爸爸，你不要太癫了，我们三个怎么可能拔得动大象。” 妻子李果珍则信心十足地看着丈夫。 倪匡在文坛算是名人，还强蹭了一个香江四大才子的名头，不过现场能认出他这张脸的不多。 儿子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今天他们夫妻俩特意带儿子出来游玩，重走他们当年恋爱时最喜欢来的地方，怀怀旧。 没想到遇到了商家搞出了新花样，写过一些所谓科幻，就觉得自己很有智慧的倪匡没有对众人说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而是直接买了一把香蕉，要做第一个狗吃屎的人。 在不远处观察这一切的策划人魏明没想到倪匡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真是老天助我啊！ 他当然认得出这张老脸，毕竟是女神周惠敏未来的公公，不知道周玉女眼睛是怎么瞎的。 周玉女那腿那颜那身材，魏明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这时倪匡又对工作人员提出：“但我有一个要求，我们要和天奴面对面拔河，我们可不想看着大象屁股，那多扫兴啊。” 听到这，现场不少人，包括他儿子倪镇都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倪匡想的是，让大象面对香蕉跟他们拔河，那还叫拔河吗？ 那叫拿一根拴着香蕉的绳子勾引大象，让它自己走过来，呵呵，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这个策划。 其实最初策划的是天奴背对着参赛者和香蕉。 这时倪匡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饲养员阿坤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鬼师父。 老鬼暗暗一笑，你也太小看天奴的定力了，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于是饲养员表示：“事先声明，我们不保证一定不会受伤，但请相信天奴几十年不曾伤害过人的口碑，如果没问题，那么，预备备，开始！” …… （两天没碰电脑了，老佛慢慢找回状态，今天也只能写这点了，谢谢大家体谅，几天后老佛必定多多爆更！） 第295章 倪匡吃屎，德彪封神 倪匡一家三口准备就绪，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倪匡有种站上人生大舞台的感觉，表演欲爆棚，还对着四周飞吻。 倪镇也跃跃欲试起来，他已经注意到有一些漂亮学生妹正爱慕地看向自己。 哼，看我把大象拔过来，肯定超威的。 然后倪家三口人齐齐发力，大象天奴纹丝不动。 倪匡在最前面指着红点对天奴道：“快看，香蕉啊！” 天奴鼻子打了个响鼻，随即向后退了一步。 “哎呀！”绳子最后面的倪镇脚步虚浮，立即栽倒在地。 天奴又退一步，倪镇的脸在泥土地上向前刹了两米。 而这一幕也被人群中的《文汇报》和《大公报》的记者们用相机捕捉到了，他们对倪匡可是太熟了。 天奴只退了三步就把倪家三口人拽到红线那边，在它赢了之后，它才慢悠悠走到香蕉那里，鼻子一卷就进了嘴里，之后还翘着鼻子露出象嘴，发出“昂咯！昂咯！”的欢快笑声。 大象笑得开心，观众们更开心，现场效果极佳，饲养员和动物园负责人乐开了花。 只有倪家人不开心，尤其是倪镇，刚刚自己还是帅气少年郎一枚，现在却惨被大象脸刹，脸上都是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玛德幸好是土，要是水泥地面，今天本少爷可就破了相了。 饲养员立即上前，首先肯定了倪匡一家敢为人先的精神，又问他们是否想要合影。 这还合个屁的影啊，脸都丢光了，关键之前说了那些大话，倪匡不能让话掉地上，于是又发表高见：“这只大象肯定是经过训练的，它可以是已经吃饱了，所以能抵抗香蕉的诱惑，我想没人能够拔得赢他，50个人也不行！” 饲养员阿坤笑道：“先生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武断了，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啊。” 他可不能让这老匹夫把其他游客吓得打了退堂鼓。 倪匡来了精神：“我说不行肯定不行，这话我放这了，如果今天有人能拔得赢大象，我宁愿吃屎一公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但观众里面有人才。 一个在人群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中学生问：“请问是吃大象的屎吗。” “哈哈哈！”群众再次狂笑不止。 倪匡坦然：“大象也无不可，起码新鲜。” 现场再次高潮起来，混在人群中的魏明感慨香港乐子人还真是不少，老倪匡也是真配合。 然后刚刚问话的中学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个子不高，脸蛋也稚嫩，还戴个眼镜显得斯斯文文，但却横向生长，校服一脱全是肌肉块，身材壮的跟个小坦克似的。 而随着他一声令下，又有二十多个类似身材的小伙子从人群里蹦了出来。 “我们是圣保罗男女中学健美队的，我们想挑战一下。” 圣保罗男女中学在香港可是名声赫赫，培养了关正杰、陈百强等著名歌手艺人，李嘉成的两个儿子也都曾就读于这里。 一看这么多龙精虎猛的壮小伙子，阿坤来了精神：“你们多少人啊？” “26个人！” 阿坤做主道：“那算你们五把香蕉好了。” 一旁的倪匡哼道：“区区26个人，你们没戏的。” 他还待在这里等着结果，但他要面子的儿子倪镇已经负气离开了，他怕到时候父亲吃不下要父债子“尝”。 魏明对身边的甄紫丹道：“这肌肉不错的，你跟人家可比不了，还得练啊。” 甄紫丹嗤之以鼻：“他们跟彪哥也没法比啊。” 丹仔现在已经是铁杆彪子吹了，而这26个健美小伙子也肯定不是成年大象的对手，但老鬼给天奴使了个眼色，它“呜”地叫了一声，在26人齐使力下竟然向前挪了一小步。 全场沸腾，欢呼声阵阵，其他观众也为这26个小伙子呐喊，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而这里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荔园动物园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这时一个光头在一伙人的簇拥下也跑了过来凑热闹。 “这是在干咩啊？”他问前面的人，这才知道是人和大象拔河的游戏，赢了的人有月票可以拿。 这时天奴和26壮士僵持了一会儿，天奴不再收力，开始向后扯动系在前腿上的绳子。 一步两步三步，天奴再次获胜，不过小伙子们还是赢得了现场观众的尊敬，还有几个学生妹冲着为首的眼镜小哥抛媚眼。 最后他们也爽快围着天奴拍了一张开怀大笑的合影，现场观众无不为之动容，这种少年朝气实在可贵，感觉哪怕没有获胜，但参与其中也很快乐了。 而天奴每次获胜者之后也都会鼻孔朝天地大笑庆祝，它在这里这么二十多年了，似乎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游客们纷纷下场拔河，少则四五个人，多则二三十人，不过二三十人的基本都是临时组队。 魏明看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对甄紫丹等人道：“天色不早了，准备登场。” “麻烦让一下。”魏明刚说完，一个光头的胡须男走到报名处。 “我和兄弟们想要报名，来十把香蕉。” “十把！？” 那岂不是50个人，其他游客看了过去，纷纷让步，只见一群古惑仔走了过来，他们因为衣着、发色以及纹身等特色跟正常游客轻易区分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抢地盘收保护费呢。 光头胡须男得意道：“我勇哥出来混，最重要的就两点：讲义气，兄弟多。” 魏明心道：难道不是睡嫂子吗？ 这时旁边有人小声问了：“这是哪里来的古惑仔啊？” 有人回：“好像是油麻地的胡须勇。” “没听说过啊？” “小角色而已，不入流的，跟跛豪、崩牙驹根本没法比。” 不过勇哥确实拉来了50人的队伍，为荔园贡献了很多门票，也是迄今为止最为壮观的一次比赛。 饲养员兼主持人阿坤表示这次挑战之后就只剩一次比赛了：“因为天奴吃香蕉已经吃到饱了，我们的香蕉也告罄了。” 这50人头发五颜六色，长得也参差各异，而且有男有女，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壮，但特别凶，有股子狠劲儿，其中几个更是超级肥仔，这也让现场观众产生了一种“或许他们可以”的错觉。 然而并不可以，因为大象是四脚着地的，底盘超级稳，即便是同等重量的人类也无法撼动大象，跟别说他们50个的体重也不如大象天奴。 但天奴还是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也象征性地做出一副用力的样子，还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嘶嚎一声，奋力向后走，其实根本不费力。 这也是拔河比赛僵持最久的一次，但在一分钟之内依然还是解决了战斗，大象天奴获胜！ “好了，天奴吃香蕉已经吃到看见黄色就想吐的地步，而我们也只剩最后一把香蕉了，我们有请最后一组选手。” 然后场上出现了三个穿着同款服装的人，衣服上写着“自古英雄出少年”。 口号是很振奋，但看上去实在没什么实力啊，柳如龙一米七出头，甄紫丹还不到一米七，至于小吴惊，也就一米出头，没有人把他当个人。 这样的三个人，结果是注定的，大家都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如果把刚刚50人放在最后，也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了，现在嘛，总觉得稍有遗憾。 倪匡已经开始跟旁边认出自己的人显摆起来：“我说什么来着，人怎么可能拔的过训练有素的大象，这个屎我肯定是吃不上了，可惜当时没有讨什么彩头。” “哈哈，倪生言之有理。”《大公报》的记者虚与委蛇道。 一开始甄紫丹、柳如龙和吴惊三人确实奈何不了天奴，被大象拽着向前走了好几步。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被拽到红线处的时候，突然一个跟他们穿着同款服装的壮汉跑了过来，并喊道：“怎么也不等等我赵德彪！” 随即他一把将后面长长的绳子缠在自己身上，并猛地向后拉扯。 彪子的登场颇为不凡，首先一声爆喝先声夺人，虽然是普通话，但非常清晰，现场大部分人几乎都听到并听懂了。 然后就是卖相。 这个人太壮硕了，不仅比刚刚那些中学生更壮，也要高大许多。 彪子的身高也就跟魏明相当，一米八三的样子，但跟他站在一起的是阿龙、甄紫丹和吴惊，就衬托的彪子伟岸高大如同天神。 为了凸显这种效果，魏明特意没有出场，如果自己也在，彪子肯定没此时显得这么震撼人心。 最后就是，他真的拉动了。 在彪子出场后，即将取得胜利的天奴突然停止了后退的步伐，一张象脸上露出了艰难的表情，并在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向前走了一步。 “哗！”全场沸腾！ “这个人好犀利啊！” “简直天神下凡一般！” “这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万人敌的大将军！” “古之项羽、吕布也不过如此吧。” “天啊，这一身肌肉，简直太帅了！啊，我不行了，我到了！” “大家快看！快看他的衣服！”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看场地中间，有些小朋友直接坐在爸爸肩膀上看的津津有味。 “啊！” 随着彪子怒吼一声的超级爆发，只见他身上刚刚出现了一些裂痕的衣服在这一刻彻底在彪子身上彻底撕开了。 “爆衣了！卧槽，竟然爆衣了！” 全场哗然，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惊掉了一地下巴，而爆衣之后的彪子这一身肉躰显得更加诱人了，简直魔鬼筋肉人本魔。 本来拍完戏结婚后他有些懈怠，但为了来香港宣传电影，他重新开始锤炼自己的躯体，让自己恢复了巅峰时期的状态。 再加上他身上这件衣服做的非常紧身，还有很多地方线都没缝实，这才有了现在的效果，感谢夏梦阿姨家的成衣厂。 本来魏明还想把裤子也爆开的，但彪子说“他要脸”。 对于男人，屁股等于脸，于是保留了裤子，只爆了上衣。 但这一幕依然震撼，有种三年后全球观众第一次看到终结者施瓦辛格裸体登场时的震撼。 而大象天奴似乎也被彪子的惊人气势所震慑，一脸的目瞪口呆，长长鼻子甩来甩去，好像坏掉了一般。 于是在爆衣版彪子的强力救场下，大象天奴一步步朝着人类的方向走去。 三米的距离对于大象其实很近。 全场人紧张的手心出汗，或屏气凝神，或呐喊助威。 当然包括刚刚那群健美的中学生和五颜六色的古惑仔。 尽管他们没有做到，但他们希望有人能做到，因为他们相信人定胜天！ 只有倪匡擦了擦眼镜上自己的汗珠，大口喘着粗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旁边那个伪装成卫斯理书迷的《大公报》记者笑道：“倪生不用担心，大不了到时候一跑了之就是了，这个屎咱不能吃，大象屎，那都是粗纤维，不消化啊！” 倪匡哼道：“还没结束，结果未定呢。” 此时大象天奴似乎也在发力，在即将失败的时候和对面四个人形成了僵持局面。 彪子青筋都从额头开始蔓延，仿佛身体也要随着衣服一起炸裂开来，魏明感慨：谁说我们彪子没演技的，这演的太真了！ 感觉僵持得差不多了，彪子担心大象不想陪他们演下去了，于是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给我破！” 随着这一声，大象天奴好像力竭了，终于还是被拽动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而且这一步迈出去之后它又踉踉跄跄跑了几步，一直到赵德彪面前才停了下来，仿佛被一股无形杀气挡在面前。 而彪子面对高出自己一米的大象傲然而立，甄紫丹吴惊等人全都躲在彪子身后，一副被彪子保护的模样。 这一幕被《文汇报》的记者按动快门记录了下来，雅，这张照片太雅了！ 虽然赢得比赛的是他们四个人，但此刻全场只记得赵德彪，全场的呐喊只为德彪而响，声浪之大似乎要掀翻了天穹。 而作为这一切的总设计师，魏明心满意足，比自己想象中的效果还要好，这一刻彪子在香港封神了。 原本《自古英雄出少年》这部电影最大的卖点，最值得炒作的就是大丈夫和小媳妇儿这对女强男弱的另类夫妻。 而且燕子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手有身手，正是此时香港紧缺的女打星类型，可惜她肚子大了，来了也做不了高难度动作，魏明只能把炒作对象放在了彪子身上。 毕竟是前世拍短剧的，太知道普罗大众喜欢什么样的爆点了。 虽然理性的人绝不相信四个人能拉得动一头成年大象，但人类太多，理性的太少，而且今天众目睽睽这么多人，还有魏明事先安排的媒体，这件事必然会在香港传媒界广为流传，无论正面还是负面。 就算是荔园之主邱德根知道后也会力促这件事成为爆款新闻的，毕竟梨园游乐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风光过了。 欢呼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德彪和他的团队终于站到了现场中心，发表他们的获胜感言。 只不过彪子实在累惨了，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那是演技好，然而他是真的奔着拉动大象去发力的，几乎要把肝爆掉了。 此时彪子换上了另一件衣服，群众反响热烈地喊着“爆衣！爆衣！” 饲养员阿坤手里拿着那件破烂的衣衫笑道：“我见几位的衣服上都写着‘自古英雄出少年’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呢。” 甄紫丹用粤语代为回答道：“这是我们剧组的名字，我们的电影快要上映了，导演让我们穿着这身衣服在人多的地方走来走去做宣传，结果却忘了写上映时间。” 阿坤立即问：“那上映时间是？” “本周五，就后天啊。” 现场不少人马上记住了这个名字和这部电影，还有一些人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篇连载武侠，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哇，这部电影肯定很好看，那我想问一下这位壮士在电影里扮演什么角色呢。”阿坤指着彪子，现场又是欢呼声一片，他现在人气很好啊。 彪子粤语比较蹩脚，干脆用普通话道：“我演的是大反派。” 阿龙帮他翻译了一下。 “大反派啊，那主角肯定要吃苦头了，是你演男主角吗？”阿坤问甄紫丹。 甄紫丹摇摇头，指着彪子道：“我演他小弟。” “那谁演男主角呢？” 甄紫丹轻轻一推，把脸蛋红扑扑的小吴惊推到了前面：“是他。 “什么！？” 众人都觉不可思议，这男孩长得跟个小女生似的，竟然是男主角？这个电影有点意思啊。 阿坤在表达了惊叹之后，又问：“那你们这部电影是没有女主角吗？” 甄紫丹：“有啊，不过女主角现在怀孕了，不方便出来活动。” “哇，怀孕了，那女主角和男主角是什么关系呢？母子吗？” “不，是夫妻，”甄紫丹笑道，在众人不可思议的讨论声中，他又反问，“那你知道女主角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谁的？” 甄紫丹再次指向赵德彪，彪子微微一笑，他自己觉得自己笑得挺和善的，但是在众人眼中，竟有一种大反派凌虐了女主角后心满意足的得逞微笑。 太邪恶，太强大了！好喜欢啊！ 这一次初曝光彪子他们并没有聊太多关于电影的事，要不然显得太刻意。 他们领取了荔园游乐园+宋城的月票奖励，并和天奴合影留念后，饲养员阿坤的两个同事突然戴着口罩把什么东西抬了过来。 阿坤道：“我们刚刚得知，第一位参加比赛的那位先生是著名作家，卫斯理和原振侠的作者倪匡先生，大作家倪匡身为香江四大才子，一诺千金，食不果腹，下面我们有请倪生，吔屎啦你~” …… 第296章 电影上映，首日爆棚！给香港影坛一点小小的狂彪震撼 倪匡一向有急智，但遇到今天这种事也只能先走为上了，而一直在他旁边的大公报记者也用相机记录了他带着妻子偷跑的画面。 虽然这种屎尿屁报道不符合《大公报》的格调，但可以放在旗下偏市井风格的《新晚报》啊。 而且今天荔园发生了这么多有趣的事，只写一两篇文章哪能过瘾，这位记者还准备化名给其他一些市井小报投稿。 不仅能多赚几份稿费，而且还能从魏明同志那里额外获得一份报酬，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正式记者就左派的这两位，但现场几百人，每个人都长着嘴，关于荔园、大象天奴、赵德彪、自古英雄出少年、倪匡的种种传说开始在茶餐厅、家中客厅、巴士以及办公室传播开来。 而有些小报记者闻着味儿已经开始搜集相关讯息了，市井小民最喜欢的就是这些离谱的新闻。 魏明在动物园处理清了首尾，跟阿坤握了握手后，看到老鬼正摸着天奴的鼻子说着什么，最后挥手跟它告别。 “你们聊什么呢？”魏明问老爷子。 老鬼道：“我说以后它住的地方会变得更大，会过得更舒服。” “会吗？” “就要看你的这个炒作有多成功了，希望这里的老板能意识到天奴的价值。”老鬼道，他这么积极配合魏明除了祖孙情，也是想着帮天奴改善居住环境。 “等会儿要不要来咱们店里吃个饭，南北方的经典小吃应有尽有。” “有豆汁吗？”魏明问了一句。 老鬼想了想，重申道：“南北方的经典美味小吃应有尽有。” 很好，把豆汁排除在外了，没被收录的小吃请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魏明笑笑：“等忙完这两天吧，我还要带着彪子他们应付一些采访和节目录制，面对媒体的时候需要说什么话，都需要我来教。” “那你可要尽快了，你那个笔友可是很想跟你见面的，听说你投资了好利来这几天放了学就来店里帮忙，就是想见见你呢。”老鬼提醒道，为了这个孙子自己可是操碎了心。 魏明能够理解这种网友见面的迫切心情，然而经历的多了，魏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一个14岁的小女孩，能期待啥呢。 不过老鬼的提醒也很及时，他想到自己之前承诺过阿敏一首歌的，今天晚上得好好想想抄哪一首。 不管这次香江之行有没有机会见面，这首歌是肯定要给她的。 ~ 第二天，各大小报刊还没开始彻底发力，昨天大象拔河事件的后续影响已经来了。 夏梦突然给魏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邱德根先生承诺把荔园和宋城的两家剧场借给我们放电影了，你真的做到了！” 邱德根曾经也是影院大亨的，最多的时候拥有十几家剧院，不过后来他的产业越做越大，剧院业务就要为地产让步了，现在也就在宋城和荔园游乐园两个旅游景点保留了两个剧院，能放电影也能搞表演。 今天一早正在吃早餐的邱德根就在《文汇报》上看到了一篇关于荔园动物园大象拔河盛况的报道。 看到照片里的人山人海，邱德根都觉得恍惚，这确定是荔园动物园，不是香港海洋公园吗？ 荔园已经多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在收购丽的之前，他对游乐园产业还是很重视的，当即打电话询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象拔河又是怎么回事儿。 按理说如果只是增添一个大象拔河的娱乐项目，应该不至于有这种轰动效果吧。 于是动物园经理把昨天事发经过原原本本跟大老板讲了一遍，包括大作家倪匡第一个站出来，又是承诺吃屎，又是逃单。 还有后面的圣保罗男女中学的健美队员，50个古惑仔，以及最后掀起全场高潮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四人组，尤其是如天神下凡一般的赵德彪。 这篇报道有一张四人跟天奴的合影，身形高大的彪子更是直接坐在了天奴头上，仿佛骑象战士。 邱德根立即对经理的办事能力大夸特夸。 经理想到老鬼那双幽冥般的眼睛，也没敢偷功：“其实不是我想的主意，是那个《自古英雄出少年》剧组主动提出合作的。” “竟然是他们主动提出的？”现在的剧组都这么有脑子的吗，邱德根又问，“这部电影是哪家公司的？邵氏还是嘉禾？” “是一家新公司，青鸟电影公司，长城大公主夏梦女士开办的。” 像邱德根这个年纪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当年的长城三位公主，夏梦更是名满香江。 “原来是夏梦女士啊。”邱德根当即大方表示让经理联系一下青鸟，他手下这两家剧院就借给他们放电影了。 经理想到了老鬼的叮嘱，又道：“老板，那是不是可以改善一下天奴的居住环境啊，原来的住处太逼仄了，它现在有翻红的迹象。” “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随即邱德根挂了电话。 别人不敢跟左派电影人扯上关系，他邱德根可不怕什么自由总会，那个童月娟还敢让自己写保证书不成。 于是能够放映《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影院从8家增长到了10家。 香港岛两家，九龙三家，其余五家都在新界。 当初魏明请夏梦帮忙做几件衣服的时候她还觉得这孩子异想天开，没想到竟然还真让他办成了，这下子他们的电影可以有更多人能够看到了。 此时在香港拍电影首先要考虑的就是怎么让更多观众看到自己的电影，因为各家院线大多只放自己独家合作的电影公司的电影，小电影公司的生存是非常困难的。 而让夏梦没想到的是，这股影响力还不止于此，在电影上映前一天，突然有多家媒体报道“无双猛男赵德彪”的英勇事迹。 而提到他的时候总会提到《自古英雄出少年》以及倪匡大师欠下的一公斤大象屎。 《魔鬼筋肉人大战神象天奴！荔园拔河大赛轰动香江！》 《惊天一扯！筋肉猛男爆衣吓坏大象天奴！》 《天降猛男，快看这个男人对大象做了什么！》 《卫斯理之父扬言吃屎，全场千人见证！》 《彪王驾到！北地高手扬言打遍香江无敌手！》 虽然真正算是大报的也就只有《大公报》和《文汇报》，但其他小报的标题深入人心，比之平时的销量都高出了不少。 香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有趣的热闹可看了。 彪子看到魏明让甄紫丹搜集到的那些小报上让人尴尬的标题，感觉还有点暗爽，准备把这些报纸都带回去给燕子看。 “不过最后这个打遍香江无敌手，我可没说过。”彪子道。 魏明拿着这份报纸：“我也没说过啊，这份稿子不是我投的。” 原来其中不少文章都是魏明亲自操刀的，有些报纸还没反应过来，看到魏明化名的投稿，觉得有趣，而且还没留联系方式，不用付稿费就爽快登载了。 甄紫丹担心道：“这样会不会挑动我们和香江武林的关系啊？” 彪子问：“那会有什么影响吗？” 甄紫丹想了想：“最坏的结果，可能他们在我们宣传电影的时候过来挑战你。” “就这？”彪子顿时放宽了心，不就是比武吗，临走之前师爷教了他不少实战手段。 魏明虽然对彪子的实战能力有信心，但他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而且孩子还没出生，自己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所以又对着彪子一番叮嘱，如果真遇到挑战者该怎么办。 ~ 这时在湾仔区的一家便利店，穿着紧绷工作装的丽智刚刚送走一位客人。 她的父亲利永锡此时在一家剧场工作，算是个舞台剧演员，但他还有新老婆和新的孩子要养，能把丽智弄到香港已经是能力极限，接下来就不能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女儿提供太多帮助了。 这个售货员的工作还是丽智自己找的，她适应能力挺强的，毕竟是八岁的时候就曾离家出走，一个人从西安跑回广州，又跑回魔都的狠人。 因为刚刚这位客人过于咸湿，一直盯着丽智看，不小心把自己的报纸落在这里。 此时没有客人，她干脆拿起看了起来，这样既能了解香港，也能锻炼自己对繁体字和粤语书写的适应。 “又是马赛，这些香港人也太喜欢赛马了吧。”丽智吐槽着跳过那些关于马赛的报道，翻过去后看到了一个标题《彪王驾到！北地高手扬言打遍香江无敌手！》。 是关于武术圈的吗？ 丽智对这个圈不太了解，也不认识什么内地全能武术冠军李连节是哪位。 不过总比马赛有趣吧，她当即看了起来，这才知道所谓北地高手“彪王”是电影《自古英雄出少年》里大反派的扮演者。 因为昨天在和大象的拔河比赛中获胜，从而被媒体关注到。 丽智怎么说也有高中学历，心说能拉得动大象，这不扯的吗。 哦，不是他一个人啊，还有一个小孩，两个矮子，是他最后加入之后扭转战局的，还是很扯。 但丽智注意的是这部电影的名字，那个北大作家魏明是不是说过，《自古英雄出少年》是他编剧的作品，前两天自己还在荔园遇到了他呢。 虽然他对自己的魅力没有足够的尊重，不过丽智还是愿意支持一下这部电影的，毕竟是大陆老乡拍的。 作为那些香港人口中的“北姑”，丽智无时无刻不想融入他们，但是看到大陆的东西还是觉得亲切，前段时间《牧马人》在香港上映她就去看了，哦，这部电影也是魏明的。 上次还想跟他聊聊这部电影呢，结果转头人就没了。 除了丽智看到了这篇报道，周惠敏在学校也看到了，是男同学们在看一份报纸的时候看到了，她听到《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名字才借了过来。 结果很遗憾，全篇都在讲那个爆衣狂人，竟然没有一句话提到阿明，合影上的四个人也没有他。 要不是鬼伯之前提到的入股，她都要以为阿明没来香港了，只不过他太忙就是了。 魏明确实很忙，今天晚上还要接受《明报》的采访，采访是针对他们整个剧组的，当然，重点是号称打遍香江无敌手的狂彪。 今早《明报》老板金庸在看老东家《大公报》时发现了青鸟的开业作即将公映，而且还因为在荔园拔河赢了大象而闹得满城皆知，他当即派手下记者去采访当事人。 “是采访倪匡先生吗？”手下问。 金庸：“当然是这个赵德彪了！” 表面上是追逐热点，蹭热度，实际心里想的什么就不清楚了，哪怕他已经结了三次婚，但哪个男人心里没有那么一个越是得不到就越渴望的女人呢。 此时的金庸早已封笔，《明报》也早就过了靠武侠冲销量的阶段，现在每期销量都在10万以上，用户主要是香港精英阶层，也是香港500万人口里最有商业价值的用户。 如果《明报》能在电影上映初期加入宣传阵营，那么对电影知名度的扩散绝对有很大帮助。 在开始采访之前魏明问了一个问题：“请问这篇报道是在《明报》上发还是在《明报周刊》上发表？” “都会发，《明报》明天就能发，《明报周刊》要等下周，而且侧重点也会有些不同，《明报周刊》更娱乐化一些。”采访的记者诚恳回答。 魏明再没问题，老查太地道了！ 在第一个问题上，彪子首先声明：“我可没说过打遍香江无敌手，香港的一些媒体太不负责任了，竟然凭空乱说，我们都是讲实事求是的，在真的打败香江所有高手之前，我永远不会说自己打遍香江无敌手，我只能说在我们什刹海武校，我是最能打的，而什刹海武校是大陆最能打的武校。” 魏明满意点头，就这么说。 记者“嘶”了一声，感觉这样更嚣张了啊！ “那么你主修的武术是什么呢？”记者又问。 赵德彪看了一眼魏明，回道：“神象镇狱劲。” “什么？”记者怀疑自己听错了，这功夫听着好像有点不真实啊。 彪子重复了一遍：“这神象镇狱劲是一种内外兼修的武术，而且非常小众，在全中国会的不超过一只手，练成之后可有一头大象的力气。” “呃，有人说你之所以能拔河赢过大象并不是靠着力气，而是靠气势压制住了大象天奴，对此你怎么看？是因为这个，这个神象镇狱劲吗？” 彪子：“具体怎么赢的我也不清楚，我当时没有看大象，手里只有那根绳子，还有我现在只是神功小成而已。” “那么你对你们这部电影有什么样的期待呢？” 赵德彪：“当然是希望所有人都去看了，不看可是你们的损失，夏梦女士说了，如果票房好会给我们包红包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留在香港影坛发展，成为像李小龍、程龍那样功夫巨星呢？” “没想过，我媳妇儿怀孕了，我现在只想尽快忙完了回去照顾她，看着孩子出生。”这段彪子说的真挚，并不是魏明教的。 记者点点头，表示这段铁汉柔情一定要写进去。 ~ 当《明报》上这篇报道发出来的时候，《自古英雄出少年》正式上映。 此时的程龍刚刚从美国回来，前几天嘉禾的《炮弹飞车》在北美上映，票房成绩还不错，虽说被同期的《夺宝奇兵》压着打，但也有望拿到年度前十。 程龍和许冠文都有份参演，但程龍觉得太尴尬了，这根本不是自己想拍的电影，一想到一个月后这部电影将会登陆香港他就觉得别扭。 本来因为《师弟出马》火爆日本的好心情都没了，并为自己碌碌无为的1981年感到遗憾。 回来之后大师兄洪津宝还给他看了《明报》的这篇文章：“这些北佬太嚣张了。” 而程龍关注的重点是：“大师兄，你见多识广，你听说过神象镇狱劲吗？” 洪津宝：“听他鬼扯，肯定是胡诌的，不过我对这件事很是好奇，所以……” “所以你想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对不对？”程龍抢答道。 洪津宝轻轻敲了一下程龍的脑袋：“我是想我们也去跟大象拔河，师兄弟已经很久没聚过了，小时候我就带你们去荔园玩过，这是一个联络感情的机会，不敢说全部凑齐，四五十个人还能可以的吧，你说呢。” 除了作为大师兄维系师兄弟感情的责任感，洪津宝也意识到这大象拔河的热度，这两天荔园动物园都是人满为患的，如果七小福能够玩一次，无论输赢都是一次很好的宣传。 他和程龍不需要，但其他兄弟需要啊。 程龍想了想，点头答应了：“不过电影也要看，这样，今天看电影，明天去拔河。” “好啊，电影你请。”大师兄拍板道。 京剧《七小福》一共7个角色，不过洪津宝程龍这所谓的“七小福”其实是14人男团，分两组固定演出。 而当年一起跟于占元老师学艺的师兄弟多达70余人，但混出头的也就那么几个。 今天相约一起看电影的都是程龍、洪津宝、元彪、元华等电影圈熟面孔。 银都戏院，是左派建设比较好的戏院，未来整合了左派电影势力的银都集团就是由此而来。 当几兄弟走进电影院后，发现已经人满为患了。 “人这么多啊！”元彪发出一声感叹，“不知道内地拍的动作戏怎么样~” 第297章 和周惠敏的人生初见面 元彪还在期待大陆特色的武打戏拍摄手法，然而作为香港武行的大哥大，洪津宝跟袁家班的人也很熟，据他所知，这部戏的动作戏班底其实是袁家班的。 至于袁家班的手艺，洪津宝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吧，看多了谈不上多么惊喜，更何况这次出手的好像还是袁祥仁，洪津宝觉得他在武指上的天赋不如他哥袁和平。 这部电影是普通话对白，一开始就说明了反清复明的故事背景，这个题材在香港也是屡见不鲜的，观众很容易代入。 因为从小跟着师父学艺，师父又是从燕京过来的京剧武师，所以七小福兄弟几人从小就听师父的燕京话，听和讲完全不成问题。 故事开头是一场在江边的戏份，一看就是实景拍摄，景色拍的非常漂亮，这是香港电影所不具备的。 哪怕能从台湾取景，可如果没有胡金铨那样的顶级审美，也拍不出这种效果。 徐小明也是第一次来内地拍戏，置身于祖国的大好河山中，只觉得心胸都开阔了。 电影一开始就是甄紫丹和另外几名武术队员饰演的清廷狗腿子缉拿天地会总舵主的儿子王二毛，而大反派铁彪就只露出一个双开门的背影，并没有亲自出手。 程龍跟洪津宝小声嘀咕：“这应该就是那个彪王吧，感觉比你的背还宽呢。” 洪津宝：“应该有两个元华那么宽。” 一旁干瘦的元华心道他翻跟斗肯定没自己好看。 这场戏的调度非常精彩，人物众多，紧张气氛拉满，这都是时间磨出来的，在香港拍电影，工期通常很短，而在内地，一部戏拍半年是常有的事，哪怕徐小明工作效率高，这部戏也拍了四个月。 之后真正的主角带着瓜皮小帽的“大丈夫”吴惊出场。 虽然他自幼跟着父亲学武，还没入学什刹海就有很好的底子，可惜这部电影他并没有什么打戏，完全是动嘴皮子的选手，而且对白还是后期配音的，显得小小年纪就格外油滑。 不过他的出场让电影增加了很多笑点，现场笑声不断，这点也是洪津宝和程龍的电影理念，在功夫电影里融合喜剧元素，没有人会不喜欢开怀大笑。 真正第一场打戏表现亮眼的是大豹小豹两兄弟的配合，以及黄婆婆和江孩这老的老小的小组合。 洪津宝和程龍又就这三个小演员的表现窃窃私语起来。 “不比我们小时候差啊。”洪津宝道。 程龍觉得其实比他们那时更强，感觉像是专业武术队出来的，一招一式都很漂亮，再加上袁祥仁的设计，通过兵器和道具让几个小孩实现了以小敌大，颇有看点。 “大陆人多，人才自然也多，”程龍道，“我们现在想找这样出众的小打星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洪津宝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走自己这条路，太辛苦了，至于别人家的孩子，我凭什么给你机会，所以香港自然看不到这么能打的小孩。 后面的剧情就是一路逃，一路追，一边打杀，一边逗乐，大丈夫这个搞笑角色戏份颇重，似乎竟然是个主角。 而当他们深陷困局，似乎再也无法逃脱的时候，真正的女主角小媳妇儿登场。 “好小子，把你老娘都叫来了。” 当反派色眯眯盯着黄湫燕的时候，吴惊辫子一甩，得意洋洋：“她是我媳妇儿。” 场内观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不过笑着笑着就被小媳妇儿高超的身手所折服。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元彪对元奎道：“这个女人好能打啊！” 元奎瞅了一眼前面的元秋：“而且还漂亮。” 此时尚且年轻的包租婆已经有那个气质了，她撇嘴哼道：“漂亮有个屁用，她当过邦女郎吗。” 她说的是74年的国际大片007系列电影《金枪人》，她在里面饰演一个打女的角色，戏份很少，自此之后就自嘲是邦女郎。 在香港影坛是有一些女打星的，比如元秋之前的郑佩佩、徐枫，元秋之后的杨梓琼、胡慧中等。 而此时比较出众的是21岁的惠英虹，颜值身手都不错，跟张彻、李瀚祥、楚原、刘家良等导演都有合作，他们看银幕上这个双手使剑的女子，感觉如果弄到香港来，说不定可以和惠英虹成为一时的绝代双娇。 武艺超群的小媳妇儿出场后，她和大丈夫的组合就牢牢吸引住了观众，后面的几场硬仗也都是由她主导。 因为魏明创作的时候就有心让彪子的燕儿来演这个角色，所以给了她很多高光华彩，徐小明导演在拍摄的时候也非常喜欢吃苦耐劳专业过硬的黄湫燕，把她拍的又美又飒，魅力十足。 当洪津宝发现大鼻子的眼睛在发光的时候，他提醒了一下师弟：“好像这个女演员的老公就是彪王。” 想到赵德彪的身材，双骨龙嘻嘻一笑：“我就是纯欣赏。” 如果自己是双骨，那赵德彪估计是四骨，感觉对方站在那让自己打都打不倒的感觉。 小媳妇儿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在江湖上也有一帮好朋友，后续她还利用自己的人脉招呼江湖上的朋友解决了一次危机，全程打打打让人目不暇接。 期间大反派铁彪只是短暂地出手了几次，每一次出手都要有人死，而他却没有标准的反派嘴脸。 他虽然长得凶，但嘴里念叨的永远都是皇恩浩荡，用心办差这些说辞，在面对并不是乱党的普通人时也会流露出正常人的一面，说话非常斯文讲理，一副受过高等教育的模样。 这样的反派塑造在当今还是有些新鲜的，也让几位武打演员看到了不一样的文戏塑造功力。 如果彪子的演技能再好一点，像胡君那样，那就更妙了。 而最后的大战发生在的风景如画的九寨沟，仅仅几个空镜就让观众惊叹不已，并勾起了对大陆好山好水的向往。 不愧是大陆实景拍摄啊！程龍的眼睛也在放光，虽然他觉得功夫片最重要的就是打得漂亮有新意，但不可否认，如此绝美风光，对影片品质也是有明显加成的。 而且最后一场大战的惊艳程度也没有辜负这仙境一般的风景，铁彪大人终于爆发了全部实力，一个人就杀死了主角团的几个重要人物，也把小媳妇儿、小豹大豹打伤，一身横练功夫几乎没有破绽，看在观众眼里，感觉演员本人真的有这么能打。 此时程龍再看黄湫燕的眼神不再旖旎，反而有一些同情，做他的老婆，也挺遭罪的吧。 当然，观众肯定都期待正义获胜，所以最终还是大丈夫利用智慧打的铁彪披头散发陷入疯癫，短暂丧失了理智，这才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把这个全片武力值最高的男人拉入湖中。 因为大丈夫发现铁彪因为横练功夫练的太过霸道，身体密度远超常人，就像一个大铁块，所以他从一出场就离江河湖泊这些地方远远的，而且宁愿坐马车也绝不坐船，走路的脚印也比常人更深，这些在前面都有所暗示。 所以当观众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全都露出了“哦哦哦”的表情。 铁彪也知道自己这一弱点所以拼命练游泳，但一个大铁块除非做成船舶的模样，否则哪怕会游泳也难以漂在水面上。 当铁彪入了水，就像陷入泥潭中功力大减，大丈夫和几个小伙伴拼命限制他逃离湖中，很快铁彪都彻底沉入了水中。 漂亮的五花海重新归于平静，全片完！ “好！”不知是谁带头喝了一声彩，现场立即全都对影片致以极高的肯定和敬意。 哪怕是抱着挑刺态度来到这里的洪津宝程龍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随大流的鼓起了掌。 而当灯光亮起之后，马上有人认出了为首的程龍和洪津宝两人，他们现在可是当今香港动作片的头面人物。 被人认出来后，两人带着其他七小福立即离开了现场，同在一场的魏明赶紧拿起手上相机拍了一张照片，还好拍到了元彪的正脸，程龍的鼻子，洪津宝的后背。 刚刚那声“好”就是他带头喊出来的，回去之后他立即又写了一篇自己虚构的程龍和洪津宝来观看《自古英雄出少年》，并自愧不如，叫好之后又黯然离场的小作文。 同一时间，魏明带来的其他兄弟也分散在不同的影院观看观众反响和上座情况。 炒作是有效果的，起码提高了知名度，让电影票房有了一个好的开局，势头起来了才方便吹更多的牛逼，搞更多的动作。 第二天魏明这篇小作文就在一家八股小报上发表了，标题是魏明写的《有图有真相！七小福观摩‘自古英雄出少年’疯狂叫好，自叹不如！》 而与此同时，李瀚祥也在他连载《三十年细说从头》的《东方日报》上发文聊了聊自己正在创作的《武松》剧本和主角人选。 “听闻最近大陆来了一位巨力可撼动大象的猛士，于是昨天我特意去观摩了他们的那部电影，这位名叫‘德彪’的猛士是否真的可以撼动大象我不清楚，但他看上去真的可以打死一头老虎，我想我找到最适合的武松人选了！” 早就风光不再的李瀚祥突然整了这么一出，立即把赵德彪和他自己送上了风口浪尖。 当然，他不会真的选择彪子，只是帮忙炒作，也炒作自己，于是《武松》未拍先火，吸引了很多关注。 这次换程龍去找大师兄洪津宝。 “大师兄，这小报说的太难听了，我们哪里自愧不如了，我都打听过了，写稿子的人没名字没地址，八成是片方搞的动作，北佬欺人太甚！”年轻的程龍还是很冲动的，但冲动之余还有些谨慎，所以他首先找大师兄商量。 大师兄比他更谨慎：“那不是还有两成不是他们干的吗，我们不好做什么的。” “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洪津宝呵呵一笑，别看他胖，他精明着呢。 他拍拍师弟的肩膀：“我看新闻上明天晚上他们在南华戏院会搞一个主创见面会给观众表演功夫，到时候几位主演都会到场。” 程龍眼前一亮：“大师兄你是要去砸场子啊！” 洪津宝：“我砸什么场子，我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告诉了刘家良刘师傅。” 程龍当即拍着大腿：“大哥，还是你高啊！” 像程龍洪金宝等人是学戏的，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武林人士，但是在香港影坛却有刘家良这么一个异类，他以南派洪拳嫡系传人自居，觉得自己是武术家多过电影人。 如今北佬都打到家门了，而且态度这么嚣张，你刘师傅作为南派武林代表人物能坐视不理吗！ ~ 电影上映第三天晚上，魏明和彪子他们录完丽的的电视节目后，又赶去南华戏院参加观众见面会。 当天晚上，魏明、彪子、吴惊、甄紫丹以及导演徐小明在南华戏院陪观众看了一遍电影，还有吴惊、甄紫丹展示功夫套路表演，都很精彩。 不过观众们最关注的还是“彪王”赵德彪。 “这位赵先生怎么不下场耍两下呢。”台下，刘家良在兄弟和弟子们的簇拥下质问道。 甄紫丹立即小声跟魏明介绍这位什么来头，魏明当然清楚，刘家班嘛，旁边那位不就是他义弟邪剑仙嘛。 徐小明是圈内晚辈，看到前辈刘家良出来刁难，有些意外，缺少这种突发事件应对经验的他第一时间问：“刘师傅，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不如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刘家良严肃道：“我就是想问，这位赵先生是不是说过南派洪拳不值一提。” 赵德彪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接受过一次采访，记者问他对洪拳、咏春、蔡李佛等南派功夫的看法。 他当时的回答是：“别管什么拳，说自己厉害之前先问过我的拳头再说。” 似乎是有些嚣张，但也是心里话，我都没跟你打过还能咋评价。 幸好他事先经过魏明的训练，对刘家良道：“这位刘师傅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并不是单独针对洪拳啊。” 看着彪子诚恳的表情，刘家良更气了，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在座的都是乐色吗！ 四十多岁正当壮年的刘家良指着赵德彪：“小子，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魏明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新片要上了，要不然也算是个大导演了，至于吗？ 魏明跟徐小明小声交流了一下，得知下月初刘家良的《长辈》就要上了，就是帮惠英虹夺得第一届金像奖影后的那部。 彪子请示地看了一眼魏明，魏明点点头。 于是彪子直接跳了下去，在观众们兴奋地尖叫声中走到了刘家良面前：“好啊，到时候记得把生死状签一下，这场比试没有规则，我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就彪子这恐怖的压迫感说出这番话，打着炒作和给下马威双重目的的刘家良顿时有些打退堂鼓，生怕自己被这个肌肉猛男一拳打死在擂台上，可是面子上又下不来。 这时还是他义弟刘家辉年轻气盛，勇敢地挡在大哥面前对彪子道：“你凶什么凶，请对我大哥放尊敬些。” 彪子咧着嘴哈哈一笑，眼中满是对比武的炽热：“我没有不尊重啊，学校的同学老师都叫我武痴，在燕京我已经找不到对手了，他们都不愿意跟我打，还是你们香港武术界有意思，现在我只是想被各位打死，或是打死各位，仅此而已。” 听到这有些疯癫的话，刘家良彻底怂了，我特么现在开劳斯莱斯的，有必要跟这个武疯子硬碰硬吗。 于是他哼了一声：“香港是讲法治的社会，说什么打生打死，年轻人最重要的是讲武德，一群不讲规矩的北蛮，我们走！” 他招呼一声就要离开，彪子却伸手去抓他的肩膀，刘家良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弹跳了出去。 “你干什么，你要偷袭！”刘家良揉着肩膀，脸色发苦，好大的手劲！ 别说自己了，就算是他刘家良还有亲弟刘家荣外加义弟刘家辉怕是都很难拿下这个庞然大物。 彪子很无辜，自己就是在他肩膀上轻轻搭了一下啊。 这时魏明走上前：“刘师傅，我是这部电影的编剧魏明，你突然跑来说了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我们只是很困惑，你到底想怎样啊，这个总要说清楚吧。” “就是，说不清楚一个都不许走。”彪子瓮声瓮气道，呲着牙仿佛要把这几个刘家班的人吃掉。 刘家良气势已经弱了，支支吾吾，最后来了一句：“我，我是来祝贺你们的啊，电影我看了，非常不错，我连红包都带来了。” 说着他竟然真的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 原本这是给赵德彪准备的医药费，结果不仅没打起来，反而被这个武疯子吓得畏手畏脚，只能把医药费当做道喜红包发了出去。 竟然还不少，足有五千港币呢，顶一辆破面包车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徐小明赶紧过去接过红包打起了圆场，“刘师傅快上台说两句，指点一下我们这部电影的优缺点。” 刘家良看着死死盯着自己的彪子，好吧，这片子根本没缺点。 虽然现场那么多观众都看到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刘家良只要找几个小报编一套说辞自然能糊弄过去，没错，自己就是来道喜的！ 第二天，关于功夫片前辈刘家良对《自古英雄出少年》这部电影的肯定和夸奖开始频频见诸报端，刘师傅也付出了不少通稿费，让这种说法彻底压住了不和谐的声音，而魏明也没有再额外搞小动作，5000块分量还是蛮重的。 而且这天首周末三天的粗算票房出炉了，即便是夏梦这么云淡风轻的人看到之后也有点不淡定，给魏明打电话的时候语气不加掩饰的激动。 “三天票房就拿到了310万港币，远超预期，远超预期啊！”现在一张票价10港币左右，也就是有500万人口的香港已经有30万观众看了这部电影。 原本夏梦的预期就是300万港币小亏，然后靠着海外版权追平成本并小赚一些辛苦费，没想到才三天就把成本赚了回来。 就这个势头，本埠突破1000万港币也不是没可能啊，而现在香港票房破千万的电影只有《师弟出马》和《摩登保镖》两部而已！ 一部是程龍早期的大成之作，一部是许冠文四兄弟联手之作。 “小魏，这次都要感谢你了，你为这部电影的票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夏梦真挚道，本来就是玩玩票的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挺有当制片人天赋的。 “这也是我的电影啊，我当然希望票房能高一些了，夏梦阿姨你还是尽快给北影厂发个消息吧，他们正等着香港的好消息下饭呢。” “好好好，我这就发，晚上再给你们开个庆功宴吧！” 魏明拒绝道：“这不成半路开香槟了吗，还是等最终成绩出来后再说吧，而且今天我还有一个约。” 他答应老鬼今天去好利来吃饭的。 而老鬼也事先跟周惠敏说好了，今天晚上一定要来店里帮忙。 ~ 这天魏明开车带着兄弟从红磡隧道来到了香港岛，出来就是湾仔了，红磡体育馆马上也要竣工了。 到了这边魏明就跟他们分开了，因为不想跟老鬼的事暴露，他让徐瑾江开着车子带他们找地方去玩。 “我自己坐巴士走。” 到了湾仔码头，魏明首先找到一个带着两个女儿卖饺子的中年女人，吃了一碗湾仔码头水饺，此时这位臧姑娘在码头一带已经小有名气了。 吃完之后魏明才慢悠悠坐上大巴车去了香港大学，好利来总店就开在那附近。 至于洋快餐分店，依然打算开在中西区，这里富人多，中产阶级打工仔也多，市场可观。 今天周妈妈和柳斌出去考察新店位置了，留下老鬼看店。 他左等周惠敏不来，右等魏明不来，都有些着急了，直到他看见魏明的到来。 “你小子可算来了！”老鬼赶紧把人迎了进来。 魏明则看着丰富的菜单，感觉有种沙县的既视感啊，种类还真是齐全，但基本都是小吃，可以很快上桌，很快吃完，顾客吃饭通常都能在十几分钟内解决，所以翻台率很高。 “给我来一份蛋仔面吧，尝尝咸淡。” 吃完后，魏明看看老鬼，老鬼笑道：“再尝尝我们的蜜汁叉烧吧。” 一个小时后，魏明捂着肚子。 “老板，真的吃不下了，要不咱们出去溜达溜达。”魏明对老鬼道，他已经吃了七八种了，而且之前还有饺子垫底。 老鬼郁闷了，这个阿敏怎么回事儿，平时这个时间早就来店里帮忙了。 “你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看店呢。”他气鼓鼓道。 魏明扶着肚子站起来：“那我先走了，我还有正事儿呢。” 刚刚走出店门，就见一个篮球滚到了他脚下。 他随手拿了起来，还放在指尖转了转。 “谢谢哦，这是我的球~”一个女声出现在魏明身后。 魏明转着女孩的球缓缓回头… 第298章 周惠敏的大球，朱霖龚樰的小球 今天周惠敏上课一直比较分心，因为从同学那里的小报上看到一条新闻，说是昨晚《自古英雄出少年》搞了一个影迷见面会，还有刘家良到场祝贺，文章中还提了一嘴编剧魏明也在。 阿敏懊恼不已，自己竟然错过了这次珍贵的见面会，他不会很快就回大陆了吧？ 在这种纠结的心态下，周惠敏放学后又被叫去参加篮球比赛，而且还获得了上场机会。 但因为心里有事，她发挥不太好，好几次球都是从她手上丢掉的，教练给了她个球，让她课后加紧练习，再有下次就让她去啦啦队。 于是周惠敏拍着球从学校走到了店这边，此时天色渐暗，再加上刚刚有个小孩从自己身前跑过，手一松，球就跑了，恰好一颠一颠直奔自家快餐店而去。 这时一个高个子男人捡起了篮球，还炫耀般在手指上转动起来，切，幼稚。 然而当男子转过头来，周惠敏惊喜地眼睛瞪圆。 阿明！ 虽然只看过他的照片，虽然本人比照片还好看，但周惠敏可以确定，就是他没错了！ 还有，他刚刚转球的动作好帅啊！ 魏明比她还觉惊喜，卧槽周惠敏！ 应该是她吧，穿着一身篮球服，露出修长大腿，虽然还没达到巅峰状态，但十几岁的少女已经有些长开了，个子也是将近一米七的样子，只是还有一些婴儿肥，可爱多过漂亮，不觉惊艳，但很舒服。 香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竟然会偶遇少女时期的周惠敏，前几天还看到了倪家人，真是有缘，难道自己要开启调教香江的支线了？ 霞玉芳红，贤贞敏欣，想想都腰疼。 “给，你的球。”魏明把球递了过去。 周惠敏伸手去接，但因为发呆没接住，这是一个有些坡度的路，球落地后跳着跳着就向下跑去，周惠敏和魏明立即同时去抓球，结果还撞到一起，导致错失良机，篮球顺着公路越跑越远。 魏明顾不得安抚被自己胸肌撞伤额头的周惠敏，立即快速追了上去，阿敏则紧随其后。 而这追球的一路，魏明突然想到一件事。 阿敏？周惠敏？ 这两个人好像有不少共通点啊！ 阿敏曾说过自己是遗腹子。 他知道周惠敏也是还没出生父亲就去世了。 阿敏还说过自己妈妈是很大年纪的时候才有自己的。 魏明也知道周惠敏的妈妈是老来得女。 阿敏还说自己喜欢唱歌，喜欢画画，在中学校队打篮球。 而眼前的周惠敏也抱着一个篮球！ 而且她们名字里都有一个“敏”字，周惠敏还出现在好利来附近，早知道自己就该问问阿敏的英文名是什么了。 他们走远后，老鬼又去门口瞅了一眼，臭小子不见了人影，小丫头也还没来，白忙一场！ ~ “给。” “哦，谢谢。” 当魏明第二次把篮球递过去的时候，他确定周惠敏接到了才松手。 周惠敏抱着篮球刚想坦白身份，跟阿明哥哥来一个笔友之间的纯洁拥抱，魏明先按耐不住了。 他试探着问：“你是附近的学生吧？” “啊？嗯。”她乖巧点头。 “那你应该经常去那家好利来快餐店吧。”他又问。 “对啊，那家店超好吃的！”周惠敏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家店打广告。 魏明：“那你见过那家店老板的女儿吗？” 阿敏心跳开始加速，眼睛快速眨动，还撩了一下耳鬓的发丝，阿明他在偷偷打听我啊！ 她这一套小动作被魏明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自己可能猜对了。 “见过啊，你认识她？” “嗯，我们是没见过面的朋友，”魏明道，“所以见面之前想了解一下。” “想了解什么啊，”周惠敏问，“难道长得不漂亮你就不想见了。” “同学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也不关心她长得什么样，就算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她不也是个小孩子嘛。” 听到这句夸奖，周惠敏先是暗喜，随即又不服气：边个小孩子了，我都14岁了，已经是中二学生了，我们班里都有同学在拍拖了！ 魏明继续道：“只是我之前承诺过送她一件礼物，这件礼物是需要灵感的，但我最近灵感匮乏，没有满意的，所以想着能不能侧面了解一下她，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周惠敏立即想到了阿明承诺送给自己的见面礼，一首歌，原来这首歌他还没写出来啊，但自己其实并不在乎什么礼物的，何必强求自己呢。 “那如果礼物准备不出来，你是不是就不见她啦？”周惠敏有些郁闷道。 “总归是觉得心中有愧吧，她帮过我很多忙，我想给她最好的礼物，所以尽管我早就来了香港，但还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周惠敏恍然，难怪，难怪他到香港这么久也不来找自己，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是自己误会了，还以为他是不在乎自己呢！ “那怎么今天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了？”周惠敏轻轻转动自己的球。 魏明：“前几天有工作要忙，还能给自己找理由，今天确实比较闲，不过我吃了八份小吃也没等到她。” “吃那么多！”周惠敏眼睛都笑弯了。 “好吃嘛。” “可惜，如果你能吃九份应该就可以等到她了，”说完，不等魏明做出反应，周惠敏一手抓球，另外伸出一手，“正式认识一下，阿敏，周惠敏。” 果然是同一个人！ 我的笔友竟是玉女掌门人！ 魏明在表现出错愕后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雷好，阿明，魏明。” 两人握着手久久没有分开，彼此注视着对方，阿敏先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她想到刚刚阿明夸自己漂亮来着。 “那首歌你不用太在意的，我又不是歌手，也不急着用。”阿敏没松开手。 魏明也没松开，但阿敏刚刚一直在拍篮球的小手有点脏，他回道：“那不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今天我们见了面，等会儿送你回家，这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周惠敏可不急着回家，她开动小脑瓜，想了想道：“吃了那么多要不要运动一下，我知道前面有个篮球场。” “好啊。” 随即周惠敏变握为牵，魏明任由小女孩拉着自己向前走，他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是首次见面，但通信已经有一年半了，他们早已算不得陌生人。 这里曾经有不少港大学生喜欢来，后来学校里有了室内篮球场，来这里的学生就少了，天色渐暗，有些老旧的篮球场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害你等了这么久，平时我放学都会来店里帮忙的，可今天遇到学校篮球比赛，我是打完比赛才过来的。”周惠敏一边运球一边解释。 “打的怎么样？” 周惠敏吐吐舌头：“我们队输了，教练罚我回家多加练习。” “那我今天正好给你做陪练了。” “你也会打篮球？”周惠敏看着做热身运动的阿明。 魏明：“我经常跟北大篮球队的学生一起玩，略懂吧。” 男生对篮球的略懂往往能碾压大部分女生，就港台这些女星，魏明觉得打篮球自己可能也就不如王组贤吧。 周惠敏开始了运球进攻，魏明弯腰拦在她身前，他的防守让阿敏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身高体型都不是一个级别的，技术上也有一定差距。 魏明晚年还挺注重锻炼身体的，乒乓球最强，羽毛球、网球、篮球、保龄球、台球也都算擅长，总之他是个玩球高手。 他对阿敏并没有放水，很快就从对方手上拦截了篮球，并直接甩开阿敏攻入对方的篮筐下面。 “你刚吃饱了不要剧烈运动啊。”阿敏好心提醒，但同时也没有停止阻拦。 好你一个小丫头，干扰是吧。 不过魏明已经完成了抬头，他刚要做一个胜利的姿势，篮球打在篮板上跳了出来。 阿敏哈哈一笑，魏明挽尊道：“好久没碰篮球了，准头差了点，再来。” 篮球是一种有对抗性的运动，有对抗就难免有肢体接触，好在阿敏还小，各方面的还小，所以两人玩篮球也不会有太多尴尬。 女孩子都是先长身高后长身材的。 “你投篮好准啊！” 经过十几分钟的适应，魏明的投篮得分越来越多，阿敏立即缠着阿明让他教自己，迷妹一般。 魏明：“有点渴了。” “我去买水，”阿敏蹦蹦跳跳朝不远处一个卖糖水的阿伯跑去，不一会儿她拿着两个塑料杯回来，“喝这个吧，很解渴的。” 魏明看了一眼两人的糖水，一个是红豆的，一个是绿豆的。 阿敏喝了几口自己的红豆，又看向魏明的绿豆。 “我能尝尝你的吗？” 魏明递了过去，阿敏也把她的红豆递给魏明，两人交换着喝。 对于第一次见面的笔友阿敏是丝毫防备和芥蒂都没有的。 魏明咂摸着：“似乎你的红豆更好喝啊。” “嘿嘿，我也觉得，不过绿豆更解暑。”两人坐在篮球场旁边，阿敏晃荡着白皙小腿，抬头看天上，太阳已经快要彻底消失了。 趁着休息的时间他们还能聊点别的。 “你在店里见到鬼伯了吗？”阿敏问。 “嗯，见到了，前几天在荔园就见到了。” 阿敏：“你们应该是亲戚吧，什么亲戚啊？” 魏明：“你真想知道啊，这可是我们家族的秘密，不外传的。” 一听这个，阿敏更想知道了。 “如果为难就算了，”不过阿敏并没有坚持，她转换话题，“你来香港的时候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什么时候写的” “六月初。” “那没有，写的什么？” 周惠敏：“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前段时间看过你的《牧马人》电影，感觉非常不错，虽然有些剧情我不太理解，但演得好，风光好，算是我写的观后感吧，另外还给你寄了一些关于电影和时装杂志。” “那我回去后一定好好看你的信。” “其实前两天我还看过你编剧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呢，也非常好看，现在我们班不少男生都看过了呢。” 魏明：“谢谢阿敏的肯定，不过不只是编剧哦。” “啊？你出演了吗？没有吧，我确定没有看到你啊，除非是不露脸的龙套。” 魏明笑问：“这部电影的原著是谁写的。” “魏狂人啊。” 魏明微笑着指了指自己。 “啊，你你你！”阿敏惊喜道，“《古今大战秦俑情》是你写的呀，我特别喜欢这部呢！” “魏狂人是我写通俗的笔名。”魏明坦言道。 “你是通过鬼伯发表的吗？”周惠敏想到一个问题。 魏明点点头。 “是不是他没有抽成，所以你才选择他啊？”周惠敏委屈道，其实自己也可以不要抽成啊。 “抽成？”魏明笑道，“他把我的稿费都截留了，不过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不好意思总是麻烦你我就找了他。” “没关系的，你尽管麻烦，《古今大战秦俑情》是最近我看过最好看的言情。”周惠敏真诚道，这种穿越时空，三生三世的爱情太让小女生着迷了。 魏明笑道：“好啊，以后再用魏狂人在香港发作品我就先寄给你。” “嗯嗯，”周惠敏又感慨道，“写文学作品的魏明，写通俗文学的魏狂人，写儿童文学的魏什么，在香港写歌的阿明，还有在国外发表作品的mrwhy，你该不会还有别的隐藏身份吧。” 魏明自己想了想：“还真没有了，这点身份够用了。” 周惠敏还想深入聊一聊《moonlightshadow》这首红遍全球的英文歌的创作，一个华人能创作这样一首歌实在太震撼了，可惜香港媒体都在热议，却不知道这首歌是中国人阿明创作的。 不过此时两人杯中的糖水已经喝完了，魏明站起来运球：“来，我教你怎么投篮，天黑了，再玩一会儿该回家了。” 这里是有路灯的，但一个中学生，魏明可不敢让她回家太晚，怕家里担心。 “哦，”周惠敏起身，“你好好教哦，教练说下次表现不好就罚我去当拉拉队。” 魏明瞅了一眼她的长腿，你不当拉拉队白瞎了。 手把手教投篮给了一个两人更加亲密接触的机会，魏明还没什么，阿敏感受着在自己背后调整姿势的阿明已经有些心猿意马了，投中率不升反降。 这让魏明产生了自我怀疑，我教的这么烂吗？ “可能是今天运动太多，有些累了吧。”阿敏找理由道。 魏明摇摇头，他问：“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对哦！”周惠敏想起来了，她本来是准备去店里吃饭的。 魏明提议：“那回好利来吃点？” 周惠敏否了，她可不想让鬼伯或者妈妈盯着自己和阿明的约会。 “回家路上有小吃摊，我们去那里吃吧。” “也好。”魏明帮阿敏抱着球，踏上回家路。 这里是多山地带，他们算是沿着山路在走，不过公共设施建设的不错，并不觉得害怕，路上甚至还能看到萤火虫。 魏明的老家是没这玩意儿的，所以觉得很稀罕，可惜条件有限，晚上拍照拍不好。 阿敏也注意到了魏明包里的相机，天黑前该让他给自己拍一张照片的，他都没自己照片，自己也仅有一张他的一寸黑白照片。 “阿明你什么时候走啊？”阿敏问。 “这周末吧。”魏明道。 “啊！”阿敏没想到他们只有几天相处的时间了，太短暂了！ “那你走之前一定要帮我写好那首歌哦。”她突然道。 魏明奇怪，你之前不是不急的嘛。 阿敏又道：“为了帮你找灵感，明天我做向导带你逛逛香港吧。” 魏明问：“明天不用上课吗？” “就请个病假喽，等你走后我再把功课补回来。”周惠敏搓着手掌道。 魏明很想大义凛然说一些学业为重之类的话，不过想想十四岁的少女哪怕是乖乖女估计也不爱听这种老生常谈，她也到了叛逆的年纪。 算了，在玩乐的时候也是可以劝学的，于是魏明点头答应了。 阿敏开心地一蹦三尺高：“阿明你能摸到那片树叶吗。” “摸到有奖励吗？” “算你厉害喽。” 魏明猛地一跃而起。 …… 燕京。 朱霖骑着自行车，后座是龚樰。 龚樰忐忑道：“霖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怕什么，你有钥匙，我们又不是贼，过去玩玩乒乓球怎么了，小魏在香港不定玩什么了呢。”朱霖无所谓道。 龚樰：“你别这么说，小魏不是那种人。” 今天在魔都老家修养了一阵的龚樰终于回到了北影厂，并第一时间通知了朱霖而非龚莹。 朱霖先是请龚樰吃了个饭，然后提议两人搞一搞饭后运动，打打乒乓球，她和小魏在那套四合院里就打过室内乒乓球，设施相当不错。 到了地方，确定锁在外面，朱霖道：“你看，没人吧，我们玩一会儿就走，这个时间我们也没别的地方玩啊。” 龚樰一边开锁一边心里吐槽：就非得玩这个球不可吗，是不是霖姐觉得自己弱不禁风，想打自己一个秃瓢？ 哼，这你就小瞧我了，我虽不是女王，但也有的是力气。 开着门就能听到狗子银杏的叫声，等开了门，看到两个女主人同时登门，银杏欢天喜地地围着两人撒欢，就连很少露面的警长都好奇地从自己窝里露出一个脑袋，歪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龚樰赶紧把门反锁了，朱霖打开乒乓球室的门，并开了灯。 “你看，赛用球台，还有球拍，乒乓球，应有尽有，我们可以边打边聊嘛。” 开打之后，朱霖进攻很猛，龚樰觉得她肯定是性压抑了。 等朱霖把力气消耗掉一些，这才跟龚樰聊了起来：“我演的那部《喜盈门》马上就要放了。” “乒！乓！” 龚樰：“这么快吗，我才拍完没多久呢。” “导演事前做了很充分的准备，所以什么都快。” 龚樰：“那估计要和小魏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差不多同期了。” “啊？” 龚樰：“我在北影厂听到，这部电影在香港口碑和成绩都很好，特意给北影厂发来贺报，所以汪厂长准备下个月就把这部电影放出来。” 朱霖一个扣球下去：“我们就是小成本的农村戏，跟他们这高投入的武打片没法比，同期就同期吧。” 这个球没扣上，房间又大，龚樰追着球被溜了一通。 朱霖笑道：“扣飞了就不要了，这一筐都是球，打完了再收起来就好了。” 龚樰却是持家心态：“用坏了一个再用一个，要不然都是二手球了。” 朱霖无奈笑笑：“你那部电影什么时候上啊？” “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上，”龚樰道，“我问了一下王好为导演，还在剪辑呢。” 朱霖：“最好是年前上，到时候百花奖还能跟你争一下。” 龚樰笑了：“你对自己的戏这么有信心啊，我那部可是小魏编剧的。” 朱霖得了一分，昂着下巴：“怎么，觉得我妄自尊大啊，我们这部片子也不差的，小魏都说好。” “那我到时候第一时间去看看怎么回事儿。”龚樰发球。 两人打球是关着窗户的，要不然乒乓球飞出去更麻烦，于是很快两大美女就香汗淋漓起来。 因为穿的都不多，衣服甚至都贴在了身上，显露出曼妙的成熟女性曲线，这时候谁胸小谁尴尬。 龚樰首先扔了拍子：“不打了不打了，出了这么多汗，难受。” 朱霖笑道：“那我们干脆在这里冲个澡再走吧。” “啊？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没在这里洗过呀，”朱霖推着龚樰出了乒乓球室，“你先洗我先洗？” 龚樰挠挠头：“你先吧。” “那你帮我找件干爽的换洗衣服，你穿过的也没关系。” 龚樰：“……” 等龚樰洗完澡，见朱霖穿着自己留在这里的衣服已经躺在了那红色大床上。 朱霖喘着气：“刚刚练了会儿瑜伽，休息，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龚樰有种预感，今晚怕是走不成了。 她躺在朱霖旁边，反正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床了。 见朱霖随意的样子，龚樰问：“你们之前是不是也在这里那个过。”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一开始在乒乓球台上的。”朱霖毫不隐瞒。 龚樰：太气人了，难怪她非要来打乒乓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哼，我就不该来！ （三个女主，还有女配，怎么也人发彩蛋章美图啊，有钱拿的，最后都便宜了老佛自己~） 第299章 一夫两妻三首歌 朱霖跟魏明分开一周了，想他想的要命，这几天晚上睡觉就像条蛆似的蛄蛹个不停。 她看着龚樰，他们分开时间更长，肯定更要命吧。 朱霖有什么就说什么，问的龚樰面红耳赤。 我们毕竟还是情敌关系，你问我这个，朱霖同志你越界了。 “不要不好意思，说说嘛。” “我不说，这是个人隐私。”龚樰严词拒绝，人不能，至少不该！ 朱霖：“不说拉倒，可怜我们独守空房，那个臭小子却不知有多么逍遥快活啊。” “他不会的。” “在香港可能不会，去了英国就不好说喽。” “去英国？”龚樰抓住了重点，紧紧盯着朱霖。 “你不知道啊？”朱霖坏笑，“早知道我就不说了，其实也没什么的，都是为了工作嘛。” 她简单说了一下魏明因为《狮子王》被一家歌剧公司邀请的事，这下子龚樰果然无心睡眠了。 满脑子都在想，万一小魏这次就直接留在英国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种事在改开后的中国不是什么稀罕事啊，尤其是在文艺界并不少见。 “行了，不要乱想了，”还是朱霖豁达，“他要是不回来了，咱们就你回你的高老庄，我回我的花果山。” 龚樰：“你才是猪呢，你姓朱，应该你回高老庄，我回花果山。” 朱霖哈哈一笑：“好，我是猪，你是猴，你看你瘦的，跟孙悟空似的。” “我那是拍戏需要，我正在增重呢。”龚樰狡辩道，她的体型也就这样了，怎么吃都没用。 “好了，睡觉睡觉。”跟龚樰斗了会嘴，朱霖岔开双腿，四仰八叉道。 龚樰：“我们不是洗完澡就走的吗？” “哎呀，这都几点了，我再把你送回北影厂，我再回家，我明天还上不上课了，”朱霖随性道，“没事的，明天早起一些就可以了，神不知鬼不觉。” 狠狠出了一身汗的朱霖身心愉悦，很快睡着了，龚樰迷迷糊糊间还在想小魏在香港正在干什么。 ~ 正在吃饭。 他和阿敏在她家附近找了个小吃摊对付了一顿，主要是阿敏对付，魏明已经很饱了，看着她吃。 吃饭之前阿敏先进行祷告，魏明并不意外，她是在教会学校长大的，有这种信仰问题一点都不奇怪。 吃饭过程中周惠敏终于有机会跟魏明聊那首英文歌了，身在香港关于影视音乐的咨询更发达，阿敏的讲述比梅琳达在电报上的寥寥几句更能让魏明清晰意识到这首歌的成功。 果然蹭热度就是趁热啊！而且一蹭蹭俩，列侬和里根都为这首歌的热度做出了突出贡献。 虽然现在还没结算，但这首歌短期内能给魏明带来的盈利可能不会比自己那两本童书差。 把周惠敏送回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周妈妈早已到了家，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已经有些着急了。 倒是老鬼的家更高一些，他站在窗边惊喜地发现了送阿敏回家的魏明。 好小子，原来是闷声干大事啊！ “阿敏，你怎么才回来啊？！”周妈妈语气有些严厉道。 “妈妈，我们今天有篮球比赛，之后又打了一会儿。”周惠敏有学校的篮球为证。 理由充分，周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作业明天再做吧，今天早点睡。” “嗯，晚安妈妈。”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周惠敏立即趴到窗边目送魏明走远，明知道他肯定看不到自己，但还是默默冲他挥手。 开心，太开心了！ 这次笔友见面并没有见光死，阿明比照片里还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他竟然已经能用粤语跟自己对话，相较之下自己的普通话就差多了，还得练啊。 而且阿明表示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灵感，回去就开始给自己写歌，而自己就是他的灵感之源。 其实周惠敏并不希望魏明那么快写好，她希望自己能多陪他几天，以找灵感之名。 直到看不见魏明的身影了，周惠敏这才收回目光，回到书桌上。 当然不是写作业，今天这么有意义，自然要写一篇日记再睡了，字里行间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甜。 魏明直接打了taxi，而回去的路上就直接写好了两首歌，都是根据这几个小时跟阿敏相处的经历有感而发的。 只不过两首歌都是国语歌，虽然也都有粤语版，但魏明写起来要吃力一些，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当到了长城的宿舍，给阿敏的第三首歌已经开始酝酿了，这次是粤语歌。 不知道她最中意什么歌，那就多写几首让她挑好了。 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彪子阿龙他们竟然都没睡，都在等自己，只有小吴惊已经在隔壁睡下了。 看着床上那堆东西，魏明笑问：“5000港币都花啦？” 刘家良的红包魏明分给他们让他们购物了，看来今天收获颇丰。 彪子兴奋道：“是啊，这香港卖的东西太丰富了，比广州深镇厉害多了。” “那是，要不然那么多人都想留在这里。” 阿龙挠了挠头，想到了他爸：“阿明，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睡了，还担心你在外面出什么事呢。” 彪子：“是啊是啊，我媳妇儿说过要帮朱霖姐看着你的。” 阿龙小声道：“我是帮龚樰姐看着你的。” 一个个，都还肩负着任务呢。 “行了，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阿龙振奋道：“明天是不是要去玉郎国际投稿了！” 之前魏明就提过，想要把《秦时明月》通过黄玉郎的渠道发表出去，寻求一个自主性更强的合作模式。 “呃，这个，”魏明道，“明天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阿龙你自己去吧，把我们的条件说一下，看他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黄玉郎还有他手下的那些漫画你也看过了，我们的作品比他们领先一个时代，优势在我们。” “啊？”内向的阿龙有些为难，他知道阿明这是希望自己独当一面，可自己就是个搞创作的啊。 魏明也知道为难他了：“这样，让彪子陪你走一趟，如果黄玉郎想要动粗的话他还能粗的过彪子吗。” 彪子担心问：“明哥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不会是被资本主义腐蚀了吧？” “滚蛋，我是准备环游香港进行一次大采风，方便以后关于粤语歌和香港电影的创作。”魏明说的大义凛然，半真半假。 ~ 次日一早，龚樰推了推朱霖：“你听到没有，银杏叫了，会不会是小魏父母来了啊！” 朱霖拉开窗帘，揉着眼睛：“天亮了狗都会打鸣的，这很正常啊，你不要想太多。” “你说的那是大公鸡，我们还是走吧，我请你吃炒肝。”龚樰在朱霖身上搞起了小动作，催促她快些起床。 朱霖咯咯直笑：“行吧，你请哦。” “我请我请。” 她们换上昨天的衣服，把房间恢复原状，这才急匆匆离开了四合院。 而在一个拐角处，许淑芬正盯着自家四合院大门，今天她来的早一些，却发现门被反锁着。 现在城里治安不太好，意识到有问题的许淑芬没有硬碰硬，而是躲在暗处等着他们家老魏到来。 然而老魏还没来，门就开了，打死老魏她都没想到，竟然是朱霖和龚樰一起从里面出来了，朱霖在前面骑车，龚樰坐在后面两人一起离开了！ 直到两人拐弯不见了，许淑芬还在怔怔发呆，她一直以为这两个姑娘是情敌关系来着，是儿子脚踩两条船玩弄她们的感情。 如今看来，貌似是自己的思想跟不上年轻人了，她们好像并不介意彼此的存在啊！ 许淑芬嘴里嘀嘀咕咕地进了四合院，并直奔主卧。 虽然龚樰收拾过了，但还是有些痕迹的，许淑芬一眼就能确定昨天有人在这里过夜。 然后她又检查了其他几个卧室，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所以可以下结论：昨天龚樰和朱霖在这里过夜了，而且两个女孩是在同一张床上睡的！ “我儿也太有本事了吧！”许淑芬不知是该自豪还是担心，他竟能让两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心甘情愿一夫两妻？！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 周家。 周妈妈很早就去上班了，桌上有她留给女儿的饭钱。 以前都是给女儿做好早饭的，随着事业的发展，早饭变成了饭钱，让女儿自己买。 周惠敏拿了钱，又对着落地镜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 她满意点头：“有点大孩子的样子了，又不会过于成熟。” 她上半身是黑色紧身短袖，里面换上了很少戴的bra，显得大一些，下半身则是白色及膝短裙，把漂亮的小腿展示出来。 又洗了头发，把微卷的头发强行拉直，还一左一右各梳了两个小辫，显得俏皮可爱。 最后还要把书包背上，要不然妈妈提前回来就坐实自己没上学了。 她就在屋村外面等着阿明，当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阿明开着他的面包车来了。 “我来的时候看到有卖牛肉丸的，要不要来一点。”魏明晃了晃手上的东西。 周惠敏来了一句：“我不吃牛肉的。” “我还担心自己买少了，正好自己享用了。”魏明笑着又咬了一颗，真不错，很有嚼劲。 周惠敏不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麻烦了啊？”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饮食喜好和禁忌，不吃牛没什么啊，毕竟它善。” 周惠敏问：“那你有什么是不吃的吗？” 魏明想了想：“仰望星空。” “那是什么啊，听起来蛮浪漫的。” 魏明叹气：“一道英国菜，你最好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英国菜啊~周惠敏立即想到了阿明的那个英国前女友，还真是念念不忘呀。 之后魏明陪着阿敏在小吃摊吃了咖喱鱼蛋，还被小姑娘投喂了一颗，然后开始了他们的采风之旅。 香港岛中西区哪里风最大？当然是太平山顶。 前世魏明登过太平山，不过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了，那会儿太平山顶有凌霄阁，凌霄阁里有杜莎夫人蜡像馆，现在这些都不存在。 两人先是在盘山道上漫步，享受着山中清新的晨间空气，难怪富豪们喜欢在这里安家。 周惠敏顺着不吃牛肉说起自己小时候被鸡啄过，所以非常害怕鸡，但不忌讳吃鸡。 “你看我手背上这个伤口就是鸡啄的。”她把葱白小手递给阿明。 昨天打篮球把小手打的黢黑，今天阿敏特意洗了又洗才拿给魏明近观把玩的。 “哇，看来伤的不轻啊，在我们农村老家，鸡根本排不上号，大鹅才是真的凶猛，不过铁锅炖大鹅也真的香。”魏明咽了咽口水。 阿敏知道阿明是个好吃的人：“等会儿我们到了山顶可以去太平山餐厅吃饭。” “是家西餐厅吧。” “对呀。” 魏明有日子没吃西餐了。 这个餐厅已经有将近百年历史了，红砖铸就，英伦风格，很有历史感，而且在露天茶座可以直接俯瞰山下风光，果然是吃饭休闲的好地方。 而且太平山顶富豪多，说不定吃个饭就能遇到什么富豪或者富家子弟呢。 以前阿敏从没在这里吃过饭，虽然家里有了一些钱，但消费水平还没上去，她还是更喜欢路边摊。 但今天请阿明，她可是把自己所有零花钱都带上了。 结果在点了几道菜后，魏明直接拿出自己刚申请的汇丰银行信用卡把账结了。 “这顿该我请的。”阿敏搓着裙边。 “你一个学生，请这么贵的干嘛，等下了山请我吃点当地特色小吃好了。”魏明微微一笑。 “你点了这么多，下了山还吃得下啊。”阿敏也笑。 “不成问题的，西餐量都小。” 一份牛排，一份印度烤鸡，一份海鲜拼盘，一份泰式烧牛肉沙拉，还有一份甜点，这就是全部，开吃前魏明先给阿敏和这桌美食拍了一张照片，可惜没有朋友圈给自己装逼。 “我们找人拍张合影吧。”周惠敏提议，找啊找啊，然后就被不远处一个英俊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魏明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怕阿明误会，阿敏忙小声解释：“他好像是歌明星。” “不是好像，陈百强嘛。” 阿敏惊讶：“你竟然认识他！？” “《眼泪为你而流》也是听过的。”魏明笑笑。 见阿明没在意，阿敏就放心了，陈百强的粉丝多是学生妹，以前阿敏也觉得danny很帅，但是跟阿明比就差远了，顶多就是顺眼。 陈百强并没有急着点餐，时不时看表，像是在等人。 又过了一会儿，后面来了人，阿敏小声提醒魏明：“陈百强好像在拍拖啊，我们班有些女生估计要心碎喽。” 魏明回头瞅了一眼，阿敏不认识那个女仔，魏明却是认出来了。 19岁的何超琼在富豪子女中算是很漂亮的了，身材也很哇塞，可能是身上混血基因的缘故，不到二十岁已经熟透了一般。 不过看他们相处的样子，应该是刚认识，正在进一步接触。 陈百强有些拘谨的样子，他家也算商贾之家，父亲是钟表行老板，然而跟奥门何家相比就差得太远了。 魏明多看了几眼，这下子轮到周惠敏吃醋了，当即给他夹了一条鸡腿让他吃。 魏明笑笑：“你说我卖给陈百强一首歌怎么样。” “你刚刚在想这件事啊？” “对啊，我来香港就办三件事，见阿敏，见老鬼，还有就是赚钱了。” 阿敏好受了一些，嘟嘴问道：“你可是先答应我的，总要有先来后到啊。” “其实我昨晚已经给你写了三首歌。” “啊，三首！”阿敏眼睛里都是小星星，阿明的才华都要溢出来了吧！ 魏明又道：“不过两首都是国语歌，我正在想办法转成粤语，另一首粤语歌还没完成谱曲。” “不是说好一首的吗~”阿敏有些不好意思，阿明的歌太值钱，太贵重了。 魏明：“灵感来了，挡不住啊，我多写一些，到时候你从中选一首最喜欢的。” 阿敏：还以为都给我呢~ 不过一首也好啊，这可是优中选优，她更期待了。 没等陈百强两人吃完饭，魏明和阿敏就先走了，临走前在山顶请人拍了一张合影，这也是他们意义非凡的第一张合影。 下午在魏明的提议下，阿敏又带他逛了逛港大，周边除了好利来，也有很多小吃。 说起香港大学，林夕此时好像就在港大中文系就读，他确实堪称才子，魏明给阿敏写的三首歌竟然巧合的都是他的填词作品。 不是魏明偏爱他的作品，实在他的精品率太高了，躲不过啊。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将来很多歌手开演唱会都没法唱自己的代表作，自己也算是做好事了。 周惠敏道：“港大和我们学校在同一条薄扶林大道上，我妈妈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考上港大。” 魏明问：“你觉得自己能考上吗？” 阿敏遗憾摇头：“别说港大了，就算大学我都觉得很难考上。” 这真不能怪她，实在是香港考大学太难了，能有个中五学历就不错了，像周惠敏还能上两年预科，那就算高学历了。 别看香港只有500万人，但香港的大学也少啊，严格来讲公立大学只有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 还有一个香港官立高级工业学院和一个香港浸会书院，此时都算不上大学，招生人数相当有限。 即便是港大和港中文，因为不够全面，招生人数跟大陆那些综合性大学比起来也相当不够看。 正因为本地大学招生有限，所以很多家庭不错的香港艺人都有海外求学的经历，比如刚刚在太平山顶遇到的陈百强就是美国留学。 魏明也给阿敏提供了这样一条思路：“你距离大学还有五年时间，这五年我相信好利来能发展的不错，到时候阿姨的财力应该可以供你去国外读书，这样应该就可以上大学了。” “国外读书啊，”周惠敏认真思考，感觉好遥远，她突然问，“阿明，北大有香港留学生吗？” “有啊。” “哦。”阿敏点点头，并没有深入这个话题。 五年，那是很远之后的事情了，而且燕京也很远啊，距离香港比很多外国都远。 魏明刚刚也萌生了邀阿敏来燕京读书的想法，以内地的政策而言，阿敏只要成绩稍微过得去就能清华北大随她选，这可比去美国申请大学容易不少。 只不过现在的香港人也看不上内地大学，阿敏也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啊，习惯了香港的繁华便捷，哪里适应得了还没有彻底现代化的燕京。 魏明甩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见天色暗了下来，于是找地方吃饭，他想喝丝袜奶茶，吃炸大肠，这顿阿敏请。 晚上把阿敏送回去后，魏明立即回了长城宿舍，回去后他首先完善了给阿敏写的第三首歌的简谱。 不多一会儿，阿龙、彪子还有小吴惊回来了。 阿龙抱着自己的包垂头丧气道：“黄玉郎没同意合作。” 魏明：“他怎么说？” “他说想要合作，首先我要留在香港全职做漫画，然后还有更新要求，想要保证质量很难做到，最后这个故事也将属于他的玉郎国际，还说后面该怎么发展他说了算，我无权干涉。” 魏明呸了一声：“他想得挺美，我白送你的得了，还真当自己已经一统江湖了没人治得了你了，不怕，明天我跟你们走一趟。” 第300章 囤几百个IP养老 原本魏明对《秦时明月》谈不上多么重视，也就是给阿龙找点事做，顺便把自己写《秦俑情》学到的先秦知识二次利用一下，也为内地保留一点商业漫画的火种。 此时的大陆还没有商业漫画的土壤，只有连环画，而且连环画也红火不了几年了，别看现在热火朝天，年销售四亿余册，过两年还能翻倍，可再过几年随着政策调整就被一波带走了。 要等到90年代，准确讲是93年的《画书大王》创刊，大陆商业漫画才算站了起来。 虽然这本杂志只维持了一年，但做到了最高单期40万册销量，颜开、陈翔、姚非拉、自由鸟、胡倩蓉等一批早期中国漫画的中坚力量都是从这里起步的，并和那些盗版的日本漫画书一起培养了国内最早的一批二次元。 但90年代放开，不能等到90年代才开始发展，魏明觉得提前十年为之准备很有必要，否则市场一开，国产漫画产能和质量跟不上，只能被日漫按着打。 既然内地没有市场，就来香港发表好了，市场虽然小了点，但足够猥琐发育了，而且东南亚也有一部分市场，说不定哪天还能反攻日本。 不过黄玉郎不配合，魏明开始思考如何破局，以及自己能不能取而代之。 重活了两辈子，又是影视工作者，魏明太明白ip的重要性了，是ip来源，漫画同样也是ip的上游产业。 日本的《周刊少年jump》靠着几十年积累的动漫版权可以拿到三百亿美元的估值。 美国的漫威哪怕濒临倒闭，但靠着手下的动漫人物依然能重回巅峰，制霸全球影坛。 还有中国的起点中文网，能稳居业内龙头靠的也是对整个男频ip的垄断以及源源不断的造血能力。 同样，ip的后续开发也能让ip源头获益，影视大热反哺订阅就是这种情况。 魏明一个人，哪怕写的速度再快，哪怕把他一个人当成三个用，一辈子才能写多少个故事呢，这些故事又有哪些是能吃一辈子的呢。 他现在最自信的无非也就是《黑猫警长》系列和《狮子王》，但也不是百分百确定四十年后它们依然能赚钱。 可如果这种作品自己有很多很多呢？ 以《秦时明月》为例，除了最开始做设定的时候耗费一些时间，把开头工作做好后，后面他写一天的文字剧情足够阿龙和他的团队画一两个月的。 他只负责人设、主线和剧情走向，故事细节则由阿龙填充，漫画细节阿龙和他的团队负责，这种合作模式让他可以参与到更多的ip开发中，把一个人当成一百个人用。 想到这一点，魏明的心忍不住热忱起来，似乎香港的漫画产业很有必要插上一脚啊！ 弄好了，哪怕那些大的风口自己错过了，哪怕自己因为什么缘故千金散尽了，只要这些ip源头握在手上，自己就完全可以安心养老了。 它们会变成电影、动画、电视剧、游戏、主题公园等等来供养它们的父亲！ 想到这，魏明再也按耐不住，拿起空白本子就开始写了起来，下笔如飞，根本停不下来。 这件事必须要快，不仅仅因为自己在香港的日子不多了，更因为黄玉郎。 黄玉郎绝不是没眼光的人，他肯定明白《秦时明月》的价值，但还是给出了那么苛刻的条件，要么就是瞧不起阿龙是一届新人，要么就是看不起阿龙大陆人的出身，觉得自己有资本拿捏。 而且黄玉郎已经看过开篇两话，以他的能力，搞不好很快能弄出“借鉴”的版本了，所以自己这边行动必须要快。 ~ “阿明，我们什么时候走啊？”阿龙问。 “明哥，我们去哪里啊？”彪子问。 “魏老师，我们今天吃什么啊？”吴惊问。 因为昨天睡得晚，魏明今天起的也晚，他看了一眼梅琳达送自己的夜光表，糟糕！ “那个事下午再说，我还有点事。” 毕竟没有提前跟阿敏说好，魏明打算上午先陪她，下午再去给《秦时明月》找出路。 “阿明等一下。” 魏明刚下楼又遇到了傅奇先生，他是长城三公主之一石慧的丈夫，也是斩断古添乐一臂的傅明宪的父亲，同时还是长城电影公司的导演，曾和张鑫炎联合执导了《云海玉弓缘》。 此时张鑫炎正在制作的《少林寺》背后的中原电影公司傅奇也是创始人之一。 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暂住，魏明再急也要停下来。 “傅先生有事吗？” 傅奇笑道：“刚刚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正要恭喜你呢。” 这个好消息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票房成绩，今天一早收到统计，总票房已经超过了500万港币，暂列年度第三名，刚刚把邵氏的《千王斗千霸》压了下去。 而《千王斗千霸》正是王京的导演处女作，主演阵容里包括去年刚刚得子的谢贤。 傅奇推测：“照这个势头下去，千万票房几乎可以板上钉钉了，而且北影厂方面也开始灌制拷贝，准备上映了。” “那可太好了，就是袁祥仁可能会比较难受。” “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武术指导，电影成绩好，他却不能告诉别人这里面有自己的功劳。” 傅奇听后哈哈大笑起来，魏明看了看表：“傅先生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一个约。” “哦，请便。” 看着魏明离开的背影，傅奇忍不住憧憬起自己公司那部《少林寺》来，但愿也能不辜负大家的努力吧。 ~ 当魏明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阿敏已经等了一会儿，今天换了新的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嘛，她现在越来越愿意在打扮上花时间了。 “不好意思，你肯定等很久了吧。” “没有没有，”阿敏关心地看着魏明有些黑的眼眶，“我知道你想给我写一首最满意的歌，但也不要熬夜啊。” 魏明含混地笑了两声：“我还没吃早饭呢，一起啊。” “嗯，路上吃。” “今天打算带我去哪儿？” 阿敏：“逛逛湾仔吧。” 她人生的14年大部分都是在香港岛度过的，所以对中西区、湾仔区、东区和南区更熟悉，至于九龙和新界就要相对陌生一些了。 在小摊上吃云吞面的时候，魏明告诉阿敏：“下午我有一些工作的事要忙，我觉得你的病假可以结束了。” “啊？”阿敏很难受，难受到真要请病假了，她本来想在最后几天都陪着阿明的，可这才一天半。 “你要忙什么啊，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啊。”阿敏还想缠着魏明，老话说得好，烈郎怕缠娘嘛。 魏明：“我想要找一些做印刷出版的，还要找一家漫画公司。” 阿敏：“印刷，我知道啊，你跟我来吧。” 吃完早点，周惠敏把魏明带到了一条有些古香古色的街上，街上都是些喜庆的红色。 这是一条被庄士敦道和皇后大道东夹在中间的小街，利东街。 阿敏介绍道：“那，这里就是香港最著名的印刷一条街了，无论是印书、印杂志，还是印宣传单、名片、利是封，都可以来这里。” “不过好像印喜帖的更多啊。”魏明看着那些喜庆的颜色。 阿敏的眼睛笑眯眯：“对啊，现在这里印喜帖的越来越多了，所以还有人叫它喜帖街。” 听到“喜帖街”这个名字，魏明差点忍不住哼出来。 “当初的喜帖金箔印着那位他/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一切美丽旧年华/明日同步拆下……” 毕业于港中文的黄伟文在词坛跟港大的林夕齐名，这首写给谢安琪的《喜帖街》算的上粤语歌末法时代里非常靓丽的一道色彩了，但最出名的还是给陈奕迅写的《浮夸》。 只不过这首歌唱的是喜帖街拆除改建的事，跟此时欣欣向荣的喜帖街完全不搭。 相传当年港英政府为了方便监督出版物，所以把全港出版业务放在这一条小小的利东街。 哪怕现在出版业遍地开花，这里依然是出版业最繁盛密集的地方，当走过一个店面的时候阿敏脸都红了，里面竟然是印的小黄书，赤果果的女人直接贴在外面当招牌宣传。 有阿敏在，魏明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下次再批判吧。 他主要打听印刷漫画的价格，当然，彩漫、黑白漫肯定不一样，报纸漫和杂志漫也不同，价格和服务是对等的。 魏明忙他的，阿敏则更关注那些五花八门的漂亮喜帖。 想到两年后自己就有可能用上这些喜帖了，她的脸蛋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看看喜帖，又看看认真问价的阿明，然后背着魏明偷偷跟老板买了两张。 “阿明，你是要做漫画吗？”离开喜帖街的时候周惠敏问。 “嗯，有这个想法。” “那你以后是不是要经常来香港了！甚至在香港定居？”阿敏期待地问。 “来肯定会经常来，定居应该不会，香港的房价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原本能买得起，支援了老鬼一些美金后就力有不逮了。 阿敏在心中轻叹：“确实很贵，我们现在还住在屋村呢。” 买房对于创业中的周家妈妈依然是遥不可及的。 “那你回大陆之前忙得完吗？”她又问。 “我不回大陆啊。” “不回大陆，难道你……” 魏明：“回大陆之前我要飞英国一趟，在那边有些合作要谈。” 阿敏：确定是谈合作吗？ 她可是知道英国有什么的，前女友嘛。 魏明也没解释什么，他道：“接下来我真的要忙正事了，我先把你送回去吧，回家还是回学校？” “回家被妈妈发现就惨了，”周惠敏看了一眼自己背着的书包，“还是回学校吧。” 阿敏坐上了魏明的面包车，魏明又告诉她：“等我离开香港，这辆车就交给斌叔来开，你们都能用。” “你记得离开前找我一趟，你要亲手把歌送到我手上才行。” “一定。” 看着魏明的车远去，阿敏从包里翻出那两张喜帖，好一阵欣赏才又放了回去。 ~ 不多一会儿，魏明的车上多了阿龙、彪子、吴惊、徐瑾江四人。 徐瑾江毕竟也是画画的，漫画也是画，他带着几人来到了《喜报》的办公地。 曾经有个姓邝的人家，父亲经营一个杂货铺，店面的一半拿出来出租漫画，大哥邝卓雄耳濡目染之下，常画一些自制的宣传画贴在店里。 后来大哥被推销漫画的经销人员相中，认为画得不错，便跟他父亲推荐去当起了漫画学徒。 这个大哥后来取了一个笔名叫“上官小龙”。 他不仅自己画漫画，还把两个弟弟带入了行，随着他的笔名分别叫“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 《喜报》就是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兄弟俩的产业。 70年代李小龙刮起了一股功夫热潮，上官小宝和黄玉郎应运而起，分别创作了漫画《李小龙》和《小流氓》，后者最终改名为《龙虎门》。 这两部漫画算是70年代最火的港漫，不过黄玉郎更有经营头脑，他所创建的玉郎国际以及旗下的漫画矩阵火爆远超《喜报》。 现在黄玉郎更是对邝家兄弟抛出橄榄枝，希望他们能加盟玉郎国际，继续在玉郎国际的漫画帝国发挥他们的才干，而且他们的作品依然是属于他们的，只不过平台更大了。 老实说，上官小宝有些动心，感觉他和弟弟苦心经营，赚的还不如黄玉郎给的多。 正想着，弟弟上官小威进来了：“二哥，有客人拜访。” “什么人啊？” “来人自称是魏狂人。” “魏狂人？”上官小宝有些意外，“前两天我们才看过他的电影，怎么这就找上来了？难道我们想做一套彪王漫画的事被他知道了？” 上官小威道：“彪王也来了，跟电影里一样威。” 上官小宝：“走，我们出去看看。” 此时魏明一行人正在被上官小威的弟子马荣成接待。 跟魏明同龄的马荣成长得斯文帅气，他在周惠敏这个年纪就辍学进入了漫画界，师从上官小威，给上官小宝做过助理，目前只是画一些散稿，以模仿那些著名漫画家为主。 谁能想到这个小年轻将来会成为跟黄玉郎齐名，甚至作品知名度在大陆还要略胜黄玉郎的著名漫画家呢。 就算你没看过《中华英雄》，难道还能没看过《风云》吗！ 一个漫画家一辈子能有一部代表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马荣成有两部大热ip。 不过不好意思，魏明看着他，现在是我的了，但我可以让你来主笔。 除了马荣成，邝家兄弟的《喜报》可以说是人才济济了，画《古惑仔》的牛佬是上官小宝的弟子，现在才20岁。 还有未来画出《刀剑笑》的冯志明此时才14岁，刚刚入行，魏明旁边的徐瑾江还演过这部漫改电影呢。 此外还有擅长搞笑漫画的黄国兴，长于水墨工笔的李志清，以及赵汝德、谢志荣、黄伟钊等未来帮玉郎国际开疆扩土的几位主笔，现在都是《喜报》的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家庭条件一般甚至很差的十几二十岁小年轻，两位师父给他们微薄的薪水，但也教他们怎么画漫画，算是让他们有了吃饭的技能。 所以后来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脱离黄玉郎自立的时候，不少徒弟都愿意重新跟师父混。 以教徒弟而论，小宝小威的成材率比黄玉郎要高不少。 魏明看着这些未来撑起香港漫画界半壁江山的小伙子，脑筋正在乱转，然后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出来。 “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啊。” 上官小宝直接锁定了魏明：“这位可是魏狂人？” “是我，小宝先生好。”魏明跟对方握了握手。 上官小宝虽然在漫画界混了二十多年，此时也不过才36岁。 上官小宝兄弟俩把四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看不到徒弟了，这才问两人的来意。 魏明问：“听说黄玉郎准备邀请两位加盟玉郎国际？” 上官小宝承认道：“是有这回事儿，看来江湖上不少传闻啊。” 魏明道：“那你们去了玉郎国际，有没有兴趣把《喜报》卖给我？” 第301章 我的绝色霸总小姑 魏明这话先是让柳如龙一愣，不是来投稿的吗，怎么要买人家公司啊？ 彪子则在感慨，他顶多给媳妇儿买一点首饰化妆品，明哥竟然要买一家公司！ 上官小宝倒是不意外，因为之前就有人想要投资收购《喜报》，前提是自己和弟弟要留下来共同经营。 那些老板打的是联合自己共抗黄玉郎的想法，只是这位魏狂人只要《喜报》，对他们兄弟没有表现出兴趣，多少还是让人有些失落的。 不过没有自己兄弟的《喜报》不就是一个壳子吗，恐怕黄玉郎都看不上。 上官小宝眯着眼睛，突然道：“你不是魏狂人吧。” “怎么这么说？” “我看过新闻，你明明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的编剧魏明，《人间正道是沧桑》就是你写的。”上官小宝有些生气，他还是《人间正道》的读者呢，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魏明哈哈一笑：“小宝先生误会了，魏明和魏狂人其实就是邝东源和上官小宝的关系，只不过我用本名发表的作品更多罢了。” “啊？” 魏明：“听说小宝先生还有一个上官思危的笔名，我其实也还有其他的笔名。” “哦，你也写咸湿吗？”上官小宝来了兴趣，他“上官思危”笔名下的主要作品是《小吧女》，一部讲欢场女性的，比较黄。 魏明摆摆手：“是写童话的。” “该不会是魏什么吧！”上官小宝马上有了这样的联想。 这下子轮到魏明意外了：“小宝先生知道魏什么？” 上官小宝拍着大腿道：“mrwhy嘛，我带家人去英国旅游的时候给儿子买了一本《勇敢者的游戏》，英文看不懂就看图画，也能了解个大概，我还打算给他买一本你的《狮子王》呢。” 上官小宝的儿子是个漫二代，叫邝世杰，后来制作了漫画版的《拳皇97》，今年才8岁。 魏明笑道：“回头我送他一本中文版的，就是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简体字。” 上官小宝替儿子谢过了魏明，还要求亲笔签名，随即他又问：“魏先生应该是大陆人吧。” “当然。” “那我就不明白了，把《喜报》买下来之后你要怎么经营它呢？难道是打算移民了？”如果魏明这样的人才移民来香港，肯定比那些出苦力的人更容易。 魏明摇摇头：“移民暂时没想过，不过我接下来会经常来香港的，而且我是一个写故事的人，我会找一条跟漫画主笔最合适的合作方式。” 香港的漫画以编剧和主笔为尊，编剧是设计剧情和对白的人，主笔则是把文字变成漫画的人，总体来讲还是主笔更强势一些，香港这些自立的漫画势力基本都是漫画主笔牵头的。 这也是港漫的剧情容易崩坏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主笔比编剧更强势，所以故事写着写着总会跑偏，进而崩坏，能够善终的港漫不多。 而魏明想要打造一个以自己这个编剧为核心，分别和多位主笔合作的模式。 当然，如果主笔自己有编剧长篇故事的能力的话，自己也可以给他们机会。 上官小宝对魏明写故事的能力是极为佩服的，魏狂人的《古今大战秦俑情》，魏明的《人间正道是沧桑》，魏什么的《勇敢者的游戏》，无论中短篇的创意还是长篇的稳定，都不像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应该具备的素质。 如果魏明愿意来《喜报》做编剧，上官小宝甚至愿意拒绝黄玉郎的橄榄枝。 “实不相瞒，黄玉郎几次上门邀请我们兄弟加盟玉郎国际，我们也有些动心，不过他希望我们带着《喜报》的全部家当归入玉郎国际，这和魏先生的想法是有冲突的。” 上官小宝直接把自己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果然是个不会做生意的。 魏明针对他这番话问道：“小宝先生，我想知道你作为港漫一代宗师，为什么愿意加盟玉郎国际呢？” “达者为师，因为他做的成功，我想跟他学学，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上官小宝坦白道，主要是想学习黄玉郎的成本把控。 魏明笑道：“那么也就是说，将来不排除从玉郎国际脱身出来，重新自立门户的可能。” “呃，这个。”说了真心话的上官小宝开始担心魏明是黄玉郎派来套自己的话的。 不等他回答魏明又道：“那如果到时候香港漫画界是只有一个玉郎国际好，还是多几个竞争者对小宝先生更有利呢。” 一旁三十岁的上官小威道：“当然是越乱越好。” 魏明笑了，事实也是如此，后来黄玉郎因为上市公司弄虚作假，玉郎国际摇摇欲坠，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这才摆脱黄玉郎，重新自立，并和黄玉郎成为三足鼎立之势。 可如果不是黄玉郎遇到了金融危机，面对一统江湖的黄玉郎他们兄弟俩很难斗得过。 魏明又道：“我不仅要《喜报》，还愿意让所有喜报的学徒留下来，与其带着他们壮大玉郎国际，还不如留给我给玉郎国际造成一些麻烦，说不定两位将来东山再起还能用的上。” 上官小宝笑了：“魏先生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魏明：“你们毕竟是师徒关系嘛，我开公司肯定是来去自由的，只要他们舍得我给他们的故事。” 上官小宝心想你一个人，又隔着千山万水，能写多少故事呢。 两兄弟对视一眼，开始认真思考魏明的话，如果他们带着徒弟们改投玉郎国际，黄玉郎绝对可以一统香港漫坛，那么以后自己兄弟再想从黄玉郎手上分润市场可就难了。 “你能给多少报价？” 聊了这么久，上官小宝终于聊到了价格问题，天平已经倾斜到魏明这里了。 魏明笑：“我首先要知道两位能给我剩下什么吧。” 上官小宝道：“一家出版社，一个《喜报》的品牌，每期能有一万左右的发行量，还有喜报的发行渠道，另外还有这家办公场所未来半年的租金，所有的办公设备，以及那些学徒的合同，但作品我们要带走。” 魏明对两位的作品也没兴趣，最出名的《李小龙》将来也没能成气候，其他的就更完蛋了，作品自己有的是，日漫港漫美漫国漫，要啥有啥。 哦，还有韩漫！ 魏明暂时没有给出价格，他需要找专业人士进行资产评估，也要评估上官小宝兄弟的心理预期，争取一把拿下，还有找律师，这方面可能要麻烦到阿龙的爸爸。 而上官小宝兄弟也要考虑怎么跟黄玉郎，跟徒弟们说这件事，毕竟一开始是想着带走徒弟们的。 离开喜报后，阿龙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阿明，你怎么突然要买下这家公司啊？” 魏明摊摊手：“你也看出来了，上官小宝他们打算把公司卖给黄玉郎，那样我们的漫画在香港就彻底没有平台能发表了，既然没平台，只好自己做平台了。” “可我们毕竟都在燕京，是不是有些鞭长莫及啊？” 魏明：“这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打算暂时让柳叔帮忙照看着这家公司，等你毕了业就过来跟他团聚，你来执掌。” 来香港阿龙倒没什么意见，他本就是广东人，在香港如鱼得水，而且来了这些天他看遍了市面上的漫画，对自己的作品，对他和阿明即将开创的事业更有信心，就是不知道阿莹姐愿不愿意跟自己来。 两年后阿龙就要毕业了，两年后魏明大概率也在国内待不下去了，到时候正好可以在这里开创一番事业，就是这两年可能会比较难熬，他要把马荣成等漫画人才留在这里两年时间。 离开这家公司后一行人并没有立即离开，他们在等《喜报》的人下班，当这些人陆续出来后，魏明让彪子把那个斯文眼镜男请过来。 “彪子你客气点。” 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难度，毕竟马荣成刚刚见过赵德彪，知道是魏明请自己，他还挺积极的。 魏狂人就是魏明他已经知道了，毕竟办公场所有些小，他在门口偷听到了。 在一家港式茶餐厅内，马荣成对魏明表达了敬仰。 “我很喜欢你那部《古今大战秦俑情》，一个秦朝人吃了长生不老药，活到了现在，这个故事模板很有意思。” 魏明笑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故事，也是秦朝人长生不老的故事，只不过这次跟爱情关系不大，这人活了很久，死又死不了，还练就了一身高超武艺，于是以祸乱江湖，操控人的命运为乐。” “这是一个武侠故事？”马荣成眼睛里有了光，他很喜欢武侠题材。 魏明点点头，这个秦朝人叫徐福，也可以叫他帝释天。 《风云》第一部以聂风步惊云对雄霸等人的复仇线为主，构建了庞大瑰丽的江湖体系，各种神功超乎现有的武侠体系，可以说是相当惊艳的神作。 第二部引出了帝释天等强大反派，聂风和步惊云也在成长，虽然港漫的毛病不少，比如绿帽，比如战力崩坏，但总体上也可以说得上是一部佳作。 到了第三部人设和战力就崩的不要不要的了。 归根到底还是漫画太成功了，作者和出版方都舍不得完结，这种情况在日漫和网络里也普遍存在。 魏明并没有急着跟马荣成聊《风云》，他道：“你应该也知道，你师父他们打算跟黄玉郎合作了，他们把你们带过去之后，香港漫画界就只剩一家玉郎国际，到时候黄玉郎给你们多少薪水你们都要接受，因为这就是垄断的力量，而留下来，我可以承诺你马上就能成为主笔，由我亲自编写故事让你画，你是第一个，因为我进公司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而你那些师兄弟我也会陆续扶持他们当上主笔，在我这里，你们会得到比玉郎国际更多的机会以及薪水，你考虑一下吧。” 年轻的马荣成直接道：“不用考虑了，如果你能从师父手上买下喜报，我就留下来跟你干。” 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到了玉郎国际什么时候才能当上主笔，漫画学徒的家庭条件都差，他想尽快赚钱，尽快成为著名漫画家，哪怕失败了，有了自己的作品，再去玉郎国际也大不一样。 “好，一言为定，公司的管理到时候也要仰赖你，一定要把你那些同门都留下，我们要做的是和玉郎国际分庭抗礼，甚至打败玉郎国际的事业。” 后来马荣成也是漫坛一方巨头，具有一定管理能力，在专业方面，魏明和阿龙鞭长莫及，暂时需要一个领头人，以港治港嘛，魏明选择了天赋最高的马荣成。 听到魏明这番雄心壮志，年轻的马荣成也跟着热血沸腾起来，他们俩加上阿龙当场碰了一杯。 只是吃完饭马荣成的热血冷却下来后开始想，可能吗？拥有上官小宝、上官小威和黄玉郎的玉郎国际，他们这群学徒工真的能战胜吗？ 临散场了，魏明让阿龙拿出《秦时明月》的画稿给阿荣看看。 “这是我和柳如龙的一篇新作，公司易主后，这会是我们打头阵的作品，你看看。” 别看阿龙也就才21岁，他这是童子功，又是岭南派大师，又是北派连环画老宗师，入学两年后不仅从老师和美影厂那里吸收了很多营养，在魏明的影响下和自己的揣摩下，画风也越来越成熟，仅仅开篇这段一人一剑战数百秦兵的篇章就足以让马荣成惊艳。 这线条，这构图，这对白，帅啊！ 马荣成一下子就看进去了，只可惜太短了。 如果港漫都是这种质量，他觉得日漫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这一刻马荣成想要跟魏明混的那颗心更真诚了。 ~ 同一时间，老鬼早早回了家，躲在暗中观察，想看看阿明和阿敏的进展如何。 如果是牵手回来的就妥了，没想到这天晚上是阿敏一个人回来的。 阿明这小子怎么回事儿，也不说送送阿敏，看阿敏都把“失落”写在脸上了。 “你在看什么啊？”突然有人问。 “哦，我看……”老鬼一回头，“啊！” 见鬼了，“翎翎，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见你这么专注就没打扰。”魏翎翎依然冷言冷语。 老鬼解释了一下：“那个女孩是我合作伙伴的女儿，有可能会成为你侄媳妇儿。” “哦。”魏翎翎并不关心，甚至对那个侄子也没有很关心，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而已。 “你来香港看我啊？” “不是，”魏翎翎冷傲道，“我毕业了，大伯交给我一家在香港的玩具公司让我经营看看。” 老鬼明白，大哥只是给他们父女制造接近的机会，他问：“你不是学法学的吗？” “法学管理学双学位。”魏翎翎翻了个白眼，这个亲爹对自己的学业根本不清楚。 “哇，太厉害了，如果能再加一个医学就好了。”老鬼笑道。 魏翎翎来了一句：“学医救不了中国人的，还有，姑姑托我给你带个信儿。” 说着她翻出了魏琳迪的委托书，委托魏翎翎接收魔都那套老洋房，并让她和魏解放、魏平安三人平分，魏家第二代就他们三个了。 “这件事我一个人办不来，你那个孙子不是在香港吗，我想跟他见一面，然后一起回魔都把房子要回来。”她说明了来意，她一个人可不敢去大陆，在她看来就是龙潭虎穴一般的地方。 “好啊，你们姑侄也该见一面了，阿明很出息的，你在美国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吧。” “没听说过，在美国除了已故的李小龙就没什么出名的华人。” 老鬼：“不对啊，我看新闻上他写的歌都上了那个什么，什么公告牌第一名，应该很出名啊。” 魏翎翎看着面前的老头，呦呦呦，还知道公告牌了。 “他不是写的吗，你以为公告牌是畅销书排行榜吗？” “我知道是音乐榜，虽然纽约畅销书排行榜也上过，但没拿过第一，没想到音乐榜却拿了一个第一，《moonlightshadow》你真没听过啊？” “什么，《moonlightshadow》！他写的？” ~ “这些都是你写的！？”阿龙不可思议地看着魏明的小本本。 这里面的创意涉及到了武侠、言情、历史、悬疑探案、惊悚鬼怪、搞笑无厘头等，而且都那么，那么的创新，让人怀疑他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 魏明：“都是一些创意开篇，后续发展还要花一些时间，时间有限，离开香港前我只能专攻《风云》了。” 阿龙孜孜不倦地看着，感慨道：“原本我还担心你这次投资会亏本，现在我不怎么担心了，这些作品如果能有优秀的漫画家画出来，玉郎国际根本不是对手的。” 魏明叹道：“问题是没有那么多优秀的漫画家啊。” 哪怕他最看好的马荣成，现在依然不成熟，他是在《风云》第二部的时候才功力大成的，现在还太嫩，完全不是两个上官和黄玉郎的对手，更别提阿龙了，魏明是把他们当成潜力股的，又担心潜力爆发前就跑光了。 “所以在咱们两人正式来港之前，我的目标就是公司不赚钱，给他们两三套故事让他们画着，能把他们养活就成。” 听到阿明这么说，阿龙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有了！” “什么有了？” 阿龙道：“我在美影厂认识了几个负责绘画描线的工人，他们的手艺都相当扎实，十几年的功力了，而且都很想赚钱。” “你是说？” 阿龙道：“我可以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来香港，如果他们愿意来，这边的作画实力将大大提升，可就怕风格不兼容。” 美影厂画风跟港漫差得很多，不过魏明并不觉得统一的港漫风就是对的，他的漫画公司要兼容并包，做全体华人的漫画生意，成为世界级ip！ “好，就这么定了，回去之后也该放暑假了，到时候你跑魔都一趟，顺便陪阿莹回趟娘家。” 提起阿莹，阿龙又忧虑起来，不知道她将来是否愿意陪自己来香港工作。 第二天，距离离港的日子越来越近，魏明要抓紧行动了。 他开着面包车带着柳如龙去找柳斌叔，一大早车子直接开到了阿敏所在的村屋外面。 魏明和阿龙上楼敲响了两个单身男人的家，而对面一栋楼，周惠敏背着书包下楼准备上学，恰好看到了阿明的面包车。 周惠敏围着车子看了一圈，惊喜不已：“阿明来找自己了，可他人呢？！” “诶？”阿敏碰了一下车门，惊喜的发现车子竟然没锁！ 进了老鬼的房间后，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哦，阿斌已经出去找新店场地了，阿龙你想爸爸了？” “没，我们是有正事的。”阿龙对这个神秘的“鬼伯”道，他很有分寸地没有细问阿明对方的身份。 随即魏明说明了自己想要在香港买一家漫画公司，并希望柳叔帮忙搞定估值和合同的事，将来还需要他负责管理这家公司的账目问题，直到阿龙过来接班。 “找阿斌不如找……”老鬼顿了一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她比阿斌更专业，美国留学归来，各门成绩都非常理想。” 听他这么说，魏明已经猜到了，肯定是自己那个品学兼优的霸总小姑姑了。 按照时间线，她现在应该大学毕业，从一家小厂开始接手大爷爷的资产了。 老鬼写了一个地址，让阿明去找魏翎翎。 “正好她也想见见你呢。”老鬼拍拍魏明的肩膀。 魏明点点头，看了看纸条上的半岛酒店地址。 “走吧阿龙，去见识见识香港的大酒店。” 下了楼，上了车，三人直奔尖沙咀。 魏明、阿龙以及周惠敏~ 第302章 认个小姑，捡个美人 “阿明，老爷子让咱们找的这个人叫魏翎翎，也姓魏啊？”副驾上的阿龙道。 “按辈分我要叫她一声姑，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法学和管理学双学士，找她算是找对人了。” “哇，这么厉害，可人家能帮咱们吗？”阿龙又问。 “那就互相帮助呗。” 老鬼说过她接手了香港的一家玩具厂，算是她逐步接手魏家产业的开端，只不过这家厂子效益并不算太好，这方面魏明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阿龙又道：“我昨晚想了一下，如果我们能拿下喜报，我就先在这里待几天，等你从伦敦回来咱们再一起回京，趁这几天我也能熟悉一下业务，梳理一下思路。” “也好，那就让彪子带着吴惊先回去，估计他早就想媳妇儿了。”魏明笑笑。 “那你呢，有没有想家。”阿龙说的含蓄了些，彪子就一个媳妇儿，你家里可是有两个姐姐呢。 魏明嘴硬道：“此间乐，不思蜀。” 藏在后面的阿敏忍不住猜测，阿明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才乐不思蜀的吧？ “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个香港笔友，经常给你寄杂志的那个，这次来香港见过了吗？”闲聊的阿龙突然转折。 最后面的阿敏心跳开始加速，本来想自己跳出来的她又缩了回去，想听听阿明怎么说自己。 魏明：“见过了啊，这两天她一直陪着我采风，吃了很多香港美食，见识了很多风景，也体验了很多风土人情。” 阿敏：哼，算你有良心。 “难怪乐不思蜀呢，她多大了？”阿龙笑问。 “十四岁。” 十四岁，看着不像啊，阿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拿人家十四岁的小姑娘开这种玩笑，阿明就算再好色也不能对比魏红还小的女孩有什么想法吧，那他还算个人吗。 “你就好了，有小妹妹陪着采风，我想采风就只有阿江，而且还不是随叫随到，他还要上无线训练班的课。” “我的笔友也不是随叫随到啊，她也要上学的，马上就要期末了。” 阿敏：胡说，我什么时候不随叫随到了，是你不让我陪的。 阿龙笑道：“未必吧，说不定你这个笔友真的能随叫随到呢。” 魏明一愣：“你这什么冷笑话啊。” 阿龙：“你叫一个试试呗，万一她是属曹操的呢。” 魏明苦笑摇头，但还是敷衍地喊了两声：“阿敏，阿敏。” 阿敏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发现了，于是从第三排座位下面坐了起来：“阿敏在此！” “啊！” 马路上的面包车突然歪歪扭扭走起了蛇线，走了好远才恢复正常，并在进入海底隧道前停在了路边。 车上，周惠敏已经从第三排到了第二排魏明后面，她不好意思道：“阿明你别生气了，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故意吓你的。”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样子太有迷惑性了，阿龙就先心软了，忙帮她开脱：“阿明你就原谅她吧，小姑娘难免顽皮了一些。” “我还没说你呢，看到她上车也不跟我说，你就不怕我们遇到坏人啊。”魏明惊魂稍定。 阿龙推了推眼镜：“穿着校服，又是女孩，应该不至于吧。” 他是在楼上魏明和老鬼说悄悄话时看到的，一个校服少女绕着车子走了一圈就不见了，上了车开出一段才意识到人在后面。 而且阿龙从老爸那里听说了周妈妈和周惠敏的存在，也知道姓周的小姑娘跟魏明是笔友关系，所以一番试探后猜测这个偷偷上车的小姑娘应该就是阿明的那个笔友小妹妹，还真让自己猜对了，画漫画也需要逻辑的。 魏明：“那我们要去半岛酒店，你怎么办？”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啊，我还能帮你们指路，好不好。”周惠敏的手已经扒拉到了魏明的胳膊，从小到大很少撒娇的她这一刻无师自通，浑若天成。 大女人和小女孩，真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魏明重新启动车子：“你去过半岛酒店吗？” “没有啊，但我们学校组织去过香港太空馆，半岛酒店就在太空馆对面，都在梳士巴利道。”阿敏回答道。 香港的太空馆是去年落成开馆的，而半岛酒店在香港已经矗立半个多世纪了，属于赫赫有名的嘉道理家族，香港娱乐圈成功人士很喜欢在这里喝下午茶的。 穿过海底隧道，一路开到了半岛酒店外面，门外停着的礼宾车都是劳斯莱斯，不愧是香港最豪的酒店，魏明的面包车根本不好意思跟人家停在一起。 进入大厅后，阿龙和阿敏都被震到了，这大堂，真的太奢华了！ 也就魏明比较淡定，毕竟前世曾住过。 他对前台报上了魏翎翎的名字，很快电话打了上去。 刚洗完澡的魏翎翎听说自己便宜大侄子找上门来了，告诉前台：“让他十分钟后上来吧。” 随即前台转达了魏翎翎的话，他们在大堂浅等了一会儿。 时间一到，魏明就要带着两人上楼，结果前台说。 “只有这位魏明先生可以上去。” 魏明也不强求：“那你们在旁边喝个上午茶吧。” 这可难为了阿龙，他很不擅长跟女孩子打交道，尤其是女朋友之外的女孩子。 于是阿敏全程引导对话，刚刚在车上已经知道他叫阿龙了，经常出现在阿明信中的npc，现在她又知道，阿龙哥竟然是斌叔的儿子！ 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阿龙哥，你还没去过斌叔工作的地方吧？” “去过啊，之前我和朋友已经吃过麦当劳了。” 周惠敏：“……” ~ 按了门铃，很快一个打扮一新的女人开了门，大概二十二三的样子，身上还带着水汽。 魏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妈，还真是漂亮不输明星，关键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虽然没戴眼镜，却给人学霸的感觉，气场也强。 可惜她和老鬼的心结直到老爷子去世才算解开，而且也没能见到自己的亲哥。 “姑姑，我是小明啊！”反正也没外人在场，魏明直接恶心而亲切地呼唤着。 魏翎翎被他的深情呼唤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你停停停。”看着魏明动情的表情，高大挺拔的身材，英俊讨喜的面庞，本来想着冷脸相对的魏翎翎差点给了魏明一个拥抱，虽然最终忍住了，不过态度缓和了不少。 她开始反思自己，对不住自己母女的是魏森豪，自己又何必跟自己血浓于水的侄子过不去呢，更何况他还写出了自己非常喜欢的歌曲。 想通这点后，魏翎翎露出和煦微笑：“小明你坐下吧，多大啦？” 魏翎翎像个长辈一样问起魏明的现状。 “今年20岁了。” “冒昧问一句，有女朋友了吗？” “姑姑你太冒昧了。” 魏翎翎哈哈一笑，这小子有点意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大陆人的死板。 “本来我想找你商量魔都老洋房的事情，没想到你却主动找上门来，找我什么事啊？” 魏明道：“是这样的，我知道姑你是学法律和管理的，我在香港准备收购一家漫画出版社，想请姑你帮帮忙，涉及到估值跟合同。” 魏翎翎没问收购那玩意儿干什么，而是道：“我学的法律跟香港可能不太一样，不过我有一个学姐是香港的持牌律师，我可以介绍给你，至于估值方面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那可太好了，这方面我是外行，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魏翎翎道：“忙完这些事你要跟我回魔都一趟。” “这可能不太行，我还要先去趟英国。” “去英国干什么？” 魏明说了一下《狮子王》歌舞剧授权的事。 “这种小事你委托给你的编辑不就好了吗。”魏翎翎言下之意，不至于单独跑一趟。 魏明道：“这可不是小事，《狮子王》的歌舞剧潜力很大，我必须要保障自己的权益。” 就这么说吧，《狮子王》的歌舞剧票房收入跟《歌剧魅影》是一个级别的，属于这个领域的金字塔尖。 因为对小朋友吸引力很高，而且票价不低，且经久不衰，几十年演下来，累计票房足有80亿美元，比动画版和真人版《狮子王》的全球总票房加起来还要高得多，仅纽约百老汇一地的票房就超过了10亿美元。 见魏翎翎不以为然，魏明又道：“而且我的编辑是我的前女友，我也打算趁这个机会见见她。” 听到这，一直把自己放在七大姑八大姨位置的魏翎翎才来了精神。 “前女友？你都有前女友了？她在英国？是英国华裔吗？你们是打算复合吗？” 魏明挑重点地回答：“她是个英国女孩，之前在北大留学的时候我们认识的，姑姑要不你跟我去伦敦吧，我怕老外坑我，你是学法律的，英美法系应该也差不多，你就当来一场毕业旅行也好啊。” 魏翎翎翘起二郎腿：“你小子，想让我免费给你打工是吧，想得还挺美。” 她没说同意或者不同意，魏明是真的希望带上她，这个小姑姑专业方面还是很厉害的，就算找个当地律师，有她从旁把关也更稳妥。 魏明也是有备而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该怎么把魏翎翎绑上自己的战车了。 “我听爷爷说，大爷爷把香港一家经营不善的玩具厂交给你打理了。” “是有这么回事儿，经营不善谈不上，只不过香港玩具业竞争太激烈了，排不上号而已，但还是能盈利的。” 别看香港小，现在的香港有着“全球玩具工厂”之称，72年就已经超过日本，出口值跃居全球第一。 “我对玩具也有些了解，姑姑你帮我，我也会帮你的。” 魏翎翎笑了：“这个真的用不上，我自己有办法，我会利用自己在美国的关系拿到那边一些玩具厂家的订单。” 魏明笑了：“就是做代工呗。” 魏翎翎从大侄子的语气里听到了嘲笑，她提高了音量：“做代工怎么了，香港的蔡志明就是靠做代工成为香港玩具大王的。” 她说的这个蔡志明确实很厉害，公司成立不到十年，靠着代工史努比玩具一举成名，后来还反过来收购了美国的玩具公司，商业版图扩展到全世界，家族最旺盛的时候身家将近百亿美元。 魏明道：“蔡志明确实厉害，不过我更欣赏另一位香港玩具教父林亮先生。” 魏翎翎既然知道自己要接手玩具厂，自然也对香港玩具行业的格局有所了解。 林亮也是赫赫有名的，最早靠着他自主研发的四只黄色小鸭子行销全球，后世顶顶有名的小黄鸭也是他家的。 魏明继续道：“代工当然没问题，这也是一种出路，可如果能自主研发玩具的话，这个玩具上游下游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你甚至可以给你的玩具拍电影做动画，动画影响玩具销量，玩具影响影视热度。” “你很懂玩具吗。”魏翎翎吃了颗葡萄，有些不服气道。 魏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姑姑你知道手办吗？” “手办？”这个词听起来有些陌生。 “这是一个诞生于日本的概念，”魏明道，“最早可以追溯到《宇宙战舰大和号》，这部动画推出了角色模型，前两年的《机动战士高达》深化了这一概念，发售的机甲模型引发了购买热潮。” 手办的概念还比较新，后来被日本人发扬光大，把二次元兜里那点钱都吸出来了，魏明跟魏翎翎说起这个，如果她能到成为香港第一个做手办的厂商，应该能吃到一口热汤。 魏翎翎真的上了心，打算回头好好调研一下。 不过听起来这种玩具的可玩性不太大，更多是满足铁杆粉丝的收藏心理，这就注定了这一块市场不会太大。 毕竟哪有那么多铁杆粉丝啊，也没有那么多能培养铁杆粉丝的动漫作品啊。 但魏翎翎必须要说：“你倒是给我提供了一条思路，好，我可以陪你走一趟伦敦。” “太好了，咱们这一路可以交流一下玩具和动漫如何互惠互利，正好我要做动漫，你要做玩具。” 如果自己这边出了爆款漫画，小姑姑的玩具厂就能生产出相应的手办玩具和配套兵器，估计会有搞头，比如《秦时明月》就可以搞个试点看看，这里面有很多美型的人物和炫酷的兵器。 魏翎翎轻笑：“玩具厂我只是练练手，我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大伯希望自己继承他在台湾的产业，而姑姑也希望自己去旧金山帮她打理产业，她注定非池中物。 魏明却道：“但如果你能把这个玩具厂做大做强，无论大爷爷还是姑奶奶肯定都会很高兴的，毕竟这家玩具厂叫朗宁啊。” 魏翎翎心头一颤，魏朗、魏宁，她那两个死于战争的堂哥。 是啊，大伯把这家玩具厂命名为“朗宁”，肯定是寄托了深切浓重的爱意的。 “我肯定会好好干，不用你提醒，吃饭了没有，我请你，下午去找我学姐。”魏翎翎道。 “没吃，正好我的两个朋友在楼下喝茶，一起吧。” 下楼的时候他又提前介绍了一下阿龙和阿敏的身份，两人都是老鬼合作伙伴的孩子。 “其实他搞的那个快餐跟玩具也是可以打配合的，比如小孩子就可以买特定套餐送一些价格不高的塑料小玩偶，但前提是他的店必须够大够多，否则销量太少没意思。” 魏明又给魏翎翎出了个主意，他记得后世麦当劳就是这么干的。 其实这种营销手段麦当劳两年前就正式推出了，但魏翎翎并不知道，一是她吃洋快餐比较少，其次她身边没有小朋友，这种玩具只是小朋友的套餐里才有。 “没想到你鬼点子还挺多，”魏翎翎笑着赞了一句，“这么看我倒是应该支持他把那个好利来开遍全球了。” 魏明觉得那种可能性不大，冷静道：“其实如果你的玩具够响，直接跟麦当劳合作也是可以的。” 魏翎翎点点头，赞许地看着魏明：“有没有想过去美国留学，你这么聪明，而且有作品有知名度，我可以帮你搞定推荐信的，比如去伯克利学音乐。” 魏明笑着摆摆手：“推荐信还是留着给你侄女用吧，她学习成绩好，我就算了，我还要先把北大的函授课程完成。” 说话间他们到了一楼大堂的茶座，阿敏和阿龙已经把饮料喝完了，正聊着魏明中学时候的糗事。 阿龙说的很慢，总算等到魏明回来了，再聊就该聊阿明进京后的事了，那样朱霖和龚樰怕是就瞒不住了。 魏明直接招呼侍者正式点餐，今天这顿记小姑姑账上。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周惠敏看着魏翎翎觉得眼熟。 魏翎翎还记得周惠敏，但她不想自己哭哭啼啼的糗事被重提，于是矢口否认：“没有，我长得大众脸。” “才没有呢，姑姑你超漂亮的！”周惠敏真心实意道，跟这种成熟大姐姐相比，她甚至都觉得自惭形秽。 “你叫我什么？”魏翎翎一愣。 周惠敏缩了缩脖子：“阿明叫你姑姑，我跟他是朋友，所以也叫你姑姑喽。” 魏翎翎瞅了眼一脸坦然的魏明，虽然自己这个侄子是老了点，但两人的模样倒是登对。 不过他还没告诉自己，这次去伦敦会不会跟英国前女友复合呢？ 或者一边复合，一边吊着香港的小丫头？ 哼，跟他爷爷一个德行！ 魏翎翎对乖巧漂亮的周惠敏很有好感，坦然接受了她“姑姑”的称呼，不过见柳如龙也想叫姑姑就让他打住了。 “咱们各论各的，你叫我姐就行。” 阿龙乐呵呵答应下来，感觉自己长辈儿了。 吃完饭，魏明对阿敏道：“我们要去见律师，所以……” “放心，我自己坐巴士回学校。”在大酒店美美吃了一顿，又认识了姑姑的阿敏心情很好。 魏明：“嗯，那明天呢，你还想跟着我们吗？” “明天不行了，明天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阿敏道。 “什么，明天期末考，你今天还敢上我们的车！”魏明震惊。 周惠敏感觉魏明要发飙了，赶紧起身离开：“哎呀，我会好好考的，我走先。” 魏翎翎叫住她：“让酒店的礼宾车把你送回去吧，我跟他们的车走。” 然后她就后悔了，你们说有车就是面包车啊！ 虽然嫌弃，但魏翎翎还是带两个大男孩见了学姐，又开始了解《喜报》的情况。 魏明帮她出了这么多对玩具厂有利的主意，魏翎翎对侄子的事也非常上心，第二天就开始为魏明这件事奔走，绕开老鬼，这对姑侄相处的很愉快。 小姑姑都不用魏明自己出手了，让他等信儿就成，而且阿敏也不能陪自己，于是魏明干脆自己开着车转。 他先后去了邵氏和嘉禾这两个香港电影的龙头公司，而且还都拿出了一个剧本，想要问问能卖多少钱。 去的时候他带着彪子和吴惊，亮明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编剧和作者魏明的身份。 这部电影算是今年的一匹黑马，剧本扎实，营销犀利，两家公司的负责人自然都知道。 不过邵氏秉承着一贯的抠门传统，只肯出5000港币，比李瀚祥给的还少。 老李两个剧本，而且还不是全程创作，属于从半成品开始编写，这都给了一万五呢。 而嘉禾就大方多了，开到了一万港币。 魏明的剧本在内地因为有收入限制，也就1500人民币顶天了，嘉禾的价格还算可以。 但魏明也没立即卖给他们，他就是想试试看小有名气的自己现在一个剧本价值几何。 邵氏和嘉禾都问过了，魏明最后去了刚成立不久的新艺城。 新艺城虽然成立时间尚短，但今年出品的《欢乐神仙窝》成绩不错，票房仅次于《自古英雄出少年》，而且今年还有《追女仔》《鬼马智多星》待映，都是年度前十的选手，可以说是一条只等腾飞的潜龙。 九龙城区根德道22号，魏明一行人刚到，就遇到一个女孩从里面气冲冲跑出来，像是瞄准了一般，正好撞在魏明身上。 彪子双开门那么宽都撞不上，吴惊那么小不去撞，偏偏撞我？！ “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几乎要哭出来的丽智忙不迭道歉，抬起头的时候才认出来。 “魏明？！” 并没有被撞疼的魏明笑道：“丽智小姐，好巧啊，你来新艺城办事啊？” 丽智看了一眼新艺城的办公楼，抹了把眼睛：“我觉得你最好不要进去，这群人太看不起我们大陆人了！” 第303章 狂人漫画和投资青鸟 前些天丽智看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她是把这部电影当成内地电影看的，结果电影品质远超预期，感觉比大部分香港电影都好看。 而票房成绩也非常喜人，关键是片中的男女主角和赵德彪因此大火，丽智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了不止一次。 尤其是赵德彪，最近《超人2》登陆香港，港媒更是把赵德彪称作“中国超人”，而李嘉诚刚刚获得媒体“香港超人”的称号，感觉还是彪子更威风一些。 丽智一看，原来大陆人也能在香港影视圈走红，她觉得自己条件不错，个子高，皮肤白，还大，不比电影里那个小媳妇差，父亲也是从事表演工作的，于是想着也去趟趟娱乐圈的浑水。 邵氏嘉禾这样的大公司她不敢去，恰好之前看过新艺城的一部片子，想着小公司应该比较容易混，于是自己找上门来毛遂自荐。 结果被那个光头一通奚落，说自己太土气，穿着不合格，化妆像个鸡，而他们的电影都是都市时装片，山鸡怎能配凤凰呢。 丽智没有把对方讽刺自己土气的话说出来，但魏明大概也能猜到，毕竟是刚从大陆来香港的女孩，打扮思路自然跟不上这些香港女人。 所以后来丽智痛定思痛，回到魔都勤学英语，考了托福跑去旧金山留学，几年后以亚姐冠军之姿重回香港，然而真的进了香港娱乐圈，因为大陆人出身的缘故还是难逃被欺负被整蛊，那时候她多么想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而这时的丽智只想要一份体面的工作让自己在香港立足。 魏明问：“你不喜欢在超市工作啊？” “不喜欢。” “那快餐店呢。”魏明忍不住想要帮帮她，在内地大家分京爷海爷，来了香港，大家都是大陆老乡。 “啊？” 魏明：“我在香港入股了一家快餐店，马上要开新店了，正需要你这种青春朝气的女孩。” 丽智有些惊讶地看着魏明，他不就是一个大陆有些名气的作家吗，顶多如今在香港也有一些名气，他怎么在香港还有店？还要开分店？听起来很成功的样子？ “不喜欢体力劳动啊？”魏明见她发怔，以为不中意，又道，“我正在收购一家香港当地漫画出版社，马上就能有结果了，倒是需要文员前台之类的职员，这种你有兴趣吗？” 丽智：什么，他在香港还不止一家公司！他哪来那么多钱啊？ 容不得思考那么多了，丽智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我……” 然而她刚要答应这个可以坐办公室的工作，魏明却自己否决了：“不行不行，漫画那边都是些年轻的宅男，大多还是单身，你去了他们估计都没心思干活了。” 就这下作的身材，搞不好还会让师兄弟反目，最终喋血街头。 丽智“噗嗤”一笑，她听得出，这是夸自己漂亮呢，还是大才子有眼光，刚刚那个光头是瞎的。 丽智问：“你说真的假的，你真的在香港有公司啊？” 魏明：“在香港开公司很简单的，重要的是能不能赚到钱，这样，你留一个联系方式，我有个亲戚那边需要助理一类的岗位，我可以帮你问问。” 他是觉得小姑姑身边也没个拎包跑腿的人，配不上她的身份，而现在还比较淳朴的丽智或许是个合适人选。 丽智跟在留洋的小姑姑身边，耳濡目染，估计很快就能完成蜕变。 当然，这个要魏翎翎同意才行。 丽智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只是一个联系方式而已，她拿出纸笔留给魏明，又问：“那你的呢？” 魏明把长城宿舍的电话留给她：“我暂时用这个电话，还有，你带照片了吗……” 马路对面的彪子和吴惊蹲在路边看着这俩人，彪子问：“京子，你知道明哥在干什么吗？” 京子：“不是在助人为乐吗？” 彪子嘿嘿一笑：“你懂个球。” 吴惊心想：我确实不懂球啊，难道魏老师懂？ 两人正聊着，突然有人站在他们面前，长得相当清奇，彪子站了起来，比对方高出一截，宽出一倍。 对方似乎认出了彪子：“请问是赵德彪赵生吧，我叫徐客，是新艺城的导演，你是来我们公司试镜的吗？” 徐客看着赵德彪相当满意，真是天生的反派，给人压迫感满满啊！ 这时把丽智送走的魏明走了过来：“徐客导演你好，我是魏明，有个剧本想让贵公司看看。” “那个大陆的作家？写《人间正道是沧桑》的？” “是我。” 徐客对彪子的兴趣要高过魏明，但对魏明更客气礼貌，毕竟这是才子，哪怕香港文坛也是认可的。 徐客把三人请了进去，魏明的剧本直接递到了光头麦嘉手上，毕竟是初创的小公司，前面魏明的本子在邵氏和嘉禾都止步于经理级高管。 “《表错七日情》？”麦嘉看了一下梗概和开头，有些意外，这些假正经的北佬竟然还能写出婚内出轨的故事，这么开放的吗？ 魏明在新艺城看到了徐客夫妇，还看到了公鸭嗓的曾智伟，他刚刚被公司委以重任，接下了《最佳拍档》导演一职。 别看曾智伟长成这样，但这部电影有个记录成为永恒，就是香港影史观影人次记录，高达286万，占当时香港人口的54%。 之后虽然有电影的票房能超过这部电影，但基本都是靠着票价的增长，就好像好莱坞电影没有能超过《乱世佳人》的。 “魏生，我们老板有请。”新艺城大管家施南声出来请魏明跟麦嘉见面。 虽然麦嘉在国语版电影里经常使用山东配音，但其实他跟山东没什么关系，他是广东人，先是随家移民香港，后又移居美国，在纽约大学完成学业。 一个艺术类海龟，当然有自信嘲笑一个大陆女孩，但是面对魏明，无论是衣着还是发型，甚至气度，麦嘉都有种自惭形秽之感，难以想象这竟是大陆人。 “魏生的剧本很有意思，就是风格跟我们新艺城不太搭，我们公司也没有擅长这种类型的导演。” 魏明也没有特别失望，现在的新艺城确实只拍最赚钱，最有性价比的类型片。 然后麦嘉又道：“所以新艺城最多只能出一万港币，这还是看在《自古英雄出少年》票房成功的份上。” 好吧，原来是为了压价，不过魏明也不是真心想卖，就是想了解一下市场行情，货比三家后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编剧在大陆算是非常高薪行业，1500块相当于平均月工资的几十倍。 但编剧在香港就差了一些，一部剧本也就平均月薪的几倍，像是知名编剧或许能达到平均工资的十倍以上，比如倪匡，他的剧本比赚钱太多。 不过香港电影的剧本写起来也简单，快枪手几天就能完成一个剧本，不像大陆，一个剧本写一年也是常事，好不好看另说，那真是精雕细琢，动辄体验生活。 “不好意思，一万达不到我的心理定位，再会。”魏明起身道。 “朋友不要太贪心，这些钱足够你在大陆逍遥快活一辈子了吧，听说大陆万元户就是最有钱的，你一个剧本顶得上别人奋斗一辈子啊。” 魏明乐了：“大陆人总是幻想香港人过的日子有多好，但我在这里几天也见到很多生活在温饱线的底层人民，香港人也习惯幻想大陆人的日子到底有多么水深火热，然而我一首歌就能卖几十上百万。” “多少？你说多少？”光头眼睛瞪圆，别看现在新艺城前途一片大好啊，但他一部电影片酬加上公司分红也赚不到上百万啊，甚至创业至今也没赚到那么多钱。 大陆乡巴佬还真是张口就来，有当年母猪赛大象，亩产上万斤的遗风了。 魏明笑着摇摇头，不想过多解释：“在香港写剧本还真是没性价比啊，回见。” 说完魏明起身就走，不给光头反应的机会，这剧本回头送给夏梦阿姨好了，以后除非为了捧人，否则实在没必要写剧本，大陆和香港一样，写剧本才赚几个钱啊，而且没法走长线，没法养老。 魏明出去了，麦嘉哼了一声：“不识抬举，吹牛都不会吹！” 麦嘉着实被魏明气到了，从来都是他给大陆人脸色看，今天看在魏明才名远扬，于是礼遇有加，没想到却被落了面子。 越想越气，麦嘉突然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相熟的娱乐记者。 “喂，阿狗，最近很火的《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知不知啊，我跟你讲……” 今天彪子和小吴惊跟着自己鞍前马后，魏明找了家上档次的大馆子请他们吃饭，还有龙虾和鲍鱼呢，都是大陆见不到的稀罕玩意儿。 可是看到价格，彪子有些退意。 “明哥，这也太贵了吧？” 吴惊虽然还不识字，但看得懂价格，确实很贵，最便宜的一道菜都相当于燕京一顿大席。 魏明笑笑：“这没什么的，我刚刚得到了一笔钱，这顿饭就是九牛一毛。” “什么钱啊，夏梦阿姨给你发红包啦？” 魏明：“美国佬给我发红包了，大红包。” 吃完之后魏明还打了包，让阿龙也尝尝。 第二天魏明一大早就去了青鸟电影公司找夏梦阿姨。 夏梦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意思是，电影票房已经破八百万了。 “长城公司正在帮我们联系海外片商，到时候又是一笔进账，没想到我第一次做电影制片人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还真是托你的福啊，知道你们快要走了，我这里给你和阿彪、阿惊，还有没来的阿燕都包了红包，正好你帮我带给他们。” 魏明接过红包，不薄，红包上都有名字，燕子的那个格外的厚。 “她不是怀孩子了吗，而且是在剧组怀上的，小朋友还没出生就开始拍戏了，当然也有他的份。”夏梦阿姨促狭地眨眨眼，魏明心领神会。 他问：“公司下一部电影是《投奔怒海》，阿姨你觉得还能赚到钱吗？” “之前我确实担心过这部电影的票房，现在无所谓了，之前赚的肯定够赔的，但这是我真心想拍的电影。”夏梦还是很有艺术追求的。 魏明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虽然靠着拍狗血短剧赚的盆满钵满，但是影视寒冬时，当遇到很有想法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还是忍不住想投，就是希望能多一些为国产电影挽回口碑的作品。 魏明道：“那我这里还有一个剧本，大概是能赚钱的那种通俗片子，阿姨你要不要？” “哦？你又有新作了，拿来看看。”夏梦直接伸手。 魏明把准备好的剧本递了过去：“事先说明，剧情相对于左派电影要更大胆一些。” 原版叶童和钟镇涛主演，还有大尺度戏码，当然，哪怕不拍露点，也涉及公序良俗。 不过夏梦虽是左派影人出身，但青鸟是她的私产，严格来讲并非左派电影公司，她的自由度比长城、凤凰它们要大。 被打了预防针的夏梦带着禁忌的预期看了下去，故事讲的是一个已婚妇人，她的富豪丈夫因为欠债离家出走，正府派男主角进驻她家，负责监视谨防她也逃跑。 对于这个入侵者，女主角一开始相当厌恶，但男主性格温和且处处忍让，关键长得也有型有款。 直到有一天别墅遭劫，两人的感情也因此升温，并最终打破了道德的束缚，然而就在两人关系迅速升温之际，女主角的丈夫回来了…… 这个爱情故事票房成绩也相当好，是邵氏影业第一部千万级作品，年度票房前十的选手。 而且这个故事模版完全可以再来一部《中难海保镖》，一鱼两吃。 夏梦在阅读的过程中时而浮现惊喜之色，这片子哪里俗了，她觉得这个故事文艺的刚刚好。 “阿明，没想到你能把一个香港故事写得这么好，你怎么做到的？” “我有一个香港笔友，通信快两年了，香港于我并不陌生。”军功章里有阿敏的一半。 “但你毕竟是第一次踏足香港啊，天才就是天才！” “那本子你收下了？” “我收了，拍完《投奔怒海》就拍这个，”夏梦道，“这部片子不需要去内地取景，也不用做成合拍片，我直接按照香港的规矩给你稿酬，一万港币……两万吧，你现在应该值这个价了。” 没想到问了三家目前最大的电影公司，最终给出最高价的竟然是青鸟的夏梦。 这里面固然是有私人交情的作用，魏明依然心怀感激。 “我看人家别的电影公司经常同时操作几部电影，阿姨你也可以大胆一些嘛。”这剧本已经让很多人看过了，再不拍迟则生变。 夏梦笑道：“咱们是小公司，我也比较求稳，电影的投资自家公司最多只占一半，另外的部分一般要寻求外部资金分摊风险，《投奔怒海》的资金已经全部就位，但你这个新本子虽然成本不高，但筹措资金需要时间的。” “不就是投资嘛，你看我怎么样。”魏明问。 “你要把稿酬算做投资啊，这当然可以，但这远远不够啊。” 魏明：“不只是稿酬，如果缺口是几十万港币的话，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搞咩啊？你那么有钱的吗！”夏梦很震惊。 魏明谦虚道：“比大部分人想象中要有钱一点点。” 本来是没那么多钱的，投资好利来和收购《喜报》大概就要花完了，但就在来港后不久，美国mca公司就把第一笔唱片销量分成和部分授权分成发给他了，不多，也就10万美刀，而且李爱国的部分已经刨除了。 魏明干瘪下去的钱包立即又丰盈了起来，这就是爆款歌的威力，而且10万刀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成本未知，详细的投资额度还需要再议，就在魏明准备离开时，阿龙又把电话打到青鸟。 “阿明，翎翎姐打电话过来，说是《喜报》已经搞定了，她都谈妥了，就等你的钱了。”阿龙还真是各论各的。 “好，我接上你去找她。” 没有任何作品，只剩一些设备和学徒的《喜报》很便宜，魏明都没动用那首歌的收入。 魏明当天就带着阿龙跟上官小宝上官小威签订了合同。 从此这家漫画出版社就是魏明的了，因为暂时没有作品，《喜报》将停刊一段时间，等复刊的时候将会从报纸变成杂志，连《喜报》这个名字都可以不要了。 魏明给它准备了一个新名字，《狂人漫画》。 《狂人漫画》，主编：魏狂人！ 第304章 周惠敏的“初恋” 签了合同后，魏明好奇地问上官小宝。 “黄玉郎先生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什么反应呢？” 虽然黄是自己的新老板，但上官小宝乐于见到对方吃瘪。 他笑道：“他当然是希望我们的交易告吹了，但没办法，你给的比他多。” 魏明点点头，看来自己和《秦时明月》还是给港漫教父带来了一些压力。 黄玉郎要想一统香江，让公司上市，必须把《李小龙》收入旗下，对上官小宝也得哄着，不能硬来。 但是对魏明这个大陆佬就不一定了，毕竟这可是个因为马荣成自立就敢雇凶废了他手的狂暴分子，所以得提前把危机扼杀在摇篮里，要让跟着自己的人有安全感。 看着这家创业七年的公司，感慨着七年之痒的上官小宝最后跟魏明握了握手：“希望《喜报》在你手上能够发扬光大。” 魏明提醒：“以后就叫《狂人漫画》了。” 小宝小威兄弟深感惋惜，除了这些学徒，以后这家公司不再有他们的痕迹了。 签了合同，小姑姑陪着魏明、柳如龙跟剩下的员工见了一面，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军心。 除了十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学徒工，这里还有十来个年纪大一些的正式工，他们掌握着漫画从创意、剧本、制作到发行的各个程序。 以前《喜报》每周一期，虽然不怎么赚钱，但可以为那些单行本漫画造势宣传，赚钱基本都是靠《李小龙》这些热门单行本实现的。 现在那些成熟ip已经被两位老板带去玉郎国际了，公司上下难免忧虑，尤其是有家有业的中青年员工。 魏明一上来就先涨薪10%，稳住了人心思危的老员工。 因为马荣成之前已经跟师兄弟们通过气了，跟着魏狂人混，可以更快当当上主笔，所以牛佬、冯志明、李志清这些学徒情绪都很稳定。 直到魏明拿出《风云之雄霸天下》的剧本，他们没法淡定了。 本来是想着用《中华英雄》练手的，不过魏明发现这个故事已经被玉郎国际提出来了，正在报上试水，那就直接上大招吧。 《风云》，最具代表性的港漫，可以说是除了古惑仔外，在华人世界影响力最大的作品，只不过古惑仔多为负面影响力。 天下会，一代雄主雄霸，三分归元气，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风中之神聂风，不哭死神步惊云，绝世好剑等等。 魏明只是透露了故事的一鳞半爪，这些全新的设定，酷炫的神功就让几个年轻人叹服不已。 大陆虽然穷，但文化底蕴还是深厚啊，要不然也不能孕育出魏明魏狂人这样的少年天才。 接下来为了熟悉各位上官门徒的漫画风格，魏明给他们出了一个题目。 “故事开头有一段雄霸和聂风之父聂人王在乐山大佛决战的戏码，接下来请各位用一个画面来刻画你心中的这场大战。” 在巨型雕塑上干架是马荣成漫画里的老传统了，自由女神，乐山大佛都是受害者。 这时年纪最小的李志清问：“乐山大佛长什么样啊？” 其他师兄哈哈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乐山大佛长什么样，大部分甚至不知道乐山是哪里。 乐山大佛又名凌云大佛，所以火麒麟生活的地方叫凌云窟。 “大佛位于四川乐山，有二十层楼那么高，依山而凿……” 此时的乐山大佛在大陆景点里知名度还不算太高，毕竟偏安一隅，开发算是晚的，而在旅游开发过程中，《神秘的大佛》和《风云》等影视作品都起到了很重要的推动作用。 魏明觉得语言可能不太直观，于是拿过一张纸，握着笔刷刷刷画了起来。 几十年三级美术师的功力还在，魏明把乐山大佛的场景图简单勾勒了出来，而且很有世纪之初的风格。 众人都感意外，没想到文坛才子竟然也会作画，关键质量还不差！ 当然，乐山大佛本身对于从小在香港长大的少年也是一种震撼，甚至生出一种向往。 魏明：“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在人物融入场景的时候可以加入自己的风格，我会根据你们自己的风格给你们写故事。” 一听这个，小伙子们立即忘了师父离开的悲伤情绪，一个摩拳擦掌起来，但他们更希望被魏明看中主笔《风云》，毕竟这个故事已经成型，而且看起来质量很高。 在他们作画的时候，魏明让阿龙也画一幅，然后他就在一旁跟魏翎翎闲聊起来。 “姑啊，你去朗宁厂看过了吗？” “还没，等跟你从魔都回来，处理清了手上的事再去也不迟，那里有台湾派来的经理。” 魏明：“那你是单枪匹马从美国回来的？也没带个亲信？一个人会不会很辛苦啊。” 魏翎翎笑道：“怎么？不想回大陆了，想跟我干？我欢迎啊，朗宁厂在香港虽然排不上号，但怎么也比你这个漫画公司有前景。” 魏明：“不不不，我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助理，我有一个朋友……” 他说了丽智的事，还拿出了她的照片。 这是丽智以前的照片，还比较朴素，而且没有拍到脖子以下。 所以在魏翎翎看来也就是长得还过得去的大陆女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看脸跟阿敏没得比，她是不觉得魏明会看上这种小有姿色的女人。 所以魏翎翎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她？”。 魏明：“都是大陆来的，能帮就帮喽，要不然这种小姑娘受到资本主义世界的冲击很容易误入歧途的。” 这话让魏翎翎想到了在旧金山见过的一些亚洲移民女孩的经历，大侄子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身边可不会养闲人，”魏翎翎问，“想让我用她，她身上有什么特质吗？” 这是开始面试了，但却是通过自己这个中间人。 魏明想了想：“她是魔都人，高中学历，会讲普通话、沪语，还会一些简单的粤语，而且她很上进，正在自学英语。” 魏翎翎：“也就是粤语还说不好，英语几乎不会，我的业务主要就是香港和美国，这对我来说可是减分项哦。” 虽然魏明很想帮丽智，但也不能撒谎，他点点头：“你总结的很准确。” 魏翎翎道：“这样吧，我准备在工厂附近租一套房子，需要一个生活助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如果她愿意，可以过来面试一下，如果我能在她身上看到明显的进步，也不排除将来更进一步。” 助理和生活助理差的太多了，姑且可以称之为保姆、住家阿姨。 但小姑给出了进阶的可能性，魏明觉得对于丽智这已经是很好的机会了，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 “好，我会跟她讲的，等会儿我打算带员工去聚餐，你要不要一起啊？” “不了，我还要看房子，要不是给你帮忙我估计已经搬家了。” “看房子啊，你等一下。” 魏明用公司的电话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好利来的老鬼，他把小姑要找房子的事告诉了他。 老鬼在香港这么多年，算是半个当地人，租赁房子肯定比魏明和魏翎翎靠谱啊，魏明一个电话把他喊了过来，也是为了帮父女俩修复关系。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丽智工作的超市，她刚要换班。 魏明实话实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亲戚要求比较高，她需要的助理是精通粤语，擅长英语的，不过我一再夸你人勤快，知上进，还准备自学英语，她这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从生活助理开始做起，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生活助理是干什么的啊？” “就是同吃同住，服务她的生活起居，虽然也需要干活，但却是老板的心腹，耳濡目染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啊？同吃同住！”丽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忍不住问，“你这个亲戚是男是女啊？” “当然女的了，我管她叫姑。” 听他这么说，丽智松了口气，又问：“那她现在在哪儿啊？” “就在我的漫画公司。” “你买下来了？” “是啊。” 丽智：“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面试。” 她既是面试新老板，也是面试魏明，看看他是否真的有一家新公司。 这么好心帮自己找工作，肯定是对自己有想法啊，如今见识到魏大作家的实力，丽智倒是并不排斥后续发展。 她却不知道，世上真的有一种不求回报的好人，魏明纯属助人为乐。 有阿敏的香港，他的眼睛顶多给丽智一些旁光。 本来魏翎翎要直接去看房子的，被魏明拖着等到了丽智。 看到魏翎翎的第一眼，丽智就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这也太时尚，太好看，气场太强了吧，这不就是自己的终极目标吗！ 而魏翎翎对丽智的初印象则是：单看脸没觉得什么，但真人杵到面前，竟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高、大、白，极品啊！ 她甚至重新思考起大侄子助人为乐的目的了。 魏翎翎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会不会做饭，会不会打扫房间，这些对丽智没难度的，从小没爹没妈，肯定要掌握必要的生存技能，甚至她的魔都本帮菜做的还不错。 另外高中毕业，在香港也算是高学历了，魏翎翎哪怕招行政助理也没奢望能招个大学生。 “你之前每个月多少工资？”她又问。 “五，五百，不过这是试用期，老板说三个月转正后会有800。”丽智道。 魏明听得一阵牙疼，这微薄的工资跟漫画公司那些学徒有一拼了，但人家能学技术啊。 魏翎翎道：“实习期一个月，月薪1000，转正后1500，不过没有固定休息的时间，我放假你就能放假，如果我能看到你的长进，将来说不定会提拔你做行政助理，到时候薪水再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 “谢谢，谢谢老板！”听到这个堪比自己父亲的工资，丽智只想立刻加入魏总的团队。 魏翎翎道：“你从今天就可以开始上班了，等会儿跟我去看房子，工资从今天开始算起。” “我冇问题的！” 完成这次面试后，老鬼也来了，魏明当即领着他们下楼，把两女交给他。 魏翎翎哼哼唧唧不情不愿让他上了车，丽智一时搞不清这个糟老头子跟美女老板的关系，还有魏明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魏明说了，做生活助理切记“三多一少”：多看多听多做少说话。 她乖乖跟着两人去了观塘区，工厂在那边，房子也准备在工厂附近租。 ~ 另一边，狂人漫画的小小漫画家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命题作文。 “来来来。”魏明让大家一起欣赏。 马荣成的笔法细腻写实，他把魏明画的背景临摹的最为逼真，显示了颇为不俗的基本功，这幅漫画截取两人势均力敌的一次交锋，体现了他对雄霸三分归元气和聂人王雪饮狂刀的极致想象，两个字——炫丽！ 牛佬的风格就很江湖暴力，而且百无禁忌，乐山大佛的佛头都被削掉，雄霸站在断头处俯视着江中漂浮着的聂人王尸体，他的血水把江河都染红了。 李志清虽然年轻，但绘画风格已经有了后世苗头，将山水景色画的非常漂亮，有种艺术品的美，然后两个主角雄霸聂人王就用两个不大的小点代替，他不好意思的表示“来不及画人了。” 更小的冯志明笔力还很稚嫩，他也来不及画太多细节，但是把聂人王的雪饮狂刀画的很详细，整幅画中“刀”成了主角。 黄国兴是和无厘头大师甘小文齐名的搞笑漫画家，既然老板让他们自由发挥，他就发挥了一下，决战时乐山大佛活了过来，一手抓住雄霸，一手掐着聂人王，旁边附有对白：佛爷头上动土，找死！ 看到这幅画大家笑得乐不可支，阿龙则认真做着笔记，记录每个人的特点。 当所有学徒的作品都展示了一遍后，魏明问她们觉得谁画的最好。 呼声最高的是马荣成，其次是牛佬。 这样也好，魏明可以顺水推舟把这部作品交给马荣成。 “最后咱们再看看副主编柳如龙的作品。” 阿龙最后展示，众人“哇”的一声，惊艳！ 大家时间差不多，而且看的文字描写都是一样的，但阿龙这个细节就很多了，其他人一般就画了聂人王和雄霸两个人，了不起再加一个颜盈。 而阿龙的画里还有幼年的聂风。 画面自上而下分为三部分，分别是站在大佛头顶搂着颜盈一副胜利者姿态的雄霸。 中间是从凌云窟里偷偷露出一个脑袋，表情悲痛的聂风。 最下面，佛像脚下，聂人王单手杵着一把大刀，单膝跪地，但并不是屈服，而是仰天长啸，双目赤红，全身肌肉喷张，似是要进行最后的爆发，用一人一刀换回自己男人的尊严。 这副绘画的构图精细程度就不说了，而且非常能调动阅读者的情绪，几个那么小的人物竟然能把表情细节表现出来。 哪怕他提前知道了题目，但同样的时间，人家一幅画的内容量比自己强的太多。 原本对这个老板好朋友不太服气的漫画学徒们这下子都无话可说了。 听说这位柳副总是燕京电影学院的科班出身，还曾在魔都美术电影制片厂进修，那可是诞生了《小蝌蚪找妈妈》《大闹天宫》的地方，如今看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次考核既让魏明掌握了各位学徒的实力和风格，又树立了阿龙的权威，可谓一石二鸟。 接下来就是好吃好喝一顿，为《狂人漫画》的上市积蓄力量了。 吃饭的地方是镛记酒家，以“飞天烧鹅”闻名，算是香港岛上比较上档次的馆子。 一边吃，魏明一边跟阿龙和几位管理人才讨论《狂人漫画》的经营方向。 与此同时，玉郎国际的黄玉郎举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欢迎上官小宝和上官小威加盟玉郎国际，从此港漫两大巨头《龙虎门》和《李小龙》尽归于玉郎国际一家。 然而一片繁花锦簇之下，黄玉郎也忍不住担心起魏明这个搅局人，他不确定《秦时明月》上线后自己是否能把对方按死。 就在这时黄玉郎的大弟子祁文杰拿着一份小报敲门进来。 “师父，你看这里，那个大陆人魏明的消息。” 黄玉郎接过后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封嘲讽新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当事人之一的麦嘉自己爆料出来的。 说的是魏明上门推销剧本，结果因为价格不满意，夸下海口，称自己写一首歌就能赚上百万，小编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大陆人异想天开的鄙视。 虽然自己也是大陆人出身，小时候才逃到香港的，从小日子过得很苦，但黄玉郎看完之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内心更是生出鄙夷。 祁文杰立即道：“师父，像这种嘴上没毛夸夸其谈的年轻人，我们何必忧虑呢。” 黄玉郎叹息：“但他手下的那个柳如龙确实很有实力，他们的《秦时明月》故事和画风都很强，除了我和上官小宝兄弟，整个玉郎国际也没有人能画出那种水平的作品。” 祁文杰又道：“一个香港培养不出师父这种级别的漫画大师，我们天然需要依赖台湾市场，但他们是大陆来的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玉郎拍着脑袋，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虽然漫画界没有一个自由总会，但因为大陆人出身，就算《秦时明月》再强，也休想染指台湾市场。 如果能在这方面大做文章，甚至能把他们整个公司的作品都限制在香港一地，哪怕能存活也是苟活。 想通这一点后，黄玉郎心情大好。 与此同时，看好了一套房子的魏翎翎回酒店后跟台湾的大伯打了一通电话，说完自己的情况，又把魏明准备在香港搞漫画的事跟他提了一嘴。 ~ 刚刚结束期末考，准备迎接暑假的周惠敏心情很好，直到她看到了那篇小报上关于魏明的嘲讽报道。 “切，他们懂什么啊！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阿明有多厉害！” 阿敏差点没忍住爆粗口，甚至就在同一份报纸的不同版面上，还能看到时下全球最红单曲《moonlightshadow》刚刚获得了riaa认证的金唱片封号的报道。 riaa的金唱片、白金唱片是针对欧美市场的，标准也高，金唱片是50万张销量，白金唱片是100万张。 而香港的白金唱片是5万张，金唱片是2.5万张，50万对于香港乐坛是遥不可及的梦幻成就。 而且金唱片是月初达成的，那时刚登上公告牌榜首，后续达成白金唱片也不是幻想。 单单唱片销售分成，魏明差不多就能分得百万港币，更别说还有各种授权衍生，一首歌甚至顶得上他重生以来所有收入之和！ 所以魏明不仅没说大话，还是收着说呢。 这让知道真相的阿敏特别难受，只恨自己发声无门，只能给阿明一个拥抱安慰他。 背着妈妈，阿敏给魏明打了个电话，两人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 “去酒吧？这不好吧，你还小呢。” “我们只听歌，不喝酒好不好。” “行吧，正好把那几首歌让你挑一挑。” 阿敏兴奋问道：“你一共写了几首啊？” 魏明：“五首，也可以说是七首。” 其中有两首既有国语版，又有粤语版。 另外三首，一首是国语歌，两首是粤语歌。 ~ 这天魏明收拾好行李，明天就要动身去伦敦了，今晚他赴约来到了一家看上去并不算很乱的酒吧。 在门口他等到了打扮了一个多小时的周惠敏。 “不好意思，没让你等太久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 “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从魏明眼中看到惊艳的周惠敏直接开口讨夸。 魏明：“我更想知道期末考得怎么样。” “你……”阿敏鼓起腮帮子，感觉他是在故意气自己。 成功气到之后，魏明摸摸小丫头的脑袋瓜：“走，进去吧。” 进去之后有歌手在唱歌，不认识，魏明点了两杯无酒精饮料，然后掏出了一张纸。 “这是五首歌的名字，你是先看看歌词再选，还是直接看歌名选歌。” 看歌名选歌，不就相当于盲选吗。 然而周惠敏看到这张歌单后，她直接指着最后一首歌的名字。 “我要这个。” “哦，《初恋》啊~” 魏明笑道：“你可以看完歌词简谱再选的。” “不需要了，就它了。”阿敏希望阿明把“初恋”送给自己，不管初恋是苦是甜，她都全盘接受~ 第305章 阿敏的粉红色回忆 初恋，多么美好的词汇，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让人舌尖发甜。 而最初创作这首歌的是日本音乐人村下孝藏，一年后由一代词宗郑国江填词，并由林志美演唱。 这首歌不仅当时火遍香江，让林志美有了跟一众天后较量的资本，而且历经几十年而经久不衰，百听不厌，既有男版，也有女版，既有普通版，也有欢快版，那就要看编曲者的能力了。 既然阿敏选定了，魏明从包里掏出一叠纸，然后抽出其中一张。 “喏，给你。” 周惠敏双手接过，认真拜读起来。 “爱恋没经验/今天初发现/遥遥共他见一面/那份快乐太新鲜……” 周惠敏看到歌词忍不住心中欢喜，本以为阿明写的是他自己的初恋，但看样子却像是以少女为视角创作的。 接下来她更是噗通噗通心跳加速起来，他写我啊，他完全是在写我啊！ “我一夜失眠/影子心中现/问为何共他见一面/美丽印象似初恋/默默望着是/默默望着那目光似电/那刹那接触/已令我倒颠……” 这完全就是周惠敏第一次看到魏明后的心理感受，那一宿她真是颠来倒去难以入眠。 细，太细了！ 阿敏红着脸继续看下去，来到了副歌部分。 “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分分钟都渴望与他相见/在路上碰着亦乐上几天……” 原本只是默读的周惠敏小声哼了出声，心情也跟着这首歌飞扬起来。 阿敏不是那种天赋卓绝的歌手，声线普通，爆发力也一般，在同期歌手中能力算不得出众，但音色还是很漂亮的，有较高辨识度，只要选对歌，配合她的形象，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而这首《初恋》绝对是最适合阿敏的歌曲类型，林志美形象一般，然而这首歌一出，迅速成为街头巷尾传唱的经典，在学生群体中影响力巨大，更是被媒体称为“少女心事代言人”，几十年后在抖音依然是爆款。 如果这首歌的演唱者变成阿敏，魏明相信这首歌的影响力只会更大，毕竟阿敏是个一见就能让人想到初恋的姑娘。 然而阿敏在试唱的过程中却发现自己的能力暂时还配不上这首歌。 这首歌很好，是自己还不够好。 这时魏明被台上的演唱者吸引了注意力，因为演唱的是国语歌《溜溜的她》，演唱者张明敏。 阿敏对魏明道：“之所以约在这里，就是因为张大哥一直想跟你认识一下，亲自感谢你的那几首歌。” 魏明很欣赏张明敏先生的人品，认识一下自无不可。 他道：“不过好像帮助不是很大啊，现在他还是在歌厅献唱。” “怎么会，他是因为跟这家歌厅的老板是老朋友，所以每周六会来唱一次歌，他现在已经是很著名的国语歌手了。” “原来如此。” 因为彼此接触比较多，台上的张明敏一眼就看到了周惠敏这个小朋友，并第一时间锁定了她旁边的靓仔。 刚开始还以为是小朋友开始拍拖了，但看着实在不像是阿敏的同龄人，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但一看就是花丛老手，不像好人。 于是唱完这首歌，见周惠敏又冲自己挥手，张明敏立即走过去。 “阿敏，这位是？” “张大哥，他就是阿明啊。” “什么，阿明！”张明敏惊喜不已，再看魏明，只觉眉清目秀，一身正气。 “我也跟着阿敏叫张大哥吧，张大哥你好，我是魏明。” “魏明？”听到阿明的本名，张明敏觉得好像哪里听过。 周惠敏笑道：“觉得耳熟对不对，提示一下，《自古英雄出少年》。” 张明敏：“哦，想起来了！” 他今天刚刚看过一份报纸，吐槽大陆作家魏明吹牛不上税的，好像还跟光头麦嘉有关。 “所以你既能写，写剧本，还能填词作曲？！”张明敏惊讶于魏明的多才多艺。 “还不止呢，他还会画画，会打篮球呢！” 阿敏炫耀的心思根本藏不住，张明敏不禁会心一笑。 虽然知道自己此刻可能有些碍眼，但有件事他早就想做了。 “阿明，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吗，阿敏也来，我的事业可是因你而改变的。” 魏明跟阿敏对视一眼，然后欣然同意。 他们就在歌厅附近找了一家鲁菜馆，张明敏也知道了魏明明早就要离开香港，笑道：“还好阿敏今天把你带过来了，否则就要遗憾了。” “怎么会，以后我会经常来香港的。”魏明道。 张明敏又看了一眼周惠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席间张明敏还说起了小报上关于魏明的新闻，他表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传，我也认识一些媒体上的朋友，可以帮着澄清一下。” “话是我说的，倒也不需要特意澄清。”魏明平静道。 周惠敏却不能平静：“那些小报记者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阿明有多厉害，他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张明敏瞪大眼睛，竟，竟然是真的呀！一曲百万！ 魏明笑着摆摆手：阿敏你会说就多说一些。 阿敏小嘴叭叭停不下来了：“张大哥你应该知道近期全球最热门的歌曲是什么吧？” 张明敏脱口而出：“自然是由英国新人女歌手演唱莎拉·布莱曼为纪念约翰·列侬演唱的《moonlightshadow》，这张唱片即便是在香港也卖到爆啊。” 周惠敏很满意这个答案：“那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是谁呢？” 张明敏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叫mrwhy，为什么先生？” “这个魏什么先生不仅写歌，还是多部畅销童话的作者，比如《天书奇谭》《狮子王》，在大陆他被誉为童话大王，而这只不过是阿明的一个分身而已。” 说完之后阿敏牛气地仿佛这个人是自己一样，而张明敏已经目瞪口呆，合着雄霸公告牌三周榜首的神曲原作者竟然是一名大陆音乐人！？ 虽然不清楚欧美音乐人有多赚钱，但这样一首全球热度爆棚的歌曲，为词曲作者带来百万港币收入肯定都算是低估了吧。 趁着张明敏发呆之际，阿敏又来了一记暴击：“明天阿明要离开香港，其实就是去英国的，因为莎拉·布莱曼的老板想要把阿明的童话改编成歌舞剧，他早就已经是在西方影响力巨大的作家了。” 周惠敏很得意，除了阿明的成就很高，更因为这些事情阿明对自己都没有隐瞒。 张明敏不疑有他，因为他相信魏明的人品，所以最开始也只以为是转述失误造成的误会，现在看来，人家是真有本事啊。 原本他还想向魏明约首歌，现在却不好意思提了，在香港写一首歌才几个钱，而跟欧美乐坛合作，哪怕不是这种爆款，也不是港乐能比的。 于是接下来张明敏就主要跟魏明聊这首歌的创作思路和发表过程，把约歌的事抛诸脑后。 不过魏明倒是主动提及他最近给自己编剧的作品《妈妈再爱我一次》写了几首关于母爱的歌曲，其中一首也可以让张明敏唱一下。 就是那首《烛光里的妈妈》，虽然更适合女声，电影插曲也会找大陆女歌手演唱，但羽泉版本的演绎也让魏明记忆深刻。 于是他当场把歌词写了出来，并把原歌词里的女儿改成了孩儿。 品味着歌词，听魏明简单唱了两句，张明敏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首歌，父母之爱是文艺作品里永恒的主题。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这顿饭也非常令人满意，不过唱片公司该给的稿费不能少，毕竟这首歌不是魏明独有的，他是作词，谷见芬作曲，也算是魏明帮谷老师赚点外汇。 张明敏感激不已，并准备跟公司聊一下，这可是成功杀入欧美的音乐人的新作，得加钱啊！ 最后三人在餐馆外面分道扬镳，张明敏挥手作别了魏明的面包车。 车上，周惠敏哼唱着《初恋》“爱恋没经验，今天初发现”，语调欢快轻盈，仿佛自己已经深陷初恋之中。 魏明时不时帮她纠正一下，并享受着阿敏的现场原声，这小嗓音确实很甜啊，让人有恋爱的冲动。 当快到家的时候，阿敏问了一个问题：“那另外几首歌你打算卖给谁啊？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宝丽金，毕竟我跟阿伦也很熟啊。” 魏明回道：“卖什么卖，都是写给你的，当然给你留着喽，什么时候你有能力掌握这些歌了，我再拿给你唱。” “停车。” “啊？” “麻烦路边停车。”周惠敏强调道。 魏明无奈停在路边，不知道这小丫头为什么要突然下车。 周惠敏解开安全带，谁说自己要下车了，她让魏明停车只是方便自己给他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让魏明有些猝不及防，周惠敏从副驾驶位扭着细腰搂住了他，并在他耳边道：“谢谢阿明哥哥。” 魏明的手无处安放，失笑道：“不客气。” 阿敏重新坐好，捋了捋头发，也是在掩饰自己变得通红的脸蛋，还好天黑黑。 最后一段路程，周惠敏跟魏明说了自己的理想。 “其实我很想成为一名歌手的，以前每天都会收听电台里的音乐节目，有什么好听的歌都会抄在本子上，不过妈妈肯定不会让我出道的。” 以前家里穷的时候都不答应，更何况现在家里条件极大改善了，周妈妈更期待女儿的学业上能有惊喜。 魏明光顾着给阿敏写歌了，确实没考虑到她还小，别说周妈妈不同意，他也不同意小阿敏进圈。 但这首歌必须尽快公布，要不然83年就要撞车了。 “有了！” 魏明灵机一动：“好利来不是要开新店嘛，新店是面向青少年和白领的，正好你可以把这首歌录制出来，然后当做新店的主题曲。” “快餐店也有主题曲？” “当然了，奶茶店都可以有。”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嘛。 于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至于魏明写的另外四首歌，魏明就暂时封存了，啥时候阿敏用得着再拿出来给她唱。 当阿敏回到家后，依然难掩开心地哼着《初恋》这首歌，恰好被刚洗完澡的妈妈听到。 “这是谁的歌啊，之前没听过。”周妈妈擦着头发问。 “好听吗，妈咪？”阿敏问。 “还行吧。”老年人对一首讲初恋的歌曲能有这个评价已经算很高了。 周惠敏得意道：“这是我的歌。” “什么？你的歌？你写的歌？” “阿明写给我的歌，妈咪，我要跟你坦白，我的笔友阿明来香港了，而且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什嘛！”周妈妈的声音陡然提高，甚至连隔壁楼的老鬼都隐约听到了。 ~ 来了香港半个月，魏明即将踏上一段新的旅途，重生两年，终于要第一次走出国门了。 本来是一场孤独的旅行，现在多了一个小姑姑魏翎翎，而且亲爱的小姑还给他升舱了。 当飞机擦着九龙城寨升空的时候，魏翎翎的生活助理丽智正在帮她布置新家。 这是一处距离朗宁玩具厂开车十分钟之内可达的高档小区的两居室，其中一个房间是属于丽智的，还是向阳的。 丽智开心到发狂，终于不用跟父亲继母和弟弟挤在那个鸽子笼了，翎翎总很讲究生活品质，新家的客厅都比父亲整个家面积大，以前她都是在客厅睡的。 而且丽智已经基本摸清了翎翎总的身份，那个朗宁厂在自己看来是庞然大物，但对于翎翎总只是一个试炼的地方，真不敢想象她背后的家族得多有钱，而魏明似乎是这个海外家族的嫡孙！ 天啊，他藏得太深了！ ~ 与此同时，柳如龙进驻狂人漫画，代行主编之职，他布置了一个两月计划，改版后的杂志将在八月底全港学生开学的时候上市。 在这个两个月的时间里，《秦时明月》还要继续画，作为初期主打，阿龙旧作《自古英雄出少年》漫画也可以趁热推出港版，《风云》也要开始筹备，由马荣成牵头主笔，到时候将作为一只奇兵推出。 除了有较完整剧本的《风云》第一部，魏明还有很多来不及详写的点子，这就需要公司编剧和漫画家们扩充了。 比如关于四大名著的搞笑改编，魏明提了一个《沙僧日记》，写了第一章，后续可以按照这个风格扩编。 类似的还有一个《假如历史是一群喵》，把历史人物和故事通过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猫来演绎，主打一个萌向历史科普。 还有《开心鬼》，是一个故事梗概，重点是落魄秀才变鬼和几个青春美少女互相帮助，彼此救赎的故事。 魏明还提供了开心鬼朱秀才的卡通形象，公司不少人都觉得有点像新艺城的那个黄柏鸣。 以上这些点子都和传统港漫风格背道而驰，是魏明为了丰富港漫题材和风格做出的努力。 最后还来个偏传统的，暴力动作向漫画，这个故事叫《力王》，此时的日漫原版还没出来，故事也不长，魏明就拿来让学徒们练手了。 但他们可不是打算做十八禁漫画，而是要做全年龄段的，所以可以有暴力，但不能过于血腥，重点突出力王的力大无穷即可，像原版漫画和港片版本的尺度还是不要了。 魏明在这部作品的下面做了一条批示：塑造男主角的时候可以仿照赵德彪的形象。 ~ 而此时彪子并没有离开香港，他接了个活儿，正在拍广告。 夏梦夫妇的成衣厂也做男装，而且还是偏酷的夹克品类，如今德彪在香港正火，于是夏梦的丈夫林葆诚提出请德彪拍一条广告，到时候会投放到电视和九龙巴士上。 于是彪子准备等明哥和阿龙一起回京，他不走，小吴惊自然也只能陪着。 这一波彪子在香港算是名利双收了，结果拍完这天的男装广告，突然又有一家服装厂老板通过夏梦夫妇联系到彪子。 他想问问彪先生接不接男士内裤广告，代言费好商量。 彪子正纠结着，一旁的甄紫丹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接啊，内裤广告怎么了，不也穿着衣服吗，他们是没找我，要不然我肯定接了！” ~ 在香港岛的中环，好利来已经确定了新店位置，是个好位置，就是比较贵。 周妈妈过来看了看，此时老鬼正在监督装修，周妈妈跟他提了广告曲的事。 “阿敏有心了，这个主意不错，回头把歌录出来让我听听。”老鬼微笑道，臭小子有两下子，送礼物不落俗套，一首歌肯定让阿敏欢喜到翘脚。 周妈妈担心道：“阿鬼，你说那个阿明是不是对我家阿敏有什么歹心啊，送了那么一首写恋爱的歌给阿敏，我问清楚了，他都二十多岁了，我家阿敏才读中二啊。” “开学不就中三了吗，而且人家哪有二十多，周岁才二十。”老鬼为亲孙子狡辩道。 “那也差着六岁呢！”周妈妈不放心道，突突，她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二十周岁？话说他到底你是什么人啊？” 最早阿敏可是帮阿鬼写信才沾上这么一个笔友的。 老鬼嘿嘿一笑：“阿芬啊，如果真的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那你以后最好叫我一声uncle~” ~ 在阿明离开的第一天，阿敏就又找到了张明敏，希望能获得帮助。 “所以阿明也帮你写了一首歌，但你觉得自己把握不住，所以希望跟我学声乐。” 阿敏拱手道：“张大哥，请收我为徒！” 张明敏断然决绝，之前就叫我叔，现在又想拜我为师，简直欺人太甚，我才二十多岁，哪有那么老！ 张明敏道：“如果你真的想系统地学习声乐，找我还不如直接找我的老师。” “你的老师？” “我为了学习唱歌拜过很多老师，但这一位最有本事，我能够在那么多歌唱比赛中脱颖而出离不开戴老师的教导。” 张明敏打算把周惠敏推荐给他的老师戴思聪那里。 此时的戴思聪还不是那个带出过王霏、黎铭、谢霆封、陈小东等一众歌坛大腕的香港乐坛教父，这会儿他最著名的弟子就是张明敏了，靠着这位国语乐坛新晋唱将，戴思聪的声乐课暗戳戳涨了一次价格。 不过爱徒引荐的，戴思聪肯定要打个折扣，而且还可以根据个人特质进行针对性培训，哪怕那些著名歌手也不是一开始就能唱特别好的。 阿敏听完张明敏对戴老师的吹捧后非常动心，而且这个费用还可以找好利来报销，自己可是为了给你们唱好主题曲才利用暑假学声乐的，你们不出钱谁出。 当然，学好了声乐，周惠敏自然不可能只唱一首《初恋》。 到时候她还要唱阿明给自己写的《红豆》，《虫儿飞》，《少女的祈祷》还有《粉红色的回忆》。 其中《红豆》《虫儿飞》都是粤语和国语两个版本，《少女的祈祷》是粤语歌，《粉红色的回忆》是国语歌。 魏明算是把林夕薅的够狠的，只有《粉红色的回忆》不是他的作品。 而周惠敏除了《初恋》外，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个《粉红色的回忆》了，难道是这几天的陪伴自己留给了阿明粉红色的回忆？ 不管是不是这样，反正在阿敏的回忆里，自己和阿明的相处片段是粉红色，这个夏天阿明成了她心底的小秘密，并被她写进了日记里，期待今晚能在梦里遇见你。 ~ 而就在魏明的航班落地伦敦的时候，在大陆，一部事先知名度并不高的电影悄然在六月底上映，赶在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之前。 这是一部时下并不多见的讲述北方农村家长里短，婆婆媳妇儿妯娌小姑子的影片。 电影名《喜盈门》，主演朱霖、朱识茂，上影厂出品。 《牧马人》男主角朱识茂的参演算是这部电影最大的卖点，当影片信息贴出来后吸引到了一些老茂的颜粉。 朱霖完成了今天表演进修班的课程后，又赶紧骑车去了北影厂。 “小雪，走，看我的电影去！” 第306章 朱霖：本王要火啊！ 朱霖喊龚樰，结果冒出两个脑袋，长得有几分相似，于是龚莹也被她一起邀请了。 龚莹只当朱霖是姐姐在燕京的好朋友，还惊讶于姐姐交友的质量呢，果然大美女的朋友也是大美女。 “朱霖姐，你和我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朱霖：“一张床上认识的。” 龚樰满脸大囧，好一个口无遮拦的燕京女流氓，还是医务工作者呢。 羞答答的小雪急忙找补道：“之前我在燕京曾在朱霖姐家里暂住，所以慢慢就熟悉了，最早是在北影厂认识的，她也拍过北影厂的戏。” “是今天这部电影吗？”龚莹又问。 朱霖笑道：“不是，北影厂拍的是《伤逝》，早就拍完了，但要等鲁迅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的时候放，今天这部是上影厂的《喜盈门》，一个农村题材。” 虽然是时下少见且并非热门的农村题材，但中影召开看片会的时候这部电影反响极佳，各省电影公司纷纷下单拷贝，是上半年卖出35mm拷贝最多的电影。 这些电影公司负责看片的人都眼光老辣，拷贝数已经预示了《喜盈门》的爆款相。 当燕京正式上映的时候，电影在“产地”魔都和“拍摄地”山东已经热映几天了，反响非常热烈，几乎场场爆满，很多报纸都有所提及。 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朱霖三人进入电影院后，已经看完一场《喜盈门》的观众都在彼此交流，大赞这是一部好电影。 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水莲”，然后观众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朱霖身上，眼神中满是好奇和善意。 水莲是她在《喜盈门》里的角色，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被龚樰推了一下：“叫你呢。” 龚樰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好事多磨》的时候观众们叫她刘方，而到了《牧马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叫她“龚樰”了。 影片女主角跟喜欢她的观众们寒暄了几句，得知水莲扮演者竟然是燕京本地人，老燕京们都很欢喜，直言她演的贤惠二嫂，嘿，真地道！ 她们这场马上要开演了，跟影迷朋友们挥手告别后，朱霖美滋滋跟龚家姐妹进了场。 这时才有其他观众反应过来，刚刚他们是不是看到龚樰了？ 电影一开始就是女主角水莲和仁武结婚的戏份，自此她就是陈家的二儿媳，上面还有一个大嫂，下面还有一个小姑子，另外还有一个爷爷和婆婆。 影片的主要矛盾和欢喜就围绕着婆媳、姑嫂和妯娌这些关系展开。 这已经是老茂在电影里结的第二次婚了，驾轻就熟。 第一次跟龚樰比较简单草率，这次起码像点样子了，吹拉弹唱，热热闹闹。 虽然农村婚礼谈不上隆重，但朱霖觉得如果自己和小魏能有这么一场婚礼她就已经知足了。 盯着大银幕的龚樰表示：俺也一样！ 电影开始不久现场就开始出现笑声，时而小笑，间或大笑。 影片并非喜剧类型，但笑点颇多，台词是编剧和导演打磨多年而成，凝练而有趣。 大陆的电影院已经很久没出现这样一部让人开怀大笑，同时还能有所思考的电影了。 从样板戏时代走出来后，电影其实依然是政治的延伸，要么反思，要么批判，主题大多和那些年有关。 那玩意儿有受众，但并不轻松，深刻的东西往往无法收获最广泛的观众。 《喜盈门》的故事虽然发生在农村，但本质是讲的人与人的关系，像婆媳、姑嫂、妯娌这些关系在城里也是有的，而赡养老人更是绝大部分人终将面对的问题。 像大嫂强英在对待老人上就是水莲的对立面，煮了饺子瞒着爷爷，让老爷子吃窝窝头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名场面了。 很多人看的又气又笑，但也有一些观众看过之后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龚莹和两个姐姐小声嘀咕，这一段拍的真好，笑着笑着就哭了。 电影最后靠着大嫂强英的一个梦让她知错悔改，有强行合家欢之嫌，但既然片名都叫《喜盈门》了，又何必给观众添堵呢。 这部电影已经摸到了合家欢电影的奥义，只不过这种电影在华语片里一直是少数派的存在。 电影结束，朱霖第一时间拉着龚家姐妹离开了电影院，她怕被围观。 随即龚莹又跟她们俩分道扬镳，东方新天地今天员工聚餐，她这个编外人员也在邀请之列。 “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饭吧。”龚樰提议。 朱霖欣然应允，她也想跟龚樰请教一下女演员走红之后需要注意什么。 她有种预感，等《喜盈门》在全国大面积铺开后，她八成是要红了，明年金鸡奖不敢说，百奖起码能混个提名了吧。 而龚樰其实想跟朱霖说的是魏明。 “昨天阿龙给小莹发了一条电报，说是小魏已经去英国了，而阿龙也要在香港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 “阿龙？画画的阿龙？” “对，他是小莹的男朋友。”龚樰道。 朱霖微张着嘴巴，遗憾不已，可惜自己姐姐已经结婚了，而且小魏身边也没有多余的单身哥们儿了。 “终于还是要去的英国了，”朱霖叹息一声，“但愿他能挡得住老外的衣炮弹。” 龚樰要求没那么高：“哪怕衣吃掉，炮弹打回呢。” ~ 伦敦西区的一间公寓里，魏明正在剥开梅琳达的衣，炮弹则被一头火红卷发的梅琳达吃掉了。 魏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酒店休息了三个小时，见天黑了就迫不及待按照和梅琳达的通信地址找了过来，给了梅琳达一个大大的惊喜。 然后又是三个小时，通过休息三小时恢复的体力被消耗一空。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两人都非常酣畅。 魏明赞叹道：“飞了十几个小时，有这一遭，哪怕其他什么都没办成也算没白来了。” “你在中国的那个好姐姐能比得上我吗？”梅琳达挑衅地问。 魏明：“是两个，两个好姐姐。” 她只知道朱霖却不知道还有一个龚樰。 梅琳达侧了侧身子，眼中满是求知欲：“莱昂纳多，你让我刮目相看啊，展开聊聊。” 魏明是个有羞耻心的人，无意用两位善良的姐姐来炫耀自己的魅力，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只是自己忍不住。 他拒绝了展开聊聊的提议，而是问：“你安排我什么时候跟韦伯见面？” 梅琳达：“周四吧，周四有《猫》的演出，，你可以在看完音乐剧后再和韦伯先生和莎拉见一面，而在那之前你需要先跟我去一趟我们公司，童书部主管很想见一下来自东方的神秘mrwhy，另外还要谈一下新书的新分成。” 经过了《勇敢者的游戏》和《狮子王》两部畅销童书的积累，魏明已经算是国际知名童书作家了，自然也该有知名作家的待遇。 “好，到时候我会带上我的律师，你们主管对《侏罗纪公园》怎么看。” “这部还没翻译成英文呢，他懂个锤子，我是非常看好的，不过这是科幻冒险，专业名词太多，我已经找了一名合适的人选进行翻译工作。” 魏明很开心梅琳达没有逞强，没点古生物学知识翻译这部确实费劲。 “另外我觉得这部可以把重点放在美国，没什么历史底蕴的老美最喜欢这种亿万年前的大家伙了，这完美戳中美国图书市场的喜好。”梅琳达分析道。 梅琳达说完话题一转：“你从哪里找的野生律师，不相信我？” “怎么会，我的作品就是你的作品，只不过这个律师是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什么律师啊？男的女的，多大了？” “女的，跟你年龄相仿，美籍华人，长得也漂亮。” “该不会就是第二个好姐姐吧？” “不是好姐姐，是好姑姑，我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魏明只说到了这个程度，多余的没解释。 ~ 伦敦戈林酒店。 当魏明的好姑姑魏翎翎倒好了时差，准备找侄子出去逛逛伦敦夜景的时候，发现房间无人回应。 不用说，肯定是去找前女友了，哼，我就不该来这里！ 于是魏翎翎吃了一顿不如不吃的英国菜后又回了房间睡觉，此刻她多么希望老鬼能把好利来开到英国，哪怕是麦当劳和汉堡王也好啊。 第二天魏翎翎是被魏明敲门叫醒的。 “回来啦。”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的女人道。 “你知道我出去了？” “说事儿。” 魏明：“梅琳达知道您来了，而且是第一次来，所以提议今天带咱们逛逛伦敦。” 至于跟麦克米伦出版社高层见面的安排则推迟了。 魏翎翎无神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她人在哪儿？” “在大堂等着呢。” “你们先吃个早饭，我换身衣服。” 龚樰朱霖的换身衣服，那真是换身衣服，周惠敏的换身衣服，还要算上衣服搭配和妆容的时间，而魏翎翎的换身衣服要从洗澡开始算起。 所以魏明和梅琳达从容不迫地吃了一顿酒店早餐。 戈林酒店在伦敦也算是历史悠久的知名酒店了，提供法餐早点，所以魏明和梅琳达吃的很开心。 当他们回到酒店大堂，又喝了一会儿茶，这才等到虽然谈不上盛装，但非常精致优雅的魏翎翎，关键衣服风格和伦敦很搭。 她那两个大行李箱不是白拿的。 看到魏翎翎，深知东方审美的梅琳达庆幸，幸好他们是姑侄，要不然昨晚这家伙配的肯定不是自己。 魏翎翎也很欣赏梅琳达，尤其是她那头天生卷的火红头发，虽然这种发色在英国佬看来是北蛮的代名词，但魏翎翎很喜欢，中国人骨子里就喜欢大红色。 她甚至怀疑侄子的初恋之所以是梅琳达会不会就是因为她象征着中国式喜庆。 梅琳达首先遗憾：“如果你们早几天来，我还能请你们去戛纳，那边的电影节刚刚落幕。” 魏翎翎：“那不是法国的戛纳吗？” 梅琳达：“英国人想去法国的领土，法国人敢有意见吗？” 魏翎翎魏明姑侄对视一眼，来了，来了！传统的乳法项目还是来了！ 刚刚就是个玩笑，主要还是英法来去简单，跟中国出省差不多，这会儿欧盟虽然还没成立，但欧盟的前身欧共体早已成立，英国73年加入其中。 电影是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比伦敦的天气更值得一聊。 梅琳达开着车带两人直奔大英博物馆，路上还谈及今年戛纳影后伊莎贝拉·阿佳妮的获奖作品《着魔》刚刚在英国上映。 “还挺特别的一部作品，如果有时间可以看看。” 魏翎翎：“法国电影我挺喜欢的，近年来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部《初吻》。” 梅琳达：“主演苏菲·玛索。” “对对对。” 听着她们讨论两代法国国宝级女星，魏明插不上嘴，跟不上溜。 不过到了大英博物馆，看到那些中国文物，就到了魏明擅长的领域。 虽然他自己不搞古董收藏，但家里四合院老物件儿一大堆，又因为写写剧本，他对历史涉猎颇多，此中见识远超两个小女子。 看着那些数量繁多，只能挑重点展示的敦煌壁画和经卷，魏明叹息：“清末被斯坦因买走的。” 中国历史学者想要研究敦煌文化都要来伦敦才行。 看到商代青铜双羊尊，魏明叹气：“被英法联军从圆明园弄走的。” 而且还是有铭文的那种，青铜器上有没有字价值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魏明又走到唐摹本的《女史箴图》面前，喜欢绘画作品的魏明忍不住细细观摩，并叹道：“还是圆明园啊。” 此外还能看到良渚文化的玉琮，宣德景泰蓝龙纹大罐，东周铸金青铜剑柄等等。 看到这些老家的文物在这里展览，魏明遗憾居多，魏翎翎却觉得没什么，放在这里让全世界欣赏挺好的。 “如果这些古物跟着老蒋去了台湾，说不定会成为权贵们的私藏，没有机会展示出来，留在大陆更惨，可能现在已经看不到了，而且你看人家保护的不挺好的吗。” 魏明一时间无言以对，她要是胡搅蛮缠还好，关键还有那么一点道理，就让人更难受了。 之后梅琳达又作为向导带魏明两人参观了埃及馆，然后魏明瞬间心理平衡了。 咱们只是古物被抢走了，埃及老铁连古人都被搬了过来，听说还被入药吃了不少，这些是吃剩下的。 当然最后肯定也少不了希腊罗塞塔石碑和帕特农神庙石雕。 大英博物馆最珍贵的文物几乎都是从中国、埃及、希腊三大古国掠夺和购买而来。 来到伦敦的华人很难忍住不来这里看看老祖宗的宝贝，抢了你的东西还要赚你的门票钱，就很气。 所以魏明也想通过大英博物馆赚点钱，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当然直接抢肯定是不合适的。 大英博物馆逛一天也逛不完，考虑到他们不会在这里久留，所以只浮光掠影地看了最精华的部分，然后他们又乘坐地铁看了看大本钟和伦敦塔，这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梅琳达直接住进了魏明的酒店房间，和魏翎翎的房间挨着，她听了好久都没听到动静。 心想这俩人还挺含蓄，结果到了后半夜，从逛街缓过来的魏明和梅琳达开始折腾了，魏翎翎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咯吱声，睡眠质量大打折扣。 次日，三人来到了麦克米伦出版社在伦敦的总部。 这家由前任英国首相担任总裁的家族企业在全球也算得上是出版巨头了。 就说一点，学术界鼎鼎大名的《自然（nature）》杂志就是麦克米伦出版社旗下的。 随着梅琳达一路走来，看着那些封面和书名，魏明魏翎翎切实感受到了这家老牌国际出版社的实力和底蕴。 《爱丽丝梦游仙境》、《小王子》、《丛林之书》、《消失的地平线》等等。 童书也是麦克米伦出版社的拳头品类，旗下有多部百万级别销量的作品，与多名童书作家有长期合作。 而魏明《狮子王》虽然还没有正式展开全球营销，但是在英国的销量已经突破了10万册，被认为是有百万销量潜力的作品。 当然，他们指的是由麦克米伦出版的《狮子王绘本》，将来无论是出法语版还是德语版，都是基于这个版本进行开发的。 今天谈的新合约新分成不仅仅是指《侏罗纪公园》，还有已经完成了翻译和插图工作的《魔方？有手就能玩》。 而且因为最近全球范围的魔方热，而且这部书的前期工作已经完成，所以今天重点谈的其实是这部书。 童书部主管还诚挚邀请魏明参加今年十月份的法兰克福书展，到时候《狮子王》和《魔方》两书都会作为麦克米伦的重点推介作品。 又能出国了吗，魏明口头答应了下来，并让梅琳达到时候给自己发邀请函，只要有时间他肯定去，德国香肠和啤酒他也想尝一尝。 最后谈到了新书的分成问题，最直观的一点是魏明版税分成增长了五个点…… (本章完) 第307章 几个亿的大生意 在《勇敢者的游戏》时，魏明作为行业新人拿到了9%的版税分成，而且还是原著、翻译、绘本画师共享。 到了《狮子王》通过梅琳达的努力微调到了10%。 现在，魏明作品享有15%的版税分成。 《侏罗纪公园》也不打算做成绘本，省掉了画师那份分成，还可以通过增加翻译费的做法降低翻译分成，魏明独享《侏罗纪公园》全部码洋的十分之一以上完全不成问题。 魏明把新合同交给魏律看了看，他的英文水平听说读写已经没太大问题了，但涉及专业法律词汇就力有不逮了。 前面都没什么问题，魏翎翎重点看了一下全球发行的条款。 比如把《狮子王》发行到台湾市场，是从英文版的《狮子王绘本》翻译成繁体汉字，还是直接从中文版《狮子王》进行翻译，这是个问题。 魏翎翎希望是后者，这样魏明收益会更高，而出版方希望是前者，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审核风险。 大陆作家的作品想要在台湾出版可不容易，但从英国转一手就可以了。 还有合作年限的问题魏翎翎也重点关注了下。 作者的图书和出版社的合作是有时限的，这个期限一般是五到十年，梅琳达帮魏明争取到了五年，魏翎翎很满意。 也就是一部书出版五年后，麦克米伦就无权再印刷出版了，魏明可以选择其他出版公司合作，也可以继续跟麦克米伦合作。 如果只是风光一时的畅销书，其实无所谓，可如果想做“长销书”，对这个问题就要慎重了。 这点跟艺人签经纪约有点像，有点野心的都不希望签太长。 五年，五年后《侏罗纪公园》的电影估计都还没搬上大银幕呢，这套图书的真正热卖期远远还没到来。 经过漫长的讨论和磋商，原本魏明觉得没什么毛病的合同又被修改了十来处，整体对魏明更加有利，确保了他作为全球畅销作家的排面。 梅琳达第一次对小姑姑的专业能力有了全新认识，哪怕那些问题并非公司故意针对，但提前修正，总好过事后扯皮，同时梅琳达也第一次对魏翎翎冒出了一些特殊的想法。 来到伦敦的第四天，梅琳达带着魏明、魏翎翎两人来到了位于伦敦西区的新伦敦剧院，和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关于《狮子王》音乐剧的合作在魏明心中的分量丝毫不逊于《侏罗纪公园》这部的版税。 无论未来还是现在，音乐剧、话剧这些舞台艺术形式的门票钱都远超电影，毕竟是需要真人一次次演出的，对差错几乎是零容忍。 好在魏明他们用的是赠票，而且位置还在前排，可以更清晰地体验到这台音乐剧的魅力。 诞生了莎士比亚的英国本就有着超高的舞台剧基础，再加上《猫》从上个月首演之后就全线爆红，到了一票难求的地步，所以当他们进场的时候，几乎所有座位都是满的，其中还有不少穿着正装的小孩子。 《猫》是韦伯根据英国诗人.艾略特的童话诗集《老负鼠的现世猫书》改编的，成功的演出效果让韦伯看到了儿童向，或者说合家欢音乐剧的影响力。 如果伦敦的老绅士们想要培养自己的孩子接受音乐剧的熏陶，哪怕他们再喜欢莎士比亚，但也要承认，一群猫咪角色出演的《猫》绝对比莎翁的那些悲喜剧更合适。 可如果这出剧既和莎翁有关，又是一群动物出演，且适合儿童的口味呢！ 韦伯最早知道y是因为《猫》里面有一个演员叫莎拉·布莱曼，她在这部剧里出演一个小角色，但突然有一天她的歌火了，很多人为了看她来买《猫》的票，她甚至火到了北美。 这是一首纪念约翰·列侬的歌，哪怕没有纪念名人这一元素，依然称得上一首好歌。 于是韦伯知道了y这个陌生的音乐人，又通过莎拉·布莱曼了解到这位y还是一位童话作家，而且竟然来自遥远的东方。 恰逢y的新书《狮子王》正在英国火爆发售，韦伯顺手买了一本，一看之下惊为天人。 虽然故事走向并没有完全按照《哈姆雷特》的悲剧路线，但也可以明显看到莎翁作品在这部童话里的影响，而且故事生动有趣，和只有一群猫的《猫》相比，《狮子王》里的动物更加丰富，非洲大地也更加神秘。 他觉得绘本版的故事过于省略，于是又通过莎拉的关系从梅琳达那里要到了《狮子王》的完版文字翻译版，通读了整篇后，韦伯坚定了一个想法，在《猫》之后他要做《狮子王》的音乐剧！ 这个由中国作家创作，发生在非洲大地，有着英国血统的故事具有极高的商业潜力，很适合全球推广。 当魏明三人就座后，在舞台一侧，音乐剧大师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已经探头探脑地看到了他们。 “韦伯先生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一个纯净的嗓音，韦伯称其有孩童般的特质。 “莎拉，”韦伯温和地对身后的小猫道，“好好表演，等会儿带你见一个人。” 今年21岁的莎拉·布莱曼在《猫》里面饰演一只叫“杰米玛”的猫，戏份并不多，但因为在流行音乐上获得的意外成功，现场不少年轻观众都是冲着她买票的。 很快，表演正式开始，《猫》是一个两幕剧，全长140分钟，包括20分钟的中场休息。 “第一幕：子夜的舞会使猫疯狂。” 既然是音乐剧，肯定少不了好听的音乐，开场曲就通过唱歌的方式介绍了杰里科猫的聚会，然后每一只猫的自我介绍都是一首歌曲。 摇滚猫的《therumtumtugger》，动感爵士和摇滚的结合，展现了他叛逆自恋的性格，而且舞蹈也很有看头，极具爆发力。 剧院猫的《gus-thetheatrecat》，抒情怀旧风，歌词中满是沧桑和对往昔荣光的追忆。 还有铁路猫的《skimbleshanks-therailwaycat》，踢踏舞曲，轻松欢快。 当然，最最让魏明期待的是“魅力猫”格里泽贝拉的那首《memory》，此曲一响，全场观众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魏明也沉浸其中。 雅，太雅了！ 这是一首以孤独、悔恨和救赎为主题的歌曲，也是《猫》的核心主题曲，当初韦伯只用一夜就完成了这首歌的谱曲，这是真天才。 短短一首歌，交代了“魅力猫”的一生，年轻时风华绝代，却不甘平庸，于是离开猫族闯荡世界，饱受挫折，晚年归来行囊空空，容颜不再，族群也不愿接受这个流浪者。 此时台上扮演魅力猫的演员是伊莲·佩姬，她是世界音乐剧舞台上无可争议的女王，多次跟韦伯合作。 后来芭芭拉·史翠珊和莎拉·布莱曼都演绎过这首歌，在中国的一些歌唱节目中也经常有女歌手挑战这首歌。 这首歌词曲双绝，情感可以跨越语言直抵每个听众的内心世界，只要演唱者水平足够，最终名次通常不会太差。 《memory》在第一幕和第二幕分别出现了一次，第一次听出了悔恨，第二次听出了释怀，力度层层推进，伊莲·佩姬的演唱直接把剧院天板都掀翻了。 哪怕老伦敦们还要保持绅士品格，但观众们依然忍不住轻轻鼓掌，为她的表演献上自己的敬意。 最后魅力猫平息了其他猫对她的敌意，她也成功被“领袖猫”送上了天堂。 演出结束，所有演员包括导演和韦伯上台向观众致意，台下观众们终于忍不住爆发出热烈的，不再控制的，久久不停的掌声。 而莎拉·布莱曼也看到了新朋友梅琳达，她旁边有一个高大帅气的东方男子，难道他就是梅琳达的那个前男友y？！ 莫非韦伯先生要带我见的就是他！ 不出所料，很快卸完妆的莎拉就在剧院后面的一间会客厅里见到了梅琳达三人。 通过介绍确定了y的身份，另外一位东方女性则是他的律师。 因为莎拉唱了魏明的歌而红遍全球，韦伯把莎拉叫上，也是为了拉近关系，方便后续合作的谈判。 一上来大家就是互相了解阶段，韦伯此刻才知道魏明并非欧美华人，而是地道的中国大陆人，然而他却能英文流利对话，甚至进行音乐创作。 “大陆也有列侬的歌迷？”两人带着好奇和探究。 “有，但并不多，我是因为在大学工作，有很多留学生朋友，还有一些有海外关系的人也能听到欧美最流行的音乐。” 韦伯好奇道：“那如果我们把《猫》搬到中国去演出，会有市场吗？” 这家伙还没攻占百老汇呢，竟然还想刮发展中国家的油水。 魏明遗憾摇头：“可能还要再等几年，此时中国的英文普及程度还培养不出那么多观众，消费能力也不足，但香港可以试一试。” 韦伯点点头，他想到了前段时间中国话剧团带着《茶馆》来访欧洲，他也去看了，虽然舞美很棒，但也真的看不懂，大部分还是华人捧场。 聊了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后，韦伯转到了《狮子王》的话题。 他一开始就给了一个自认为魏明无法拒绝的价格。 用一百万英镑买断《狮子王》的舞台剧改编权。 这个价格对于一部还没有真的成为百万销量的可以说是很高的价格了，哪怕《猫》现在这么火，但总票房还没达到百万英镑呢，而且也还没到盈利点，一百万英镑对于真正好集团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 还没有真正意识到《狮子王》未来价值的梅琳达和魏翎翎都觉得这个价格相当惊喜，一百万英镑，差不多相当于千万港币了！ 尤其是魏翎翎，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大侄子，一部的音乐剧版权，竟然能直接秒掉香港那家玩具厂。 那如果算上其他版权，那如果他再写几部这样的作品，岂不是财力可以直接跟大伯相提并论？ 一个作家竟能跟一个混迹官场商场几十年的家族比拼财力？ unbelievable！ 韦伯道：“之所以直接买断，也是考虑到y你是中国人，参与演出分成多有不便。” 到时候票房多少好说，但成本多少，利润多少，都是有很大操作空间的，还不如直接一竿子买卖。 你人在中国，得多厚道才能忍住不坑你啊。 然而魏明说了一句：“我不怕不便。” 言外之意，我还真就想参与分成。 魏翎翎第一个反应过来，对啊，如果真的有潜力，别的不说，哪怕只有《猫》一半的火爆程度，可能分成都要比买断更赚钱。 而实际上，《狮子王》音乐剧的总票房约是《猫》的四倍！而且上演时间也短了十几年！ 哪怕魏明只能从中分润一两个点的票房收入，那也是十亿八亿的大生意了！ 音乐剧世界里，只要作品成功，一部剧是可以一直演下去的，类似的，魏明重生前话剧舞台上《茶馆》依然有着超高的票房号召力，每次演出都一票难求。 如果莎翁在世，就凭他那些作品的舞台剧演出收入，他直接就能登顶文人首富了。 韦伯主要想的是方便魏明，直接拿一百万买断，对于他的公司也是很有压力的，既然魏明坚持，他也没有拒绝。 于是魏翎翎直接给出提议：“可以由y信得过的人在海外成立版权公司，由版权公司直接跟韦伯先生合作开发《狮子王》的音乐剧，版权公司收取分成，并支付y稿费。” 这家公司最好是英美公司，方便对账。 韦伯对此没有异议，那么问题来了，这家实际上是属于魏明的公司该由谁来代持呢。 魏明看看英国人梅琳达，又看看美国人魏翎翎，最终眼神落在了梅琳达身上：“梅琳达，如果让你开这家公司，会影响你的本职工作吗。” 魏翎翎神色黯然，梅琳达喜道：“这个不影响的，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业务。” 魏明：“那好，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开这家公司吧，一个欧洲区负责人，一个北美负责人，不仅《狮子王》的音乐剧版权会放在这家公司运作，将来我其他所有作品的海外版权运作都会由这家公司代理。” 它可以是一个功能性的空壳子，等将来时机成熟，魏明未尝不能以它为基础扩展海外业务，成就一番文娱行当的全球霸业！ (本章完) 第308章 梦工厂和变形金刚！ 今天只是在剧院简单地聊了一下意向，大家都有合作的诚意。 接下来正式的合作就要在正式场合来谈了，魏明和韦伯约定明天去公司见。 每一出音乐剧的成功上演都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以及无数次的编排，而且涉及人员众多，必须慎之又慎。 在回酒店的路上魏翎翎看着梅琳达欲言又止，而梅琳达有些话当着魏翎翎的面也不好说。 “小明你跟我进来一下。”上楼后小姑姑把魏明叫进了她的房间，想唠点血浓于水的嗑。 “你跟梅琳达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打算复合吗，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就这么把这么重要的公司交给她打理，你放心吗？” 魏明摇摇头：“我们没有复合的打算，毕竟我们都不可能为了对方放弃自己从小生活的国度，而且她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她是个不知道父亲身份的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受母亲影响排斥婚姻，而我……” 魏明顿了顿：“我想自己是渴望能组建家庭的。” 他犹豫的那一下是对前世的总结和反思，既然重来一次，当然还是换一种活法才有意义。 “至于把公司交给她我肯定没那么放心，所以我希望你们俩能一起执掌这家公司啊。” “你觉得我很闲吗。”魏翎翎双手抱胸，似乎不想给自己增加额外的工作。 魏明赶紧抱住魏翎翎的胳膊：“亲姑，你懂法律，她懂故事，你们俩合作简直就是珠联璧合，而且我又不是让你白干，我给你发工资的，或者每一次版权交易你可以从中获取抽成，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你觉得我缺钱吗。”魏翎翎不屑。 “那你说你怎么才肯帮助你血浓于水的侄子嘛。”魏明撒娇。 魏翎翎忍着笑，她想了想：“要是你能帮我打造一种像魔方那么畅销的玩具就好了。” 因为之前跟麦克米伦出版社签约的时候涉及到了《魔方？有手就能玩》，魏翎翎第一次对这种全球爆红的益智类游戏的销量有了一个直观认识。 现在自己要把玩具厂发扬光大，也需要有这种拳头产品，所以她想压榨一下大侄子聪明的脑袋瓜。 “这个嘛，我回头想想。”魏明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你先想着吧，想出来了，我可以免费给你这家公司提供法律支持，做个北美负责人也没什么问题，”魏翎翎道，“至于现在，你还是去隔壁看看你的梅琳达吧，她估计也有话想跟你说。” “那好，姑你先休息。” 随即魏明来到了隔壁，客厅没人，梅琳达正在浴室里泡澡。 “跟你小姑谈完了，她怎么说？” “高材生，有点不屑陪我们小打小闹。”魏明自然地脱掉衣服也进了浴缸。 梅琳达：“那如果咱们大干一场呢。” “谁？” “你，我，魏翎翎！” “怎么干？” 梅琳达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是想过自己出来创业的，从事出版传媒业。” 魏明意外：“出版业可不是什么暴利行业，投入大，利润还低，而且考验眼光，是谁给你的胆量想自立山头的？” “就是你们啊，”梅琳达勾着魏明的脖子，“你的才华，还有你姑姑的财富，再加上我丰富的从业经验和人脉，我妈，我外婆可都是资深出版编辑。” “我的才华显而易见，不过我姑的财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不出来吗？”梅琳达意外，“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耳朵上带的耳环的是奢侈品牌graff的经典系列，价值不低于十万英镑，而且这个系列不单卖，除了耳环，肯定还有项链、戒指，加起来更是天价，这样的女孩，她的家庭背景肯定不简单，不是有权就是有钱，或者二者兼有。” 魏明回忆了一下，小姑的耳环确实挺漂亮，不灵不灵的，不过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值钱，还以为是塑料的呢。 当然，魏翎翎自己肯定买不起，这是魏明姑奶奶在她成人礼的时候送的礼物。 梅琳达据此推断：“她能戴的起这么贵的首饰，你的真实背景肯定也不一般，而做生意，背景当然很重要，中外同理，后来我又见识到了她强悍的专业能力，于是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首先让你失望了，我和我姑的家庭都很一般，只不过有几个有钱亲戚而已，”魏明话锋一转，“但你的提议我很心动。” 原本只是想着弄个公司负责海外版权开发，简简单单赚点外汇，而梅琳达想的更大，直接开个传媒公司。 这样一个ip从出版到影视开发，以及后续衍生品的打造就全都有了，甚至还能把魏翎翎的玩具厂绑上战车。 不就是热门玩具吗，他还真的知道不少，只不过单纯一类玩具想要卖到爆很难。 玩具要想卖得好，除了魔方这种天才般的创意外，大部分是需要有故事支撑的，所以必然要依赖动漫、影视甚至游戏开发才行。 听到魏明这话，梅琳达知道，她和魏明的感情可能要变质，以后不仅仅再是前任的关系，更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泡了一会儿的魏明直接站了起来：“我要开始干活了。” 他的强项不是管理经营，而是创造，至于梅琳达的能力也不知道靠不靠谱，魏明心里最放心的还是小姑魏翎翎，毕竟前世她就是个成功女强人，有学历有能力有人脉，也有很多精彩的成功商战案例。 所以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小姑拉上他们的贼船。 不就是创造性的全球爆款级玩具吗，魏明从书包里掏出永远不离身的纸和笔，开始了工作。 梅琳达看着奋笔疾书的魏明没有打扰，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今天魏明和梅琳达高挂免战牌，魏明工作到很晚，回到床上抱着熟睡中的梅琳达直接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见到了外星人。 第二天醒来后的魏明顾不得高举的旗帜，拿起自己的手稿就跑到隔壁敲门。 “早啊小明。”魏翎翎打着哈欠。 魏明直接进去后关上门。 “小姑，现在美国最流行的人偶玩具是什么？我说的是男孩们玩的。” “男孩？”做过相关调查的魏翎翎想了想回答，“应该是.joe吧，孩之宝的。” .joe，也可以称之为“特种部队”，后来还被好莱坞拍过系列电影，第一部叫《特种部队：眼镜蛇的崛起》，这类玩具70年代在美国风靡一时，进入80年代后开始衰落，孩之宝急于推出更有趣更新奇的玩具来掏空男孩们的钱包。 于是在83年，孩之宝在一个玩具展中偶然看到了由日本玩具公司takara推出的两款玩具“戴亚克隆”和“微星小超人”。 它们的特点就是可以变形，在人偶玩具和汽车之间自由切换。 孩之宝敏锐地意识到这类玩具的市场潜力，于是跟takara合作，把这种玩具引入到了美国，经过重新设计和包装后，以“transformers”的名字推出市场。 一经推出后这款玩具就大受欢迎，迎来了全国各地经销商的订购，于是孩之宝顺势推出了动画版增加热度。 后来这部动画《transformers》还在80年代引进中国，也就是一代人熟悉的“变形金刚”了。 魏明首先给魏翎翎展示了一辆红色大卡车的图片，她看的一头雾水，卖卡车玩具吗？就算是装电池的汽车类玩具在美国也不稀奇了啊，甚至朗宁玩具厂就做过类似的代工。 然后她又看到了魏明的第二张图片，这是一个，一个红色的机器人，看上去非常高大威猛。 机器人也是美国市场热销的玩具类型，不过做这种东西的太多了，竞争不是一般的大啊。 看着迷茫的魏翎翎，魏明微微一笑：“没看出这两张图片的问题吗。” “嗯？”魏翎翎对比着看了起来，突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个机器人是这辆卡车变的？” “聪明！”魏明夸了一句，又道，“它叫擎天柱，是赛博坦星球的领袖机器人，另外他还有很多手下以及一个死对头，死对头又有很多手下，而我把它们统称为变形金刚。” 当魏明介绍擎天柱和变形金刚的时候，魏翎翎的眼睛都开始发光。 作为一个在美国生活多年的新美国移民，魏翎翎深知美国的汽车文化有多么发达，那是一个没有汽车哪也去不了的地方，每个青少年在成年的时候最希望得到的成人礼就是一辆车，哪怕是二手的。 所以美国的汽车玩具永远是一块巨大的市场。 而没什么历史的美国人除了汽车，还喜欢恐龙和外星人，这款玩具连外星人也融了进去。 “妙啊，妙啊！”魏翎翎夸道，“你怎么想到的？” 魏明：“就是到了香港，看到街上那么多汽车，所以有了一些苗头，昨天被你一逼，就有了这个汽车人的想法，还顺便帮他们编了一个故事背景。” 魏翎翎笑道：“哈哈，所以说人还是要逼一下自己的，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能有多大。” 魏明也笑：“等回头我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再把另外几种变形金刚画出来，就可以授权给朗宁厂研发生产了。” “那授权费呢？”魏翎翎问。 魏明：“小姑你看着定，不给都行，我绝没意见，我和大爷爷没见过面，但也听爷爷说过他的拳拳报国之心日月可鉴，魏朗伯伯也是死在鬼子炮火下的忠烈之士，这就算是给大爷爷的一个见面礼了。” 魏翎翎满意点头：“你放心，肯定不会白要你的，我们可不像某些人。” 这话魏明就没法接了。 他转移话题道：“这个变形金刚还是有一些技术难度的，回头我再把从汽车到机器人中间形态画出来，方便你们了解变形的原理。” 说不定这会儿日本的takara已经开始研发了，所以朗宁厂必须要加速了，如果明年还搞不出来就干脆去日本买技术专利。 魏翎翎再次惊叹：“你连怎么变形都能画出来？” 她还以为魏明只是有一个创意呢，没想到构思的这么细。 魏明：“我昨晚掉了好多头发呢，为了赚你上山可是绞尽了脑汁。” “放心吧，你那个版权公司我会帮你看着的。” 魏明摇摇头：“现在不是一个版权公司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传媒公司雏形。” “什么？！” “这个等会儿见了梅琳达再详聊，我们想邀请你一起创业，不过一开始你并不需要做什么，提供法律支持就行，你可以专心发扬壮大朗宁玩具厂。” 魏翎翎消化了一下，并感慨道：“你一个社会主义世界出来的，现在竟然要搞传媒公司，啧啧啧。” 魏明笑道：“现在我们那提倡创业，我也是响应时代号召嘛，只不过这类公司不适合放在国内就是了。” 不过留给他们聊创业的时间并不多，他们上午约了韦伯聊《狮子王》音乐剧的问题。 至于这家还在萌芽状态的传媒公司只能在谈判的间隙里聊。 梅琳达在出版业还没有足够的经验，所以她暂时还不能辞职，起码要把魏明的几部新作圆满出版再说。 而魏明也在积蓄力量，准备为新公司的诞生献上几份重量级大礼。 梅琳达希望总公司放在英国，魏翎翎则希望放在美国，因为那边市场更广大。 最后两人折中了一下，放在了位于美洲的英属开曼群岛，两边都能兼顾。 在78年的时候，英国政府以女王的名义向开曼群岛颁布了一项免税法令，规定在开曼群岛注册的企业，如果注册时间未满20年，除了需要缴纳极少的印税外，完全不用缴纳任何税款。 此外，企业也不需要向官方申报股东资料，每年只需要缴纳700美金的维护费用。 至此，避税天堂的雏形出现了。 于是接下来在伦敦的日子里，三人一边跟韦伯和他的公司谈判，商讨合作细则，一边又准备在开曼群岛开公司。 最后当魏明跟韦伯签约的时候，这家公司已经匆匆诞生了，魏明取名为“梦工厂”。 一个给孩子造梦，让成人圆梦的工厂…… (本章完) 第309章 Mr.Why=魏明？！一百万是种谦虚的说法~ 当魏明和小姑姑踏上返回香港的航班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七月份。 七月初，一股名为《喜盈门》的风浪席卷了全国各大中城市，这部带有喜剧色彩的农村家长里短电影几乎打动了全国观众，并广为观众所喜爱，风头甚至盖过了年初爆款，同为上影厂的戏剧特效电影《白蛇传》。 即便是在魔都这种小资风气盛行的大都市，据说每场也能听到50次笑声。 而在北方，这部电影受欢迎的程度更甚，据说在济南观众笑声达到80次，在拍摄地所在的烟台笑声高达100次。 导演和编剧还曾带着拷贝去拍摄地的农村给老乡们放映，农村观众放映更加热烈，几乎全程笑声就没停下来过。 此时关于《喜盈门》的报道也越来越多，因为探讨了婆媳矛盾，老人赡养等问题，甚至被媒体称为“一部改变社会风气的电影”，很多观众从电影里不同角色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而作为片中完美儿媳，完美嫂子的代言人，女主角“水莲”自然备受关注，很多新生的女孩都被家长取名为“水莲”。 大器晚成的女演员朱霖的名字和照片也频频出现在各大报刊上，世人这才知道竟然有明珠蒙尘直到今天才被发现。 鉴于这部电影的优秀，以及女主角朱霖跟自己儿子的特殊关系，许淑芬决定第三次观看这部电影。 第一次她是忙完工作餐后，路过一家电影院时偶然看到了海报以及朱霖的名字，一个人看的。 第二次是拉上魏解放一起看的，看完电影两人就去四合院折腾到很晚。 第三次准备全家观看，把小红和她外婆都叫上，主要是等小红，今天她刚刚结束大学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于是一家四口直奔大栅栏的大观楼影院。 四个人，票钱足有一块二，许淑芬也没觉得不舍，票早就备好了，现在老魏跟大观楼的伙计王前昆关系很好，买票很自由。 小王经常拿个扳指或者鼻烟壶给老魏看，能得老魏一句“大开门”的评价就非常满足。 都半个月了，电影院里每到《喜盈门》上映的时候依然人满为患，观众热情不减，而比《喜盈门》更早一些的张渝主演的《知音》此时在大城市已经没什么观众了。 这一次家长里短赢了英雄美人。 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外婆和魏红看的很认真，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从“水莲”身上，外婆看到了魏明舅妈身上的美好品质，虽然她是个残疾人，但外婆很庆幸儿子找到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儿，家有贤妻事事顺心。 像电影里大儿媳包了饺子藏着掖着不让老人知道的事在她家只会反过来，媳妇儿只会骗她自己已经吃过了，让老人多吃。 想到四川的老家，老太太想着等外孙回来就该回老家了。 而魏红更代入小姑子仁芳，想到大嫂对仁芳的从中作梗，二嫂却极力帮忙促成，她就知道在一个家庭里，嫂子的贤惠直接关系到小姑子的幸福啊！ 不成，哥找嫂子的时候自己一定要严格把关，找个像“水莲”一样贤惠漂亮的嫂子。 然后她又从水莲想到了水莲的扮演者朱霖姐，朱霖姐就挺好的，就是比哥大太多了，可惜。 朱霖：妹子你根本不懂大姐姐的好！ 从电影院出来后，老魏当即决定：“这部电影好啊，很有教育意义，等学生们进城后，可以把看这部电影当成一个项目。” 期末考结束了，沟子屯村小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奖学金颁奖环节，老魏这就要动身回村了。 上次自己没赶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而且这次依然选择把学生们带到燕京来，李光富家还指着这群熊孩子赶人呢。 许淑芬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儿子回来之后吧，我给老支书写了信，让他们暂时不要公布成绩，等着我回去再说。” 外婆叹息，那还是等女婿从老家回来自己再走吧。 魏红问：“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快走一个月了？他不会不回来了吧，听说香港可是一个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许淑芬戳了闺女一指头，怪她乌鸦嘴。 老魏却想备不住啊，毕竟那边有老爷子，儿子在那边指不定过着什么好日子呢。 而朱霖不担心香港，更担心英国，本以为去英国谈事也就是一两天，顶多三四天就能结束，可这都多久了。 “好，咔，朱霖表现的非常好，休息一下。” 在燕京郊区某小院里，电影学院78级学生的毕业作品《小院》正式开拍，三个导演，三个摄影。 看着朱霖安静的喝水，田撞撞和另外两名导演对视一眼，心中欢喜，这个女主角选的太好了，选的时候她还籍籍无名，根本没要钱，拍的时候已经名满天下了，一部《喜盈门》直接改变了朱霖的星途，让她提前五年家喻户晓。 前两天朱霖和龚樰出去逛街，在东城，认出她的路人已经能赶上龚樰了。 然而随着魏明迟迟未归，她心中的忧虑与日俱增，恰好暗合此时她在电影里的角色状态。 收工后的朱霖又跑到北影厂找龚樰，龚樰羞答答下了楼，这叫什么事嘛，男朋友不陪自己逛街，男朋友的女朋友却来陪自己。 而且朱霖着实可恶，自从出名后特别喜欢约自己逛街，前两天路上能认出她们的影迷已经五五开了，现在估计朱霖在燕京城更有知名度了。 朱小霖你很得意吧。 今天朱霖不仅要和她逛街，还想问问她在北影厂有什么拍摄计划，结果龚樰只是摇头。 虽然她加入了北影厂，但毕竟根基浅，在竞争神话片《孔雀公主》女主角的时候她再次输给了李秀明。 “前阵子我还试镜了一下《骆驼祥子》里的小福子，因为年龄偏大也落选了。” 说起这事龚樰就郁闷，可她读过原著，自己演小福子确实过于成熟了，她适合演当了几年娼妓的小福子，年龄和经验都符合。 说起经验，她现快要经验归零了，都好久不知肉味了。 朱霖叹息：“毕竟都奔三了，我现在不也接的是《人到中年》这种剧本吗。” 她早就跟龚樰显摆过魏明亲自帮她从谌荣那里预定的《人到中年》女主角，而且长影厂之前已经派人跟她接触了，对她很满意。 龚樰斜了她一眼：“《人到中年》多火的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天晚饭你请哦。” “好，我请，不过晚上你要陪我睡觉。”朱霖提出要求。 龚樰摆烂道：“睡就睡。” 朱霖一个人在团结湖不仅孤单，也害怕，多个人多个胆量。 两人回团结湖的时候还看到了结伴遛弯的两个孕妇许云云和黄湫燕，其中黄湫燕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距离小彪彪出生已经很近了。 四人寒暄了一阵，虽然早就看到过朱霖和龚樰出双入对，但黄湫燕还是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诡异，按理说不该这么和谐啊，这也太不社会主义了。 上了楼，龚樰直接拿出自己放在这里的睡衣准备洗澡，结果刚进门就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她赶紧停住脚步，探出脑袋光明正大偷听朱霖讲电话。 万一是小魏呢。 结果是谌荣，她约朱霖明天见个面，也没说什么事。 这让朱霖不禁有些忐忑，该不会是《人到中年》有什么变动吧，今天才跟小雪显摆呢。 第二天下午拍完《小院》朱霖没再找龚樰约会，她和谌荣约在了燕京图书馆。 “小朱，你知道杜十娘吗。”谌荣见面后直接问。 “怒沉百宝箱的那个？” “没错，那你看过这个故事吧？” “嗯，看过。”还是从魏明那里看的呢。 像三言二拍这种毒草级别的明朝这会儿可不好找，朱霖都是当言情看的，有时候看到那些色色的描写感觉还挺带劲。 “那就太好了，”谌荣道，“是这么回事儿，长影厂正在筹备电影《杜十娘》，恰逢《喜盈门》全国热映，副厂长记得《人到中年》女主拟定了你，于是跟导演周予提议了一下，能不能让你试试。” 此时朱霖还没有过古装形象，对方纯粹是觉得她人漂亮，还会舞蹈，而且现在正当红，于是把电话打到了谌荣这里，请她帮忙联系。 “可《人到中年》怎么办？” “放心，我剧本还没写完呢，明年能拍就不错了，但《杜十娘》今年就要拍。”谌荣道。 朱霖嘀咕，谌荣老师怎么这么慢，小魏一向很快的啊。 但朱霖还有一些担忧，杜十娘，那可是妓女啊，就算是花魁，那也是妓啊，自己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演这种角色，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这时候她就忍不住有些佩服小雪了，小福子这种角色她也有胆量尝试，自己想一想都觉得凄惨，更别说去演了。 朱霖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谌荣劝道：“长影厂的人很快就能到燕京了，另外还有人去魔都去成都各制片厂选人，试试也无妨啊，到时候可以看看剧本，如果剧本不喜欢就不演。” 朱霖想到了现在无戏可拍的龚樰，身为演员，没戏拍确实很惨啊，自己可是准备做职业演员的，怎么能因为一点小问题就退缩呢。 “那，那行吧，我跟他们见一面。”朱霖暂时答应了下来，她想着到时候小魏怎么也该回来了吧，可以跟他商量一下。 ~ “啊，香港，我又回来了！” 在飞机上先是魏明拉着魏翎翎聊梦工厂的光明前景，之后魏翎翎又拉着他询问变形金刚的故事细节。 两人聊了一路，现在都有些乏了，魏明搀着小姑道：“要不咱们找家酒店开个房吧。” 后面其他乘客听到这话，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魏明。 魏翎翎：“住什么酒店啊，回家住。” 魏翎翎在观塘区租的房子距离启德机场很近，开车十几分钟而已。 而且她也想打丽智一个措手不及，看她在自己家规不规矩，有没有带不三不四的人回去，所以必须带上阿明，万一真的带了男人回家，自己双拳难敌四手。 “你想的还挺多，行吧，不过我去了住哪儿啊，你那不是两室吗？” 魏翎翎：“你可以跟丽智住一个房间，也可以住客厅，或者让她住客厅，三种选择你随意。” 反正让大侄子单独一个房间，她和丽智住一个房间是不可能的。 第一次到这个小区的魏明看了一下，环境还不错，一看就是高收入人群居多，他又问了一下房价。 魏翎翎：“60平，55万。” 面积是有公摊的，价格单位是港币，公摊是香港独有的发明，起始于五十年代的霍家，六十年代被李嘉成等人发扬光大。 魏明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不太够，虽然账户上还有几万美元，但还要投入到狂人漫画前期的运营中。 在改版的漫画杂志出来之前都是纯亏，一个月几万块的工资，等杂志出来后应该少亏一些。 这个价格对魏翎翎也是不能承受之重，别看她身上的首饰加起来可能价值几百万港币，但那是长辈所赐，又不能折现。 从今之后，玩具厂会给她开一份月薪过万的工资，但买房依然遥遥无期，而且她是想着独立在美国买房的。 所以对于魏明一起打造一个传媒帝国的提议，她是有些心动的，守业更比创业难，而创业也比守业更让人心动啊。 上了楼，魏翎翎“嘘”了一声，轻轻拧动了门把手，门开后，正好看到并不大的客厅里，穿着睡衣，但难掩好身材的丽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正在播放tvb的节目，她手上还在写写画画。 节目上有一个老外，还有陈百强和张国融，三人说的都是英语，毕竟陈张两人一个留美一个留英。 “翎翎总你回来了！魏……明少你好。”丽智赶紧坐起来，神态有些拘谨，还有一丝看到魏明的意外。 明少？魏明微微一怔，好资本主义的称呼啊。 魏翎翎打量了一下房间，跟她离开时乱糟糟一团相比，整洁干净了不少，有些地方布局也发生了改变，变得更舒服了，还多了一些漂亮的绿植。 他们离开这一个多星期，丽智对这个家可是没少下功夫。 “你在写什么？”魏翎翎又看向丽智的小本本。 丽智道：“我在跟着电视里的老外学英语。” 本子上果然都是一些英语单词，她听到感觉认识的单词就写下来，都是些最简单的。 魏明放下行李，魏翎翎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啊？” “如果只是听的话，听不懂，但好在有字幕，”她瞄了一眼魏明，“他们在说明少。” 魏明来了“明少”的感觉，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小丽啊，他们在说我什么？” 丽智道：“这个老外应该是外国的一个歌手，还挺有名。” 魏翎翎直接道：“艾尔顿·约翰。” 魏明坐直了身子：“原来他就是艾尔顿·约翰啊！” 丽智看着两人的表情：“他很有名吗？” 那是当然，虽然这位“乐坛大姑妈”最近有些低迷，但以前成绩非常耀眼，以后还会再造辉煌。 随便说几个，未来电影版《狮子王》里，他演唱了《canyoufeelthelovetonight》《circleoflife》和《哈库那玛塔塔》等歌曲，并斩获了那一届的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 还有在好友戴安娜王妃去世的时候，他受邀在葬礼上演奏了专门为戴安娜改编创作的《风中之烛1997》，这首歌在公告牌榜首的位置待了14周，单曲全球销量超3300万，是全球销量最高的单曲！ 和人家一比，《moonlightshadow》此时可能刚破百万的销量实在不够看的。 这些都是艾尔顿·约翰在90年代的成就，他在70年代同样很辉煌，有将近十首公告牌冠军单曲，是英国仅次于披头士的宝藏音乐人。 而约翰·列侬对艾尔顿·约翰也有提携之情，甚至艾尔顿·约翰这个艺名里的“约翰”就是从约翰·列侬这里来的。 因为全球巡演的契机，艾尔顿·约翰来到香港，并接受邀请在tvb录了一次节目，还请到了陈百强和张国融这两个海龟音乐人对谈。 此时陈百强已经有不少代表作，而张国融还差得远。 因为两个“约翰”的关系，对谈中自然聊到了半年前去世的约翰·列侬，从而引出了《moonlightshadow》这首最近全球大火的纪念约翰·列侬的歌曲，节目上证实了这首单曲全球销量上周就已经突破百万，达到了白金唱片标准。 艾尔顿·约翰表示自己在英国见过演唱者莎拉·布莱曼，还看过她的音乐剧，对这个年轻歌者不吝赞赏。 “可惜没能见到写出这首歌的y，他是一个温柔的音乐天才。” 陈百强和张国融立即附和，大赞这位音乐人的实力。 然后艾尔顿·约翰反问：“你们也是华人，难道也不认识他吗？” “什么？！” 两人皆震惊，y竟然是华人音乐人？ “对啊，我从搞音乐剧的朋友那里得知，他主职是写童话的，写歌只是有感而发，他的童话在英国非常畅销，叫《狮子王》，”随即他还回忆了一下道，“哦，我想起来了，他的中文名好像是weiming。” “weiming？魏明！”张国融声音陡然提高。 ~ 电视机前，看到这里的周惠敏舒爽地仿佛蒸了一个桑拿。 太好了！终于有人为阿明正名了，他就是这么这么的厉害啊！ 阿敏表示从此他就是艾尔顿·约翰的歌迷了，明天就去买几张他的唱片，即便是他是同性恋自己也无所谓了。 周妈妈看着阿敏失态的表情，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这个阿明还真是让阿敏疯狂啊。 tvb在香港电视领域占据着多半壁江山，此时全港保守估计能有超过百万观众看到了这个节目，看到了这一幕。 前段时间从一个小报引起导火线，然后各大右派报纸纷纷下场贬低大陆作家魏明的浮夸风，让他形象大大受损。 然而魏明完全置之不理，而左派报业想反击却苦于找不到当事人魏明，他那会儿已经去英国了，只能不服憋着。 这期间只有张明敏通过媒体为魏明发声，但声量太小，无人在意。 没想到过了一周多，一个全球闻名的巨星竟然在tvb上给魏明正名了！ 没错，全球大爆，卖出了香港乐坛遥不可及的百万唱片的《moonlightshadow》作者正是魏明。 百万销量，你说这一首歌能不能赚到一百万港币？！ ~ 魏翎翎家，节目已经结束了，她和魏明是听着丽智的转述才知道节目上发生了什么。 丽智也看过那篇报道，虽然是魏明的朋友，但隐隐也觉得魏明可能说了大话，可能百万对他的家族不算什么，但一首歌怎么可能值一百万。 毕竟百万港币哪怕按照官方汇率，那也是30多万人民币啊，此时大陆的万元户都是稀罕，更别说“几十万元”户了。 这笔钱都能在香港买一套房子了，这实在是丽智的想象力所不能及的一大笔钱。 “明少，你一首歌真的能赚一百万啊？”她眼巴巴发问。 魏翎翎呵呵道：“只是唱片销售分成都不止一百万了。” 魏明笑道：“现在也就一百多万，将来几个一百万应该是有的。” 重要的是这首歌让魏明成功打入欧美音乐圈，连艾尔顿·约翰这种大佬都注意到自己了。 此时丽智再看魏明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梦幻了，同样是大陆出身，为什么他强的如此可怕。 魏翎翎拍拍大侄子的肩膀：“估计今天过后，报纸上又都是关于你的报道了，早点睡吧大红人。” 魏明看了一下客厅上的沙发，魏翎翎打趣道：“小丽，你是打算让明少睡沙发呢，还是睡你的床呢。” 丽智当即识相道：“明少睡床，我睡沙发。” 其实她是很想跟魏明一起睡床的，可现在长辈在这里，她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魏明还推辞了几句，但丽智非常坚决，那床上被窝里满满都是她的味道，也算是间接同床共枕了。 “那就谢谢小丽了。” 别说，丽智的被窝还挺香，不是香水的那种香，毕竟才20岁，还很清新啊。 天亮前魏明起了个夜，卧室里没有卫生间，魏明来到客厅，然后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丽智。 她的睡衣领口这么大的吗！！！ 第310章 周惠敏：你来我家吧，我妈不在家 这一刻魏明呼吸加重，而丽智则屏住了呼吸，魏明出门的时候她听到动静就醒了，沙发终究不如床睡得舒服。 魏明看着丽智异常开阔的领口，思绪飞到了珠穆朗玛峰。 他不是没吃过见过的主儿，但这辈子，丽智在某一单项上确实最为突出，哪怕梅琳达这种大洋马都稍逊一筹，在亚洲人里，她确实天赋异禀，堪称女中魏明。 不过魏明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我是来上厕所的啊！ 他轻手轻脚进了洗手间，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抖落干净。 然而出来之后，丽智的睡姿有所变化，竟然更开阔深邃了，甚至只要他稍微一弯腰就能一眼看到头。 但魏明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从小正直，而且又不是找不到女人，坚决不肯让小头控制大头。 你当我是阿杰啊！ 做足了心理建设的阿明一甩一甩地回了自己房间。 而丽智捧着心口，只觉遗憾，是自己魅力不够吗？ 刚刚她多么希望阿明能够主动一些，那么大的口子，一双手都能轻松进来吧。 回到房间的魏明也没了睡意，今天他准备去一趟狂人漫画，明天就要走了，自己准备再为他们做点什么。 魏明给杂志准备的漫画多为男性漫画或者男女皆可的搞笑漫，也就《开心鬼》偏少女视角，但写的不够细，也不知道他们进展如何，今天自己就把人设剧情写得更细致一些。 他脑海里立即蹦出了阿敏、丽智这些少女的形象，另外他在最后面写了一条建议：招两个女编辑。 狂人漫画的阳气太盛了，基本都是男性工作者，就怕他们写不好少女向漫画故事。 天亮之后，魏翎翎还没醒，丽智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 魏明闻着肉粥的香味儿来到窄小的厨房。 “明少你醒啦。”丽智跟他打招呼，她已经穿上内衣了。 魏明道了声早，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根水灵灵的带刺黄瓜先解解暑。 见丽智把齐肩的头发扎了起来，但总有几根头发跑出来遮挡她的视线。 魏明提议：“我感觉你更适合短发。” “短发？”丽智皱皱眉，跟假小子似的，那能好看吗？ 一马平川的女孩弄短发容易被当成男孩，比如春哥、曾哥，但丽智这种身材凹凸有致的，短发反而会增加一种独特的飒爽魅力。 见丽智不太相信的样子，魏明道：“你先忙着。” 随即他拿出纸和笔，对着做饭的丽智开画。 “啊，我是不是不能动了？”丽智拿着调羹问。 “你可以动，想怎么动都行。” 在厨房外面听了一会儿的魏翎翎终于抵不住好奇进了厨房，就见魏明在画画。 小姑妈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俩人在自家厨房做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呢。 魏翎翎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魏明流畅的笔触感慨，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大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在大陆那种环境下把侄子培养的文武双全，多才多艺，人高马大，英俊潇洒。 等魏明画完，丽智还没看到的时候，魏翎翎就直言道：“小丽，你应该剪短发的。” 当然，不是随便什么短发都好看的，魏明画的是《双龙会》里丽智的发型，非常适合她。 做好早饭，擦干手的丽智接过魏明的素描作品，看着画中时尚高傲的女子，她不敢相信：“这是我？” 魏翎翎：“当然是你了，不信你照照镜子，脸蛋五官完全一样，就是发型变了。” 丽智果然去照起了镜子，确定，真的是自己，自己也可以这么有气质，这么的神采飞扬，这么的不土！ 当然，除了发型的变化，魏明在眼神的处理上也有所调整，此时的丽智还不够自信，很少直视别人，而这就不是改个发型就能改变的了。 丽智求走了这张肖像图，准备先从发型的改变开始。 吃完早饭，魏翎翎道：“你要不要跟我去玩具厂看看，也帮我画几张图啊。” 她说的是变形金刚，一个擎天柱怎么够，你说好是两大阵营，几十个角色的。 “这个不急，等你跟我回了内地再慢慢画，今天我要去趟狂人漫画，见一见阿龙他们，明天大家一起上路。” 魏翎翎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丽智忙道：“明少，要不要我陪你啊？” 魏明：“你还是先剪头发吧，期待看到你的新造型。” 之后三人各走各走的，魏明直接来到了狂人漫画，路上买了份报纸，得知原来艾尔顿·约翰前天就已经离港回伦敦了，tvb那段访谈是录播的。 不过今天的纸媒就开始报道魏明和y的关系，看来消息早就透露了，要不然纸媒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上了楼，来到公司，魏明见已经换上了新的招牌，还有新logo，是“狂人”两个字艺术字变形体，两个字像是一幅画，一看就是出自阿龙的手笔，有很深的国画功底。 结果见了阿龙，他笑称：“我忙的脚不着地，哪有功夫设计logo啊，我是委托阿江做的，还不错吧。” 徐瑾江啊，魏明点点头，等将来阿江在三集片市场闯出一番天地，狂人漫画也制霸了香港，到时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阿龙又道：“可惜他对漫画没兴趣，要不然也能多份收入。” 魏明倒觉得徐瑾江的选择很正常，底层漫画工作者养家都难，但入了演员行，混出头的可能性还多一些，而且漫画太牵扯精力了，画了漫画，再想干别的就不太可能了。 “老板好！” 当看到魏明，公司二十多名员工几乎全都放下手上的工作站起来致敬。 原来不知道这个新老板有多强，以为只是个会写故事的大陆人，还担心过几个月就会因为无法支付工资导致公司倒闭了呢。 如今一看，人家一首歌就能赚上百万，让国际巨星另眼相待，又怎么会差那点工资钱，不愧是大陆来的顶级才子啊，这吸金能力，香江四大才子里除了金老头谁能比得上。 因为大家都站起来了，就显得一个坐着的人比较扎眼了。 魏明走到他身后拍了一下。 “啊！魏老师。”吴惊吓了一跳，赶紧盖住手上的漫画稿。 这小子最近总是跟着阿龙往狂人漫画这边跑，虽然小吴惊不识字，但会看图啊，这里的漫画可比家里那些连环画有意思多了。 魏明瞅了一眼，吴惊看的漫画里有大胡子的头陀，有猪头人猴头人，不用说，肯定是《沙僧日记》了。 他问：“这是谁画的啊？” 一个瘦弱的大男孩站了起来，“老板，是我。” 怕魏明记不清，阿龙介绍道：“这是《沙僧日记》的主笔黄国兴。” 魏明夸了两句：“画的不错，画了几张了？” 被老板夸奖的黄国兴道：“画了十张，已经画完一个小故事了。” 魏明点点头，然后又关注了一下其他几部作品的进度。 《沙僧日记》算是同人作品，进度比较快，像《假如历史是群喵》也就画了四五张，还在秦朝打转，他们最大的难题是几位编剧的历史知识比较匮乏，主笔谢志荣也不知道该怎么让猫分得出秦汉唐宋。 魏明指示道：“那就去港大或者港中文请教那里的历史教授啊，或者直接请一位历史老师担任顾问也可以，这个漫画是做科普的，是最不能含糊的。” 众人皆点头乖乖听着。 作为最符合香港漫画受众口味的《风云》和《力王》，两位主笔马荣成和牛佬这几天几乎从早到晚泡在公司研究人设和剧情，虽然开篇还没画出来，但魏明看着人设图还是很满意了，也给了点指导意见。 牛佬道：“还要感谢彪哥给我做模特，这才有了完美的力王。” 魏明问：“彪子人呢？” 阿龙过来，把魏明拉进办公室道：“跟你们家老鬼在一起呢。” “啊？” “鬼爷说彪子是练武奇才，准备传他几招。” 魏明郁闷了，老爷子怎么从没跟自己说过这种话？原是我不配啊。 哼，本来今天还说去看看你呢，算了，不去了。 魏明把自己写的《开心鬼》的剧本拿了出来：“负责《开心鬼》的主笔是谁？” 阿龙：“是赵汝德，我把他叫过来。” 赵汝德的代表作是《九五之尊》和古龙漫画改编，在上官小宝的弟子中算是比较资深的，75年就入行了。 在等赵汝德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这是魏狂人的主编办公室，不过魏明让阿龙暂时在这里办公。 “喂，狂人漫画。”魏明道。 “阿明，原来你回来了啊！”电话那头是一个少女难掩兴奋的声音。 “阿敏？你怎么打到这里了？” “是鬼伯告诉我的啊，”此时正在自己家的阿敏甜甜道，“之前我就打过电话的，不过你都不在，是阿龙接的。” 这时阿龙进来了，听到魏明一脸荡漾地通电话，他突然反应过来，哎呀，我就说我忘了什么。 魏明还算有分寸，对阿敏道：“我这边有公事，等谈完了给你打过去。” “嗯，我等你。”之后阿敏就抱着书本在电话旁边写作业。 魏明跟赵汝德聊了一下《开心鬼》的创作思路，还给了他一个较为详细的剧本，基本就是电影版第一部的剧情，并叮嘱请女编剧。 之后他又跟阿龙聊了一下复刊第一期的规划，除了他提供的那些故事和点子，学徒们也有一些自己积攒的故事，虽然都不长，但可以放在那些中长篇故事之间作为调剂。 问题就是质量不太高，跟学生习作似的，阿龙还需要从故事和画技上进行调整。 “我觉得这么几天肯定做不好，所以我想这个暑假都在香港驻守。” “那你这次还回燕京吗？” “还是要回的，我想问问我那几个同学还有美影厂的朋友愿不愿意给我们画漫画，来香港或者直接在大陆创作供稿，”柳如龙道，“当然最重要的是问问阿莹愿不愿意跟我来香港。” “好，那就买票吧，我们这次直接飞回燕京。” 从香港买机票就是钱上说话了，没有那么多规矩。 阿龙出去后魏明把电话打了回去。 对方秒接：“阿明你忙完啦。” “嗯，不过明天就要走了啊。” “啊？”周惠敏的声音都低沉了，“那什么时候再来香港啊？” 魏明：“这就不好说了，可能明年，也可能后年，最晚后年。” 听到以“年”为单位的下次见面日期，周惠敏突然沉默了。 魏明笑道：“今天想吃什么，我请你啊，走之前还能见一面。” 本来这一面是留给老鬼的，谁让你不教我武功呢。 周惠敏看了看表，犹豫再三道：“要不你来我家吃个饭吧。” “啊？你家？” 周惠敏：“嗯，我妈不在家。” 现在魏明买的二手面包车已经交给柳叔了，魏明打了个车去香港岛。 “师傅快点。”魏明不放心阿敏一个小姑娘在家。 而当魏明在路上的时候阿敏快速下楼去买菜，今天她准备亲自给阿明做一顿离别的晚餐。 当然，这顿饭并不是重点。 中午12点，魏明来到了周惠敏他们住的屋村，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她家。 敲门后，阿敏系着围裙给他开了门，围裙上还有血迹，手里拿着一把刀：“快进来吧。” 魏明讪讪：“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等。” 周惠敏意识到不对，忙把刀藏在后面：“我在切菜呢。” 魏明：我不会是你的菜吧？ 进了屋子，客厅并不大，一架钢琴就占据了很大一部分，餐桌都要折叠起来，但收拾的很干净整齐。 “你先随便坐，还有两个菜。”阿敏擦了擦汗。 魏明实在不放心这么小的姑娘操持一顿饭，于是撸起袖子：“我们一起做吧。” 就是一些家常便饭，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但阿敏能几乎独立完成一桌有鱼有肉的三菜一汤，这本身就已经很惊喜了。 魏明这个大陆美食家也稍微放宽了标准，夸了几句，让小姑娘心花怒放了一把。 “做饭我是业余的，弹钢琴我也是业余的，但比做饭强一些，”阿敏坐在了钢琴前，“要不要听听。” “哦，弹什么呢。”魏明听过阿敏的不少钢琴曲，只是当时并不知道钢琴前坐着的少女是她。 前奏刚刚想起，魏明就知道，是《moonlightshadow》。 昨天tvb的访谈效果立竿见影，今天香港各大音像店这张唱片卖到爆，之前不知道这首歌的都想看看是怎样一首歌可以卖到上百万。 和歌迷不同的是香港的歌手们，他们都在急着找魏明，想要约歌。 一百万港币给不起，但一万+分成还是给得起的。 一万块一首歌在香港已经是天价了，魏明之前也才一千多，像“辉黄”那样的大佬可能有几千块这么多，但魏明是外来的和尚嘛，有公告牌和艾尔顿·约翰背书的。 只可惜那天之后魏明在香港就没了声息，大家猜测应该是回内地了，有些人甚至想派人去大陆约歌呢。 一曲终了，魏明轻轻鼓掌：“你考级了吗，感觉你的钢琴水准很高啊。” 周惠敏：“还没有，老师建议我这个暑假可以考一下，不过这个假期太忙了，我还要学唱歌。” “学唱歌，跟谁啊？” “张大哥的老师，戴思聪老师。”阿敏道。 魏明“哦”了一声，然后阿敏又道：“经过戴老师这几天的针对性讲解，你要不要听听我唱《初恋》啊？” “家里有吉他吗？” “啊？” “吉他，我可以给你伴奏。” 听到魏明这话，阿敏开心地推开她闺房的门，从里面找出了一把崭新的吉他。 “这是我拜师后刚买的，自己还弹不熟练。”闺房里，阿敏递给阿明。 而吉他是魏明最熟练掌握的乐器，虽然《初恋》的伴奏需要用到吉他、钢琴、手风琴等多种乐器，非常有层次感，不过条件有限，一把吉他也凑合能用。 魏明先熟悉了一下这把吉他，弹了一段对阿敏来说很陌生，但很好听的旋律。 “嗯，我好了，我先来，你找准机会插进来。”魏明直接坐在阿敏的床上，开始弹奏。 阿敏站在阿明面前，闭着眼睛认真倾听，就是这里了！ “爱恋没经验/今天初发现/遥遥共他见一面/那份快乐太新鲜……” 阿敏开口，她成功进来了。 她的歌声和魏明的吉他声非常搭，阿敏觉得比自己之前清口唱又好听了许多。 此时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阿明唱，对着他倾诉歌词里的情意，时不时还迈着大长腿在他面前走动、做表情，这唱歌还带表演的。 四分钟很短暂，又很漫长，仿佛发生了很多故事。 一首歌唱完，魏明抱着吉他躺在阿敏的床上，并大赞：“完美！” 阿敏不好意思道：“我也觉得比一开始强了许多，不过这次是最好的一次，张大哥说等我准备好了可以借他们公司的录音棚给我录歌。” 见魏明一直闭着眼睛，阿敏笑问：“怎么，还沉醉在我的歌声里啊？” 魏明：“不是，刚刚米饭吃多了，有点犯困。” 阿敏：终究还是菜做咸了。 小姑娘轻哼一声，也躺在床上，头还枕着魏明的胳膊：“我也有点犯困。” 你这哪是犯困，你这是逼我犯罪！ 魏明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不困了，阿敏咱们聊会儿天呗，跟我讲讲你们学校的事，男同学看漫画的多吗，女同学里面有看漫画的吗……” 两人就在阿敏香香软软的床上聊到了太阳快要下山，魏明的危机感也越来越重，担心被人家妈妈堵在门口百口莫辩。 所以风紧扯呼。 “阿敏，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准备一下明天的航班，咱们江湖再见吧。”魏明跟周惠敏拱拱手。 周惠敏不讲江湖规矩，直接抱住了魏明，小脸埋进他胸口里：“一定要再见啊，快点再见~” 这次魏明的双手终于还是落在了阿敏微卷的头发上，他动作轻柔，声音温柔：“好，一定快点再见。” 如果《表错七日情》上映，自己倒是又有理由来港了。 今天魏明回了长城的宿舍休息，来时的四人组又凑齐了。 他还用宿舍电话给夏梦阿姨打了个电话，关心了一下《表错七日情》的进展。 而夏梦也再次恭喜，《自古英雄出少年》香港票房正式突破1000万，是第三部达到此成就的电影。 此外这部电影的日本版权售价也有500万港币之多，青鸟这波血赚。 港片马上就要进入黄金时代了，拍电影还是赚钱啊，虽然一首歌也能赚几百万，但像《moonlightshadow》那种赶上风口的属于特殊情况，并非每一首魏明喜欢的英文歌都能在换一个时间甚至演唱者的情况下还能大火。 很多公告牌top1的所谓欧美神曲魏明其实听着根本没任何情绪波动，真正能做到全球通吃，东西方都能欣赏的音乐作品还是少数。 所以电影也可以搞一搞，先看看这次投资《表错七日情》的效果吧，如果不错的话以后可以跟青鸟达成长期合作。 或者干脆在香港整一个公司，让老鬼代持。 启德机场，魏明、彪子、阿龙、吴惊已经到了，每个人都是大包套小包，恨不得个个都是六臂哪吒，大家的红包都花光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看到了魏翎翎和丽智每人拎着一个箱子过来。 两人简直就是一道靓丽风景线，吸引着机场大部分男性的目光。 丽智已经进化成了短发款，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特意搭配过的。 这不像是她的审美能搭配出来的，显然这是小姑妈的手笔。 魏翎翎对魏明道：“小丽这个样子，我都舍不得把她藏在家里做家务了。” 丽智当即表态：“翎翎总您放心，我会尽快提升自己的。” 魏明问：“那这次你还带她回大陆吗？” 魏翎翎：“得带着啊，她是魔都人，算是地头蛇，也能少一些麻烦。” 丽智笑道：“我也想趁机回去看看奶奶。” “师兄！” “小李？” 他们正说着，吴惊和彪子突然看向机场进站口…… 第311章 一人胜过香港四大才子 18岁的李连节背着双肩包，头戴遮阳帽，因为个子不高，活像个小学生。 这群人里他最熟的就是师哥赵德彪，然而目光仅仅在彪子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转到了丽智身上，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魏明。 这些细节都被魏明看在眼里，要他说，小姑妈脸蛋比小丽漂亮多了，气质更是秒之，可能阿杰就喜欢小丽这一款吧，如今提前数年相见，审美始终如一。 不过阿杰此时毕竟是个腼腆的小处男，先跟彪师哥、魏老师打过招呼，然后一边摸着小吴惊的脑袋，一边聊起魏老师在香港的丰功伟绩。 “哦，你也听过我在香港的传说？” “嗯，来机场的路上买了一份《明报》，上面报道了你的生平事迹，包括一首歌震惊国际乐坛的事。” 当然，李连节最羡慕的还是一首歌赚百万港币的事，这在他们运动员看来是不敢想象的，他从小到大拿了这么冠军，出国表演了好几次，也没成万元户呢。 经常出国表演的他太明白钱的重要性了，他这次就是随队去新加坡表演回来，途径香港中转的时候又被张鑫炎导演喊去补拍一个镜头，于是落了单，刚长出来的头发又给剃掉了。 彪子忙道：“报纸呢，我瞅瞅。” 眉清目秀的李连节把报纸从包里拿出来，又道：“师哥你在香港也很威风啊，我虽然来得晚，却也听说了你和大象拔河的事迹，哦，我还看过你的广告呢。” 一听这个，彪子立即把李连节拉到一旁，阴影将他笼罩住：“什么广告？” 这段时间他可没少拍广告。 “就是皮夹克的那个广告啊。”李连节无辜道。 彪子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内裤广告被他看到了呢，好险好险。 这时那份《明报》已经已经从彪子手上到了魏明那里，但很快又被魏翎翎拿走，和丽智头碰头看了起来。 阿杰立即趁机询问：“这两位是？” 魏明：“这位是魏翎翎魏总，这位是她的助理丽智小姐。” 魏总啊！这么年轻竟然还是个女老板，阿杰的心思微妙了一下，随即想到，她也姓魏？ 不过魏明并没有深入介绍，他走到丽智身边问：“明报是怎么说我的？” “哦，《明报》先是说了作家魏明在大陆文学成就，还用了堪称嗡嗡之后第一人的说法，并重点介绍了正在香港连载的长篇《人间正道是沧桑》，然后又介绍了魏什么的几部作品，称魏什么是大陆的童话大王，而且影响力远达欧美……” 丽智用崇拜的语气讲着这篇文章：“不过这篇文章还说，魏什么远没有魏明这么高调，除了艾尔顿·约翰的说法外，没有其他途径可以佐证魏明就是魏什么，也就是y。” 魏明赞了一句：“严谨。”别的媒体都是跟风tvb，直接认定了魏明就是y，但《明报》觉得还有待商榷。 丽智又道：“文章最后还说，香江票房勇破千万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原著叫魏狂人，编剧魏明，倒是这两个或许是同一个人。” 魏明一怔，写文章的撰稿人有点东西啊。 他问：“谁写的啊？” 丽智：“哦，叫亦舒。” 魏明乐了，这次香港之行自己跟倪家人还真是有缘，此时的亦舒已经发表了《喜宝》和《玫瑰的故事》，初步确立了她在香港文坛的地位。 李连节忙问：“所以呢，这报纸上说的是真的吗？” 彪子哈哈一笑：“魏什么，魏狂人，y都是明哥，明哥的牛逼他们根本想象不到。” 明哥开漫画公司的事外界都还不知道，而魏明在国外开公司的事彪子都不知道。 阿杰微张着嘴巴，在丽智看来傻得要死。 而魏明则在思考，自己是魏什么的消息估计要藏不住了，香港知道了，大陆也就不远了，是时候让朱伟朱记者行动了。 “走啦阿明，我们去vip候机室。”看了看时间，小姑姑催促。 魏明道：“姑，这次不用帮我升舱了，我跟兄弟们一起就好。” 李连节：姑？还以为是姐弟呢，原来是姑侄啊！ 魏翎翎：“那小丽跟我来吧，我给你升舱。” “啊，谢谢翎翎总，”丽智还没坐过头等舱呢，她朝魏明挥挥手，明媚道，“再见了明少。” 阿杰看的痴了，也跟着摆手，然而小丽的眼中只有明少。 最后四个男人和一个娃娃一起上了飞机经济舱。 而头等舱上，丽智偷偷对魏翎翎道：“翎翎总，你看到我们前面那个老头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了。” 丽智：“他是金庸诶！” 1981年7月，金庸应总设计师之邀进京聊聊，他的第三任妻子和第二任妻子生的小女儿陪同。 当飞机起飞，金庸看着窗外的云陷入深思，可能是想到了故乡的云吧。 飞机上，通过甜言蜜语，李连节把座位换到了魏明他们身边，他想打听打听丽智小姐的情况。 比如她是单身吗，她是香港人吗，她多大，几岁了之类的。 不过魏明不给他机会，拉着他问《少林寺》的情况，并逗他：“做好大红大紫的准备吧，你彪哥演个大反派都能把香港人迷得不要不要的，你演的是正派，长得也比你彪哥清秀，戏里打的肯定也很漂亮吧。” 李连节嘴上连连谦虚，说自己跟师兄差远了：“我这都是花架子，师哥才是硬实力呢。” 然而他心里其实也在暗暗希冀，希望《少林寺》能有《自古英雄出少年》那么成功，万一也有香港商人找自己拍广告，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万元户了！ ~ 而当魏明等人在飞机上闲扯淡的时候，阿敏正准备去戴思聪老师家上课，为了给好利来唱主题曲，妈妈也同意自己学声乐了。 然而阿敏刚要走，家里电话响了，竟然是好久没联系的阿伦谭勇麟。 “阿伦哥，有什么事吗？” 谭勇麟激动道：“阿敏，阿明是不是就是魏明啊？那个写出《moonlightshadow》的y？” 周惠敏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欧耶！我果然猜对了！”谭勇麟得意道，“因为阿明写过国语歌，一开始我以为是台湾音乐人，不过最近魏明先生很火，名字里都有一个‘明’，我忍不住就联想了一下。” “那你还挺聪明的。”阿敏有些后悔自己嘴太快了。 谭勇麟笑道：“阿敏，作为阿明在香港的代理人，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吧。” “当然。”阿敏小傲娇道。 “那能不能帮我约一下，我想亲自感谢一下阿明。”谭勇麟又道，当然，主要还是想约歌，魏明写的两版《水中花》让他在乐坛开疆拓土，功莫大焉。 “不巧，他已经回大陆了，今天刚走。” “啊，这么不巧啊。” “本来早就离开了，之前还受邀去了一趟英国，这是回燕京在香港中转一下，所以又待了一天。”为了证明自己没糊弄他，阿敏说的很详细。 听说魏明受邀去了英国，谭勇麟激动了一下，心想难道这位乐坛奇才又开始创作英文歌曲了？ 如果他能给自己写一首《moonlightshadow》那种级别的歌曲，那岂不是，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也能有希望触碰到百万销量的可能性！ “阿敏，虽然阿明回了大陆，但我对他的敬仰不变，请你一定转达我的敬意，下次再来香港一定告诉我，我做东。” “知啦知啦。”阿敏敷衍道，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告诉阿明的，嗯，这就给他写封信，才分开一天又想他了。 …… 时隔一个月，魏明再次回到了他忠诚的燕京城。 和穷兄弟们坐了一路经济舱，接下来就不能陪他们了，魏明要送小姑姑去燕京饭店，于是就此跟彪子阿龙他们分开。 魏翎翎现在是外国友人，入关的时候要麻烦一些，魏明就在外面等着她们，当看到小姑妈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后面的金庸。 不过都急着上车，也没认识一下，这是燕京饭店给他们的客人提供的车辆，途中丽智也把自己认出金庸的事说了一遍，还好奇金庸为什么会来燕京。 而魏翎翎则打量着道路两旁的燕京城，跟自己印象中的差不多，贫穷落后，路上看不到什么汽车，以自行车为主。 不过路上行人的精神面貌倒是并不颓靡，这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照她的想法，穷成这样，被世界远远甩在身后，肯定特别焦虑吧。 直到进了王府井大街，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可以看到一些现代化商业面貌，这司机也是有意思了，故意往燕京城最繁华现代的地方绕，让外宾看一看，然后才拉到酒店。 办理入住的时候，又碰上了，金庸一家三口也住这里，因为对他家人不熟，魏明一时分不清哪个是他老婆，哪个是女儿，两人年龄相仿。 这次还是金庸主动打招呼的，从《自古英雄出少年》开始，他就在关注这个名字，而作为《明报》的主人，最近魏明又是热门话题人物，频频登上报纸，他自然认得出。 “请问是魏明先生吗。”金庸的普通话还挺标准的。 “是我，查生你好。” “你也认得我？” 前世曾想找你买版权拍网大，可惜没能成功。 “自然，我当初刚入职北大门卫的时候，就是靠着讲《天龙八部》和同事们拉近关系的。”魏明笑呵呵。 此时大陆还没有正版金庸武侠，他此行之后才有的，所以魏明自然是看的盗版或者港版。 “你也住这里吗？”金庸问。 “不，我在燕京有家，来这里是送亲朋的。” 金庸看了一眼魏翎翎两女，不知哪个是亲，哪个是朋。 不过他主要还是好奇魏明和魏什么的关系，恰好自己碰到了正主，倒是可以把这桩悬案敲定一下。 “魏什么是我，魏狂人也是我，y是我在国外发表作品用的名字。”魏明非常坦诚。 金庸讶然：“魏狂人还真是你！” “所以你既写武侠，也写严肃文学，还写童话，还能填词作曲？”金庸想了想道，“据说你还是个美食家，写过不少关于吃的文章？” 魏明点点头：“美食家不敢当，不过确实嘴馋，在香港的那些日子品尝了不少好馆子，又能出一系列文章了。” 金庸哈哈一笑：“这么说来，你一个人几乎能抵得上香江四大才子了，也就不会写科幻而已。” 金庸自己很少提什么香港四大才子，他跟那三个都差着辈分呢，不过魏明的全能让他想到了这个在香港流传甚广的组合。 他们四个分别在武侠、音乐、科幻、美食四个方向是香港的权威。 然而魏明不客气道：“虽然科幻我写的不多，不过前段时间也用魏什么的笔名发表过两篇，而且已经准备出版英文版了。” “哦，叫什么名字？” “侏罗纪公园，讲恐龙的。” 金庸记下了，表示回头一定拜读：“所以你一个人比我们四个都要强啊！” 魏明摇摇头：“我只是会的多，但谈不上专精，写武侠，后来人恐怕没有能超过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论音乐，我半道出家，靠灵感吃饭，跟黄霑先生一代宗师也不敢比拟。至于美食，我爱吃不爱做，听说蔡澜先生已经把黄蓉的二十四桥明月夜都做出来了，比贪吃，我是大大不如的。” 魏明顿了一下，金庸以为他要继续谦虚了，没想到他话锋一转：“说来想去，也就科幻有自信能超过倪匡了，卫斯理系列在我看来科幻水平并不高，超越起来难度也低一些。” 金庸并没有因为魏明瞧不上自己的朋友而生气，反而觉得这才合理，如此全能人才，怎能不恃才傲物呢，刚刚自己差一点以为这少年受儒家影响严重，过于中庸呢。 见魏明露出了锋芒，金庸笑问：“不知我可不可以把你这番话发到《明报》上？” “既然说出口，自然没什么不敢让人知道的。” 果然少年锐气，金庸又道：“可否留个联系方式，说不定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好啊。”魏明留了华侨公寓的电话给他。 金庸想的是在《明报》上转载魏明的作品，而魏明想的是金庸武侠漫画化。 在90年代黄玉郎和此时还在狂人漫画蛰伏的李志清都曾干过这件事，而且也都很成功。 黄玉郎是用传统港漫的风格画金庸武侠，而李志清则是用传统水墨画的笔触构建了一个极具艺术美感的江湖世界。 跟魏明分开后，金庸18岁的小女儿查传讷还回头看魏明呢，刚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此人如此年轻，竟如此博学多才，简直比老豆还厉害！ 魏明把小姑妈送上了楼后也没久留，他道：“今天你好好休息，也可以和小丽逛逛周围，明天我安排你和我爸见一面，然后定个日子去魔都。” 魏翎翎：“还有魏平安，他们俩我都要见。” “好的。”魏明想想也对，自己要跟平安叔坦白祖父的事，必然要说到魏翎翎，所以还是应该见一面的。 魏翎翎又道：“他在大学工作，应该也放暑假吧，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趟魔都吧。” “啊？”这魏明就有点不理解了，怎么还要叫平安叔去魔都啊。 魏翎翎一句话直接把魏明干蒙了：“那套房子，姑妈说了，我们三个平分。” 纳尼！？ ~ “姐，魏明回来了！” 在龚朱二人中，龚樰是首先得到魏明回京消息的。 她在北影厂宿舍接到了妹妹龚莹的电话。 而龚莹此时正和柳如龙在一起，她第一时间通风报信。 小魏没有留在英国，没有变成英国人，龚樰心中欢喜，没着没落了一个月，此时胸口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那你知道他人在哪儿吗？” 龚莹直接把电话给阿龙，让他仔细汇报。 阿龙接过电话：“雪姐，是这样的，阿明落地后就跟我们分开了，他要去燕京饭店送亲戚，之后去哪儿我就不清楚了。” 无非就三个地儿，华侨公寓，北池子四合院，还有团结湖民居，但这三个地方都不属于自己。 龚樰叹了口气，只能坐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等着，等他忙完了找自己。 ~ 魏明借燕京饭店的电话给《中青报》打了个电话，找记者朱伟。 话不多，核心就一个意思：我已暴露。 随即魏明饭都没吃，请饭店的小汽车送自己一趟，要不然行李太多了。 华侨公寓，见魏明被小汽车送了回来，门卫老孙深感诧异，一个月不见，这魏作家升级了？ 魏明给老头递了根雪茄，叮嘱他：“这玩意儿别过肺。” 老孙头直接把大门放开，让车子开到了楼下，魏明上楼喊人，却只有外婆一个老太太。 “你娘去送餐了，你爹跟你妹回老家了，明天回来，等他一回来，我也要回四川老家了。” 魏明想到四川发大水应该就是最近了，他笑道：“外婆，这样吧，我把小洋叫过来，让他护送你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而且我和我爸马上还要去趟魔都，您且再等等吧~” 楼下司机师傅催呢，魏明：“就这么定了，我从香港给您带了礼物了，你等等~” 第312章 最高拷贝，爆款预定！ 魏明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先去邮局把周惠敏寄的包裹领了，都放好久了。 另外还有一些稿费单，其中《科幻世界》寄来了《侏罗纪公园2》的稿费单，应该还有一封老万的信，不是在北大就是被老娘收起来了。 魏明计划先写一个《侏罗纪公园》正传三部曲，第一部基本遵循原版电影，但电影的第二部第三部做的不太好，尤其是第三部，这就需要他多动脑筋，进行一些改动了。 趁着天还没黑，魏明一甩摩托车，带着一些小礼物直奔北影厂而去。 名义上他是来拜访汪阳厂长的，顺便把《自古英雄出少年》在香港的好消息详细跟他讲讲，再问一下大陆上映的情况。 “哎呀，小魏你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啊。” “应该的应该的，这次合作让我收获颇多，光是红包夏梦女士就没少发。”魏明不敢买太贵重太俗艳的东西，就淘了一张《歌女红牡丹》的原声大碟。 汪阳厂长曾在魔都明星影片公司任职，而这部有声电影就是明星影片公司的，张石川导演，女主是胡蝶，唱段则是梅兰芳代唱。 魏明的礼物算是送到汪阳心坎上了，虽然拍这部电影的时候他还没入职，但张导和胡蝶都是他的旧相识，而且这部电影是中国第一部有声电影，意义非凡。 要不是魏明打心眼里敬佩老厂长，他其实都舍不得送人的。 “听你说这部电影为夏梦女士赚到了钱，我就放心了，这毕竟是她个人的公司，背后没有公家承担风险。” 魏明问：“那在大陆这部片子的发行规模怎么样呢？” 汪阳得意道：“看片会之后各省市电影公司非常积极，最后35mm拷贝订购了333个！” 这个成绩有多恐怖呢，今年的两大爆款《白蛇传》和《喜盈门》的35mm拷贝分别是213个和241个，这些拷贝是针对城市影院的。 当然，它们的16mm拷贝和8.75mm拷贝数量更为惊人，而这些是用于农村流动放映队的，意味着底层群众的喜爱程度，但谈不上什么盈利。 即便同样是35mm拷贝超过300个的去年大爆款《庐山恋》，也是后来爆火之后为了适应市场需求补发的，一开始也只有两百多个拷贝。 “除了质量的优秀，香港那边的成功也给了电影公司极大的信心，这可是最近十几年来左派电影最大的一次胜利，香港观众看了这么多年商业片还能如此捧场，大陆观众自然也不在话下。” 不过据魏明所知，这个拷贝数量低于明年的《少林寺》，看来让小孩子做主角终觉还是略显小众了些。 《自古英雄出少年》下周就要大规模上映了，正好能把放暑假的大中小学生一波带走，唯一的变数就是风头正劲的《喜盈门》。 “上影厂的这个《喜盈门》可不得了，成本好像只有20万，却打出了大片的气势，全国一片看好。”汪厂长惊叹道。 既然说起这个，魏明试探着问：“《喜盈门》女主角朱霖演了咱们厂的《伤逝》，有没有可能把她吸收进来？” 汪阳抖了抖烟灰：“小朱是个好苗子，对于她的去留厂子里也讨论过几次，但北影厂演员的名额已经够多了，今年又多了龚樰和方舒，哪怕龚樰同志都没什么戏可拍，怕是难办了。” 还有就是朱霖的年龄，让人觉得她的潜力有限。 魏明松了口气，就怕雪姐霖姐在一个单位，万一她们还处成了朋友，那自己才是真难办了。 不过这年头没有工作单位说寸步难行夸张了些，但出行是真的不方便，印着公章的介绍信太重要了。 还是得想办法给霖姐安排一个单位，她们研究所肯定不能容忍她长期不在岗。 随即魏明辞别了汪厂长，心里想着霖姐的事就去找雪姐了。 而龚樰此时正跟妹妹龚莹说话，她把男朋友送走后就过来了，有点事想跟姐姐商量。 “什么，去香港定居？！”龚樰声音陡然提高。 “嗯，他想休学，专心去香港做漫画，这其实也是你男朋友的产业，阿龙技术和管理入股。”龚莹道。 这事柳如龙跟魏明都还没提，因为他要先征得龚莹的同意，在香港那段时间他就一直考虑这件事，遥控指挥困难重重，沟通成本巨大，而且效率还差，效果也不好。 他和阿明必须有一个坐镇香港把控大方向，否则《狂人漫画》这两年内只能不断地往里面投钱却见不到产出。 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做出牺牲，他宁愿是自己。 龚樰来不及思考自己男朋友在香港买了一家漫画公司这件事有多么匪夷所思，她满脑子都是妹妹的将来。 “那是不是你也要变成香港人？”龚樰问。 龚莹：“一开始只有阿龙，他通过他爸爸可以申请香港身份，而我大概要跟他结婚后才可以。” “这……” 虽然魔都人很希望嫁给外国人，此时的香港跟外国也没什么差，反正都是他们心中的天堂。 可龚樰还是很舍不得妹妹的，自己就算嫁到燕京来，起码还在大陆。 从魔都去香港，可比从魔都来燕京难的多啊，这就是两个世界，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香港收回来。 两人正纠结着，魏明敲响了房门。 “谁啊？” “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龚樰有些慌地站了起来，他怎么今天就来了？ 龚樰赶紧对着镜子瞅了两眼，觉得状态还不错，这才开门。 魏明已经确定左右没人了，门一开就要抱抱，结果看到了小姨子龚莹。 “阿莹你也在啊。”魏明动作僵硬了。 龚莹看着这两人尴尬地点点头。 龚樰把魏明让进来，关上门直接说了阿龙和妹妹的事。 “啊，阿龙想休学啊！” “你也不知道？” “他没跟我说，”魏明踱步道，“不过阿龙也是为了我们的公司，这样确实好过我们把公司交给香港人自己搞。” “那我真的要跟他去香港生活吗？”龚莹既有对资本主义世界的好奇憧憬，又有远离家人去往陌生世界的忧虑不舍。 魏明劝道：“阿莹你不妨就当是去旅游，陪阿龙在那边生活一段时间，比如一个暑假，如果你不喜欢，或者不适应就跟他直说，我相信你在他心中肯定比漫画更重要。” 龚樰捏着妹妹的手：“我觉得小魏说得对，你可以过去试试看，那里的生活条件肯定要比我们这里优越一些，说不定你会喜欢呢。” 魏明又道：“我们接下来还要去趟魔都，正好让阿龙跟你回趟家，和父母说明这件事，省的他们担心乱想。” 这次见家长可能就要涉及婚事了，龚莹有些害羞，但这也是必须的，要不然父母怎么可能放心让小女儿去香港。 想到羞处龚莹干脆转移话题：“那这次姐你要不要也跟我们回魔都，让魏老师跟爸妈见一面。” 龚樰自家知自家事，她和小魏的情况不太常规，肯定不能直接把小魏领回家。 “我们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是北影厂的人，没事往魔都跑什么，人家该以为我和上影厂藕断丝连了。”接下来龚樰就各种暗示阿莹该走了。 龚莹却故意捣乱：“哎呀，魏老师这都是送给我姐的吗，这是什么牌子啊，这不是英文吧……” 魏明从中挑了两件法国化妆品交给龚莹，她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好像是该走了，我得去新天地一趟，走之前也要跟他们说一声啊。” 龚莹一走，魏明立即抱起雪姐姐，在狭小的房间里转起了圈圈。 雪姐拍着魏明叫她放下，她怕这坏小子直接在这里发坏。 “你买这么些东西做什么，别人看见了说不清楚的。” “说不清楚就不说喽，我看北影厂谁敢嚼你的舌根。” “你厉害我知道，不过你什么时候在北影厂也这么厉害了。”龚樰好笑。 “当然了，回来前李瀚祥导演把《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两部电影主要角色的选角权交给我，让我帮他物色演员，你只要把这个消息散出去，并声明你不参与，接下来这段时间北影厂的女演员们能把你当亲姐。”魏明教导雪姐。 “不过我为什么不能参与呢，我可以公平竞争的。”没戏演的雪不服气。 魏明直接说了：“这片子演员虽然众多，但核心就是慈禧，而你的外形和风格演不来慈禧，既然演不了女一号，就没必要做别人的陪衬。” 还有就是雪姐姐的古装扮相不如她的时装戏，还是应该扬长避短。 龚樰觉得小魏说的在理，魏明瞅了一眼窗外，龚莹早就走远了，他道：“咱们也走吧。” “去哪儿？” “四合院啊，这里施展不开。” 龚樰羞答答地把头埋进他胸里：“可是你爸妈会不会在啊？” “放心吧，这个时间我娘应该回华侨公寓了。” 两人说走就走，到了四合院说干就干。 龚樰久旱逢甘霖，然而自己解了渴，心中又开始关心起另一块旱地。 也不知道小魏什么时候去给朱霖姐松松土，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啊，又是酸涩，又是酥爽，太怪了。 ~ 团结湖。 此时朱霖也知道魏明回来了，因为她看到了赵德彪。 彪子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有给父母的，有帮小梅带的，主要还是给自己媳妇儿和未来孩子的，还有很多新款服装是给新天地准备的。 其中也包括他代言的夹克和内裤，陪媳妇儿说了半天话，傍晚他们下来遛弯，然后就碰见了拍戏归来的朱霖。 彪子回来了，意味着小魏也回来了，然而上了楼，家里还是没个人气儿。 也不知道小魏这时是在陪家人还是在陪小雪。 既然没能看到魏明，朱霖就往彪子两口子家凑乎，想从彪子口中打听到魏明在香港英国的遭遇。 彪子捡能说的说。 “我们的电影太成功了，主要还是明哥厉害，他先是搞了一个跟大象拔河的噱头，然后哈……” 说了电影成功的票房，他又说魏明在香港认了个姑。 “又漂亮，又年轻，学问也厉害，而且还是个老板，好像人家还是外国友人，这次也跟着回来了。” 燕子问：“确定是姑？” “那还能有假，可能是明哥大爷爷那支的，你懂的，他不能说的太细。” 朱霖心下稍定，彪子又道：“不过最厉害的还要数明哥一首歌震惊了整个香港，你们知道他之前写的一首英文歌挣了多少钱吗？” 朱霖猜测应该就是那首《moonlightshadow》：“多少？一万？” 彪子兴奋地脸都涨红了：“再加俩零，一百万！” 燕子、朱霖吃夏威夷果的动作为之一顿，一百？万！ 彪子嘿嘿道：“估计香港人也都是你们这个表情，都惊了，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明哥说将来赚一百万美元也不成问题。” 燕子算了一下，东方新天地成立至今快一年了，所有股东加起来也没赚那么多钱吧，难怪人家魏老师根本不太关心他们这生意，都没查过账。 而作为跟那个大男孩水汝交融过的女人，朱霖欣慰于小魏的巨大成就，然而喜悦之后只觉巨大的空虚。 除了年龄差距，现在他们的财富事业上的差距也变得难以逾越，自己好不容易通过《喜盈门》建立的自信被无情碾压了。 后来梅文化和许云云也过来了，朱霖陪着大家一起吃了个饭天才走，他们都成双结对，而且很快就要有小宝宝了，只有自己孤零零的。 越想越惨，比窦娥都惨。 而另一边越战越勇，雪姐都有点吃不消了，她提议大家穿上衣服睡觉，要不然又要擦枪走火了。 魏明贴着雪姐：“可这大夏天的，穿衣服多热啊。” “热你就别贴那么近啊。” “不是你想听我在英国和香港的见闻吗，离那么远怎么听，难道要用喇叭喊啊。”魏明继续贴过去，慢慢聊，说起梅琳达的时候就省略一些，重点讲跟英国人的合作。 龚樰还是把警惕性拉满，一大早就叫醒魏明，省的被阿姨堵在门口。 而实际上许淑芬昨晚在只看到儿子行李却没看到人的时候就决定了，明早坚决不去四合院。 魏明也没赖床，两个女朋友，最怕没法一碗水端平，自己昨晚先陪了雪姐，今天肯定要多陪陪霖姐。 所以他只是把龚樰送到北影厂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尚早，魏明赌朱霖还没起床。 结果他赌对了，当魏明开门进屋后，朱霖还窝在床上没醒，昨晚忧思过甚，睡得晚了。 进入七月份，床上换上了凉席，朱霖穿着清凉，身上就只有一条毛巾被盖着腰腹处。 魏明轻轻上了床，从后面抱住她，就听到女王姐姐“嘤咛”一声。 她已经醒了，也知道臭小子来了。 “终于舍得回来啦。”姐姐翻了个身，也抱住他。 魏明抱得更紧了些：“我是日日盼，夜夜盼，忙完工作第一时间就回来了，怀里搂着你的感觉真叫人踏实。” 小魏说话还是那么中听，朱霖心里有再多委屈这一刻也云淡风轻了。 “我可是听说了，《喜盈门》现在可火了，人人都在谈论水莲，你已经成为中国好媳妇儿的代言人了。” “哎呀，都是全体工作人员的功劳。” 魏明哈哈一笑：“这还没拿奖呢，颁奖词先想好了。” 朱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小男人：“你说明年我能得奖吗？” 魏明道：“百花奖的话希望还是很大的。” 霖姐的演技还是初学水平，水莲也算不上她的舒适区，只能说完成的还算及格，但金鸡奖肯定是没戏的，就看她这漂亮脸蛋能吸引多少颜粉吧。 说着说着，两人的嘴越来越近，朱霖突然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而等她回来的时候，床上躺着好几个小物件，有金项链，金手镯，金戒指，感觉加起来能有一斤重。 “这是真金吗？” “当然了，周大福买的。”雪姐和霖姐都有份，而且这次他买的不同款，哪怕现在不好戴出来，不过收藏金子总不会错。 朱霖不知道周大福是谁，只觉得这些金饰很漂亮，设计感十足，稍后魏明让她戴上首饰，立即富贵逼人起来。 ~ 一直到中午魏明才离开，回家这么久，也该见见亲娘了。 而且亲娘也有礼物，是跟外婆差不多的金手镯。 当初魏明是用美金买金子，他已经是周大福的vip了。 “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估计要晚上了。”许淑芬看着手上是镯子，心想解放什么时候能送自己这么一件啊。 “那我先去平安叔那里吧。”魏明从众多行李里挑选出给平安叔一家的礼物。 在去平安叔家之前，他先去邮电局给雅安老家打了个长途，让龙小洋进京接外婆，路费他自己先垫着。 然后回了一趟北大，马上就要放假了，自己这个图书管理员也该露个面了，哪怕自己是个闲职。 从北大离开他的车后座又多了一包来自全国各地的信。 最后他登门拜访，正赶上饭点。 “小明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在香港乐不思蜀了呢。”晓燕婶打趣他道。 魏明立即奉上礼物，晓燕婶有，喜子有，乐乐也有。 魏平安期待地看着魏明的包，却见他直接把包收了起来。 “没啦？” “叔，我给你带了个大礼，不过你得亲自去魔都签收一下~”魏明神秘兮兮对他道。 第313章 暴雨将至，兄妹团圆 魏平安心中疑惑，莫非是大侄子从香港给他们方正拉到了业务，大客户在魔都？ 餐桌上魏明没有继续说下去，平安叔只能暂时压下疑惑，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喜子和乐乐。 魏明给乐乐买了一个电子琴，比较高端的那种，可以简单模拟钢琴。 魏明倒是想给堂妹买一架钢琴，可是这客厅不允许啊。 而喜子玩的 总算是开始说起了正事，白凡恢复了严肃的态度，而眼前的桌子上开始出现了变化：直接闪耀出了一副立体的整个整容国半岛的地图。 我的地盘我做主，这种意识早已融入现代社会的各种领头人骨子里，高城壮一郎也不例外。 入夜，一处干净的房舍之中，王浩点燃了驱蚊的熏香，并且在自己的身上抹了不少花露水，孙享福弄出来的这些玩意，确实能提升他在云南居住的舒适度。 别看他适才答应的信心满满，其实心里对该如何做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心有灵犀”四个字出现在李梦心中，李梦莫名一笑眼神迷离，心思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雄金实际上在使用全世界产生的阳气进行作战，而雨泽则在吸取全世界产生的阴气作战。 后一辆马车里被搜出用纸包好的饼，车夫看到自己的饼被拿走想要上前。 婕拉知道对面的是鹰背，知道双方人数的差距，也知道圣殿骑士此行的主、次要任务，更猜到了艾尔可能是和对方有过节。 王麟居然语塞，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若是孙享福跟王旭勾结杀自己，那他还真没有什么活着的可能了，既然都活不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剑光寒十四州！”莫玄修长剑一斩，剑光划破长空向着九幽冥君斩去，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好似发出阵阵哀鸣。 这三天，她说得‘不要’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回了吧！他的耳朵，是长着当摆设的吗？ 我还记得他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一开始被我爸带进公司里当搬运工。干瘦的脊背扛下第一个月的工资，给舒颜买了一盒色彩斑斓的棒棒糖。 “为什么要帮我们？”赵匡乱看着闯子，虽然对这个闯子，他有种莫名的惺惺相惜，但不代表着让他可以相信闯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事出无常必有妖的道理，赵匡乱多少年前早已悟了个通透。 正是这一次途径苏联，让他对这个国家产生了怀疑和警惕，从最初的赞扬变成了批判。 撑着黑伞，赵匡乱对这个院子赵匡乱已经不算是太陌生，轻车熟路的走向那个鱼塘，似乎那鱼塘是这个虽然寂静但带着浓浓时代味道的院子最后的净土。 “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木系的妖物。”夏溪苽佯装若无其事掸去肩头的尘埃，双眼却紧紧环顾四周。 “你居然偷跑了。”苏雪菲撅着嘴，做到我旁边，缩在沙发上挨着我，一边对我埋怨着，一边佯装看电视。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哭声戚戚然然，更让人心悸得受不了。 整件事情说来说去，她都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可偏偏所有罪名的帽子都能扣在她的头上。不过正当辩护，都会被说成是心思歹毒。 我起身抽了纸巾递给杜辰风，我说既然大家已经把话讲开了，也好。 最终还是找到了坦克一行人，他们正在货船的控制室里，铺开了地图，船长似乎正在和他们说着什么。 第314章 左琳右雪，父慈女孝 推车进了院，魏明第一时间反锁大门。 而魏解放面对自己的亲妹子，第一个问题是：“你多大啦？” “二十二岁。” 魏解放喃喃：“比小明大两岁。” 魏平安回忆道：“59年生的，最困难的时候。” “你就是魏解放，你就是魏平安吧。”魏翎翎根据气质认出了两人，一个穿着体面，但透着老农气息，一个身上带点当官的气质。 魏解放：“你得叫哥。” 魏翎翎盯着地上欢腾的狗子，叫不出口，她连管那人叫爸都叫不出。 魏解放也不恼，而是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这是两个哥给你的见面礼，拿着拿着。” 魏翎翎刚要推辞，却见竟然是一件精美的翡翠雕件，是一个葫芦的形状，绿的沁人心脾，美的动人心魄。 魏翎翎在姑妈那里没少接触这种东西，一眼就看出了这东西好像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就算是姑妈家也只有那么一两件。 而且这颗小葫芦雕工了得，不仅有葫芦，还带着两片叶子，浑然天成，大巧若工，还透着几分古朴。 魏明看了都眼馋，不是，这要是送给阿敏多好啊！ 老魏啥时候淘换的啊，这玩意儿确定只有一个，不会有七个吧？ 魏平安感激地看了一眼解放哥，虽然他大部分时候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真有个当哥哥的样子，自己一直担忧这个台湾长大的妹妹身上带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任务，哪还有心思准备礼物啊。 女人终究还是挡不住珠宝的魅力，魏翎翎双手接过：“谢谢解放哥，平安哥。” 气氛一下子融洽了许多，就连警长都出来蹭了蹭老魏的裤腿。 “解放哥，这是你买的宅子吗？带我看看呗。” “哪是我买的啊，是小明买的，不过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是我添置的，给你看看。” 难得有人想看，老魏带着魏翎翎参观了他收藏的那些古董家具和瓷器，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魏翎翎时不时点评两句，比如：“这件我在台湾也见过类似的。” “哦，在哪儿见的？” 魏翎翎：“在尼古拉家做客的时候。” 老魏不解：“尼古拉谁啊？” 魏平安小声道：“就是小蒋。” 老魏：“嘶！” “尼古拉视大伯为兄长，两家常有走动。”魏翎翎云淡风轻道。 魏平安提醒道：“这种事关起门来说没关系，出去之后可不要提，容易惹麻烦。” 面对兄长的唠叨，魏翎翎回道：“我又不傻。” 魏平安：“能考上斯坦福大学的，还拿了两个学位，智商肯定超过常人。” 魏翎翎：“你也不错啊，魏家第一个县状元。” 魏明补充道：“魏家第一个省状元是我妹魏红。” 魏翎翎问：“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 魏解放哈哈一笑：“小孩子嘴上没个把门的，等她大点再告诉她。” 魏平安也道：“你们父亲还活着，而且假死去了台湾，不管这里面有多少无奈，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出去，否则小明怕是都很难在大陆立足了。” 他还好，毕竟远亲，魏明可是魏森豪亲孙子。 魏翎翎能理解，但依然要吐槽：“本是同根生，却搞成现在这样子，难怪姑妈让我加入美国籍，要不然我还回不来了。” 魏明想到了一位北大的故人，幽幽道：“也可以回来啊，游回来呗。” 三位长辈没有理他，魏解放又道：“过阵子我要回老家一趟，妹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这可是你的祖籍。” 老魏还挺想跟乡亲们显摆一下这漂亮有学问的妹妹的，这种妹妹最能激发哥哥的护妹狂魔属性，春花那样的妹妹不行，从小就彪悍。 魏翎翎拒绝了：“忙完魔都的事我还要回香港，那边有很重要的工作等着我。” 不过她也没有生硬地驳了哥哥的面子：“什么时候他能回来了，我再跟他一起回去。” 没有魏森豪这条纽带，她和所谓的故乡感情实在淡薄，她对从小长大的台湾更有感情。 魏平安也想说，这个妹妹是台湾出身的美籍，带回老家怕是说不清楚啊。 老魏虽觉得遗憾但也没强求，又问：“我听小明说你在香港管理一家玩具厂？这么小就当厂长了啊？” 魏翎翎嗯了一声，说起这个，她看向魏明：“图纸你可要抓紧了。” “放心吧，我昨晚还加了个班呢，大黄蜂已经基本搞定了。”他自己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都中断好久了，忙，太忙了。 “什么图纸啊？这厂子跟小明还有关系？” 魏明简单解释：“我答应帮她设计一款玩具，其实就是我构思的一部科幻的角色。” 魏平安感慨：“你这创作跨度还真大，又跑到科幻领域了，不过有一说一，喜子说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侏罗纪公园的故事。” 老魏很得意：“我这儿子虽然读书少，但鬼点子是真的多，儿子带相机了没有，给我们哥仨拍张合影吧。” 魏翎翎想到大伯也很想念老家的侄儿，笑道：“到时候多洗几张我带回去。” 魏明拍了三张，每个人都当了一回c位。 随即老魏指使儿子：“去把你娘炒的菜端上来，咱们吃个不团圆饭。” 许淑芬是个绝好的媳妇儿，虽然丈夫没说招待谁，但还是做了满满一桌子，既有拿手的川菜，也有大丰收蘸酱菜这种适合北方口味的，老魏还特意让她炒个甜的，南方人都爱吃甜的，于是有了糖醋里脊。 没想到魏翎翎对糖醋里脊兴趣寥寥，对麻婆豆腐、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辣子鸡却很是受用。 魏平安赞道：“嫂子这手艺越来越精进了，感觉都可以直接开饭店了，国务院最新颁发的一个文件，首次承认了个体经济的存在，以后个体饭馆肯定越来越多。” 魏解放摇摇头：“开饭店多累啊，起早贪黑的，现在这样挺好的，给新天地供饭，工作量不大，赚的也够花。” 魏翎翎也夸道：“台湾也有川菜馆和湘菜馆，但我更喜欢嫂子做的，解放哥你可真幸福。” 魏解放哈哈一笑：“还得感谢我娘给我捡了个这么好媳妇儿。” “捡的？” “对啊，捡的，就是你出生后不久的事……”魏解放颇有兴致地跟小妹讲他的爱情故事。 魏翎翎疑惑道：“这故事听着有点熟悉啊。” 魏平安问：“你该不会是看过小明的代表作《牧马人》吧？” “啊！”魏翎翎忙道，“对对对，大伯书房里有本书，我忘了作者是谁，里面就有一篇《牧马人》，也是捡了个逃荒的媳妇儿！” 魏平安意外道：“他在看小明的书？” 魏翎翎瞅了一眼大侄子：“恐怕看的还不少。” 魏明笑道：“我更好奇《人间正道是沧桑》在台湾什么评价。” “我虽然没完整看过，但也知道比较大胆。”她在香港的时候从报上看过几段连载。 魏明：“我写的还是相当客观的，就连杜聿明将军都夸我写得好呢。” “你还见过杜老将军？” “没见过，不过他生前见过我的原稿。” 老魏眼前一亮，马上想到了家里保险箱里的那迭写着各种批注的稿子，那可是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魏明准备跟古籍库的同事学习学习怎么延长纸张的寿命，好多传几代。 这顿饭吃的很慢，从十一点多吃到了快两点，还喝了点酒，魏明这里存了不少酒，魏翎翎喜欢喝红的也有。 到了这顿饭的尾声，魏翎翎问：“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魔都啊？要不明天就走？” 魏解放和魏平安对视一眼：“急了点吧？” 魏明道：“要不后天，你第一次来燕京，都还没逛过故宫、长城呢。” “故宫是不是就在我们来的路上啊，等会儿你可以陪我逛逛，台北虽然也有故宫博物院，但只有文物没有建筑，终究是不完整的。” 魏明忙摇头：“我可不去，让你哥陪你去吧，他在故宫有面子，那里的老头他都认识。” 老魏谦虚道：“也就认识那几个最资深的，我陪你逛吧，让平安给我们开证明买机票。” 魏平安点点头，他不去魔都，但机票证明得他来开。 魏明道：“叔你再加两个人，阿龙和他对象龚莹。” 魏翎翎问：“那你下午干什么啊？” 魏明：“给你画图纸啊。” 下午他就在四合院，先给北影厂招待所打了个电话，然后就专注画图了。 而老魏带着亲妹妹溜达着去了故宫，还好今天阴天，不算太热。 魏翎翎也终于有机会沉下心欣赏燕京的胡同风情，路上哥哥还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老魏非常享受这种当小女孩大哥哥的感觉，而且他也确实会玩，且能说会道，啥都懂点，让这个刚认识的妹妹很快消弭了陌生感。 魏翎翎也不嫌弃老魏，也让他尝一颗，路人看了谁不得说一句父慈女孝啊。 进了故宫，老魏带着她从午门看起，这里他也来过几次了，后来被王世湘老哥带着走了一遍，系统地了解了故宫的一些典故和逸闻，基本能相当于半个导游了。 本想把这身本事用在村子那群小学生身上，今天只能先紧着自家妹子了。 至于沟子屯的优秀小学生们，此时在齐老师和魏红姐姐的带领下也刚刚进入故宫。 巧的是，齐可修一眼就看到了前面跟漂亮小姑娘眉飞色舞的魏解放。 那小姑娘可真漂亮，穿的衣服也高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要说魏解放能找到这样的姘头，齐可修宁愿去死，随即齐可修借故脱离了大部队，跑到前面暗中观察。 这两个人确实很亲近的样子，而且齐可修发现，这个女人跟魏解放长得竟还有几分相像。 难道，难道，齐可修只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次带队可算没白来啊！ ~ “姑父，你刚刚去哪儿了，这么半天，金銮殿都错过了。”魏红擦着汗问。 齐可修拉着魏红到一旁：“小红啊，你爹认识你娘之前的事你知道不？” “那会儿还没我呢，我怎么知道啊？” 齐可修叹息：“红啊，你这个爹不简单啊，委屈我嫂子了，这么多年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爹到底咋了？”魏红急了，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齐可修指了指前面：“你自己去看吧，不过可千万不能跟你娘说，要不然啊，这个家得散。” 魏红惊了，这么严重的吗！ “我爹在前面？” 齐可修：“就在漱芳斋呢，知道怎么走吧。” 魏红不答话，直接跑。 齐可修在后面喊道：“好好说，备不住你爹也有难处，谁还没年轻过呢。” 他猜测那个女孩应该就是大舅哥年轻时候犯过的错误，看着比小明大一点，不过看样子人家现在过的也挺不错的。 很快魏红就在漱芳斋的出口遇到了老魏和魏翎翎。 她没齐可修想的什么深，只以为爹背着娘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有什么不清不楚，然而看到魏翎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姐姐的样貌和气质，怎么可能看上我那潦草的老父亲。 “小红，你，你带他们来故宫啦！”魏解放意外道。 “嗯，”魏红应了一声，“爹，这个姐姐是谁啊？” “叫什么姐姐啊，你得叫姑，她也姓魏。” “姑，莫非是……”魏红知道她在台湾有个大爷爷。 魏解放“嘘”了一声：“别声张，你姑大老远从国外回来，凡事要低调，知道不。” 魏翎翎看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的魏红就觉得喜欢：“你就是咱们魏家第一个省状元吧。” 魏红：“是我。” “听说你魔方玩得挺好的，有机会切磋切磋啊。” “姑你也玩魔方啊？” “比不上你专业到能出书的地步，不过应该比你玩得早一些。”魏翎翎笑道。 魏红忙翻包：“我还带着魔方呢，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 “你爸说珍妃投井的地方凉快，大夏天也阴风阵阵，咱们去那吧。” 见两人说的热络，魏解放咳咳两声：“小红你可是导游，你就这么把学生们撇下了，这样好吗。” 魏红：“哎呀，可我舍不得我姑啊。” 魏翎翎问：“什么学生啊，小红你在做兼职导游吗？” “不是兼职，这是我哥搞的助学活动。”魏红把沟子屯每年一次的奖学金颁发和游学活动讲了一下。 “今年是第二期，而且我哥说了，明年他要搞扩大化，还要给我们那的初中和高中也捐钱，奔着一年捐出一个万元户。”魏红自豪不已。 魏解放补充：“还要给村子里铺路修桥呢。” 魏翎翎听后不禁对那个才华横溢英俊潇洒但有些没溜的大侄子肃然起敬，还真是看不出来他有这份心。 “解放哥，我能不能也贡献微薄之力啊，铺路修桥的钱我可以承担一部分。” “好啊，到时候刻碑的时候把你的名字也刻上，这可光宗耀祖！”魏解放表示欢迎，然后他就让小红回去看孩子，“记得你姑的事别声张。” 当魏红回到队伍，齐可修发现她神采飞扬的，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小红，你问清楚了没有？” 魏红：“姑父，什么问清楚啊，我爹身边也没女人啊，就有一老头。” “怎么没有，肯定是暂时分开了，你等着，我再去看看。” “有啊！”齐可修回来后说。 魏红：“那我再去看看。” 片刻后，魏红：“姑父，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就是一老头啊，还是故宫的什么研究员，你不会是眼花了吧，还是说看到什么脏东西了。” “我……脏东西？”齐可修顿时含糊起来，这深宫大院死的人可不少，不会真的是，哎呀，怎么感觉突然冷了起来。 齐可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四合院里，魏明也打了个冷颤，结束了这一轮跟雪姐姐的深入交流。 她还是喜欢在独立别院里做，可以肆无忌惮，不用担心扰民，尽管她叫的声音并不大。 魏明搂着她：“那咱们就再买一套四合院。” 正好李光富表示他又打听到有人想卖四合院，而且是一套两进院，比这套还大一些。 想到雪姐在燕京工作，却还没有落脚地，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不过给雪姐买了，怎么也得给霖姐一套更大的，毕竟她那套团结湖的房子价值远不如魔都的那套老洋房。 龚樰拍了他一下：“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攒着不好吗。” 当然不好，过几年价格闯关，钱攒着怎么追得上物价的增长，只不过魏明也没跟她讲道理，这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 他换了个话题：“明天《自古英雄出少年》就要上映了，咱们看电影去呗。” “好啊，就咱们俩吗？” 魏明：“咋的，咱们再把各自的妹妹带上？” 龚樰被逗笑了，心想：就是辛苦你还要陪霖姐再看一遍了，这个男人惯会一碗水端平的。 晚上魏明回家住，并继续变形金刚的绘制，魏红跑进他书房，先是对硅基生物这个概念产生了好奇，然后问起今天遇到的小姑跟他们家到底算是什么亲戚。 魏明：“等你出国的时候告诉你，行吧。” “切，神神秘秘的，那我还想找她玩，可以吗？” 魏明：“她现在住燕京饭店，你尽管去啊。” 于是第二天魏红跟老魏交换了工作，老魏负责带孩子，她带小姑。 “解放哥，昨天我在故宫看到你了，你身边是不是有个漂亮女孩啊？” “没有啊，我在故宫只认识老头，昨天是王世湘先生陪我逛的故宫，可修你年纪轻轻的眼睛就出问题了？” 齐可修脑子嗡嗡作响，他怀疑自己不是眼睛出问题，是脑子出了问题。 不行，今天我得好好休息一下，最好再看个《自古英雄出少年》冷静一下。 ~ 7月8号这天，全京城的电影院从上午开业开始就人满为患，宣传许久的武打片《自古英雄出少年》终于要上映了，就凭这个类型，就足以吸引观众了，更别说还有香港传回来的口碑。 赵德彪和身怀六甲的妻子黄湫燕作为电影的主演也没什么特殊待遇，都得自己买票。 彪子一口气买了一排的票，这下子他们两家的至亲好友都能看了，甚至连许云云也被邀请了。 他们都去看电影了，东方新天地除了店员只剩梅文化一个老板了，小梅心里苦啊。 “梅老板，一个月没来，生意大不如前啊。”魏明迈步来到了店里。 “明哥，你可算是舍得来店里看看了，”梅文化兴奋地拉着他到一旁说话，“上个月分红我给二姑了。”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 梅文化又说起生意：“最近国家又鼓励个体经济，开服装店的越来越多，肯定会有分流作用，不过咱们东方新天地是服装店龙头，这点还没人能挑战，现在上午人少点正常。” 魏明：“你心态能稳住就行。” “我其实稳不住啊，”梅文化叹息，“听说彪子在香港赚了几万港币，我真想把新天地开到香港去赚外汇。” “那你没戏，香港开店投入太大，等过两年倒是可以开到魔都广州去。” “我也就是这么说说。” “我也就是过来看看，”魏明甩甩手，“走啦。” “你干啥去啊？” 魏明：“看电影啊，《自古英雄出少年》上了，我得去支持支持。” 梅文化哀嚎一声：只有我在工作，你们都去看电影了啊！ 第315章 龚樰朱霖接力赛，你一套我一套 还处在少女抽条期的魏红看着面前的丽智如临大雷，她营养也太好了吧！ “我是魏总的助理，你可以叫我nina。”穿着高跟鞋的丽智哒哒哒在前面走着，一扭一扭的，尽显港女精英范儿。 还有洋名儿哩，魏红不明觉厉，她灵机一动：“你好nina，你可以叫我red。” 丽智嘴角勾起：很土的英文名。 上了楼，魏翎翎还穿着睡衣刚起，一副慵懒美人的姿态。 “小红你来啦，吃早饭了没有……吃的这么早啊，那就再陪我吃点，我先换一下衣服。” “好的小姑。” 丽智一愣，她轻声问：“你管我们老板叫小姑？” “对啊。” 丽智又问：“你跟魏明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哥，”魏红加重语气，“亲哥。” “小red，你可以叫我小丽姐，”丽智突然变得和蔼起来，“其实我跟你哥很熟的，给魏总当助理还是你哥介绍的呢。” “哦，小丽姐，你叫我小红就行。”魏红微笑，不过她对丽智的观感一般，前倨而后恭，自己还是喜欢她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但愿她不是自己的嫂子。 “小红你哥怎么没来啊？” “忙工作呢，他这个人笔耕不辍的，只要有时间就喜欢写东西，小丽姐你普通话说的好好啊，我们学校有香港的留学生，说的都没你好。” 丽智尴尬道：“其实我不是香港土生土长的，我在魔都长大，最近才移民的。” “哦。” 魏翎翎出来了，领着她们去用餐，魏红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大饭店吃早餐，这里用餐的客人竟然有不少都是外国人，这可比北大的英语角看着正规多了。 这样的场景极大激发了魏红使用英语的冲动。 吃早饭的时候魏翎翎问：“小红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逛逛啊？” 魏红反问：“故宫去过了，长城想去吗？” 魏翎翎：“今天太热了。” 魏红：“那香山，也不好，现在枫叶还没红，王府井西单你们逛过了没有。” 丽智抓住机会道：“来的第一天我们就逛了王府井，昨天我自己去了西单。” 魏红：“现在西单最火爆的服装店叫东方新天地。” 丽智：“我知道，我也去了，也就那样吧，跟香港的大商场没法比。” 魏红小声道：“那是我哥开的。” 丽智忙道：“但是跟其他燕京的店铺相比，强了不是一点半点，非常超前，很棒！” 魏翎翎来了兴趣：“怎么你哥还开服装店呢？” “主要是他两个朋友在经营，我哥只是大股东，他的工作重心还是搞创作。” 魏翎翎擦了擦嘴角，这模式怎么这么像梦工厂啊，原来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甩手掌柜的事了。 “既然你们王府井和西单都逛过了，那咱们不如去大栅栏吧，那里可以感受一些传统文化。” 魏红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然后她开始回忆该坐哪路公交车。 魏翎翎笑道：“不用公交车，酒店的轿车可以送我们过去。” 魏红惊叹：“啊，轿车啊！” ~ 大观楼电影院此时几乎爆满，等待入场的，还有排队买票的排成一串串长队。 魏明在这里还有点面子，票早就准备好了，现在他又把口罩递给龚樰。 “戴上这个。” “啊？” “防止你被认出来，我可不想成为全民公敌。”虽然这个年代大夏天戴口罩很扎眼，但以龚樰此时的知名度，明晃晃带着小男人看电影被认出的概率太大了。 关键小男人下午还打算带朱霖也看一场，《牧马人》的魏芬芳和《喜盈门》的水莲可都是国民媳妇儿级别的热门角色，现在报纸上已经有人拿这两个好媳妇儿来作对比了。 “这样认不出吗？”龚樰在外面戴上口罩问。 魏明：“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来，不过其他人没这么熟悉你，应该不至于。” “那你不用戴吗？” 魏明笑道：“谁认识我啊。” 随后两人进去看电影，坐在靠后隐蔽的角落里，倒也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只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罢了。 电影从一开始试探性的打斗戏开始，观众们就开始忍不住惊呼，嚯，太刺激了！这对大陆观众来说简直太罕见了。 魏明心想这算什么啊，开胃菜而已。 这部戏的一大特点就是打戏分量足，花样多，而且极具观赏性和趣味性，尤其是小吴惊饰演的大丈夫，虽然没有安排正经打戏，但也靠着小聪明完成了几次歼敌，笑果十足。 哪怕龚樰对这种武打戏观感一般，也看的非常欢乐，尤其喜欢大丈夫，她觉得如果喜子大几岁演这个角色肯定更合适。 后面打到危机处，大丈夫的小媳妇儿从天而降，更是戏剧性十足，引来全场大笑。 这笑声跟《喜盈门》那种生活化的喜剧又有所不同。 龚樰想到前几天才看到的黄湫燕，此时的燕子母性十足，而电影里的燕子就像一只漂亮的母老虎，承包了电影里的高光点。 感觉这个女打星一出场，前段时间自己的魏芬芳和霖姐的水莲的光彩都要被她盖住了。 真漂亮，龚樰甚至生出了学武强身健体的念头。 而看到最后，彪子终于迎来了他的高光，一人独战主角团，凶残又悲情，最终死在风景如画的湖泊中，简直美强惨。 就是彪子和燕子对打的时候，知道他们关系的雪姐难免会有一些跳戏。 而当魏明小声告诉她燕子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拍这场戏的时候怀上的，她就更出戏了，感觉所有观众都成了他们俩y的一环。 90多分钟的电影感觉过得很快，电影放完了，灯光亮起，观众们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很多人都舍不得离开，还跟身边的人相约二刷。 魏明拉着雪姐的小手刚要起身，后面最后一排有个观众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魏老师？” 魏明一扭头：“哎呦，梁编辑。” 竟然是老光棍梁晓生，巧了不是。 他身边是一个模样端正的姑娘，显然是处对象的关系，不容易啊。 龚樰悄然松开了魏明的手，她在北影厂拍过戏，认得这是北影厂文学部的编辑。 四人一起出了电影院，光线亮堂了，梁晓生隐隐觉得魏明身边的女子很眼熟，不过人家没有主动介绍，他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只是一味介绍自己的对象。 魏明依然装傻充愣：“哎呀，嫂子好，我跟你讲，梁编辑可是个有担当的好汉子。” 这一声“嫂子好”把焦丹和梁晓生都整尴尬了，梁晓生也不想再探究魏明身边的女人是谁了，拉着对象就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梁晓生一走，龚樰拉开口罩透了透气，然后又赶紧戴好，因为她看到了魏红。 魏明还没看到呢，龚樰立即拉着他转身看路边的招牌。 “我看到小红了，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女人。”龚樰只看了一眼，但印象深刻，那是两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人，她们的气质在大街上比自己的口罩还扎眼。 魏明：“哦，那是我们家在香港的亲戚，我们要叫她姑，另一个短头发的是她助理。” “助理？” “你可以理解为秘书。” “那你这个姑不简单啊，还配了秘书。” “那是，她在香港负责一家工厂，而且还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双学士，我明天去魔都就是陪她办事的。” ~ “小姑原来你是斯坦福大学的啊，斯坦福是在旧金山吧，那斯坦福大学的数学怎么样？”魏红问。 “那当然厉害了，”魏翎翎自豪道，“斯坦福数学系在美国各大学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你将来想去斯坦福留学记得跟姑姑说一声，或许会对你有帮助。” “姑你在斯坦福这么有面子啊？”魏红惊讶。 魏翎翎：“我没有，但有人有，国外上大学是很看重推荐信的，有些时候比中国更看重关系人脉。” 这个魏红还真不知道，她还想着到时候用无可争议的高分敲开国外名校的大门呢。 ~ 魏明起了个大早，准备带龚樰回四合院补个觉。 一开始雪姐还觉得害羞，这大白天的。 不过想到明天就要分开了，也就由着他了。 结果他们拉上窗帘正在兴头上，门外的狗子银杏突然叫了起来，雪姐吓得抖如筛糠。 同时警长也爬到了墙上看着外面的一群人。 老魏有些尴尬，今天齐可修那厮说自己不舒服要请假，他和另一个中年女老师也就没走远，带着学生们参观了传说中的少年宫。 这是燕京市少年宫，不是区少年宫，56年的时候，正府把景山北侧的皇家宫殿“寿皇殿”拨了出来作为燕京市少年宫使用，所以这还可以视作一个古建筑景点。 只在数学题里听说过的少年宫，这次总算见到真实的了，农村小学生们大受震撼，这些他们的同龄人在这里培养美术、音乐、发明等兴趣爱好，甚至还有魔方，他们昨天才从魏红姐姐那里知道啥叫魔方。 从少年宫出来，大家都渴了，老魏给大家买了冰棍，但这玩意儿解暑不解渴，恰好这里距离自家四合院不远，老魏就带他们来这里喝点水，顺便显摆显摆和皇帝当邻居是种什么感受。 结果门被反锁了，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他那宝贝儿子在里面，而且可能不止他一个人。 老魏帮忙打掩护道：“赵老师，肯定是我儿子在里面闭关写作呢，估计他正投入呢，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教过魏明的赵老师遗憾且明理道：“这种时候最忌打扰，我们其实也没那么渴，对吧。” 小学生们用沙哑的嗓音参差不齐地喊道：“对！”“我们不渴！”“不要打扰明哥写作！” 老魏欣慰道：“那咱找个饭馆吧，饭馆里也能喝水，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是燕京第一家私营饭馆，咱们去尝尝，伯伯请客！” 屋内。 魏明把雪姐捞起来：“听，狗不叫了，估计是有人路过闹出了什么大动静。” 龚樰才不信呢，银杏懂事着呢，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叔叔或阿姨来了。 汗津津的雪姐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坏蛋，刚才外面有人你还不停。” “箭在弦上，停不下啊。” “那你还加速了~” “你的表现让我以为是在激励我。”魏明无耻道。 不过他也猜测是老魏或者老娘过来了，看来跟雪姐的安乐窝必须尽快安排了，要不然雪姐怕是都不敢来了。 擦洗干净后雪姐要走了：“明天小莹就要走了，我陪陪她，还要让她给爸妈捎点东西。” 龚樰为了不给魏明太大压力，这次没有跟着一起回魔都。 ~ 龚樰一走，魏明给团结湖那边打了个电话，朱霖一直在等他呢，为了他推掉了今天所有安排。 魏明和朱霖下午先去看电影，这次换了家电影院，电影也换了一部，转而看《喜盈门》，等从魔都回来再看《自古英雄出少年》。 看到魏明递给自己的口罩，朱霖心想：不知小雪是不是已经戴过了。 魏明：没有，今天雪姐安全期。 《喜盈门》魏明看了不下五遍，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室内电影院看，前世不是在乡村露天电影院看，就是在电影频道看。 而且这还是第一次看朱霖朱识茂主演的版本，他完全是当做一部新电影看的，感觉相当不错，剧情流畅，搞笑中有温情，又有教育意义。 而且霖姐演村姑也漂亮，难怪能和雪姐一起成为最佳银幕媳妇儿的竞争者。 电影院外，老魏买了票后对小学生们道：“今天带你们看这部电影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部电影很有教育意义，教育你们要做一个孝顺的人，好，排好队，有序进场。” 吃完饭，老魏又请学生们看电影。 “魏校长，魏校长，”赵老师突然喊了一声，“我刚刚好像看到魏明同学了。” 魏解放：“不能够吧，他正搞创作呢。” 大外甥齐德龙道：“会不会是搞完了，我好像也看到了，从那边走了。” 孙老师：“对对对，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齐德龙同学应该不会认错他哥。” 老魏看着那个方向，意味深长：“哎呦，那可能真是搞完了吧。” 齐德龙：“我还看到我哥身边有一个大姐呢，虽然没看到模样，但应该挺漂亮的。” 老魏：哦？那就是还没开始搞？ ~ 魏明也没打算现在就搞，看完电影，他又带着霖姐去了一趟人艺，名义上是看看《双驴记》的排练情况，实际上他目的相当不纯，复杂得很。 现在排演《双驴记》的主要阵容是人艺学员班的成员，一边学习表演，一边用《双驴记》练兵。 而这期学员都是魏明的老熟人，这次魏明来人艺一个目的就是旧友新识。 前世魏明能进编剧圈，丹丹姐功不可没，当时她拍电视剧要求随身携带魏明，由魏明负责改掉剧本中不符合她语言习惯的地方。 虽然有点霸道，对原编剧也不太礼貌，但娱乐圈这种地方，你红就什么都对。 还有梁灌华那小胖子，因为他们的友谊，魏明后来通过他认识了《贫嘴张大民》的作者刘恒，又傍上了一条大腿，从此他多条腿走路。 还有王姬、罗历歌这几个女生，当年就对帅气的魏明有点意思，现在看到魏明老师来了，那叫一个迷妹，也就宋单单还矜持一些，毕竟家世好，也是吃过见过的，但也在偷偷观察魏明，以及他身边的女子。 朱霖已经摘了口罩，不少人都认出了这位当红电影明星。 魏明跟李光富打了声招呼就进去找于是之和蓝天也两位老先生了。 和蓝老是老乡之谊，他又是祖父的故交，魏明这次从香港给老先生带了些补品，聊表心意。 而于是之先生是人艺副院长，曹禺先生年过七旬，也到了暮年，于是之这个副院长职权还是很大的。 魏明想帮朱霖问问，人艺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岗位的问题。 魏明无偿把《双驴记》话剧改编权送给了人艺，而且朱霖又不是无名无才之辈，《喜盈门》演得不错，形象更是没的说，比新招的那些年轻人都要强。 “只是朱霖同志能吃得了话剧的苦吗？” 朱霖竖起大拇指：“我一直觉得能演好话剧的演员都是演员里的这个，我对这个职业也是有追求的。” 她也希望自己的演技能更上一层楼。 见于是之露出欣赏的目光，魏明忙往回找补了几句：“不过她接下来要演两部长影厂的电影，想要沉淀也要等这两部电影拍完之后。” 于是之哈哈一笑：“行啊，我们之后开会讨论一下，不过朱霖同志如果想要演话剧，你这个名字可是有不小的压力啊。” 朱霖笑道：“是啊，谁让我跟话剧皇后同名呢，等会儿我能见见朱霖老师吗，我们全家都特喜欢她的话剧。” “巧了，老朱平时来这里来得少，今天恰好就在。” 他们说的是跟朱霖同名同姓的中国话剧皇后，主演过《雷雨》《蔡文姬》等大戏，比于是之蓝天也两位老爷子还要资深。 后面朱霖去找朱霖聊天了，魏明则偷摸找上了李光富。 李光富见面就对魏明感激道：“咱们老家那群小伙子可太棒了，我们院子里那几个钉子户终于松动了，寒假他们怎么不来呢，我照样欢迎啊！” 魏明哈哈一笑：“你是真不心疼我的腰包啊。” 李光富笑道：“你的腰包肯定不用心疼，东方新天地那可是日进斗金的买卖，还差这个。” 魏明：“我已经准备把助学金扩大到我们当地的初中和县中了，而且打算年年都办，另外还准备修桥铺路，还是有一些压力的。” 其实完全没有，不过李光富信了：“哎呦，那我刚打听到的这两套宅子可都不小。” “有多大啊？” 跟李光富聊聊四合院的话题，也是今天魏明来这里的重要目的。 李光富道：“其实我主要想推荐的是南锣鼓巷的一套，清朝的二进四合院，能有个七八百平，保持的也不错，不过人家也是要外汇。” 魏明现在外汇比人民币还宽裕，这个不成问题。 “我明天要去趟魔都，回来后咱们去看看，还有一套呢。” “另外那套在后海，离恭王府不远，面积更大，是个三进的院子，超过一千平了，具体多大我没细问，而且那院子是一家里兄弟几个持有的，他们心不齐，有的想卖，有的不想卖。” 魏明现在还真是需要买两套，雪姐一套霖姐一套。 “后面那套您也帮我留意着吧。” “两套你都要啊？” “嗯。” 李光富惊讶得笑出声：“刚刚还说手头紧呢，我就不该信你魏老师缺钱。” 魏明：“其实不是我买，我帮朋友看的。” 对，就是帮朋友看的，到时候直接挂她们的名字。 李光富半信半疑。 《双驴记》a组的男主角马杰扮演者并不是人艺的新生，而是早几年进来的杨力新，这也是他第一次演主角。 魏明又跟他聊了几句，帮他分析了分析角色。 杨立新夸魏明这部的台词写的太好了。 “感觉马杰那套词完全就是我们燕京孩子的感觉，魏老师你什么时候再写部这样的啊。”杨立新问。 魏明哈哈一笑：“新书就是这种风格的。” “那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等着吧，年内。” 要不是俗事缠身，这个月就能发表了，只能慢慢磨了。 朱霖告别了朱霖，魏明带着她回了团结湖，他们也要慢慢磨，毕竟上午消耗的有点多，启动慢。 ~ 齐德龙和同学们回到李大爷家的时候，齐可修已经从电影院“休息”归来了。 看了这部《自古英雄出少年》后，他身心无比通畅，爽，太爽了，不愧是魏狂人的作品，虽然编剧是小明，但也就发挥出了狂人老师七八成的功力吧。 当齐德龙跟他说起他们去了表哥的四合院的时候，齐可修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他问：“那院子里面大不大？” “我们没进去，明哥在里面搞创作呢，门反锁了。” 齐可修来劲了：“别是你大舅打肿脸充胖子，用别人家冒充自己家吧。” 齐德龙皱眉：“不能够吧，你能不能别这么想别人。” “这可备不住，你明哥太能花钱了，不像是能存住财的，能买个楼房就不错了，啥家庭啊，还买两套房，他怎么不买四套啊~” （月底了，求月票啊！） 第316章 魏明终于掉马了！（求月票！） 《自古英雄出少年》上映的第一天，333个35mm拷贝忙的团团转，跑片员们忙的脚不沾地，超高的拷贝数一点都没浪费，甚至还有点不够太够用，群众们对娱乐文化生活的需求实在太旺盛了。 73岁的老廖也是第一时间就和同事们欣赏了这部电影，没想到《少林寺》还没拍出来，先端上来了一盘《自古英雄出少年》，夏梦同 手指触碰鬼环，我唤出艳鬼，让它上我身，然后用鬼术强迫它钻进我的丹田之中。 法正今天一身便服，远比平时的正装潇洒几分。他看了看黄权，面露微笑道。 数量太多了，仿佛整片街区都活了过来，正在进行一场死尸派对一样。 上校的目光扫过，目光就像一头巨大又凶狠的猛虎似的，他瞬间失去了声音。 所以，几个因素综合之下，把参与打架的保安叫到公安局去，是很有必要的——打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是这事儿太大，放在派出所里不合适，还是直接带到局里去吧。 “砰砰砰！”一阵巨大的砸门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去开门。 生了这么多儿子，最终也只剩下白七是个囫囵个儿的，这时候白七友人大晚上找过来，在院子外头喊人，老汉不禁又往坏处想，生怕这个儿子也出事。 徐莹就点点头，伸手去捞面前的酒杯，但杯中的酒却是已经喝光。 这一日中午，有一个十来岁少年到南北杂货去看他那在铺子里干活的阿姊，津津有味地吃了他阿姊给他省下来的半个大肉炊饼。 在这圆形玻璃房间内，一道刺眼的红光一闪，白耀三人，消失无踪。 “理由？”青雉自然不会怀疑战国有什么不对，战国大将阻止他的话必然有什么理由。青雉服从战国的安排，但他也想知道理由，周围那些闻言赶来的中将和少将们同样疑惑。 所以，陈阳在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很注意自己的言辞，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分析上。 在“佐藤少佐”前脚刚刚倒下昏迷不醒，像戏剧一样，救火队的人就到了。 被这么一看，那士兵徒然觉得遍体生寒，妈呀，这还是个孩纸，怎么眼神这么阔怕？ 东坡解：富贵分定，迟速有时；藏器以待，切莫迟迟；掀天事业，时至即为；若到天边，便可决疑。 红色伯爵孤傲的将地上躺着的亚马逊一脚踹开，扔进去了里面的房屋里面，啪一声将这个看家人直接否决关起来了，这人有一双狡诈的眼神，让孤高之红，看着浑身不爽。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不过这种时候，还是留给那几个孩子吧。 皇甫高疑惑的看着外面，思索了许久，也不知道李傕郭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下，根本就不用别人解释，他们就已经清楚，百里瑾烨口中的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陆鲲伸手抱过顾颜怀子的孩子，顾颜下意识地往后缩，但是陆鲲是谁呀？那可是万军从中取将帅首级的人物，现在只不过抢一个近在咫尺的孩子，又怎么会失手？ 他的血量上限还在下降，即使是在这里，龙王的龙威还是能影响到他。 就在胖子一大家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胖子老爸身上口袋内传出来一阵震动，一道黄光自口袋之中不断的闪烁着。 面对暴怒中的老父亲，李兴德顿时慌了神，唯唯诺诺的老半天，始终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就在阿治不知道如何解释之时，一束手电筒特有的光束照在阿治身上，并在他的双眼间来回扫动，逼得阿治睁不开眼。此时众人的关系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阿治却觉得深陷泥沼，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海滩上跪了一大排的人，他们见到向来敬重的百户和尊重的神父突然发生了冲突，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劝解，看到毕方济被杨波甩得跌坐在尸体前，他们都吓到了。 周青云闻到药香，并未在意，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就算扔火力烧，也肯定会散发出浓郁的药香，听到丹炉中呼呼作响，他不由更为紧张，总感觉丹炉即将爆炸。 手里的报告终于翻到了崇祯五年，这一年是杨波大展拳脚的一年，可对于朝廷来说就不太妙了。 “那毕，毕毕老爷咋到俺们这来了捏？毛茸茸，瞅着怪寒惨人的”一个军户心有余悸的说道，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他的法力值上限，再次提高了5点，达到155。虽然增长不多，但是长期积累下去，也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值。 身强体壮。油光水滑，显然被主人精心呵护，照顾得极好的战马被战锤击中以后，立即发出肋骨碎裂的声音。 现在，他要找一个地方堆放这身污秽，转身搜索的时候，竟然搜到了一条人影，足足嚇了他一跳。 第316章 魏明终于掉马了！（求月票！） 《自古英雄出少年》上映的第一天，333个35mm拷贝忙的团团转，跑片员们忙的脚不沾地，超高的拷贝数一点都没浪费，甚至还有点不够太够用，群众们对娱乐文化生活的需求实在太旺盛了。 73岁的老廖也是第一时间就和同事们欣赏了这部电影，没想到《少林寺》还没拍出来，先端上来了一盘《自古英雄出少年》，夏梦同 手指触碰鬼环，我唤出艳鬼，让它上我身，然后用鬼术强迫它钻进我的丹田之中。 法正今天一身便服，远比平时的正装潇洒几分。他看了看黄权，面露微笑道。 数量太多了，仿佛整片街区都活了过来，正在进行一场死尸派对一样。 上校的目光扫过，目光就像一头巨大又凶狠的猛虎似的，他瞬间失去了声音。 所以，几个因素综合之下，把参与打架的保安叫到公安局去，是很有必要的——打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是这事儿太大，放在派出所里不合适，还是直接带到局里去吧。 “砰砰砰！”一阵巨大的砸门声将我从噩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去开门。 生了这么多儿子，最终也只剩下白七是个囫囵个儿的，这时候白七友人大晚上找过来，在院子外头喊人，老汉不禁又往坏处想，生怕这个儿子也出事。 徐莹就点点头，伸手去捞面前的酒杯，但杯中的酒却是已经喝光。 这一日中午，有一个十来岁少年到南北杂货去看他那在铺子里干活的阿姊，津津有味地吃了他阿姊给他省下来的半个大肉炊饼。 在这圆形玻璃房间内，一道刺眼的红光一闪，白耀三人，消失无踪。 “理由？”青雉自然不会怀疑战国有什么不对，战国大将阻止他的话必然有什么理由。青雉服从战国的安排，但他也想知道理由，周围那些闻言赶来的中将和少将们同样疑惑。 所以，陈阳在讲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很注意自己的言辞，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分析上。 在“佐藤少佐”前脚刚刚倒下昏迷不醒，像戏剧一样，救火队的人就到了。 被这么一看，那士兵徒然觉得遍体生寒，妈呀，这还是个孩纸，怎么眼神这么阔怕？ 东坡解：富贵分定，迟速有时；藏器以待，切莫迟迟；掀天事业，时至即为；若到天边，便可决疑。 红色伯爵孤傲的将地上躺着的亚马逊一脚踹开，扔进去了里面的房屋里面，啪一声将这个看家人直接否决关起来了，这人有一双狡诈的眼神，让孤高之红，看着浑身不爽。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不过这种时候，还是留给那几个孩子吧。 皇甫高疑惑的看着外面，思索了许久，也不知道李傕郭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下，根本就不用别人解释，他们就已经清楚，百里瑾烨口中的话，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陆鲲伸手抱过顾颜怀子的孩子，顾颜下意识地往后缩，但是陆鲲是谁呀？那可是万军从中取将帅首级的人物，现在只不过抢一个近在咫尺的孩子，又怎么会失手？ 他的血量上限还在下降，即使是在这里，龙王的龙威还是能影响到他。 就在胖子一大家子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胖子老爸身上口袋内传出来一阵震动，一道黄光自口袋之中不断的闪烁着。 面对暴怒中的老父亲，李兴德顿时慌了神，唯唯诺诺的老半天，始终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就在阿治不知道如何解释之时，一束手电筒特有的光束照在阿治身上，并在他的双眼间来回扫动，逼得阿治睁不开眼。此时众人的关系处在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阿治却觉得深陷泥沼，就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海滩上跪了一大排的人，他们见到向来敬重的百户和尊重的神父突然发生了冲突，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劝解，看到毕方济被杨波甩得跌坐在尸体前，他们都吓到了。 周青云闻到药香，并未在意，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就算扔火力烧，也肯定会散发出浓郁的药香，听到丹炉中呼呼作响，他不由更为紧张，总感觉丹炉即将爆炸。 手里的报告终于翻到了崇祯五年，这一年是杨波大展拳脚的一年，可对于朝廷来说就不太妙了。 “那毕，毕毕老爷咋到俺们这来了捏？毛茸茸，瞅着怪寒惨人的”一个军户心有余悸的说道，他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附和。 他的法力值上限，再次提高了5点，达到155。虽然增长不多，但是长期积累下去，也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值。 身强体壮。油光水滑，显然被主人精心呵护，照顾得极好的战马被战锤击中以后，立即发出肋骨碎裂的声音。 现在，他要找一个地方堆放这身污秽，转身搜索的时候，竟然搜到了一条人影，足足嚇了他一跳。 第317章 他虽然不在香港，但香港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齐可修翻来覆去想不明白，魏明小时候看的那些闲书都是自己看剩下的，自己勉强也算是高中学历，而且阅历比他更丰富，凭什么他左一个严肃文学新锐，右一个童话大王，自己却怎么写都没人要。 晚饭吃着都不香的齐可修放下碗筷，不行，自己还得写，从城里人变成农村人的自己除了那不靠谱的儿子，唯有手中的一支笔能够改变 这八大势力都是混乱星域的原居民势力，跟他们这些驻扎此地的情况不同，同时，因此地都是罪犯，他们虽然是至尊弟子，又位列天君，但在此地也受到诸多阻碍，极难发展。 当然，梦魇魂弓此刻也是正放在地上的，因为他现在还是“方雾寒”，并不是邪神的身躯。 刚刚差点误会彩亦了，看来这些时日来她还是很不容易，看李桂这样子就知道是个不成器经常闹事儿的人。 他开启生命封锁，将洛伊一的生命定格在她有生命危险的前一秒，然后取出她的心头血，再复原她的伤口，解除生命封锁，她便可以恢复到生命封锁定格的那个时候。 即便张浪说的不准确，他还是对张浪稍微重视了一眼，能够看出这是佛骨舍利，算是有些本领。 方雾寒点了点头，其实到现在他的心里还是有所忌惮，他的思想不由自主地飘到了九霄云外，那个擦着他们飞机飞过的怪物，似乎是在飞走的那一瞬间惨叫了一声，而炫银也是在那一瞬间发出了一抹最为夺目的光芒。 但是到了大学，发现身边的人用着最好的手机，穿着名牌衣服，而自己，却如此的寒酸。 许超很忐忑，数据他今早已经打听到了，对于这个数据，他也很意外。 众人都羡慕皇上位高权重，却不知作为皇上要承担的太多，世人都羡慕后宫嫔妃，却没人知道后宫的宫斗有多恐怖。 “如此就万无一失了，好，我们就按这计划办，争取明晚就拿下黑虎山，一个不留，给摩罗一下马威，让他收敛一点！”姬光说。 他贵为魔都武道局局长，也算是一方诸侯了，自然不能再亲身犯险。 君不知，与甄贵太妃犯了同样错误的四皇子之母淑妃，可是连命都没了，而甄贵太妃，虽然中途遭遇冷遇，可如今还是太上皇身边的甄太贵妃。 “好！那你等等我，我回去告诉我师父，就算人死了，也要等上一个月，再处置尸体！”吴谦说完，便一溜烟往天枢峰跑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纪姑娘如今已经来了麒麟门，那我麒麟门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的安全。”杜涟漪看着南空浅说，他知道纪莞尔是南空浅的未婚妻。 凯杨微微笑的看着她，低沉儒雅的声音轻轻的，并没有受起床气的影响却依然好声好气的哄骗着哭得很伤心的佳瑜。 二人本就困乏至极，一直休息到夜幕降临，二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色，二人看了一下杜仲老伯，老伯依然没有醒，只是脸上已无痛苦扭曲的神色，二人心中略微一喜。 “储凝，你来了！”方维珍看到储凝后，赶紧迎了上来，眼里有着心疼与愧疚。 那被易容成太子模样的金凤国侍卫一听大颠国皇上这话之后，他也是不禁顿时想要死的心都有了，他哽咽了一下，想到：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我还是要说点什么，争取可以让大颠国皇上改变主意也好的。 第318章 世纪婚礼 这比魏明预想中的要快，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家了。 据老费说，应该是石家的海外威望起到了作用，石家是苏州大户，又是铁路，又是银行，涉及领域极广，相关部门肯定是希望石家能带头回来投资建设祖国的。 魏翎翎道：“先去觉园看看吧，手续办完了我们就走，至于后面的事就委托给费先生好了。” 天还没黑， 周围的人都笑的十分开心，副会长已经威严扫地，无法用自己的眼神去震慑大家的笑声了。 夏方媛的手也搭在宫少邪的身上，轻声应了一声，也闭上自己的眼睛。 云霄师兄前来，都没有将自己救下，而他也无法相信，无敌峰的峰主，竟然会为了几名修为低下的弟子，就将他镇压在这。 “怎么回事。”陈丹青变色，那一刹那，他甚至感觉不到与两件法宝的联系了，仿佛被什么隔断了一般。 这件事，高飞四人能够处理的方式方法很有限，让志励给想个方法，是很不错的。关键是志励在洛城，在邪武工会混了这么久，他认识的人怎么也会比高飞他们多，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陈霆淡淡说道，纵然仍没有摆脱危机，却也形成了强烈的震慑，至少对方的布局已经出现了漏‘洞’，八方锁龙困神大阵也被他撕开了一道缝隙。 “莫非这便是薛岛主的本命‘玉’牌？”陈霆也是吃了一惊，他倒是知道，这‘玉’牌也是一种法器，其封印了武者的一缕神魂烙印，‘玉’牌的变化，也反应了武者的情况。 看到眼前的酒瓶，赵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拿过来，也没有看里面到底是酒还是水亦或者是毒药之类的，此时只要是液体，赵羽都需要。 又是一道天雷落在，由紫而青，乍一出现，便引发了极大的动静。 “光耀会任何东西秘籍都是需要任务积累才能换取，我们现在实力太弱，最好的方式是让赵郎你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师门拜入，正统学习相关武道。”四绝仙子仔细道。 发生状况的地方，离矿洞的出口并不算太远，围着的人也都散开了，只剩几个受命处理尸首的人在将尸首往担架上搬。 铁风握了握拳，自己一直在与野兽打交道，自然也就练就了以貌取人的习惯，他也没有想到慈眉善目的老人竟欺瞒自己。 在足足过了5分钟后，光屏上纷乱的线纹才慢慢平息下来，并逐渐生成了一些画面。 随后，赛迪奥特曼，立马站了起来，宿那鬼，也赶忙从地上攀爬起来。 灰色的石牌坊依旧矗立，仰头朝天，如果这东西能说话，现在一定是非常想放飞自我。 暂且便称为蝙蝠罢，这蝙蝠身上一丝活物的气息也没有，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听到翅膀扑扇的声音才觉出来。 “答应了吧！老大。”圣星河扭头就叫月纪梵希答应了帝听风的要求，反正他们龙环山不亏，解雨臣分析得特别对。 混沌之眼完全睁开后，仿佛可以装入无数多元宇宙的虹光从混沌之眼中射出，充满无序气息的混沌目光一下子增强无数遍，将叶宇的灵魂里里外外彻底笼罩住。 超级低修居然连高阶材料都看不上，骗鬼去吧！不过，按帝听风的实力，怕是不会那么简单的。 但是目光在露出来的六张牌面上一扫，陆凡心中却是一凉，这六张牌面，都十分完整的露了出来，根本不是遮挡。 “哼，不要仗着怀有龙子便可欺人太甚，朕罚你在生下龙子之前都不可离开馨兰宫。”说完竟无情的拥着燕妃离开。 一顿饭大家也吃的其乐融融。只是如今绿色的菜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而媚夫人所用的毛巾，却不是雪白颜色，而是红色的。媚夫人为人艳美，不喜素色，所以连是她用的毛巾也是红色的。 不过既然他已经准了陆氏开口说话，自然也不能阻了别人，他不相信陆家的人不会过来为白木槿说话。 “谢谢您。”此时的叶玄，脸色苍白无比，伸出的手臂猛烈的颤抖着，“咔咔”，手臂上的衣衫寸寸断裂，这才收回。 可是，今天怎样才能在唐紫宸这儿占足便宜？……思来想去，郭世怀眼珠一转，有了！想到这里，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她将那两把匕首传给了他的孩子，而当他将这两把匕首给予太多的时候，她说的，也不过只是告诉太子，所谓的皇权毁灭总是相辅相成的，不要去害怕毁灭，但也不要去害怕皇权。 她在左右侍婢的搀扶下，仿佛弱不禁风，只那眼中的得意笑意，明晃的耀眼。 福芸熙咬了咬牙，这男人是怎么回事儿？处处跟自己作对，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福芸熙不管他是什么理由，安静的在车里睡觉，谭欣却有些不满，没有停留她就无法接到谭林的消息，不知道计划的进展。 “喏，你看，风神他邀请我前去观礼！”知浅很是兴奋，毕竟她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能踏出毓香宫一步了。 斐漠明明之前都要被她给气疯了，现在反而如此平静的放她回纽约？ 这慈贵人本打算着是去凤卿那见了皇上之后，就把自己被穆妃欺负的那事告诉皇上的，这凤卿妃不说，那就索性自己去说吧。 暂时没有无头苍蝇一样的找异火，跟着地图往前，顿时遇见不少阵法。 他坐在厅堂左侧的座椅上，想着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坐在主位上。 英贵人不断地哀求贞妃，那墨水香也一个劲的磕着头，额头早就渗着血了，地上也沾上了一抹鲜红。 远离市区的一个清新庄园，龙子炎的朋友今晚就要在这个庄园举办生日宴。 “墨战华，你真禽兽。”等他放开自己时，她樱红的唇中，紧跟着吐出了几个字。 第319章 东宫，西宫，官人，不要 一首不保险，于是魏明又整了一首，双保险，就是熬了个夜，睡的比较晚。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彪子正站在他床头，而且抿着嘴憋笑。 魏明警惕地摸了一下后面，还好。 “彪子你咋来了？” “我来好一会儿了，见你还在睡就没吵你。” “你不在家陪你媳妇儿，来找我干啥。” “明哥， 此时，作为裁判的月光疾风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虽表情平淡，但从他视线不断在宁次和鸣人两人之间来回的动作来看，他显然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 那名大汉根本躲避不及，顿时，只听见噗嗤一声，那名大汉的手臂直接被撕裂出一条伤口来，血液四溅。 其实最公平的方法，就是把灵幻平原一分为五，大家各占据一处地方，但是白宇佛主头一句话，就把这个最公平的方法给否定了。 宋清清一身鹅黄色的流仙裙，脚上踩着金丝绣鞋，头发上的簪子是皇城里边最时兴的铺子里边卖的，每一件都上百两银子。 “我刚刚去给拓跋应净身去了。”怕宋临汐真的生气，谢瑾衍摸摸鼻子把事情说了出来。 被那一双眼睛看过一眼的人，无人不惊叹于那眼睛里的清澈，似乎可以照见人的心里去，是一块在清楚不过的镜子。但凡心中有着藏污纳垢之人，被看一眼之后便会率先别过头来，不敢再度对视。 他说的战斗，并不是和外族战斗，只是朋友之间的战斗游戏，要不然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来到地球。 进入大殿之中的就只有这两个，他与四夏佛主联手，对方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至于这金莲宝术，是她利用莲华圣体的优势感悟而出，从而自创的一门强大的功法，她本人并未使用过，不过她知道，这功法的威力很强大，能够在短暂时间内激发莲华圣体的最大限度，从而提升自己的实力。 却看到一个和地球人类别无二致的人，他穿着白衬衫，以地球人的标准来说，很帅。 孙婷娜心头猛地一跳，对妹妹的这一招不敢大意，左右双手，各持赤蛟烈焰剑和玄冰剑，凝神提纯体内的阴阳之力，片刻后，双剑齐挥，对着空中巨剑斩出两道剑气。 “丽姐姐且消消气，不必为这种人生气！”这说话的是方才人方水鸢，她扶着丽修媛显然她在站在丽修媛这边儿的。 李老板的一声惊呼，顿时好似一只巨大的手掌，直接掐断了上百人的笑声，那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时间，针落可闻，反差十分强烈。 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扔在白云上，然后驾驭白云，重新朝着罗布泊方向飞去。 皇上赐的东西当初为了在西北的事，能当的都当了，好在皇上那边没有怪罪，不然这皇家的东西当了，定会落得个藐视皇家的罪名。 其实，这事肯定瞒不过司徒远的眼线，但是司徒远根本没跟申羽提过这茬，显然不想申羽一冲动，杀了牛腾飞，寒了原巨剑门弟子的心。 朱厚照现身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李吏这次搬出来的人物太出乎意料了，好在自己等人没有做出傻事，去搅和李吏的婚事，不然肯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吼吼吼！”三只凶兽率先发难，他们庞大的身躯看似笨重，却体现出了速度流的极限，眨眼间便到了秦戈与银勋英雄大战之处。 第320章 别急，一人一首，全都有 阿龙和龚莹他们的手续已经办妥了，今天魏明去机场给他们送行，杨老师和龚樰也在，这就算家长见面了，两个女人聊的不亦乐乎，都在夸对方的孩子/妹妹。 杨老师对未来儿媳很满意，长得高挑漂亮，还是同行，有共同话题。 虽说大了几岁，但他儿子长的老成，所以也还好，这世道，还有女方比男方大八九岁的呢。 他当初的猜想没错，自从上次苏醒后，爷爷的身体便开始一天天的好转，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其便能够独自下地行走了。 “对于车祸造成的堵车现象我感到万分抱歉，请稍微再等一下。”中年警官微微颔首，略带歉意的说道。 寒清听到青龙皇这么说，不由望向他，话说这青龙皇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因为我就是因你而生。你今生所走的每一步，所遇的每一人，所逢的每段缘，都是注定了的。冥冥中自会指引你完成你的使命。”恋魂的声音直叩人心，十分的好听。 顾祁森一向不喜欢出现在镜头前，但为了自家老婆，他一点都不介意让这次例外。 没跟慕容希打招呼，当然，都说以后要绕路走了，这招呼打不打，一点也不重要了。 他再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好看到他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尽管那红色，那笑容，烫的他眼睛生疼。 而夜太子还特别地向北冥雪颜提出，他有事想和北冥雪颜商议一下，想上北冥雪颜的马车。 “什么时候来的。”他习惯性的进门解开西装的扣子，理了理袖口处的白衬衫往办公桌上坐了过去。 原以为男人听到自己这么说，多多少少会理自己一下下，谁知，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因为，他在她将这话说完的下一秒，竟毫不留情地将她的双手扯开。 要知道，山本逸夫他都已经自报家门了，那可是堂堂的日本国的著名企业山本集团的嫡系少爷，他的身份地位是何其的尊贵高崇？ 然后顺着这个武器，缓缓的冰封住了教官，教官拼尽全力，想要脱身，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蜗牛会说话吗？你去找只来让它说给我听听，我也长长见识。”陆露蔑视地道。 乐姗灵魂虚白，这一次，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虚无飘渺，简直像个若有若无的虚影。 莫南一早就看穿了唐妙，所以这件事情爆出来，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而且，他也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大度。都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还手下留情。 想来她今晚早已趁着混乱潜入了粱府，大家聚集到这里的时候，她便也跟了过来。 郑勇心里却还是犯着嘀咕，总觉得这对夫妻身上透着古怪，然而他又看不出来哪里有恶意，刚想要拒绝，孩子们眼睛里都迸射出了希望的光芒来。 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尤其是一个已经被总督送来的药剂强化过身体的年轻气盛的男人，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做什么大家都明白吧？ 一方是运动战中被分割，士气低落，而且重武器、自动武器都不多，另一方则是在炮兵骑兵的掩护下猛攻，士气昂扬，不过他们的冲击也是以步枪为主，机枪兵很难在冲击的场景中跟得上。 卡戎一路上穿过廊走过楼梯来到卢平教授办公室兼寝室门口，正当他打算敲门进去，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卡戎立即下意识地隐匿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不想让这件事被别人知道吧。 他炽热而灼烈的湿吻落在她的脖间，胸前，舔舐着她的耳垂，林珊只能不断的闪躲，不断的抵抗，她不愿再被这样强迫了，她不愿在自欺欺人了。 程梨对这方面不是太了解，但也有所听闻，心理问题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半夜里王冲身子一摇，六大法相齐出，金刚天龙禅法破了最后一重周天。 母亲大限将至之时，父亲甚至在开会，祖母怕影响父亲的事业，不让打电话通知。 他们设想了一下，一旦事情真是这样发展，那么初夏想不抑郁都难。 突厥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底，该回京的人也差不多都回来了。突厥来的是两位王子和几个使臣。 哈利是一个好听众，他靠坐在实验室那张舒服的沙发椅上，一言不发的听着卡戎的长篇大论。见他问起，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以后会得抑郁症，甚至还会因此而跳楼。 同车内，认罪的罪犯非但没有忧心忡忡，反倒是一个个容光焕发。 菜上来之后，才打断了他们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尽管是如此的不切实际，不过人的脑洞大开之后，真的是挡也挡不住。。 后面的尸蛹哪会管前面发生了什么，它们一股劲的往前拥挤，结果中间的许多尸蛹被挤了下去，掉进茫茫黑暗。 在那一声声议论声中，叶苏缓缓向着地面上躺着的几个地痞青年走去。 徐杰恨得牙根痒痒，夺妻之恨，用“喝其血，食其肉”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过分。 双头雪鹫一阵盘旋，俊伟青年踏虚而来，每一步落下，脚下都会凝成一多碗口大的晶莹雪花。 一股股神境的威压向四周辐射而去，炼丹房中的三人感觉自己的膝盖有些发软。 看到吉米进入状态，徐谦悄悄的退出录音棚，来到了林总监的办公室。 阵基道人还在气头上，慕峰当下不敢多言，决定过几日再来劝说。 巨人的右臂上，一道道金黄色的气体缭绕，仿佛一头头苍龙盘旋，气体凝若实质，怒啸连连，将整个手臂都渲染成耀眼金光。 乐维展开了属于传奇强者的领域之力，凝聚了附近所有的元素能量，在头顶上空，凝聚成一面高度纯凝的火焰之盾，轻松的将四周的刀网全部的抵挡了下来。 “走吧，我也不勉强你，住什么样的环境你自己挑。”凤栖梧嘿嘿一笑，扶起沈千三就要往下人背上送。 如今林枫的力量是一千零二十四万斤巨力，当三座吞噬武魂运转起来的时候，可以达到三千零七十二万斤巨力。 第321章 来自戴安娜王妃的感谢和邀请（求月票！） 魏明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重回香港了，阿敏狂喜。 不过廖公说的有道理，现在通讯不方便，消息传来传去耽误太多时间，而且无法准确掌握那些香港歌星的想法。 于是魏明答应了下来，准备二度赴港。 当然，廖公也会发函让香港那边的我方势力协办的，相当于魏明拿着尚方宝剑过去，大家会尽力配合他，廖公希 做为队长，海皮亚永远是更衣室的老大，看见里瑟还傻乎乎的坐在一旁猜测老贝到底怎么了，海皮亚不由提醒着说道。 “当然，三少爷我不但有修为，而且还是外气境界，很牛逼的。”陈半山牛逼叉叉地道，让剑仁无限地羡慕。 看着6续走出更衣室的利物浦球员，老贝不由叹了叹口气，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很详细的研究，也给队员讲解的十分详细，但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这一点谁也无法预知。 “我是你曾经的主人，来吧，让我们再次融合，一起并肩战斗吧。”龙天见有戏，开始继续哄骗。 当然，战斗么，死亡是在所难免，虽然谁都不想死，但是，如果谁先露出了胆怯，那么，不好意思，基本上就等于失败了。 图鉴简介：由于它发出的强磁感线会使精密仪器出现故障，所以最好还是放在精灵球里。 听到希勒的话，贝拉米不由一愣，因为贝拉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队长竟然会帮助外人来对付自己。虽然想不通，但贝拉米还是不敢说什么，只能够狠狠的看了希勒一眼，转身离去。 眼下的情况，只能将金‘色’人先行击退，而后在考虑后面的事情。,最新章节访问:。 先前，两个生物只是彼此间试探的攻击，即便是用出了一部分力量，也还是没有全力以赴，至少，它们的战斗心态不是以死相博，而更像是切磋而已。 那只强壮的手臂并没有打算松开的意思反而掐的越来越近。手心里，是乔寒烟挣扎着喊出的模糊不清的声音。 打定了主意，仇建军径直便就在县委办的复印机上，将那些证据复印了两份，然后将原件封存好，带着准备去转交给检察院。 果然，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金四海的一个随从说，前些天，平西王世子吴应熊曾经派了人，跟金四海接触过。 幸亏现得及时，此时萧羽几人和太努斯，毕金丽，奇云狄斯几个第一先锋还差大约三十里的距离。 说完，战恋棋儿就走向南宫雪的房间，吴杰心急如焚，要是让她知道南宫雪睡在自己的床上，那还了得？ 一点点疑心，在一次次争执中被放大，甚至到了，他只要一开口说到不同观点，她都不想听下去的地步。 看到主座的四贞，多兰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眼中满是欢喜，就好像他们之间的纷争从未有过。 “你个蛋子，你见过谁纹身纹个白虎？你才是白虎呢！”虎哥突然丢掉方向盘，一拳打在我的大腿上。 因为之前伯德已经是叫了大部分的圣阶魔兽，不一会儿就集结完毕。 “到我屋里来吧，我想和你说些事情！”林妍说完就朝着走廊向里面走着。 “我也不瞒你，我呢，身子不好，近两年都要调养着。正因如此，我瞧着你怀着身孕，才格外羡慕些。”顾青昭眸光微垂，落寞便霎时间浮上来。 又到月初了！聊聊~ 五月份老佛算是懂了，什么叫没有最困难，只有更困难。 上半个月孩子生病，在医院写了十天。 下半个月丈母娘病，老佛亲自上阵带娃，夹缝里挤时间码字。 这是儿子出生将近两年来跟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月。 从上本书跟过来的老读者应该都知道，在儿子出生前的三个月里，老佛日更一万+，一个月写三十五六万字。 但儿子出生后就彻底萎了，从上本书萎到这本书，无数次想雄起，结果总有事找上来，不是孩子病了就是父母不舒服，或者是媳妇儿闹情绪，最终欠债越来越多。 这本书开局挺好的，首订也高，如果能有上本书初期的更新速度，早就该万订了，当然，现在也就差一点点了，这个月有希望。 所以老佛还是要求月票，有月票，有欠债，才有爆发的动力，才有成绩。 啥时候月票欠债还清了，老佛估计就要躺了，所以还是让老佛绷着一根弦吧。 不过这个月困难依然在，没人帮忙带孩子，只能夫妻齐上阵，尽量利用孩子睡觉之后的时间码字，看自己能坚持几天吧。 还是老规矩，第一天写多少更多少，不算还债，已经更了一章了，白天继续。 求月票！求全订！求冲榜！ 最后，端午安康，假期愉快~ 《激荡1979！》又到月初了！聊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22章 全球8亿观众，Mr.Why在此打歌 魏明能不能来参加这场婚礼，韦伯说了不算，得请示梅琳达。 然后梅琳达的电话就打到魏翎翎那里了，小姑妈这才知道大侄子竟然双线作战，在伦敦也接了任务，而且得到了带英太子妃的喜爱，获邀出席婚礼。 魏翎翎听着也就是欣慰自豪，梅琳达都疯了，作为英国人，她的感受更强烈，有种被御赐黄马褂的感觉。 杨玄愣愣地拿着人皮面具，脑中则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苏紫瑶的身影。 “好，谢谢大师出手相救，我们全听你的！”说完，兄妹二人在村民的帮助下，将老王抬起往家中送去。 金丹一碎，修为全无，即便神海还在，再修不难，但依旧需要数十年光景。 天命大帝和刑天吓得连忙退开，这样的太阳神临，绝非他们能接得住的。 林凡的眼中，露出一丝锋利之意，不知道为何，这人看见林凡的眼神，心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害怕，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传说中的远古魔族之祖，据说很久以前，魔族也曾称霸过，只是不如人族、妖族时间长。 “我们不能松懈！在圣墟随时有可能出现致命的危险，至于宝物，哪有那么容易发现的！”蚩沃皱了皱眉头，提醒道。 即使刚刚狠狠发泄了一番，可王羽依旧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充满着戾气，根本没有消散。他努力压抑着自己体内的暴躁情绪，十分苦闷。 这时，盛大校‘门’外已经有了两辆可以载客45人的豪华大巴，在等待着。 “去去去，别添乱，我巴不得她不来呢。”韩云帆眉头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是自己争的军功，还是因侯爷的战功荫封的？”李氏低声地道。 王珂点点头，他想的与李靖所说的完全一致，他看李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 王珂和李恪出了王府，直奔李恪的亲王府而来，到了地头，王珂一下就被李恪的几个妃子给李恪收拾的东西吓了一跳，吃的，穿的，用的，满满地装了两马车。 “如果万一他真的……”沈穆清望着气势惊人的萧飒，很是担心。 走在回程的路上，王珂故意走在李敬业的囚车旁，在休息的时候，王珂跳下马来，走到李敬业跟前，把手中的水袋递给李敬业。 “情歌对唱！”边境一边喊一边窃笑道，似乎对郑宇白的处境很幸灾乐祸。 短信是杨飞云发来的，上面只有一句话：中午十二点预选赛，杨式太极武馆。 对于这个问题，王珂和他们有着不同的看法。这些老杀才们想的是所有部队都一起分配。而王珂知道，以现在的生产水平，这是根本达不到的，只能是分批分片，按需要的轻重缓急来配备。 古桀看着对面的这个姑娘，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一样，痒痒的。 老爷子倪况一听，立马就不答应了，几次以修改遗嘱来要挟倪振，希望他这个长子能够回心转意，为倪家开枝散叶。 马千乘的想法倒是十分全面，只是眼下的重点已不是消息乃何人所散播了。 有了带根的神仙草，又知道了种植的法子，以后就能自己种植了。 “落日红，源于虚无毒门。毒性极强，却非无解。中此毒者，六个时辰内毒入骨髓药石无灵，十二个时辰内毙命。”说这话的慕千浔，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第323章 魏明一战封神，Mr.Why国际扬名！ 好好听的歌啊，有一种圣洁超凡的味道，感觉很适合用在婚礼这种场合。 此时香港，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甚至美国，日本，韩国……全球很多像周惠敏这样憧憬王子公主童话的小姑娘一边冒着粉红泡泡，一边小声跟唱起来。 不过阿敏也从歌词旋律中听出了淡淡的忧伤。 那句“whyyourheart 她下意识抬起眼眸望了过去，而那男人却在她投来目光之时，即刻撇开了头，迈着更加急促的步伐，朝着办公室那边走去。 通话结束后，秦仲天宣布演习结束，大批舰队撤回第四星。而龙家家主则是将那个当初和秦仲天交涉的外交人员打个半死，并且又砸了几套红木家具。 “果然是偷了东西出去销赃！赶紧绑了交给内务府公公处置！”那侍卫捡了东西，得意地吩咐几个如狼似虎的跟班把洛涟漪和风林捆了起来。 “清风先生是觉得我刚刚的话很好笑吗？”朝夕若板着面容，老气横秋地说着。 “你的任务搞定了吗？”帅得被人砍问道，他没有开口问任务到底是什么，毕竟这是赵森的事。 这是南大的一个组织。他们來无影去无踪。第一时间更新却在许多国内外知名的游戏里。创建不少的辉煌战绩。 “到时让他们一家三口都去那边团聚，哈哈，哈哈，哈哈哈，，”琉火压抑着声音笑着，令人毛骨悚人。 “怎么以前沒听你提过，你藏有这酒呢。”萧逸寒皱眉问道，似还带了点点不满。 对于沈博儒这么一个当初不过是结丹期修为的寻常弟子，但是在天地峰论道大会上却是一路杀进决赛，这可不全是运气，其中更重要的就是他的战力的确惊人。 沈十三离开帐篷后，晓军跟莫昙沉默了。抗争这个东西，在这之后，似乎才在他们心里深深的生根稳固。 最后添到叶韶华嫁妆里，说起这些叶韶华脑子里一条条的信息往外崩。 梁氏向来有话直说，顾水秀只一眼就知道梁氏是发自肺腑地说了这么一通话，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她穿的厚，血不会浸透出来，衣裳上都洒了血灵粉，何西楼鼻子再尖，也闻不到鲜血的味道。 奶娘站在她身后，看着叶韶华的背影，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面对苏昕的热情，禤羽彤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她对苏昕点点头，就默默走到沙发前坐下。 自从王诸走了之后，原本想要她带着自己到处见识一下的唐宁，所有的计划也只能搁置。 “御林军？不是才招没多久？怎么又要扩招了？怎么，你希望爷去？”裴中信好笑地问道。 董四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连信条是哪个面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老爷和夫人还会有什么交待。 “你为什么不跟009好好做任务？”主神一双幻化的眼睛看向叶韶华，目光中是怜悯。 他们送宋初一到达的医院是雪莱之前所待的医院，医生知道宋初一是雪莱的好友，不说其他，光是这一样，便会尽力。 在培训班能够获得最大的好处，当然是进入天梭秘境的资格，那个安排在28天之后，即培训班毕业前两天。除此之外，还有诸多其他好处。 也就是说，每一个被挂上禁药令的人，他们将会遭到无数人的追杀，就算是你是一个强大家族，也会一点点被磨死，最后灭族，禁药令，这是一个凌驾于王法之上的令，专属于药师盟，对象是整个乾域。 虽然艾布纳在买回武馆之后不久，就搬进了武馆住，但是今天天色已经不早，自然也就在这熟悉的家里住下了。 月牙淡淡道，神色淡然，谎话信手拈来，林轩在不远处露出笑容，果然不愧为混迹风月场所多年的舞姬，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说着谎话像是真的一样。 战，并非是以一战三，同样第一位骷髅神王，也绝非愿意看到，自己的领地被其他骷髅神王占据，自己的魂火被其他骷髅神王吞噬，自然对两位入侵者，抱有十足的敌意。 一丈多长的身体，到处都是腐烂流脓的伤口，它样子古怪而恶心。 暗影熊觉得，它必须要动手了，要不然，待会很可能就狠不下心去吃她了。 “这…”金秀什愣住了，但就在众人以为她会很鄙视这种无聊又无理的行径时，就只见金秀什捡起地上的树枝，又多画了一个圈。 见此，生岂能落后一步，这第一位骷髅神王，未曾对她出手，便是最好的局面了，而且以灭眼下的实力境界，并不能斩杀两位，乃至三位神王，岂能不借助对方之力，消灭眼前的两位神王？ 身为g3支部的准将监察长，西德尼自然知道一条新航线的意义，而身为g3支部少将副基地长，博加特更是对此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曾经问过我，是不是真的爱你。说实话，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爱情，因为它比人们说的爱情还有热烈得移，强大得多，它是更彻底地情绪，足以左右我地行为、填满我的心灵、控制我地灵魂。 但如果这只蜥蜴长得比鳄鱼还要大只，头上还顶了对犀牛角，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无视地形的垂直冲下来，那就有点可怕了。 可是楚军的鼓声明白无误的告诉他，楚军的援军来了，就在他即将斩杀项羽的时候，楚军的援军来了。 杨茉点点头，陆姨娘立即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将水送进杨秉正的嘴里。 “共卿英勇善战，大破秦军，是我楚国的功臣。他为国效忠，无暇顾及家事，我这个做大王的来看看，也算是尽一点心意。”怀王走的很慢，身体轻轻颤抖着，说话有气无力，像是随时会到在地上一样。 第324章 明天会更好，全球华人心连心 第二天一早，魏明在酒店吃完饭下楼，准备开始忙碌的一天。 然后就看到谭勇麟在大堂等他。 “阿伦，你来找我有事啊？” 谭勇麟道：“阿明，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想把你给我们写的这些歌做一个合集吗。” 魏明：“我其实也在犹豫，毕竟这样可能会影响到你们专辑的销量。” 谭勇麟很感动：“可 他不想过早的让陈星成为「明星级」的士兵，不想过早的让陈星承受荣誉的欢呼。 现在，某科学家使用卫星电话个这个游客打电话，打电话是通过电磁波互相联系的，电磁波的传播速度是光速，那么科学家与游客通话的延迟是多少呢？ 自己手里的长剑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神兵，但至少也是一等一的好武器，再配上自己的实力。 普通民众们自发的呐喊起来，虽然相隔很远，皇家守备军们完全不可能听得见，但民众们还是忍不住要呐喊出来。 上午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被林菲偷袭，差点就发现了养灵镜的秘密，林迪觉得很不应该。 诸葛天明大惊，伸手就要抢回皮皮，可无论他怎么出手，连皮皮的一根毛都触不到，汉子看着似是漫不经心，可就是能够躲过他的攻击。 瑞雯已经想好了，稍后等和平协约签订完成之后，自己可以分别和两人单独交谈一下，然后就顺便送他们两人上路。 “卡拉！！”罗根一声惊呼，脸色大变，扔掉了手里的斧头，着魔了似的在森林一阵狂奔。 那两个警卫自从上次被陈星击败之后，心里就各种不服气，这次趁陈星虚弱，便偷偷买通了艾玛，故意让艾玛给陈星安排一个不能升级的傀儡体教练机型。 秦和平等人风驰电掣的离开了指挥部，带着早就整装待发的皇家守备军，如下山猛虎一般，朝首都圈外围冲了过去。 比赛第75分钟，替补中卫阿雷吉出场换下左边卫基耶拉，此后的比赛一直到主裁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哨音再无波澜，最终埃瓦尔在客场3:0全取三分。 体内全力流动的查克拉就像是血管内的血液一样，让宇智波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年轻时的活力。 “刚刚看过了，我爸的情况很好，他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吧。”石茜道。 与此同时鬼影忍者也发动攻击，足足十个忍者同时进攻，造成的伤害同样也是刷屏的，只不过这攻击比起凌雨就差太多了。 所以，如果你是高精尖的技术人才，那么红日很欢迎你去定居，给他们做出贡献，如果不是，那就对不起了，你多半会被拒之门外。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味蕾的挑战，大家吃着都是觉得十分美味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了，只一直发出一声又一声都赞叹声。 车里的孟轻云面对肖勇那递过来的手掌，直接理都不理，径直就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时辰之树，就伫立在这宫殿空间的正中央，挺拔的树干顶穿了穹顶不断翻涌的迷雾，繁茂的树冠取代天空，遮挡了周围近百丈的范围。 只可惜陆辰远目前的实力不够，若是一身混沌规则总数量达到十万之数，凝练出伪混沌大道，届时重新再施展无量永生道，其威力接近两条完整的大道甚至是超越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一来，自然皆大欢喜，风凌绝等人立刻收拾行李，即日启程。 第325章 音乐的饕餮盛宴，炸炸炸！ 在魏明巡视演出场地设备的时候，梅琳达和莎拉·布莱曼按照他的吩咐吃完早饭就准备出门了。 刚走到大堂，看到拿着相机的游客，梅琳达哎呀一声：“我就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相机忘拿了！” 这是跟魏明学的，跟大人物见面怎么能没有留证呢。 梅琳达上楼取相机，让莎拉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莎拉：“你 这两名朝中重臣分别是赵国公长孙无忌，以及刚刚从江南进京的江南巡抚王启年。 安念楚來不及回答。头便被秦慕宸捧住。他的唇温柔落下來。他薄而性感的唇缠绵吮住她的唇。舌尖耐心且顽固地撬着她的贝齿。紧紧箍在怀中。让两具身子更加紧密贴合。 奈何不太争气，打不过，有戮神枪在手，可以自保，却不足以将姬重明直接戳死，这就让神逆脸面尽失，心中的傲气都丧失了大半。 “青竹，一会儿让赤蔓单独过来找我，我要仔细的询问一下，她在梦里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墨苒随便找了个借口，她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赤蔓到底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就算离开，谁又能保证跑的掉？还不如在这里待着，以不变应万变。”墨苒想着，要不行带大家穿过结界去冥界？ 一片片恐怖的气流不断的从林宏的体内释放而出来，林宏从地上爬了起来，身躯不停的哆嗦，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的双腿也是有些发软了。 “坐吧。”那个孩童，依旧操着一口童音说道。所有人对其恭恭敬敬，怎么看都感觉别扭。 詹姆斯说完，转身跟随着大部队走入球员通道。在记者们无法拍摄到的球员通道内，詹姆斯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一场大战，惊魂未定。就像一根皮筋，绷的太紧就会断掉。现在是劫后余生，应该好好放松放松。 一切的难题，都只因实力不够，若足够强，就算大道冲突又能如何？ 她奋力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决绝，那不屈的意志仿佛能击穿苍穹，冲破一切束缚。 建于高台上的神殿高达十丈，高大的庑殿看起来更是气势森严，令人望而生畏。这本是圣主行宫，可随着至公教败退至此，就成了神陀军的总部。 赵夫人说的慷慨激昂然，其余几个学生的家长也都连连点头，愤愤不平。 再加上老爷子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这样的人渣，于是，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便半信半疑了起来。 李大院主的面皮狠狠地抽了抽，看了看怀中衣衫半解，肌肤如雪，百媚千娇的佳人，心头大感古怪。 “不行，前面几项看你的本事，后面免谈。做得到你就追，做不到，死也不让你追。”斯哲扬眉，发出最后通谍，下了线。 趁着混乱，上辛抓起燃烧的火炭，朝大帐弹了过去，大火燃起，场面更是混乱。士兵纷纷救火泼水，引得蒸汽升腾，视线都被遮挡住。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上辛口中念念有词，一股灰白气团从食盒中散逸出去，朝着大帐而去。 幽深冰冷的河水中，众人随着湍急的水流，身不由己的前行，身体被尖利的岩石挂的都是伤痕。鬼面鱼捕捉留下的血腥味，疯狂的追逐着淡淡的血丝前进。这些鱼被刚才的进食所激奋，在巨大的鬼枪鱼的带领下，继续猎杀。 高羽好奇的走过去，发现前方还有这一个比较巨大的培养罐，培养罐里有着一个死神的尸体。 旋即他抬起双眼，直勾勾看着陈海川，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两分端倪。 “你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擎宇笑笑，她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两行车队有惊无险地驶到一家私人餐厅前，厉爵西的车队一路没遵守过交通规则。 厉子霆低低地问道，将整副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带着困意的声音魅惑且性感。 昨晚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我身子脏，可我的心是干净的，你是我唯一的爱人，以前是，今后也是。我从没有背叛过我们的爱情，更没有背叛你，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 云箫的心绞痛，仿佛明白为什么她动用白灵珠的时候会与她身上的真气相连。原来，白灵珠一直都是在吸食她的精气。 误会父亲这么多年，她亏欠父亲太多，不能再让他累了烦着，一切事情自己都抗着。 “干嘛？”老头子似乎在修界修炼的正爽，被我一打扰自然不高兴了起来。 “啪啪！”身后连续打来两枪，都没打着。两个鬼子还是找不到目标，只是胡乱开枪。 我没有坏心思，只是想对她好。但是结果她却是那样想我的，我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去做吧！告诉那个叫程颖的，只要她能留在王铭身边，将他的情况及时汇报，等她回来的时候，最少升一个副所长！这是我承诺的！”赵光辉道。 “局长，我们……好像把他打伤了！”冷月眼尖，看着银面人朝屋顶消失之后不由得担忧的说道。 此刻，当tr－735号舰与u－2登6舰完成停泊后，罗宾带着卓洛、夏佐等人从衔接通道进入太空部。而在衔接通道的舱门口，早有联邦军方与摩根家族的代表分别在此守侯。 “鲜卑的勇士也不过如此，这么不禁打。”张飞一跃下马，朝着利拓野慢慢逼近，几名鲜卑将士见利拓野受伤，忙上前阻挡，可都被张飞一矛挑杀，踩着对方尸体前进。 第326章 想不捐都难，唱的全是心声啊！ 万事开头难，第一个歌手应该用知名度高一些的才好，霍老摇摇头，这个小魏还是太年轻啊。 他看了儿子震霆一眼，意思是等会儿叫他举牌，起码不能开门就哑炮啊。 金庸看着斜前方夏梦以及他的丈夫，论财力，自己是要比他们强一些的，小魏安排不当，估计要哑火，轮到自己表现了。 张明敏穿着西服，板板正正 人家鬼子那边是训练有素，使什么武器都是成编制成建制的，守军与他们阵地对阵地，哪是他们的个儿？ “不，我不信，本宫要亲眼看到！”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径直朝着那乌木棺椁冲过去。 郭鏦却藏了个心眼，这日在光化门，明日却到开远门，照样施粥施米，第三日却又不来，直到第五日才又去延平门布施，时间地点并无甚规律可言，免得有人日日只来等着布施，又可叫全城都晓得这事。 “见过你娘亲的画像，在我们澹台部落，父亲的屋子里，暗格里，到处都是你娘亲的画像。 不过黎兮兮可不在乎这一切，想着内天地中即将多了一条灵石矿脉，嘴角不免微微翘起。 如潮水般的阴魂根本不曾停歇，如飞蛾扑火一般涌入的祭台之中，不畏生死。 据娘亲说，时虚视是源自混元道果的，而混元道果又跟突破到玄仙境界有关。 比起挖掘机，王凯显然更注意砍头男，这家伙除了能抗之外，输出还不低，尤其是进入血怒状态。 厚重的石门被两人合力推开，顿时昏暗的大殿再次变得敞亮起来。 李淳坐在上首，脸色却是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殿里的人声便沉寂下来，只听见歌舞伎随着节拍旋转舞蹈。 因为势大，加上不存在竞争者，夏河拍卖会渐渐的走向了恶性垄断，压价抬价高收费的事屡出不穷，也就惹恼了活跃在沉冤沼泽的行脚商人们。 “嗡！”空间传出一道轻微震颤，一声轻响传出，秦楚灵伸手一抓，一张巴掌大的黄色纸张出现在手上，这是修道者常常用来制符的黄纸。 阳魔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有恢复前世的力量，他怎能承受的住两大神道对决时所产生出来的波及，这不是在等死吗。 事先在他看来，出动李逍就能搞掂一切的，现在如梦竟然赢了，这不是赤裸裸地打他的脸吗？ 孙红终于和王石离了婚，虽然她被村里的人嘲笑了很久，都离婚了两次了，看她以后还有脸活着？可是孙红自己却无所谓了。 “可你们有人，有人就有资源，有资源就可以请得起雇佣兵。”杨子宁的语气如同电子合成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 那个为首的身形壮硕，一身古铜色肌肤，面相看起来依然憨厚的少年，可真真是眼熟。 还未待这两人答话，那房中的另外一人早已抢先上前对龙宇恭敬地行了一礼，此人正是那之前替罂漓漓打通奇经八脉的太医正。 大哥和大嫂全都要跟我一起去学校看榜，那个时候还有没有网络和电话啥的，要去学校自己去看外面的公告牌。 现在魔族大军已经进入了旋云海域，马上就要到达旋云岛了，这个叶九霄曾经的地盘，不知道叶九霄跟叶乘风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无路可走的叶家父子，早晚还是要投靠天魔的。 第327章 他还有大招！ 看到佳人，陈百强微微一笑，这才开唱，就对着她的方向唱。 丹尼登场，周惠敏的那几个女同学立即在舞台边缘偷看。 阿敏看到他，就想到那天自己和阿明跟那一对在太平山顶的邂逅，丹尼看的方向应该就有她吧？ 谭勇麟几人也关注着他，在温拿解散前，陈百强曾经常在温拿乐队客串救火队员，所以谭勇麟和钟镇 看到何超琼，陈百强微微一笑，这才开唱，就对着她的方向唱。 丹尼登场，周惠敏的那几个女同学立即在舞台边缘偷看。 谭勇麟几人也关注着他，在温拿解散前，陈百强曾经常在温拿乐队客串救火队员，所以谭勇麟和钟镇涛几人对他都不错，而且他们都觉得这首歌跟丹尼简直绝配。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 几息后，湖面平静之后。整面湖泊下降了一米多。水汽蒸发，原本清澈的湖泊，变得浑浊起来。 一只巨大的狰狞虫头虚影出现，直接朝我撕咬而来。凶悍至极。仅凭这一招的力量就能看出来，这弑神虫的实力比以前增长很多了。 “那是我大姐，苏章柔。”说起自己这个姐姐，苏盈盈一脸的寒霜，全部都写在脸上。 夜色溅浓，大街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可一些酒馆依旧灯火通明，里面甚至还有吵闹声。 天黑黑，天空上繁星点缀，林萧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上的繁星，不由得入了神。 但是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苏盈盈他们遇到抢劫，马车和家丁全都被冲散了，苏盈盈竟然被人掳走了。 反正阳晓宇被拉到一旁去了，他怎么说他都听不到，王落辰当然就将过错全归咎到他身上了。 “不讲了，不讲了……”周彪差点被林遇掐死，真特么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好不容易就要拿下唐嘉央，居然闯出来这么个煞星。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里，基本上把城东那些原本和本家这一脉关系不错的支脉扫了一遍，府邸大门砸了稀巴烂。 看着失去真气的陈二狗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还对着自己发起了呆，骆宾心下一怒。 “好吧！这方面我们脑子不够用，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荆楚很是无奈的说道。 “陛下，我愿意臣服，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可以继续为您羞辱法无仙。我希望有个出头之日。”巨灵神丑态百出。 周一平脸色不太好看，他想要救徐云凡，素儿还有洛瑾萱。可是其他人类就这么不管了吗？ 身躯一点点被砍断，就连暗金王也受不了这种酷刑，当陈青已经砍到大腿根，要砍他中间的第三条腿时，语调低沉的开了口。 秦轩心里暗笑，这个老胡看样子是个风流人儿，至少这怜月楼是老胡的定点青楼，老鸨能对他这么熟悉，连官职都知道，就说明这一点。 “我靠！连你儿子都打！你个禽兽！——”伴随着一声哭腔，黎明三人侧边的灌木突然被撞开，一名人类一个狗吃屎爬在了地上，随后空中再次出现一个物体，坠落在他的脑袋上，将倒地之人砸的一个翻身而起。 这个时代，能见着天子真容的百姓可以说凤‘毛’麟角，这种祭祀每年至少举行两次，‘春’天和冬天各一次，每次都是人山人海，每次只能看到皇上的背影，就这样百姓还是乐此不彼。 好一会儿，那只无形大手才消散一空，陈昊忙一骨碌的跃了起来，心神兀自‘激’‘荡’不休，再也不敢在此地停留，一边御使着青莲疾奔，一边识觉如渔网般洒出，想要找到之前那先行撤出的少年郑寒星。 狱卒闷头回答道，打开了这封闭的铁木门，带领着秦轩七人进入大门后的通道，这是一个十米长的通道，两边各有三间用碗口粗细的木栅栏做门的牢房，通道的尽头还是一个大门锁着。 第328章 善款破亿，还能继续！ 港督麦理浩的夫人邓丽娉都有些打瞌睡了，然而当听到熟悉的旋律前奏，瞬间就精神了。 不止她，就在不久前，全香港的电视台，电台都在播放一首歌，人们把这首《onlytime》戏称为“红毯神曲”。 这首歌因为在英国王储婚礼上的惊艳表现被全世界所熟知，后续发行和营销也非常专业，于是直接空降各国音乐 “居然能够在空间中随意穿梭，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李宁喃喃道。 “李城叔叔，这百鸣剑宗是何势力？好像很强大的样子……”李宁听完，好奇地向李城问道。 大修士们毫不吝啬地对苏羽一阵么猛夸，对于苏羽这个新生代最强者非常地佩服。 他们甚至弄了个布告栏，曲陌横他们假装成路过的异能者，走到安全协会门口去就近查看。 然，正当齐誉准备施展自己久违的龙招手时，却见殷桃忽然一个恍惚，登时就变了个形态。 手持长枪的南越士兵，手心直冒汗，对方的战马正在加速，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灵魂的外观都比较相似，基本上都是一个纯白色的光球，有些光球的光线柔和一些，也有的更亮一些。 往长远了说，碍于这则条款的限制，吕宋的王族后裔永远都不可能发展壮大，即使出现了人丁兴旺，也会在‘贪’字作用下，最终演变为内斗减员。 百福惊讶了，可惜道山没在她身边，不然他一定能解释这是什么原因。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舒服，不需要多做解释，三言两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路上，杨思议一句话没有讲，我也多次欲言又止，不是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素素，”岑碧青伸手拍她的肩，不妨被她一巴掌打掉，主动示软竟换得如此收场，他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悦，再叫“素素”时，语气已经低沉下去，隐隐带着两分威压。 迎春忙抱起雨惜来，雨惜还是啼哭不止，令迎春一阵阵心疼，迎春眼中也落下泪来。 众人走过殿前广场，来到宫殿正门之前，只见两只高达三米的黄金狮子雕像守卫在门的两边，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素素被训，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拿着一双泪汪汪的茶褐色大眼睛扫视他。 等他们走远，杨景辰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的玩味。 陆少曦一口气将今天复写的几千本秘笈、包括那百多本极高品级的秘笈尽数通过“学习”功能瞬间习得，只觉得脑海里充溢着无数的武学知识，世间万事万物在他眼里都隐隐有种可以创作为武功的玄妙感。 孙绍祖沉默着点了点头，几个孩子都走了。只有雨凌在出门前对着孙绍祖做了个鬼脸，孙绍祖无声的笑了起来。 素素没劲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之……尽说些没用的客套话，也不嫌累。。。 “难不成，你还是为了我独一无二的美貌而来？”桃鹤君一边妖冶地说着，一边伸出手摸着依谣尖尖的下巴。一阵寒意从桃鹤君指尖传到依谣身上，依谣一个激灵儿就后退了两步，带着戒备的眼神看着桃鹤君。 星光之力发动，夜风云就隐秘于虚空中，一个夜风云熟悉的黑影从窗户一闪而没，进入夜风云房间里，到处寻找夜风云的身影。 第329章 打完收工，全港夜未眠 合唱开始之前，夏梦和丈夫第一个响应，捐了一张20万港币的支票。 金庸也不知道他们捐了多少，看到后赶紧随了了一张100万，想必肯定是要高过的。 不过其他人响应的就不是很多了，毕竟现在捐顶多露个脸，公众也不知道你捐了多少，一点都不拉风，所以要捐就在之前捐，现在嘛，还是听听歌吧。 后台的 身上的威压悄然散发，方圆五里之外，没有任何野兽敢靠近，一袭白衣面如桃花的男施施然的游走在令人闻风丧胆的红岭山脉中，那一抹惬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逛自家的花园一般。 “你今天亲自前来，可有要事”沉着了片刻，看着只是在喝着酒的卿鸿，素琴沉声的问道。 轩辕若离喜欢夜未央，没有忘记夜未央，别人不知道楚子钰却最清楚不过。 “不是很差？实力到底如何？”盘宇鸿疑惑的看着空姬，因为空姬这句话让他很难理解。 不断的在那久久的未曾相见的娇躯上肆意的逞威，爆发中男人的另一面。 现在五大神界基本已经变得空荡荡，留在神界里的人只剩下驻守联盟大军和来不及迁移的人。 “墨紫……他身受重伤。”唐唐感觉好累，好累，累得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了，全身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抽尽，血亦在不停的流失。 他不止一次笑话贾巴尔，嘲笑他的弟子不如自己学生百分之一聪明。 “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们平辈论，你们叫我名字，我也叫你们名字就可以！”还虚高手有点无奈的说道。 盘宇鸿可能不知道金色巨龙到底代表着什么，可是作为仙界最神秘最强大的势力紫宵殿的护法，梦神机可是知道金色巨龙代表着什么。 哪怕怒火中烧，她也只想出这么一个骂人的词，不过手上擦拭的动作却是满满的嫌弃。 郝歌在跟刘胜利的私聊中，得知了3人的身份，向他们一一道谢。 赤焰机关虎很少在人前出现，对其他学子乃至先生们来说都十分神秘，知道有控制灵符这种东西的更少之又少。 但就在这时，一道呼啸声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翻过山头，朝着平原飞奔。 暖心忙将那草药和火锅底料蘸料都拿出来，压在自己兽皮下，闭眼想着那咕嘟嘟冒着红油的火锅里，上下翻飞的羊肉卷和牛肉卷，真是想现在就吃上，一解自己的嘴馋。 暖虎和辛二虎还真行，在前面一片树木稀少的地方，真的抓到两头牛一匹马，暖心忙在林子里找可以当做这栓马栓牛的缰绳。 老人没有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像很多年前一样，握紧手中那把爹留下的大刀。大刀或许无情无义，但是握刀之人是有情的。 画上画的正是碧莹，头饰，发体，脖子，甚至身形，一般无二，别无二致。 大临每年私底下递上去的奏章无数，但是真正能够实行的奏折，只不过有几成罢了，这些奏章都会被留中不发的。 大将军“发妻”尸煞属于高级体，等同力天，为金甲尸，再升一格便是旱魃，眼看便可天长地久，如今却要阴阳相隔，它恨，恨章逸呈，恨所有人类。 接下去，魔天带上墨星送的传音手镯，四处打探开天神令的消息去了。 董瑞珍拆开胸前挂着的防水套，取出手机打到温泉湾前台，一问，人家没这服务，又给酒店打过去，不到十分钟柴可就给他们办妥了，服务生拖着酒盘匆匆赶来。 第330章 魏明通天，丹书铁劵 周惠敏已经意识到，阿明改了路线，这不是回家的路，也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初长成的少女心中难免激动，忐忑，期待，还有一丢丢的害怕，不过想到那个小方片又觉得应该很安全，毕竟是大牌子。 汽车从海底隧道穿过，来到了九龙，一路两人无话。 然而看到面前的酒店，周惠敏明显一愣，地方好像不对吧？ “这样吧，这两天忙完之后，你想方设法从多方面了解一下这个姑娘，我知道你的能力有限，但是你别忘了你有一个能力无限的猴哥，你让他帮你这个忙，如果知道是为你的婚姻大事，你猴哥一定会竭尽全力的。”陈大明道。 赵普这边还在操场上，不过通过网络，他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甚至他都能够在这些视频中找到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赵普冷笑着看着这些人，他们这些家伙还想要玩阴的，这些家伙没有一点力量，没有一点关系，只能够靠着这样子的套路来整自己，但是只要自己的力量够强，那么这样的事情就可以直接冲破它。 沈永忠命令总兵张国柱、游击将军赵继登率领手下三千兵马出城迎战。 便见初升的阳光在佛心禅院的琉璃瓦上跳动，折射出清圣光辉，宛若佛光普照，映着世间万物，也一视同仁的映着山门阶下，那鲜血淋淋的负罪之人。 听到陈大明的话，张宇的脸色一白，心里生出了强烈的恐惧之感。 亨利倒是安排得不错，这个时候飞机是直飞到印度的，然后又从印度的转机到了南非，最后才从南非乘船出海，到了公海之中。这才看到了停泊在前面的巨大的驳船。 雇佣兵有些脸色有些郁闷，碰上这样的主顾他也是没有办法，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这位可是萨尔特科夫家族雇佣来的杀手，就这样死在自己的手里，那将来不会引来萨尔特科夫家族的怒火？ 这位也算是背景深厚的，如果能够查出问题那么自然算是他的一功劳，即便是查不出来那也不过就是一个免职，到时候跟着王霸天让他给自己投资个大几百万做生意也是一条出路。 林子默也没有多想，一口应承了，后面他才知道这个所谓的异性恋写起来饱受痛苦，这和变身百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好不好？ “不可能！”左凌目眦欲裂他分明看到这巨兽救走了被他重伤的藕，而且刚刚还吞下了一座外道魔像，到了他攻击之时却突然没有了实体，这怎么可能？ 苏若瑶看看旁边这位从澳洲留学回来的郑延仲，猜想他有研究生学历，那英语肯定不会差。 “如果你是指使者，就不会一回来就请我来想办法了。你知道，我可是敬重大嫂的。她对我和我延仲二哥的关照，宽容，谅解，我感恩五内。”程延元回答。 在白岩没有正式为荣玥解毒之时，就让下人准备了好了一些稀食。白岩知道这样昏迷了数月，醒来之后，一定会很饿的，当然出自白岩之手的稀食，自然不会是简单的稀食，里面自然有一些补身体的药材在里面。 郭广强见有机可乘，忍住剧痛，也不忽然，狠狠的向郭奕撞来，郭奕忽然转身，身子略略一伏，迎着郭广强硬撞了上去。 那个被他们称为大哥的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云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自己这些兄弟，这么轻松就被眼前这人给解决了，这也太夸张了吧，时间仅仅就只用了几秒罢了。 第331章 魏明：天塌了！ 魏明下了楼，没让阿敏送，他惊心动魄地拍着胸膛，差点犯错误，还好自己意志坚定。 他抬头一看，阿敏正阳光灿烂地冲他摆手。 阿敏想送去机场，魏明没让，等会儿他还要还车。 阿敏只好在家里一直目送汽车离开自己的视线，然后她猛地打开门，开始拼命向上攀爬，一直爬到楼顶天台，这样又能看到那辆车了。 但是这个男人他现在身陷困境，并且这个困境还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两人一起将烤架支好，唐雅把炭取出来放在地上，萧炎检查了一下调料后，便开始生火烤兔子，不一会儿的功夫，热腾腾香喷喷的烤兔子就烘烤起来啦。 对于高兵，土肥原他们来说，兴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限接近敌人，所以他们并未兴奋；但对于秦天和林苏雅来说，敌人已经和你只隔了一层薄纱了，这让他们内心其实是无比紧张的。 沈公馆是沈家老宅，也是上个世纪的建筑，法式古典风格，后来沈松林找人翻新过，外观上看，和现代一般的独栋别墅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也不会呀！按理这可是京都，哪一日城门开，六道城门不是人流如织的？ 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眉，是指他冒昧又失礼的那个吻？真让人厌恶。 这一鞠躬，是她致与的最高真挚感激，这声大哥，她也叫的前所未有的真心实意。 陆玄尘淡淡一笑，一番忙碌之后，他手中多了三个储物袋和数件法器。 海棠朵朵这话其实已经很委婉了，要不是秦风的实力，她肯定会指着秦风鼻子问：你莫不是消遣于我？ 不到一个月，该建筑公司就使用不当建筑材料造成人员伤亡而被诉诸公堂。 “你……”郑熙晨满脸潮红，听着他这样一说更是又羞又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伸手就在他的胳膊上掐上一把。 若不然，对方若是足够强大，拥有绝对的自信，怎么可能舍得把魂珠交出来？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如此重要的讯息自然是生员们最先得知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房间外突然传来了什么声音，夏方媛的神经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有的闲人则支持徐荣采，更有好事者跑了店外，捡了半截棍子，拿起来塞给徐荣采，让徐荣采去打吕路，要狠狠地打，但不要直接打脑袋，那就不好看了，先打别的地方，等打急眼了，再打脑袋不迟。 江萧身份特殊，虽说不是什么势力的人，现在却代表江陵说话，反正大家说不好就一拍两散，没有了时空一族的预算和安排，一旦混沌一族杀来，五行族也好风雷族也好都会受到无比大的损失。 其实李一笑也很后悔，他浪荡江湖七年，等到重回师门的时候师父都已经不在了，后来李一笑才知道他师父跟李弦一一样，早就坏了根基，没有多久时日，他刚刚离开师门第三天师父就走了。 当然这个时候，黄武还没有想着把左老财和左大娘往死里搞，他现在只是想把左家的老两口狠狠地修理一顿，给自己的爹娘出口恶气。 甘兰这才从张子衡的身后走出来，慢慢睁开双眼，看到地上死去的两只雪狼，犹疑着说道：“你杀了它们？”甘兰指着躺在地上雪狼的尸体。 李寺皱起了眉头，眼眸之中更是带着冰冷的寒光，看样子可以说是极为的强大，在这一刻真的交手的话，只怕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之正面抗衡。 第332章 载誉归来，举国震动！ “所以，是雪姐在团结湖的霖姐家里？”魏明重复了一遍。 “是的。” 魏明拉着彪子又走远一些，来到了二层楼梯转角处：“她怎么会在那里的？”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她们俩就经常在团结湖同进同出。”彪子终于决定还是要跟明哥坦白，这怎么能算是传闲话呢，这是警示啊。 就算要明哥死，也 楚彬轩彬彬有礼，似乎裴君浩之前对他的暴行，从来没有发生过，他现在与他，不过客气地谈一桩很平常的交易。 龙广的龙骑兵足足三百人，相当于三百个炼体九重修者，冲锋陷阵，杀敌无数，恐怖之至。 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我将目光望向远方，不远处几株半盛的黑玫瑰散散的种着，似乎是无人打理的，却又看的出是有人精心照料的，因为它们都长得很好。 那几个男童有意让他出丑。就要将那遮住他下半身的石头移开。忽见一道青光闪过，一个老而弥姜的人物来。 第一步是要先稳住亚伯纳特，然后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我想要的信息。 可是刚刚挪了半步，柴玉玲就感到浑身疼。这也难怪，本来她身子就没太发育的开，周楚最后一个弄她，为了达到目的，那肯定时间最长，动作最猛。加上都喝了酒也肯定会粗暴一些。现在她身上还青一阵白一阵呢。 想想差一点就让皇后和阿凤命丧黄泉，两个老太监的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他们伺候了一辈子皇家人，还没有哪一个在他们手中出过差错呢。 在一家充满浪漫气息的英国餐厅里，优美的音乐声中，梁嘉熙脉脉含情地看着慕芷菡碧水蓝天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期许地问，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问她同一个问题了。 “很好，你应该很清楚我是怎么被昆仑逼走的，你也很清楚到底谁人在背后算计我！只要你肯把主谋说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姜易眸光一动，沉声道。 大会上人潮涌动，无数的外邦与本地的人都是围着整个大会场地，而两旁备着一些座椅以供这些观众能够近距离地观赏大会场内。 人皇的话音刚落，身子已然从宝座之上飞跃而起，临空抽出宝剑，向风无痕扑了过来。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后，裴昭这才结束了这第一次的闭关。 “听我的口令，我数三下，大家一起击掌，并喊口号‘星月同心，其利断金，听清楚了没有？”这时，依依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发号施令的将军。 不过这凤求凰自己当然是会谈，毕竟是一首名曲嘛，学曲子的人又怎么会不谈这凤求凰呢，于是便微微点了点头，指尖轻点，一首凤求凰的韵律便从自己的指尖洋溢了出来。 见仇爷被老张分了神，我不等仇爷说话，身体就绕过仇爷窜向窗边。 我纠结于乱照与不乱照，此刻还是当个埋着头的鸵鸟，不去正视未知较为妥当。 我们感觉心底一阵阵的发寒，那个被锁在柜子里的二姨太，眼前终日一片漆黑，只留下半个身体在外面，毫无抵抗的能力。那种黑暗中的绝望……她不知道会什么时候、不知道会被什么人、不知道会被以什么样的方式折磨。 何青未检查过潘永达的尸体，伤口应该是死后形成的，流血比较少，所以拔潘永达舌头的人又滴了血，伪造成活着的时候被拔的样子。 第333章 不装了，我是渣男我摊牌了 人民，光明，中青，文汇，这些报纸齐发力，声势可谓浩大，这下子没看电视的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 可惜这年头没有感动中国十大人物，要不然魏明铁定能上榜。 这是要把他打造成典型人物啊！ 也是让那些心思浮动，一心向外的文人看看，什么叫人民的作家，人民喜欢他的作品，而他也关爱人民，愿意为人民做 升华硫这药物，吕律到区上看过，并没有找到，初步估计得在伊春城里才有，难得跑一趟，现在既然有养蜂人到来，倒是正好买一些。 此时，马宁儿内脏翻滚，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顿时金星乱冒。 李自然仅仅凭借着本能，哪里有破绽漏洞就向哪里攻击。但永严却是拳法大家，没一会功夫就把李自然打的满脸淤青，身上也布满了拳脚的印记。 她仰躺在床上，打开了朋友，手指往下刷了两下，刚好看到了江皖两分钟前发出的朋友圈动态。 别看陈平麾下的军队数量很多，但粮草军械等等都远远赶不上巴人义军的水平……巴人义军俨然已经是巴蜀大乱斗三足鼎立中，最粗壮的一足了。 他是亲眼见过，有人被蜜蜂蛰了一下，出现强烈心悸和胸闷的情况，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的。 “就刚刚我给你发的截图，里面玩玄策的那个朋友。”夏甜兮在江皖面前毫无防备的把自己的朋友卖了个干净。 如今嬴壮派了人来，估计是要着手起兵作乱，来寻求自己的支持了。 她们都带着行李，他骑车最多带其中一人回去，对行李无能为力，索性让她们自己去坐巴士，等傍晚回家再说。 不过自己一点也不在乎，不就是四试第一嘛，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 又是一声枪响从黑暗中发出，破空而来的子弹在改良喷射器上留下一个弹孔，让喷出火舌的武器哑火了。 他认识了很多人，又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相当一部分都和后来的干员有或多或少的关联。 太子暗道不妙，方才动的是上官燕倒还罢了，虽也无礼，可毕竟上官燕是庶人，偏偏他让人动了皇长孙。 这冯家人和村子里的人不走动，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他们不去，谁家孩子考上高中大学了，他们也不去，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那武五好胜心极强，又不想旁人看他笑话，便与张良商量，张良点头默许，其余人忌讳他的毒功，纷纷向后退去。 乔念念说着就蹦蹦跳跳的跑去了厨房，想要看看饭到底什么时候好。 那位秀才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躺在床铺上有些恐慌与烦躁，从他的症状来看：发热、头痛、丘疹……确实类似天花。 陆老爷子愤愤不平，为他们不争气心烦，走之前给陆川三天时间要他好好考虑清楚到底选谁。 从知州出发五六日的马车再坐船便来到了九道关镇，而九道关镇可最近可不太平，发了大水也就算了，沈青青之前预料到的疫情果然是发生了。 沈青青干脆把碗筷放下在内屋陪着王大婶说话，林中端起鸡蛋汤刚想要喝的时候，可是因为身体行动不便洒到了胸口上面。 瞬息间，就仿佛有巨人从天而降，巨大的脚丫子狠狠地一脚跺在了大地上，出轰隆的一声巨响。 这几名地狱伞兵再确认大厅安全之后，就地防御，后面的士兵冲上来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第334章 雨露均沾，新作问世 魏明离开长影厂后第一时间先去买机票，长春的大房身机场不算太远，魏明打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就去了。 跟司机大哥长海聊天的过程，魏明也打听到了在长春哪里能买到上好的虎骨酒和人参，并跟苏云厂长提供的地点相印证。 大房身机场也是军民两用机场，而且只有一条航线，就是黑隆江-长春-沈阳-燕京。 魏 李秋水吃了亏，一转身破空而去，扔下狠话飞走了，她心里暗暗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此等武功高强的男子，世间之事绝不是他们尽皆掌握。 自己如今已经成为超级神兽，超级神兽可是拥有反元神禁制的存在，这些阴月罡风一时半会也伤不到自己，有这个时间的话，如果方法真的可行早就进去结界中了，就算不行也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召出护体结界。 布斯特三人谁都不想去跟秋玄打，但是古柏身为城卫军统领的儿子，他们的父亲都是在古柏手里混口饭吃，此时不想上也得上了。 阿星有天赋，有运道，可他的实力来的太突然，心性和境界跟不上，否则以他的天赋灵性未尝不能超脱这空间六感剥夺的影响。 他可是前前后后在剧情里过了很多年，别看现实还很年轻，如果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具有强大的力量没多久，就在现实英年早逝了。 随即，两人便是向着手术室门口跑去，此时，冷三、刘国华等人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萧雅正在询问着什么。 看到有不少球员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狄克则是露出了阴险的微笑——对我不满？很好，一切摆出来才好说，我也不怕撕破脸皮，你们有退路，我没有，我还怕什么撕破脸皮？ 叶雪得到塞西的示意，来不及说谢，急忙的跑到擂台下面，对着秋玄喊道：“哥。”秋玄回过头一看，只见叶雪焦急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沉，出了什么事？ 这一点很重要——没有球员不想赢球，当然了，这也和马竞二队球员都比较年轻，名气不大有着一定的关系。 直接导致多国部队得以喘息，美国直接出兵十万，英国出兵三万，加上其它国家的一些部队，总计十五万人，并调动了大量的装备进入以sè列，同时开赴约旦。 提到了毒贩，李天畴突然想起了老a，这个丧心病狂的内陆毒枭，自从数月前交过手之后再无消息。听当时按武放的分析，此人很有可能会向境外逃窜，当时因为各种事由，没能一鼓作气拿下此人，实在是莫大的遗憾。 台下鸦雀无声，就是观战台上的内门长老们和萧门门主、火门门主都默不出声，盯着萧岳，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典韩庆，打发走传令的亲兵，请周灿上了战马，两人一左一右的陪同，三人一起，缓步去往韩府。 “过来让外公看看，伤着那儿了。”高宠过去，伸出手让外公看。 讲到这里，包括二叔都很兴奋，一个个都象是矿主，要大显身手。 这师傅王彦现在是大彻大悟了，对于高宠。从他从商城基地动来补给装备就知道这高宠的用心。枪杆子里面促政权，并不是二十世纪才发明，天下明白的人多得是。 “不是的，大哥，我只是想要帮助你，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的贪心！”老四没有想到这一层，但是，听见楚风说忽然之间觉得其实，楚风说的是十分的有道理的。 第335章 PC和鸡 见魏明对桌子上的东西感兴趣，李爱国道：“我爸给我买的，算是对我这次跟你成功合作的奖励，别看这是一台计算机，但其实价格并不贵，这一套还不到两千刀。” 此时摆在台面上的这台白色机器名叫ibm5150，也被称作“ibmpc5150”。 pc，个人电脑，这个词的盛行就是由这款电脑开始的，从此 一遍遍来回搜查，观察每一个角落和每一道光线，终于，终于在足足三分钟之后，还真的被国王陛下发现了一个重要至极的线索。 修炼到了合化境界的妖兽虽然并不会言语，但是心中已经十分的透亮，也有许多的念头，同人类没有多少的差别。这妖兽见了别的妖兽对他敬畏有加，心中着实的舒爽了一阵。 确实，现在的韩家，如他所说，立场已经十分的鲜明，在华南军区，委任林峰上校军衔，在金海市，有彭万里这一方诸侯大佬，坐镇护航，可以说，林峰在华夏的根基，已经十分牢靠。 王平安坐在他的旁边，问道：“道长，你是山西人？你哪里也发水灾了？”他以为老道也是逃难来的。 显然，大家都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摇摇头，天险关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难了。 刺史们的心象被猫抓了一样，胃口被吊了起来，都急得不行，就连会州刺史呼吸都粗了，脸色也渐渐变红，直瞪着王平安，等他解释。 折彦冲喉咙里呃了一声，看看粼粼湖水映射入眼的夕色，说道：“当我们，还在死谷时，何曾想过，有叱诧天下……的风光？当我们，跃马大漠，草原时，又，何曾想过，会有今日……”说着笑了笑，也不顾扯动了伤口。 秦灵低低应了声，情绪稍松，可担忧依旧未去，毕竟以蚀君的实力，再加上穆姬的要挟，谢影如何保得住？到时能否保命都是个问题。 释儒道三门圣器，便是在一个世界的人间生成之后而生成的，本应同天地同在。若非外力强行催毁，否则便是真真正正的永垂不朽，千古传承。 回到甘露殿，李世民和大臣们说了一会儿话，便让大臣们回家了，他则独自留在大殿之上，翻看今天新送来的几道奏章。 身为蜀国现任总统琉策斯·琉贝的四儿子，蜀国魔法师议会的议员，琉芬斯·琉贝自然知道现在的局面是多么的糟糕。 尸巫马上对本来要向着骨龙杀钱的骷髅兵发出命令，骷髅兵爬上云梯向着上边爬。 若是北界收缩与他有关，那他这一次重生的责任，就不只是至尊星域，还有整个北界生灵的命运。 琳琳和少年脸上的笑意敛下了，扯了扯秋桐，后退了两步，他们不敢得罪金璃国的公主。 昭煜炵看了看她，双眸在黑暗中闪了闪。突然一把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吓了她一大跳。 “马上把她拖走，另外把项钧放出来，朕封他为骠骑将军”，皇帝闭目坐回榻上，一场处决仿佛让他又衰老了许多岁，他佝偻着背坐在龙椅上，像没了灵魂一样。 “住宅？你们还分配住处的吗？”一听到苏浪涛的解释，胡岳就立刻吃了一惊。 闻一鸣看高瑶灵挺直身子，神情专注，一副要反驳战斗的姿态，这就是他要的效果。不怕你激动，就怕你没有反应。 “幻雾林之战结束。”张凌逸看着满目疮痍的地上，心情不爽到极致。 第336章 漫画动画两开花，香港魔都赢麻了 周惠敏开学就是中三学生了，不再中二的年纪她开始吃起了爱情的苦，和魏明分开后的每日每夜都在渴望重逢，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而开学日这天面对全校师生的文艺表演让这种思念愈演愈烈，因为唱的是《明天会更好》。 这次他们合唱团的同学不再是唱和声的背景板，所有成员在经过编排后都有一 取完葫芦之后，教主却是让到一旁，意思很明显，我就取一个，其他的就看你们如何了。 长孙无忌闻言心头一跳，忙问：“你……又做什么了？”他用了一个又字，很显然，李承乾以前做过的事，他都知道。 “可你说这‘束心散’是百毒神教内部的秘药，你又是从哪得来的呢？”灵儿问。 星月山庄在京城南郊，是魔教的地盘，是玉箫公子在京城的住所。 “这这，这也太破旧了，没有好一点的地方吗？”陈芷荷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我去熬药。对了，还需要熬药吗？我们不能让他醒来吧？”鲁云飞问。 大家此时都正在疑惑，另一颗蛋上却也突然出现了同样的裂痕，有过前车之鉴的几人，赶忙提高了警觉，以防止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清风略微思索后说道，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和他所处的世界差不多，但具体如何还不可知，还是谨慎些为妙。 至刚之力已然消化一空，至柔之力失去对手，直奔盘古真身而去。 “不是。适才我为他整理衣领时发现他身上有些发热。”济烈皱眉道。 初浅了然地一勾唇，她突然想到这事有些看头，她说不定可以靠着跃迁器回去看一看，到底是谁对纥安做了这种事情。 乔少羽离开了，穆希呆呆的听着这个消息，心刹那间停止了跳动。像死了一样，心里空荡荡的，世界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了黑与白。 紫凌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山洞，以前一接近寒冰洞，就会各种寒颤。但是现在坐在寒冰洞里，她反而觉得一股深厚的凉意，在自己的血脉中奔涌，全身都没有那么痛了。 “你以幽冥九转的功法，加上幽冥白骨剑，催动这苍邪剑，或许可以斩杀此物。不过反噬也很大。”齐玄易没有迟疑的时机，如今众人已经渡过了这沼泽，完全不怕有人看到自己施展幽冥九转。 噶司石也只有在资源星球上才有，因此大家都默认只有去资源星球取得这种石头，他们才能进入赌博之城的内圈。 赵棫这边人手有限，就是计划再得当，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疏漏，所以还是有人逃了出去。 正思虑着，姜离的通讯器响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是龙云打来的。 但是夏晶打乱了他所有计划，目前如果可以杀了穆希那当然是好，但是却惹来了安家大少爷。 “你给我拿来。”时瑶觉得一会之后肯定可以拿的到，她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从这几招下来，他发现纥安虽然越发火大，就算是外人也能轻易地看出他现在情绪非常暴躁，但是他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着最底限度的理智，怎么都打不到他。 尤老板已感觉到了不妙。他的手按在门上，猛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响，门栓断裂，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科莱昂无奈的跌坐在椅子上，栽赃嫁祸也好事实也罢，光明神教会把任何可能都抹杀在摇篮之中，从荆琼悦找上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脱不开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