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峰决》 第一章 夜半灵感 云海汹涌绕盘涧,红日披纱出山来。 一缕晨风吹过,清爽的空气夹杂着东海海水的味道,迎面扑来。 崖顶的峭石上,站着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阳光洒在他身上,果然好一副英雄模样。只见他:年龄好似二十,长发乌黑,两髯飘飘;头戴蛟龙紫金冠,身披双层金丝衫;腰系锁金白玉带,脚踏伏虎靴,手握玄铁剑。 这位青年双眉如画,坚如铁的眼神,却又透出万般柔情,如刀刻一般的唇线,虽是十分严肃的面庞,仍却好似挂着笑容。 可是这位玄门剑客的眉宇之间,多多少少透着一股愁意。 的确,虞舜强内心很是烦恼。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站在山顶上,来看东方日出。 自从奉师命,到这东海的山林归隐以来,有关玄门千年浩劫的线索,仍是毫无头绪。自己已得不死之身,而师兄他现在究竟在哪,转生几世?他是否还记得玄门使命,是否还能认识自己?他的嵌金玉蛟钟,到底能不能发出召唤的信号?虞舜强还是一无所知,可他仍旧不厌其烦,在心里默默的问着自己这些无聊的问题。 云海之中,自由穿梭的海燕,欢快得掠过。虞舜强好生羡慕它们,可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眼下,他只能继续修炼,默默等待着师兄的召唤。 望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虞舜强心里一直在问:师兄,他究竟会在哪里? …… 同样是在山脚,远在城市郊外的一座别墅内。 咚得一声,又是一桶泡面随意扔在了角落。好几个星期没洗的袜子,散乱在这泡面堆砌的山上,泡面和臭袜子的味道交织弥散在整个屋内。要不是这电脑反射出忽亮忽暗的光,谁能把这狗窝似的房子和张怡的游戏工作室联想在一起。 对,张怡,这个竖心旁台字边的张怡,是个男人,还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可不管别人怎么取笑,他总不屑的说:“张怡,天下贤士也。”说的文绉绉,却换来更多人的取笑。 他倒是真的不在乎,就因为自己的名字和战国时期着名的纵横家——魏国人张仪谐音。时间长了,他还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张仪。 两个月前,为了自己创作的这个游戏,张仪特地和公司老总请了整整一年的假。这要换成别人,当老总的还不早就让他卷铺盖滚蛋了。可对张仪,公司上上下下拿他当宝贝一样供着。他说东,恐怕连公司里的蟑螂都不敢往西。这可不是吹牛,张仪创作的这个脚本,被很多客户看好。对于一个垂死挣扎的公司来说,张仪的成功,就是公司起死回生的保障。 所以,张仪顺理成章的被捧成了公司的贤士。为了不影响他,公司特地在郊区给他租下这么一套房,张仪连屋都不用出,起初每三天就有公司的人给他送饭。一个月下来,张仪还是觉得影响到自己的创作。索性,就叫公司给自己买了几十箱泡面,一到饿了,他伸伸懒腰,自己泡桶方便面吃。这吃下来,满屋子垃圾,堆成山了。 这一日,又到深夜,刚吃饱的他,迷迷糊糊,盯着显示器,总是感觉游戏少了点什么。 “少点什么呢?”张仪摆弄着手里的僵尸玩偶,时不时瞥眼看了看一旁的《纵横捭阖》。还是想不出来,连续的熬夜,灵感丢了。 突然,好想自己的女朋友,已经两个月没和她联系了。吐了一口烟,张仪拨通了漆雕雪晴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雪晴懒洋洋的。 “喂,喂,晴子,你干嘛呢?”两个月没怎么见人的张仪,变得口吃起来。 “这都几点了……你一个电话……把我吵醒……”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干嘛呀?” “没啥……没啥……就是……就是……” 想你还没说出口,电话没电了。张仪气急败坏的将电话扔在了桌子上,想起身去拿充电器,却发现,充电器早就成了泡面的作料,泡在剩余的面汤里,上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油渍。 这下完了,整个世外桃源。房子离市区将近四十公里,总不能跑过去找雪晴吧。算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想着,张仪一头扎到了床上,睡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张仪。 “谁啊?” “我……”低沉的女人声音,听着像是雪晴来了。电话突然中断,她可能不放心,张仪赶紧披了件衣服,去开门。 吱呀呀,门开了。果然是雪晴。 “这么晚,你一个人跑来……傻丫头,我只是电话没电了……” 漆雕雪晴也不答话,径直往屋里走去,经过张仪身前带着一阵凉风。张仪打了个寒战,关上门,问道:“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漆雕雪晴依旧是不理张仪,一屁股坐在了电脑桌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显示器。这举动,让张仪后背直窜冷汗,哆哆嗦嗦的问道:“晴子,你……你咋了……不说话?生……生气了?”漆雕雪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仪,又开始和显示器较起劲来。 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仪干脆乖乖地去给她拿饮料:“晴子,别……别生气了……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 “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来的路上……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漆雕雪晴面色惨白,一脸惊恐的扑进了张仪的怀里。 听到这儿,张仪算是知道雪晴这么古怪的原因了,遂安慰道:“这么晚,环山路上不会有什么行人,估计是猫呀狗呀的,近山的野兽也未可知啊。你这不是到我身边了么,有我呢,别怕。”张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雪晴更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抽泣起来。 “你不知道,我没敢下车看,一路开过来的,可……可……可到了你房子门口,我发现车上没有任何撞痕……”漆雕雪晴抱的更紧了,张仪听完,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压到了石头,是车身被震到的声音。 张仪给雪晴解释了半天,好不容易,让她恢复了些许平静。 张仪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喝下,两个人都困了。一钻被窝,漆雕雪晴猛的拦腰抱住了张仪,头沉沉的枕在他的臂膀上,说道:“你知道我在哪撞到的吗?” “哪?” “万骷坟的环山路上。” 什么?万骷坟?张仪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万骷坟,是市区到这座房子的必经之路,也是环山路上村落最远的地方。世代居住在大山脚下的农民,都不愿意将自家的房子盖在离万骷坟近的地方,怕沾晦气。张仪也听同事们说过,这个万骷坟,据说是春秋时期的一片古战场,风水不好,是个挺邪恶的地方。当时修环山路的时候,整整一个工队的三十几号人,就是因为山体滑坡,被活活埋在了下面。人们整整挖掘救援了七天,只挖出了五具尸体,其余的,直到将整个现场处理平整,都没有发现。后来,政府就将消息封锁了,强行铺了沥青,开通了环山路。公路贯通后,万骷坟仍旧是怪事不断。当地流传一句话“日头当午都不过,结伴难行万骷坟”。 张仪想到这些,也害怕起来,本能的缩了缩身子。这才发现,雪晴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睡意全无,可又动弹不得,雪晴死死地压着自己。张仪无奈的侧着脸,盯着床前不远的电脑。屏幕上‘任务失败’四个血红大字,仍旧忽大忽小的闪烁着。哎,究竟让玩家如何激活隐藏的副本任务呢? 万骷坟。对呀,万骷坟。张仪一下子激动起来,灵感终于来了。 他低头轻轻的吻了吻雪晴,这多少得感谢她。张仪轻松了许多,看看表,时候也不早了。心想干脆舒舒服服的睡觉,等天亮后,再围着电脑大干一场。 …… 张仪平静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张仪不耐烦的睁开了双眼,问道:“谁呀?” “我,晴子!” ……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上蹦下来的,你妹啊,床上这个是谁?是人是鬼? 正所谓:潜心钻营为创作,不想夜半鬼敲门。 第二章 去万骷坟 张仪整个人都坏了,吓得汗毛倒竖,好似半死。他腾的翻身下床,连滚带爬逃到了墙角,哆哆嗦嗦的抠着墙皮,人却已站不稳当。他半睁双眼,又是害怕,又是想知道刚和自己躺在床上的到底是谁!借着幽暗的月光,张仪惊慌失措的用眼扫了扫床上,半鼓起的被子,好像是在动,又好像没什么人。 惊魂未定,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传来女人的怒吼:“张仪,你给我死出来,外面这么黑,让老娘站了半天了……”张仪听到,真真切切是雪晴的声音。七魂已经吓飞三魂的他,想说话,可上下牙齿不停的颤抖,他吐不出半个字来。他更想冲出去,却早已迈不动步子,双脚就像粘在了地上。 “张仪,你他妹的是不是死了,给老娘出来!还是藏了女人?出来……”显然漆雕雪晴在门外等的已是很长时间了。第二章去万骷坟 无奈之下,张仪壮着胆子,仔细看了看,床上确实没躺着什么人。稍微定了定神,结结巴巴的说道:“来……来了……来了……”说着,就想往门口跑,可这双脚死活还是迈不动。张仪,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多少还是感觉到了疼痛。就这样,不知道他究竟是跑到了门口,还是爬到的门口。 吱呀一声…… 门是被撞开的。 漆雕雪晴在张仪打开门栓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撞了进来。砰的一下,两个人头碰头撞了个满怀。那叫一个痛,什么害怕什么紧张,瞬间抛到脑后。还没等雪晴继续开骂,张仪捂着脑袋就喊开了:“你冲这么大劲干嘛,哎呀妈呀,疼死我了,我的鼻子……” “你还埋怨,老娘等你开门,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你是想急死我啊!”漆雕雪晴也是捂着腮帮子,又是抱怨又是憎恨的吼道:“赶紧开灯,老娘要喝水!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容易么我,电话打一半,死活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被人家绑票了呢!”雪晴如同机关枪似的说个没完,狠狠地推开了张仪,往里面走去。 张仪打开房灯,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血。 难道是多想了?只是个梦?可记忆怎么如此清晰?而且,自己仿佛还吻了她……想到这儿,一阵干呕,张仪差点没吐出来,赶紧用胳膊狠狠地擦了擦嘴。 就在他抬眼看向雪晴的时候,他发现电脑桌上,那杯他刚才倒过的水,竟然真的存在。“我刚才真的为谁倒过一杯水,而且这水……已经喝了一半……”张仪的鸡皮疙瘩早就落了一地,刚松口气,汗毛紧接着又倒竖起来。 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漆雕雪晴早已拿起这杯水,一口倒进了嘴里。 妈呀,这速度,这才是真的晴子啊。 张仪双手掩面,都快要哭出来了:“那水不能喝……” “为什么?我都喝完了。去,再给我倒一杯,渴死我了。”雪晴拭拭嘴,把杯子递到了张仪的手里。张仪无奈、惊恐、担心、绝望的看着她,手足无措。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还不快去!” “去去去……” 还是别告诉她的好,已经这样了,张仪怕告诉雪晴真相,会恶心到她。 雪晴又连续喝了两杯,刚才苦苦等着开门的情绪似乎已经缓解了。她环顾了一下整个屋子,又看了看眼神有意躲闪自己的张仪,愤愤地问道:“哎,我说死四眼,你是哪根筋没搭对,这么躲着看我?” “没有……没有……怎么……怎么会呢……”张仪被问的紧张起来。 “我看你就是有,心虚了吧?”漆雕雪晴故意挑逗张仪,俏皮的说道:“说,是不是背着我,在屋子里藏狐狸精了?” 一听到狐狸精,张仪更加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刚才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梦的话,这杯水没有办法解释。而且雪晴她喝了这杯水,会不会有事?难道真的是鬼?难道,鬼在向自己暗示着什么?张仪陷入了沉思。 “问你话呢!”看到张仪不回答自己,雪晴显得急了。 “啊?啊!怎么会!晴子,来的路上没什么吧?”回过神的张仪,赶忙答道。想想刚才似梦非梦的感觉,他又不放心,所以问起雪晴路上的状况来。 “我看你是睡傻了吧?路上如果有什么的话,我还能过来啊?”雪晴扑哧笑出了声,她拉过张仪的手,幸福满满的望着他,说道:“还知道担心我呀,本大小姐肯定是没什么啦。倒是环山路那里,出了一起车祸,有一辆和我一模一样的车子,撞到山脚的巨石上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大半夜的,视线不好,我也就没下车,直接报的警,估计警察现在也到了吧。” 车祸?环山路?这和刚才那个晴子告诉自己的,如出一辙啊。张仪赶紧追问道:“是在万骷坟那里吗?” “你怎么知道?就是那里。”雪晴好奇起来:“你还会未卜先知啊?我怎么没发现呢?” 果不其然,看来确定不是什么梦了,肯定是鬼来过,而且肯定和这起车祸有关系。可为什么,要变成晴子的模样来找自己,还没有加害?难道是司机死了,因为晴子报的警,过来感激自己的?那也不对啊。此刻的张仪疑虑、好奇,已经大大战胜了害怕之心。这奇怪的事情,牵扯到了雪晴和自己,他决定要去看看究竟。 “晴子,你是说你报的警,警察还没到吗?” “是啊。”说着,雪晴看了看腕表道:“现在已经4点多了,估计警察已经到了吧。” 张仪也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又看了看窗外,估摸着,还能赶到现场,能遇到警察处理事故。不知为什么,张仪越来越觉得,这起事故,似乎和自己还有晴子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看到张仪又陷入沉思,漆雕雪晴似乎读懂了他:“嗨,你怎么又愣神?是不是在想警察到底到了没有?想去现场,对不对?” “是,是啊……”看着面前这个胆子比自己都大的汉子型的女友。张仪有点佩服起来。“要不,咱们开车去看看吧,兴许能帮到什么?” 两人正商量着,漆雕雪晴的手机响了。 是警察打过来的。 “喂,啊。您好……警官,对,是我……就在万骷坟西向的路边那里……您们还没找到吗……嗯……那好吧,我和我男朋友也决定过去看看呢……好……等下电话联系。” 张仪大概听明白了,警察正好也需要自己的帮助。话不多说,张仪赶紧穿好了衣服,还特意从床底拎出一个皮箱:清一色的亮黑皮面,拉杆只有一个,是镶玉的。皮箱四周不同于其他,全是用不锈钢压条焊死而成。皮箱分两层。外面一层是整体的大包,也是皮箱的正面,中间用黄铜赫然雕刻着一个繁体的“玄”字。里面一层是三个小包,四四方方的硬质皮面。好个别致的皮箱,漆雕雪晴第一次看到这个宝贝,十分好奇,一个劲的问这里面是什么。张仪只是笑笑,说到时自然就会知晓。 二人匆匆收拾妥当,驱车向万骷坟方向驶去。 此时,天已快亮,有浓雾逐渐升起。 正所谓:惊魂未定梦中梦,此去万骷祸不单。 第三章 消失的警官 汽车向万骷坟驶去。 天虽渐亮,可晨雾越来越浓,一团团的雾气迎着车窗扑来,四周白茫茫一片,能见度已不足两米。漆雕雪晴把刹车踩到底,再也不敢往前开了。是啊,整个车身陷入这纱帐般的浓雾之中,不知天,不知地,分不清道路不说,这么一堵墙似的,着实叫人感到压抑。 雪晴停好车,冲着张仪苦苦的笑道:“本姑娘车技再好,胆子再大,这也不敢开了啊。” 这是漆雕雪晴自己说起胆大来,平日里的她可真是大胆,如同一个假小子,这一点多少和她的身世有关系。 漆雕雪晴还有个外号叫胖妞,其实她一点也不胖,那是她的母亲给起的小名,二十多年,叫习惯了。雪晴不但不胖,还是个标致的美女,接近一米七的身高,让周边的很多女孩子羡慕不已。只要她不开口说话,不会暴露假小子的性格。 据她自己说,她的祖上漆雕开可是大人物。究竟是多大的人物,张仪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漆雕雪晴的父亲可是军区里有名的将军。雪晴在大院中长大,总是和一群男孩子摸爬滚打,就有了现在大大咧咧,不畏不惧的性格。军医大学毕业后,她就被分配在了本市的军区医院工作。 张仪扶了扶眼镜,贴着车窗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晴子,我们这是不是快到了?” “什么呀,这不导航上写着,还有三公里呢。”雪晴低头看了看车载导航,却又惊讶道:“可你看这数字乱跳,显示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所以,我也不好说。” 张仪低头一看,果然,导航如同失灵一般,数字不断变化。他回身发现,后座上的黑皮箱,拉手早已变得光闪透亮,里面涌动着洁白色的光,似乎就要喷洒出来。 张仪看出了端倪,他十分肯定,这里就是万骷坟。而且,前面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他猜不出是什么,可一定不是好东西。 张仪越发的好奇起来,自己虽说胆子小,也不是什么阴阳先生。可父亲临死之前曾告诉过自己,遇到这些鬼怪毒虫,有这黑色皮箱一定可以化险为夷。而且,父亲还和自己提到过一个人。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打开皮箱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个嵌金玉蛟钟,只要摇三下,默念玄门术语,这个人就一定会来救自己。 想到这儿,张仪已经把这玉蛟钟拿在了手里。 漆雕雪晴可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件稀罕物,简直兴奋起来:“哇塞,小四眼,你这皮箱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宝贝啊。好精致哦,快拿来给我瞅瞅。”说着,上来就抢。 张仪急忙躲闪,将钟藏在了身后,并且空着的手,早已按住了雪晴,说道:“晴子别闹,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玄门法器,前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得叫人来救咱们。” 看着张仪一脸严肃,漆雕雪晴突然笑了:“你快拉倒吧,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迷信,自己吓自己。” 张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笑,搞懵了。严肃的表情僵在那里,尴尬的不知所措。 看样子,只能告诉她全部真相了。 想到这儿,张仪拉住仍在捧腹大笑的漆雕雪晴,做了个嘘的手势。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她。又用手,指了指失灵的导航和白光四射的黑色皮箱。雪晴看看张仪,感觉不像在开玩笑,也就半信半疑起来。她心里倒没因为张仪遇到两个自己而害怕,反倒是更想去解开谜底。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万一还能帮忙解救车祸中的人呢。”雪晴说道。 “不,再等下。我父亲说的这个人,是个玄门高手,我想我们还是等他过来帮忙吧。”说着,张仪将玉蛟钟摇了三下,口中喃喃的念了一通。 雪晴听不懂,啧啧叹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真等他来了,就算鬼怪不把我们吃了,也得把我们吓死了。” 正说着,雪晴的电话再次响起,还是先前那个警官打来的。 一通电话后,雪晴冲张仪嘟了嘟嘴:“人家警官都到现场了,就在我们前面。问我们怎么还没到,好像事故挺复杂的,需要过去做笔录。”说着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张仪来不及阻止,只得拎起黑色皮箱,紧跟着下了车。 二人拉着手,用仅有的手电照着脚下的路,慢慢往前摸索着。雾气越来越大,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雪晴紧紧地抓着张仪的手,女人柔弱的天性表露出来。张仪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但为了安慰她,还是故作镇定的笑着说道:“没……没事……有……有我呢……” 走了小一会儿,二人似乎都听到了汽车的马达声,断断续续还有警报的声音。看样子,警察就在前面。雪晴拉起张仪的手,就要往前跑去。而张仪盯着的却是手里的黑皮箱,拉杆的白光已经开始泛黄,这说明,他们离危险更近了。 张仪立刻停下,拉住雪晴,悄声道:“慢,晴子,你看这黄色的光,提示我们危险更近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你在后面跟着我,我先去看看前面是不是警车。”说着,不容雪晴坚持,张仪抢在了她的前面。此刻的他,既紧张又好奇,默默念着保佑,期待高人赶紧出现。 果然,一辆警车四门全开的停在路边,火未熄,警报仍在闪烁。二人围着警车转了几圈,却没发现一个人。 “这警察都去哪了?”张仪觉得事情不妙:“这门都开着,火也不熄,他们肯定是遇到突发情况了。晴子,我们还是回到车里去等高人虞舜强吧。”越说,张仪内心越是没底,紧张的观察着周围。 可是四周除了浓雾,还是浓雾。 “我再打个电话吧,也许他们就在前面。”说着,漆雕雪晴拨起了警官的号码。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就在二人身旁响起。 张仪和漆雕雪晴顺着声音找去,却发现电话就扔在副驾的座椅上。张仪捡起电话,感觉手中黏糊糊的,拿到近前一看,只听他‘啊’的一声尖叫,将电话摔在了地上。 “血……血……他们肯定出事了……”惊慌失措的张仪,盯着手上的血,颤抖着说道。 漆雕雪晴,到底是军医出身,还是胆子大些。她抓住张仪的手,细细一看,果然是血,黑红黑红的血,已经慢慢呈凝固状。她闻了闻,除了人的血腥味,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骚臭,直叫人作呕。看来,这些警官出事已经有半个钟头了,可刚才的电话究竟是谁打的呢?难道,真的有鬼怪? 来不及多想,漆雕雪晴拍了拍张仪,表示安抚。见他逐渐回过神来,便半蹲下仔细观察起这辆警车。只见,车里,车外还有地上全是血,而且,血液上附着着一层同样腥臭的胶状液体,看样子像是某种生物的唾液。 “四眼,看来你说对了,这里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雪晴边站起身,边肯定的说道。 “你说的对!” 突然出现的声音,从他们刚才走过的方向传来,吓得二人一个哆嗦。 循声看去,不远处,一个高大魁梧,周身泛着微微红光的男子,向他们走来。他走过的地方,雾气尽散,几米范围之内,噼啪作响,犹如火焰一般。 “你……你是虞舜强?”张仪瑟瑟的问道。 “没错,是我。”男子深沉的声音答道:“玄门剑客——虞舜强。” 张仪这才放心,赶忙迎了上去,激动的讲道:“虞舜强,你可算来了。晴子,这就是我刚才和你提起的高人。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了。”听着张仪的介绍,看着男子这伟岸的身躯,漆雕雪晴终于知道,这世上原来真有奇人。 正所谓:出警命丧环山路,还须救星玄门人。 第四章 虞舜强(一) 虞舜强来至二人面前,激动得盯着张仪,上上下下仔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看着面前这个只是容貌和师兄无二的年轻人,虞舜强心中感慨这时间变迁,轮回无情。 张仪被看得怪怪的,他怎知虞舜强与自己的同门关系,又怎能想到虞舜强正是因为玄门浩劫来帮助自己的呢? 明是故人相见,如今彼此陌生。 话分两头,暂且不提,却说公元前三三零年,深冬,鬲津河畔。 一个慌张的黑影,沿着河岸向树林深处蹒跚而去。早已没过膝盖的雪,踩上去沙沙作响。狂啸的北风和漫天的鹅毛,辨别不出任何方向。 怀中的婴儿,不断啼哭,哭声让人撕心裂肺。 此人下意识将包裹孩子的襁褓紧了紧,难过的说道:“少主,我可怜的孩子,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族人,他是迫不得已啊。”讲到此,他更加哽咽起来:“你不要怪他,老夫人也已走了,这个家又有谁能真心照顾你呀。可怜的少主,吉凶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说着,此人狠下心,颤抖得将孩子遗放在一棵较为被风的古槐树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寒风肆虐,暴雪遮天,孩子的哭声渐渐地弱了下去…… 这个时候,不远处走来一行两人。若隐若现的哭声,让他们感到揪心,实在放心不下,顺着声音寻觅而来。 “快……这里……孩子在这里……” 年长者率先发现了襁褓,吃力的迈到槐树下,一把将孩子抱起。他拭掉襁褓上的积雪,轻轻掀开一角,只见孩子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若不是呼出的气息和微弱的哭声,恐怕连这位年长者也认为孩子没救了。 他单手解开外衣,将孩子暖在胸前。此时,年轻人也已跟了上来。 “多可爱的孩子……这……这孩子命真大……冻了得有多长时间……不知道谁家的……这家人……也太狠心了吧?”白净的年轻人说着,抬眼看了看四周,道:“这周边村寨很远,张先生,我们该如何是好?” 年长者姓张,不是别人,正是前去齐国拜鬼谷子为师的四十八岁的张仪。与他同行的这个白净青年,就是雒阳人苏秦。 张仪让苏秦接过孩子,试着从襁褓中寻找一丝线索。 果然,在内衬里,摸得一块玉牌,雕琢精美的龙图腾,吞吐出一片嵌金祥云,中间赫然刻着一个‘虞’字。翻过玉牌,背面密密麻麻的又刻着几行小字。 二人拿着玉牌,端详片刻。 张仪道:“这玉牌所写很清楚,这个可怜的孩子,是虞雍公与夫人舜氏所生。舜氏多年不孕,这一次老来得子,虞雍公待其母子百倍恩宠。本是喜事,无奈舜家突遭巨变,引来旧怨寻仇,落井下石,一场灾难牵连虞府上下。舜氏自杀,加之二夫人也为虞家添一男丁,难敌众人的虞雍公,只得选择遗弃此婴,保全族人……” 二人唏嘘不已。 不说这虞府离此较远,即便将此婴送回虞府,又能怎样?张仪和苏秦深知利害,更做不出将孩子再次遗弃于此的事情,遂决定带上此婴,同去齐国。 一路艰辛不说,单讲二人到达云梦山。 拜见过鬼谷先生,张仪和苏秦将发现婴儿的始末和婴儿的身世都讲了一遍。鬼谷子接过玉牌,果然非凡,背后几行小字的内容和二人所讲大体一致。 鬼谷子走近张仪的案几,俯身端详起这被遗弃的婴儿,只见早已恢复健康的孩子,红扑扑的脸蛋,圆圆的脸,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大大的眼睛,显得格外机灵可爱。小家伙时不时撅起的小嘴和胡乱舞动的小手,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这孩子没个名字吗?”鬼谷子问道。 “除了这块玉牌所写,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张仪答道:“我看这个孩子很讨先生喜爱,斗胆替他向先生讨个名字吧。” 众人齐声叫好。 鬼谷子踱了几步,停下。 “虞……舜……这虞舜两家如此劫难,可谓已然弱不禁风。我观此子,相貌岸然,刚正乐观,笑容中带有灵气和勇气,不如就叫他虞舜强吧,诸子以为可好?” 张仪和苏秦不住点头,此名虽说简单,但却包含鬼谷先生和众人对此子乃至对虞舜两家重兴的美好祝愿,甚妙。 自此,虞舜强便和鬼谷先生住在了一起,三岁,懵懂的他便表现出过人的记忆和才学,深得鬼谷子的喜爱。鬼谷先生,有心将毕生所作,倾心传授与他。固,每夜临睡之前,都要将白日里对其弟子所讲内容,简单的对虞舜强讲解一番。 虽然鬼谷子还未正式公开收虞舜强为徒。但在整个云梦山,大家都知晓鬼谷先生在传授诸学于此子。所以,人们都叫虞舜强为小师弟。尤其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张仪和苏秦,更是格外疼爱这个捡回来的小师弟。 一晃五年过去。 这一日,鬼谷子的门客,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进讲堂,边跑边大声呼喊:“先生……不……不好了……小……小师弟……他……他昏过去了……” 也来不及问个究竟。鬼谷子和张仪苏秦等众人赶忙朝书房跑去。 房门大开,远远的,果然看到小虞舜强昏倒在案几旁边,竹简书籍凌乱的散落一地。 仍旧是张仪第一个冲到虞舜强身边,将他扶起:“师弟……师弟……你怎么了……快醒醒……我是张仪……你快醒醒啊。” 虞舜强紧闭着双目,脸色惨白,乌黑的嘴唇,似中毒一般。 鬼谷子看了看昏迷中的虞舜强,立刻叫张仪和苏秦小心翼翼的将他抬到床榻之上,自己坐在床头,为虞舜强把起脉来。 脉络急促不稳,忽强忽弱,似是有一股寒气在虞舜强的体内乱窜。而这股寒气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力和掌控力,早已封闭了虞舜强全身上下的穴位。此时,寒气多已聚集,眼看就要直捣心脏,威胁虞舜强的生命。 鬼谷子眉头紧锁,忙从身上取下一颗黑色丹药给虞舜强吃下。 “张仪,季子,你们发现这孩子的时候,是在鬲津河哪里?”鬼谷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回禀师傅,是在一棵古槐树下。”张仪急切的回答。 “对对对,是一棵古槐树下,师傅,舜强这是怎么了?”还没等鬼谷子说话,苏秦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鬼谷子微微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果然是这样,这孩子命苦,虞舜强怕是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众人惊愕,顿时屋内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尤其是张仪和苏秦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都好好的孩子,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您到是说呀,一定要救救小师弟,他已经是鬼门关走过一回的人了,又是我和张仪救回来的,这和我们的骨肉有什么区别。师傅,求求您,救救虞舜强吧,我给您跪下了。”苏秦早已泣不成声,虽然几年的学习,让这个年轻人日渐成熟起来。但听到鬼谷先生这样一说,还是把控不住自己对虞舜强的爱,哭了。 鬼谷子赶忙搀住苏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只听鬼谷子道出事因,引出这惊天动地的一位英雄。 正所谓:被弃雪地贵人救,怎想灾祸接踵来。 第五章 虞舜强(二) 鬼谷子留下众人照顾虞舜强,叫张仪苏秦随自己前往密室。 二人一路并没发问,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翻过几座山头,穿过密林,来到被云雾缠绕的主峰。一座近百米长的石桥悬在半山腰间。左侧,一挂飞瀑倾盆而下,如银河倾泻。白练飞流,澎湃咆哮,仿佛白龙垂涎,狠狠砸在山涧的巨石之上,激起万朵水花。 三人走过石桥,雄伟的洞府屹立眼前,石门雕龙画凤,两侧蟠龙柱顶烈焰熊熊。火盆之上是直上直下的山壁,上面分别刻着“玄”字“道”字。中间匾额巨大,是由一整块的山石打磨而成,“云梦玄府”四个鎏金大字赫然在目。 张仪和苏秦虽已拜师多年,可这云梦山还有如此去处,他们二人也是未曾可知。 鬼谷子叫二人立于身后,自己口中默默念起咒语,同时禹步迈动。只见玄道二字如同点燃般变得通红,整个洞府都在颤抖,轰隆隆一声巨响,石门大开。鬼谷子引领二人进入密室,又走了一段,才至中庭。 三人刚刚坐定,苏秦迫不及待的追问起虞舜强昏倒的原因,张仪也将担心且期待的目光投向鬼谷先生。两个救过虞舜强性命的人,急切的希望鬼谷先生能道出缘由,并救活这个苦命的孩子。 鬼谷子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你二人莫急,为师之所以叫你二人前来,定是将实情告诉你们。这孩子既然是你们救的,也只有你们二人才能再救这孩子一命。” 一听虞舜强还有救,张仪和苏秦兴奋起来:“先生,您就说吧,只要能救舜强,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二人肯定的说道。 鬼谷子满意的点点头“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但要想救强儿,并不容易。这和鬲津河岸那棵古槐树有莫大的关系。为师还是有几个问题问你二人。” “先生,您问吧,我和季子定如实相告。” “是,先生您就问吧,哪怕去砍了那树,学生立马动身。”比起张仪的沉稳,苏秦多少显得急躁些。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砍树倒是不需要,为师且问你们,对这棵树的印象可还深,谁能对为师讲讲。” 张仪和苏秦对视想了想。苏秦先开口说道:“这槐树有一定的年龄,枝干粗得怕是得有八九人才能抱住……树冠非常庞大,压的很低,上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攀藤……对对对,先生,那天可是雪天,我与张仪救起孩子的时候,发现这槐树竟然枝繁叶茂,一片绿色。当时我二人并未多想,还曾感激这树,多少也为舜强遮挡了风雪……莫非,莫非这树是妖怪?”说到这,苏秦惊恐的看着鬼谷子。 鬼谷子睁开微闭的双眼,轻叹一口气“此树并非妖怪,而是鬲津河入海的夔牛镇兽,被东海龙王残害,化身而成。原身本应镇守河口,协调风雨,消阻洪灾。但,其怨气过甚,常将树内冰封的寒气植入青年人的身体,并吸取他们身上的旺气,而试图幻化本身。你二人说其枝繁叶茂,就是被他吸收的人的旺气所致。虞舜强被弃树下到被你们发现,已有一段时间。这次为师为其诊脉,发现这孩子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寒流,恐怕正是此树植入其体内的。” “竟然是这样,亏我和季子还感激与它。”听到鬼谷先生所说,张仪不免愤愤起来。 “是啊,这太可恶了。那……先生,我们该如何救舜强呢?”苏秦问道。 鬼谷子看着二人,表情略显严肃,又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这孩子脉象很是奇特,虽有强大的寒气直逼心脏,但似乎天生有一种能量在抵挡这股寒流。加之为师为其服下的御火丸,应能维持一阵。不过,这孩子还小,这股本身能量的释放,也在消耗于他,再过几个时辰,怕是肉身难保……” “什么,肉身难保?那还怎么救他啊,先生?” “是啊,先生,您就直说该怎么救吧?”二人焦急万分。 “当务之急,是逼出他体内的寒气……”鬼谷子捋了捋胡须“但……其体内本身的阳刚能量,消耗的同时也会随之流出,肉身依旧难保……为师叫你二人前来,就是要集阴阳符阵,凝聚虞舜强的真气,保全其元魂,这样他的生命才能延续。” 鬼谷子说到此处,面露严肃地对苏秦说道:“元魂幻化,生命延续。要想彻底拯救这孩子,需为其寻觅新的肉身。两者交融必定艰难,肉身之人元魂幻灭,尽被虞舜强的真气所收,终将成为虞舜强一人。此法犹如古槐取阳之道,为师观你二人,季子年轻体壮,意志坚强,且无分毫怨念,恐唯有你,牺牲自我……” 苏秦未等鬼谷子说完,起身说道:“先生莫要再讲,弟子赤心做人,只要能救虞舜强,弟子甘愿领命。” “先生,弟子也可,甘愿做此肉身。”张仪也站起身来。 鬼谷子起身握住苏秦二人的手,道:“此阴阳符阵法,需我们三人闭关施展功力共计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出关之日,世上便再无苏秦,张仪也衰减阳寿数年。你二人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二人齐声答道。 “好。”鬼谷子很是欣慰“你三人幻化为二,劫难也会就此接踵而来。为师掐指算过,汝等浩劫千年重现。为师阳寿虽能及千年,但此次施法,消耗毕生功力,亦只能在此云梦玄府中恢复修炼。所以为师就此闭关,道法阵法之玄妙,就靠虞舜强元魂的领悟了。” 言罢,鬼谷子将一法器递于张仪“此物叫嵌金玉蛟钟,乃上古时期我玄门天然法器。为师交于你,在浩劫之时,你轮回的肉身可用此物,召唤虞舜强的不死元魂前去救你。”说着在张仪手心画了一个道符“这是法器术语,切记。” 话不多说,二人遵循鬼谷先生的授意返回书房,将虞舜强抬至密室。三人更换了法袍,成阴阳符阵将虞舜强围于中心,施起法来。 这闭关期间,整个云梦山一切如常。 单讲鬲津河岸的这棵古槐,自从吸纳人之旺气以来,从未失手过。眼看还差三人,就可大功告成。好不容易送到嘴里的一个小屁孩儿,竟然被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救了,坏了自己幻化回神的好事。古槐着实气不过,可又无可奈何,只得再等这最后三个人的旺气,凑足一百单八的煞元,再寻此二人报仇解恨。 浩劫的阴云已经铺散而来。 整整七七四十九日,鬼谷子和张仪收起法术,二人睁开双眼,只见苏秦依旧盘腿而坐,虞舜强的肉身已然不见,一团赤焰悬空飞舞,绕着苏秦的肉身不肯离开。 “这红炎既是虞舜强的元魂,看来我们的符阵成功的将寒气逼了出来,加之为师传授的玄门阵法,这孩子本身的能量更加强大了。”鬼谷子说着双指一点,只见赤焰如火龙般腾的一下飞入苏秦的体内。 …… 虞舜强慢慢睁开双眼,俯身看了看借于苏秦的肉身。只见自己全身发红,体内的血液脉络清晰可见,稍一用力,就能感觉巨大的能量在蠕动。站起来,身高足足二米有余,周身泛发的红光,随着肢体活动,噼啪作响。 虞舜强赶忙跪于鬼谷子和张仪面前,拜谢救命之恩。 鬼谷子笑盈盈地将虞舜强搀扶起来“强儿,汝经此难,也是命中注定。既然你与我玄门如此深厚的缘分,叫汝拯救玄门,也是不二人选。此次重生,汝要铭记感恩苏秦。他的元魂已被你尽数吸收,只剩这肉身一具,还要由你来控制左右。为师,不念其他,只望你继承苏秦的良善与意志,造福一方吧。” “弟子铭记于心,定不辜负恩师,不叫季子师兄和张仪师兄失望。” 鬼谷子又叮嘱一番,叫张仪带虞舜强回书房,自己又重新闭关不说。 虞舜强同张仪回到书房,见过诸位师兄,便遵循鬼谷子的师命,修炼起玄门阵法。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虞舜强的玄门功力和阵法修炼得炉火纯青。 公元前三二三年,虞舜强和张仪学成下山。 自此,围绕云梦山和玄门劫难的故事,跨越时间空间一一展开。 正所谓:千年劫难千年解,元魂重生事不歇。 第六章 古槐化剑 话说虞舜强与张仪学成下山。两人结伴而行,一路平安无话。 这一日,进入青州地界(今沧州地区),二人走的累了,远远地瞅见一个茶棚,便商量着过去歇歇脚。 二人找了个凉快的角落坐下,叫小二上了一壶茶。 张仪抿了一口,连声赞道:“好茶,好茶。师弟,这茶让人心旷神怡啊……” 虞舜强听着,也喝了一口,确是好茶。 二人谈笑风生,闲聊起来。 张仪忽然想到鬲津河,离此地不算太远。便对虞舜强说道:“师弟,再向前走多半日,就到鬲津河了。先生闭关前说起的古槐树就在那里,正是此树让师弟失去原本肉身。你我二人应去探看究竟,为民除此祸害,不知师弟是否愿意同去?” 提及此树,虞舜强想起出关前,鬼谷先生单独交代给自己的话来,玄门劫难似乎多少与这棵古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下山这么久,自己和张仪沿路也未曾发现什么端倪。既然如先生所说,不妨和张仪一同前去,由此树打开环节,寻找千年劫难之根源。 想到这儿,虞舜强欣然答应。 二人主意已定,重又收拾好行囊,束紧衣带,向着鬲津河而去。 傍晚时分,二人远远看到一棵粗大的古槐树生长于鬲津河岸。其状惊怪,枝繁叶茂,树干透着血色般的红,照的周边一片光亮。 “看来此树修行非浅,功力不可推测,看它红光围绕,杀气可谓不小,你我二人需格外小心。”张仪提醒道。虞舜强点点头。说着,二人以来至树下。 未等二人站稳,只见地动山摇,数十条腰粗的树根破土而出,根尖如刺,散发着泥土中腐烂的恶臭。树根上下左右的飞舞,一条条血红色如利箭般向二人飞刺而来。 好在二人有所准备,向后一个纵身,腾地飞跃至半空中,只见虞舜强双手交叉念起咒语,随后左手攒劲自内向外一掌而出,万道玄气如火焰般直冲根刺而去。轰地一声,飞在前面的几条树根,瞬间被火焰吞噬,劈啪作响,内里所吸收的人的旺气爆裂一地。古槐树赶忙收起法力,其余的树根又垂直的扎进土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屏障。 虞舜强和张仪落地,禹步迈动,画出八卦阴阳阵。虞舜强双手下压,玄气有所收敛,但赤焰已然护住其身,近身的空气涌动,沙石飞迸,其挺拔的身姿,看上去英姿飒爽。张仪周身八条黑龙上下缠绕,这是八卦阴阳阵中,玄青护身大法。二人呈迎敌状,立定。 “好一个八卦阴阳阵,汝二人坏我好事,竟没想到归于玄门之下,今日自己送上门来,到也省了我去找寻之苦。”说话间,巨大的屏障左右分散开来,露出树干上一张酷似牛头的脸。 “孽障,你可认识我?”虞舜强抢前一步,厉声质问。 “哈哈哈哈,认识,怎能不认识,你个无知少年,曾经碍我幻化,叫我于此苦等八年。正好,我苦心修炼,还差两人的旺气。今日,定要取你们的性命,方解我心头之恨!” 虞舜强冷笑一声“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我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险些被你吸去旺气的婴儿。多亏鬼谷先生和季子师兄搭救,才有这二次生命!今日前来寻你,就是要替天地除掉你这个祸害!” 古槐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一番,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个借过肉身的家伙,上次算你走运。正好,让我这次彻底吸干你。纳命来!” 话音一落,古槐树重新做法。霎时间,又有近百条根刺拔地而起,夹杂着飞沙走石,从四面八方向二人刺来。同时,树冠猛烈的摇动,红色的光越聚越亮,只见先前的树叶,燃烧起来,变成一片片火色的利器,急速旋转着,铺天盖地的砸向虞舜强和张仪。 地壳剧烈抖动,二人早已飞出根刺的包围。可还未站稳,扑空的根刺,急转而来,呼啸着,势头更加猛烈。来不及说话,虞舜强和张仪蹭蹭蹭地连续跃身,躲避这密密麻麻的攻击。古槐树发疯般的乱刺,却一次次扎空,大地满是疮痍。燃烧的树叶尽数被虞舜强的玄气打落,散了一地。 张仪的八条黑龙,也迎向根刺腾飞冲去。空中一阵缠斗,十几条根刺被黑龙咬断。这时,张仪孤身,苦苦躲闪头顶砸下来的树叶,未曾发现,斜侧里的攀藤早已闪到他的身前,快速的将他缠绕起来。张仪大叫不好,却已来不及挣扎。攀藤将张仪卷在半空中,向古槐树干的那张大嘴送去。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虞舜强看在眼里。他卖出个破绽,躲过根刺新一轮的攻击。双臂交叉急速运转,一个由白色逐渐变红的八卦图形,随着虞舜强的堆气运功,熊熊燃烧起来。八卦图越转越大,火焰早已盖过飞刺而来的树根沙石。瞬间,全部的根刺和沙石被烧成灰烬。虞舜强身体开始巨长,元魂所凝聚的真气,将周边所幻灭的旺气全部吸收起来…… 古槐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虞舜强眼冒金黄色的火焰,大喊一声“破”,双拳聚火,同时击出。只见八卦阵幻化成两条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缠绕张仪的攀藤彻底烧尽。 虞舜强救下张仪,双手张开,口中再次念动术语,二龙向上缠绕,合二为一,化为一道金光闪闪的玄气利剑。虞舜强一把握住剑柄,直指古槐,严正地说道:“孽障,还不悔改?劝你放下怨念,饶你不死。” 这一番打斗,古槐元气大伤。好不容易吸收的旺气,只剩下不到一半。自己再也不是面前这两个玄门弟子的对手了。干脆认输,求饶还可以保全性命,但凡活命,再图他求。想到此,古槐开口说道:“还求二位饶我性命,我本夔牛镇兽,遭东海龙王残害,只怪自己怨念过重,伤害无辜。经此一战,我性命难保,在此真心悔改。望二位玄门高人,饶恕我吧。” 张仪听古槐说的还算诚恳,遂收起法术,看了看虞舜强“师弟,我看它是真心悔改了,不妨给它一次重生的机会。” 虞舜强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厉声问道:“这可是你的真心?” 古槐赶忙说道:“是,是,是我的真心。绝不悔改。” 虞舜强料定古槐已无分毫还手之力,也将法术收回“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好好好,你问吧,我定知无不言。”古槐虽说答应的快,可心里没底,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鬼谷先生说你在此多年,玄门的千年劫难,你一定听说过。告诉我,这场劫难到底是什么,和谁有关系,幕后指使是谁?” “这……这我倒是听说过,貌似……貌似也和东海有关。”古槐树确实知道一些,这劫难也确实和东海有关。它之所以吞吞吐吐的说,是想到了一个主意。自己和东海龙王是死敌,既然这玄门的劫难也和东海有牵扯,加上自己连这两名玄门的弟子都斗不过,又怎能去和东海龙王斗,为什么不借助此二人,帮助自己报仇雪恨呢?可自己该怎么说服这两个人?想了又想,突然灵机一动,古槐树想到他们正好对自己的悔改不怎么放心,自己又有那么多旺气。干脆,放弃树身,将自己的元魂幻化入刚才那玄门利剑之中,这样不就可以保全自己,既能报了仇,还可以伺机而动?! 虞舜强听得明白,看来鬼谷先生早就知道这棵古槐知道劫难的传闻。既然能知道和东海有关,为什么要让自己前来呢?虞舜强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再去多想。和东海有关,可这东海深不可测。要想阻止劫难的发生,必须谨遵先生所说,找到那个触发之人。可这个人在哪呢?自己已经是不死之身,可劫难千年触发,那个时候的张仪又会是什么样的呢?单单靠一个嵌金玉蛟钟,轮回的张仪就真的能找到自己吗? 虞舜强陷入沉思。 “师弟……师弟……你在想些什么?”张仪拉了拉他的胳膊,叫醒了虞舜强。 “哦,没什么。”虞舜强回过神来,继续问起古槐树“和东海有关,那幕后就是东海龙王了?” “是,一定是他。”古槐树心中暗喜“我就是被东海龙王残害,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二位如要不嫌弃,我甘愿放弃树身,化身为剑。助二位及玄门一臂之力。” 虞舜强和张仪看了看对方,彼此眼神的交流,懂得古槐树的意思。收其为剑中之气,总比他继续在此为树的好。加之,鬼谷先生所教虞舜强的就是玄门剑客的法术。有了古槐这强大的元魂幻化,也一定程度提高自己的剑客功力。 想到这儿,虞舜强答应了古槐树。叫张仪退后一些,自己施法将古槐的元魂幻化,注入了玄门利剑之内。 二人收了古槐,在此安歇不提。 正所谓:原本夔牛一镇兽,心怀鬼胎树身丢。 第七章 遭遇 虞舜强与张仪收了这鬲津河岸的古槐为剑,一夜无话。翌日,天微微亮,二人便洒泪分别,遵师嘱前往各自选定游说的诸侯国,自此开创了玄门纵横的新战国时代。 虞舜强不死之身,隐居山林,从未间断过对玄门劫难线索的搜集和调查。而张仪和其他玄门弟子,早已不知转世几何。时光荏苒,一转十,十转百,浩劫似乎危在眼前,可又毫无征兆。东海依旧碧波滔天,也许正如鬼谷先生所说,千年过后,浩劫重现。虞舜强不敢怠慢,苦苦修行,只待浩劫来临之日,拯救玄门与天下苍生。 此话题暂且搁浅不说,书接前文,脚本设计师张仪与胖妞在前往万骷坟的途中,于一辆无人的警车里发现了斑斑血迹。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告诉他们,消失的警官很有可能被不明的物种给残害了。正当他们身处危难之际,张仪摇动嵌金玉蛟钟,引出玄门剑客虞舜强前来搭救。 张仪将虞舜强拉至车前,借着他身上泛着的红光,车里果然是血液四溅,内脏与残肢散落的到处都是。张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胃里顿时如万江蹈海,消化的未消化的全部涌上嗓子眼,撤到一旁,狂吐起来。漆雕雪晴见状,赶忙上前照顾张仪去了。 虞舜强微微皱眉,围着警车仔细查看一番,车里的人应该是瞬间就被撕碎,看来这浓雾背后是凶险万分,必定隐藏着巨大残暴的敌手。他回身看了看仍在干呕的张仪,这家伙就是转世的师哥?看样子没有丝毫的功力,这可怎么与我拯救玄门与苍生? 虞舜强满脸困惑,对张仪和漆雕雪晴说道:“前方定有鬼怪,恐怕很难对付。我看你二人这样,再往前行,必定危险,不如赶紧原路返回。” 张仪听到这话极力点头,转身就想往回走。一个冷不防硬生生的被雪晴拉了回来。只见漆雕雪晴笑盈盈地在张仪胳膊上拧了一把,横横的说:“你把人家虞舜强叫来,就想回去?再说,我可不想,你也不许回!”说完漆雕雪晴瞪着张仪,意思是你要回去,非把你腿打断不可。张仪苦笑一声,自己的性格拧不过胖妞,看看虞舜强,又看看雪晴,总不能狠心将二人丢下,自己跑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留下。任凭虞舜强好言相劝,二人都不肯回。无奈,虞舜强只得留下二人,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二人一定要听自己的话,不能乱跑,要紧跟在自己身边。 漆雕雪晴和张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虞舜强提着张仪的皮箱仔细端详一番,果然是自己玄门的东西。又听张仪说出自己乃玄门后人的身世,多少有些放心。遂将皮箱交到张仪手中,让他先拿好,以备急用。 三人正商量着。忽然都听到浓雾深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呼救声。 难道还有人活着? 仔细辨听,声音是从前方传出的。三人决定向前探个究竟,兴许能救人出来,也是好事。 虞舜强从背后拔出玄门利剑,紧紧握在手中,摆摆手,示意张仪和雪晴跟紧自己。 三人摸索着向前走去。呼救声越来越近,而张仪手中的皮箱,拉杆是越发黄亮。显然危险更近了。 借着虞舜强驱散的浓雾,三人转过一个弯。果然一辆与胖妞座驾一模一样的汽车狠狠地扎在巨石之中,呼救声就是从车里发出的。 虞舜强叫二人小心,自己几步上前,拉开破败不堪的车门,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年轻女子,趴在方向盘上,嘴里不停的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三人稍微安抚了一下女子,合力将其抬出车厢,在旁边寻了个平坦被风的空地,慢慢将其放好。女子浑身是血,满脸的伤口,她努力睁开眼,道:“我……后备箱里……有药箱……” “好,知道了,我这就去拿。会没事的,你保存体力,先不要说话了。”漆雕雪晴军医出身的价值这个时候得到体现。她说着,跑向该女子的汽车,熟悉的打开后备箱,那一刻她突然愣住了。 张仪和虞舜强看到雪晴直愣愣的站在汽车那里,同时问道:“怎么了?”漆雕雪晴丝毫不做回答。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虞舜强警觉起来。雪晴依旧是没有回答,就像根本听不到一样。 “张仪你在这里等着,照顾这个女子,千万不要乱动。”虞舜强边说,边来到雪晴身旁。他向后备箱看去,里面除了医药箱和几个整齐的塑料盒子外,就是几件衣服,并没有其他的。 再看漆雕雪晴,脸色煞白,仿佛换了个人。“你到底怎么了?”虞舜强不解的问。 “这里的东西和我车里的一模一样,连摆设和颜色都一样……”雪晴两眼发直,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什么?虞舜强顿感不好。刚要回头,只听得张仪啊的一声惨叫。 声音凄惨无比,早就把漆雕雪晴吓得回过神来。虞舜强和雪晴转过身,这才发现,刚才救起的女子,早就不见,而是一具活脱脱的僵尸。她浑身散发着奇臭无比的腥味,脸上的肉似连非连的挂着,上面黏糊糊的几根头发,粘在肉上,一股绿色的尸水,顺着头发向下滴答。她紧紧的掐着张仪的脖子,恶狠狠的看着虞舜强他们。 张仪知道自己被僵尸挟持,吓得浑身哆嗦,两眼紧闭,嘴里只喊“救命啊……救命啊……” 虞舜强将同样害怕的漆雕雪晴保护在身后,剑指僵尸,厉声喝道:“放开他!否则定绝你阴气,叫你再难轮回!” 僵尸张嘴冷笑,一口臭气喷出,让张仪简直生不如死。它沙哑着说道:“放人?哼哼哼,我苦苦寻觅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和玄门有关的人,你让我放人?别说放了这个小子,就是你,怕也难活过今日。这万骷坟,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一听到是冲着玄门来的,虞舜强记起师傅的嘱托,当下已过千年,难不成这玄门劫难,由此引发?想到这儿,虞舜强双眼怒瞪“这么说,我玄门劫难和你有关系了?” “有又怎样?”僵尸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虞舜强,哈哈大笑起来“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也是个玄门之徒。哼哼,就凭你个小小的玄门剑客,也能杀得了我?” 虞舜强火冒三丈,只见他咬牙切齿,周身的红光如赤焰般熊熊燃烧起来。手中的这把利剑犹如长在了他的身上,剑身两条火龙缠绕飞腾,古槐幻化的剑气,破窍而出,一道金光将整个剑身围绕,红色的火剑,立刻变成了金光闪闪。 僵尸也没有想到虞舜强有如此强大的功力,更有如此惊人的宝物,也是一惊。可转念想到自己还有帮手,沙哑着喊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音一落,未等虞舜强出手。虞舜强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气袭来。 正所谓:玄门剑客降万骷,浩劫根源终遭遇。 第八章 恶战前夕 呼的一阵风声…… 虞舜强只觉得背后一股杀气袭来,来不及多想,赶忙将漆雕雪晴揽入怀中。 只见他脚尖轻轻点地,来了个燕子腾空式,侧身一跃,俩人闪在一旁。 虞舜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车撞上的哪是什么山石,而是个巨大的石怪。这石怪足足有九米多高,千疮百孔,很是丑陋。庞大的身躯和石头的手脚,看似笨重,可这双拳抡起,也是呼呼带风,速度极快。 这要是被砸中,不死也得是残废。虞舜强暗自庆幸,叫漆雕雪晴躲到汽车旁。 自己刚要起身迎战上去,石怪又是一记接着一记重拳袭来,虞舜强连连闪开。 咣……咣……咣……连续几次砸下,都被虞舜强轻巧的避开,石怪气的吱哇乱叫。它怒吼一声,双手紧握,左右重拳同时向虞舜强抡了过来。虞舜强并未着慌,口中默念术语,看准时机,大喝一声“破”,顿时,两条火龙从剑身飞腾而出,喷吐着火焰向石怪的两臂缠绕过去。伴随着噼啪爆裂的声音,未及石怪的重拳抡至近前,两条火龙早已将石怪的臂膀烧的粉碎,无数的碎石散落一地。与此同时,虞舜强嗖地腾空跃起,双手举剑,向着石怪的脑袋砍去,只见一道金光自上而下闪过,石怪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一声沉闷的惨叫,已被左右劈开的巨大身躯瞬间支离破碎,一命呜呼。 虞舜强落地,看看雪晴一直躲在汽车后面,还算安全。他怒目圆瞪地向僵尸走来。也许是刚才的战斗太过短暂,僵尸仍旧在原地掐着张仪的脖子。 “还不放开他,否则要你像这石怪一样,死无葬身之地……”虞舜强的话音未落,这女僵尸冷笑起来:“不过如此嘛,你以为这样就完了?你还是回头看看,你杀死它没有……嘻嘻嘻嘻……”说着她指向虞舜强的身后,惨白的脸露出得意而又阴邪的笑“嘻嘻嘻嘻……死的人恐怕是你……” 虞舜强一惊,扭头一看,不好,刚才散落的碎石,都像有生命一样,就近又吸附起来,这一吸附,可不止一个石怪,大大小小,足有四五十个。石怪们张牙舞爪地向虞舜强和漆雕雪晴扑来。雪晴再是军医,毕竟是个女儿身,这一群石怪扑向她,吓得她拼命哭喊起来。“别怕。”虞舜强边大声安慰她,边重念术语,手握利剑,左右一顿乱砍,向着雪晴的方向杀出一条路来。好不容易,来至雪晴身边,刚被砍落的碎石又重新吸附成若干新的石怪。眼看石怪越来越多,团团向二人围来。如此境地,虞舜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对付。他一面紧紧拉着雪晴,一面用利剑奋力的挥砍着。两条火龙围绕着他们上下翻腾,喷吐出熊熊烈火,渐渐地在二人四周围成一道厚厚的火墙。石怪们这才有所收敛,却仍旧是密密麻麻的围着二人乱叫。 火墙里,虞舜强焦急万分,他本身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能出招抵挡,甚至安全脱身。可现在张仪还在僵尸手中为质,自己身边的这个漆雕雪晴又丝毫没有功力。自己脱身是小,关键怎么能保护好雪晴,且救出张仪。汗水开始从虞舜强的额头淌下,身陷此境,自己有点势单力薄了。 虞舜强正在思考如何扭转被动的局面,忽听得女僵尸一阵狂笑:“哈哈哈哈……现在究竟是谁要死无葬身之地?啧啧啧……多么重情重义的玄门之徒,临死之时,也不忘记英雄救美……哈哈哈哈……只可惜你们二人……不,是你们三人……就要下地狱为伴了……哈哈哈哈……”言罢,女僵尸拖拽着张仪,向二人走来,众石怪赶忙分开两边。 这时,虞舜强突然发现,女僵尸空着的手在不停的画着圆圈,圆圈忽快忽慢,这群石怪围上来的节奏也跟着忽前忽后,原来是她操控着这群石怪。虞舜强看在眼里,低声对漆雕雪晴说道:“你站在火圈里,不要动,擒贼先擒王,我去除掉这僵尸。否则,如此多的石怪,我们实难脱身。”雪晴紧张的拉住他,一个劲的摇头,示意他不要去。虞舜强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能对付。”话音一落,虞舜强一个旱地拔葱,跃出火墙。挡在了女僵尸的面前。 本想着走过来,一并连火墙里的两个人都收拾了。没想到,这个玄门剑客竟然自己蹦出来了。女僵尸停下脚步,有点不可思议“哎呀,还真不怕死……” “少废话,纳命来……”虞舜强口念术语,轻摇利剑,一个箭步,快如闪电,只见金光一道,刺向女僵尸。女僵尸来不及躲闪,啊呀一声,一只胳膊被虞舜强砍了下来,本来围着的石怪哗啦啦全变成了碎石。疼痛瞬间让女僵尸失去了对张仪的控制,张仪早快被这僵尸的臭味熏死,见到这么好的机会,赶忙连滚带爬地逃到了虞舜强的身后。看到张仪没事,虞舜强斗志更加旺盛。他双手握剑,直指空中,周身的赤焰越发的燃烧起来。两条火龙腾地飞至女僵尸的头顶,飞速的盘旋。虞舜强运力已毕,松肩垂肘,喝了一声“着”,接着双手一推,燃烧着的玄门利剑脱手刺向女僵尸。 女僵尸强忍剧痛,单臂施法,想要闪身躲过这致命的利剑。怎知,任她再三运功,均不见反应。原来,这腾空的两条火龙,利爪射下无数条玄门金链,将她牢牢的锁在了原地。女僵尸绝望了,疯狂的咒骂着:“卑鄙,你这卑鄙的玄门小人,借用两条畜生,谋我性命。你不得好死,我主必会前来为我报仇……”雪恨二字还未出口,利剑穿过,女僵尸的头颅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战斗终于结束,张仪早就拾起皮箱跑到漆雕雪晴的身旁嘘寒问暖起来。虞舜强无奈的笑了笑,收起功力,走至二人身前“天已大亮,看这样子,此处并没有活人了。我看你们还是趁着安全,回去吧。”张仪和雪晴这才发现,浓雾已经消散大半,东方一轮红日已经升在了半空中。一听虞舜强又叫自己回去,已经恢复些许平静的漆雕雪晴不乐意了“回,回,回,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呢,回什么回?”说着,她指着不远处的车祸现场,道:“这是怎么回事,和我的汽车一模一样,这都还没弄明白,我们回去能踏实吗?再说了,你一个人还要干嘛去?要回一起回!”口吻中带着命令。 虞舜强和张仪顺着漆雕雪晴所指的方向,果然,这辆失事的汽车和雪晴的一模一样,就连车牌和内饰都丝毫无差。张仪围着车子转了又转,看了又看:“是啊,这怎么解释?不可能是套牌那么简单吧?”虞舜强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肯定不止这些。刚才女僵尸临死之时喊出“我主会来报仇”,虽不知道这些和玄门浩劫究竟有什么关系,可被袭击的张仪,蹊跷的车祸,看似难以对付的僵尸,都和自己和玄门牵扯在了一起。张仪和漆雕雪晴还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也需要查出真相。更何况雪晴这丫头是不肯提前离开,不如先带二人在附近找个休息的地方,自己再来探看究竟。想到这,虞舜强答应道:“好好好,一起回。” 三人商量已定,准备离开。 突然,地动山摇,空中传出一阵可怕的声音“你们想到哪里去?” 三人魂飞魄散,不知接下来又要面临什么样的鬼怪和困难。 正所谓:一波鬼怪又一波,恶战未至事已多。 第九章 堕入黑暗 霎时间,山崩地裂。三人惊恐万分,却怎么也站不稳当。这个可怕的声音发出疯狂而又刺耳的狂笑。轰隆隆一声巨响,只见大山齐刷刷的裂开两半,雨点般的落石从山顶砸了下来。一条巨大的裂缝快速的向三人脚下延伸着,他们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先后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地缝中。 …… 不知过了多久,虞舜强食指活动了一下,渐渐苏醒的他,隐隐感觉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刺痛无比,他努力着想睁开双眼,可怎么也睁不开,手脚已不听使唤,自己就像被泡在了冰冷的水里,丝毫不能动弹。他强忍疼痛,试图寻找张仪和漆雕雪晴的下落。可嘴唇微微颤抖几下,就是喊不出任何声音。无奈,虞舜强仍旧闭着双眼趴在那里。 ……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虞舜强感觉好了许多,慢慢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寂静的可怕。还好,利剑仍在手中,他用剑支撑着缓缓站起身来。也不知张仪和雪晴都在哪里,是否都还活着,虞舜强借着利剑的金光,一边摸索的向前,一边压低声音呼唤着张仪和漆雕雪晴的名字。 可是,除了自己的回声,虞舜强听不到任何活着的动静。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二人真的死了吗?“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想到这儿,虞舜强运气发功,浑身红光泛起,元魂所注真气如赤焰般重又燃烧起来。借着自己身上散发的红光,虞舜强发现,四周除了腐臭的泥土和石块,什么也没有。头顶一片漆黑,根本分辨不出方向。仔细回想昏迷前的场景,显然自己掉到了地下的一个洞里。这个洞貌似很大,仔细用耳朵辨别,似有一阵风从自己的右前方吹来,想来那里会有出口,张仪和雪晴或许也顺着风寻找出口去了。自己干脆就往前搜寻,说不定也能找到二人。 先不管之前这个神秘的声音是谁,既然已经落入他设的局,就以静制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目前没有受到威胁,先找到张仪和雪晴,确定他们的安全,再一起找到出口,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才是当务之急。 虞舜强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向着前方走着。 果然有风,身上赤焰照耀的不远处,有十几根奇形怪状的石柱。风,就是从这石柱后面吹过来的。虞舜强来至石柱前,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什么石柱,就是十几根不知用了多少人类头骨堆砌而成的骷髅柱。看来这洞内并不太平,等待自己的恐怕不只是出口,虞舜强警觉的向骷髅柱的四周环顾了一番,他手握利剑,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同时,更为张仪和漆雕雪晴担心起来。 转过前面几个骷髅柱,虞舜强闻到一股相当浓烈的腥臭味儿,风从四面八方一阵阵的吹来,腥臭味儿也是一阵阵的。他感到无比恶心,有点头晕目眩,自己应该是走进了“骷髅柱阵”当中。记得在云梦山上修炼的时候,曾经听说过这骷髅柱阵的厉害。凡人陷入此阵,休想活命。骷髅柱阵里外共计十二个柱体,其中里面小柱六根,平均高度足有五十米,分金、土、日、月、火、水,外围大柱六根,每根高八十余米,分乾、坤、命、理、衰、生。大小柱变幻莫测,可谓是根根可杀人,处处为死地。虞舜强看了看四周,自己不偏不倚,正走进这柱阵的中心。现在,一旦再向任何方向迈出一步,此阵定会被激活,不同柱体将会引发不同的机关,自己虽为修玄出身,不惧此阵,可同时面对这么多的机关,怕也会消耗过多的时间,耽误寻找张仪和漆雕雪晴他们。 虞舜强深知破阵之法,唯一的可能就是觅得这“生”柱,逃出去。但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如何找出这“生”柱,打开关节,也需要花费些许时间,认真辨别。正当他一根一根仔细观察的时候,忽听到身后传来碎碎的脚步声,他赶忙回头,黑暗中有个黑影向自己走来。黑影快至这骷髅柱阵前,虞舜强这才惊喜的发现,原来是张仪,他还活着。 “站在那别动……”眼看张仪走进这骷髅柱阵,虞舜强立刻大声制止“别再往前走了,这是骷髅柱阵,里面危险。” 张仪被虞舜强这突然的制止,吓了一个踉跄,赶忙停住了脚步。原来,张仪同样昏迷了很久,苏醒后,找了半天虞舜强和漆雕雪晴,见没有任何回应,也只能顺着风摸黑地向这边走了过来。 张仪站在阵外,顺着虞舜强所指,抬眼看到这无数骷髅,紧张极了“这……这是骷髅阵?你怎么进去的……我……我……我该怎么帮你?” 虞舜强看了看张仪,问道“你的皮箱呢?” “在我身边啊。”张仪用手指了指地面,皮箱完好的放在身边,只是拉杆的亮黄变成了灰暗的血红色…… “那就好,你打开皮箱,里面应该有火烈信子和黄色玄符,你围着外面这六根大柱子,分别贴上玄符,用火烈信子点燃它们,助我找出这生柱,脱离此阵。然后咱们去找雪晴,一起离开这鬼地方。”张仪的出现,虞舜强显然找到了脱离骷髅柱阵的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按照虞舜强所说,张仪果然在皮箱中找到了火烈信子和黄色玄符。“咦,我的皮箱,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张仪不解。 “先别管那么多了,回头我告诉你,赶紧按照我说的去点燃它们。对了记好,术语是福生无量祸无生,点玄符之前都要默念三遍才可。” 张仪意识到自己有点婆妈,虞舜强还身陷阵中,得赶紧助他出来,连连点头答应“知道了”。 借着虞舜强身上散发的光,张仪一个柱子一个柱子的贴,一个柱子一个柱子的点,倒也顺利。眼看贴到第六根骷髅柱,二人忽然发现,黑暗中多了无数双泛着冷光的眼睛。这些眼睛忽上忽下,越聚越多,越来越近。随着它们的移动,恶臭味扑鼻而来。二人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但肯定又是麻烦来了。 张仪吓得僵在那里,任凭虞舜强怎么喊,他都和没听到一样,玄符也不贴了,火烈信子也不去点了。虞舜强又急又气,真等这些家伙包围上来,不说自己脱离不了这骷髅柱阵,恐怕张仪早就被这群未知的怪物撕碎掉了。 无奈,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虞舜强只能采用最笨的办法,先将二人保护起来…… …… 正所谓:劫难未死陷黑暗,本觅生机怪又来。 第十章 血迹 这些冷冷的透着杀气的眼睛越来越近。 张仪已然吓得呆在那里。危急关头,虞舜强迫不得已一边大声呼喊着张仪的名字,一边向着张仪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这一动不要紧,触发了金、命两根骷髅柱。只见机关转动,两根柱子剧烈的抖动起来,从“金”柱的骷髅嘴中,射出无数的短箭。短箭嗖嗖的带着风声,铺天盖地的向着虞舜强飞来。这还不算,外侧的“命”柱同时坍塌,上面的骷髅瞬间散落下来,发出令人惊恐的笑声,骷髅嘴上下咬合,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定要将虞舜强撕得粉碎,并且吃掉。 虞舜强暗叫不好,急忙向后一个撤身,上下左右不停的舞动利剑,一道道金光,在虞舜强面前织起一个圆。骷髅柱阵的短箭和玄门利剑的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短箭不断被打落在地,虞舜强节节后退。由于自己来不及念动术语,加之利剑防御的面积毕竟有限,数支短箭还是在虞舜强的衣服上划出了一条条血淋淋的口子。阵内大地颤动,地面开始塌陷,虞舜强一脚踩空,一个踉跄,早已站不稳当。正当他失去平衡的时候,一支短箭呼啸着向他的面门射来。虞舜强赶忙趁势,身子向后仰去,同时向上抡起利剑,只听得铛的一声,射来的短箭被击打了一下,可方向并未改变多少,仍旧擦着虞舜强的额头飞了过去,鲜血顿时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未等虞舜强获得一丝喘息,张着大口的骷髅早就飞至近前,如出巢的蜜蜂,密密麻麻的将其扑倒在地。虞舜强被撕咬的浑身剧痛,剑也掉到了地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眼看虞舜强就要被这群骷髅活活吃掉,只见从这玄门利剑中变幻出一团金色,金团越剧越大,发出耀眼的光芒,砰地一声,金团炸裂,化作一个透明着的人形古槐。此物不是别人,正是鬲津河镇兽夔牛的元魂化身。 到底是个有灵性的东西,眼见虞舜强招架不住,说不好,命也会丢在此地,那样的话再也没有人会帮自己报东海之仇。古槐生怕失去这么个同盟,未加多想,元魂幻化回形。“主人,莫急,我来救你!”言罢,古槐双臂变作千万藤刺,根根如箭,直刺围在虞舜强身上的众多骷髅。被如此锋芒的藤刺刺穿,骷髅瞬间化为灰烬。原来,这“命”柱的骷髅只是一种幻术。不一会儿,古槐就将大大小小的骷髅尽数消灭。虞舜强早已衣衫褴褛,浑身被咬的鲜血直流。强忍剧痛的他,看到是古槐救了自己,又惊又喜。 古槐轻轻地将虞舜强扶起,很是关切。虞舜强只道并无大碍,只是皮肉被这短箭和骷髅所伤,有些疼痛而已,到是张仪怕是麻烦更大。 果然,这群冷眼的东西已经走到骷髅柱阵跟前,张仪快被包围了。虞舜强借着火烈信子的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类似僵尸的行尸走肉。行尸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张牙舞爪的扑向张仪。 虞舜强拼命地喊他快跑,张仪仍旧和没听到一样,不做理睬。虞舜强越发的急了,刚要往上冲,被古槐按住“主人,你刚受伤,稍微休息下。这点鬼怪,交给我来对付……” 虞舜强看着古槐,古槐知道主人是不放心自己,也不做多余解释。只见,他双臂再次变幻,如重生之树根,噗地扎入地底。从地下生长翻滚着,同时又有许多根刺破土而出,齐刷刷的向行尸刺去。可能古槐本事确实不小,也可能是玄门利剑和古槐的交融,让古槐变得更加强大。短短几秒钟,行尸就被树根穿得七零八碎,一块块腐肉散落得到处都是,场面直叫人作呕。原本是一场不小的苦战,被古槐轻易的化解。 这个时候,张仪多少回过神来。他哆哆嗦嗦的将黄色玄符贴在了最后剩下的骷髅柱上,又用火烈信子将其点燃。整个骷髅柱阵突然又一次剧烈的晃动起来,虞舜强同张仪还有古槐顿时大惊,以为又触动了新的机关,不知接下来又要发生何事。正值三人惊惧万分,里外大小十根柱子同时坍塌,腾起数米高的灰尘,呛的三人连连咳嗽。又过了一会儿,大地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原本黑暗的四周,变得逐渐清晰明亮起来。原来,虞舜强的破阵之法是对的,整个骷髅柱阵,已经灰飞烟灭。 尘雾散去,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缕阳光透了进来…… “出口,出口……”张仪第一个兴奋的尖声叫道。其实,虞舜强也发现了。只是,他内心并不兴奋,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找到漆雕雪晴,她究竟是死是活,已经不容乐观。 古槐看出了虞舜强的心思,安慰道:“主人不要过多担心,我想雪晴必会吉人天相。也许,她早我们之前就找到了出去的路,也未可知。” 古槐这一说,张仪才意识到,自己的女朋友,漆雕雪晴还没找到呢。顿时,他又着了慌,急的团团转“是啊,是啊,胖妞呢……胖妞呢?我们赶紧去找啊……” “别急!”虞舜强打断张仪的话,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实在看不下去张仪这无脑的慌张。浑身疼痛的他,咬了咬牙道:“古槐说的对,你我二人趁现在安全,赶紧在此再找一找,兴许她掉下来昏迷了呢。再说,就算这里找不到,搞不好,她早就出去了呢?!”安慰着张仪的同时,虞舜强也在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找到漆雕雪晴! 张仪确实很急,可他也明白,再着急也于事无补。干脆,平静下心态,一起好好找找。 古槐为元魂幻化,在玄门利剑之外时间过长,会大大消耗他的精气和旺气。所以,虞舜强将其收回利剑之中不提。 单讲张仪扶着虞舜强,二人慢慢找起漆雕雪晴。 无论二人怎么喊,都没有人答应。虞舜强动用真气,借着身上的光,仔仔细细的在这黑暗之中慢慢摸寻着,可转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张仪急得简直快要哭了出来。 这时,虞舜强发现在阳光照进来的死角处似乎有个黑色的东西,急忙拉着张仪来至跟前。张仪俯身,原来是雪晴汽车上的钥匙。刚要将其拾起,只见钥匙旁有一滩血迹。吓得张仪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觉得天昏地暗,难道胖妞遇害了不成?虞舜强双眉紧锁,内心也觉不妙,可他毕竟是个玄门剑客,越当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 他将张仪搀扶在一旁坐下,自己仔细的观察起来。 …… 正所谓:多亏夔牛急救难,怎奈雪晴苦难寻。 第十一章 山中小镇 虞舜强近前一看,果然,一把汽车钥匙浸泡在血迹当中。俯身将其拾起,血渍里散发出一股扑鼻的骚臭味。 虞舜强仔细的嗅了嗅,这味道和前面警车上发现的一样。如果没猜错,漆雕雪晴遭遇了和那些警官同样的麻烦。可连这些警察在内,包括现在的雪晴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他们全被生吞了不成?顺着阳光照进的方向,虞舜强发现地上的鲜血,明显呈一道稀稀拉拉的痕迹延伸到洞口外面。不知漆雕雪晴是被怪物掳了去,还是已经被这怪物囫囵吞下,虞舜强紧锁双眉。可看到陷入深深自责和百般痛苦的张仪,虞舜强暗下决心,就算前面陷阱重重,也要和张仪查明雪晴失踪的真相,哪怕最终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想到这儿,虞舜强回到张仪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先不要伤心,这事并不简单。你看,地上的血迹滴洒到了出口外边,兴许雪晴已经逃了出去。我看,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离开这里,顺着血迹再去找找,可能会有收获。” 张仪听完虞舜强所说,本来双眼湿润的他,猛地站了起来。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我一定要找到胖妞!不管是什么鬼怪,只要胖妞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杀光他们!”说完,他狠狠地擦去眼泪,也不管虞舜强的伤势究竟如何,提起皮箱就向洞外走去。 虞舜强到底是玄门高手,自我修复的很快,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看到张仪重新振作,走向出口,生怕他再遭意外,赶忙跟了上去。 二人几乎同时走出洞口,外面骄阳似火,火辣辣的太阳照的二人几乎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眼睛舒缓了些,二人这才发现,这哪里有什么出路。前面除了数不清的坟头荒草,就是一些长的奇形怪状的叫不上名字的古树。 张仪和虞舜强对视一番,意思是,这上哪去找漆雕雪晴,她会跑到这里吗?这里半条路都没,该怎么办? 虞舜强似乎明白张仪的意思,指了指地上的血迹,坚定的对他说道:“我们顺着血迹仔细的找,但是,你我在明处,要格外小心。”言罢,虞舜强抽出玄门利剑,牢牢握在手中,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原本一向胆小的张仪,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牵挂漆雕雪晴的安危,哪还有时间害怕。他点点头,看了看皮箱拉杆的颜色,并未有多少变化,知道危险仍旧在二人附近。遂从皮箱中取出一把短刀,攥在了手里。虞舜强见张仪提着皮箱很不方便,忙从自己的内衬里撕下几条布带,简单的绑在皮箱上面,做成两根背肩。他将皮箱背在张仪身上。张仪背着皮箱活动了几下,果然顿感轻松,这样遇到危险就灵活的多了。张仪很是满意,和虞舜强客套了几句,二人便顺着血迹去寻找漆雕雪晴了。 此话暂且不提,虞舜强在夔牛的帮助下,将骷髅柱阵尽数毁坏。可单单忘记纵火焚之,使得众多骷髅逃过一劫。大大小小的骷髅,在遁地之后,快速的汲取了地下精华,生出全是骨架的躯干和骷髅鬼刀。上万骷髅发出刺耳笑声,蜂拥着从地下向虞舜强和张仪袭来。 二人顺着血迹走进了坟场中心,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张仪环顾了一下四周,越发的着急起来。虞舜强弯下身子,顺着痕迹观察,刚才还算多的血渍,现在变得越来越少,往前已是一滴一滴的,如果看得不仔细,很难发现。虞舜强感到疑惑,如果是漆雕雪晴带着伤口逃生逃到这里,那血流成这样,她也该昏倒在此。可,这里,仍旧是什么都没有。如果雪晴和那些警察遇到同样的鬼怪,那为什么单独雪晴留下这么明显的血痕来?难道这只是引自己和张仪前来送死的陷阱?还有,一行众人掉进黑洞之前那个神秘的声音又是谁?这一切的一切,和这个声音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他是整个浩劫的幕后真凶?虞舜强陷入沉思,种种谜团和问题着实让他感到困扰。 就在二人停止未前之际,又是那个神秘的声音,发出一阵奸笑:“哈哈哈哈,能从骷髅柱阵中逃离,还算你们有点本事。可就算你们天大的能耐,也不会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了……哈哈哈哈……死心吧,愚蠢的玄门后人……”说着,又是一阵奸笑。 “你究竟是谁?不要做这种阴险的勾当,你把胖妞怎样了?你出来,我和你决一死战。”没等虞舜强答话,张仪刀指四处,暴跳起来,怒吼道:“你要胆敢动胖妞一根汗毛,我必杀你……” “就凭你?哈哈哈哈……你们还是赶紧找线索去吧。再晚些,怕是真的来不及了……哈哈哈哈……”说着,笑声远去。 张仪气的咬牙切齿,双脚乱跺,恨不能马上揪出这个可恶的家伙,将其碎尸万段。 虞舜强并不是不敢答话,也并不是不急不气。这次这个神秘的声音,说的话很多,虞舜强听得真切,自己对这个声音仿佛很是熟悉。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看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他掌握,而这个人似乎和玄门有着很深的仇恨,他不是玄门浩劫的主谋,就必然知晓玄门浩劫的前因后果。听他的意思,漆雕雪晴确实被抓走了,而且还活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雪晴已经成为了他引诱自己和张仪前往的“鱼饵”。 可现在,明明知道是陷阱,自己和张仪也要前往。一方面要救出雪晴姑娘,另一方面逼近这个神秘的人,找到他,查出玄门浩劫的原因,拯救玄门。 虞舜强简单的将自己所想告诉了张仪,二人不谋而合。张仪也听出来,雪晴还活着,这个时候一门心思要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虞舜强说什么,张仪都赞同。很快,二人重新顺着血迹出发,好一会儿,终于走出这一大片的坟头和古树林。 映入二人眼帘的却是另外一个世界,到处水木清华,草长莺飞,百花争艳,青山碧水,一座座用山石堆垒的小院子错落在半山腰间。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山中小镇。风景虽美,二人却无暇他顾,站在小镇的山脚下,奇怪竟未发现一个人。 就在二人犹豫是否进入的时候,只听得小镇中传来漆雕雪晴凄惨的呼救声。 果然,雪晴还活着,她被抓到了这里。二人究竟如何救出雪晴?等着二人的,究竟又是怎样的陷阱?且看下回。 正所谓:爱人陷于小镇中,却看英雄怎救回。 第十二章 姑娘文语嫣 话说,张仪和虞舜强沿着血迹搜寻至一山中小镇。站在山脚下,二人听得真切,从小镇最深处传来了漆雕雪晴的呼救声。 张仪只顾得雪晴的安危,未加多想,手握短刀,迈开步子就往镇子里冲。 从无人警车那里到小镇的这一路,时间并不是很长,可已经发生这么多事情。而且,明明是有人布好了局,一步步将众人引到此处,前方究竟是不是陷阱,谁也不知道。虞舜强虽然也听到是漆雕雪晴的声音,可他想的到底是比张仪细致。眼见张仪这就要往镇子里面冲,赶忙上前死死地拉住了他。 “听我说,你别冲动,你肯定这声音就一定是雪晴的吗?”虞舜强摇着张仪的臂膀,极力的劝道。 张仪哪里还听得进去,两眼圆瞪,吼了起来:“怎么不是?她是我女朋友!多年的女朋友!我连她的声音都分辨不出了吗?你……你要是害怕,你可以不去!我自己去救胖妞!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说着,用力甩开了虞舜强的胳膊。 虞舜强并没想到张仪头脑发热到这种程度,看来,这个漆雕雪晴,对于张仪来说确实十分重要。可自己不能让身边的伙伴这么鲁莽的去冒险,想到此,虞舜强追上张仪,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仪!你冷静一下!我没有说不去救雪晴!你看看我们面前这个镇子,你了解它吗?这里面究竟有多少危险,我们谁能说得清楚!难道你忘了刚才那个神秘的声音了吗?”虞舜强恳切地望着张仪,继续说道:“我也希望是雪晴,至少可以证明,我们找对了地方!但是,我们连什么样的对手都不了解。这样贸然进去,你和我都可能自身难保,还谈什么救雪晴?我们是个团队,在去救人之前,我们不应该冷静下来,商量一下吗?如果换成是我这样做,你会让我冲动的去送死吗?”言罢,虞舜强闪在一旁。 张仪走了几步,终于停下。回过头来看着虞舜强,只见他眼里充满了血,双唇颤抖着,“啊”了一声,抱着头蹲在那里抽泣起来。 虞舜强很理解,走上前,拍了拍张仪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过于着急,我们商量下怎么去救雪晴吧。”张仪哽咽着点了点头,站起身“你说吧,我全听你的”。 虞舜强指着山腰中的几处院落,道:“你看,这小镇里房屋的位置看似很随意,可仔细观察,似乎成一定的规律。如果没猜错,这怕又是一处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张仪顺着虞舜强所指,看了又看,也没发觉什么,显得更加急躁起来。刚想打断,虞舜强接着说道:“依我看,我们二人先围着山脚搜寻一番,看有没有其他的路通往山顶。待我们到山顶后,观察清楚整个镇子的布局,再进去不迟。这样,就算遇到麻烦,我们还有退路。” 张仪仔细的想了想,觉得虞舜强说的在理,便答应了。 二人刚要行动,只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唆唆唆的声音。回头一看不要紧,离他们也就只有五十米的距离,一大群骷髅,正从地底冒出,全都拿着骷髅鬼刀,张牙舞爪的向二人围将上来。 虞舜强和张仪大惊,眼前这黑压压一群骷髅足足有二三百个,而且,很显然气势汹汹,势必要取二人性命。 张仪虽拿有短刀,可毕竟凡人一个,从未遇到这样的鬼怪,何谈应对。虞舜强忙将张仪护在身后,利剑横于胸前,悄声对张仪说:“我前去打开缺口,你紧随在我身后,看准时机逃出去,记得一定要寻到小路,到山顶,我们山顶会合。” 这时候,张仪知道无需再过多说,点头应道:“好,你自己小心。”言罢,二人做好了苦战的准备。 虞舜强运功已毕,道一声“跟紧”,提起利剑,向着众多骷髅最薄弱的方向冲去。同时,骷髅们发出声声怪叫,挥动着鬼刀杀向二人。 锵锵……咣当……利剑所到之处,鬼刀尽毁,骷髅尽被劈碎。一团团数量虽众,哪里能禁得住虞舜强的威力。被利剑所劈的骷髅散落一地,虞舜强仍旧拼力地向包围圈外面砍着。谁曾想,落地的残肢,重又生成新的骷髅。就这样,越砍越多,哪还能出得去。 虞舜强既要保护张仪,又要奋起抵挡骷髅从四面八方挥来的鬼刀,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本来向外冲击的二人,且战且退,一步步被逼到了小镇的入口处。 “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进到镇子里去吧!”张仪一边舞刀挥砍,一边劝说着虞舜强。 就在虞舜强犹豫的时候,忽见从骷髅后面燃起一片火焰,外围的骷髅吱哇惨叫,尽数被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瞬间,灰飞烟灭。本来一步步逼向二人的骷髅,开始出现慌乱。虞舜强颇感意外,不知发生何事,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句娇柔中带着几分铿锵的女人声音“它们吸收了大地的阴气,最怕火烧,我们一齐用火,内外夹击,即可消灭它们……” 一句话点醒了虞舜强,他赶忙一剑劈开了一个空间,口念术语,一团烈焰从他的身体中冒出。利剑变得金黄,两条火龙早已飞在半空,口吐火焰,将张仪和虞舜强近前的骷髅烧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儿,刚才还密密麻麻的骷髅,全部在火焰中毁灭。 战斗结束,虞舜强和张仪一同向前方看去。火焰燃后黑烟散去的地方,走来一个黑影。 黑影走近,原来是个姑娘。只见她白皙的皮肤,看着约莫二十一二岁,虽中等身高,但修长的身材,简直比魔鬼还好。一头秀直的黑发,随风飘舞。凌乱之中,并不影响她脸庞的美丽动人。她一双凤眉,弯弯如月,含情脉脉的眸子,明净而清澈。姑娘面上带笑,一颦一笑之间,略感妖娆,却并不妩媚。 一个十分标致的姑娘。二人仔细打量,她的穿着也很是讲究。上衣紧身玉袍,乳黄色的底衬显得肤色更洁如白雪。一抹青花自然高贵,就仿佛是从玉袍上生长而出。恋恋不舍的蝴蝶,栩栩如生,就像一活物,贪恋花香,萦绕于主人身边。再往下看,烟灰色的百褶纱裙,隐约透着姑娘美丽的胴体,纱裙上,金丝镶边,如万藤编织,远远看去,金光闪闪,很有分量。姑娘腰间系着的红色束带,和脚下的鞋子很般配,看着很是俏皮。 虞舜强和张仪看的有些呆了,姑娘已经走到二人面前,噗嗤笑了出来:“怎么发呆了?你们二人到这里干什么?” 虞舜强回过味来,多少有些尴尬,遂结巴起来:“哦……哦……没……没什么……多谢……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这一番话,惹的小姑娘笑得更是厉害。虞舜强面颊泛红,不知如何继续。 “哈哈,你可真逗,脸还红起来了。救命之恩倒是不用谢,问你呢,你们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姑娘见虞舜强并未回答自己,便追问起来。 张仪心里仍然惦记着漆雕雪晴的安危,见虞舜强羞在一旁,赶忙答道:“我们当然是来救人的。你怎么也来到此处?你又是谁?” 姑娘盯着张仪看了又看,眼光却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得意而又懒散的回道:“本姑娘文语嫣。来此,自然有本姑娘的原因。倒是你们二人要救的是什么人?怎么还和这万骷鬼镇牵扯在了一起?” 万骷鬼镇?虞舜强和张仪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万骷坟的地界。身后的这个镇子,就是传说中的万骷鬼镇。张仪不免后怕起来,看看虞舜强,又看看文语嫣,说:“是救我的女朋友,她在前面的地洞里失踪了,我们二人顺着血迹才找到这里。刚才我们听到她的呼喊声,便决定进去救她的。” 文语嫣点点头,她来的路上,确实发现了一处新埋没的地段,下面确实有一个地洞。看来面前的这两个男人多少和自己的目的有些瓜葛,遂又问起“那你们二人是?” 未及张仪开口,虞舜强抢过话头“我是玄门剑客虞舜强,此位是我的好友张仪。刚才多有失礼,还望姑娘海涵。”言罢,虞舜强深深地鞠了一躬。吓得姑娘连忙摆起手来。 “哎呀,说话文绉绉的,区区小事,没什么啦。这么说,你是玄门之后?我就说,你的功力不简单呢。”文语嫣一边重又观察起虞舜强,一边点头自言自语开来:“又是玄门之后,又是救人,还跑到这镇子里面救人。看来,师傅所说不假,事情真的要发生喽……”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文语嫣并未意识到自己双颊已经微红。 虞舜强听得真真切切什么什么又是玄门之后,觉得面前的这个姑娘一定知道些事情,加上此人能瞬间用火消灭这群骷髅,必然功力十分深厚。她究竟和我玄门有何渊源,从她这里能否了解更多。虞舜强太想知道浩劫的真相,赶忙追问道:“姑娘,你是说之前就有玄门后人遇到麻烦?他们人在何处,究竟是何事……” “哎呀,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说说而已。”文语嫣慌乱的摇着头,避开了虞舜强的眼神“还有,叫什么姑娘啊,听着好难听。我叫文语嫣,大伙都叫我语嫣。你……你还是叫我语嫣吧……”说着,文语嫣的面颊更加红了起来。 虞舜强还想追问,看到文语嫣回避的表情,知道暂时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将此藏于心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好吧,我还是不问了。可是,听姑娘刚才的话,哦,不不不,听语嫣姑娘方才的话,似乎了解这个镇子?” 文语嫣双眸紧眨,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很是可爱“知道,当然知道。我劝你们二人还是不要进入到这个镇子的好。” “为什么?”虞舜强和张仪几乎是同时发问。 看着二人这样盯着自己,文语嫣显得有些犹豫。 究竟是何原因,让文语嫣欲言又止?我们下回详解。 正所谓:误入万骷鬼镇中,巧遇玄门有缘人。 第十三章 鬼镇由来 文语嫣欲言又止,可眼中却泛起了点点泪花。 这一幕,正好被虞舜强看到。他有些不解,可又不好多问。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这时,张仪却又着急起来,毕竟漆雕雪晴还被困在镇子里,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只见他圆睁双眼,在二人中间焦急的踱着步子,道:“哎呀,你这小姑娘扭扭捏捏的。为什么不能进,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我女朋友可还在里面呢……” 其实,虞舜强内心也很着急。正好借着张仪的话头,追问起来:“语嫣姑娘,他的心情还望你多多理解。只是……这镇子究竟有何机关,既然姑娘知情,方便的话,不妨和我们说说,毕竟救人要紧。”说完,期待的目光投在了文语嫣的脸上。 文语嫣抬头看着虞舜强,四目相撞,文语嫣内心波澜微起。出发前,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尘封的往事和命里的归宿都会在这万骷鬼镇中重结新缘,而这新缘势必会伴随一场千年浩劫。如有不慎,不但找不回自身的真命,还会使自己和有缘人共同陷入万劫不复之中。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玄门剑客,文语嫣内心是矛盾的。她不想冒险,不想失去,可她又急迫的想去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一切。 文语嫣看得明白,虞舜强的目光中,有期待,有求助,还有一丝和自己一样的情感在里面。她咬了咬下嘴唇,狠狠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吧,我告诉你们……”说着,她转身指着山中的小镇,道:“这个小镇,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没了,而我,就是这个小镇里的人……” 一听此言,虞舜强和张仪都惊在那里,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虞舜强又将文语嫣上下打量一番,带着疑惑问道:“这么说,你是……”“是的,我是……”未等虞舜强说完,文语嫣接过了话茬“我,是借身之人。我的真身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去,是师傅救了我……他将我的元魂七魄注入在了现在的肉身之中,并且教我功夫,到现在已有几百余年。就在前些日子,师傅将我的身世之谜告知与我,我这才返回此处……”说着,文语嫣双眸里又闪起了泪花。 原来如此,虞舜强看着面前这个命运多少和自己相似的小姑娘,心里不免同情起来。他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语嫣姑娘切不可太过伤心……”“谢谢,我没事啦……只是说起了,难免又想的多了些……真的没事……哦,对,这个镇子,如要进去,确实不太容易。”文语嫣说起进入这个镇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哦?却是为何?”虞舜强问道。 “这还得从镇子的由来说起。”文语嫣眨眨眼,回忆起师傅曾经对自己讲述的原委“这里,原本是黄河古道,春秋战国时期,魏国境内水患无穷,百姓流离失所。我的祖上因率百姓逃难于此,加之抗击河伯有功,而受到西门豹大人的嘉奖。他特准祖上在此设镇,取名炎河镇,并且任命祖上为此处里正,就这样,世代住在这里。直到近千年后的一日,大旱连连,我的父亲同全镇百姓求雨不成,眼看人们相继渴死,镇上来了一奇人,他会占卜,会变化之术。同我父亲讲,是因小镇之名带有炎字,与水相冲所致。遂蛊惑我父将小镇名字改为了淡河镇,我父哪里知道当时祖上取炎河之意,便欣然答应。说来也怪,改名后,小镇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旱灾变为洪灾。父亲百般焦急,又找到此人,请他帮忙,谁知灾难就此而来……”讲到这儿,文语嫣双拳紧握,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虞舜强和张仪听得明白,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镇,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便追问究竟是何灾难,导致所有的人都在几百年前死去。 文语嫣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讲道:“这个该死的奇人,哪里是人。原来,就是这黄河古道之中的河伯化身。他被我祖上击退后,逃至东海,却藏身学艺千年。学成,特回小镇报仇的。”文语嫣咬牙切齿,虞舜强听到和东海有关,想到师傅对自己所说,心里默默点头,看来此镇的确和玄门有所瓜葛。 他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并没有打断文语嫣。 文语嫣这个时候也停顿了几秒,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回头望着小镇,对虞舜强说:“你看,山腰上那处最大的院落,便是我家。我的父母还有姐姐就是在那里被河伯残忍的杀害。” 虞舜强向山上望去,果然,山腰中有处开阔平坦的地方。上面一处大宅,虽然破旧,可仍然能够感受到曾经住在那里的人,威望和地位均非同一般。 “他们都被河伯活活的烧死!而成为焦炭的尸体,被冻在了千年寒冰之中。河伯又将冰冻的尸体,藏于千年玄冰打造的冰棺内,悬挂在了小镇后山的断崖之上。父母,姐姐还有族人都是含冤而死,怨气积压在尸体当中。河伯就是利用这一点,每每在山下掳掠活人,用活人的鲜血,豢养尸体中的怨气。久而久之,几百年下来,怨气已接近豢养成熟。出发前,我师父告诉过我,按照推算,河伯还需集七十二个活人的鲜血,即可完成豢养。那时候,他吸收所有尸体的怨气于自身,重发水患,天下必将大乱。而河伯,只不过是这场浩劫的一个引子。我一个人来到此处,沿途或多或少发现一些被河伯掳掠过的痕迹。算下来,如果雪晴姑娘真的被河伯的人抓了去,只怕河伯这个时候已经大功告成……” 文语嫣话未说完,张仪早就难以站立“什么?那怎么办?”他呀的一声,险些昏厥过去。虞舜强赶忙将其扶起,示意文语嫣不要再说。 看到张仪脸色苍白,文语嫣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可她心里也很纳闷,自己明明是在环山路那里发现的女尸,怎么虞舜强和张仪他们却在这里听到了漆雕雪晴的呼救声。难道,这两个女人不是一个,难道雪晴姑娘真的还活着?生怕张仪再受刺激,文语嫣只能将话憋在心里,她明白虞舜强对自己使眼色的意思,便改口安慰道:“你们不是说雪晴姑娘在镇子里喊救命了?想来,这个时候我们去救她,未必会迟啊……” “对对对,语嫣说的对。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进入镇子,寻找雪晴,救她出来吧。”虞舜强赶忙接口说道。 “好了,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在安慰我。没关系,我想好了,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救胖妞出来。”张仪盯着山腰中的小镇,表情坚定而决然。 虞舜强刚想问文语嫣怎么才能顺利进入小镇,文语嫣已开口说道:“我知道怎么进入这个镇子。但,你们必须得听我的。” 既然文语嫣对这个小镇如此了解,听她的安排,也许会事半功倍,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想到此,虞舜强和张仪点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商量已定,动身进入小镇。 正所谓:三人同心齐入镇,前途未卜已凶险。 第十四章 初入鬼镇 三人,急速奔向小镇。刚一迈上石阶,霎时间,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翻滚得黑云迅速的压向地面,四周变得乌压压一片漆黑。狂风中,一股烧焦了的味道扑鼻而来,刚才还是清新的空气,瞬间让人窒息。 “大家小心,这里面必定有诈。”虞舜强说着,抢到张仪和文语嫣前面,警觉地将二人保护起来。他定睛向小镇深处望去,只见,此时的小镇,哪里还有人活着的可能。山腰上的院落全部被滚滚浓烟围绕,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整座山照得通红。 虞舜强正在纳闷,跟上来的文语嫣开口说道:“这,就是当年河伯放火残杀我镇族人的情景……刚在山脚,我还疑惑,小镇面貌何以焕然一新。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掉进了河伯布置的幻境之中……”言罢,文语嫣回过头,看了看张仪,叮嘱道:“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这幻境,危机四伏,处处陷阱。你一定要紧紧跟在我们身后,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能冲动。” 张仪两眼之中只有面前这燃烧着的大火,他点点头:“你们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拍拍背上的皮箱,冲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笑道:“我自然紧跟二位,危难之时,说不定还少不了我这宝贝的帮助呢。” 看到张仪能有如此心境,二人多少放心一些。虞舜强手握利剑,文语嫣暗运真气,两人将张仪夹在中间,继续向小镇深处走去。 拐过几处弯,三人已来至第一个院落门口。还未站稳,“呼”的一声,一条巨大的火蛇,直窜过来。幸好虞舜强和文语嫣反应及时,二人拉住张仪向后一闪,避开了。三人刚获喘息,拥有生命般的火蛇继续呼啸而来。但见,风助火势,火借风力,足有俩人高的烈火上蹿下跳,一波接着一波烧向三人。虽然三人轻巧的躲开,但脸上犹如退掉了一层皮,被烤得灼热发烫,豆大的汗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 好厉害的火蛇,直将三人逼退下来。文语嫣抖了抖身上的烟灰,右手不知何时拈来一道黄符。她轻弹指尖,黄符飞出,在三人面前化成一堵透明的墙。任凭火蛇肆虐,却再也伤害不了墙内的三人。就这样僵持下来,三人前进不得半步。 “我们该怎么办?这都过不去,我们还怎么进到镇子深处?”发问的又是张仪,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急躁地踱着步子。虞舜强本想答话,可字还未吐出半个,只听得文语嫣大声说道:“别说了!你们看,火蛇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这黄符法力有限,维持不了多久,大家还是小心为好!” 虞舜强和张仪同时看去,果然,又是一波巨大的火蛇撞到了无形的墙上。碰撞导致火焰散去,后面隐约看到一群类似人形的东西,朝着三人走来。这群类人的怪物越来越近,三人仔细一看,惊呆了,这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就是人。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是熊熊烈火在燃烧,摇晃着发出凄惨的叫声。火人走到透明墙体跟前,张牙舞爪地打砸起来。一下,两下,墙体丝毫未损。这可激怒了这群火人,他们愤怒的吱哇乱叫,早已烧成骷髅的眼窝中,充斥着火球的烈焰。火人又是用力的砸,又是用头狠狠的磕,仍旧冲破不了墙体的阻碍。 “先下手为强,我来对付这群骷髅怪物!”说完,虞舜强提剑便要往前冲。 猛地一下,文语嫣死死的拉住了他。 虞舜强不解:“你拉着我干什么?待他们冲过来,我们就被动了。”这时,激动的虞舜强,并没有注意到文语嫣悲伤的表情。 文语嫣带着伤感和乞求的目光,抬头看着虞舜强,颤抖地说道:“我……求求你……不要再……伤害他们了……”说着,眼里又充满了泪水。 虞舜强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更为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为什么不能杀这些怪物?我们不杀过去,他们也会来取我们的性命……” “他们……他们是我的亲人……”文语嫣终于哭了,她仍然死死的拉着虞舜强,大声喊了出来。 …… 虞舜强愣了,看到文语嫣在自己面前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他有点束手无策,呆呆的站在那里。这时,他才想起,进入小镇之前,文语嫣曾说过,这个镇子里的人都是她的族人,他们都是被河伯烧死的。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虞舜强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如果继续这样犹豫下去,陷入被动,三人性命都可能会丢在这里。可,自己真的要在语嫣面前,再次杀掉她的亲人吗?虽然,这些所谓的亲人,已经被河伯杀死,成为了丧尸傀儡。可毕竟在语嫣的眼里,他们仍是亲人。虞舜强咬着牙,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做。 张仪看到二人僵在那里,也急了“你们俩怎么糊涂了,她的亲人早就死了!语嫣刚不是说,这是河伯布下的幻境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正说着,骷髅火人已经冲破无形的墙体,围了上来。 虞舜强当然知道这里是幻境,可他不忍心让文语嫣为此伤心。来不及和张仪解释,冲着张仪喊道:“先别管那么多,赶紧往山下跑。”说完,他拉起文语嫣,就往小镇的入口跑去。张仪紧紧地跟随着二人,边跑边抱怨着“跑什么跑,这样我们还怎么去救胖妞啊?这些骷髅,哪里还是人,是假的!” 文语嫣两眼发直,就像没听到张仪的话一样,只是无脑的被虞舜强拉着往前跑。骷髅火人在身后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三人,张仪还在无休无止的唠叨。虞舜强有点上火,吼道:“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先跑到镇子外面,再作打算!”张仪看到虞舜强恼怒起来,知道自己说的确实有点多,撇了撇嘴,识趣地不再多说什么。 眼看三人就要逃到山脚下。忽然,一道闪电从头顶的黑云中劈了下来。紧接着,如长矛般的冰柱夹杂着锋利的冰刀,从天而降,纷纷扎到了三人面前,挡住了小镇下山的唯一出路。 前有冰柱冰刀,后有骷髅火人。三人已无路可逃。 张仪摇了摇头,仰天叹道:“杀又杀不得,逃又逃不掉,想我七尺男儿,竟要葬送于此,可悲,可悲啊。” 虞舜强看着文语嫣,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没有惊扰到她,只见她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前面,虞舜强不好发作。看来,顾不了那么多了,张仪说的对,身后的这群骷髅火人,是假的,是死了的丧尸傀儡。要想救得文语嫣和张仪的性命,只能杀退这群鬼怪。 虞舜强还在思索,骷髅火人,仿佛知道三人已经没有机会逃出小镇,停止了追击,近近的站在面前,邪恶的盯着三人。 这时,空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哈哈哈哈……你们还想逃出去吗……哈哈哈哈……只怕你们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淡河镇了……哈哈哈哈……” 哪知,文语嫣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回过神来。她挣开虞舜强的臂膀,指着天空,怒声吼道:“河伯!你个卑鄙无耻的妖怪!害我族人,杀我父母!今天,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虞舜强和张仪这才知道,原来这声音,就是河伯。 正所谓:真假虚幻镇中人,恶战即来浩劫起。 第十五章 恶战(一) 文语嫣浑身颤抖,她恨不能立刻将河伯杀死,为自己的父母和族人报仇雪恨,她咬着牙狠狠地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就凭你……你舍得杀掉站在你面前的这群亲人吗?哈哈哈哈……还是等你过了眼前这关,再上来寻我报仇吧!哈哈哈哈……”说着,嚣张的声音远遁而去。 文语嫣愤怒而又悲伤,看着面前这群舞爪张牙的骷髅火人,她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悲痛的大哭起来。 见到此状,虞舜强也是无比痛心。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个河伯究竟是何人,为什么声音听上去如此熟悉。如果没错,自己一定和他见过,而且彼此是认识的。可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现在,如要查明真相,必须上到小镇深处。虞舜强向山顶望了望,看着身边凄楚可怜的文语嫣,暗下决心,一定要帮语嫣姑娘报仇,一定要亲自拿住这个河伯,查明事实。 想到此,虞舜强叫来张仪,二人将文语嫣慢慢扶起。虞舜强安慰道:“不要太难过了,你这样伤心,不正中河伯下怀,我们还怎么去寻他报仇?放心,有我在,一定帮你雪恨!” “是啊,是啊。语嫣姑娘,你要振作起来。当务之急,是,是我们该怎么面对眼前这关啊……”张仪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骷髅火人。果然,这群怪物已经慢慢地向三人围拢过来。 文语嫣已经恢复些许冷静,二人的话,她多少听了进去。她明白,要想报仇,必须找到河伯。而眼下,只有跳出这群骷髅火人的包围才行。看着眼前这群狰狞恐怖的骷髅,文语嫣突然明白,这哪里还是自己的亲人和族人,他们已经被河伯杀死,沦为了丧尸傀儡。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群骷髅手中,自然认命。可虞舜强和张仪也因为自己葬送于此,扪心自问,于心何忍。文语嫣不想连累二人,咬了咬牙,就要上前动手。 这次,轮到虞舜强拉住了她。未及文语嫣发问,虞舜强指了指身后的冰柱,对二人说道:“别急,你们看,身后这些冰柱就是千年寒冰。一旦有人靠近,便会从天而降。我有个主意,可以不用伤害这些骷髅火人……”话还没有说完,文语嫣和张仪几乎同时发问:“是什么主意,快说。”虞舜强点点头,继续说道:“骷髅身上,只是被河伯施了咒语的普通明火。语嫣,你可再次施法,用黄符将你与张仪保护其中,我来将这群骷髅引至小镇入口,待到黑云再次降下冰柱,我便设法脱身,这群骷髅定会被困在冰阵之中。” “可,你怎么知道冰柱还会再降?万一……万一没有,你怎么脱身?”文语嫣关切而又疑惑地看着虞舜强。见二人很是关切,虞舜强微微的笑道:“你们放心,我观察过,黑云布下的本就是寒冰幻阵,人到近前便会触发。时间已经不多了,语嫣,你赶快施法,我这就去引开这群怪物……”话音一落,虞舜强早已跳出一个身位,拦在了二人与骷髅火人之间。 文语嫣心中很是感激,她知道这是虞舜强在帮自己。他不想让自己做出后悔自责的事情,不想让自己难过。文语嫣重新施法,黄符再次幻化为一堵透明的墙体。她默默地看着身前这个英俊高大的玄门剑客,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感觉暖暖的。 看到文语嫣和张仪被黄符阵保护起来,虞舜强便动运真气,大喝一声,震得骷髅火人一阵踉跄。果然,围拢而来的骷髅们,全被吸引了过来。虞舜强施展轻功,一窜一跳,挑逗得骷髅越加恼怒,叫声更为恐怖。他们挥舞着已成白骨的双臂,一爪接着一爪的向虞舜强袭击过去。虞舜强在前面跑跑停停,眼看就要被抓到,却又被他轻巧的避开,引得骷髅紧紧尾随。文语嫣和张仪看得也是既紧张又无奈。 就这样,不一会儿,虞舜强便来至小镇的入口。在先前的冰柱跟前还未站稳,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无数的冰柱从天而降,迎着虞舜强的头顶刺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虞舜强早就箭步窜出,脚尖点地,迅速而又轻盈的绕着身后的骷髅转起圈来。他在前面跑,冰柱几乎贴着他的身后,哗啦啦的全部扎到了地里。这一幕,吓得文语嫣和张仪几乎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还没等骷髅做出反应,早就被这千年寒冰围在了中间。只见,骷髅身上的烈火瞬间熄灭,寒冰从他们的脚下如生根般的向上生长,短短几秒钟,骷髅就全被冻在了冰柱之中。好厉害的千年寒冰,看得三人也是心有余悸。 虞舜强安全的回到二人身边,文语嫣很是感动,她深情的看着虞舜强,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谢意。虞舜强就好像读懂了她的心,微微一笑,指着山腰间其他几处院落,说道:“还用这个办法,我们就可以早点到达小镇深处,寻得河伯报仇了!”文语嫣抬眼回望,山腰中的大火仍旧持续燃烧着,她知道,河伯就隐藏在大火深处的崖壁之上,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她回过头,眨了眨可人的双眼,肯定地对虞舜强说道:“谢谢你,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虞舜强嗯了一声,便又同二人向着小镇的深处走去。话不多说,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三人用同样的方法,解决掉了小镇中所有的骷髅火人。 如此一路盘山,绕过火海中的院落,三人来至一处断崖之下。但见,崖壁陡峭,山石嶙峋,中间怪树丛生,百鸟惊飞。一条直径足有五米粗的青藤,连接着脚下和崖壁,俯身看去,峡谷深不见底,看来这是通往崖顶的必经之路。 文语嫣盯着崖壁,对二人说道:“据我师父所说,河伯应该就在这崖顶之上。我们要多加小心了。”虞舜强和张仪也都抬头望着崖顶,他们深深明白,接下来意味着什么。河伯必然难以对付,可三人一路前来,就是要找到漆雕雪晴,就是要帮语嫣姑娘报仇雪恨。虞舜强内心深处更是要顺藤摸瓜,查明浩劫真相。三人中,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张仪,他虽有玄门法器在身,可其心智未开,仍旧是凡体肉身。 虞舜强有意让张仪在此等待,便开口对张仪说:“接下来,面对的是河伯,必然会更加困难。我同语嫣姑娘尚可一搏,你,不如……”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张仪开口道:“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困难也经历了不少。雪晴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定要和你们一起去救她!”张仪坚定地目光,落在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上。这个男人确实可敬,他虽然胆子小,可他有着一颗执着的爱心。这一路的表现,虽已打动了虞舜强,可他还想再劝劝张仪。 正在这时,三人身后,又传来了漆雕雪晴凄惨的呼救声。怎么,雪晴还在山腰间的小镇中?三人即刻转身,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雪晴究竟发生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巧妙施计冻骷髅,怎知河伯未罢休。 第十六章 恶战(二) 书接上回,虞舜强等人来至崖壁前,正商讨如何上去。身后却再次传来了漆雕雪晴的呼救声。三人回身一望,并不见雪晴的影子,在他们面前不远处,却站着一个狼身人面的怪物。此怪体型巨大,四爪锋利,一条近十米长的尾巴,忽左忽右的扫着地面,卷起了层层灰土。向上看,本是一副清秀的女人面庞,却发出狰狞的笑声。她张着血盆大口,从嘴角不断淌下黏黏的唾液。怪物左前爪不停的抓挠着地面,呼哧呼哧的喘息,口气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儿,扑鼻而来,直叫人作呕。山火通明,映得此怪更是魁猛高大,让人不觉惊恐万分。 三人仔细辩听,漆雕雪晴的呼救声,正是从此怪口中喊出。张仪顿时觉得天昏地天,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晃不定。他强忍泪水,怒目圆瞪,指着怪物吼道:“你个畜生,你把我的雪晴怎样了?你赔我的雪晴……赔我的雪晴!” 看到张仪如此发问,此怪嘻嘻嘻嘻的笑了起来:“呦,这么痴情的汉子。你放心好了,她和那些警察一样,都已经成了老娘肚中的美食。不过,她死的可没那么痛苦。这不,囫囵一个,在老娘肚子里呢。”说着,怪物又是嘻嘻一笑,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老娘还没有吃饱。正好,成全你们,这就叫你三人下去陪她作伴。嘻嘻嘻嘻,也算是老娘做了一件善事。” 此言不出还罢!看着人面怪物嚣张跋扈的表情,张仪双拳越攥越紧,青筋暴起,抽出短刀就要上前拼命。虞舜强对文语嫣使了个眼色,二人赶紧将他拦腰抱住,任凭张仪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开。他两眼充血,泪水早就满面皆是,颤抖的吼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冷静!你这样上去,只能白白送命,你还怎么替雪晴报仇!”虞舜强狠狠摇着张仪的双肩,两眼诚恳的盯着他。四目相对,张仪急促的喘着,泪水不停地流了下来,他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雪晴,恨自己是个没有任何法术功力的凡人。他只觉得自己没用,双手紧紧地握着虞舜强的胳膊,抽泣着。虞舜强并未多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张仪的肩膀,叫文语嫣搀扶着他,退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见,虞舜强慢慢回过身。他抬眼怒瞪着洋洋得意的怪物,语气中透过一丝杀气,冷冷问道:“这么说,环山路上的警察是你害死的?我的朋友,漆雕雪晴也是你吃掉的?你是河伯的手下,无疑了?” 怪物见不是张仪,而是另一人上前,上下将虞舜强打量了一番,不屑的笑道:“是又怎样?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河伯计划好了的。只怪那些该死的警察多管闲事,只怪你们都得认命,你的朋友都得死。至于你,好一个玄门剑客。嘻嘻嘻嘻,河伯可不会让你轻而易举死掉的。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吗?嘻嘻嘻嘻……” “你个孽畜,休得猖狂。我自会找到河伯,将尔等碎尸万段。今天,我就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警察和我的朋友报仇!纳命来……”虞舜强说着,真气运出,双手轻轻一推,利剑嗖的一声,向着怪物的咽喉直刺而去。与此同时,虞舜强脚尖点地,高高地腾在半空中,他双手画圆。只见,金光闪过,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迎着怪物的面门,盖了下去。 怪物能够这样嚣张,却是有些本领。眼看利剑呼呼带风,向着自己刺来。她不慌不忙,前爪抬起,重重砸向地面。接着张开血盆大口,从嘴里呼出一道冰冷的寒气。寒气所至,仿佛千万冰针,迎着利剑直冲而去。只听得,咣当一声巨响,如铁刃短接,利剑被挡了下来。剑手脱离,本就真力大减。遇到如此寒气,灵性火属的玄门利剑,剑身迅速结起一层薄薄的冰,被改变了飞行线路,垂直扎入地中。虞舜强施法之时,女怪看得清楚。未等金网盖下,她巨尾横扫,如长鞭舞动,直愣愣抖出一道弧线。噗的一下,将金网从中间撕裂开来。瞬间,金光尽灭,巨网消失。虞舜强大惊,从空中,向后一个翻越,落于地上。这第一回合的接触,虞舜强并未占得半点便宜。 女怪很是得意,轻蔑的嘲笑起来:“好一个千年修行的玄门后人,好一个侠肝义胆的不死剑客。啧啧啧啧,能耐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文语嫣和张仪也都围在了虞舜强的身旁。刚才的打斗,她们俩都看在眼里,虞舜强虽然没有受伤,可过于激动的他,也消耗了相当大的真气。“你没有事吧?”文语嫣心疼的问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太过轻敌,让她侥幸避开了。”虞舜强听到女怪的嘲讽,没有放在心上。他一面发功收回了插在地上的利剑,一面反思着和女怪打斗过程中的失误。此怪,虽看似体型巨大,可动作和反应并不迟缓。而且,她的内功深厚,口中所吐的寒气,一旦着身,杀伤力可谓不小。自己该如何战胜此怪,虞舜强冷眼看着对方,暗中又仔细观察起来。 女怪目空一切,左右来回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反正你们也注定是我囊中之物,肚中之食了。嘻嘻嘻嘻,暂且就让你们多活一会儿。等你们想开点儿,再上前来送死也不迟……嘻嘻嘻嘻。”边说,她边昂着头,挺着胸,就好像自己已经吃掉了虞舜强他们。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正是自己的得意忘形,让虞舜强看到了致命的破绽。 其实,看出女怪弱点的,并不是虞舜强一人。文语嫣在她同虞舜强打斗之时,就观察到了。当时,文语嫣要照顾情绪失控的张仪。而且,她怕自己将其大声喊出,反而让女怪警觉起来。刚才打斗结束,自己只顾着关心虞舜强有没有受伤,没来得及将看到的告诉他。看着眼前的女怪,占得一丝便宜,便沾沾自喜,文语嫣厌恶至极。她悄悄地拉了拉虞舜强的胳膊,示意自己有话要说。虞舜强扭过头来,文语嫣偷偷指了指女怪,刚要开口。但见虞舜强轻轻摇了摇头,冲着自己微微笑了一下。她恍然大悟,看来,虞舜强也知道了女怪的弱点。文语嫣内心多少放心了些,也会心地笑了。 虞舜强在脑子当中简单的将计划勾勒完毕。他,看了看身边这个聪明的小姑娘,又看了看身后的张仪。计划成功与否,离不开两人的默契配合。文语嫣不用多说,自然能够辅助自己。可张仪是整个关键所在,成败完全在于他对皮箱能否平心静气的把握和利用。 …… 张仪究竟能否承担起责任,三人究竟该如何战胜不可一世的女怪。且看,虞舜强到底作了怎样的安排。 正所谓:张仪痛苦失女友,三人默契已初成。 第十七章 恶战(三) 此时,女怪仍旧来回踱着步子。虞舜强见状略作沉思,便来到张仪身旁,悄声对其说道:“眼下,只有快速降服此怪,才可详尽了解雪晴遇难真相。如要报仇,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张仪,我需要你的帮助。”说着,虞舜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虞舜强诚恳的眼神,张仪心里很是内疚,他怪自己无用冲动,更怪自己拿眼前这个嚣张的女怪没有任何办法。听到虞舜强说需要自己,张仪内心五味杂陈,他太想为雪晴复仇了,便着急地问道:“你说,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能为胖妞报仇!” 虞舜强点了点头,凑到张仪耳边,如此这般讲了一遍。张仪听得真切,这是虞舜强对自己的信任,更是将血刃女怪的机会交给了自己。他眼中嚼着泪花,咬着牙嗯了一声。虞舜强又简单的和文语嫣交流了一番。三人相互点头示意,一切准备停当。 女怪看到三人嘀嘀咕咕,并未当回事,还在原地,冷嘲热讽的说着:“死到临头,任你们耍什么样的花招都没用了。识相的,就乖乖站在那里,老娘还可以还你们个全尸。否则……”后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文语嫣早已一个腾跃,飞至近前。 “如此小怪,休要猖狂!尝尝我的厉害!”说着,文语嫣从袖衬里甩出三道符来。只见,第一道符金光闪闪,犹如闪电劈空,瞬间织成偌大一张网来,任凭女怪躲闪,早已将其四肢网罗在一起。第二道符也已幻化成一支锋利的巨剑,向着女怪的咽喉,直刺而来。第三道符飘在文语嫣面前,她屏气运功,画出一个燃烧着的葫芦。葫芦飘在半空,口盖打开,巨大的引力将女怪一步步吸了过去。 虽说女怪四肢受缚,可并不甘示弱,她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向外呼出的竟然是一些穿着警服的尸灵。尸灵一出,似真似幻,飘乎乎缠绕在了巨剑之上。借助尸灵,女怪躲开了巨剑。同时,她用尽浑身气力,四肢生出如刀般的利爪,想要将这金网撕开。可她越是用力,金网捆得越紧,越是挣扎,金网嵌入到女怪的毛皮越深,鲜血早就流了出来。女怪重重的摔在地上,仰着头哀号起来。燃烧的葫芦仍在释放着巨大的能量,女怪知道,自己再不设法脱身,必将魂飞魄散,精魄也会尽被吸收。 想到这儿,女怪再一次发力。这次,她并不是挣脱,而是,长啸一声,口中再次喷出一道冰冷的寒气。霎时间,数量百倍于刚才的冰针向着葫芦飞刺而去。哪曾想,文语嫣早有提防,她双手运功加快,飞来的冰针全被葫芦吸收。但见,冰火相遇,发出巨大的震荡,震得文语嫣一阵麻木,向后退了几步。女怪借此机会,滚向一边,想要遁去,可还是被文语嫣用葫芦给牢牢的控制住了。 见此,虞舜强手疾眼快,大喝一声跳出本阵,和文语嫣形成左右夹击之势,挥剑向女怪的头部砍来。女怪只顾要逃,哪有准备,她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忙起身躲避,却将腋下的蓝色灵脉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时,只听虞舜强大喊一声:“动手。”说时迟那时快,张仪赶忙卸下皮箱,置于地上。果然,按照虞舜强所说,张仪在皮箱内侧第二个小包上发现了一个机关。这件宝贝虽说是父亲所留,可自己知道的还真不如虞舜强多。看到女怪已被文语嫣和虞舜强联手控制,张仪咽了一口唾沫,他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完不成虞舜强交代的任务,正在那迟疑。 虞舜强一剑接着一剑扑空,女怪在葫芦强大的吸力下,也只能仰着身子连续躲避。虞舜强急了,大声冲着张仪吼了起来:“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动手啊!”张仪微微闭眼,又将虞舜强刚才交代的操作方法想了一遍。便将皮箱对准了女怪,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接着,按下了机关。只听得皮箱内,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撞击,一根银色发亮的玄门九冥针嗖地刺向女怪的蓝色灵脉处。 女怪这才知道自己被三人设计,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九冥针不偏不倚,正中女怪灵脉,穿过其身,飞了出去。顿时,女怪表情痛苦万分,在地上打起滚来。从其七窍中冒出一团黑烟,女怪啊呀乱叫,浑身颤抖着,却连续的向着三人喊起了救命。 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收了法术,来到女怪身前。张仪远远看到,知道自己成功了,也便跑了过来。虞舜强蹲下,发现女怪两眼早已散失了精神,命不久矣,便开口问道:“你老实交待,我的朋友,漆雕雪晴,究竟是不是被你吃掉的?”“快说,说出来,也算你功德一件。我三人定会收你精魄,好生豢养。”文语嫣插嘴说道。女怪急促的喘息着,看了看虞舜强文语嫣,又看了看赶过来的张仪,微弱却很诡异的笑了一下:“我……我……我只是吓唬你们……除了……除了警察,我……我并未……伤害你们……的……朋友。” “那胖妞她在哪里?”张仪听到这个消息,一把抓住女怪,既兴奋又激动起来。他不想再失去任何寻找解救漆雕雪晴的机会,追问道:“告诉我,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女怪呼吸更加微弱,身体开始飘出泛着蓝光的精魄,断断续续的说道:“她……她……她其实是……是……你们……你们不是……”话音未落,女怪停止了呼吸,尸体缓缓浮向空中,渐渐变成一团蓝色。虞舜强和张仪站起身,很是无奈,他们不明白这个女怪临死时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也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漆雕雪晴。二人正在那里苦苦思索,文语嫣倒是迅速的取出一个小红葫芦,将女怪的精魄全部吸了进去。这一幕,虞舜强恰巧看到,文语嫣刚才就提到过要收养其精魄。她究竟是何人,要干什么,虞舜强不解,但隐隐的有了一种猜忌怀疑的感觉。文语嫣发现虞舜强看着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他耸了耸肩,俏皮的笑了一下,转身向崖壁走了过去。 虞舜强收起玄门利剑,经过张仪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跟上。张仪低着头,重又背起皮箱。他不甘心,可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只是陪胖妞来事故现场帮忙,现在可倒好,胖妞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看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背影,张仪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想找到胖妞,只能依靠面前的这两个人了。 三人有前有后又来至崖壁跟前,接下来直接面对的恐怕就是河伯了。恶战在即,三人究竟能否查到雪晴下落,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灭女怪胖妞难寻,攀崖壁苦战河伯。 第十八章 河伯 三人回到崖边,虞舜强探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崖谷,眉头紧皱起来。张仪却仍是救人心切,眼看一脚就要踏上青藤,虞舜强急忙将其拉住。未等他开口,只听得从崖底发出好一阵刺耳的怪叫声,数不清的血色蝙蝠如同雨点般铺天盖地的从黑暗深处直窜上来。 但见,这群血色的怪家伙个头比人还大,如若铜铃的眼睛,发出幽白刺眼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越来越多的蝙蝠,扑扇着翅膀,张牙舞爪的向着三人袭来,呼啸的风声简直让人窒息。虞舜强暗叫不好,一把将两腿早已发软,呆在身边的张仪推到身后,冲着文语嫣喊道:“快,快往后跑......”说着早已抽出利剑,向着飞来的蝙蝠迎了上去。 文语嫣本想上前帮忙,听见虞舜强所说,来不及做出更多选择,急忙将张仪连拉带拽,一同向后跑去。 “你要小心......”文语嫣搀着张仪一边跑,一边急切的回头,她对虞舜强实在放心不下,可张仪连保护自己都成问题,看着虞舜强奋力拼杀的背影,她又有什么办法呢。目前,自己只能保护好张仪,提醒着虞舜强一定要小心。 “我没事,你们快跑......”只见,虞舜强身上已经燃起熊熊烈焰,四周早被红光环绕起来。他咬着牙,紧握着利剑,上下左右奋力挥砍着。蝙蝠一只接着一只,发出凄惨的叫声,喷洒着腥臭的血水,砸在地上。一波刚被杀死,接着又飞来一波,一波刚被驱散,重又围上一波。蝙蝠越来越多,虞舜强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且战且退,身上早已被撕咬了很多血淋淋的口子。这时,原本追向文语嫣和张仪的蝙蝠,被来自崖顶的一声口哨呼唤回来。看到同类一个接着一个死掉,这群蝙蝠就像拥有思想一样,发出更为恐怖的嘶叫声,呼啸着向虞舜强飞去。 “小心身后......”刚刚恢复些许安全的文语嫣,看到这一幕,赶忙停下身,没等她把话说完,虞舜强已经淹没在了血色蝙蝠团团的包围之中,只听得虞舜强痛苦的喊叫着,被蝙蝠狠狠地叼向空中,向着崖顶飞去。 “不!”文语嫣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她顾不得还未缓过神的张仪,朝着蝙蝠的方向追去。眼看就要到崖边,大地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还未来得及站起,数条粗大的藤条破土而出,就像捆粽子一样,早已牢牢地将其绑住。文语嫣拼命挣扎,可她越是发力,青藤收缩的越紧。 文语嫣想着掏出玄符,施法烧掉这该死的青藤,但是双手紧紧的被束缚,根本动弹不得。青藤越收越紧,勒得她骨骼咯咯作响。文语嫣疼得满头大汗,挣扎的余光之中,她发现身后的张仪也已被青藤捆得结结实实,被勒得更是之哇乱叫。现在丝毫没有办法,虞舜强性命如何尚且不知,由于自己的莽撞让张仪也身陷危局,文语嫣懊恼不已,陷入深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 正在这时,崖顶上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哈哈哈哈......你三人如此两下,还敢前来挑战于我?简直自不量力......哈哈哈哈......” 文语嫣微微睁开双眼,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个身高不足一米,浑身散发蓝光,满头白发,衣带飘飘的男人。此人手握一把金灿灿的避水剑,腰挂墨色开山斧,脚踏一团巨浪,向自己和张仪而来。奇怪的是,他沿青藤所过之处,竟然开起了一片白色的水仙花。 此景文语嫣立即猜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一直苦苦寻觅,恨不能连骨头都吃掉的河伯。仇人就在眼前,文语嫣又多了一份力量,她奋力争脱着:“放开我!河伯!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要亲手杀了你!放开我!放开我......”泪水和愤怒已经充满文语嫣的双眼。 “啧啧啧啧,你倒是认识我。也好,让你死的明白,嘿嘿嘿嘿......”河伯轻轻哼了一声,嗤之以鼻,并没把文语嫣的话当回事。他来至文语嫣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摇着头叹道:“这么标致的娃娃,果然比你的母亲还要吸引人啊。哈哈哈哈......”说完,仰头大笑起来。文语嫣勉强抬头,狠狠地瞪了河伯一眼,她这才发现,河伯竟然是个孩子。看来师傅曾经告诉过自己,河伯靠吸食人血换回童颜是真的。想起自己的族人惨死在面前这个一脸可爱却满腹毒水的魔王手里,文语嫣恨得咬牙切齿:“呸......河伯,你个畜生!放开我,我要为我的族人报仇!放开我......” 河伯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并没有发火,而是冷笑着来到了张仪面前,他伸手托起张仪的脑袋,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眉头一皱,颇有一丝遗憾的说道:“可惜了,可惜了,曾经那么叱咤风云的玄门后生,竟然投胎变成了毫无作用的凡夫俗子。哼哼,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哈哈哈哈......” “放开他,你要胆敢伤害他一根寒毛,我跟你没完......”文语嫣怒吼着,可话还没有说完,河伯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圆瞪着双眼,狠狠地问道:“凭你?和我没完?你问问你自己,你能做到吗?啊?能吗?能做到吗?”河伯掐的越发的狠,眼看文语嫣就快窒息了,张仪发出微弱的声音:“河伯......我......我求求你,放开她吧......你......你说......你究竟想得到什么......也许......也许我能帮你呢......” 河伯转过已是阴沉的脸,冷笑一声:“帮我?你怎么帮我?我不要别的,只要你们死,你能帮我吗?” 张仪吃力的抬起头,豆大的汗水夹杂着鲜血从他的脸颊上滴了下来,他喘着粗气道:“她......她只是我们中途认识的。我......我虽然是凡人,但,我知道......知道很多玄门的事情,我......我本就是玄门的人......你......你不是冲着玄门来的吗?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要杀......你......你也得先杀我啊......”说着,张仪用眼示意了一下掉在不远处的皮箱。 河伯看了看张仪,又看了看皮箱,渐渐松开了掐着文语嫣的手。文语嫣急促的喘息着,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得天旋地转,嗓子里如同塞了一块铜铁,想咳嗽,却已毫无气力。 河伯又来至张仪身边,一边洋洋得意的舒活着刚才掐人的手,一边面露奸笑的说道:“想当英雄,你还不够格。不过,你也算聪明,反正你们都是要死,至于谁先谁后岂不都是一样。只要你能将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说着,河伯用手一挥,原本捆绑着张仪的青藤退了回去,张仪重重的摔在地上。河伯从巨浪跃下,俯下身,假惺惺拭去张仪额头上的汗,指着皮箱道:“说吧,这个皮箱有什么是你要告诉我的?” 张仪微微抬起左手,指了指文语嫣,开口道:“你......你先放开她,我就会告诉你......” 河伯又是一阵冷笑“放开她?她可是不好对付的。你这哪是有什么要告诉我,明明是缓兵之计,好让她恢复自由,进行反抗是吧?”说完,河伯抓起张仪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说,你这皮箱里到底暗藏什么玄机?你自己惹上的麻烦,不痛快告诉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张仪咬着牙道:“她......已经丝毫无力,我......又在你的手里,她......如何反抗?我......我既然选择告诉你皮箱的秘密,我必然......会告诉你,前提是......你必须放开她。你不放开......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说完,他瞪了河伯一眼,将脸瞥向一旁。 河伯气急败坏,将张仪扔在地上,站起身道:“好,充英雄。既然这样,休要怪我。你不是想要保护她吗?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河伯跳回巨浪之上,微闭双目,两手交叉,但见他默念咒语,一团水球从巨浪孕育而出,随着河伯运功时间的推进,水球越来越大。忽然,河伯甩手直指文语嫣,水球哗啦一声,将文语嫣没在其中。青藤的紧锁和水球的浸泡,让文语嫣痛苦不堪。 河伯还在做法,张仪看在眼里,焦急万分,他摇着头,使劲的捶打着地面,几乎是嘶哑着吼道:“求求你......放开她......我求求你了......”张仪恨河伯,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泪水泉涌般的淌了下来。 而河伯却像没有听到似的,又幻化出另一个水球,眼看越来越大,正要向张仪裹来。在这危机关头,只听得嗖地一声,两只水球早已被扎破。河伯顿时失色,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他一个侧身赶忙避开,定睛一看,不觉大吃一惊。 来人不是别人,原来是他。 正所谓:心狠手辣是河伯,大难不死玄门客。 第十九章 崖谷深渊 河伯闪身躲过了飞刺而来的利剑,扭头一看,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从烈焰中走来,不是别人,正是被蝙蝠叼上崖顶的虞舜强。“这家伙,竟然没有死!”河伯简直不敢相信,他揉了揉双眼,果然是虞舜强。 “好小子,竟让你活了过来!”河伯虽然吃了一惊,但是见过太多的他,还是迅速恢复了冷静,他高傲地将虞舜强打量了一番,却略带欣赏的说道:“死老头果然没有看错人,好一个不死之身。啧啧,只是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 “废话少说,放了我的朋友!”未等河伯把话说完,虞舜强已来至近前,浑身燃烧的烈焰映得他更加魁岸威武。看着躺在地上的文语嫣和张仪二人,虞舜强眼露杀气的说道:“若再不放人,定叫你碎尸万段!”说着,已将飞出的利剑收在了手里。 文语嫣微微地睁开眼睛,看到虞舜强还活着,想说什么,可青藤仍旧牢牢地捆绑着自己,实在没有了气力,她只能冲着虞舜强艰难的笑了一下。张仪也很激动,勉强地撑起上身,对虞舜强说道:“快......快救语嫣姑娘......”。 河伯听见此话,看了看虞舜强,回首冲张仪笑了笑“英雄怜惜美色,好,我先成全你。”话音刚落,他甩手将捆在文语嫣身上的青藤退了回去,指着虞舜强说道:“今天我先不杀你们,看在死老头的面子上,让你们多活几天!哈哈哈哈,盘中之餐,下次你不会再有重生的机会了!”说完,河伯让开一条道路,就要向崖顶飞去。 “等等!”虞舜强挥剑拦住了他。 “怎么,你还想怎样?”河伯踏着巨浪停在半空,问道。 “怎样?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呢?你将她掳到了何处?”虞舜强指了指张仪,厉声地问道:“就是他的女朋友!” “哈哈哈哈......”河伯大笑起来,面露诡异的说道:“女朋友?哈哈哈哈,他的女朋友在哪,为何要问我?” “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虞舜强说着,早已运气于身。 “哎呦呦,这是要准备动手了吗?”河伯故作害怕的样子,从鼻孔里发出一阵轻蔑的哼声“看在过去的份上,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放过你三人,你以为我是怕了你吗?哼哼,既然想知道她的下落,你们可以自己寻来,只要你们有这个本事!”说完,河伯一脸凶相,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虞舜强早已青筋暴起,挥剑杀了上来。河伯只是轻轻一跃,闪在一旁。虞舜强步步紧逼,剑法凌厉,招招奔着河伯的致命所在刺来。可是河伯并没有还手的意思,任凭虞舜强进攻,他只顾躲闪。 几个回合下来,虞舜强没有占到丝毫便宜。河伯向后一跃,跳出阵仗,摆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不要徒劳无功了,你是伤不到我的。既然你们想知道他的女朋友在哪......”说着指了指张仪笑道:“那,就让我带他去找吧!” 话音一落,早有数条青藤将张仪连同皮箱捆住,甩到了河伯身后。虞舜强毫无准备,大惊失色,刚要提剑上前,已被破土而出的青藤挡住了去路。他来不及做法,只见河伯将张仪扔在巨浪之上,一个纵身,跳向了崖谷深渊“哈哈哈哈,小小的玄门剑客而已,我还真是高看了你。要想救得你朋友,限你们三日之内,到谷底来寻人吧!哈哈哈哈......” 声音渐行渐远,虞舜强懊恼不已。忽然,他想到了受伤的文语嫣,赶忙收起利剑,回身来到她身边。虞舜强蹲下身,轻轻的将文语嫣扶起,揽入怀中。 “语嫣姑娘......语嫣姑娘,你醒一醒......醒一醒......”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惨白,遍身伤口的姑娘,虞舜强很是心疼。 好一会儿,文语嫣慢慢地睁开了眼,朦胧之中,看到虞舜强拥着自己,一脸的关切。她很开心,再次露出了笑容“真......真好......你......你还活着......我......我没什么大碍......” 文语嫣话还没有说完,虞舜强用手指轻轻地堵住了她的嘴,讲道:“语嫣姑娘,你伤了元气,不要再讲话了。我们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说着,虞舜强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先前路过的半山腰上,有间还算完好的土房,他赶忙将文语嫣抱了起来,向土房而去。 文语嫣半睡半醒,虞舜强的发梢垂在她的额头之上。自己在他的怀里,能真切的听到砰砰的心跳声。他的臂膀是那么的结实有力,文语嫣不禁面颊微红起来,这个男人,似乎撩动了她内心的一丝涟漪。身体不再疼痛,一股暖意涌出,文语嫣昏了过去。 虞舜强将其安顿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伤口。虽然不是很严重,可要在三日内彻底恢复,怕也很难。这附近更是没有什么良药,看来只有用自己不死之身的鲜血为其疗伤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语嫣姑娘尽快恢复身体和元气。想到这儿,虞舜强用利剑在自己的掌心割开一条口子。眼看鲜血滴了出来,虞舜强轻轻将手放在了文语嫣的嘴角,将鲜血送入了她的口里。 就这样,一夜无话。 东方泛起微白,屋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地甚是欢快。文语嫣缓缓睁开双眼,头虽然还有些微痛,可浑身已经轻松了不少,她试着慢慢地坐了起来,果然身上的伤口全部消失了。文语嫣依稀记得是虞舜强用血给自己治好的伤,回想到这儿,她内心充满了感激。 文语嫣伸了个懒腰,左右看了看,虞舜强并没在屋里。她很纳闷,决定到外面走走,顺便去找找他。想着就向屋外走去,可刚要迈出门,便和虞舜强撞了个满怀。 “语......语嫣姑娘......你......你醒了......吃......吃的......我......我去给咱弄了点吃的......你......你要出去啊......”虞舜强一手提着不知从哪寻来的山果,一手搔着头,杵在那语无伦次起来。 文语嫣眨眨眼,看到虞舜强呆呆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嗯,我......看你不在,想去外面透透气。”说着,文语嫣低下头,细声细语地说道:“谢谢你为我疗伤,我......我......”说着,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没......没关系的......小事而已......”虞舜强仍旧挠着头,本来高大的他,和个孩子似的只知道呵呵傻笑起来“我......我刚采的山果,你......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文语嫣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果子,和虞舜强一前一后回到屋里。 二人围坐在一起,虞舜强为文语嫣擦了一个山果递将过去。俩人低头吃着,除了眼神有意无意的碰撞,竟然,只是互相冲对方笑了笑。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文语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她很是不解地问道:“你说,河伯明明能将我们全部杀死,可为什么在你出现之后,又收手了呢?噢,对了,你究竟是怎么脱险的啊?”文语嫣眨着眼睛,好奇地盯着虞舜强。 虞舜强咬了一口果子,慢慢地嚼着,眉头微微一皱。是啊,语嫣姑娘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自己想不明白的。 原来,虞舜强虽被血色蝙蝠团团围住,叼到了崖顶。可自己早就暗自运功,从体内释放出巨大的玄门烈焰。就这样,原本咬着虞舜强的蝙蝠,瞬间化为灰烬。未等其它再次包围上来,虞舜强已闪开空档,挥舞燃烧起的利剑,狠狠地砍杀了一番。没多一会儿,便将所有的蝙蝠消灭得一干二净,这才脱身去回救文语嫣和张仪二人。 “可是,跟河伯交手才几个回合,很明显,我并不是他的对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杀人呢?”在简单讲述了自己如何脱险之后,虞舜强也陷入了沉思,他仿佛是在问文语嫣,又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的声音很是熟悉,我......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言语中,他似乎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可他究竟会是谁呢......” “你说什么?熟悉的声音?”文语嫣听到这里,更是纳闷,追问道:“你是在怀疑什么?” “没,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虞舜强的思路被文语嫣打断。其实,他没有完全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文语嫣。这个河伯,难道真的是自己怀疑的那个人吗?可这怎么会呢? “对了,我模糊的记得,河伯消失之前,不是说要让我们下到崖谷深渊去找他吗?”文语嫣虽然多少感觉到虞舜强对自己有所隐瞒,但她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我们要想知道真相,要想救回张仪和他的女朋友。目前,似乎只有去崖谷深渊这一条路可走了。” 虞舜强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文语嫣,说道:“去,一定要去。但,你的伤才刚刚好......还是让我......” “我没事,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康复的。你看,我现在不但身体恢复了,而且,体内有了你的血,功力比先前更大了许多。我同你一起去,还能助你一臂之力。”文语嫣打断了虞舜强的话,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拳头,示意自己真的完全好了。 虞舜强看着她乞求却又坚定的眼神,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劝下去,她也不会听,也一定会跟着自己。况且,真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多少也不放心。想到这儿,也便点头同意了。 “好,一起去。不过,我们还是要再休息一日,顺便找寻一条能安全到达谷底的路。” “嗯。”文语嫣听到虞舜强答应带着自己,很是开心,使劲地点了点头。 ...... 话不多说,却看二人究竟如何下到谷底,他们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呢?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滴血救得佳人心,谜团未解入深渊。 第二十章 夔牛助阵 翌日,二人来至崖边。 原本通向崖顶的青藤早已不见,虞舜强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丢了下去,只见本能将四周映得通亮的火光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了一个光点,消失在这黑暗之中。二人探耳细听,根本听不到一丝火把坠地的声音,看来,这崖谷的确深不可测。 “这也太深了吧,我们可怎么下去啊?”文语嫣说完嘟起了嘴,双眉紧锁起来。 虞舜强转身看了看四周,除了几处被大火烧过的残垣断壁外,什么也没有。就这样,二人沿着崖边,苦苦找寻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一条能够下到谷底的路来。虞舜强苦苦思索,来回踱着步子,忽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赶忙抽出利剑,口中喃喃自语,只听到嗖的一声,利剑飞出,悬于半空,一缕金色射向地面,耀眼的光直刺双眼,文语嫣赶忙用手遮在眼前,指缝中她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可金光过后,一个透明的类似人形的怪物站在了二人跟前。 文语嫣正在纳闷,这个怪物双手抱拳,向虞舜强作了一个揖,开口讲道:“主人唤我现形,必是有事所托。只要主人吩咐,夔牛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原来这人形怪物不是别人,正是化身为槐的夔牛。虞舜强收回利剑,搀起了他,讲道:“的确有事需要你帮我二人。”说着指了指身旁仍在好奇的文语嫣。 “这位姑娘是?”夔牛看到文语嫣满脸狐疑的盯着自己看,上下将这个标致的小姑娘打量了一番,先前并未见过此女,便转脸向虞舜强打听起来。 看到二人此状,虞舜强便将如何遇到古槐,古槐如何幻化于剑,向文语嫣简单的描述了一遍,又将语嫣姑娘是如何在关键时刻拯救了自己和张仪的经过,大致讲了讲。介绍完,文语嫣与夔牛二人相识不再多提。 单说虞舜强将自己想借夔牛幻化古槐之力下到谷底的办法,和二人详细的讲了一遍。夔牛听着,站在崖边向下看了看,回身笑道:“这有何难,老牛这就送主人和语嫣姑娘下到谷底。”说着,夔牛便已做法,只看到夔牛渐失人形,身上开始不断长出树皮和枝干,身躯越变越大,眨眼间变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槐树。向下看,夔牛双脚成根扎入地底,随着根系不断的变粗变大,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虞舜强和文语嫣来至古槐树下,早有两条缠绕在一起,状如巨大手掌的树根等在了崖边。二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先后跃于其上。这时,又有数条细根伸于面前,二人牢牢将其抓住。 一切准备停当,树根缓缓向谷底延伸而来。距离崖顶越来越远,光线变得越来越暗。过了一会四周便一团漆黑,抬眼仰望,崖顶变成了一条白白的细线,高高的悬于二人头顶。树根继续向下生长着,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静得都能听到二人的心跳声。一股股寒气如针扎一般,扑面而来,仿佛刺透了二人的身躯,冻得二人直打寒颤。虞舜强本想运功,借助身上的烈焰,为文语嫣取些暖。可什么时候才能到谷底,这底下究竟还有什么陷阱,全然不知,现在过早暴露自己和语嫣姑娘,恐怕不利。想着,他低声问道:“语嫣姑娘,你还好吗?”“恩,我还好。就是,就是有点冷。”文语嫣几乎是哆嗦着说道。听到这儿,虞舜强凭感觉伸手摸了摸,抓住了文语嫣的胳膊,便将她揽在了自己的身旁,二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文语嫣似乎暖和了许多,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暖意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 又不知过了多久,二人几乎是同时听到下方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嗦嗦嗦的声音,二人循声俯视,虽然仍是一片漆黑,但是能看到许多散发着阴气的白光在不停的胡乱闪动,嗦嗦声就是从这些白光发出来的。谷底应该就在下面,而且,这些发出白光的东西必是河伯留下对付自己的。虞舜强想到这儿,开始运功,对文语嫣说道:“语嫣姑娘,看来我们有新麻烦了。下去后,你要多加小心。”说完,抽出利剑,紧握在手。“我会的,你也要小心。”文语嫣暗中将玄符取出,准备好了迎敌。 二人借助虞舜强身上的烈焰向下一看,果然,谷底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一群张牙舞爪的巨鼠,数量足有上百只。这群巨大的鼠,盯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焦急的在下面团团打转,就像是饥饿了很久一样,粘液从嘴角和牙缝中不断的流到了地上。 “是食尸鼠!”文语嫣一眼认了出来,说着,转眼对虞舜强讲道:“这种鼠类,我听族人讲起过,并不是很难对付,真正可怕的是豢养它们的尸灵,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虞舜强点点头说道:“好,我先下去。等我给咱们打开一个落脚点,喊你,你再下去。”说完,虞舜强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未等他落于地面,食尸鼠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争前恐后地咬向虞舜强。这要是一般人不被吓死,也会被这些食尸鼠在半空中咬住撕裂而亡。虞舜强毕竟是玄门剑客,眼看就要被食尸鼠咬到,只见他在空中向前打一个翻滚,运功之下,一剑挥去,便把近前的几只食尸鼠砍为了两段。接着又是几剑,蜂拥的食尸鼠乱作一团,纷纷向后躲去。虞舜强安全着地,向上挥了挥手,道:“好了,语嫣姑娘,你可以......”下来二字还未出口,文语嫣已经跳至虞舜强身边。二人背靠背,面对着从四面八方重又围上来的食尸鼠,秉剑持符,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食尸鼠一层层围将上来,虞舜强和文语嫣侧目点头,稍作沟通,正要一齐上前灭鼠。就在这时,二人听得从头顶传来一句吼声:“主人,语嫣姑娘,你们不必动手。此等小怪,交给夔牛便罢。”话音刚落,只见夔牛早已化回人形,他伸出双手,从指间飞出十条锋芒的藤刺,未等四周的食尸鼠做出反应,就看到藤刺越来越长,将这些食尸鼠全部穿在了一起。几乎是一瞬间,上百只的食尸鼠,就一命呜呼了。夔牛收起法术,拍了拍手,回到本阵,摇着头道:“这也太过容易了,真不过瘾,真不过瘾啊......”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虞舜强和文语嫣面面相觑,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又听到夔牛不停地夸赞道:“啧啧啧,这一串串的,简直就像烧烤,我夔牛功劳不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仔细一看,果然,地上的食尸鼠,被整齐的穿成了十串,整齐的场面也确实让人觉得好笑。文语嫣抿着嘴,笑道:“好吧,就让小女子助你一臂之力,将这些食尸鼠做成真正的烧烤吧。”说完,冲着虞舜强和夔牛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甩出一道玄符。只见腾地一下,地上的食尸鼠便燃烧了起来。玄火越烧越旺,火苗乱窜,火影乱舞,映得整条谷底开始通亮起来。说笑的三人,没走几步,这才发现,崖壁上有蹊跷。原来,更大的麻烦早就悄悄的来了。 ...... 欲知后事,且看下文。 正所谓:夔牛助阵入谷底,火烧尸鼠麻烦来。 第二十一章 尸灵 话说,文语嫣用火符将食尸鼠的尸体点燃后,火势愈烧愈旺,照得整个崖壁通亮起来。三人正说笑,猛然间,虞舜强发现崖壁上有东西在蠕动。开始他以为是窜动的火影,可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火苗的影子,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快看,崖壁上是什么?” 文语嫣和夔牛顺着虞舜强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两侧的崖壁上爬满了东西,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鲜血从这些怪物体内不断地往外涌出,却又黏着在表皮之上。借着火光,又是文语嫣将它们认了出来:“血猿,这是尸灵的血猿,大家要格外小心,尸灵就藏在其中一只血猿的身上!”言罢,只见文语嫣信手拈出一道金符,她默念咒语,一道金光过后,巨大透亮的金钟将三人罩在了其中,她低声对虞舜强和夔牛讲道:“我的金符也只能抵挡片刻,一旦打起来,我们将这些血猿击退即可,万万不可将它们杀死。”虞舜强执剑在手,暗中观察着这些不速之客,悄声问道:“这却为何?”“来不及多解释了,我刚才观察到,我们身后数百米处有个拐弯的地方。等下,不可恋战,我们先跑到黑暗处再说。” 话音刚落,只听到崖壁上传来血猿巨大而又恐怖的嘶鸣声。接着,一只只血猿怪叫着跳到地面,为首一只,从猿群后方走出,它看了看地上仍旧燃烧的食尸鼠,怒目圆瞪,呲着牙咧着嘴,仰面捶胸,发出一声震耳的怒吼。吼声未停,其他血猿早就袭了上来,它们不断击打着金符变幻的巨钟。看到丝毫不能伤到虞舜强三人,有些血猿更是愈加急躁,连抓带砸,甚至用头和嘴不住的磕咬起来。但是金钟没有半点破败,为首的血猿恼羞成怒,它双臂砸地,众血猿便向后退了几步,猿首愤怒的喘着粗气,又是一声怒吼,猿臂挥出,前排的血猿几乎是同时向金钟冲撞而来,很明显,它们是要将金钟撞进熊熊大火之中。 虞舜强三人紧紧的抵着金钟,对抗着血猿一轮又一轮的冲击。 到底还是血猿的数量占据绝对优势,一波接着一波的冲撞,三人渐渐支撑不住,眼看金钟离火越来越近,文语嫣吃力地喊道:“大家快想办法......金符抵御不了多久了......不要让它们把我们逼进火里......”听到此言,虞舜强赶忙用力蹬住地面,又将利剑抽出,用尽浑身气力,狠狠地将利剑插入地下。终于,金钟停在了火堆的边缘。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语嫣姑娘,你和夔牛做好准备。我观这猿首,必是尸灵,待我上前掩护,你二人找准时机,往身后的弯处跑,我随后就到!”说着,虞舜强就要赤手上前。文语嫣急忙将其拉住,摇了摇头,道:“不可,这猿首不是尸灵!你冒然上前,恐遭不测......”说话间,为首的血猿一个纵身跳至金钟近前。它围着三人转来转去,从鼻孔中不时地喷出呼哧呼哧的气息。夔牛见状,早就气得暴跳如雷,虽说自己久为傀儡,可何时何地如此憋屈过,便冲着文语嫣嚷嚷起来:“杀又杀不得,跑又跑不了,就这样憋死不成?”说完,他一拳打向了金钟,文语嫣根本来不及制止,只见一直发出耀眼金光的巨钟瞬间开始瓦解。原来,这金钟只能抵御外力,却不能受到内部一丝的击打。 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几乎是同一时刻,猿首抬起长臂,向文语嫣抡了过来。文语嫣一边闪身躲开,一边大声叮嘱道:“尸灵还未现身,不要纠缠,大家赶快往黑暗的地方跑。”因为文语嫣急于提醒大家,露出了破绽。眼看着猿首又挥臂砸向文语嫣,虞舜强急抽出玄门利剑,挡了上去。哐的一声,利剑劈在血猿的长臂上,疼的血猿向后一个踉跄。虞舜强将文语嫣挡在了身后,再看,夔牛早就被众多血猿包围在中间,厮打在了一起。 猿首看了看被利剑砍过的长臂,吱哇乱叫,唤来更多血猿,上蹿下跳地冲着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围将上来。虞舜强见状,轻轻一跃,迎了上去。因为语嫣姑娘说过不能杀死这些血猿,自己只能将它们一一刺伤,打倒在地。虽然他还不大明白究竟为何,但想必是和尸灵有关。虞舜强挥剑挡在前面,早有其他血猿向文语嫣杀了过去。文语嫣出符接招,化作一尾长鞭在手,鞭声响处,将血猿重重地甩到了崖壁上。长鞭虽说管用,可架不住血猿的数量之多。文语嫣猝不及防,被身后蹿出的血猿,一下子扑倒在地。她拼命挣扎,却又被更多的血猿牢牢地压在了下面。 在这危机关头,还好是夔牛及时赶到。原来,夔牛虽然身陷血猿的包围,但他用藤条将这群血猿紧紧地捆在一起,还没等其他血猿再次包围上来,趁机逃了出来。稍有空隙,这才发现,文语嫣已经身陷麻烦,虞舜强左冲右突,也是自顾不暇。夔牛本想拔腿往黑暗的地方遁去,可转念一想,这二人真要折在此地,单凭自己这点功力别说找到河伯寻仇,就是逃离这崖谷也不见得是件容易的事。想到这儿,夔牛回身,随手一根藤条刺出,将压在文语嫣身上的血猿穿成一串,甩进了大火之中。顿时,血猿被大火烧得嗷嗷乱叫,蹦跶着就跑回了猿群当中,顷刻间,血猿乱作一团。 夔牛赶忙上前搀起文语嫣,冲着虞舜强大喊道:“还不快跑!”虞舜强听闻,急忙卖出一个破绽,回归本阵,和夔牛架起文语嫣就往崖谷的拐弯处跑去。三人边跑边回头,但见,猿首将几只身上还有些火苗的血猿活活掐死了,它揪下其中一只血猿的脑袋,抛向三人,并且踩着这只血猿的尸体,捶胸顿足的仰天长啸起来,发出更为慎人的怒吼声。奇怪的是,这些血猿并没有向三人追来,而是站在了原地。虞舜强和夔牛一脸狐疑,可是顾不得许多,先跑到安全的地方要紧。 三人狼狈不堪,跑了数百米,终于逃到了拐弯处。夔牛回头,确定血猿没有追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虞舜强扶着文语嫣,也着实有些跑不动,二人紧挨着夔牛坐了下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累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稍微休息了片刻,虞舜强的喘息还是有些急促,他盯着文语嫣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杀掉这些血猿?跑到这儿,前面也是漆黑一片,也不一定安全啊!”说着,虞舜强指向了前方,三人借助微微的火光,果然,前面除了一片漆黑,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血猿活着的时候,尸灵只是变成血猿的模样,藏在它们中间,除了怂恿血猿出些蛮力,还算好对付。一旦杀死一只血猿,尸灵就会附着在它的尸体上......而且,尸灵附着后,便会咬死其它血猿,喝光它们的血,变成血尸灵,那样,那样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一听文语嫣如此说,夔牛惊得几乎面如白纸:“刚才,猿首貌似把身上着火的血猿全都杀死了,这,这可怎么办才好......都,都怪我太急于救语嫣姑娘了......”夔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酿下大错,掩面痛哭起来。 “你也是为了救我,不必自责。还好,我们暂时是安全的。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对付血尸灵吧。”文语嫣拍了拍夔牛的肩膀,安慰着说道。虞舜强倒还冷静,他心里一直在琢磨,文语嫣既然对尸灵了解这么多,一定有对付的办法,便开口问道:“语嫣姑娘,你的族人有没有告诉过你对付血尸灵的办法?”文语嫣眨眨眼,点了点头,道:“我是听族人说过一个办法,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血尸灵......”一听说有办法,夔牛还未等文语嫣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语嫣姑娘,你快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夔牛话音刚落,三人适才乱战血猿的崖谷方向,传来一阵嘶哑的笑声:“哈哈哈哈......对付我?小姑娘,你可真有胆子啊,哈哈哈哈......” “不好,它已经变成血尸灵了!”文语嫣赶忙站起身来,三人大惊。 正所谓:血猿成就血尸灵,纠缠苦斗夔牛惊。 第二十二章 缠斗 血尸灵的狂笑声越来越近,气氛愈加紧张起来。 虞舜强眉头紧锁:“语嫣姑娘,看来我们与血尸灵的恶战是不可避免了。你族人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不妨告诉大家一试吧。”文语嫣点点头,开口道:“目前看,也只能这样了。我曾经听族长讲过,血尸灵虽然会将血猿全部咬死并吸干它们的血,但是猿首并不会立即死掉。只要你们能把血尸灵的注意力引开,我趁机把猿首救活,用我们族人独有的禁符将其召唤过来。这样,再去对付血尸灵,就可以轻松获胜了......只是,血尸灵急难对付,我救猿首也需要半炷香的时间,你们,你们能坚持那么久吗?” “原来如此。”虞舜强和夔牛对视一番,肯定地点了点头:“语嫣姑娘,你尽管放心,吾二人定会缠住血尸灵!”“对对对,我们定当竭尽全力!”夔牛说着紧握双拳,两眼发出异常坚定的光芒。 三人商量已毕,虞舜强和夔牛从弯处走了出来。果然,血尸灵已经来至近前,只见它鼠头猴身,从头到脚如一团胶着的血浆,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透过胸腔能清晰的看到,其体内有一颗不断吸食喷吐着鲜血的骷髅,血尸灵的狂笑着,笑声就是从这颗骷髅发出的:“啧啧啧啧,怎么就你们两个出来了,想要英雄救美吗?哈哈哈哈,也罢,反正你们都是要死,待我先杀了你们二人,再去好好地陪陪你们的美人儿,哈哈哈哈......” 虞舜强看得明白,这骷髅一定是消灭血尸灵的关键所在。他更不答话,抖擞精神,举剑便向血尸灵的胸部刺来。与此同时,夔牛也变化做法,双臂幻作两条粗壮巨大的藤条,不断缠绕延伸,在空中呼呼带风,眼看就要将血尸灵绑住。 可是血尸灵轻蔑地一笑,只是轻轻一个跳跃,闪在一旁,轻松躲过了二人的进攻。二人扑了个空,刚要转身,冷不防,血尸灵上前一把死死地抓住了虞舜强执剑的胳膊,用力一挥,剑锋转向,刺进了夔牛的右臂。玄门利剑乃玄铁铸成,玄铁入身,夔牛法术瞬间幻灭,右臂鲜血直冒,疼得他啊呀一声,退到一边。看到这一幕,虞舜强焦急万分,他用尽气力想要反抗,可是血尸灵早就把他胳膊反拧过来,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甩向了崖壁。虞舜强重重地摔在地上,玄门利剑已经被血尸灵夺了过去:“这可真是一把好剑啊!嘿嘿嘿嘿......不知道用它取血会不会很痛哦......嘿嘿嘿嘿......”提到血字,血尸灵的鼠头,两眼冒光,它一步步走向夔牛,露出贪婪的笑容。 虞舜强挣扎着站起身,默念口诀,身上重又燃起熊熊烈焰。看着夔牛受到威胁,他一个箭步冲向血尸灵。可未及近身,只见血尸灵将尾巴横扫而起,死死缠住了虞舜强的脖子。虞舜强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他拼命挣脱,可是越是用力,血尸灵的尾巴勒得越紧,呼吸越发地困难,虞舜强快要窒息了。夔牛捂着右臂,一步步往后退着,由于被玄铁刺伤,已经伤到了他的元灵,短时间内不能再施放任何法术。此时的夔牛,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血尸灵奸笑着,逼得愈来愈近,夔牛很是紧张,一不留神,左脚绊在石头上,摔倒了。 “哈哈哈哈......别怕,我只是要点你的血而已,这把利剑很是锋利,不会让你痛苦的。”血尸灵上前,一脚踩住夔牛的身体,用剑指着他的头,发出瘆人的笑声。“呸......”夔牛狠狠地唾了一口,怒瞪着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也是取过他人旺气的圣兽,今日竟然要命丧于此,而且,要死在自己元魂幻化注入的这把利剑之下。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想到此,夔牛绝望了,他紧闭双眼,准备接受这将要发生的事实。 “好吧,看你这么老实的份上,给你个痛快......”说着,血尸灵举起利剑,就向夔牛的脖子砍将下来。 “住手!”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句铿锵有力的喊声。血尸灵楞了一下,将剑停在距夔牛咽喉不过半尺的地方。扭头一看,大吃一惊:“你......你......你是什么时候过去救得这只老猿的。你,你真的是淡河镇的人?” 夔牛从死亡边缘回过神来,微微睁开双眼,循声望去,语嫣姑娘已经成功将猿首召唤过来。原来,就在血尸灵同虞舜强二人缠斗之机,文语嫣紧贴崖壁,借助着乱窜的火影,跳回到了先前同血猿打斗的地方。约摸半炷香的时间,她好不容易用生符将猿首抢救过来,看到虞舜强和夔牛已处下风,没等猿首恢复神智,急忙取出小红葫芦,幻出一道禁符,罩住了猿首的精魄。 文语嫣并没有理会血尸灵的话,只是冷笑一声,走了过来。 “不要过来!再向前一步,我便立刻杀了他们!他们可都在我的手里!”血尸灵几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嘶声力竭地冲着文语嫣喊道。 文语嫣停下了脚步,指着身后的猿首,厉声问道:“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杀我的朋友吗?难道,你忘记了我的族人是如何放过你的吗?” 血尸灵声音几乎颤抖起来:“你......你......你一个丫头片子,就算......就算知道你族人的办法,你......你有他们当年的功力吗?我......我潜行这么多年,早就今非昔比了......岂能,岂能怕你!” “是吗?那不妨试试看!”说着,文语嫣微闭双目,二指向天,口中喃喃自语。但见,在她的召唤下,猿首跳出一个身位,它嗷地一声怪叫,双臂不停地砸向地面,震得整个崖谷怪石滚落,大地剧烈抖动起来。再看血尸灵早就丢掉了玄门利剑,痛苦的捂着鼠头。鲜血如同泉水一样,从它身上喷涌而出,汇聚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不停地将血尸灵体内的血吸了进去。血尸灵跪在了地上,祈求道:“求求你,让老猿停下吧。求求你了,自从你族人给我重生的机会之后,我并没有再伤害过一个淡河镇的人,更,更没伤害过玄门的人......求求你,放过我吧。哎呀,疼死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打散我的精魄。是,是河伯,都是他威胁我这么干的,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求求你,放过我吧......啊......” “好,看在你没有伤害其他生灵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不过,你要带我们去找到河伯!如若不然,我定让你精魄俱散,永不复生!”“好好好!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带你们去!”血尸灵痛苦的乞怜求饶着。文语嫣谅他也不敢再兴风作浪,遂收起了法术。漩涡消散,血尸灵瘫在了地上,由于体内的血被吸掉大半,血尸灵变得矮小了很多。 与此同时,虞舜强已经恢复了清醒,他踉踉跄跄的跑到夔牛身边,只见夔牛全身铁青,一缕缕青气正从他右臂的伤口飘出。夔牛变得越发虚弱,看着虞舜强,勉强的露出了笑容。文语嫣又幻出令一道禁符,罩住了血尸灵,也跑了过来,她一边从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条缠住了夔牛的伤口,一边从怀里取出一粒墨色的药丸,给夔牛喂了下去:“这是我族人的还精定魂之丸,你无需过多担心,只是,要慢慢地恢复一段时间罢了。”“谢谢,谢谢语嫣姑娘。看来,我们成功了。”夔牛咳嗽了两声,说道:“还是主人的剑里安全。呵呵,我,我这功力,休息好了,我还是回到剑里去吧。” 虞舜强和文语嫣又将夔牛安慰了一番不提,单讲血尸灵浑身无力,瘫在一边,只能老老实实的带着三人前去找寻河伯。 崖谷幽幽,前面又是一团黑暗,迎接虞舜强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样的磨难呢? 正所谓:三人缠斗血尸灵,二友难觅崖谷中。 第二十三章 寂静 虞舜强将夔牛唤回剑中,从崖壁的石缝里砍下两根粗长的树干,在一头裹上食尸鼠的尸油制成火把,便同文语嫣一起押着血尸灵,沿着黑暗的谷沟,仔细找寻河伯的踪迹而来。 血尸灵深知自己精魄被禁,一路不敢造次,只得乖乖地头前引路。其实河伯究竟在哪儿,它也并不全知,当时只是看到河伯虏一年轻人向崖谷最深处遁去。血尸灵心里盘算着,自己尚在这个可恶的丫头手里,没有任何办法。只要带着她们继续往前,必然会让二人落入河伯设置的机关之中。到那时,可依河伯之势除去二人,既解心头之恨,在河伯面前又不至于落得毫无功劳可言。想到这儿,血尸灵以为自己毒计甚妙,便加快了脚步。借助微弱的火光,虞舜强和文语嫣紧紧跟在其后,小心翼翼地向崖谷最深处寻去。 话分两头...... 周围死一般寂静,水滴不停地击打在张仪的眼角,慢慢地张仪有了意识。他感到身体好似悬在半空,四肢如被长矛刺穿一般阵阵巨痛,怎么动也动不了。痛苦之中,张仪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他努力着想睁开双眼,可是上眼皮连抬都抬不起来。自己明明被河伯施法抓了过来,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河伯又去了哪里,张仪并不知道。探耳细听,身边好像没有一个活物,难道这里真的是地狱吗? 他无力的低垂着脑袋,不禁为当前的遭遇懊恼起来。是啊,张仪恨自己,只觉得自己好生没用,不但没有保护好胖妞,还身陷于此。这个河伯比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不知道虞舜强和语嫣姑娘能否找到自己,他们会是河伯的对手吗?张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几乎绝望起来。 四周仍旧毫无动静,全身的酸痛让张仪再次失去了知觉。 不知又过了多久,朦胧之中,张仪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着自己的名字,听上去是胖妞的声音,没错是胖妞,她还活着。张仪瞬间来了力气,他努力地睁开双眼,果然,胖妞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一脸关切的表情,正深深的望着自己。 “妞子......妞子,真的是你,你......你还活着......”张仪几乎是喜极而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看到胖妞完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比什么都好。 “是的,我还活着。”漆雕雪晴只是淡淡一笑,她伸手为张仪拭去了额头上的血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亲爱的,都怪我,怪我多管闲事,连累了你......” “不不不,妞子,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我没用,才让你遭受此劫。”张仪打断了漆雕雪晴的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他对胖妞满脑子都是的愧疚,早已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哽咽道:“我......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救你出去......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任何办法......” 漆雕雪晴抚了抚张仪的头,将其轻轻地揽入自己怀中,似是安慰地说道:“好啦,你不要自责了,人家又没有怪你。你看,我们不都好好的活着呢吗,既然活着,就当然还有办法出去。” 一听此言,张仪很是兴奋,他抬起头盯着漆雕雪晴炯炯有神的双眼,急切又认真地追问起来:“办法?你是说还有办法?你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呀。”漆雕雪晴仍是淡淡一笑,指了指身后昏暗的角落。张仪顺着她所指得方向仔细地看了看,原来是自己的皮箱,他很是不解,正在心里犯嘀咕,只听漆雕雪晴讲道:“单靠你我之力,就算你打开皮箱进行反抗,我们也是必死无疑。河伯不是要你将皮箱的口诀告诉他吗?干脆,你就把皮箱送给他,求他放过我们。也许,河伯真的会考虑呢。那样,我们不就化险为夷了吗?”胖妞眨着眼睛,很是期待地看着张仪。 “什么?把皮箱给河伯?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办法。这,这怎么可能给他!不行,不能给他......”张仪略显激动起来:“给他,我们的生命更没保障。再说,你,你是怎么知道河伯要我的箱子的?”听到张仪在怀疑自己,漆雕雪晴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怎么知道?你竟然问我怎么知道?我早就被河伯他们抓了过来,你昏迷的时候,河伯各种威胁让我劝你交出皮箱。我是女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也害怕,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说着,漆雕雪晴委屈地哭了起来。听到这儿,张仪又心软了下来:“妞子,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委屈,可,可你也应该知道,这箱子是我家祖传下来的,怎么能给河伯呢......”“好了,你别说了!张仪,我算看出来了,箱子比我重要!好,我们不交出箱子,我和你一起死在这里!”漆雕雪晴面对张仪的道歉,毫不买账,哭得反而更加委屈起来。这下可把张仪给彻底整得没有办法了,劝没用,道歉也不听,就见胖妞哭得愈加悲惨起来。 二人正在争执,只听呼啦一阵巨响,一道石门打开,河伯从外面走了进来:“哈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舍不得你那宝贝?好,既然你这么放不下,我只能先杀了你的女朋友,是她自己没有完成答应过我的事情......哈哈哈哈......这个结果她必须承担......哈哈哈哈......”说着,河伯右臂一甩,挥出一道白光,张仪还没来得及制止,可怜的漆雕雪晴早已身首异处。 ...... “不......”张仪沙哑着嗓子喊道,猛地从梦中惊醒,急促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 难道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可为什么感觉如此的真切?张仪努力地定了定神,环顾了一下四周,他这才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了半空之中。身下百米处是一黑白八卦池,黑池内一条墨色巨蟒,白池中则是一条白蟒,黑白两条巨蟒首尾呼应,不停地在池中游动。八卦池外八条长蛇,分天、地、水、火、山、泽、雷、风,布阵盘旋在八根盘锁青铜柱子之上,而捆绑住自己手脚的四根粗大的骷髅锁链,正是从天、地、水、火四柱的长蛇嘴中吐出。张仪只要随意挣扎一下,便有玄冰烈火顺着锁链烧打在他的身上,直叫张仪生不如死,备受煎熬。 张仪咬着牙,忍着剧痛,微微扭头看到自己的手脚,吓得他简直没昏死过去,这哪里还是自己。只见,不知何时,他的手脚已经开始长出类似蛇皮的鳞状皮肤。张仪简直快要疯掉了,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这骷髅锁链,可越是挣扎冰火越发厉害,直击得张仪如同五脏俱裂一般,浑身阵痛。 张仪每挣扎一次,鳞状皮肤便在他的四肢上多长出一分。张仪看不到自己的样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人还是鬼,他心里万分痛苦,“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这时,只听得从黑暗深处传来一句女人的声音,这声音,会不会是漆雕雪晴?虞舜强与文语嫣究竟走到了何处,寂静过后,到底又要发生什么呢? 正所谓:二人沿谷觅河伯,怎知张仪生如死。 第二十四章 解救(一) “前面,好像是张仪!” 黑暗处传来一句熟悉的女人声音,张仪强忍剧痛,吃力的抬眼望去,原来是文语嫣和虞舜强。看到二人,张仪简直激动坏了,他喊着二人的名字拼命地挣扎,只见又是一道玄冰烈火沿着骷髅锁链击中了他,疼得他哇呀一声,痛苦的大叫起来。 看到张仪生不如死,极度痛苦的样子,急得文语嫣迈出步子就要上前救人。“站住!”虞舜强猛地拉住了她的手。“你为什么拉住我!”文语嫣红着眼睛瞪着虞舜强:“你放开我!”她试图甩开胳膊,可虞舜强的力量要大很多。“你别急,听我说!”虞舜强死死地拽住文语嫣,指着前面说道:“我也知道要救他!可你冷静些,前面是黑色八卦阵,你这样贸然进去,不但救不了他,还会把你自己折进去!” 文语嫣此时恢复了些许冷静,顺着虞舜强所指,这才仔细一看,果然张仪是被困在了黑白八卦阵之中。“那,那该怎么办?”文语嫣看到虞舜强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为自己先前的鲁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二人四目相对,虞舜强忽然明白,赶忙松开了抓着文语嫣的手,吞吞吐吐地说道:“不,不好意思,语嫣姑娘......我,我刚才的态度......有点......有点急了......”说着,虞舜强挠着头,尴尬地笑了笑。文语嫣面颊微红,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传来河伯的一阵狂笑声:“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不愧是玄门的后人,竟然能找到这里。不过,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还是先想想怎么破了我的黑白八卦阵,救出你们的朋友吧。晚了,他可就真的完了,哈哈哈哈......”声音盘旋在空中,逐渐远去。 虞舜强单手托腮,双眉紧锁,仔细地盯着眼前的黑白八卦阵。看到虞舜强如此认真,文语嫣默默站在一旁,她知道虞舜强在想破解之法,自己不能打搅到他。 过了好一会儿,虞舜强微微点了点头,他转过脸对文语嫣说道:“目前,河伯只是用水火困住张仪。破解此二阵并不难,只是你我二人需要百分百的契合......”“你说吧,我该怎么做?”文语嫣听到虞舜强想到了破解之法,迫不及待的追问道。虞舜强并未搭话,而是将她引至八卦阵的东南方向,指着面前的盘锁青铜柱开口道:“此柱是八卦阵中的泽阵,火水未济,火上水下,正助东侧火阵之势,所以张仪越是挣扎,东火越旺,必让其双脚如火烤般,痛苦不堪。如要破解,需我将西北山阵机关激活,水火既济,以降火势。与此同时,你也需要找到此处机关,用水符困住泽阵之蛇,勿让其苏醒。你我双管齐下,破掉山阵和泽阵,火阵必破。”文语嫣认真的听着,默默地记下了虞舜强所说的办法。可她还不知道水阵如何化解,正要细问,只听虞舜强接着讲道:“破掉火阵,我们需要立刻赶至西南风阵和东北雷阵,同时破此二阵,水阵自解。待山,泽,风,雷,火,水六阵全部破解之后,只余天地二阵,此时黑白八卦池里的黑白巨蟒定被激怒,我们必须在二蟒冲出八卦池之前将其杀死,方可彻底解救张仪。” 虞舜强讲完,突然按住了文语嫣的双肩,叮嘱道:“语嫣姑娘,张仪性命在你我手里,切记一定要看我手势,同时破阵。”看着虞舜强从未有过的坚定而又严肃的表情,文语嫣深深感受到面前这个九尺男儿对自己的信任,更感觉到了解救张仪这份担子的重量,她狠狠点了点头道:“好,我听你的,我们这就动手吧!” 言罢,二人便开始了行动。虞舜强只是轻轻一跃,便跳到了西北的山阵之前。他抬头仰望,只见此柱足有九米之高,上雕重峦叠嶂,闲云野鹤,可谓一山连接又一山,绵延不断。虞舜强缓缓地围绕此柱转了一圈,仔细地找寻着山阵机关。忽然他在柱底发现了端倪,此乃西北方向,山阵辰之所在,有道是红日出山为晨,日落群山不就是辰吗?脚下这轮酷似太阳的青铜圆盘,想必就是破阵之所在。想到这儿,虞舜强俯下身来,只等文语嫣那边发出准备停当的信号。 几乎就在虞舜强找到的同时,文语嫣也终于发现了破阵的机关,她赶忙向虞舜强挥了挥手。虞舜强点点头,伸出右掌,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示意开始。二人同时按下了开关,两根柱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只见原本缠绕在柱子上面的锁链变成两条长蛇,青鳞白腹,双眼冒光,口吐红信,直向二人咬来。由于机关启动,火柱的长蛇从嘴里又喷出烈火,将骷髅锁链烧得通红,烈火燃身,张仪痛苦得怪叫着。 “动手!”虞舜强隔空冲着文语嫣大声喊道。同时,他早已抽出玄门利剑,迎着长蛇的七寸,一剑砍了下去,长蛇来不及闪躲,就被斩为两段。山阵已破,盘锁青铜柱剧烈晃动起来,顿时地动山摇,伴着嘎吱嘎吱的巨响,陷入地下。另一侧,文语嫣拈出水符,未等长蛇逼近,双手合十,口念咒语,将其冻在了寒冰之中。长蛇被冻,泽阵瞬间瓦解,二人轻松破掉了山泽两阵。火阵的长蛇发出凄惨的叫声,变成了普通粗大的锁链,火阵已破。抬眼望去,张仪双腿的烈火退了下去,火、天两柱的骷髅锁链也化成了普通的铁链。 虞舜强和文语嫣稍许欣慰地冲着彼此点了一下头,便赶到了风阵雷阵之前。还没站稳,一阵狂风暴砂,电闪雷鸣,将二人击出百十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原来这阵法变幻莫测,虞舜强只猜到了其一,却忽略了其二。风雷二阵,相生相克,互为倚仗,雷中带电电生火,风中带砂砂走石,任何生命不靠近尚且罢了,一旦靠近,二阵自动激活。 虞舜强和文语嫣站起身来,远远看到两根柱子上的长蛇劈啪带电,每一道闪电劈在青铜柱上,便钻入黑白八卦池中,激起几十米高的水柱。水柱尚未落下,早被水阵的长蛇吸附,结为玄冰,长蛇口吐寒气,霎时间,玄冰沿着骷髅锁链蔓延到张仪的双臂,冰刺刺入其体内,鲜血淋淋。 虞舜强和文语嫣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虽说二人恨不能马上将张仪解救下来,可越到这个时候,越需要冷静。虞舜强对文语嫣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文语嫣点了点头,远远观察,寻找着风雷二阵的破绽。由于二人被雷电和狂风甩出阵仗,不一会儿,风,雷二柱便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虞舜强终于明白了,此二阵的机关就在地上,想罢,便对文语嫣大声讲道:“语嫣姑娘,你我二人不得踩入风雷两阵。如果我们再次进入,两阵必然又被激活。依我看,我们可以做法远攻。”“是,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文语嫣一边点着头,一边肯定的答道。 二人言语沟通已毕,重又施法。虞舜强利剑飞出,一道金光闪过,雷阵青铜柱上的锁链断裂开来,紧接着轰得一声,雷柱炸得四下飞散。巨响之中,文语嫣又甩出一道符,但见,在半空之中织成一张硕大的网,犹如一个巨型口袋,直向风阵的青铜柱罩将上去。巨网遮得严严实实,哪里还有半点风沙。就这样,风、雷二阵也破。水、地两根柱子上的玄冰也顷刻间融化掉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山,泽,风,雷,火,水六阵全部破解。二人重聚在一起,准备迎战这黑白八卦阵中真正的对手——黑白巨蟒。 更加激烈的战斗就要打响,二人究竟用什么办法去战胜两条巨蟒呢? 正所谓:齐心协力破六阵,阴阳融合战巨蟒。 第二十五章 解救(二) 虞舜强和文语嫣破掉六阵,来至天柱阵前。未及站定,只见黑白八卦池中翻出一股几十米高的巨浪,从白池中探出一条如霜白花巨蟒,再看黑池,一条斑纹黑蟒也从水中飞腾而出。两条巨蟒长近百米,眼若铜铃,黑蟒口吐白信,白蟒黑牙如锋。二蟒直竖着蛇身,恶狠狠地盯着虞舜强和文语嫣。 虞舜强护着文语嫣向后退了几步,他看到眼前的两条巨蟒,虽然半身悬在空中,可蛇尾却丝毫没有露出八卦池,而是似乎与八卦双鱼中的鱼眼部位紧紧地连系在一起。虞舜强看得明白,这正是黑白八卦阵中的最后一阵——八卦双鱼阵。此阵中,白池乃白鱼形白蟒身,白鱼黑眼,从死而生。相反,黑池黑鱼形黑蟒身,黑鱼白眼,生终必死。八卦池,双鱼首尾相顾,黑白二蟒生死相关。 虞舜强暗中观察已毕,轻声对文语嫣耳语道:“我们面前这个黑白池子就是八卦双鱼阵,此黑白二蟒正是由八卦双鱼池孕育而生。二蟒代表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极阳生,阳极阴生,白蟒就是生,黑蟒既是死。要想破得此阵,需要你我二人取阴阳相协之法才可。”“那如何取得阴阳之法?”文语嫣有些不解。 “这简单,女既阴,男既阳,阴死阳生。你去对付白蟒,只需绕到其身后,斩断其尾,切勿杀之。断掉白蟒与黑眼的关联,便是切掉了白蟒的死门,其必不会再有威胁于你。同时,黑蟒交于我,待我将黑蟒杀死后,黑池中极阴衰败,又得阳生。这样黑白两池生生相吸,双鱼池合二为一,净水白蟒,生门全开,八卦双鱼阵自然破之。随后,天地两阵也再无作用,我们即可安全的将张仪救出。” 二人刚刚商量完,怎知黑蟒率先发动了攻击,但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文语嫣袭来。眼看就要将语嫣姑娘活生生吞下,虞舜强忙架起玄门利剑挡了上去,黑蟒猝不及防,只听哐得一声,一颗上牙被砍了下来,疼得黑蟒一阵嗦唆闪到一旁。看见地上的断牙,它白信不断吐出,重又张开大口,扭头咬向虞舜强。虞舜强一边提醒着文语嫣赶快去对付白蟒,一边向后一跃,躲过袭击。黑蟒见扑了一个空,显得更加恼怒起来,它高高起身,猛地向下绞杀,想将虞舜强卷起。这正中虞舜强下怀,他瞅准时机,一个纵身,从黑蟒蜷缩的缝隙中,跳至半空,然后一个俯冲,举剑刺向黑蟒的七寸。黑蟒虽身躯庞大,到底还是一灵物,轻巧的便躲过了虞舜强的招式。 此时的黑蟒早已将文语嫣的存在抛之脑后,不停地向虞舜强发起攻击,可是来来去去几个回合下来,并未伤及到虞舜强一根汗毛。虞舜强上蹿下跳左环右绕,引得黑蟒愈发震怒,只顾得跟在后面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追杀。冷不防掉进了虞舜强的陷阱,自己身上打了一个结,缠在一起,动弹不得。看到此,虞舜强知道时机已熟,他再次运功,但见红光一道,利剑飞出,噗的一声刺穿了黑蟒的七寸。黑蟒应声倒下,化作一股黑烟。 虞舜强轻松杀死黑蟒,取回利剑。当他转过身来,文语嫣早就靠在白蟒身边,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原来,就在虞舜强和黑蟒打斗的时候,文语嫣已经解决了白蟒的问题。看着文语嫣十分可爱调皮的样子,虞舜强只得配合得装作一脸无奈,耸了耸肩,摇着头,苦笑了一下。 二人救下张仪,只见他面色惨白,手脚发青,上面布满了蛇皮状的鳞片。 “他这是怎么了?”文语嫣显得有些焦急。虞舜强俯下身子,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想了想,开口讲道:“这,怕是中了蛇冥之毒......”说着,他皱起了眉头。文语嫣见虞舜强这个样子,似乎更加着急,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是蛇冥之毒?张仪伤得是不是很严重?他,他还有救吗?你倒是说呀,我们该怎么办?”虞舜强刚想说什么,张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艰难的笑了笑:“能......能再见到你们......真......真好,我......我怕是不行了,你们不要管我。我......我只求你们......帮......帮我救回胖妞......” 虞舜强一边扶着张仪坐起,一边安慰道:“不要胡思乱想,你中毒不深,只是被八卦阵所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而已。你闭上眼睛,只管好生休息,我和语嫣姑娘找个地方为你解毒就是了。”说着,他给文语嫣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到一旁等着自己。 虞舜强又好生劝慰了张仪一番,从怀里取出一粒安魂丹喂其服下,不一会儿,张仪便慢慢睡去。安顿好张仪,虞舜强来到文语嫣身边,可未等开口,又是文语嫣低声追问起来:“我知道你有话不想让张仪听到,你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伤得很严重?”看着面前这个善良的姑娘,虞舜强只得点点头。 文语嫣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虞舜强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听到此,文语嫣抬起头,默不作声地盯着虞舜强,她期待奇迹的发生。只听虞舜强继续说道:“目前蛇冥之毒并未侵入张仪的内脏,暂时他的生命还是安全的。只是,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要想救他,我们必须找到一种叫天冥七星剑的草药,而这种草药只在百里外的七星河岸才能采到,来回时间很是紧迫。张仪身体虚弱,你我二人还得留下一个来照顾他。我想,还是由我前去寻找草药为好。不过,这之前,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危机四伏,河伯随时可能再次袭击我们......”说着,二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崖谷深处仍是漆黑一片,给人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医救张仪,可究竟到哪里算是安全呢?二人苦思冥想,忽然,文语嫣灵机一动:“我们不妨用老办法返回淡河镇,那里相对安全些。”一听此言,虞舜强急忙点头:“对对对,我们就回小镇去。” 商量已毕,虞舜强背起张仪,在文语嫣的保护下,按照原路重又返回崖顶。二人照顾着张仪,一路向小镇走去。 路上,文语嫣总觉得奇怪,河伯为何没有追上来,为何在崖谷深处再一次让大家逃脱了呢?想到这儿,她内心多少有些不解和不安,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突然,文语嫣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躲进了崖边的一片树丛之中。果不其然,看来河伯还是安排了手下对众人进行了跟踪。可文语嫣怎么也想不明白,河伯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呢? 文语嫣看了看虞舜强,他仍旧卖力地背着张仪,似乎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自己还在犹豫是否要提醒一下他,只听虞舜强低声说道:“不要再回头了,以免打草惊蛇。我们还去先前休息过的小屋,等安顿好张仪,再设计把尾巴抓住。”说完,他也冲着文语嫣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 原来这个家伙知道后面有人跟踪,竟然还不和自己说。文语嫣轻轻哼了一声,假装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 就这样,虞舜强和文语嫣终于把张仪安排进了小屋。一切妥当,只听得,屋外传来一阵东西被碰翻的声音。来人究竟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二人齐心救张仪,却看草药怎采回。 第二十六章 小师妹 书接上文,虞舜强隐约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冲着文语嫣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文语嫣看得明白,点了点头,藏在了门后。虞舜强用屋里散落的干草简单地将张仪藏了藏,便轻手轻脚躲在了门的另一侧。二人屏气凝神,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过门板的缝隙,一个黑影投在了屋内的地面上,此人已经来至门前。 就在黑影推开门板的一瞬间,虞舜强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上前,早已从身后将来人扑倒。文语嫣担心外面还有其他同伙,会暴露屋里的情形,急忙关上屋门,前来帮助虞舜强。黑影猝不及防,噗地一声摔倒在地上,虞舜强反锁其双手,捂住其嘴,惊得来人只顾拼命摇头,哼哼呀呀起来。 “怎么是个女的?”透过照射进来的阳光,文语嫣看得真切,虞舜强制服的是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虞舜强这才低头一看,果然是个姑娘,慌得他赶忙收回双手,站起身退在了一旁。小姑娘急促的喘息着,干咳了几声,满腹抱怨地讲道:“强......强师兄,你......你下手......也......也太狠了......”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小姑娘为什么喊自己师兄,不过她说话的声音确实好生熟悉,她究竟是谁,虞舜强正纳闷,小姑娘已经转过身来。这一看,他简直呆住了:“怎,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小姑娘睁着古灵精怪的眼睛,满屋子乱扫着,显然她并没把虞舜强的问话当回事儿。看了一圈,忽然,她将目光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只见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连声赞道:“啧啧啧啧,好漂亮的大姐姐哦。” 文语嫣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看得头皮发麻,当听到她在夸赞自己漂亮的时候,脸微微红了起来。也许是这句赞美的话打动了自己,自己竟然有点喜欢这个小丫头片子了。文语嫣看着她,只见小丫头身着金丝紫罗衫,脚踏墨兰吞云靴,腰系镶金白玉带,带上挂一桃粉锦香囊。再看姑娘本身,白皙皮肤,细挑高个,乌黑长发自由垂在香肩一侧,纤纤玉手拿着一把白底红花油布伞,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外露,加上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格外俏皮。看着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更增加了文语嫣的好感,她微笑着问道:“敢问姑娘是?” 还没等小丫头回话,虞舜强回过神来,赶忙介绍道:“语嫣姑娘,这位是我的同门,玉婷小师妹。”“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小师妹呀?下手那么狠?”玉婷皱起眉,瞪着眼,哼了一声,冲着虞舜强吐了吐舌头,转脸又笑盈盈的和文语嫣介绍起自己来:“语嫣姐姐,我嘛,大名叫姜玉婷,你叫我玉婷妹妹或者玉婷小师妹都行。”说着,伸出右手,俏皮的挤了一下眼睛。文语嫣捂嘴笑了起来,握着姜玉婷的手,寒暄道:“玉婷妹妹,我叫文语嫣,你叫我语嫣姐姐正合适。”二人有说有笑,聊了起来,早就把虞舜强晾在了一旁。看着面前瞬间就能姐妹相称的两个女人,虞舜强无奈的摇着头,苦笑起来。 三人前后坐在了张仪的身旁,虞舜强将干草取下,只见张仪仍旧昏睡着。姜玉婷近前看了看张仪,回身问起:“他莫非就是张仪师兄?”虞舜强点了点头,姜玉婷接着道:“仪师兄这是中了蛇冥之毒啊。怎么,他还是没有恢复玄门功力吗?”虞舜强再次点点头,一边帮张仪掖好衣服,一边扭脸看着姜玉婷,问道:“小师妹,你不在师傅那里修行,怎么跑来找我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姜玉婷一手托腮,努力回想起来:“你和张仪师兄下山的第三年后,师傅便从云梦玄府出关了。有一天晚上,他将我叫到府中,告诉了我玄门浩劫的真相。师傅他老人家担心张仪师兄轮回太多,难以尽快恢复。也担心你独力难支,便给了我这把油布伞,让我一路寻来帮你们。”说着,姜玉婷很是得意的笑道:“我去了你在山林中隐居的住所,通过你留下的蛛丝马迹,用遁形术,便找了过来。嘿嘿,当时你们刚从一棵老槐树上攀爬到崖顶,本想和你们开个玩笑,就在后面偷偷跟着,谁知道你们早就发现了人家。害得人家以为能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哼,结果,惊喜没了。一点都不好玩。”说完,噘起了嘴。 一席话逗得虞舜强二人大笑起来,文语嫣更是笑得前仰后翻,指着虞舜强,和姜玉婷说道:“玉婷妹妹,你不知道,我以为是我先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没想到,你这个强师兄,其实早就发现你了,人家还不让我打草惊蛇呢......”“哼,就数他坏,语嫣姐姐你和他生活在一起,可要小心呢!”说完,姜玉婷又白了虞舜强一眼。 文语嫣听到这话,又是一阵脸红,偷眼看到虞舜强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虞舜强尴尬地挠着头皮,只得转移话题:“张仪还昏迷着,我们得商量如何救他。” “我记得师傅说过,解蛇冥之毒需要一种叫天冥七星剑的草药才行。”姜玉婷肯定着自己,假装傲慢地看着虞舜强和文语嫣。 “是的,你师兄说起过这种草药,只是貌似在七星河才能采到。从这里到七星河,恐怕路途十分遥远,而我们要想救得张仪,只有七天时间。前途未知,就怕耽误。”文语嫣接过话茬,想到时间紧迫,不禁皱起了双眉。 虞舜强思考着,忽然,姜玉婷拍了一下手,激动地说道:“师兄,语嫣姐姐,先前你们的担心是因为人手有限。现在我不是也在吗?干脆,我们留下一人照看张仪师兄,其他两人去弄几匹马儿。我们一同骑马,带张仪师兄去七星河,不是更节省时间吗?” “可是,这四下早就无一活物,到哪里去弄马匹呢?”文语嫣想着,自言自语起来。 “是啊,小师妹,这方圆百里别说弄到一匹马,就是去弄一只蚂蚱,恐怕都弄不到活的了。”虞舜强说着,叹了一口气。 “哎呀,师兄你忘记了我的锦囊吗?我刚才跟着你们的时候,发现村口有片墓地,墓道上散乱着好多石牛石马,去那里牵几匹马回来不就得了。”言罢,姜玉婷抖了抖腰间的桃粉锦香囊,得意又顽皮地笑了起来。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虞舜强拍了拍脑门,接着讲道:“到底是小师妹点子多,这样,我和你去找马匹,语嫣姑娘留下照顾张仪......”话还没有说完,姜玉婷早就跳起身来,挽住文语嫣的胳膊,抢着说道:“不,我要和语嫣姐姐去弄马匹,你留下来照顾仪师兄。”说完,拉着文语嫣就往门外走。虞舜强来不及多说什么,二人已经跑了出去。 正所谓:来人原是小师妹,古灵精怪一佳人。 第二十七章 真相 不提虞舜强如何留下照顾张仪,单讲姜玉婷拉着文语嫣,早已来到了村口发现的这片墓地。果然,几乎长满野草的墓道上,东倒西歪的散落着许多石牛石马。 虽说文语嫣从小在淡河镇长大,可在她的脑海之中对眼前的墓地并没有什么印象,自己更是从来没有听族人说起过这里。顺着墓道看去,只见尽头有三座古墓,中间的一座,坟头庞大,状如山包,上面挂满了破败不堪的白幡。两侧的坟头较小,可能久经风雨,坟头上千疮百孔,杂草丛生。三座坟头成品字形布局,大坟前不远的正中央,立有一高大石碑,上面除了能看到一个古怪的玄字,仿佛还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小字。 文语嫣越发好奇,正要上前细看,姜玉婷突然远远的叫住了她:“语嫣姐姐,你快来看,那边有辆马车的石像哎......”话还没有说完,姜玉婷已经跑到了石像跟前,她显得特别激动,向文语嫣挥着双手,大声喊道:“语嫣姐姐,快来帮我看看呀,我们就要这辆马车吧。那样,在去七星河的路上,仪师兄就可以少受很多煎熬了......” 瞅见姜玉婷十分开心的样子,文语嫣只得作罢,忙回身走到了她身边。果然是一座二马拉车的石像,看着这小丫头胸有成竹的抚摸着石像,文语嫣颇为好奇地问道:“玉婷妹妹,你要怎样把这些石像变为活物呀?” 姜玉婷很是得意地拍了拍腰间悬挂着的桃粉锦囊,又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笑盈盈地说道:“当然要靠我师傅给的宝贝了。”说着,她摘下锦囊,从里面取出了一粒珍珠般大小的白丸儿。只见,姜玉婷如同变戏法一样,竟然将白丸儿喂进了石像的马嘴里。文语嫣虽为玄门术客,却哪里见过这样的法术,看的她简直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惊呆了。 石马刚刚吃下白丸儿,只见噗的一下从石像中升起一股白烟,烟雾未尽,早听见马蹄和嘶鸣声传到耳中。文语嫣定睛看去,但见两匹白马拉着一辆漆红棚车,停在了二人面前。文语嫣围着马车转了又转,口中赞不绝口,她摸了摸油棕发亮的白马,又敲了敲砰砰作响的马车,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嘿嘿,语嫣姐姐,怎么样,这马车还不错吧。”姜玉婷炫耀着,将文语嫣的思路拉了回来。 “简直太好了!玉婷妹妹,你这手段真的太叫人惊叹了。”文语嫣拍着双手,口里不停地赞道。 “那当然了,嘿嘿,我可是还有许多许多本事呢。”姜玉婷一边说着,一边跳上了马车,很是满意的说着:“好宽敞的马车呀,语嫣姐姐,咱俩就坐马车上照顾仪师兄好了。”说着摆了摆手,继续道:“语嫣姐姐,你也坐上来,我们再去前面给强师兄选匹马。” 文语嫣笑着点点头,道:“你这丫头,对你仪师兄好偏心。”“哪里有,仪师兄受伤了好吗?再说了,强师兄也坐上来,这马车上面可就没有地方了。还是,还是让他保护我们吧。”说着,煞是委屈的噘起了小嘴。“好好好,妹妹说得对。让你的强师兄好好保护我们。”文语嫣轻轻地刮了一下姜玉婷的鼻子,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说道:“我们到那边,给你师兄找马去吧。”姜玉婷咯咯一笑,嗯了一声。 二人坐着马车,有说有笑,又用相同的手法,召唤出了一匹枣红大马,便一同返回小屋去了。 听到马蹄声,虞舜强远远地迎了出来,看到语嫣姑娘和玉婷小师妹二人平安,他总算放下心来。 三人商量一番,虞舜强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身看了一下四周,想了想,便开口讲道:“时间尚早,此地也不宜久留,趁河伯还未寻来,不如我们即刻启程,带着张仪去七星河吧。”文语嫣和姜玉婷齐声应好,三人便回到小屋,轻轻地将张仪扶进了马车。因为文语嫣本就是淡河镇之人,所以文语嫣和姜玉婷赶着马车走在前面引路,虞舜强只身骑着枣红马跟在了后面。 先不说当初虞舜强等人是如何坠入黑暗,来到的淡河镇。只说眼下为了尽快救得张仪,按照三人的商定,文语嫣领着虞舜强他们,早就穿过了一片茂密的竹林,又翻过几座山头,回到了环山路上。原来这淡河镇和外面的世界阴阳相反,此时的环山路,迷雾缭绕,早已是漆黑一片。 “不对,语嫣姑娘,先等一下......”沿着环山路,向前走了一段距离,虞舜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了她。文语嫣勒住马,转身问道:“怎么了?”虞舜强拍马上前,在车前停下,讲道:“我们在淡河镇的时候是白天,这里却是黑夜。这说明,我们就算从这里赶到七星河,也未必能得到我们真正需要的天冥七星剑......”“这是为何?”文语嫣一脸不解,姜玉婷也是眨着眼睛,好奇的盯着虞舜强。 虞舜强干脆下马,近前说道:“语嫣姑娘,你还不明白吗?我和张仪是坠到黑暗之后,便莫名其妙到了淡河镇。当时遇到姑娘你,才知道整个镇的人全部被活活烧死,房屋也全部变成了废墟。可从谷底救回张仪之后,我们进入的是一间茅草满铺,墙体近乎完好的房屋。” ...... 文语嫣大惊:“你,你是说?” “对,我们从崖谷谷底回到的淡河镇,并不是真的淡河镇,而是冥界。张仪所中是冥界之毒,并非阳界的蛇冥之毒。这两种毒,虽一样,却分阴阳之说,解药也只能在同界采得。我们只能返回到刚才的地方,寻找这冥界七星河的入口才行。这,就是为什么河伯没有追我们的真正原因。七日之内,如果找不到天冥七星剑,不单单救不回张仪,就连我们也将永远困在冥界之中,到那时,只怕我们元魂覆灭,终将化为灰烟......” 虞舜强话音未落,文语嫣早就气得咬牙切齿起来...... 正所谓:点石成真好手段,火眼金睛悟真相。 第二十八章 冥界入口(一) 文语嫣听到虞舜强所说,早就气得咬牙切齿起来:“可恶,这河伯就是个魔鬼!还好是你发现在前,要是我们真到了这边的七星河,给张仪服下解药,岂不是亲手要了他的命?”“是啊是啊,语嫣姐姐说的对。”姜玉婷围将上来,也是一脸严肃地说道:“眼下,还是救仪师兄要紧。我们既已识破河伯的阴谋,强师兄,你就说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虞舜强看看二人,点了点头,开口道:“所谓阳界一日,冥界三日,我们如要在七日内救回张仪,就得加快速度返回淡河镇去,不管前面还会发生什么,我们必须得回去。”说完,拨马转身,便往回走。文语嫣和姜玉婷听得明白,知道时间紧迫,赶忙驾车跟在了后面。 路上,文语嫣心中仍是疑虑多多,她怎么也藏不住自己的想法,追问起来:“你们说河伯既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们杀死在冥界,却为何三番五次放过我们?而且,如若像你所说,他只需单单将我们困在冥界,便会省去很多事,为什么又让我们成功回到此地,还让我们发觉他的阴谋了呢?这些问题,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听到文语嫣所问,姜玉婷也颇为不解。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虞舜强身上,只见他静静地坐在马背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地向前骑行着。 “喂,强师兄,你听到没有,语嫣姐姐问你话呢......”见虞舜强此状,姜玉婷从文语嫣手中抢过马鞭,捅了捅他。虞舜强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们,你们在说什么?”其实,他哪里是没有听到,只是语嫣姑娘的这些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陷入了沉思,也许河伯只是一个傀儡,他也是按照指使,将众人一步步引到一个更为庞大恐怖的陷阱之中,而这个陷阱必然和玄门的千年浩劫有关。可是,河伯到底想从大家的身上得到什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虞舜强丝毫没有头绪,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带着大家尽快赶往冥界的七星河。至于后面究竟还要面临什么危险和挑战,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此,他扭过脸,冲着文语嫣和姜玉婷继续说道:“既然大家走在了一起,我们彼此就是家人。只要我们都还活着,不管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一起努力面对就好......”说完,拍了拍马,向前面跑去。一席话说得文语嫣和姜玉婷心里暖暖的,二人对视点了点头,快马加鞭紧紧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几人又回到了淡河镇的小屋旁。虞舜强跳下马,向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河伯他们还没有追到此地,这里尚且安全,我们就把车马藏在这里。玉婷师妹,你留下照顾你仪师兄。语嫣姑娘,你我还是加紧时间,分头去找线索,我总觉得去冥界七星河的入口就在镇中......”说着,虞舜强从怀里取出了红绿两个火信子,分别递到文语嫣和姜玉婷手中,接着道:“这火信子,你们千万拿好。玉婷师妹,一定要保护好张仪和车马。如果有危险,你拉响绿色信号,我和语嫣姑娘便来支援。语嫣姑娘麻烦你前往小镇外围找寻,我再进入小镇内部去看看。不管你我谁有发现,第一时间拉响红色信号,我们红火为号,见号为准,及时赶到对方身边,确定冥界入口。” 一切安排妥当,姜玉婷留下照看张仪不必细说。虞舜强和文语嫣分头前往淡河镇内外,开始寻找冥界七星河的入口。 文语嫣沿着小镇外围仔细找寻着,田间地头和丘陵谷沟,转来转去,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时间一点点过去,文语嫣心中越发焦急起来。正在这时,她猛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村口的墓地。文语嫣驻足,一眼便看到了墓道尽头的三座古墓。印象中,自己从未在淡河镇见到过这块墓地。想来,这里必有蹊跷,难道冥界的入口就在此处?文语嫣一边想着,一边向三座古墓走去。 来至古墓近前,果然,中间的坟墓,封土最大,高如山丘,很是气派。墓前有一石碑,文语嫣围着石碑转了一圈,可能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风吹日晒,上面除了刻着偌大的一个玄,原本密密麻麻的小字,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文语嫣本想通过这些字,去挖掘一些有用的信息,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她用手擦了擦石碑上的玄字,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从字体中射出,只听锵的一声巨响,石碑沉入地下,立刻就不见了。紧接着一阵怪风刮来,吹得古墓上的白幡呼呼作响,疯狂舞动起来。文语嫣顿感头晕目眩,有些站立不住。再看眼前最大的这座古墓,仿佛活了似得,变成一张巨大的石脸,石脸狰狞着,张开大口,口中一团漆黑,不知通向哪里,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同时,从两侧古墓的封土上,钻出一屡屡黑色的烟雾,忽悠悠地腾向空中,如幽灵一般,嘻嘻哈哈的怪叫着。烟雾越来越多,积成两团巨大的黑雾,里面裹着无数白骨骷髅,张牙舞爪得向着文语嫣遮盖下来。 怪叫好声刺耳,直透神经,让人越发头痛。文语嫣强忍着,沿墓道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跑去。但见,原本铺设在墓道上的青石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块接着一块向地底坠去。霎时间,从地下窜出几十米高的岩浆,险些打在文语嫣的身上。后有黑雾紧追不舍,前有岩浆挡住去路,脚下的青石又随时可能落入地底,文语嫣陷入危局之中。 情急之下,文语嫣努力让自己恢复清醒,她发现青石每行共计一十八块,其陷落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同乾坤生死阵的布局一样,先是左前九块生,右前九块死,再然后便是右前九块生,左前九块死,如此生死交替,环环相扣。细眼再看,未坠青石成道,道如蛇形,一直通到了墓地的外面。 眼看黑雾再次向自己压将下来,文语嫣来不及多想,急忙抖擞精神,纵身一跃,跳至左前的青石板上。只见她刚刚站定,右侧的九块青石发出一阵巨响,纷纷坍塌下去,吞噬在了滚烫的岩浆之中。果然,正如自己所料,文语嫣心中暗暗庆幸,找到了生门的规律。接着她左蹦右跳,前躲后闪,一口气逃至了墓地之外。 她稍微喘了口气,回过头来。只见,奇怪的事情出现了,后面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映入自己眼中的又是笔直的墓道,青石平铺,尽头三座古墓依然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如此安静。 难道,这里就是冥界的入口,文语嫣心里想着,眼前的不寻常,让她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随即将红色火信子掏出,只是轻轻一拉,嗖得一声,红光一道,直入云霄,在天空中炸开,散成一团如花的火焰,久未散去。 正所谓:再回鬼镇觅入口,却道古墓藏端倪。 第二十九章 冥界入口(二) 顺着红色信号的方向,虞舜强火速赶到了文语嫣的身边。看着她略显疲惫的脸庞,心中很是心疼,便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你没事儿吧......这里有什么发现吗?” “是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块墓地,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冥界入口。”文语嫣定了定神,面带微笑地表示自己一切还好。说着,她指向了墓道尽头的三处封土,将先前的遭遇详细地讲了一遍。 虞舜强认真听完,肯定地点点头,道:“如你所说,这里必是入口。机关应该就在石碑的玄字之上。这样吧,我们还是先回去接张仪他们。至于进去的细节,路上,咱俩再做商量。” 二人如何回到小屋,又如何同姜玉婷一起带着张仪返回此处不提。却讲几人来至石碑前,四周平静如常,只是白幡被微风吹得轻轻摇摆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虞舜强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其他异常,便将文语嫣和姜玉婷二人叫至身旁,他压低声音,讲道:“入口想来就在中间这座古墓之中。等下,我开启机关,必然又会狂风四起,天旋地转。张仪仍在昏睡,为了安全起见,你二人现在就带着张仪去墓前等候,一旦古墓再现巨脸,大口再次张开,你们只需拉紧马车进去便是。”“那你呢?”文语嫣听到此,一脸地关切。虞舜强笑了笑,淡定地说道:“放心,我自有脱身之法,你们进去后不要走得太深,我随后便会赶到。”文语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虞舜强坚毅的表情,也只得作罢。 一切安排妥当,文语嫣和姜玉婷拉着马车停在了墓前。虞舜强见二人准备就绪,将手只是轻轻放在玄字之上,果然,又是一阵怪风,古墓大开,无数骷髅鬼怪从黑烟中冒出,直向众人袭来。“赶快进去!”虞舜强纵身跃起,躲过一团黑烟。情急之下,他关心的仍然是其他三人的安全,但看语嫣姑娘和玉婷小师妹,早已拉起马车,跌跌撞撞钻进了古墓。 虞舜强这才放心,未等骷髅再次袭来,他抽出利剑,大吼一声,狠狠地将剑插进了地下。顿时,两团黑烟之中传出无数凄惨的叫声,只听嘭得一下,黑烟如同爆炸一般,几乎是一瞬间便散了去。刚才还剧烈抖动的大地恢复如初,只是从利剑刺入的裂缝之中,不停的冒出血泡。抬眼再看,插在中间古墓上面的白幡,已被鲜血浸透,一股股血水顺着幡杆,不停地流淌下来,早就将古墓的封土染红一片。 原来,虞舜强观察得细致,他从石碑上断断续续的小字中发现,此处大墓正是传说中的龙女之墓,冥界的入口。两侧小墓埋葬的是龙女的侍婢,按照石碑上的记载,小墓乃阴兵把守,一旦机关触发,阴兵尽出。自己记得师傅曾经讲过,如此幻象只需一金物便可破之。正是按照此法,虞舜强才拔出利剑,一击获胜。 幻象破灭,石碑重又破土而出,大墓的入口眼看就要关闭,虞舜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蹿出,就在墓口咬合的瞬间,钻了进去。 惊险的一幕,让文语嫣她们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不过,还好人没事,安全的进来了。三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这时,墓门已关,里面一片漆黑。 虞舜强取出火信子,轻轻划了一道,火苗窜出。借助昏暗的光,众人眼前一亮,只见,脚下一条石板路笔直的通向黑暗深处;两侧的石壁上,均匀的雕刻着各种墓兽,个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好生让人恐惧;头顶上悬挂着大大小小数百具的骷髅白骨,看样子死得极其痛苦。虞舜强头前引路,众人轻手轻脚地向前摸索着,没走多远,再看墓道中间,端坐着一巨大的怪兽石像:其形如小儿,周身赤黑,赤爪长臂,大耳垂地。 姜玉婷一眼便认了出来:“这,这不是魍象吗?”说完,就要上前。虞舜强赶忙拉住了她,警惕地制止道:“师妹且住,咱们这才走了几步,就发现此物,想必前面定是机关重重,我们大家还是小心为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几粒拳头大小的铜球,向着魍象身后甩了过去。铜球落地,果然一声巨响过后,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通,如乱箭射出。不知有多少暗器机关打在石壁上,铁石磕碰,崩发出无数火花,如同焰火一般。接着一股浓浓的灰尘扑面而来,夹杂着铁铜之锈的腐臭味,直叫人作呕。可是一轮暗器过后,黑暗之中似乎仍有危机存在。 姜玉婷惊得一身冷汗,尴尬地笑了笑,随之掏出了两支用松柏雕琢而成的楔子,递于虞舜强,说道:“强师兄,我曾听师傅说过,魍象专食死人的肝脑,是远古时期的水怪。此怪最怕松柏,只要将此木楔钉入其双眼,后面的机关便再无作用。”虞舜强接过楔子,瞧了瞧,扭头细看,果然魍象双眼空洞,便上前将楔子插了进去。只见,两个木楔子如同订做得一般,不大不小,刚刚好。 “哇哦,多亏了我吧,没想到本姑娘带的这木楔子,这么早就派上了用场。”说完,姜玉婷很是得意地吐了吐舌头。虞舜强和文语嫣对视一番,无奈地摇摇头,笑了起来。 就在虞舜强把楔子钉好之后,扑、扑、扑,从石壁墓兽的嘴中吐出一个个火把,火把依次点亮,直到中庭,一瞬间,将整个古墓照得通亮起来。因为魍象挡住了去路,马车实在难以通过,没办法,虞舜强只得将张仪背在了身后,文语嫣和姜玉婷分跟两侧,众人小心翼翼来至中庭一侧。 放眼一观,果然好大一座古墓,看到眼前的景象,虞舜强他们简直惊呆了。但见,众人只是站在中庭的最上一层,附身下望,中庭深过百余丈,共分一十八层,每层分列一十八根硕大的石柱支撑,石柱之上雕刻精美,攀龙附凤,柱顶青铜火盆,烈焰熊熊,照得层层通亮。中庭正中,一根挂满骷髅的粗大链条,由底生根,直抵穹顶,铁链不停的摇晃,发出阵阵怪声,从骷髅的眼窝中和嘴里一直向下流着鲜血,整条链子俨然就是一挂红色的瀑布。中庭最底端,血水成湖,不断向上翻涌着血泡。血腥味扑鼻而来,三人只得撕下衣角,将口鼻遮住。 众人围着顶层的围栏转了一圈,仔细再看,在血湖的正西方向,有一个突出的平台,平台上一道围栏围着一扇赤黑色的石门。半空中,黑白两条游龙忽上忽下的围着石门打转,想必那里就是通向冥界的入口所在。 “我们该怎么下去呢?”文语嫣看了半天,摸不到任何头绪。 虞舜强冷静地观察了一番,说道:“大家仔细的在石壁上,地面上和其他地方找找看。我想,应该会有暗道,可以通向最下面。” 话音刚落,三人正准备查找暗道的机关。只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从底层飘了上来:“没想到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哈哈哈哈......这可是你们自己前来送死的,我到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哈哈哈哈......” ...... 姜玉婷不知来者是谁,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花伞,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倒是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到笑声之后,大吃一惊,暗叫不好。 正所谓:进得古墓真容易,怎知再遇强中手。 第三十章 入冥界 疯狂的笑声飘至顶层,虞舜强与文语嫣定睛一看,来者正是血尸灵,二人大惊失色。 “你,你竟然没有死?”文语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地问道。 “哼哼,死?我那只是逗你们玩呢!要不是你用该死的禁符控制于我,我岂能怕你个丫头片子?”血尸灵狂妄的飘在半空,双手伸张,不停地吸收着血池中的血水。 原来,前文中讲到,文语嫣和虞舜强押着血尸灵,一同往崖谷深处去寻找张仪。路上,血尸灵盘算着,如何将二人引到河伯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好借河伯之手,将二人除掉,以解心头之恨。心里这样想着,血尸灵在前面引着路,借着微弱的火光,左顾右盼。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前面一处隐蔽的机关。河伯本以为自己心思缜密,便加快步伐向陷阱走去。哪曾想,文语嫣早就将其毒计识破,她跟在后面,轻轻拉了拉虞舜强的衣角,使了个眼色。虞舜强看得明白,微微点点头,二人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前面是一处圆形广场。血尸灵悄悄回头,趁二人离自己稍远的时候,突然把腿就向圆心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去死吧,你们..”眼看它一脚就跑进圆心,只见,文语嫣口中念念有词,禁符在血尸灵头上发出耀眼的一道金光。嘭得一声,幻化出一张巨大的金网,牢牢地将血尸灵罩了进去。紧接着,文语嫣二指一弹,金网猛得将血尸灵重重地扔在了虞舜强和文语嫣脚下。 “血尸灵你好生歹毒!还想用毒计坑杀我们!”文语嫣紧紧收着金网,厉声喝道:“看样子我还是太过心软!如此恶毒,家仇旧恨,岂能留你?!”说完,她又拈出一道火符,贴于金网之上。玄火遇金,火旺金融,血尸灵瞬间被大火包围,金汤灌身。疼得它之哇乱叫,苦苦挣扎起来,一个劲儿地喊叫着饶命。可它越是挣扎,金网嵌入其身越发得紧。不一会儿,大火熄灭,金网无踪,血尸灵早已化成一滩浓浓的血水。文语嫣和虞舜强低头观察,以为杀死了血尸灵,也便草草收拾,继续向前寻找张仪去了。 哪曾想,禁符化成金网,早有漏洞。血尸灵在玄火之中,只是悄悄幻化其形,漏网而逃,遁入了地下,躲过一劫。二人离去后,血尸灵变回原形,气得它更是怒火中烧,虽说自己留有一命,但是元气大伤,无奈,只得返回血池吸血疗伤。 就这样,血尸灵在大墓的血池之中,浸泡已毕,功力大增。正准备出去寻找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报仇。却忽然听到上面传来二人说话的声音,真正是冤家路窄。血尸灵蹭得从池底蹿出,飞到顶层,便要上前寻仇。 看到血尸灵如此,似比之前更为强大。文语嫣和虞舜强赶忙拉开架势,准备大战一番。就在此时,姜玉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尴尬地楞在一旁。血尸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打住,顺着声音,只见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从二人身后走出,它上下将小姑娘仔细打量一番,似曾相识,血尸灵隐隐地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未等它说话,只听姜玉婷冷笑一声,喝道:“血尸灵,你好大的胆子,你也不睁眼看看我是谁!” 一席话,搞得虞舜强和文语嫣更是糊涂起来。血尸灵听到姜玉婷的声音,看到她手里的白底红花油布伞,简直惊得魂飞魄散,可又显得格外兴奋起来。它赶忙跪在姜玉婷的面前,颤颤巍巍的说道:“少主人,是..是你吗?少主人..你,你还活着?”说话间,血尸灵竟然激动得哆嗦起来。看到虞舜强和文语嫣仍楞在一旁,姜玉婷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和二人说道:“这些事请,说来话长,等我们救回张仪,我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的。”说完,她上前搀起了血尸灵,说道:“是我,我还活着。你为何沦落至此,为何帮助河伯,助纣为虐?” 这一问,血尸灵长长叹了一口气,它是这么这么一回事,和姜玉婷讲了一番。原来,当时血尸灵乃姜玉婷一族的门客,在河伯兴难之时,为了保全还是襁褓的姜玉婷,被河伯抓住,打入冥界,这才沦为了河伯的爪牙。姜玉婷还是在下山之前,从师傅那里得知血尸灵的存在和血尸灵与自己命运的牵连。就在血尸灵飞到中庭顶层的时候,姜玉婷一眼便认出了它。 虚惊一场,原来血尸灵还有这样一段历史,竟然和小师妹还有千丝万缕的瓜葛,虞舜强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姜玉婷重新将血尸灵介绍给虞舜强和文语嫣,血尸灵深感惭愧,扑通一声,又跪倒在文语嫣面前,低下头道:“语嫣姑娘,我该死,我对不起你。当年河伯屠杀淡河镇的时候..我..我,我对不起你。我,我不知道你竟然和我们家少主人在一起。语嫣姑娘,你,你杀了我吧..” 不提还罢,血尸灵的话句句刺激到文语嫣的痛处,只见她早已两眼朦胧,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文语嫣背过身去,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血尸灵,你起来吧,先前放过你,我已经对不起我死去的族人了。今天看在玉婷师妹的份上,我还饶恕于你,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虞舜强深知文语嫣的痛楚,偷偷给姜玉婷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拉起血尸灵,退在了一旁。自己走到文语嫣身后,静静的站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一句话也没有说。文语嫣默默含着眼泪,她知道虞舜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明白虞舜强对自己的关心,也明白救张仪时间的紧迫,更明白自己肩负的玄门使命。眼下,并不是过多考虑个人恩怨的时候,她努力地让自己克制,用手狠狠地掐了掐右手手臂,慢慢转过身来,强做笑容,说道:“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血尸灵,你要真的深感愧疚,我就再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送我们下到底层,我们要赶去冥界的七星河,只有这样,才能救活张仪..” 血尸灵一个劲地点头,没等文语嫣把话说完,口中不停地答道:“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下去。”说着,血尸灵空手一抓,中间铁链上的骷髅瞬间四下乱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一个罗着一个,组成了一道悬梯,从顶层直达下面第一十八层的地面。血尸灵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讲道:“我,我也就这点能量。你们,不要嫌弃..” “怎么会,希望你是真心对你们少主人,希望你是真心悔过。”虞舜强首先开口,打断了血尸灵的话。他之所以这样,只是不想它再说出更多刺激文语嫣的话来。讲完,虞舜强头前踩着骷髅,向底层走去。 话不多说,众人紧紧跟在其后,轻松来到赤黑石门前。又是血尸灵空手一甩,黑白两条游龙化作黑白二子,吱呀呀一声巨响,便将石门推开。 只见,一股刺眼的白光射进中庭,这里正是冥界的入口。 正所谓:强手恩怨自少主,冥界问道寻河来。 第三十一章 问路七星 众人出得中庭,只见远处青山绵延,白雾四起。近前一侧,古树参天,遮阳蔽日,再看脚下,苔藓遍布,路旁白骨累累;林中树藤缠绕,不见鸟惊飞,却闻老鸹声。另一侧怪石嶙峋,白茫茫一片沙海,一轮斜阳挥洒大地,照得热气直冒,毫无生机。 虞舜强走在头前,刚刚迈出一步便踩在了黄沙之上。霎时间,狂风肆虐,飞沙走石,沙海中钻出上百游魂,杀将过来。血尸灵急忙将大家喊回至中庭大门,道出这冥界玄机。原来,这里入沙则亡,顺树而生。果然,离开沙地,眼前立刻恢复到先前的平静。 虞舜强等人很是感激,一起上前邀请道:“既然你熟知这里的机关,不如同我们一齐前往七星河吧,也好助我们一臂之力。”血尸灵仔细的想了想,轻轻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其实,我很想和大家一起。但是,这里更需要我留下。你们想想,河伯必定比你们还要了解如何解救张仪,甚至他能猜到你们要前往冥界。一旦发现你们进入,他必然会关上阴阳两届的关口。到那时,你们便永远被困在冥界。为了避免后顾之忧,我必须守在这里,顺便找几个已死之人冒充你们。万一河伯前来问起,我就说已将你们杀死,此关便可蒙混过去。少主人,你们还是赶紧上路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以便助你们返回阳界。” 众人还想劝解一番,姜玉婷觉得血尸灵的话有些道理,点点头,也便让大家答应下来。血尸灵指了指树林尽头,对着众人讲道:“少主人,你们看,沿着树林向前直到一片沼泽地,在沼泽前面的岔口,有间七兄弟开的酒馆,他们知道如何去得七星河。你们只要说是我血尸灵的朋友,他们定会鼎力相助。” 言罢,血尸灵拱手相送,姜玉婷对血尸灵又叮嘱了一些话,众人道别。仍旧是文语嫣与姜玉婷搀扶着张仪,虞舜强提剑头前带路。众人按着血尸灵所指的方向,一路向沼泽地而去。 一路平安无事,约莫走了大半日,虞舜强他们远远便看到了一片沼泽地。果然,在岔道口上,有一间茅草和木板搭建的小屋。屋外凌乱摆放着几张桌凳,旁边立一招摇旗,旗上书写一篆体大字,看似如酒,却又写得好生奇怪,仿佛是故意写反了一样。 “看来这里便是血尸灵所说的酒馆,我观这里不同阳界,大家还是小心为好。”虞舜强回身对文语嫣和姜玉婷交代了一番。二人点点头,说着,几人已经来至酒馆门前。 虞舜强上前推开酒馆大门,吱呀一声,大门全开,几人先后进到屋内。只见屋里光线比较昏暗,空荡荡并无一人。房屋分上下两层,下层还是几张桌凳,擦拭得倒比外面的干净许多,几坛白酒叠落在屋内一角。一道漆红楼梯在柜台里侧,柜台的墙壁上菜谱满挂,仔细一看,所有的字也都是反写的。 “请问,有人吗?”虞舜强将屋里的每个角落仔细地观察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示意文语嫣她们随便找个桌子,坐了下来。自己提高嗓门,一边喊着,一边探头向楼梯走去。 虞舜强一脚刚踏上楼梯,上面传来一阵直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嘻嘻嘻嘻......终于来客人啦......来啦......来啦......嘻嘻嘻嘻......”笑声未落,只见从楼上走下一个七颗头颅七双手的怪人。此人模样,冷不防将虞舜强吓了一跳,急忙倒退回来。 虞舜强缓了缓神,这个奇怪的人已经来至面前。抬头看,只见他身高足有三米,光着膀子,胸前满是疤痕和七彩的胸毛,粗大的脖子上顶着大小不同的七颗脑袋。七双手有的胡乱舞动,有的叉在腰间,有的伸出握住虞舜强的双手,示起好来:“哎呀呀,好久没有阳界的朋友来这里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敢问先生......哦,不,是先生小姐们,你们都需要吃点什么呢?我们这里的酒可是远近闻名的......”说话间,他走到了文语嫣和姜玉婷的身边,七颗脑袋嘻嘻哈哈整齐的向她们打起招呼:“哎呀呀,两位小姐可真是美丽动人,倾国倾城啊。今日我小店蓬荜生辉,你们只管点菜,所有的酒,我们七人免费送,你们喝多少,有多少,嘻嘻嘻嘻。” 见虞舜强被七头人控在手中,文语嫣同姜玉婷暗中提防。哪曾想,七头人却很客气,硬拉着虞舜强,将他按到了凳子上,七张口抢着介绍起菜单来。一行人从开始的警惕诧异变得尴尬起来,虞舜强笑了笑,作了一个揖,道:“多谢老板美意,我们来此实为有事相问,不知......”话还没有说完,七颗脑袋的家伙,立马显得有些恼了,七嘴八舌的就骂了起来:“什么,不要酒菜?我就知道你们这些阳界的家伙没安好心!他奶奶的,我们这是酒馆,不是驿站,你们来这作甚!出去出去,我们并不知道什么事情!赶紧给老子出去!”说着,就要拉起趴在桌子上的张仪,往门外驱赶众人。 虞舜强伸出右手,狠狠的抓住了此人的一只胳膊,厉声道:“休要动我的朋友!酒菜当然可以点,只是你们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说着,他暗中使劲,直攥得七头怪人筋骨剧痛。 “放开,哎呀,疼,你给我放开。”只见七头怪人中的一颗脑袋,嗤牙咧嘴道:“哥哥们,他抓得我好痛啊。”见状,其他脑袋,有的圆瞪双眼一脸惊恐,有的吹起胡子怒不可逼,有的嘻哈如常取笑起来。只有正当中留着山羊胡的那颗面无表情,突然大吼一声:“别吵了,这阳人过来是找事的,还不动手!”“对对对,大哥说的对,都动手啊,兄弟们,动手动手......”其他脑袋这才附和着。但见,六双手紧紧握拳,从胸间伸出,左右齐抡,向着虞舜强胡乱打来。虞舜强早有防备,几乎同时挥起利剑,挡在身前,瞅准了时机,狠狠得将利剑插进了其中的一个手臂,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将尔等双手,全部砍下来!” 话音刚落,文语嫣和姜玉婷也围了上来,牢牢得按住了七头怪人。此时再看这七头人,被虞舜强牢牢抓着胳膊的和被利剑扎进手臂的两颗脑袋,早就疼痛不已,叫苦连天。只有为首的那颗还稍显镇定,轻咳两声,赔起笑脸道:“英雄莫急,英雄莫急。我们,我们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而已。小的斗胆问一句,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诸位英雄前来冥界?不过,既然英雄看得起我们兄弟,但凡是我们知道的,必然如实相告。还求英雄,放过我的两位兄弟。”说完,拱起双手,嬉皮笑脸得赔起礼来。 虞舜强这才松开右手,抽出利剑,讲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我们是血尸灵的朋友,是他让我们前来找你们问路的。”这一松开,一颗脑袋捂着伤口,哎呦呦疼得直冒冷汗;一颗搓着胳膊,敢怒不敢言。 “天啊,他们,他们竟然是血尸灵的朋友。”七颗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很是诧异,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好了,安静,既然是血尸灵的朋友,让我来好好问问他们。”又是中间为首的脑袋将众口喝止。果然,其它六颗脑袋立刻安静下来。 七头怪人将虞舜强一行上下打量了一番,为首的问道:“你们,你们真的是血尸灵的朋友?” “废话,如若不然,我们为何偏偏来酒馆寻你们帮忙?”姜玉婷接过话茬,紧接着开口讲道:“啰嗦什么,又不是杀你们,我们就是来问路的。” “问路,你们是要去哪里?”七头怪人齐刷刷的摸着脑袋不解的问道。 “哦,是这样,我们的朋友中了蛇冥之毒,我们必须在七日内赶到七星河去。”虞舜强说着,指了指仍旧趴在桌子上的张仪。 “七星河?你们要去七星河?嘻嘻嘻嘻,你们可真算是问对人了。别说问路了,我们可以带你们去的。”七颗脑袋似乎忘记了疼痛,都显得格外的兴奋。 听到这话,姜玉婷和文语嫣对视笑了起来,看样子血尸灵说的不错,这个七头怪人果然能帮到大家。 “哦?你们很熟悉七星河吗?”虞舜强也显得有些激动,追问道。 “何止熟悉啊,七星河和我们七兄弟有很深的渊源呢。你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吗?看样子,你们并不知道我们七兄弟!血尸灵这个该死的笨蛋,竟然忘记介绍我们了!”七头怪人又是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呵呵,是我们走的太急,这并不怪他。敢问你们是?”虞舜强已经收起了利剑,双手抱拳,继续道:“如能得七位帮助,我们必定铭记于心!诸位日后若有需求,我等必将赴汤蹈火!” 七头怪人赶忙回礼,嘻嘻嘻地又笑了起来:“哎呀,英雄严重了,这叫不打不相识。既然,我们都是血尸灵的朋友,你们的事情就是我们七兄弟的事情。嘻嘻嘻嘻,说起我们七人,在这冥界,我们还算有一号呢。不瞒几位,我们就是七星河的七星子。别说问路了,就是问我们七星河里有多少鱼,我们都知道。” 其实,七星子的话并不假,要到七星河找到天冥七星剑,还真得需要他们的帮助才可。 正所谓:尸灵指路遇酒馆,七星同往得草药。 第三十二章 七星河 七星子你先我后,滔滔不绝地抢着介绍起七星河来。 又是老七,一边揉着被虞舜强攥红的胳膊,最先开口道:“几位英雄,你们有所不知,要说在这冥界,七星河可谓是万江之源。话说当年大禹治水之时,正是用河伯所献之图,误将黄河里的一条黄龙杀死。黄龙含冤,夜里托梦给大禹,大禹甚是惭愧,随即写书一封,交于黄龙,将其推荐给了冥司。黄龙冤魂飘至冥界,将大禹亲笔信递于冥王,冥王看完书信,念其有冤,但是身死已定,这才按照大禹指点,特意在冥界里为其修河一条,安顿其魂。冥王此意,一来可以开拓冥界山河,二来也是为了让黄龙在河中潜修,等待轮回之日。” “对对对,正如老七所说。”其他六人随声附和着,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抢着讲道:“要说这条黄龙也确实可怜,冥王下令开河之后,工程进展本来一切顺利。可谁曾想,河道流向拟按黄河之势,开挖到后期,要经过冥将军所辖的冥宅和田地。这下,可触犯了他的利益,冥将军在没获得冥王的旨意之下,私自将河工驱散,又将黄龙的冤魂拘押拷打,钉在了黑池之中,让其永世不得轮回。冥王得知此事,大为震怒,可看在冥将军有功于冥界的份上,饶其死罪,降其职,将冥将军发配到沙海守护阴阳之界去了......” 七星子讲得是群情激昂,时不时还为谁漏说了什么,而争得面红耳赤。场面激烈,唾沫横飞,逗得虞舜强三人抿着嘴偷笑起来。姜玉婷天性本就顽皮,见到此状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七星子听见有人在笑,立即住了口,安静下来,七张面孔齐刷刷的绷起,显得多少有些不高兴。姜玉婷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用手捂住了嘴巴。虞舜强赶忙上前,解释道:“七子见谅,我这个小师妹为人单纯。平日里,师傅与我们众师兄对她也是宠爱惯了。小丫头见识不多,只是她实无坏心,还望七子看在我等薄面之上,多多海涵。” “哼,这有什么好笑的。要没有我七人,哪有现在的七星河,你们要寻找天冥七星剑,应该感激我们才是。”六子异口同声起来,还在那里悄声抱怨,只听老大忽然开口喝止:“好了,女英雄也是无心。不要再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了。”说着,抬手将六人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一遍,抱起拳对虞舜强等人继续讲道:“都是我管教不严,让诸位英雄见笑了。其实,我兄弟们所说不假,七星河得以全部完工,确实与我们七人有关。” “哦?究竟如何,我们愿闻其详。”虞舜强听得仔细,显得颇为好奇。他知道要想在七星子的帮助下,安全采得天冥七星剑,就必须要了解清楚他们与七星河之间的关系。 “三位英雄稍安勿躁,暂且请坐。”说完,七星子将虞舜强三人让到座位之上,转身上楼去了。 不多一会儿,七星子怀抱着一个赤黑小匣子,回到桌前。只见,他将小匣子放于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众人一瞧,里面是一卷有些破旧的黄色卷轴。 “这是什么?”文语嫣好奇的问道。 七星子并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的将黄色卷轴平铺在了桌子上。虞舜强,文语嫣连同姜玉婷十分好奇,仔细一看,好似一道圣旨,只是上面的字也是反着,至于写的什么,并不认识。 “这,这是冥王的圣旨?”文语嫣继续问道。 “是的,这正是冥王给我们七兄弟的密旨。我们为了纪念,就保存了下来。”七星子说着,很是自豪的笑了起来。 “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还有,这字为什么是反的啊?”姜玉婷将卷轴拿在手里,不停地翻看着,可她还没看得十分清楚,早被七星子一把抢了回去。只听老四,老五和老六齐声说道:“这东西很珍贵的,不要乱用手碰。万一弄坏了,你这个阳界的人可是赔不起的。” “你们......”姜玉婷刚要发作,虞舜强赶忙将其打断,冲着七星子问道:“如果方便,还请七子详细告知,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这圣旨和七星河有什么关系吗?” 六子看了看虞舜强三人,将目光落在了老大的脸上。只见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不瞒三位英雄,我们这里与你们阳界正好阴阳相反,固然你们所见到的字皆是反写。这道密旨,就是冥王亲授我等,要我七兄弟平定冥将军叛乱,解救黄龙的。当然了,事情完成之后,冥王感念我七人之功,才允许我兄弟前去监工,完成了七星河河道的全部工程。” 虞舜强听得有些糊涂,挠着头问道:“可是,你们不是说冥将军他被发配到沙海了吗?” “是的,起初,冥将军确实被发配到了沙海。只是,那里的守卫都是他的旧部,正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冥将军逃离沙海,成功潜回到他的宅邸。他哪里遭受过此等重罪,心声怨恨,便重招旧部,几乎是率冥界一半的阴兵,起兵造反。眼看就要攻陷冥司,生擒冥王。还是我们的师傅算出冥王得有此劫,便叫我七人潜在冥司,伺机救出冥王。” “原来是这样,那接下来呢?”文语嫣和姜玉婷听得入迷,几乎同时提出了心里的问题。 只听七星子接着讲道:“后来,我七人带着冥王突出重围,躲进了这片沼泽地。这万亩沼泽,实则是我等按照师傅所教七星阵布好的局,冥将军率兵攻打多年,丝毫没有办法攻陷这里,只得率众返回,自立为新的冥界之主。如此,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在冥将军的残暴统治下,冥界生灵涂炭,万物轮回紊乱,致使阴阳失衡。对此,冥界百姓怨声载道,冥王深感不安,几次与我等师傅商议,欲要夺回天下,拯救冥界。通过师傅和我七兄弟的几番努力,我们暗中取得了冥界大部分军民的支持。随即冥王颁布密旨,让我七人将冥将军引入阵中,最终将其杀死,诛灭其党,冥王这才顺利坐回到现在的冥司主位。再后来,冥王要封我等为官,我七人自由惯了,委婉谢绝。此事因黄龙而起,我们救出黄龙之后,彼此也成为了朋友。兄弟们认为这场劫难亦是一种缘分,便主动提出去帮助黄龙修河。冥王终究被我七人打动,便同意了。最终在我们七人的主持下,重修河道,黄龙得以潜修,冥界恢复太平。冥王昭告天下,七星河便因我七人得名。” 一席话讲完,虞舜强三人这才拨开云雾。 “这么说,七星河确实是与七子有着直接的关系。”虞舜强点了点头,开口道:“看来,我们可以轻松采得天冥七星剑,张仪师兄可算是有救了。”文语嫣二人听着,也很是激动。 七星子讲完自己的丰功伟业,也自然欣喜得要命。听到虞舜强的话,咧开嘴,乐着答道:“这自然没有问题,只要英雄看得起我兄弟,我们随时便可动身。” 虞舜强掐指算了算日子,时间已经很是紧迫,便开口讲道:“那如果七子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往吧,不知七子意下如何?” “好,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与黄龙相见了,心里怪是想念的。三位英雄既然急于救人,我们回屋收拾收拾,这就动身。” 因为沼泽地与七星河离得并不是很远,想到马上能见到昔日的朋友,七星子欢欢喜喜的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正所谓:七子之功定河名,黄龙护药潜修行。 第三十三章 黄龙 众人收拾停当,便动身前往七星河而来。 因为有七星子的引路和帮助,一路上相安无事。 大约走了半日的路程,众人来至一处山坳前。 七星子仰头看了看,只见天色渐晚,便停下脚步,对虞舜强一行说道:“几位英雄,翻过前面这座山,便是七星河了。只是眼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依我们看,今夜咱们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等到天亮再赶路不迟。” 听到七星子的建议,虞舜强回头看了看张仪,心里盘算着,这冥界表面看似平常,实则危机四伏。夜晚虽难以前行,但有七星子带路,多少会安全一些。加之张仪手脚上的鳞片,越发多了起来,如不尽早治疗,恐怕为时晚矣。想到这儿,便开口讲道:“我朋友张仪,病情有些加重,在这里留宿,一旦遇到突发事件,我们终归还是人手有限。我多少担心夜长梦多,为了早些救得我的朋友,只能麻烦七子继续带路。咱们连夜赶至七星河,等到了那里,采得草药,再休息不迟。” 七星子支支吾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难色。 “不知七子有什么难处,不妨直接告诉我等。”看到七星子这个样子,虞舜强追问起来。 “英雄多虑了......”七星子老大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们不知道事情的紧迫,只是此山之中多豺狼虎豹,孤魂野鬼,加上冥将军的阴兵余孽,夜晚必将全部苏醒。它们将山路封锁得死死的,我们冥界之人尚且选择白日出行,更何况你们来自阳界。夜间行路,万一被它们发现行踪,只怕以我们几人的力量,难以对付。如此这般,非但不能第一时间赶到七星河,还会纠缠于此,那样,岂不更是耽误了救治这位英雄的时间?” “原来如此,我看,大家是该休息休息了。”未等虞舜强张口,姜玉婷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青石上,不停地摆起手,连连叫苦道:“强师兄,前面如此危险,还是听七子的吧,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我,我也实在走不动了。” 虞舜强看看姜玉婷,又看了一眼文语嫣,知道她们确实很疲惫,便点点头,同意了。只是他还是担心,一行人露宿于此,万一有敌人来袭,该如何是好。七星子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拍拍胸脯,打起了保票:“英雄尽管放心休息,这地方仍是我们七兄弟的地盘,我们在休息的四周撒上了酒馆的香料,任何鬼怪都不敢近前的。嘻嘻,我们冥界还是很有规矩的。” 虞舜强这才放下心来,也没再说什么。几人就近找了一处较大的青石堆,贴着青石,靠在被风的地方,安静的睡了过去。 果然,睡梦中只听见远处不断传来野兽的叫声,并无任何鬼怪打扰。就这样,一夜无话。 翌日,天刚麻麻亮,众人便纷纷醒了过来。只见山青草肥,燕舞莺歌。 文语嫣走到虞舜强的跟前,伸了个懒腰,赞道:“好美啊,想不到冥界也有这么迷人的风景。”“是啊,是啊,语嫣姐姐说的是。这里要是阳界,我巴不得留下来不走了呢。”循声一看,原来姜玉婷不知什么时候采了一大把野花,蹦蹦跳跳的向二人奔了过来。也许是手里的花太香,招惹了许多彩蝶,绕着她飞来飞去,不舍得离开。 眼前难得的平静,逗得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咯咯咯得笑了起来。 众人欣赏了一番景色,便继续向七星河而去。 翻过山头,只见不远处一条如丝绸般蜿蜒流淌的大河映入众人眼帘。河宽足有数百米,河面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太阳照射下,金光灿灿,格外耀眼。 “英雄,那就是七星河了。”七星子指着山下,对众人说道。 虞舜强等人听到,早就来了精神,加快脚步,向山下冲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便来到了七星河的河边。近处再看,但见暗流涌动,波纹粼粼,一浪推过一浪,浪花拍在岸上,飞星溅沫。 七星子向前走了几步,几乎站到了水边,沿着河岸观察了一番,齐声大喊起来:“黄龙吾友,还不现身,我七兄弟来看你了。”如此喊了几遍,毫无回应。七星子抓耳挠腮,显得有些郁闷:“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黄龙他,他不在家中啊。恩,他就是不在,肯定不在,在的话,早就出来迎接我们了。”七颗脑袋嘴里嘟囔着,转身就往回走。 突然,震耳欲聋的一声响。只见,河中央腾起一股数十米高的巨浪,浪花四溅,散落如雨,直把七星子浇得如同落汤鸡一般。七星子一边抱怨,一边又转过身来,果然巨浪之上,舞动着一条鳞片似金的黄龙。黄龙探过脑袋,从鼻孔中哧哧得喷出气体,已至七星子近前,张开大口说道:“果真是七子老友,久未相见,不知何事前来啊?” “你这条坏龙,起初藏身不做理会,害得我们以为你不在河中。哪曾想,你这样冒出来,看看看,把我们都淋湿了。你就用这样的方式,欢迎老朋友啊。”七星子胡乱得拧着身上的水,假装抱怨道。 “哈哈哈哈,我们毕竟好久没有相见。看到七子前来,小龙欣喜若狂,这才和你们开个玩笑,逗个趣儿罢了,哈哈哈哈,这就是接风洗尘不是?”黄龙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七星子也笑了,又是七嘴八舌的抢开话来:“是啊,是啊,好久没见,可真是想死我们了。” “看你的样子,修行的不错啊。” “就是,就是,黄龙恢复得真不赖。” ...... 眼瞅着,黄龙和七星子他们,有说有笑聊得火热。虞舜强仍是救人心切,怕七星子一时忘记此行的目的,耽误更多的时间,便有意提醒,轻轻咳了两声。 黄龙这才注意到七星子身后还有四人,探头瞧了瞧虞舜强他们,皱起眉头,问道:“这几位是?” “哎呀,我们兄弟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黄龙老友,你我待会叙旧也不迟,这几位也是我们七兄弟的朋友。此次前来,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七星子拍了拍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将虞舜强他们介绍给了黄龙。 黄龙见过虞舜强一行之后,颇为纳闷,便问道:“哦?究竟是何事,需要我帮忙?七子老友但说无妨,我黄龙这条命就是你们救下的,七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小龙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黄龙老友,果然爽快。既然这样,我们就直说了。”七星子和虞舜强等人,听见黄龙的话,很是欣慰,感激道:“不瞒老友,正是这位叫张仪的英雄,中了蛇冥之毒,生命危在旦夕,需要你这七星河的天冥七星剑,做成草药疗以解毒,不知黄龙老友可行方便与否?” 说话间,黄龙将张仪上上下下,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表情略显严肃,回答道:“天冥七星剑就在我府中,老友和诸位英雄需要,尽数拿去便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见黄龙面露难色,文语嫣和姜玉婷显得万分焦急起来。 黄龙本不想说,可同样做为七星子的朋友,他不能见死不救,不得不说。 他究竟道出何等原因,只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 正所谓:黄龙现身知报恩,道出真相众人惊。 第三十四章 醒来 看着七星子和虞舜强等人焦急而又期待的眼光,黄龙叹了一口气,略带无奈的说道:“我观张英雄的手脚,皮肤鳞化得厉害,新的鳞片也开始向着全身生长而出。这说明蛇冥之毒侵入其内脏已经很深,就算用天冥七星剑挽回其生命,必定也会留下此毒后遗之症。” “那,究竟会留下什么症状?”虞舜强和七星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黄龙想了想,继续讲道:“天冥七星剑,只能救冥界万物和强英雄这样的不死之身,张英雄毕竟凡人一个,不定期食用天冥七星剑的话,等到诸位返回阳界,只怕他的身体仍会长出鳞片,最终变成一个蛇形怪人,落得惨死的下场。” 众人听罢,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起来。虞舜强紧紧锁住双眉,内心很是复杂,他既愧疚,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张仪,耽误了最佳的救援时间,又万般痛恨和无奈,他痛恨的是河伯简直心肠歹毒,罪恶滔天,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将其碎尸万段;无奈的是胖妞仍旧杳无音讯,她究竟在哪里,是死是活,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好生叫人着急。 张仪仍然没有醒来,文语嫣知道虞舜强苦在哪里,可既然穿越冥阳之界,来至于此,当务之急还是先用天冥七星剑救回张仪,至于其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心里想到这儿,便开口问黄龙:“除了靠天冥七星剑维持张仪的生命,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黄龙腾在水雾之上,仔细的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办法倒还真有一个......”没等它把话说完,众人齐声追问起来:“快说,快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黄龙点点头,详细道来:“这蛇冥之毒,是龙女一手配置而成,本来是准备在其安葬之时,用来毒杀杂役和侍女的,好将其墓穴和宝藏的秘密永久保留下来。起初龙女没有研制解药,只是后来,听说龙女爱上了一个为其修墓的杂役,便暗中配置了一味解药,偷偷的将解药留给了他。可这个杂役竟然也是一个重情之人,对龙女是誓死相随,便在龙女西去之日,带着这瓶解药,在龙女的墓室之中自杀而亡。因我受冥将军之难,被钉于黑池,无意中听到其手下议论此事,这才得知,没想到今日竟然能派上用场。” “龙女?这么说解药在龙女的墓中?”文语嫣显得有些激动,可又丝毫没有方向,便继续问道:“可是,这龙女之墓要到哪里去找寻呢?” “我知道龙女之墓在哪。”未等黄龙开口,只听得虞舜强很是开心的拍手说道:“解药果真在那里的话,我们也可以轻取到手了。” 文语嫣和姜玉婷互相看了看,知道他成竹在胸,赶忙问起:“你真的知道龙女之墓在哪?” 虞舜强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抛开了先前的烦恼,盯着二人,笑着点点头,道:“一直忘记告诉你们了,咱们来冥界所过的那三座古墓便是龙女之墓。”说完,笑得更加爽朗起来。 “好啊,强师兄,你知道也不和我们说。哼,快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姜玉婷说完,照着虞舜强的胳膊就给了一拳。虞舜强假装很疼的样子,捂着胳膊,撇了撇嘴,抱歉道:“石碑上清楚的写着呢,不是不告诉你们,只是当时完全顾着让你们安全的进去,再后来不是一路救张仪心切嘛,也就忘记和你们说了。哎呀,师兄错了,小师妹不要生气了......” 就在虞舜强忙于解释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轻轻咳嗽的声音,众人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是张仪醒了。大家赶忙围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候起来。 张仪很是虚弱,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众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朦胧之中,仿佛听到大家说起什么解药,便努力的撑起身子,开口问道:“我......我竟然还活着?这......这里......是......是什么地方......”说着,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腾在半空的黄龙和姜玉婷身后的七星子,他以为仍是什么鬼怪,吓得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虞舜强赶忙将其扶住,介绍道:“张仪,你不要怕。这位是我的小师妹,这是黄龙和七星子,他们都是来帮我们救你的,是我们的朋友。”七星子点点头,接过话茬:“是啊,张英雄,你昏迷的这段日子,可多亏了你这几位朋友,正是他们要求我七兄弟引路来到黄龙这里,为你寻找解药的。” 听七星子这么说,张仪眼含热泪,声音哽咽,他感动得握起虞舜强的双手,冲着文语嫣和姜玉婷不停的道谢:“真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这一通感激的话,直说得两个女人双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诸位,既然张英雄已醒,也可谓是造化。当务之急,还是赶到我的府中,为张英雄取出天冥七星剑解毒,大家也好休息时日,以便做接下来的准备。”黄龙被眼前的场景所动,说着从嘴内吐出四粒珍珠般的白丸,递于虞舜强四人:“这是避水丸,因七星子本可入水,你们四人只需将此丸藏于身上,便可同我们进入府中。” 众人相谢一番,搀起张仪,便跟在黄龙之后,只见河水分避两侧,众人如履平地一般,一同来至黄龙的府中。但看,果然好一座水府:剔透宫殿旌旗布,虾兵蟹将阵中游。朱漆方台雕画壁,宝座金漆龙吐球。众人赞不绝口,分宾主落座。 黄龙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其手下就将天冥七星剑拿了过来。虞舜强等人细细一看,原来这天冥七星剑茎叶粗壮,白花吐蕊,三棱有节,状如节鞭。 “这就是天冥七星剑?”姜玉婷拿出一支,一边端详,一边好奇的问道。 黄龙这便开口说道:“正是,这天冥七星剑,本生长在我七星河南岸七星岩的峭壁之上,数量极其有限。诸位英雄来得也是巧了,小龙正是奉了冥王之命,将其全部采下,加以保管。眼下为救张英雄,小龙愿意拿出所有,为张英雄熬制解药。” 虞舜强等人站起身,感激的话不提,文语嫣拱手问道:“不知这天冥七星剑如何熬制?” “说来简单,只需将此物茎叶绞成碎末,白花切成细丝,用我七星河之水温饱三个时辰即可服用。当然张英雄凡胎肉身,每日需要服用三道,每道服用三碗,这样治疗效果会成倍增加。”黄龙回礼,向众人详细讲解了一遍。 正所谓:再探古墓觅解药,肉身张仪终醒来。 第三十五章 众志成城 黄龙早已幻作人形,叫众虾兵下去熬制解药不说,张仪在此休养数日,气色果然恢复得不错,鳞片更是隐退无踪。众人看在眼里,虽表面欢喜,但心中仍旧有所担心,张仪能否安全度过此劫,龙女之墓是否真的遗留着传说中的秘制解药,这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一日,文语嫣和姜玉婷闲来无事,相约在水府散步。二人来至后园处,远远看到虞舜强站在龙柱前,看样子一脸凝重,若有所思。 姜玉婷伸出食指对着文语嫣轻轻嘘了一声,便蹑手蹑脚绕到虞舜强身后,忽然间扑上去捂住了他的双眼,什么话也不说,只管抿着嘴偷偷地坏笑。 虞舜强很是淡定,拍了拍她的双手,笑着说道:“好了,小师妹。师兄都不用猜,除了你呀,没有别人这么顽皮的。”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识破,姜玉婷拿开双手,嘟着嘴道:“哎呀,你这人好没意思,人家和你开玩笑呢,都不知道配合一下。”说完,更是噘起嘴,假装生起气来。虞舜强忙赔笑脸,连声道歉。 在这时,文语嫣已经走了过来,看到二人如此有趣,她笑着将姜玉婷安慰了一番,这才算是帮虞舜强解了围。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文语嫣注意到虞舜强的眉宇间仍有一丝忧虑,便开口问道:“怎么,还在为张仪的事情烦恼?” “是啊,我在想这解药的传言是否存在,真的会在龙女的墓里?如果此去一无所获,张仪又该怎么办啊。”虞舜强一边说着,一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姜玉婷努力的想了又想,似乎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干脆直接说道:“强师兄,事已至此。依我看,我们只能抱着希望去探寻一番,这样,才能知道传言的真假。再者说,就算没有这秘制解药,说不定,我们也能在龙女的墓中探得其他线索呢。” “玉婷妹妹说得对,我相信办法一定会有的。你不要再徒增烦恼了,明日我们就返回龙女之墓,一起去寻找解药。”听到文语嫣这么说,虞舜强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要想破解玄门浩劫之谜,离不开张仪的帮助。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彻底将张仪的蛇冥之毒治好。 三人将计划大致商量了一遍,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聚在了黄龙水府的中庭,前来道别。 张仪见大家要为自己去寻找解药,执意要一同前往。只听得虞舜强说道:“你的毒并未完全排出,身体尚在恢复阶段,如果同我们一起去的话,一旦遇到麻烦,反而会牵绊大家。我和语嫣姑娘她们商量过了,你还是留在黄龙这里好生休息,只管等我们取得解药回来。” 说罢,虞舜强对黄龙抱拳相托:“我们此去寻找解药,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这朋友张仪。眼下,只能麻烦黄龙帮我们再照顾他些许时日,我们在这里表示感谢了......”说着虞舜强就要鞠躬,黄龙赶忙上前,将其搀起,言道:“英雄言重了,英雄言重了。你们尽管放心去找解药,张英雄在我府中,我与家奴定当竭尽全力去照顾,不会给诸位英雄增添后顾之忧的。小龙只盼英雄早日寻得解药,尽快返回,以便彻底帮助张英雄。” 看着黄龙特别诚恳的样子,虞舜强和文语嫣一行很是感激。众人劝阻后,张仪没有办法,只得同意留下。虞舜强又是对其叮嘱了一番,便同文语嫣和姜玉婷她们起身告别。七星子见状,有些着急,你一言我一语,也要帮忙去找解药,便对黄龙交代一二,让其务必要照顾好张仪。黄龙笑着一一应允,七星子这才跟在众人身后往水府之外走去。 “等一等。”眼看众人出得府门,张仪忽然将一行人叫住,只见他追了上来,对虞舜强说道:“我......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原本不该说的,可我实在放心不下......”虞舜强没等他把话说完,握着他的手讲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胖妞,你也想知道皮箱的下落。放心,这些我们都会留意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尽管好生调养,等着我们回来。” 张仪点点头,目送虞舜强他们远去。 在七星子的带领下,一路又是相安无事。 众人回到冥界入口处,果然赤黑石门仍旧大开,血尸灵就在门前等候。看到虞舜强一行向自己走来,血尸灵早早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怎么张英雄救过来了?”说着它向姜玉婷等人身后张望,却并没发现张仪的身影,他有些纳闷,继续问道:“这,这是?张英雄他?” “没,仪师兄暂时还是安全的。”姜玉婷接过血尸灵的话茬,将大家回到此地的目的简单的说了一遍。 血尸灵听完,这才明白,原来少主人她们前来,是要寻找龙女的棺椁。血尸灵想了想,面露难色,对众人说道:“少主人,说起这龙女之墓,只听说里面机关重重。我在此为奴镇守是有些时日,可河伯有一道严令,禁止任何人接近龙女的墓室,否则就要灭其魂魄,使其永远不能投生。我是很好奇,可无奈法力低微,又怕河伯发现致我于死地,确实从未进到过她的墓室,更别说她的棺椁是什么样子,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你们真要进去,只怕凶多吉少啊。” “这么说,里面很危险。”姜玉婷转身对虞舜强说道:“原本想血尸灵能带我们进去,现在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虞舜强微微皱眉,他知道等待众人的是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危险。但是,为了救张仪,自己必须赴汤蹈火,身为玄门后人,他没有退缩的道理,更没有放弃的理由。想到此,虞舜强对大家说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张仪,作为玄门后人,我必须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一切相应的后果。接下来,由我去寻找解药,你们在外面等候策应就是了。” “这怎么行,我们既然一起来,就是要一起去寻找解药。管它什么机关,什么严令,你是玄门后人,我也是。前面的危险我们都能克服,后面的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和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文语嫣一脸坚毅,她内心早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高大魁梧,英俊正义的男人,她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去送死呢。 姜玉婷看看虞舜强,又看看文语嫣,肯定的说道:“语嫣姐姐说的好!强师兄,我们都是一个目的,就是救回仪师兄,要去寻找解药必须算我一个!” 虞舜强看到文语嫣和姜玉婷无比坚定的目光,虽有感动,但他真不忍心让二人再去冒险,刚要拒绝,姜玉婷又开口讲道:“好了,强师兄,你不必再劝我们了,我和语嫣姐姐心意已定,我们一定要和你一起前去。”说着,她和文语嫣狠狠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一起去。但是,你们二人必须跟在后面,一切都要听我的。”看来,语嫣姑娘和小师妹确实不会留在外面。无奈之下,虞舜强只得答应。见虞舜强同意了,文语嫣和姜玉婷别提有多开心。 但见,三人心意一致,众志成城,直叫七星子感动羡慕。 只听七星子开口说道:“诸位英雄难道忘记我们了吗?我们也是冥界的人,更是冥王的人,进入这小小的龙女之墓,我们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此言一出,虞舜强等人更是大喜。 说着话,众人已经来到血池边。 虞舜强向四周看了看,转脸问血尸灵:“我不明白,这通往墓室的入口到底在哪?” 血尸灵指了指血池,原来这龙女的墓室正在这血池池底。 正所谓:众志成城觅解药,艰难险阻自化解。 第三十六章 龙女墓室(一) 虞舜强盯着血池瞅了又瞅,还是没有看出任何端倪,转身问血尸灵道:“这,这满池子的血水,我们要怎么进去?” 血尸灵站在池边,指着通顶的粗大链条,答道:“这铁链,便是打开墓室大门的机关。” “噢?”虞舜强顺着血尸灵所指,抬头看着眼前这条铁链,可是盯了半天,他还是没有看明白,继续追问道:“用这铁链?该如何启动这机关?” 其实,不仅仅是虞舜强没有看明白,文语嫣和姜玉婷同样是皱着双眉,一脸迷茫,七星子叽叽喳喳的不耐烦起来,纷纷嚷道:“哎呀,血尸灵,这么久没见到,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赶紧说,我们还赶着救人呢,别卖关子了。” 血尸灵简直冤枉死,明明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虞舜强就迫不及待插话的。它还想为自己解释,可看到大家略显着急的目光,只能开口讲道:“其实打开机关很简单,就是用法力将这条铁链拉起来,使得血水流干,这墓室的大门自然就显露出来。” “什么,什么?将这条铁链拉起来?你开什么玩笑?”姜玉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确定,这么粗长的铁链有谁能拉得动,她抱着怀疑的态度,责怪道:“这么粗,这么长的铁链,我们几人加起来施法,恐怕都拉不动。这,这简直就是开玩笑。难道,就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吗?” 虞舜强他们也持怀疑的态度,齐刷刷将目光投在了血尸灵的身上。只见它并没有焦急,而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淡的说道:“少主人和诸位英雄稍安勿躁,难道你们没有看到这铁链上的骷髅白骨吗?拉动这铁链,何须我们动手,只要我施法,它们自然会帮我们的。” 言罢,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血尸灵早已腾在半空,口中默念咒语,施起法来。再看铁链上,约么近千具的骷髅白骨似被召唤一般,不再向外吐出鲜血,而是纷纷张开大口,死死咬住了铁链。血尸灵只是伸手向上一挥,众骷髅咬着铁链向上拔起,看样子丝毫不费气力。 铁链嘎吱嘎吱作响,众人站在血池边,果然,粗大的链条,左右晃动着,如同一条巨蟒,正一寸寸的被拉向十八层穹顶。铁链被拔动的瞬间,大地轰隆隆一阵巨响,剧烈得抖动起来,紧接着,血池中央形成一个急速旋转的巨大漩涡,漩涡下面仿佛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坑,血水咆哮着尽数灌了进去。 众人彼此搀扶,才刚刚站定,大地便恢复了平静。这时,铁链早就被拉至半空,缠在了顶层的栏杆之上。铁链最下端垂着一个圆形的盖板,不用说,这必然是用来封锁墓室入口的。 血尸灵重又回到地面,指着血池中出现的圆形黑洞,对着姜玉婷等人说道:“少主人,诸位英雄且看,这个黑洞就是通往龙女墓室的入口。” 其实众人早就猜到,只是看见血池池底和黑洞边缘上黏糊糊的血浆,闻着刚才血水流动发出的腥臭味,都捂着嘴鼻,不愿意上前一步。 “这,这么恶心的入口。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进去?”姜玉婷一面捏着鼻子,一面小声的抱怨起来。“是啊,是啊,尸灵老友,这,这,这看得我们七兄弟直恶心......”显然,七星子也不大情愿这样下到墓室之中。 众人见血尸灵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盯着虞舜强看,也都扭过头来,这才发现,虞舜强好像并没有被这恶心的血水影响到。只见他紧缩双眉,看着黑洞,似乎在想其它问题。 文语嫣走到他的身旁,低声问道:“强子,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说着,虞舜强回过身,对着血尸灵问道:“这黑洞就是墓室的入口吗?” “是的,据我所知,这便是唯一能下到墓室的入口了。”血尸灵一边点头,一边回答道:“不过,这洞口看着过于狭小,我们不便一齐进入,只能分先后下去。可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究竟还有什么危险,我也不知道。我看,大家还是商量商量,究竟谁在前面带路为好。” “血尸灵说得没错。”虞舜强把大家叫至跟前,看看众人,接着说道:“墓室里面想必还有更多危险。这样吧,由我和血尸灵先下去,为大家开出一条路来。语嫣姑娘,小师妹,你们俩跟在后面,等我们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听到我俩喊你们的名字,你们再下去。再就是,还要麻烦七子殿后,在上面保护好她们二人的安全,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再同我们回合。” 众人齐声说好,只是姜玉婷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文语嫣当然知道她在矛盾什么,便从怀里取出几张符咒分发给大家,并拍了拍姜玉婷的肩膀,笑着说道:“玉婷妹妹,这个符,你只要拿好,这些血水便不会再沾染到你的身上了。” “是吗?那太好了,哎呀,还是语嫣姐姐了解我,还是语嫣姐姐好。”姜玉婷接过符咒,立刻开心得笑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把符咒揣在怀中,拍了拍双手,扑上去,将文语嫣紧紧抱在怀中,得意的说道:“好了,我准备好了,强师兄你们赶紧下去吧。” 大家看到姜玉婷如此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安排完毕,虞舜强和血尸灵跳进血池,二人踩在黏糊糊的血浆上,血尸灵很是轻松自如,没几步就走到了黑洞近前。倒是虞舜强慢慢迈着步子,仿佛老太太裹了小脚一样,看上去笨笨的。他左晃又晃的背影,逗得姜玉婷在后面只顾偷偷笑了起来。 二人在黑洞边缘探出头,向下望了望,里面除了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股股夹杂着血腥味的阴风,扑面而来,直叫虞舜强阵阵作呕,看样子这个黑洞并不浅。 虞舜强想起先前在崖谷深渊的遭遇,取出火信子,只在衣服上轻轻一擦,便亮出了一道火光来。借助火光,他仔细的往洞口里面照了照。但见,四壁之上,除了参差不齐的乱石和残留的血水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东西。 “目前看来是安全的,咱们这就下去吧。”说着,虞舜强抽出利剑,对血尸灵说道。 血尸灵点点头,二人踮起双脚,刚要跳进黑洞,只听得从下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声来。 “不好,有危险!”虞舜强和血尸灵说着,急忙向后一个闪身,躲在一旁。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危险已至。 正所谓:墓室口匿血池底,众人未入险已来。 第三十七章 龙女墓室(二) 虞舜强和血尸灵急忙退了回去,只见从黑洞里面钻出一只硕大的蜘蛛。 黑蜘蛛趴在洞口前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样子极其丑陋,脑袋好似骷髅,又大又圆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众人。如同钳子一般的嘴,不停的咬合着,露出尖锐的獠牙,仿佛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简直是十分恐怖的一张脸。再看它圆圆的身体和脑袋浑然一体,背上毛茸茸一片,长满了大大小小的包,每个包上颜色花纹各不同,有蓝有绿,有红有黄,花纹好似一张张哭泣着的女人脸,看上去,让人既恶心又不寒而栗。往下看,八条腿齐刷刷的白色,上面长满倒刺,锋利的脚爪狠狠得抓着地面。果然,一副好生威武的模样。 众人不知利害,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黑蜘蛛慢慢向前挪了几步,呼哧一声,竟然从嘴中发出了人类的声音:“你们几个大胆!龙女的墓室也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吗?” 虞舜强看到黑蜘蛛并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便小心翼翼的走出阵仗,拱手说道:“我们实在不想冒犯龙女神威,此次鲁莽冲撞,实属有因,还望海涵,行个方便。” 黑蜘蛛听着,将虞舜强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利剑之上。它哼了一声,仿佛对面前这个玄门剑客只是嗤之以鼻,接着开口讲道:“你是鬼谷子的门生?” “在下正是。”虞舜强很是纳闷,这蜘蛛只是看了看自己,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不免更加警觉起来:“恕在下无礼,敢问......” 没等虞舜强把话说完,黑蜘蛛打断了他,厉声喝道:“够了!莫要说什么原因,任何人都休想从这里进去!哼哼,有本将在,更别说你这玄门的畜生!若再不离开,别怪本将无情!” 虞舜强强忍怒火,还想说些什么,姜玉婷已经从血池上沿跳了下来:“强师兄,既然它把我们当做死敌,就不要再和它废什么话了!”说着,她提起油布伞,指向黑蜘蛛,如同下战书似得,继续讲道:“黑大个儿,本姑娘告诉你,我不管你是什么麻酱,还是什么虾酱,这个龙女的墓室,我们还就非进不可了!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吧,本姑娘倒要看看究竟是你命长,还是本姑娘厉害!” “哈哈哈哈,看来你们玄门之人,功力不怎么样,嘴倒是很硬。既然尔等纯心找死,本将就成全你们!”言罢,黑蜘蛛从嘴里吐出一股又一股的黏液,向姜玉婷射将过来。虞舜强等人一见不好,正准备上前帮忙。 姜玉婷伸手,大喊一声:“强师兄,这等小怪,交给我就好了!”原来她早有准备,说着,只见她撑开白底红花油布伞,挡住了黑蜘蛛喷射过来的黏液,嘴里还不停的埋怨:“哎呀,好恶心的手段,真是太恶心了,把本姑娘的伞都弄脏了,太恶心了。”黑蜘蛛见不能得手,气得哇呀呀一阵怪叫,更是加快脚步,向姜玉婷奔袭而来。姜玉婷只是施展轻功,左躲右闪,没给黑蜘蛛留下丝毫便宜。 同时她闪出一个空档,从锦囊里摸出一个黄色小瓶子,向着黑蜘蛛甩了出去,嘴里喊了一声“着”,只听嘭地一声,瓶子炸开,黄烟过后,黑蜘蛛的嘴巴被封,八只脚爪,也已被牢牢得粘在了地上,原来黄色瓶子里装的是一种膨胀自如的胶水。姜玉婷得意的说道:“哼,就你有黏液不成?也让你尝尝本姑娘自制的黏液!哼哼,动不了了吧!”说完,她收起油布伞,从伞把中抽出一把短剑,走到黑蜘蛛面前,举起短剑就把它的脑袋砍了下来。 黑蜘蛛瞪着惊恐的眼睛,脑袋却滚落在了地上。 “师妹本领,进步不小,师兄在观战的时候,还真是刮目相看呢。”虞舜强和众人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夸得姜玉婷不好意思起来:“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寻解药吧。” 众人重又回到黑洞边,血尸灵心想好好表现自己,抬腿就要往下跳。虞舜强赶忙拉住了他:“慢着!你没看见黑蜘蛛在下面布好了陷阱嘛!” “什么?陷阱?”血尸灵一边收回迈出的腿,一边向下一看。果然,只见洞里,横七竖八布满了黑蜘蛛织下的白色丝网。它不解,这有什么可怕的,其他众人也是没看明白。 虞舜强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衣角上扯下一片布条,往黑洞里一扔,让大家再往下看。众人借着火信子的光,看见布条飘飘忽忽,稍微碰到其中任何一根白丝,瞬间就被切成了碎片。 看到这一幕,血尸灵是心有余悸,干咽了一口,对虞舜强说道:“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没想到,这里竟有比我更心狠的家伙!”说着它只觉得两腿发软,确实感到后怕。 文语嫣从虞舜强手中拿过火信子,俯下身,仔细得看了一遍,起身对众人讲道:“这是玄冥冰丝,表面看着细,实则锋利如刃,可割万物。不过,我这里有族人留下的火符,待我做法将其点燃,这冰丝织成的网即可化解。” “嘻嘻,是吗?看来你们当中,人才济济啊!”一阵怪异的笑声从身后传出,惊得所有人赶忙转过身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黑蜘蛛哪里有被杀死,而是变成大大小小十好几只,纷纷从地上躯壳的包里面爬了出来。小蜘蛛们摆出阵势,一只只从尾部吐出玄冥冰丝,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眼看就要向众人遮盖下来。 在这危机关头,血尸灵使尽浑身气力,将大家推到身后,声嘶力竭的冲着姜玉婷和虞舜强喊道:“少主人,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为老爷他们报仇!强英雄,我家少主人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说完,就向巨网扑了上去。原来,血尸灵自知罪孽深重,早就做好了必死之决心。自从见到姜玉婷之后,它心里感到无比高兴,更感到万分悔恨。眼下,少主人深陷危局,血尸灵只想用自己的生命,为姜玉婷她们赢得更多的时间。 “不!”姜玉婷来不及制止,泪水已经喷涌而出。 小蜘蛛们见有人向自己奔来,其中一只发出嘻嘻的怪笑声:“哎呀,你们果然厉害,这还真有不怕死的!我倒想看看你们还来得及点燃火符吗?” “小怪不要猖狂!老友且住!小小冰丝,看我七兄弟的!”小蜘蛛循声一看,只见七星子已经抢在血尸灵之前,杀将过来。 ...... 正所谓:你有变化我亦有,入得墓室难中难。 第三十八章 龙女墓室(三) 血尸灵还没有做出反应,只感觉嗖嗖嗖七道如脱弦之箭的身影,从自己身旁飞越而过。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这七星子不知何时分身成了七个小矮人,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红有黄,一个个怪叫着从丝网的空隙中跳出,向着小蜘蛛们杀了过去。 可怜为首的小蜘蛛,‘快跑’二字还没来得及喊出,已经被迎面而来的小矮人活生生撕成了两半。再看其它网阵之内的小蜘蛛,同样没有逃脱掉噩梦般的命运。 七星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解决掉了织网布阵的小蜘蛛,气势汹汹得向其它仍旧活着的走了过来。这些幸运的家伙,看到同伴如此惨死,惊恐万分,你推我挤,八只脚如同捣蒜一般,一溜烟的就四散跑了,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斗解决了,七个小矮人有说有笑回归本阵。这一幕,看得众人是叹为观止。七星子个个趾高气扬,精神抖擞,看到大家似是没有回过神来的表情,老大骄傲的笑着,开口道:“让诸位英雄见笑了,见笑了。嘻嘻,有我七兄弟在,这等小怪,不足为虑。” “多谢七子相救之恩。不过,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能分身呢。”血尸灵自然感激,但它更好奇的是见识到七星子的新手段。 “是啊,感谢七子相助,帮我救下血尸灵。不过,这里究竟还有什么危险,我们全然不知。当下,大家还是多加小心,抓紧时间,前往龙女墓室寻找解药吧。”看到血尸灵毫发无伤,姜玉婷很是欣慰,但是她知道,张仪还在黄龙那里苦等解药,前途必有更多阻挠,确实不能再耽误更多的时间了。 众人齐声应好,围在文语嫣身后,只见她暗运真气,将火符点燃,扔进了黑洞。扑扑扑,火符和冰丝稍微碰撞,冰丝迅速融化,断裂开来。火遇玄冰,反而越烧越旺,转眼间,冰丝尽毁。文语嫣又仔细的向黑洞里面看了看,拍拍手,肯定的对大家说道:“好了,现在这里面安全了,我们可以下去了。” 虞舜强探耳听了听,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便和血尸灵先后跳进了黑洞。 他将利剑扎入了石壁,剑锋擦着石块,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声音。虞舜强在最前面,如同自由坠体一路向下,他什么也看不清楚,除了黑暗,只剩下两耳呼呼带风。 黑洞并非全部都是垂直的,中途拐了几个弯,似乎倾斜起来。虞舜强一屁股坐到了变得光滑的石壁之上,速度放缓,他努力睁开双眼,发现脚下露出一片亮光,想来尽头已到,只见他迅速蜷起双腿,向外一个翻滚,便跃出了黑洞。虞舜强刚刚起身,血尸灵也跳了出来。 俩人站定,放眼一看,好大的一座石桥,二人正是落在了这石桥之上,石桥四通八达,向前不远,左右分开了数条通道。再看四周,雾气腾腾,却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石桥正中的另一边,矗立着一座雄伟高大的石门,石门两侧好像还有两个小很多的拱门。 “我看,这里才是真正的墓道,中间那道石门,应该就是墓室的主门。尸灵,喊大家下来吧,我再看看四周是否安全。”虞舜强说着,小心迈出几步,向四周观察起来。 血尸灵点点头,和守在黑洞上面的众人取得了联系。一行人也是同样的方式,先后安全的落在了石桥上。 众人来到虞舜强的跟前,姜玉婷抬头看了看若隐若现的石门,对虞舜强说道:“强师兄,走吧,我们还站在桥上等什么?”说完,就要向前。 虞舜强将其拉住,低声说道:“小师妹,不要鲁莽!大家还是要多加小心......”话音未落,众人以为又有什么怪物,都纷纷掏出武器,摆起架势,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可是没见有什么动静,文语嫣便开口问道:“强子,究竟是怎么了?” 虞舜强看到众人警觉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我是说,大家不要盲目上前。这石桥分成几条路,显然就是修墓之人布下的悬魂路阵。此阵,勾魂迷道,会使人产生错觉,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向,从而迷失在路阵之内。任何人一旦走错,不是活活被困死,就是会误入落石阵、流沙阵、暗弩阵,终究都是一个死。” 众人这才明白,姜玉婷退回,心里对虞舜强既感激又崇拜,便追问道:“强师兄,如此说,此路机关重重,我们该如何过去啊?” 虞舜强仰面看着头顶浓厚的雾气,笑了笑,转过身,对文语嫣说道:“要想过得这悬魂路,还要再次麻烦语嫣姑娘,施法用些火符了。” 文语嫣听得明白,在虞舜强的指导下,取出四道火符,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将两道甩于桥下,另外两道向上一抛,如同生出了翅膀,很快便匿于大雾之中。 众人不明觉厉,虞舜强叫大家耐心等待片刻。果然,过了不多一会儿,浓雾散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这时再看,石桥大致分左、中、右三个方向向前延伸:左侧石桥下,大写一个‘生’字;中间的桥头,刻着一个‘玄’字;再看右侧的石桥,果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亡’字。石桥的每一个方向,道路又盘综错杂,生出很多小路。虞舜强细眼观察,只见所有的道路最终都汇集于石门之前,形成偌大的一个下沉广场,广场正中卧有一鼍怪铜像。 众人没有看出任何端倪,纷纷喊着从活字当头的石桥上过去不就完了。虞舜强摆摆手,并没说什么,同时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众人不理解其意,顺着他指得方向,纷纷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原来墓道上端是用黄铜制成的平顶,铜顶表面光滑,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将众人和石桥的路网,纷纷映在了上面。 众人只顾着惊叹,虞舜强见大家还是没有看明白,便开口讲道:“当时我们刚入冥界之时,发现所有的字体都是反写的。进入这龙女墓道的时候,我观这雾气滚动的方向与阳界正好相反。再看这石桥,先前虽有浓雾,但是桥面光滑,仔细看能看到顶面反射的黄光,我便猜到玄机定在这铜顶之上。果不其然,大家看,我们面前写着‘生’字的石桥,在顶面上显示得却是一个‘亡’字,‘玄’字成‘冥’,‘亡’为‘生’。也就是说,我们要想过得此阵,必须从‘亡’字这条路走,这才是生路。” 众人恍然大悟,文语嫣和姜玉婷听完,对虞舜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纷纷投来了带着几许爱慕的目光。看着二人这样盯着自己,虞舜强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示意大家赶紧跟上,转身便向石门走去。 果然,没费吹灰之力,没遇到任何机关,众人安全到达石门前。 接下来,问题又来了。七星子上前狠狠推了推石门,没有任何动静。 这个足有百米高的石门,纹丝不动,到底该怎么进去呢? 众人好像产生了依赖似的,纷纷又将目光落在了站在广场中央的虞舜强的身上。 这次没等虞舜强开口,姜玉婷几步就跑回到他师兄面前,指着鼍怪说道:“哦,我知道了。这机关,肯定在这老鼍身上......”说着,她在铜像上下摸了个遍,可没有任何发现。 又找了半天,姜玉婷不耐烦起来。正准备寻师兄帮忙,却看到虞舜强在一旁偷偷的坏笑,便噘着嘴喊道:“喂!师兄,你太坏了吧!人家找了半天,你不帮忙不说,还在那笑!看你笑得这么坏,你肯定知道这机关在哪!快说!要不我生气了!哼,当心我给你记着,回去告诉师傅,看他老人家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师兄错了,我这就告诉你。”虞舜强强忍着笑,只能假装投降的样子,指了指鼍怪,继续说道:“师妹,其实你找对了,这铜像就是机关啊。” “那,那为什么,我摸了半天,这石门都没打开呢?”姜玉婷仍是一脸不解。 “师妹只管一旁细看便知。”虞舜强说着,让姜玉婷退在了身后。只见他,双脚定在鼍怪面前,举起已经泛出红光的利剑,使尽浑身力气,猛得向下砍去。 哐得一声,一道金光闪过,再看这鼍怪的脑袋,已经滚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石门发出轰隆隆一阵巨响,左右慢慢分开。 众人循声往石门里面一看,果然看到一雕刻精美的石棺,龙女的墓室,就在眼前。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家欢喜得很,议论纷纷,说说笑笑就要往里面走。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了声“站住!”。听着声音不远,众人急忙回过头来。 ...... 正所谓:剑客心细识迷阵,众人欢喜险中招。 第三十九章 棺椁 石门大开,龙女的墓室就在面前。 眼看众人就要往里走,虞舜强在后面大声的喊住了大家。 众人不解,站在原地。虞舜强几步跟了上来,一面叫大家撕下衣服捂住口鼻,一面指着墓室里的棺椁,一脸严肃的对大家说道:“你们看,这龙女的石棺飘在半空,下面全是水银,这样冒进,你们不怕中招吗?难道大家都忘了刚才的陷阱了吗?!” 众人这才明白,七星子小声嘀咕道:“我们又不是盗墓的,哪懂这么多。”虞舜强刚要发作,血尸灵急忙打断了七星子的话,开口讲道:“强英雄说的对,棺椁就在眼前,我们离成功不远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文语嫣和姜玉婷点点头,将虞舜强劝了一番。她们二人看了看墓室,对虞舜强道:“你说吧,我们到底该怎么进去呢?” 虞舜强将众人叫至身边,大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细再看这龙女墓室,修得好生气派。 但见,墓室正中白玉雕花一石棺,虽为石制,但晶莹剔透,可以看到里面明明躺着一具尸体。石棺悬在半空,好似有浮力一般。棺椁四周,水银成河,里三层,外三层,共分九曲十八弯,弯弯环绕,条条相通。东西南北,共有三十六座五孔石劵桥,联系着外三层。内三层,又是一十八座三孔劵桥。桥连着道,道连着桥。道路通达棺椁下面,有四方月台,月台中央立有四座碑亭,碑亭内石碑如新。亭上卧有四兽,样貌狰狞恐怖,张着血盆大口,仰面怒视着墓室穹顶。众人抬头看,只见上面盘旋着一条白龙,白龙顺时针不停的游动,棺椁正是按照白龙盘旋的相同方向,慢慢转动着。 “解药想必就在这石棺之内。”虞舜强转身对大家说道:“这四方碑亭分别为青龙阵,白虎阵,朱雀阵,玄武阵。只有破掉四阵,打碎石碑,白龙才会停下,我们才有机会进得悬棺之内。一旦四兽合一,白龙激活,必向我们杀来,龙女的棺椁也会坠入水银河内,不说解药无从得手,我们更是难以脱身。” 虞舜强说着,看了看众人,继续叮嘱道:“这墓室处处水银,毒气过甚,大家一定要抓紧时间破阵,否则我们谁也别想出去。这样吧,语嫣姑娘和小师妹,你们二人一组去破白虎阵;七子,朱雀阵就交给你们了;我和血尸灵分别去破青龙阵和玄武阵。” 安排妥当,众人分头行动。 暂且不说虞舜强和血尸灵如何破阵,先讲文语嫣和姜玉婷二人来至白虎阵前。只见亭上白虎怒目,亭内石碑虎字生风。二人未及站定,白虎已从亭上蹿下,向着二人咬了过来。文语嫣与姜玉婷左右闪开,白虎扑了一个空。 二人摆开阵势,文语嫣悄声让姜玉婷找机会去打碎石碑,自己拈出金符,织成一道金网,向着白虎迎将上去。白虎见有人杀来,轻轻向旁一跳,躲过了金网,它杀气腾腾盯着文语嫣,怒吼一声,前爪蹬地,尾巴直接横扫过来。 见白虎与文语嫣缠斗在一起,并未注意到自己。姜玉婷急忙向碑亭跑去,来至石碑前,她抽出短剑,狠狠地劈了下去。只见金光四溅,姜玉婷踉踉跄跄被弹了回来,再看石碑丝毫没有裂纹。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试了几遍,石碑仍是完好无损。 文语嫣余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边和白虎搏斗,一边向姜玉婷大声喊道:“玉婷妹妹,看来白虎不死,石碑难破。你先过来帮我吧,我二人合力把白虎解决掉再说。” 姜玉婷应了一声,纵身一跃,跳至白虎身后,举起短剑便刺了上去。同时,文语嫣又是甩出一道金符,金符化作一根打虎棍,也向白虎打了下来。 对付一人,白虎本已是吃力的紧,哪曾想二人前后夹击,无奈之下,只得张开大口,专门扑向了文语嫣。可还没等它前爪离地,姜玉婷已经将短剑插进了白虎的尾部,疼得它嗷得怪叫一声,就要扭身咬向姜玉婷。还未及转身,一道金光,只见打虎棍重重的砸在了它的头上,白虎一命呜呼,化作一缕青烟,飞向了碑亭之上,变成了一座铜像。 原来是幻象而已,文语嫣和姜玉婷这才进入碑亭砸烂了虎字石碑。 二人再看,七星子也是忙乎的很。 七个矮人,面对着七只不同颜色的朱雀。朱雀高高飞在空中,有的喷火,有的吐水,有的带电,有的击雷。七星子分头躲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哪里还有机会还手。一边跑,一边还喋喋不休的骂道:“这该死的老鸟,竟然也能变出七只……这么难对付……哎呀,咬到我的屁股了……哎呀,这该死的畜生……还真电到我了……哪位英雄来帮帮我们啊……” “七子不要慌张,我来擒住它们。”文语嫣话音刚落,又是甩出一张巨网,早已把七只朱雀网在了地上。 七星子见到此景,得意起来:“看你们这群落地的野鸡,还怎么欺负你七星爷爷。”说着,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一边打着,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直到七只朱雀被活活打死,七星子怒气冲冲,将此阵的石碑砸了个稀碎。 四阵已破二阵。 再看血尸灵,它倒轻松。 只见它坐在玄武背壳之上,抡起双拳狠命的捶打着。 玄武也不还手,也不挪动,将头脚全部缩在壳里,只是不出。血尸灵见半点伤害不得玄武,气得浑身充血。它跳下背壳,伸手就从玄武缩头的地方掏了进去。果然,硬是把玄武的头,给拽了出来。可怜的一个神兽,就这样活生生被血尸灵给拽死了。 玄武也化作了青铜雕像,血尸灵还想跳上去把铜像砸碎。姜玉婷急忙制止了它,它这才从激动之中恢复清醒,捣毁了石碑。 众人汇在一起,唯独不见虞舜强。 正四下寻找,但见虞舜强骑着青龙,从高空俯冲下来。 青龙落于碑亭,昂首翘尾,其势如能吞吐宇宙。虞舜强长发长衫坐于其上,简直就是一神将下凡,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正所谓:俘获青龙如神将,觅得解药还要争。 第四十章 玄机 原来,虞舜强来至阵前,青龙早已腾在半空。只见它双角似鹿,眼若铜铃;身如蛇,鳞如鱼;利爪如鹰,须冉犹根;如有腾云意,实护一方阵。 虞舜强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内心着实被眼前这一神物深深吸引,便有意将其俘获,招为己有。 暗自打定主意,虞舜强将利剑收回,轻轻一跃,空手向青龙袭来。 青龙本没有将虞舜强放在眼里,哪曾想自己还未出招,面前这个长发长衫的男子,竟然轻轻一跃,跳到了自己的龙脊之上,还淡定的坐了下来。 青龙又急又恼,在空中胡乱翻腾,上下打滚,想把虞舜强摔死。可是虞舜强双腿紧紧夹住龙身,在青龙再次翻转的瞬间,跳到了它的头上,双手牢牢抓住龙角,丝毫没有被甩下来。 虞舜强心想逗逗这条青龙,便从衣内掏出一小球,轻轻吹了一口气,小球忽的一下,变成了一个偌大的绣球。虞舜强将绣球挑在青龙面前。 青龙本是恶狠狠,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一招接着一招,要摔死虞舜强。 可是突然,面前伸出一个五颜六色的绣球。青龙满面怒意,尴尬的挂在脸上,两眼冒出贪婪的光,吐着舌头,只顾乖乖的跟着绣球,一前一后飞舞起来。 青龙一面紧紧追着绣球,一面呜呜哇哇发出沉闷的人声:“好手段!我……我想摔死你的……我……我不想追这个球!可是,可是……这球真的好玩……我怎么又在追这个球!哎呀……我要摔死你!哎呀……站住……快把球给我……” 虞舜强被逗得哈哈大笑,见青龙也能说话,果然是一灵物,心中更是喜欢,便故意厉声喝道:“孽畜还不投降,真要我取出玄门利剑,断你龙筋?到时候,只怕你连铜像都做不成!” 听到‘玄门’二字,青龙内心忽然害怕起来。想当初,龙女下葬之时,玄门弟子如何大闹冥界,它仍是记忆犹新。现在,站在自己脑袋上的这个长衣青年,竟然自称是玄门的人,青龙既害怕又怀疑,问道:“笑话,你说你是玄门的,就是玄门的了?你,你怎么证明?” 虞舜强本来就是想着将青龙唬住,听它的口气,貌似很害怕玄门。看来自己只要亮出本事,就能降服于它。想到此,虞舜强重又亮出利剑,在青龙面前比划一番,开口说道:“此剑乃我玄门开创之时,取九天玄铁铸成。我想你既然听说过玄门,必然认得此剑,一定听说过此剑的厉害。” 说完,虞舜强剑指青龙碑亭,道了一声:“孽畜,你看仔细!” 话音刚落,虞舜强只是用剑一挥,轰隆一声,碑亭的一角瞬间就被削了下来。青龙看在眼里,心中暗道:果然是一把好剑,果然削铁如泥! 话说这碑亭亦是取泰山之巅的灵石铸成,如此坚固,尚且禁不住这利剑一砍,更何况修行不过千年的自己。青龙心里明白,这阴阳两界,也只有玄门利剑能如此厉害。想来,这个青年是玄门的人不假。继续与他斗,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不如投降于他,尚可保全性命。 想着,青龙开口道:“英雄果然是玄门高人,小龙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英雄饶小龙一条性命,小龙今后必唯英雄之命是从。” “此话当真?”青龙所说,正好说到虞舜强的心里。他暗中窃喜,继续讲道:“我看你也是一灵物,有心收你。既然你如此说,我便绕你性命。但是,你今后必须跟在我的身边,如果稍有邪念,我必定会抽了你的筋,用你的血来祭我手中的剑。” 青龙见命保住了,欢喜的很。虞舜强的话,它自然记在心里,不住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收得青龙,虞舜强见众人连破三阵,拍了拍龙首,对其耳语了几句,便跳至地下。 只见,青龙仰起头,长啸一声,震得石碑开裂,此阵自解。 就在众人惊叹的时候,青龙落于虞舜强面前,开口问道:“不知英雄们,来到这龙女的墓室,究竟所为何事?” 虞舜强和众人简单的讲了讲降服此龙的经过,便对青龙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原来,诸位到此是寻找解药的。”青龙听完,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着头叹道:“这解药确实就在这里。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姜玉婷耐不住性子,没等青龙把话说完,硬是追着问了起来。 青龙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姜玉婷,转过身对虞舜强说道:“不瞒几位英雄,这解药就在龙女的口中。可是,要想取出来,那是相当困难的。” “四阵已破,这悬棺已没了法护。我们只要将棺盖打开。解药不就唾手可得了?”虞舜强不解其意,指着石棺说道。 “是啊,是啊,难道这棺椁里还会有其他机关?再说了,这龙女还会活过来咬我们一口不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全都落在了青龙的身上。 “棺椁?机关?哎呀,你们完全想错了……”看着众人完全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青龙显得着急起来:“棺椁里的就不是龙女!” “什么?这里面不是龙女?那是谁的尸体?”众人大吃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青龙游动龙身,盘旋在石棺上空,大声道:“诸位难道只知解药,却没听过有关解药的传说吗?这石棺里的人,是当时一个修墓的,是龙女爱慕之人,据说解药也便是为他所制。” 虞舜强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这棺椁里的人,就是黄龙所说的那个杂役。 可是,石棺里既然不是龙女,那龙女的尸体又在哪里呢? 青龙猜到众人接下来会问龙女的棺椁在哪,它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往更高的空中飞去,直到穹顶,在白龙四周盘旋了一阵,重又落回地面,对虞舜强他们开口道:“英雄们现在知道龙女的尸体在哪里了吧?” “难道,难道龙女就是这条白龙?”文语嫣抬头看着头顶的白龙,自言自语起来。 “英雄所说正确,这白龙正是龙女,你们要的解药就在她的口中。”青龙点点头,对虞舜强他们讲道:“想要取得解药,只能先打开石棺……” “解药在白龙口中,你带强英雄飞上去,取下来不就完了,要得着这么麻烦……”血石灵听着青龙啰嗦着没完,只怕姜玉婷又着急起来,开口埋怨起来。 虞舜强摆手制止了它,一脸严肃的对青龙说道:“我们救人心切,你如若知道取药之法,直接说吧,不要再耽误世间了!” 青龙知道虞舜强的厉害,见他如此说,也就不敢再卖关子了。 便将这石棺之谜一一道了出来。 正所谓:石棺玄机青龙道,力战白龙取药难。 第四十一章 又见雪晴 青龙道出,要想取得龙女口中的解药,必须要先打开石棺。 因为,据说当初杂役在修此墓之时,将获取解药的办法,藏在了棺椁之中。 只有取得此法,才能让龙女张口,吐出解药。 可问题是,神兽四阵虽已破解,棺盖可以安全打开。但是棺椁里面还有什么机关,青龙也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它只是听说过,棺盖一旦被启,石棺便会坠入下面的水银河中。真要那样,别说拿不到秘法,怕是连棺椁里面的死尸也会复活过来,众人安全脱身都成问题。 “如此说来,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虞舜强听完青龙所说,皱着眉头,犯起了嘀咕。他仰面盯着悬棺看了半天,心里面一点谱也没有。 眼看解药就在面前,可是没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将其取出。 虞舜强感慨自己空有一身本事,但却只能一次次带着大家去冒险。他低下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看着手里的剑,虞舜强觉得自己更是愧为玄门后人。直到现在,千年浩劫也才只是显露了冰山一角,后面不知还有多少更为恐怖的磨难在等着自己。自从环山路与张仪会合以来,可谓是时时有灾,步步难行。虽然最终都一一化解,但是虞舜强感觉到,自己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他轻叹了一声,显得有些沮丧。 其实,虞舜强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和四肢的一举一动,众人都看在眼里。 他皱着双眉陷入沉思,不经意间,看到大家都在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 虞舜强忽然之间明白了,大家虽和自己一样,心中没有底气。但是,自己已然成为了众人的精神依托。想到张仪还在苦等解药,想到师傅闭关之前对自己的嘱托。虞舜强知道,无论前路再怎么艰难,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一定要取得解药。 这个时候,自己万万不能有放弃的情绪,更不能将这种情绪传播给大家。 想到这儿,虞舜强重抖精神,双手抱拳,对众人说道:“诸位见笑,我心思有些混乱。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说走一步看一步的话。解药势必要取,大家能同我虞舜强一路前来至此,我是万分感激。秘法就在石棺之中,在下恳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取得这蛇冥解药。” “那是自然,强英雄不必多说。我等到此,就没想着空手回去。还是那句话,只要强英雄一声吩咐,我七兄弟必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七星子说着,一个个早就擦起拳磨起掌来。血尸灵当然也不示弱,挺起胸膛,便对虞舜强说道:“是的,七子说的对,强英雄你就尽管安排。我这条命是少主和诸位英雄给的,我血尸灵全听你们的。” 再看文语嫣和姜玉婷,二人目光如若磐石,冲着自己默默的点了点头,虞舜强很是感动。 他轻轻一跃,飞身坐回龙首,对众人说道:“感激的话,在下不再多说。棺盖由我来打开,大家只管在下面接应好,做好应对之策,千万不要让秘法和棺椁落入水银之中。”言罢,虞舜强驾起青龙,飞至了棺椁上空。 果然,棺椁虽为石制,但是却能隐约的透出里面的尸体,细细看来,尸体貌似被包裹着。 虞舜强坐在龙身之上,双手抓住棺盖的边缘,使出浑身气力,向一侧狠狠推去。 只听得吱呀呀一声巨响,棺盖果然被推开,掉了下去。 奇怪的是,众人在下面等了半天,棺椁并没直接掉下来,仍旧悬在半空。 虞舜强不解,纵身一跃,跳进了棺椁之内。 果然看见一具尸体,被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 虞舜强在棺椁里面仔细的找了半天,并没发现任何线索。 看来,青龙所说的取药之法,应该在这具尸体里面。 想到此,虞舜强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尸体面部的黑布。 不掀还好,这一掀起,吓得虞舜强是大吃一惊。只见他‘啊’得大叫一声,面如土色,一个踉跄便瘫坐在了尸体的腿上。 原来,这黑布包裹着的尸体不是男人,竟然是个女儿身。 其实,就算是女儿身,虞舜强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众人站在下面,看到这一幕,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问虞舜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舜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丝毫不做理会。 文语嫣和姜玉婷面面相觑,更是不放心,二人低声商量了一番。 文语嫣急忙叫下青龙,坐将上去,来至棺椁近前。 只见,虞舜强呆呆的坐在里面,一动不动。 文语嫣没有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仔细向棺椁里面瞧了瞧。 除了一身黑衣的女尸,没有任何其他东西。文语嫣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有些糊涂,难道小龙女喜欢的是个女人?难道是这个女人,吓到了虞舜强? 文语嫣也跳进了棺椁,轻轻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强子,你究竟怎么了?” 只见,虞舜强双眼有些湿润。他慢慢回过头来,看了看文语嫣,指着女尸的脸,说道:“这……这哪是修墓的杂役……这……这分明就是张仪的女朋友……” “什么?张仪的女朋友?”文语嫣听完,也是大吃一惊。 她虽然没见过漆雕雪晴,但是张仪几乎每天都在念叨她,听说雪晴不知道被河伯抓去了哪里。这次出发来寻解药的时候,张仪还特意让众人帮忙调查雪晴的下落,没想到可怜的她竟然死在了这里,难怪虞舜强面色如土。 文语嫣懂了,虞舜强之所以这样,是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张仪交代。 确实,好友的女朋友落得如此下场,一时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看着虞舜强伤心的样子,文语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也许,用黑布再把漆雕雪晴的脸盖住,不让他看到,他才可能会好过一些。 想到这儿,文语嫣捡起黑布,就要往女尸头上盖去。 突然,石棺剧烈抖动起来。 二人暗叫不好,只感觉身下的女尸如同活了一般,全身上下不断生出肌肉,向外发出巨大的能量。虞舜强和文语嫣来不及搭话,急忙起身,跳出石棺。 二人站在龙首上仔细一看,只见,女尸的双眼圆圆睁开,发出阴森的绿光,原本秀丽的脸上,开始长出了褶子,红润的皮肤变得如纸一样惨白,黑色的指甲,越来越尖。 二人简直不敢相信,漆雕雪晴瞬间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模样丑陋的僵尸。 但见,女尸腾地坐了起来,怒吼着,发出凄惨的尖叫声,刺耳难听。 她挣脱着,早就把石棺打碎。石块如同雨点般,纷纷落进了下面的水银之中。 虞舜强赶忙叫大家闪在一旁,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女怪披头散发,一身黑衣,浮在空中。 她恶狠狠的盯着虞舜强等人,冷冷笑道:“扰我者死!” 话音刚落,只见女怪向众人杀将过来。 正所谓:解药难得遇女怪,白龙未战见雪晴。 第四十二章 解药(一) 果然是先下手为强,话音刚落,女怪就放招杀了过来。 其他人尚未做出反应,只听姜玉婷怒喝一声:“女怪!休要猖狂!”说着,早已抽出短剑,直愣愣的向着它的胸膛刺去。 女怪并没躲闪,而是怒目圆瞪,伸出双手,迎面向姜玉婷的脖子掐来。 …… 二人打斗在一起,难分上下。 众人在下面看得紧张极了,都想上去帮忙,可是更害怕误伤到姜玉婷。 血尸灵目不转睛的盯着,生怕姜玉婷吃亏。 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急得它来来回回跺着步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少主人……你要小心……这……这该怎么办……我……我真没用……少主人……你先下来吧……让……让老奴来对付她吧……” 姜玉婷如同没有听见,继续寻找着空隙,一剑接着一剑向女怪的要害刺去。 女怪见久久不能取胜,便暗中使起坏来。 只见它卖出一个破绽,姜玉婷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时间收力,一剑刺空。 紧接着,女怪单掌击出,重重打在了姜玉婷的身上。 女怪的黑指甲,又尖又长,如同锋利的尖刀一般,在姜玉婷的胳膊上划出了长长的几道血印。疼得姜玉婷短剑落地,身体失去重心,眼看从半空中摔将下来。 虞舜强暗叫不好,急忙点起双脚,腾起身,在空中把姜玉婷揽入了怀中。 二人安全落地,虞舜强简单的看了下,姜玉婷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他让血尸灵和文语嫣将姜玉婷扶到了众人身后,悉心照料。 自己提剑,走出阵仗。 此时的虞舜强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个女怪,已经不再是什么漆雕雪晴,而是河伯的爪牙,是一个活生生的僵尸了。 女怪徐徐落地,上下看了一眼虞舜强,抛过媚眼,嘻嘻怪笑道:“哎哟,这么帅气的小英雄,让奴家好心动呢。怎么,你是出来陪奴家的吗?” 虞舜强盯着女怪,看着她妖媚阴森的绿眼,觉得陌生的可怕。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漆雕雪晴?我还能这样叫你吗?想不到张仪苦苦寻找的,竟然是这石棺中的一具女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漆雕雪晴早就被你们杀死了!” 女怪伸出右手,舔了舔指甲上的血,嘻嘻一笑,冷冷的说道:“什么漆雕雪晴不漆雕雪晴的,不都一样吗?我和她不都是女人吗?怎么,她比我美吗?难道,小英雄,你不觉得我美吗?嘻嘻,你说呀,我究竟美不美?”说着,女怪轻轻解下黑色上衣,露出令人作呕的双肩,继续挑逗道:“小英雄,只要你答应陪奴家留在这里,奴家就是你的了。解药嘛,你自然就可以让你的朋友们拿去了。怎么样,小英雄,这么幽美安静的龙女古墓,奴家愿与你同住。我们一起在这里修行,难道不是美事一件吗?” “呸!”虞舜强哪里会被女怪迷惑住,斩钉截铁的说道:“废话少说!既然你知道我们是为解药而来。我奉劝你,快把取药之法交过来,兴许我们会考虑留你一命!否则,我定叫你三魂尽灭,永世不得转生!” 听闻此言,女怪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小英雄不要动怒嘛。奴家只是和小英雄开个玩笑罢了。这取药之法嘛,只要小英雄打得过奴家,随你拿去。” 说完,女怪从嘴里吐出一把亮闪闪的金钥匙,指着盘旋在墓室穹顶的白龙说道:“解药就在龙女的口里,奴家这里,只有这把唯一能够打开秘法的金钥匙。至于秘法究竟藏在何处,你只要胜了奴家,自然知晓,不知小英雄愿意一试吗?” “好!一言为定!”虞舜强暗中看到青龙和自己点了点头,便爽快的答应道:“只要我们得到秘法,取得解药,定会饶你一条性命!” “小英雄果然直爽,奴家越来越喜欢了呢。”说着,女怪又是嘻嘻怪笑。 只见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呼啸着杀向虞舜强。 虞舜强看准时机,急忙提剑挡了上去。 女怪又是同样的手段,双手在空中乱抓一通。虞舜强并没有出手,而是左躲右闪,女怪没有占得丝毫便宜。 “好一个小英雄,比刚才那个厉害多了!”女怪一边赞道,一边加快进攻的频率。虞舜强连连后退,稍微显得有些吃力。 眼看着虞舜强就要掉进身后的水银之中,只见他右脚向后狠狠一蹬,暗运真气,全身和利剑立刻燃起红色的烈焰。虞舜强定住身体,利剑横在了胸前。 女怪急忙向后撤身,这才躲过了锋利的玄门利剑。 它跳归本阵,回了回神,口中连连贺道:“好一把玄门利剑!” 原来,虞舜强一直没有发功,而是暗中观察着女怪的套路。 见女怪闪在一旁,虞舜强更不答话。 他双眼透着杀气,高高跃起,手中的利剑舞得是呼呼带风,向着女怪的脑袋劈了下来。 女怪不慌不忙站在原地,只是抬起黑袖在面前一划而过。 再看女怪,仿佛换了一层皮一样,瞬间变成了漆雕雪晴的模样。 眼看利剑就要劈到女怪的头上,虞舜强‘啊呀’一声,急忙收回利剑。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女怪又变回漆雕雪晴的样子,他来不及多想,实在下不去手。 “怎么,你下不了手了吗?来啊,你到是杀了我啊!虞舜强,我就是漆雕雪晴,你杀了我,我看你如何向张仪交代!” “嘻嘻嘻嘻,你杀不了奴家,就不要怪奴家心狠了!”女怪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剑虽收回,虞舜强的身体却已来不及躲开。 女怪伸出黑色的利爪,狠狠的掏进了虞舜强的胸膛。 …… “不!”文语嫣远远的看见这一幕,一切却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泪水喷涌而出,浑身哆嗦起来。 文语嫣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众人也是大惊失色,呆在了原地。 …… 女怪越发狠毒,当着众人的面,掏出虞舜强的心脏,拿捏在手里,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 正所谓:女怪击伤小师妹,怎知玄门不死身。 第四十三章 解药(二) 文语嫣擦干泪水,缓缓站起身来。只见她一脸悲痛,两眼之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凶光。 她恶狠狠的盯着女怪,手中拈出一道符。 文语嫣将符抛至空中,双手反向游走,玄符变幻,在胸前画出了一个大大的‘死’字。再看文语嫣,她两脚腾空,双拳紧握,浑身发出耀眼的白光,两肩之上各悬着八柄金光闪闪的玄剑。文语嫣口念咒语,玄剑腾的一下便四下散开,将女怪围在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玄剑之上,‘玄’字不停旋转起来,发出嗡嗡嗡嗡的响声,看上去如同即将离弦之箭,蓄势待发,剑锋直指女怪。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玄门独有的死亡符阵。 姜玉婷一眼便认出此阵,先前听师傅说起过,此阵乃二师叔所创。因其破坏极强,不仅能杀死三界万物,还能灭万物之灵。一旦玄剑刺出,符阵百丈之内的敌人,都将会化为灰烬,堕入黑暗,失去轮回的机会。更为严重的是,使用此阵之人,其精魄也必会遭受重创,修为大减。所以,玄门早已定下规矩,此阵不到最后时刻不得使用。二师叔也是因此遭到各方非议,最终怕累及师傅和众人,才决然退出玄门出走,后来再无音讯,死亡符阵也就此失传。 不想今日,符阵重现,难道语嫣姐姐竟是二师叔的传人? 不行,决不能让语嫣姐姐如此冒险。想到这儿,姜玉婷强忍疼痛,站起身来。 眼看文语嫣双手向前一指,十六柄玄剑发出更为刺耳的响声,就要向女怪刺去。姜玉婷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劝道:“语嫣姐姐,不能,千万不能使用此阵。” “不!妹妹你让开!我要为强子报仇!我要杀了她!”文语嫣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她试图挣开,可胳膊被姜玉婷死死的抱住。文语嫣无奈,哭得更加伤心绝望起来。 没想到语嫣姐姐如此深爱着强师兄,姜玉婷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可是看着文语嫣如此痛苦的样子,她很是心疼,便在文语嫣耳边悄声的说道:“语嫣姐姐,你听妹妹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强师兄是不死之身吗?一个小小的女怪,岂能杀得了他?” “什么?”一听此言,文语嫣又惊又喜,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姜玉婷,简直不敢相信。 文语嫣正想继续发问,女怪嘻嘻大笑起来:“哎呀呀,你们在说什么小秘密呢?看你恶狠狠的样子,奴家好害怕哟!你不是要为你的情哥哥报仇吗,怎么不动手了?”女怪一边说着,一边狠狠捏着虞舜强的心脏,洋洋得意的继续讲道:“玄门的后生,向来都只是口气大得很!没想到才刚几个回合,你的情哥哥就倒下了。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啧啧啧,这小心脏怎么能受得了呢?嘻嘻,来吧,你们俩不如一起来,奴家也好给你们个痛快!” …… “杀你何须她们动手!”忽然身后传来一男人洪亮的声音,女怪大吃一惊。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脑袋已被一剑劈了下来。 女怪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虞舜强仔细一看,地上哪里是什么女人,分明就是一具男人的尸体。果然和自己的猜测一样,原来这一切都是杂役的障眼法而已。不一会儿,尸体就化作一缕黑烟,徐徐腾向高空,转眼就消散而去。 众人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虞舜强并没有死去,而是在女怪说话的时候,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虞舜强将女怪杀死,捡起落在地上的心脏,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这女怪下手如此狠,可怜我的小心脏,还真有点疼。”说着,冲众人做了个鬼脸。只见他张开嘴,竟然一口就把这颗心脏咽了下去。再看虞舜强胸口的伤洞,早已不见。 文语嫣喜极而泣,一下子扑进了虞舜强的怀里,一边捶打着他,一边带着关心的口吻,喋喋不休的埋怨道:“你……你……你可吓死我了你!你……你究竟怎么活过来的?这就是不死身吗?快让我仔细看看,你……你真的没事吧?没留下其它内伤什么的吧?” 虞舜强被紧紧的抱住,双手尴尬的停在空中。扭脸看到姜玉婷和众人羡慕的眼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便小心的点了点文语嫣的肩膀,低声讲道道:“语嫣姑娘,你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你这样抱着我,我不被女怪杀死,也会被你勒死的。” “我不管!我就要这样抱着你!”文语嫣将头深深埋在了虞舜强的胸前,抽泣道:“你知道吗,我刚才想死的心都有了。现在看到你依然活着,我简直太开心了!” 虞舜强低头看着文语嫣,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不知道这种暖意究竟是爱慕还是感动,只是不由自主的也伸出双手,将文语嫣紧紧的揽入了怀中。 “咳咳,强师兄,这里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呢,请你注意点形象好吗?”姜玉婷白了虞舜强一眼,心里带着几丝醋意,大声提醒道。 文语嫣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虞舜强推开,低下头,脸红了起来。姜玉婷早就跳至身前,双手抚在文语嫣的肩膀上,打趣道:“瞧瞧,瞧瞧,语嫣姐姐脸红了。嘿嘿嘿嘿,原来,语嫣姐姐喜欢强师兄。别不承认哦,我们所有人可都看到你着急的样子了喔。” 文语嫣脸红的更加厉害,虞舜强假意瞪了姜玉婷一眼,忙替文语嫣解围道:“小师妹别胡说,语嫣姑娘,语嫣姑娘是关心我。” …… “对了,先别说这些了,金钥匙呢?还有,你杀了雪晴姑娘,回去该如何向张仪交代啊?”文语嫣忽然想到这点,捋了捋秀发,一脸严肃的问了起来。显然,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放心。 “语嫣姑娘,不要担心。我杀的根本不是漆雕雪晴,而正是修墓的杂役。”虞舜强将自己先前心里如何猜测又如何识破杂役的障眼法,一一讲了一遍,文语嫣和姜玉婷这才明白。 “金钥匙就在这里。”虞舜强说着,伸开了握着的右手。 果然,女怪身上的金钥匙,已经被虞舜强拿在了手里。 “这就是刚才女怪拿着的那把金钥匙吗?”文语嫣和姜玉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虞舜强点点头,见众人围了上来,便拿起金钥匙,向青龙问道:“钥匙现在已经到手,可是让白龙吐出解药的机关究竟在哪?” 青龙摇摇头,抱歉的讲道:“我也只听说过取药之法在悬棺内,不曾想,原来只是一把钥匙。至于这机关在哪,小龙也不曾得知。看样子要想取得解药,并不容易啊。”众人听完青龙所说,向四下看了看,齐齐的点了点头。 …… 虞舜强看着手里的金钥匙,双眉紧锁,忽然他发现钥匙上刻有一行小字。 他急忙将钥匙拿近眼前,仔细辨识了一番,笑了起来。 原来这机关就在脚下…… …… 正所谓:语嫣为情露杀技,剑客不死钥得手。 第四十四章 解药(三) 却说虞舜强将金钥匙拿在手里,发现上面有一行小字。 他仔细一看,只见钥匙上清清楚楚写道: 水分清浊需慎取, 银有轻重看配方。 白费苦心终枉自, 龙女吐口善才行。 众人看到虞舜强站在那里发笑,不明其意,便围了上来。 “怎么,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文语嫣一面搀扶着姜玉婷,一面好奇的盯着虞舜强问道。 虞舜强点点头,对文语嫣和众人讲道:“是的,这金钥匙上面写的很清楚了,取药的机关就在我们脚下。”说着,他指了指四周的水银之河。 文语嫣接过金钥匙,果然,上面刻着二十八个小字。反复读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她看了看四周的水银,又看了看大家,目光落在虞舜强的脸上,不解的问道:“这也没写机关在哪里呀,你怎么就确定是在水银之中了呢?” 众人传阅了一番,也都没有搞明白,便将钥匙递回给了虞舜强。 虞舜强接过钥匙,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大家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大声将钥匙上写的小字念了一遍,引导着说道:“这是一首藏头诗,取头留尾,大家再读一读,意思自然就明确了。” 虞舜强话音刚落,姜玉婷一把将钥匙抢到手中,按照提示,开口读道:“水银白龙,取方自行……”听罢,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取药之法,果然在这水银里面。 众人高兴,正在议论,姜玉婷却一脸犯难,她举着金钥匙,开口问道:“强师兄,虽然秘法就在这水银之中。可,可我们怎么取呢?这上面,也没写清楚机关该如何打开啊。” “就是啊,女英雄说的对。我们都只顾着高兴了,这藏头诗上只写着‘取方自行’,可没说如何取啊……”“啧啧啧啧,有道理,有道理。闹了半天,我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秘法在水银下面,难道让我们跳下去去取不成?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要下,你们下……” 一听姜玉婷说出钥匙上并没写着如何打开机关,七星子又是七嘴八舌的埋怨起来。 “好了!你们别闹了!”文语嫣听着他们吵来吵去,感觉整个脑仁都在疼,便大声喝止道:“这样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听听强子怎么说吧,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取出秘法的。” 顿时,鸦雀无声。 看着文语嫣严肃的表情,七星子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撇了撇嘴,乖乖的退在了一旁。 虞舜强只是抿嘴笑了笑,开口说道:“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取方秘法……”众人一听此言,更是糊涂,越加好奇的盯着虞舜强,不知道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只见虞舜强仍旧笑着,不慌不忙的继续讲道:“我们只需将这把钥匙丢到水银当中,白龙自然就会醒来。只要对其讲明我们此行的目的,白龙尚有善念,就会把解药交于我们了。” 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众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怀疑。 文语嫣看着金钥匙,想了想,对虞舜强说道:“就算如此简单,龙女一旦醒来,发现我们杀死了杂役,她又怎么会把解药给我们呢?” 虞舜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便在文语嫣耳边耳语了一番。 众人虽然看在眼里,可不方便多问,也就走到水银河旁边,等着去了。 虞舜强重又站在青龙龙首,青龙腾向高空,虞舜强附身看了看下面的情境,瞅准时机,将钥匙抛进了中心的水银池之中…… 但见,水银如龙,顺着河道快速流动起来,绕经九曲十八弯,最终汇在了中心的池中。 水银碰撞金钥匙,发出金光闪闪的光芒,照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抖动的大地恢复了平静,再看池中,哪里还有水银,却早已是金水满钵。 水珠纷纷凝聚,一滴滴汇成金色的龙鳞,飘飘忽忽,直向墓室穹顶飞去。 青龙左闪右闪,总算躲过片片龙鳞,返回到了地面。 众人仰头再看,只见金色的龙鳞纷纷附于龙身,白龙苏醒。 虞舜强心中暗暗赞道:果然,好一条金龙。 正当众人惊叹之余,金龙开口道:“是你们打开的石棺,取出这金钥匙的吗?” 众人不知如何说起,虞舜强急忙上前,行了一个礼,答道:“想必,您就是龙女了?请恕我等冒昧。我们一行到此,只因好友中了蛇冥之毒,多方询问才知,只有服下龙女的解药,才能彻底救治。在下打开石棺,取得金钥匙,实属无奈之举,还望龙女看在救命却有所急的份上,多多海涵。” 龙女细细听完,点了点头,将虞舜强认真打量了一番,开口道:“难得小英雄这么一个俊朗之人,还能心系朋友,实在可贵。没错,解药就在我这里,小英雄确实需要的话,只管拿去。其实,你们不但没有叨扰到我,我还应该感激大家的救命之恩。” “什么?救命之恩?”姜玉婷一脸不解,盯着龙女问了起来。其实,何止她不明白,七星子和血尸灵更是一头雾水。 这时,文语嫣开口道:“果然如此,强子刚才和我耳语的看来不假。” 这回换做龙女不解的问了起来:“怎么,小英雄知道我是受困于此?” “不错,强子偶得青龙,就在他站于龙首,飞至悬棺之上的时候。他便发现,你的墓室布局,其实是一个囚笼,而这囚笼并不是用来防范盗墓之人,实际是经过精心布局,只为了困住你的龙身。如果没有猜错,石棺之中早已不是你的情人,只是河伯安排下的一个看墓人。” 文语嫣说着,龙女频频点头,赞道:“想不到,小英雄观察得如此细致。没错,河伯它杀了我的爱人,将他铸成青铜,又剥我龙鳞,将我困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我法力低微,无法报仇,只能苦苦等待,如若不是诸位英雄前来寻找解药,我不知道还要被困到什么时候……”言罢,龙女难过的悲鸣起来。 “龙女何苦难过,你今日不是恢复自由了吗?况且,如今能同爱人再次相见团聚,可谓是双喜临门,应该高兴才对啊。”虞舜强一边劝慰着龙女,一边抚摸着青龙。 ……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青龙才是当年修墓的杂役。他原本想同龙女一起葬于此,幻化精魂,好与龙女修行共生,从而长相厮守。然而,河伯听说蛇冥之毒的传闻后,便入侵墓室,寻找蛇冥之毒及其解药。杂役为守护龙女,苦斗河伯,无奈最终抵御不过,被铸成青龙。 原来,虞舜强一行进来破阵之时,青龙误认为他们是河伯的人,便试图阻挠。没想到虞舜强有收其之心,道出前来的原因和目的,青龙这才将信将疑,指引着众人破了这囚笼阵。 …… 虞舜强娓娓道出真相,龙女自然将解药交于了众人。 只是,河伯困住龙女之后,却为何又铸下金钥匙,藏书于此,虞舜强心里也是不知。 …… 正所谓:机关算尽河伯恶,巧解藏诗玄门善。 第四十五章 重逢 虞舜强将青龙引至白龙近前,二龙相见,悲鸣切切,双首偎依在一起,齐齐腾向空中,相互追逐起来。 众人看得也很是同情与感动,二龙落回地面,腾起一阵白烟,只见白烟散去,化作一男一女。看上去,男的十分潇洒俊朗,女的万般妩媚靓丽。 龙女拉着杂役,跪于虞舜强面前,口中连连道谢。虞舜强忙将二人扶起,开口讲道:“龙女这是为何,我等众人实不敢当。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我二人能够再次相见团聚,多亏诸位英雄。不管什么原因,是这位强英雄率大家力破囚笼阵,可谓是给予我们二次生命的恩人……恩人在上,请再受小女和夫婿一拜……”说完,龙女和杂役便要倒头就拜,虞舜强和文语嫣赶忙搀住二人,好言相劝了一番,这才作罢。 “方才听恩人说起有朋友中了我这蛇冥之毒,敢问是哪位英雄,他现在何处?”龙女起身问道。 “哦,他是我的朋友,名叫张仪,因其误入河伯陷阱,方才中了此毒。起初,本无大碍,只需用天冥七星剑解毒即可。无奈中途耽误些许时日,导致中毒已深,现在只能将他留在了冥界的七星河进行调养。我等众人得知此毒来源,方知龙女这里便有解药,这才前来叨扰……”虞舜强见龙女问起,便将经过介绍了一遍。 “原来如此。”龙女一面仔细听着,一面微微点头,只是未等虞舜强把话说完,便插言问道:“张仪?你说,你的这位朋友名叫张仪?” “是的,他名字正是叫做张仪。”虞舜强见龙女如此发问,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内心有些不解,甚至多少有些提防起来。 见虞舜强如此表情,龙女急忙解释道:“恩人多虑了,小女并非刺探什么内情。只是,这位叫张仪的朋友和我相识的一位故人同名,故而发问……可能,可能是我想的有些多了。自从小女被困墓中,已近千年,我那故人早已不在人世……重名罢了,重名罢了,想想我这多余的想法,只怕是小女的一厢情愿而已……让恩人见笑了。”等龙女说完,杂役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爱妻不必多想了,故人已去,皆是命运。更何况千年时光,恩人的朋友,怎么可能是我们的故人呢?” 二人如此一说,虞舜强心里反而好奇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龙女所说的张仪就是自己的师兄。想到这儿,虞舜强便开口问道:“不知龙女是否方便告知我等,你们所说的这位故人,究竟是哪一个张仪?” 龙女与杂役互相看了一眼,咬了咬下唇,回答道:“既然是恩人问起,小女便当如实相告。不瞒恩人,我本是东海龙王的六公主,我的夫君原本也是黄河河道里的一条黄龙。那时,河伯霍乱黄河,导致洪水泛滥。大禹治水之时,误将我夫君的父王定罪,我夫君无处藏身,这才逃至东海。也是机缘巧合,我二人在他逃亡的路上相识相爱,便私下定了姻缘。原本以为父王会招纳他为驸马,不曾想,父王得知夫君家道败落,便极力反对我下嫁给夫君。因我意已决,父王怕我随夫君离去,就下令将我二人关押在了东海的水牢之中。后来,夫君的父王沉冤昭雪,天庭特命我夫君继承了王位,我的父王这才释放了我们。我再次恳请父王答应我嫁给我的夫君,无奈父王听取了姑母的挑唆,将我定下不孝大罪,剥夺了我的神位,终身囚禁在东海之内。夫君含恨返回黄河,日夜修行,要打回东海,替我报仇。正是小女提到的这位故人,在我夫君就要犯下滔天大罪之前,制止了他。”说到这儿,龙女透出一脸感激的神情。 只见她深情的看着杂役,继续讲道:“这位故人,也是成全我二人的恩人。就是他告诉了我父王,姑母勾结河伯的阴谋。不但将我救出,还为我选得此地,让我在阳寿终结之日造成本墓,以便小女修行轮回,好重返神位。夫君与我曾发誓生死相随,便化身杂役,助我修墓,与我共同长眠于此……这就是我二人的经历,我们的这位故人正是纵横大家——魏国人张仪……” “哦?果真是他……”龙女道出实情,恰恰印证了虞舜强的猜测。 “怎么,难道恩人与我这位故人相熟不成?”这次轮到龙女一脸的不解,她重又将虞舜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始终没有想明白。 虞舜强哈哈大笑一声,开口说道:“何止相熟,你们的这位故人,正是在下的同门师兄。而且,他就是我所提及的中毒的好友……” 虞舜强话音一落,只见龙女与杂役满目惊喜。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追问起来:“什么,什么?这么说,我们的故人他还活着?这,这,这怎么可能?还望恩人详细告知,小女与夫婿定当感恩回报……” 虞舜强点点头,继续道:“是的,你们的故人他还活着。不但他活着,你夫婿的父王目前就在七星河。” 杂役和龙女听闻自然欢喜,虞舜强一一讲出张仪转世轮回的实情,又道出先前与黄龙相见的过程。 …… 闲话少絮,众人自是高兴的很。杂役和龙女拿出解药,便要求与虞舜强等人一同前往七星河。 虞舜强欣然答应,众人稍作准备,便起身返回七星河而去。 …… 来时为解药,返程多二人。 一路安全无话,没用多久,虞舜强率众人便来至了七星河岸。可虞舜强取出避水丸来,七星河水丝毫没有分开。众人不解,七星子乱哄哄嚷道:“这条死龙,又在和我们搞恶作剧呢吧……”“就是就是,这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黄龙你给我出来,你七星爷爷们回来了,快给我们出来……” 七星子喊了半天,河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虞舜强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正站在岸边细看,河水中央突然腾出一团水雾。众人定睛一看,皆大惊失色起来…… 正所谓:全因浩劫缘重聚,不应黄龙惊众人。 第四十六章 险途 水雾腾起,“哗”的一声,无数水花如倾盆大雨般溅落,直把众人淋得衣衫尽湿,接连后退。七星子更是吱哇乱叫,一个个破口大骂起来:“你这条坏龙,老不死的,又搞花样,哎呀呀……我们兄弟这衣服可是才换没多久……快收起你的放纵,看看我们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虞舜强一行这才仰头看得仔细,水雾之上不是别人,正是黄龙。但见它龙须飘飘,已然笑得左右翻滚起来:“哈哈哈哈,七子老友勿恼,诸位英雄勿急,小龙在此,欢迎回家……” 说着黄龙炯炯有神的双目直落在了杂役身上,四目相对,往事历历在目。众人再看,黄龙与杂役早已满脸哀容,泪如雨下。 虞舜强深知其故,走到杂役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低声说道:“快去吧……” 杂役轻轻地点了点头,又拭了拭泪水,几乎颤抖的声音叫了一声:“父王……”便用了一个燕子腾空式,化作一条青龙,急切的向着黄龙飞腾而去。 黄龙也已经是迫不及待,腾出水雾,迎将下来。只见,二龙长鸣阵阵,会于高空,龙首相依,似乎在低语着什么。停顿了片刻,黄龙从口中轻呼一团清气,再看杂役,先前一身青麟如同青铜碎片,纷纷散落下来。与此同时,一股金光照射,众人定睛细看,哪里还有青龙,杂役从头至尾,如同蜕变一般,瞬时间幻化成为了一条金灿灿的黄龙。这一幕,直看得虞舜强喜出望外,众人更是赞不绝口。 二龙仍旧腾在高空,两道金光,忽前忽后,忽上忽下,相互追逐,彼此缠绕,时而腾空,时而入水。一次次溅起更多的水花,众人似乎忘记了躲避,全部陶醉在了他们父子团聚的喜悦之中。 不多一会儿,二龙变作人形,落于众人面前。好一对父子,老者金袍金靴,腰系团龙玉佩。年青者英姿飒爽,一身金线白衣。父子二人来至虞舜强面前,咕咚一声,齐刷刷跪了下来。 虞舜强见状,慌忙上前,搀扶二人道:“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们行如此大礼,却是为何?这,这不是折煞我等吗……”说着,忙叫文语嫣和姜玉婷一同帮忙,好不容易将黄龙父子搀起。 黄龙紧紧握住虞舜强的双手,略带惭愧的说道:“老龙是发自肺腑,感激诸位少年英雄啊。没……没想到,你们此行,果然将犬子和儿媳救了回来。强英雄,请恕我先前并未将实情告知,老龙,老龙确实带有私心……如今面对诸位,内心实在惭愧……是这样,强英雄,我和吾儿,甘愿接受诸位的责骂……” 虞舜强听得明白,只是轻轻一笑,开口道:“龙王不必如此,实情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知晓。这次能将您的王子带回,我等也是满心欣慰。别说您指引我们前去寻觅解药,就冲您帮我等照看张仪这点,救回王子,也是我等应尽的义务。经历诸多如此,我内心对王子殿下也是十分欣赏,现在我们早就成为了朋友,龙王,您就不要再客气了……” “是啊是啊,强英雄说的在理,黄龙老友,还是快带我们回府吧,我们这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就是就是,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回去边吃边聊……”“都别啰嗦了,吃饭要紧,救人更要紧啊……”没等虞舜强把话讲完,又是七星子耐不住性子,七嘴八舌在一旁催促起来。 黄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致歉道:“是是是,我这老糊涂,光顾着高兴了。府中宴席已经备下,诸位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七星河水分两边,众人前前后后,有说有笑,再次回到水府。 依旧分宾主落座,黄龙吩咐将张仪搀扶而出。果然,在黄龙水府的休养,让张仪的面色略有好转。虞舜强看在眼中,喜在心里。文语嫣和姜玉婷也是欢喜的牵起双手,不住的点头。 张仪冲着众人笑了笑,依次打过招呼,便在虞舜强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黄龙退去众夜叉,举杯邀起,道:“来来来,诸位英雄,七子老友,老龙携犬子和儿媳,给大家敬酒一杯。一来感激诸位英雄的搭救之恩,二来,恭贺诸位历经磨难,取得解药,张英雄的肉身终于可以保全了。” 虞舜强,文语嫣和姜玉婷站起身来,向黄龙和七星子回礼道:“多谢龙王盛情款待,有劳诸位协力寻觅解药尽心照看张仪。今日,看到他恢复得如此之好,我们很是感激。只是,这蛇冥之毒,彻底治愈,恐怕不是服下解药这么简单。接下来,就要麻烦龙女了,我等皆是门外汉,不知龙女可否告知,日后究竟要如何进行治疗,还需要我等做些什么?” 见虞舜强如此发问,龙女淡淡一笑,回道:“强英雄不必客气,如今你我一家。能尽小女之力,帮助张恩……咳咳……张英雄恢复健康,也算小女子回报诸位的搭救之恩了,小女定当竭尽全力,倾囊而助……”言罢,龙女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继续讲道:“说起这蛇冥之毒,较为顽劣,要想彻底祛除,张英雄还需在这七星河内静养三十六日。每日卯时,需采七星河水之晨露三两,贝灵粉一两,将二者搅匀,配以三两解药服下;戌时,需采七星河水之七彩斑斓石五两,将其捣碎成沫,混入解药三两,均匀涂抹在张英雄四肢即可。如此反复直至第三十六天,蛇冥之毒尽可排除,张英雄肉身便可恢复如初。” 听完龙女所言,虞舜强本来欣喜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只听他继续问道:“这七星河水的晨露好采,但不知这贝灵粉和七彩斑斓石是何物,要到哪里才能觅得……”未及言罢,黄龙抢言开口道:“强英雄无须多虑,这贝灵粉和七彩斑斓石,老龙在诸位回府之前,早已叫众人一一备齐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话不多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推杯换盏,聊得不亦乐乎。 张仪毕竟一介凡胎,能得见这么多异能之人,也是越发高兴,只见他又斟满一杯酒,站起身来,痴痴地说道:“我……我张仪,何德何能,能让这么多仙家异友倾力相助……我……我高兴……我也感激……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大家的……我女友……漆雕雪晴……她……她只要救得出来,她的命也是大家的……” 众人见张仪喝得有些多,纷纷上前将其按回到了座椅之上。黄龙和虞舜强等人商量了一番,便命人将张仪搀回去休息了。 …… 一切妥当,黄龙重新落座,关切的问起了有关漆雕雪晴的缘故。 虞舜强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讲了一遍。 黄龙听到玄门浩劫一说,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么说,强英雄,你们还要返回阳界?” 虞舜强点了点头,还没等开口,姜玉婷就抢着说道:“是啊,当然得回去了,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没做呢……”正说着,扭脸看到虞舜强在瞪着自己,她赶忙夹起食物,一口塞到了嘴里。 黄龙轻轻一笑,“哦”了一声,接着又是皱了皱眉头,继续道:“这阴阳两界虽都是一般时辰变化,但阴界一日,阳界三天啊。如此说来,要想尽快找到雪晴姑娘,解开玄门千年浩劫的谜团,这时间过于紧迫了……” 杂役在一旁听得认真,暗下决心,和龙女低语了几句,便起身讲道:“父王,儿臣敖那迦今日能安全回来,全靠强英雄等诸位恩公。这玄门浩劫既然是恩公的难题,便也是儿臣的难题。儿臣在这七星河与父王、爱妻团聚,心愿也得以实现。那迦斗胆,请父王准许儿臣同强英雄一道,去解救雪晴姑娘!” “好!难得吾儿有如此报恩之德,为父当然答应!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就直说,吞吞吐吐的,我看你是喝多了,还是对强英雄他们有什么顾虑。”七星子可不管黄龙的身份,看到他这么啰嗦,不耐烦起来。 “七子老友误会了,听老龙把话讲完……”黄龙哭笑不得,开口便将自己心中所想道了出来:“老龙只是觉得救人也好,解开谜团也罢,这一路必定凶险无比。诸位英雄在明,河伯他们在暗,不得不防啊。我这水府,虽不比四海,但还是有几件宝物的,老龙想让强英雄挑选几件,多少是老龙的一份心,路上遇到危急,兴许有用。” “对嘛,这才是我们熟悉的黄龙嘛……强英雄,你们不必客气,就到他水府里拿他个百八十件……”说完,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虞舜强一行哪里肯要,再三推辞,黄龙执意要送。无奈,只得答应宴席结束之后,休息一晚,次日再说。 众人又是几番言语,几轮碰酒不提,这一夜相安无话。 虞舜强带着酒意返回房中,想着接下来的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正所谓:黄龙团聚赠宝物,众人返阳踏险途。 第四十七章 黄龙赠宝 不知何时,虞舜强被门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和众人的说笑声吵醒了。他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天已大亮,便赶忙穿衣,收拾妥当,走出了房间。 果然,黄龙携敖那迦和众人早已在门外等候,虞舜强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遂上前一一打过招呼。黄龙哈哈一笑,开口道:“强英雄不要过于客气,这几日艰难重重,多休息休息在所难免。”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道:“既然诸位英雄都已凑齐,走吧,老龙带各位去个好去处。” 虞舜强当然明白黄龙要带大家去哪儿,刚想谢绝,姜玉婷一把揽住其胳膊,一边向前生拉硬拽,一边笑着大声讲道:“哎呀,走吧,强师兄,人家龙王这么盛情,我们做客人的要是再推辞就显得不够礼数了。” 一席话说得黄龙和敖那迦连连称是,虞舜强无奈,只得在后面乖乖跟着。文语嫣看到他被小师妹折腾的没有丝毫办法,抿着嘴在一旁偷偷地笑了起来。 “怎么,不见七子他们一道前来?”走了没多久,虞舜强注意到队伍里并没有七星子的身影。 “哦,老龙忘记转告了,七子有事在身,在强英雄醒来之前,就先行返回了。”黄龙接过话茬。 “原来如此……”虞舜强还没好好言谢,七子便已离开,内心多少感到自责。 文语嫣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追上几步安慰道:“等我们将张仪的病情彻底治愈,再一起去看望七星子他们,这样不是更好。” 虞舜强扭脸看了看善解人意的文语嫣,微笑着点了点头。四目相对,空气似乎有点凝结,这一幕被姜玉婷尽收眼底。 …… 就这样,一行人有说有笑,又走了一会儿,果然来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只见这七星河水碧波粼粼,对岸竹林幽幽,无数青鸟从这幽雅的环境里飞出,林间若隐若现幽静的石板路,远眺还有一处幽远的山谷;竹林下,河岸边,叠叠白石,大大小小,遍布驳岸。这一翠一白,色彩鲜明,却仍是挡不住时不时冒出的宝物光芒…… 想不到这冥界七星河还有如此佳境,众人完全陶醉其中,赞不绝口。 黄龙只是用手挥了挥龙袍,就见对岸划出一艘大船,敖那迦带众人纷纷上船坐罢,没用一会儿功夫,就将大家送到了白石滩边。 “这地方好美好美啊……”姜玉婷刚一下船,就捡起一颗颗白石,赞美起来:“快看,快看,好漂亮的石头哦……哇……这竹林里发光的就是宝物吧?只是……只是为何将宝物放置于此,不藏在暗阁之中呢?” “呵呵呵呵……女英雄见笑了……这里是我们七星河最为安全也是最具灵气的地方,唤作竹林白石滩。老龙之所以将宝物尽皆藏于此处,是为了让它们吸纳七星河的灵动之气。这样历经千年万年,宝物的法力也会随之成倍增长。” 众人这才听得明白,对此地越发喜爱起来。 …… “诸位英雄请跟紧老龙,切不可胡乱走动。”黄龙一边叮嘱,一边招呼大家跟随着自己向竹林深处走去。 果然刚一踏上这石板路,虞舜强便发现这竹林表面看似风景迷人,实则机关重重,可谓是步步陷阱,处处危机。这要不是黄龙在前面带路,单凭自己,恐怕早已遭到暗算了。 沿着石板路,不知道绕了多少圈,一行人终于来至这竹林的中央。 众人定睛一看,四周井然有序,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宝物。不同的法器发出不同的光芒,直刺得人眼花缭乱。 黄龙见状,忙从一侧的木匣中取出了几粒黑白药丸,纷纷递于虞舜强,文语嫣和姜玉婷的手里,讲道:“诸位英雄快快将此丸服下……” 文语嫣端详着小药丸,只见药丸黑白交融,貌似浑然天成的八卦球,便不解的问道:“不知这是何物,龙王叫我等服下此丸却又为何?” “此丸叫阴阳同行丸,是盘古开天之时,苍穹生长而出的灵丸。凡食此丸者,可明目,可顺气,可同时穿越三界,并将三界时间界定为一,从此不受时间所累。老龙观诸位英雄被这里的光刺得眼睛难受,便取出了此丸,赠予诸位……” “这么一说,此丸果然是宝物,那就多谢龙王了……”姜玉婷没等虞舜强和文语嫣搭话,一口就将阴阳同行丸吞到了肚子里。 “你这个疯丫头,刚才还说起礼数呢,怎么还这么毛躁……”虞舜强狠狠地将小师妹瞪了一眼,拱手向黄龙赔起罪来。 “哎,强英雄见外了,都是自家人,这药丸取出就是要食用的。难得女英雄爽朗率性……无妨无妨……”话虽如此,黄龙笑得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哎呀,人家不是高兴嘛。再说了,我都对龙王说谢谢了……好了,好了,强师兄,我知错了。你们,你们在这儿说吧。嘿嘿,我到一旁看看……”说着,没等众人缓过神,姜玉婷早就跑远了。 虞舜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作罢。 果然,药丸服下后,很快,这宝物散发的光就没那么刺眼了。 这时,众人发现,正前方有一贝壳,忽然张开,忽然闭合。幽幽白光,将虞舜强吸引了过去。 围着这白色贝壳转了一圈,虞舜强发问道:“敢问龙王,这可是白玉贝?” “正是,正是,这白玉贝足有万年,是一灵物。别看它个头小,但如同百宝箱,无论物件多大,咒语念出,可纳万物于其中。怎么,强英雄对此物感兴趣?既然强英雄看中,尽管拿去。”说完,黄龙就要取下这万年白玉贝。 “不,不,不,龙王误会了。这白玉贝,在我修行之时,听师傅提起过。没曾想,今日在此得见。只是,只是看到此物,想到了一些其它的事情……” “哦?不知何事?强英雄但说无妨。”黄龙说着,还是将白玉贝取了下来。 “恩……恩……” “哎呀,强英雄有话直说……” “那好吧,恕在下直言了……”虞舜强这才拱了拱手,继续道:“不瞒诸位,我深知这白玉贝之功能,今日发现,就想到了张仪手里的皮箱。他的皮箱体积较大,如果从河伯那里将其找回,还要背着去寻找漆雕雪晴,着实笨重。所以,有心替张仪向龙王讨借这件宝物……” “区区小事,这有何难!”黄龙未等虞舜强说完,早已把万年白玉贝塞到了他的手里:“何言相借,只管拿去!”接着,在虞舜强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将这咒语告知了虞舜强。 黄龙的爽快让虞舜强没有再说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将这宝物藏在了胸前。 …… 众人又欣赏了几件宝物,黄龙对着文语嫣问道:“老龙虽阅人无数,还真不知道文姑娘是何修行?” 文语嫣只是抿嘴笑了笑:“小女法力低微,玄门术客便是。” “哦……”黄龙点了点头,继续道:“玄门术客,拈符即可为兵……老龙这里,倒真有件适合姑娘的宝物。文姑娘,请随老龙这边请……” 文语嫣有些好奇,便跟了上来。 在这竹林中央的另一处角落,黄龙取出了一个方形的小木盒。木盒雕工精美,上面挂着一道金锁。黄龙将木盒交给了文语嫣,接着又从腰间解下了一把金钥匙。 金钥开金锁,只听“咔”的一声脆响,木盒被打开了。 文语嫣仔细一看,里面是一个手工符袋。上面凤凰如火,百鸟朝凤;红底玉丝,金线锁边。自己内心好生喜欢,便小心翼翼的将其取出,欢喜的问道:“多谢龙王,只是不知这符袋是何宝物?” 黄龙哈哈大笑,介绍起来:“难得文姑娘会喜欢此物,这是九天凤族的丹骛符袋,我龙凤二族,合为亲家,历代相传至今,这符袋便到了老龙手里。说起丹骛符袋,可升万符精华,提升符化法力。姑娘乃术客一名,今得此物,也算是缘分所致,还望文姑娘笑纳……” 听闻这丹骛符袋是黄龙的传家之宝,文语嫣本不想据为己有。奈何黄龙执意要送,自己也确实十分需要,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敖那迦和虞舜强的合力劝说下,收了起来。 众人正赞叹这丹骛符袋的精美之处时,姜玉婷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玉簪:“龙王,这玉簪着实漂亮。我嘛,我就不要什么宝物了,您就将这玉簪送给小女留作纪念吧……” 说着,蹦蹦跳跳的就到了众人近前。 哪曾想,黄龙和敖那迦看到此物,都楞在了原地。 众人不解,姜玉婷小心翼翼的问道:“该,该不会我又闯了什么祸吧?哎呀,那,那我不要了……”说着,就要反身将玉簪放回。 “不,等等,姜姑娘。”黄龙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敖那迦,略带伤感道:“不瞒姑娘,这是老龙夫人先前佩戴的白鹤仙形玉簪……” “啊?”姜玉婷更是不知所措,慌乱起来:“对……对……对不起,既然是老夫人的东西,那,那我这就放回去……” “姑娘不必,父王只是睹物思人。既然玉簪能被姑娘选中,想必也是母后的在天之意,还请姑娘不背初心,将玉簪收下吧。”敖那迦深知黄龙的痛处,更加明白黄龙的心里。 “是啊。姜姑娘,犬子说的对,这玉簪,你就收下吧。”黄龙尽力缓了缓神,两眼冒出了恳请的目光。 姜玉婷狠狠咬着下唇,低头将玉簪看了又看,开口道:“龙王请放心,小女一定会好好保管这玉簪的……”说着,她亲手将玉簪别在了头发上。 忽然,朵朵花瓣,迎头飘下,众人再看姜玉婷,如桃花初绽,双颊微红,嫣然仙女下凡。原来这白鹤仙形玉簪放置于此,也纳了多年灵气,可补人之血脉,增人之精气。 看到此,黄龙和敖那迦也是百感交集,欣喜万分。 虞舜强和文语嫣等连连夸赞,姜玉婷自然也是喜出望外。 这一日,众人皆得宝物,只有虞舜强并没有为自己挑选任何一件。 黄龙深知虞舜强侠义所在,深为感动,便没有再三相逼。 这时,敖那迦将黄龙叫到一处,只是轻耳低语了几句,就见黄龙如同茅塞顿开一般,接连叫了几声好。 正所谓:白石滩黄龙倾囊,九龙洞舜强得宝。 第四十八章 九龙洞(一) 却说,能够和龙女重聚,恢复龙身,敖那迦心里早就把虞舜强当做了再生父母。此次,父王邀请诸位英雄前来竹林白石滩赠宝,本以为恩人也会挑选一件。如此那样,多少也算是自己和龙女对虞舜强救命之恩的点滴报答。可哪曾想,恩人如此高义,一件宝物也没有拿,无奈,父王也并未过多强求。这一切,敖那迦看在眼中,心里渐渐有点着急起来。 眼看父王带着恩人一行就要离开白石滩,敖那迦心急如焚,苦思冥想中,突然想到了九龙洞。 对呀,九龙洞。恩人既然不愿意接受馈赠,为何不让父王以玄门浩劫为借口,带着恩人去那里看看呢。从小便听父王提起过,印象中,那九条白龙知之甚多,随便问几个问题,日后肯定对恩人也有所帮助。 想到这儿,敖那迦将黄龙叫到了众人身后,低语道出了心中所想。 果然,黄龙听闻此言,连连叫好,便紧追了几步,来至虞舜强近前,开口道:“强英雄请稍后,恕老龙糊涂,这白石滩的法宝确实不配强英雄的身份……”说着,黄龙一脸抱歉,继续讲道:“多亏犬子提醒,我这七星河上游还有处石洞,那里面有九条白龙修行,故名九龙洞。这九条白龙原本为这冥界的龙裔九方节度使,因助冥王登基有功,得以晋封冥龙神位,世袭罔替。九龙镇守一方几千年,看惯世事变迁,便联名辞去了节度使的官职,一同云游四海去了。又过几千年,还是老龙介绍,它们才寻得这石洞,隐匿藏名,修行炼化起来。如今这九龙,通晓三界变数,熟知四海之事。强英雄既然要解开这玄门劫难之谜,为何不随老龙一同前去拜访,想必这九龙定会看在老龙旧为同僚的面子上,知无不言……” 细细听完黄龙所说,虞舜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脸惊喜。 “果真如此?”虞舜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并未多想,随口问了一句。 “却是如此,恩人不妨前去看看……”敖那迦见虞舜强还有些半信半疑,急忙解释道:“那迦也是看到恩人不要任何宝物,心里着急,突然想到这九龙洞的。” “强师兄,龙王父子又是赠送宝物,又是道出这九龙之事。盛情难却,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吧。”姜玉婷也以为虞舜强还在怀疑什么,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帮忙解围道。 虞舜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造成了大家的误会,连忙致歉:“龙王不要误会,在下并非怀疑之意。只是在下和小师妹自从授师命破解这玄门千年浩劫以来,并没有获得多少有用的线索。如今听完您的话,心里难免有些激动,有些迫不及待,还望龙王和王子多多海涵……” “哈哈哈哈,英雄多虑了,老龙理解……”说着,黄龙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峰,继续道:“诸位且看,那山便是九龙洞所在。” 众人转身,果然看到好一座高大绵延的山脉。其气势巍峨,风水上佳,婉如精工,堪比五岳。 “九龙真是会选地方啊。”虞舜强不禁感慨道。 “可不是嘛,不过还是龙王慧眼,要没龙王为九龙选址,他们怕也找不到这么精绝之所。”半天没发言的文语嫣,看到如此盛景,也禁不住的赞美起来。 “文姑娘过奖了,老龙只是对七星河这一方山水较为熟悉罢了。”说着,黄龙又将大船唤来,众人纷纷回到船上,沿着七星河道,向九龙洞而去。 九龙山看似近在眼前,可这大船还是划了几个时辰,才渐渐漂至这大山脚下。正印了那句:近山实则远,望尔不可及也。 众人下船后,仍是黄龙头前引路。 约么又走了半个时辰,一座又高又黑的山洞映入众人眼帘。 但见,这山洞虽为天成,左右却各雕刻着一幅刀工过硬的对联。上联道:三界四海龙世界;下联写着:七星八千洞藏仙。 “好联!好联!”虞舜强读罢,赞不绝口,只是皱了皱眉头,问起黄龙道:“这对联所写的三界、四海、七星之意尚能明白。这八千却不知作何解释?” 黄龙听罢仰起头,又轻声的读了几遍,猜测道:“想必是这九龙晋封冥龙神位已有八千年了……” …… “大胆!何人在此喧哗?”黄龙话音未落,洞中传来如雷一般的斥责之声。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声音便越发的近了,只听其继续厉声吼道:“此乃九龙仙府,尔等还不速速离开!” 虞舜强等人循声望去,山洞中早已走出一白衣男子。 “九龙老弟,叨扰了。不知千年未见,可还记得老龙?”黄龙一眼就认出了白衣男子,遂迈出一步,上前作了一个揖。 白衣男子手提白蛟乾坤剑,上下将黄龙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身后的虞舜强他们,遂收起宝剑,回礼道:“果然是龙兄至此,有失远迎。” “九龙老弟客气了。”黄龙一面回礼,一面问道:“今日前来,实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除老弟外,其他几位龙兄可都在洞府之中?” “在在在,我大哥近日说起会有玄门后人前来,特命小弟在这洞口守候……”说着,白衣男子又看了看虞舜强三人,继续道:“想必,这三位便是?” 听到白衣男子如此说,虞舜强三人面面相觑,一行人的行踪早已被九龙算出。看来,这九龙确实名不虚传。想必,玄门千年浩劫的谜团,它们也会知道不少。 想到这儿,虞舜强拱手道:“九龙果然修行颇深,对得上这洞府的对联。在下正是玄门之后,剑客虞舜强。” “在下文语嫣。” “在下姜玉婷。” 三人纷纷自报家门,白衣男子一一回礼,亦是将三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男英雄真是相貌堂堂,两位女英雄实乃倾国倾城啊。刚才职责所在,多有得罪,还望诸位海涵。几位哥哥在洞府中等候多时了,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说完,白衣男子让出一条道路,将黄龙,敖那迦和虞舜强三人请进了九龙洞府之中。 正所谓:洞府问道佩玛瑙,虚实自辨言浩劫。 第四十九章 九龙洞(二) 一行众人随白衣男子进入这九龙仙洞,果然好一个龙世界,好一个别有洞天。只见那九九八十一条银帘从天而降,如随风玉带,如万千珍珠串联。走近看,水帘洞水色清澈,水声潺潺。真道是帘帘有水洞,洞洞挂水帘。洞内自有艳阳,阳光普照,到处都是色彩斑斓,晶莹夺目。 这如仙境般的洞内世界,让人痴醉。再看,蝶舞花香,大大小小的龙,有的飞舞半空,有的追逐嬉戏,有的吞云吐雾,有的入水畅游…… 白衣男子头前引路,众人绕过九九八十一弯,终于来至一水潭前。 未及众人站稳,水潭中央又是一白衣男子俯下身子,开口道:“哈哈哈哈,欢迎黄龙故友,欢迎玄门英雄……我等九龙在此恭候多时了……” 虞舜强这才仰起头看得仔细,只见水潭中有一座石台,石台上面成品字状共置九把蛟龙宝座,除最右下边的没有坐人,其余依次坐着八个白衣男子,开口说话的正是坐在最中央最上面看似稍微年长的那位。 虞舜强急忙住脚,领着文语嫣和小师妹拱手作礼道:“我等玄门晚辈,皆因浩劫聚此。今亏黄龙引荐,来至仙洞,多有叨扰,望九龙前辈海涵……” 一席话说得礼数尽全,八位男子听闻,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将虞舜强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继续道:“鬼谷先生果然没有看错人,小英雄这番话真是识礼数……哈哈哈哈……既然是玄门门下,快快请坐……”言罢,吩咐左右搬来几把石凳,放在了水潭边沿。 众人道谢,纷纷落座。 …… “几位少年英雄此番前来的目的,我等兄弟尽然皆知。”先前说话的白衣男子一边理了理白袍,一边面带慈祥的继续道:“说起这玄门之千年浩劫,我们确实略知一二……我看诸位救人心切,又是黄龙老友介绍而来,咱们就不说过多的客套话了。敢问诸位英雄想知道些什么,我等兄弟定知无不言!” “九龙前辈果然爽快!”虞舜强重又起身,拱手问道:“我等此番来至冥界,只闻河伯之声,却未真真切切见得河伯之面。我们的一位朋友也被他掳了去,到现在依然是下落不明。晚辈斗胆,请九龙前辈明示,我们怎样才能找到这位朋友?” “是啊,自从她被劫持之后,仪师兄茶不思饭不想,现在又重病在身,还望九龙前辈多多指点……”姜玉婷仍是耐不住性子,补充道。 白衣男子眯着眼点了点头,其余众人也是交头接耳了几句,看到大哥慢慢睁开双眼,便投去期待的眼神,不再言语。 果然,白衣男子淡淡一笑,低沉着声音,开口道:“诸位英雄就这么肯定,你们的朋友是被河伯抓了去吗?”说着,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姜玉婷的身上,猛然间似乎吃了一惊,追问道:“这位女英雄……不会就是鬼谷先生唯一收的那位女徒吧?” “在下正是!”姜玉婷见九龙似乎知道自己的某些身份,略感奇怪和惊讶,急忙将自己简单的做了一个介绍。 “嘶……”白衣男子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又是点了点头“噢……”了一声。 虞舜强和文语嫣也略感奇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心疑惑,只是不好多问。为首的白衣男子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急忙解释道:“诸位勿怪,想我等兄弟与鬼谷先生认识的时候,姜女英雄还只是个娃娃。没想到岁月如梭,如今,已经是这么大的姑娘了……”说完,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听闻此言,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明白,原来九龙兄弟与鬼谷师傅曾是旧交,心中便没有再去多想。 “刚才九龙前辈所言,难道我们的朋友没在河伯那里?”文语嫣想起白衣男子刚才的话,便起身问道。 “在与不在,诸位英雄可曾与河伯近距离会过面,又可曾亲眼见到你们的朋友被他抓走?” 白衣男子说到这儿,虞舜强似乎明白了什么。 九龙虽未点名实情,但他所说的这一切,怕是应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如果真是那样,这,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可如果河伯是假的,自己在崖边苦斗的究竟是何人?如果雪晴姑娘没被其抓走,那她现在又身在何处?这所有的问题,似乎被一根线牵着,似乎或多或少都和玄门的浩劫有关。看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啊。 想到此,虞舜强开口道:“听九龙前辈所言,一定是知道一些真相。我等晚辈,法力低微,阅历颇浅,还望九龙前辈看在与我师傅是旧交的份上,直言相告!”说完,虞舜强深深地鞠了一躬。 文语嫣和姜玉婷也急忙起身,一同上前恳请道:“还望九龙前辈直言相告!” “九龙老友,看在鬼谷先生和我黄龙父子的面子上,还是告诉他们真相吧。”黄龙见状,忙拉着敖那迦,一起帮三人说起话来。 “哎呀呀,哎呀呀,诸位,诸位误会了……”这下,九龙兄弟都慌了神,纷纷从宝座上站起身来,你一言我一语的替他们大哥解释道:“并非我等大哥不吐真言,只是,只是……” “是啊,是啊!这里面的话说起来……我大哥他……这,这,这……” “行了!”为首的白衣男子,见众兄弟议论开来,厉声喝止道:“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如今,鬼谷先生所言,皆成现实!我等兄弟,帮不上任何的帮。看在眼里的,如果再不对其门下告知,那这玄门浩劫,这天下苍生,又该如何?!” 说完白衣男子走下石台,双手扶起虞舜强等人,面带惭愧和无奈的表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言道:“老身惭愧啊!我们口口声声说知无不言,没成想强英雄第一个问题,就问道了我们兄弟的心里!这,这里面,可谓陷阱重重,迷局满布!我九龙虽看罢三界善恶,却仍是脱离不了这冥界枷锁……” “大哥!” “大哥勿言!”白衣男子还未讲完,其他八位也纷纷从石台上跑了下来,如同害怕天塌一般,制止起来。 “兄弟们,事已至此,难道我们还要在这冥界里受尽折磨,装傻到底吗?”此时的九龙两眼湿润,紧紧抓住虞舜强的双手,回过头对八位兄弟说道:“玄门浩劫发生之日,便也是我等兄弟们的报恩之时!这森森冥界又能耐我何?大哥我心意已决,兄弟们不要再说了!你们,你们如还念我等兄弟之情,就一同向诸位英雄道出实情!” 白衣男子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 九龙众兄弟见大哥心若磐石,意坚如铁。便也转变了方才的念头,纷纷摩拳擦掌,表起决心。 “大哥说得对,我等兄弟压抑的太久了……” “大哥,我们都听你的!” “是啊,大哥,你就说吧,这玄门浩劫,既然躲不过,我们就不躲了……” 究竟九龙道出何等实情,我们下回分解。 正所谓:玄门浩劫冥界起,言罢真相九龙亡。 第五十章 九龙洞得宝 虞舜强见九龙兄弟如此说,心中充满疑虑,虽然自己特别想从他们嘴里了解更多有关浩劫的真相。但是,做为玄门后人,并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牵扯他人进来。 于是,虞舜强打断了九龙的话,直言道:“九龙前辈不必如此,我等听得明白,我门之浩劫,前辈们多少是了解的,但是如若真让前辈们告知,必祸及这九龙仙洞。我等既然是鬼谷先生的徒弟,玄门后人,怎能无故将前辈们牵扯进来!晚辈……” 虞舜强话还没有说完,九龙长兄急忙解释道:“强英雄此言差矣!不瞒诸位,我等兄弟与鬼谷先生结缘千余年,正是受先生所托,才回至这冥界九龙洞府,等候诸位英雄的。现在英雄站至面前,指引大家揭开这重重谜团,才是我等兄弟的职责所在,更是我们的初心!千年了,时日是久了些,兄弟们受这冥界之苦也着实疲惫不堪了些。但是,看少年英雄如此傲骨,如此决心,我等仿佛再次见到了鬼谷先生。玄门当初不顾一切救我兄弟,我们又怎可贪生怕死,因为冥界枷锁而逃避?又怎敢不直言相告?!” 一席话说得八位白衣男子纷纷点头称是,虞舜强还想说什么。只见九龙挥了挥衣袖,水潭之水分散两边,接着轰得一声,石台升起了数丈之高,从原先的水底里冒出一扇石门,原来这蛟龙宝座下面还有如此机关。 九龙念了几句口诀,石门大开,里面却是一间密室。众人看得惊奇,九龙兄弟已邀大家来至这密室当中。 密室中央乃一八卦石盘,石盘上面漂浮着一件万年龟壳。九龙指着龟壳言道:“此物是我龙族龟丞相之躯壳,我兄弟将所探、所知玄门之事,皆已封印在这躯壳当中。强英雄,待我道出河伯真相后,你们可打碎此物,取出里面的玛瑙。何去何从,都在这里面,这虽然不是什么法宝,但对你们解开谜团还是十分有利的。” 虞舜强听闻,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龟壳,并未看出任何端倪,于是开口问道:“既然是九龙前辈之物,为何不由前辈打开,而让晚辈取这里面的玛瑙?” “强英雄所言,每每都会切中要害。”九龙一边赞叹,一边道出了实情:“玄门浩劫,皆是因冥界战乱而起,当今冥王虽有王之名,却没有王之实,在战胜了冥将军后,又成为了冥相的傀儡。冥王暗中让我等兄弟假借辞官云游之机,前去寻得鬼谷先生帮助,只有玄门内的一件法器,才可破除冥相法身,还冥王真正亲政。无奈,我等兄弟护送法器回来的路上,却被冥相包围,法器被冥相夺了去,我等体内也被冥相下了冥蛊之毒。只要我们与玄门后人相见,说出实情,便会法力尽散,道行全失;魂魄皆飞,幻回幼龙之状。从此,再无修行的机会。” 原来如此,虞舜强文语嫣等人这才明白九龙兄弟为何不愿让大哥道出实情,这可谓是关乎生死的问题。 虞舜强有些犹豫了,文语嫣站在一旁,猜出了他的心思,便低语问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九龙说到这个份上,我们要放弃吗?为何不再问问,万一还有别的办法呢?” 这话被姜玉婷听了去,她可不会压低声音,扯开嗓子嚷道:“就是就是,语嫣姐姐说的对。既然九龙前辈们受师傅所托,自然会有化解之法。我倒想知道知道,这个神秘的河伯,还有这可恶的冥相到底是何许人也?”说着,她转头向九龙问道:“前辈,这冥蛊之毒就没有办法化解吗?既然我门浩劫与冥相有关,还望前辈告知,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寻找这个坏蛋?” “姑娘有所不知,这冥蛊之毒虽在我们体内,但操作之法却都在冥相那里。就是当下,我等兄弟与诸位所说,恐怕冥相都已知晓。为何毒性还未发作,只因,冥相也想通过我们的嘴,将英雄们引向云梦山。” “云梦山?那不是我师傅归隐闭关之所吗?为何将我们引向那里?难道……难道冥相是奔着我们师傅去的?”听到云梦山,虞舜强警觉起来。 “英雄所言不错,俗话说人分善恶,真假两面,冥相究竟为何去云梦山,为何矛头直指鬼谷先生,还是留给英雄们自己去解答吧。”九龙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这三界世间,浑浑噩噩,假假真真,既然有人已经布下这迷局,我等皆在其中罢了。只不过,我九兄弟拼搏的是自己的命,诸位赌得却是天下的苍生。哎,所谓玄门浩劫,怕也是真假黑白的又一次较量而已……”说完,再次眯上了眼睛。 虽然九龙言辞含糊,但是虞舜强听得明白。他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敢问前辈,这河伯可也是我玄门之人?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好生熟悉,究竟在哪听到过,晚辈却着实想不起来……” “呵呵,这次少侠猜错了。这个河伯,哪里是真身,只不过是个诱饵而已。就连你们所说的那个失踪的胖丫头,也仅仅是冥相的布偶……” “什么?布偶?那,那,那我仪师兄的女友究竟身在何处?”姜玉婷惊讶的问道。 “哪里失踪,哪里寻觅,万事皆有源头……”正说着,九龙兄弟们突然口吐鲜血,一个个倒了下去。这可把众人吓坏了,虞舜强赶忙上前扶起九龙大哥,只见九龙摆了摆手,继续道:“英雄不必了,我们兄弟体内的毒性已经发作……我等,我等虽失元神,但,但也变回龙形,只要英雄将我们收入这躯壳里的玛瑙之中,也算,也算我们兄弟得以善终。这,这,这河伯是假,云梦山才是真。真相,真相就在那里……现在,现在冥相怕已前往云梦山,英雄们要及早赶过去。切勿,切勿让冥相在鬼谷先生闭关的地方,启动抢夺过去的玄门法器……” 话音刚落,但见九位男子早已化作白烟,变成了只有手掌大小的九条小白龙。 “诸位英雄,快去接回张仪少侠,返回阳界,速速从鄢城前往云梦山吧……我等毕竟修炼八千年,这玛瑙也算我们的归处。此番回去的路上,再遇劫难,便可将其取出,唤我等询问破解之法。所需处,有我九兄弟在,即可诏令三界龙族,四海虾兵蟹将……” 慢慢的,声音消失在半空中,九条小白龙围绕着虞舜强不停的飞腾着。 虞舜强缓缓站起身,略带伤感的看着这一条条白龙,哀叹道:“多谢前辈高义舍命,用自己的修行,助我玄门后人……” 言罢,他遵循九龙所嘱,施法打碎了龟壳,里面果然孕育着一颗赤红颜色的玛瑙。此时,只见九条小白龙,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纷纷飞进了玛瑙里面。 九条白龙在里面不断飞腾追逐,玛瑙发出强烈的光,映得整个九龙仙洞如灯火般通明。突然,嗖得一下,玛瑙飞向半空,紧接着,缓缓落入了虞舜强的手里。 原来,九龙牺牲自我,正是为了帮助虞舜强得到这件三界罕见的珍宝:九龙玛瑙珠。 虞舜强将玛瑙紧紧攥在手中,悲伤的情绪变得坚毅起来。他目视着远方,心却早已飞去了云梦山。 …… 正所谓:劫难迷局初开始,英雄一行返玄门。 第五十一章 寻迹迎丰(一) 文语嫣及众人都被九龙舍生取义的精神所感动,纷纷围将上来,大家看着虞舜强手中的玛瑙珠,眼睛有些湿润了。 姜玉婷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此刻却哽咽中带着坚定的语气言道:“九龙前辈为我玄门,竟能如此大义。不管是不是因为师傅的缘故,他们能放弃自己的修行,着实让人感动……强师兄,我们不能辜负九龙前辈,更不能辜负师傅!身为玄门后人,这个浩劫真相,我们一定要查清,一定要还天下苍生一片宁静!” “玉婷妹妹说的对!”文语嫣双目坚毅,轻轻拉了拉虞舜强的胳膊,略带提醒的口吻,继续说道:“既然九龙前辈告诉我们要从鄢城出发,想必那里会有我们需要的关键线索。当务之急,我们应该速回龙王府邸,一来看看张仪是否恢复健康,二来我们也好认真准备一下,商量商量如何返回阳界,去鄢城才是。” 虞舜强听得仔细,深深地点了点头,开口道:“不瞒诸位,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冥相早已动身前往云梦山,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返回七星河去接张仪师兄……我想,去鄢城找线索,未必会有多么简单,我们应当充分准备,速速前往……”言罢,虞舜强将九龙玛瑙珠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胸前。 众人明白事情的紧迫,纷纷把悲伤藏于心中,又将密室稍作掩饰,便一齐离开了九龙仙洞。 返回七星河的路上,安全无话。 且说一行人刚刚来至水府近前,便发现张仪和龙女远远的迎在了门口。原来,龙王施咒将河水避开的时候,巡哨的虾兵,早已将他们安全回府的消息通知了龙女和张仪。 看上去,张仪似乎完全恢复了健康。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姜玉婷更是喜出望外,激动的简直蹦了起来:“仪……” 师兄二字还未出口,虞舜强压低声音制止道:“小师妹不要激动!”说着,将姜玉婷一把拽了回来。 姜玉婷满脸不解,扭过身来,愤愤的问道:“强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傻丫头,你仪师兄身子刚刚好,你这么激动的跑过去,他要是问起雪晴的下落来,你该如何回答?你不怕你一犹豫,张仪师兄他会多想,反而起疑心吗?那样,会利于他的精神恢复吗?” 姜玉婷听罢,这才恍然大悟。 “大家听我一言……”虞舜强继续细语说道:“如果张仪问起雪晴,我们就说她还活着,而且我们已经打听到,她只是被河伯带到了云梦山。” “可,可他会相信我们说的吗?”文语嫣皱着眉头,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不管他信与不信,把希望留给他,总比告诉他真相的好。” “强英雄所言甚是!”敖那迦见张仪和龙女走了过来,赶忙装着咳了几声:“给张英雄希望,他才会坚定去云梦山的信念……好了,他们过来了,我们就依强英雄所说的去办吧……” 话音刚落,龙女带着张仪已经来到了众人身边。 果然,张仪看了看虞舜强一行,又来来回回往他们身后扫了几圈,开口便问道:“大家,大家都平安真好……雪晴,我的雪晴还是没有下落吗?” 姜玉婷见状,心里暗暗庆幸强师兄把自己拉了回来,否则还指不定有什么后果呢。想到此,她悄悄地躲在了文语嫣身后,偷偷地咋了咋舌头。 还好,这一幕没被张仪发现。 众人正想着如何回答,细心的文语嫣抢在了虞舜强之前,开口道:“雪晴姑娘的下落,我们当然打听到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张仪略感不安,迫不及待地追问起来。 文语嫣轻轻扬起嘴角,脸上露出微笑,问道:“只是,你的身体状况能和我们一起去云梦山把她接回来吗?” 听这口气,胖妞她还活着,张仪有些激动,转脸见虞舜强和其他众人也是肯定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便由开始的半信半疑,变得深信起来。 对,胖妞,她一定还活着! 想到此,张仪握紧了双拳,举起一只粗壮的胳膊,肯定的回答道:“能!我当然能!你们看,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这一切,多亏了龙女姑娘,多亏她日复一日,亲自为我熬制解药,悉心呵护照料我……” “哪里……这点小事,何足挂齿,都是小女力所能及的,张英雄太过客气了……小女先前已经安排好了宴席,诸位英雄既然都已安全回来,有什么话,我们回到府中边吃边聊吧……” “对对对,诸位英雄,时间要紧,我们就不要站这里耽误时辰了,还是快快回府细谈吧……”龙王一边说着,一边将众人让进了水府。 姜玉婷走在众人后面,想到文语嫣只是轻松一两句话,就让仪师兄相信雪晴她还活着,不禁佩服起来,自愧不如的连连咋舌…… 不一会儿,大家来至客堂之内,果然,虾兵蟹将忙前忙后,八仙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山珍海味。或许是众人看到张仪康复开心胃口大好,也或许是大家疲惫不堪确实有些饿了,看着满桌子的美味,恨不得扑了上去…… 众人还未来得及动手,突然,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虾兵:“大王,大王,不好了……” “放肆!何事如此慌张?”龙王拍桌而起,怒目圆瞪。 只见虾兵哆哆嗦嗦道出缘由,众人听罢,皆是惊得站起身来。 第五十二章 寻迹迎丰(二) 虾兵被龙王吓得浑身哆嗦,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的答道:“回……回禀大王,门外来了一黑甲白袍的将魂,只……只说前来寻找强英雄他们,也……也不言明什么事情,硬……硬是要往水府里面闯,小的们本要阻拦,奈……奈何他武功极高,我们……我们实在拦挡不住……这……这才前来报知大王……” “哦?何人竟敢如此大胆?!”龙王听闻,早已雷霆大怒,吩咐蟹将取出兵刃,提在手中。 “诸位英雄稍候,待老夫前去会会此人!”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去…… “龙王且慢!”虞舜强见状,急忙上前劝阻道:“来者既然是来寻我等之人,也应该由我们出门相见……” “可是,强英雄,来人是敌是友,是恶是善,我们全然不知啊。更何况诸位是我水府的贵客,老夫岂能让大家在我府中受难?”说着,龙王仍然坚持要出去。 就在这时,堂外忽然传来一阵大笑之声:“受难?龙王何出此言?我此番前来寻友,怎么就会是敌人呢?!哈哈哈哈……”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果然,从外面走进来一魁梧大汉。 只见他:黑巾裹发,衣带飘飘;墨铁铠甲,白袍披肩。 “你是何人?”龙王将来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其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便略微换了换口气发问道。 来人见问,只是哈哈一笑,这才拱手施礼道:“在下秦将白起,因受九龙所托,有急事前来找寻虞英雄,所以急了些,还望龙王及诸位见谅。” “哦?你便是白起?”龙王一边回礼,一边让起了座位:“既然是九龙让将军前来,也必是友人,多有怠慢,将军恕罪。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一番客气,众人重又分宾主落座。 “敢问白将军,不知九龙让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白起笑笑,并未答话,而是双目微瞪,将众人扫了一遍。最终,目光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这位少年英雄看上去器宇轩昂,正气凛然,可是末将要找的玄门后生?” “正是。”虞舜强忙站起身来,回答道:“在下玄门剑客虞舜强。” 白起点点头,又将虞舜强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很是欣赏的口吻赞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玄门有救矣。”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虞舜强。 “这是九龙先前交于末将的,让末将收到法信后,务必转交到虞小英雄的手中。九龙所言尽在信中,英雄一看便知。” 虞舜强展开书信,果然,信中早已预言今日,也已交代清楚,白起此番前来,正是九龙的意思,是让白起带领众人前往鄢城。 虞舜强将信传给了众人,众人一一看罢,很是感动。 “白将军可知信中的意思?”文语嫣读罢书信问道。 “末将全知。”白起肯定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诸位英雄此番前去鄢城,必定遭受冥兵的围追堵截。九龙交代,由末将引路,带诸位安全到达鄢城。” “既如此,我们该如何前往鄢城?白将军又是为何心甘情愿带我等前往?” 见虞舜强将心中的疑问全部倒了出来,白起站起身,轻叹了一口气,自责道:“这鄢城,正是末将生前为秦将时,下令水淹的鄢城。末将能有机会带诸位英雄过去,也是为了了结尘封多年的一桩心事。” “这,这我听过,历史上确实是这么写的。”张仪听罢,这才明白大家所要去的鄢城,原来正是楚国当年做为别都的那个鄢城。 “不知白将军有何心事?”虞舜强仍然不解,听白起的意思,他要了却心结,也必须去鄢城,自己为了找寻浩劫线索,也要去鄢城。既然彼此同路,就要问个明白,想到此,他继续言道:“白将军是为了心事,才答应九龙带我们前往的吗?既然如此,只要白将军带我等到达鄢城,我们也必然会帮白将军除去心结。” “不瞒虞小英雄,正是如此,末将才答应前往。”说着,白起又取出了一张老旧的行军地图,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其铺在了桌面,一边指着地图继续道:“当年,末将奉命进攻鄢城,因受当地一农户启发,利用夷水从楚西山长谷出而流向东南的有利条件,在鄢城西边百里处筑堤蓄水,并修长渠直达鄢城,然后开渠灌城,城中百姓被淹死数十万。此番战役,末将造成鄢城生灵涂炭,悔恨晚矣。然,直至末将死后才知,末将要那农户在水淹鄢城之前,通知城中军民全部撤退,他虽口口答应,却将假象告知于我,才误导了末将,铸成如此大错。” “这农户如此狠心,究竟为何?” “是啊,这么狠心的人,简直气死我了。”姜玉婷听着听着,咬着牙,握着拳,气的破口大骂起来。 白起见众人问起这农户,也是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只见他青筋暴起,愤怒的回答道:“这农户哪里是农户,就是冥相幻化而成!为了诱我淹城,他好让这数十万的冤魂,一瞬间变成他的冥兵!末将知道真相后,曾召集亡部,想要讨伐冥相。只是,冥王和九龙苦心将我劝下,为了苍生和玄门之约,末将这才等到今日……” 原来如此,众人终于听得明白,皆是沉默起来。 …… 虞舜强很是感慨,刚要说些什么,白起已经开口道:“末将要解毕生心结,诸位要破浩劫之谜,我们共同的目的地都在鄢城,共同的敌人也是冥相。还望诸位少年英雄听从九龙所言,允许我白起,带大家从这里去往鄢城,末将定不辱使命。”说着,指向了地图上的某一点。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二字——迎丰。 正所谓:战神白起非心狠,冥相歹毒在迎丰。 第五十三章 寻迹迎丰(三) “迎丰?我们为什么要从这里出发?”姜玉婷盯着地图,一脸不解。 虞舜强也是紧锁双眉,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心里却记得,这个迎丰是师傅他老人家出生的地方。 白起将军为什么要带着大家从这里去鄢城?想必,其中必有缘故。 可是,事关玄门浩劫,先是九龙提到师傅闭关之所云梦山,这次出发点却又是师傅的家乡。所有事情的牵连,未免太过巧合,如同有人提前设计好了一般。想到此,虞舜强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疑虑。 但是,他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暗藏多少玄机,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面对什么。 就在虞舜强陷入思索的时候,他发现文语嫣在微笑的盯着自己。四目相对,一种强大而又温暖的支持力量,瞬间鼓舞了他。虞舜强微微点了点头,是的,既然走到了当前这一步,如何遵循师命,破解玄门浩劫,解救苍生才是首要。 此番出发前往云梦山,没有危机还就罢了。如果敌人真的在迎丰布下重重陷阱,甚至沿途遍是刀山火海,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一往直前。自己和小师妹她们均是背负着重任的人,不如团结一心,将计就计。因为,只有置身其中,才能顺藤摸瓜,才能早日解开谜团。 虞舜强攥了一攥手中的宝剑,暗自下定了决心。身为玄门后人,坚定的信念,让这个年轻的剑客,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起来。 看到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满脸狐疑的盯着自己,白起急忙解释道:“迎丰,当年末将率军开渠的时候,让亲信所部在这里秘密的挖了一条通往鄢城的地下河。如今,冥相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怕早已在各个要道布下了天罗地网。如果我们还是光明正大的过去,定是不会那么顺利。毕竟我们在明,对手在暗。所以,末将来此之时,就已经想到了这条暗河,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往迎丰,从这里悄悄地去鄢城,不知各位英雄意见如何?” “有这样一条暗河,如此甚好。” “还是白将军行事周全……” “是啊,是啊,从地下河过去。哈哈,恐怕冥相怎么也不会想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点头称是。 虞舜强也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白将军已经有所安排,我们照计前往便是。不过,在下还是有一个疑问……” “哦?虞小英雄请讲。” “如今我们是在冥界,可浩劫却会发生在阳界,就算阴阳两界镜像相同,难道我们要从冥界去云梦山,这恐怕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是,就算我们返回阳界,时间怕也会来不及了。” “哎呀!” “这是个问题啊……” “啧啧啧……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虞舜强话音刚落,众人恍然大悟,时间、空间,两个最关键的因素,恰到好处的被所有人给忽略了。 众人一筹莫展…… 文语嫣眨了眨眼睛,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她向前迈出了一步,站在众人中间,略有激动地开口讲道:“其实,这很简单……”说着,便从袖口里取出了一个翠玉小瓶,继续道:“我们只要从龙女墓那里返回阳界,然后服下我这些小药丸,瞬间就能回到两百年前,这样,所有问题不都解决了吗?当然,我这药丸数量有限,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份。舜强,还是你们商量吧。”说完,把翠玉瓶递到了虞舜强的手里。 虞舜强接过瓶子,果然从里面倒出了几粒白色的药丸,数了数,一共只有六颗。看样子,只能有人留在这龙王的水府了。 虞舜强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在张仪和姜玉婷之间徘徊了一阵,最终还是落在了姜玉婷的身上,带着关心的口吻讲道:“小师妹,前途险恶,师兄不忍你……” “别说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等虞舜强把话说完,姜玉婷抢过话头,假装愤愤地道:“我也是玄门后人,凭什么仪师兄都可以去,我不能去。况且,就目前的能力看,我比仪师兄可厉害的多了,我去了也只会让大家如虎添翼,怎么会连累大家呢……再说了,破解玄门浩劫,是我们玄门后人的职责所在,我下山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才不要半途而废呢。哼,退一万步说,就算凶险,小女子也绝不放弃。”姜玉婷一边说着,一边早就跑到虞舜强近前,挽着他的胳膊,撒起娇来:“哎呀,强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会小心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哎呀,求求你了强师兄,就带上我吧……” 没成想,虞舜强一句话还没说完,却招惹来这么多。 看着姜玉婷楚楚可怜的表情,众人简直哭笑不得。 虞舜强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挣也挣不脱,只能左右躲避着小师妹渴求的眼神。 “好了,舜强,不是还有我呢,我会照顾好玉婷妹妹的,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吧。”见众人都没说话,文语嫣上前拍了拍姜玉婷的手,帮虞舜强解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玉婷妹妹受到任何伤害的。” 看着文语嫣善解人意的眼神,虞舜强只能暂时答应下来:“好!今天大家再休息一晚,让我好好想想。明天,我们便去迎丰。” 见虞舜强答应了,姜玉婷一下子松开了他的胳膊,第一个欢蹦乱跳的跑远了。 众人和白起又继续说了些什么,先后散去不提。 天色渐黑,虞舜强心事重重,屋子里闷得出奇,便一个人到水府外面,漫无目的的散起了步,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山坡上。 “想不到冥界的月亮也是这么美,这么亮。” 虞舜强循声转过头,原来是文语嫣走了过来。 “语嫣姑娘,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呵呵,你不也是吗?”文语嫣一面回答着,一面也爬到了坡顶。 “哇,景色真美,多难得的平静之夜啊!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来了,一脸心事的样子,方便跟我说说吗?”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呵呵,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你还是对玉婷妹妹和张仪他们不放心,对吧?”文语嫣盯着虞舜强紧缩的双眉,继续道:“自从认识了你,很少见到你笑。你是不会笑,还是笑起来难看,不舍得笑呢?” “哪里有,我很爱笑的。只是最近事情实在太多,压力甚大,有些喘不过气来。”文语嫣的话,让虞舜强勉强的笑了笑。 “这才对嘛,虽然是强挤出来的笑容,也很迷人不是。记得师父跟我讲过,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笑着去面对。我就是这样,希望你也是。” 说着,四目再次相对。空气如同凝结了一般,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两个人的心里悄悄地埋下了种子。 忽然,二人身后的竹林传来一阵嗦嗦嗦的声音。 要知来者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英雄涟漪心中起,面似平静祸将来。 第五十四章 寻迹迎丰(四) 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回过头,只见小师妹,张仪,龙女,杂役和白起,前前后后向山顶走了过来。 二人忙站起身,虞舜强一脸不解的问道:“这么晚了,大家怎么都还没有睡,是有什么事情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旧是姜玉婷第一个开了口:“强师兄,你可是答应了带上我的。可是,可是你看,语嫣姐姐的药丸只有六颗,想去迎丰的人,却有七个。我不管,反正我是要去的。我们商量不妥,只能找你来了……” 话音未落,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恩人,您和诸位英雄救我与夫君在前。此番同行,请恩人务必带上我们夫妻,小女与夫婿定助恩人破此劫难!” “我,我虽是凡人,可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而且,我有宝箱,我也要找到我的胖妞。所以,我也要去!我,我一定不会连累大家!” “恩人,张英雄的伤势才刚刚好,就让他留在水府吧。我夫人说的对,恩人的事情就是我们夫妻的事情,请恩人带上我们吧!” “你看,都要去。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我就是要去!” 姜玉婷见他们几个谁也不甘落后,再看师兄似乎面无表情,她生怕虞舜强改变主意,便扯开嗓子喊了起来,那声音高的出奇。 虞舜强已明白了大家的来意,见众人都争先恐后,唯独白起一言不发,看样子他早就成竹在胸。 虞舜强摆了摆手,终于让大家安静了下来,他来至白起近前。 “白将军,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白起微闭了一下双眼,又缓缓睁开,开口道:“据末将所知,强英雄乃修炼不死之身,可于宇宙中自行穿越,区区两百年,强英雄自身前往,应该不在话下。至于我们几个,末将所担心的,恐怕也是强英雄最为担心的。” “哦?请白将军直言。” “那末将就直说了,张英雄虽有宝箱在手,可毕竟是凡身,此去迎丰,凶险未知,谁能保证张英雄的安全呢?” 听罢白起所言,虞舜强陷入了深思。 师傅闭关之前对自己的交待,犹在耳边。玄门浩劫,师兄是躲不过去的,思来想去只能自己多留意保护师兄,至于其他,别无他法。倒是小师妹,性格外向,容易冲动,只怕会生出事端。其他几人,也算生死之交,不如一同前往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人多力量大。 想到此,虞舜强表情略显严肃,叮嘱道:“如白将军所言,此番去迎丰,我们七人一同前往。不过,我有话在先……” 姜玉婷和张仪听到这话,立马兴奋起来。 “师兄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是啊,是啊,只要我能去,强英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做什么倒不至于,只有一条,这一路,不管发生何事,你万不能离我左右。” 张仪不住的点头,连连应是。 虞舜强又将目光落在了姜玉婷身上,更加严肃起来:“小师妹,你真的想去?” “当然,当然……”姜玉婷装作楚楚可怜的一副模样,撒起娇来:“哎呀,师兄,你放心吧,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我也不离开你半步,好不好?” “好,只要你听话,切不可乱跑乱来。”说着,虞舜强对着文语嫣,继续道:“语嫣姑娘,我这个小师妹,被我们宠坏了,太过顽皮。后面如果遇到危险,我毕竟一人,精力有限,就麻烦姑娘帮我多照顾照顾她了。” “好,你放心吧……”文语嫣拉过姜玉婷的手,微笑着说道:“玉婷妹妹以后可要听话哦……” “当然,语嫣姐姐的话,我一定听的。” 虞舜强这才放心了些,又和龙女她们叮嘱了一番。 众人这才散去,一夜无话。 翌日天蒙蒙亮,众人早早集合在了一起。 和龙王话别后,便动身向龙女墓而去。 一路安全,不过半日,众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虞舜强又是一番嘱咐,和大家商定了会合的地点,这才将药丸分发了下去。 众人纷纷服下,果然,瞬间消失在了龙女墓前。 虞舜强未做停歇,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语。霎那间,白光一道,虞舜强也回到了二百年前。 众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绵延无尽的大山。青峦叠嶂,百鸟惊飞,一轮斜阳垂挂在山脚,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青草花香。 这里果然是阳界,虽然是熟悉的环境,但是早已没有了龙女墓。 白起将行军地图展开,面对着大山,仔细的观察起来。 猛然间,他发现西南口好像有一处断崖,山腰中隐隐约约,似有人工挖掘过的痕迹。如果没有记错,这里便是当年命部将开凿的通往迎丰的山路。 白起反复研究了几遍地图,确定的说道:“大家看,通过前面那处断崖,就可以顺利到达迎丰。” 虞舜强等人围将上来,顺着白起所指,果然,断崖虽然陡峭,山腰中却是有一条栈道,依着山势,蜿蜿蜒蜒通向大山深处。 “既如此,我们赶紧动身吧。” 言罢,众人紧了紧衣带,检查了行囊武器,向断崖走去。 山,看似近。走起来,着实好费时间。 眼看着天色渐晚,离断崖仍有一段距离。 此刻,众人头顶已是乌云压境,眼看暴雨将至,四周却没有一处可以遮雨的地方。只有断崖的山脚下,树木还算茂密,一行人只得加快了脚步。 不多时,雨点噼啪的打了下来,渐渐的雨越来越大。 天色瞬间昏暗,电闪雷鸣。雨水砸在地面,腾起一人多高的水雾。 众人手挽着手,艰难的前行着,雨水早已浇透了每个人。 地上的水不知何时已经漫过了膝盖,虞舜强他们仿佛走在了河道之中。 一道闪电划过,雨变得更大起来,水势愈涨愈快。 “大家都互相搀扶好,我们找个地势高的地方暂避一避……”虞舜强虽如此说,双眼早已模糊,辨不清哪里还有路。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断崖深处,似乎有团巨大的东西滚落出来。 究竟是泥石流,还是洪水,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受阻山脚遇暴雨,故人相救进迎丰。 第五十五章 寻迹迎丰(五) 虞舜强努力睁开双眼,果然洪水如同猛兽一般,夹杂着无数硕大的山石和累累白骨,呼啸着向众人倾泻而来。 暴雨声,洪水声和大地颤抖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发出隆隆巨响,直震得人头晕脑胀。两耳犹如被刺穿,一行人东倒西歪,眼泪直流。 洪水越来越近,万般情急之下,虞舜强迈出宇步,定下身来。只见,他迅速抽出利剑,紧握在手。一通咒语念罢,剑锋所指,好一道红光迸出。 夔牛幻化成一棵粗大的古树,轰地一下深深扎入水底,树身越变越粗,越长越高,如同一堵高墙,将洪水分流两侧。无数枝干藤叶由树身生长而出,密密麻麻,井然有序。不一会儿,就编织成一硕大的木笼,将一行众人保护在了其中。 夔牛抖了抖身子,树藤犹如生长的手臂,将木笼送到了山顶的一处平地。 众人纷纷落地,虞舜强将夔牛收回剑中。 山顶的雨水并不是很大,众人俯瞰山谷,这才发现,在两座山中间,洪水的尽头,有一处几百米宽的堰塞湖。 湖面上,有支布阵整齐的军队。 “这,这是人是鬼?怎么感觉都是飘在湖面上的?”张仪感觉很不可思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虞舜强仔细的观察着,军装里面哪里是人,竟全是白骨。可虽为白骨,却是好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 只见,军队整体布阵,就像编队飞行的大雁。阵列中间,共分前、中、后三阵。分别为方盾兵,长矛兵和弓箭兵。两侧,却都是骑兵,兵将各个手持长戟,战马均是披挂整齐。再往后看,中军所在,呈回字形布局,分左军,右军;前面战车步兵相间,战旗飘飘;后面是各种走兽,数千名手执短剑的护卫武士簇拥着一面血红色的帅旗。帅旗下,一青眼獠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将军,正抬着头,虎视眈眈的瞪向山顶。 这气势,直叫人不寒而栗。 …… “这后面的土城,便是迎丰吧?”面对此景,文语嫣并未胆怯,而是伸手指向了远方。 众人顺着文语嫣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军队后面,远远的是一座黄土堆砌的古城。 “语嫣姑娘所言甚是,那城就是迎丰,末将先前开渠屯兵之所在。” 原来这就是师傅的故乡,听完白起所说,又看到挡在城门前面这数不清的白骨军队,虞舜强微眯着双眼,皱起了眉头。 “这城虽然就在眼前,可我们不能飞过去啊。这两侧都是山,更别说从其它的路绕过去了。我看,山谷和栈道,怕是唯一可行的路。要不然,冥相也不会早就在此安排好口袋,等着我们钻进去了。”姜玉婷一边说着,一边推了推虞舜强,继续道:“师兄,干脆,我们就直接打过去吧。这第一关,是怎么都得过的。” 虞舜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下面是滔滔洪水,别说没地方站脚,就算能找到对阵的落脚点,七个人,面对一整支白骨军队,也是力量悬殊啊。 看着大家露出了犯难的表情,白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更是让众人不明所以,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白起。 “不知白将军为何发笑?”虞舜强不解的问道。 白起摆摆手,手执剑柄,指着帅旗言道:“诸位少年英雄,不知可曾记得,出发之前,末将所言。当年,末将正是从这里开山挖渠,水淹的鄢城。战争之残酷,兵锋所到,难免会有牺牲。这湖面上的白骨将士,均是末将生前麾下。帅旗下的主帅,就是末将的副将王龅。据末将观察,此人在此布下的阵,是白雁掠水阵。所谓白雁掠水阵,正是雁形阵异化后的产物,是取白骨入水,寻觅投生之意。也就是说,两军对阵,如若杀了我们,他们就能换回人形,得以重生。” “原来如此,白将军如此说,可是有破阵之法?” “破此白雁掠水阵,并不难。一者,王龅乃末将旧部,追随末将多年,久经生死,早已视末将为兄长。此番亡灵虽被冥相所用,但其人最重义气,待会于阵前,只要将末将佩剑递于其中军,应会避免一战。再者,退一万步讲,真要作战,敢请诸位务必听从末将指令。” “白将军但说无妨。” “是啊,是啊。” “白将军,如何破阵,我们听你军令就是。” “多谢诸位英雄支持。依末将看,只要我们七人能在洪水中站稳,强英雄与语嫣姑娘施法顶住左边敌军骑兵的冲击,龙女夫妻二人力战右路,玉婷姑娘与末将中路突进。只需张英雄在我等之后使用法器,念动白骨回生咒,封其魂元,即可轻松破阵。” “法器?什么法器?敌阵白骨成千上万,咒语要一个个念吗?”张仪毕竟凡身,顿时倍感压力。 “末将这里有件虎符,张英雄手握此符即可。”言罢,白起一面从腰间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青铜虎符交于了张仪,一面对着他低耳了几句。 张仪这才点点头,勉强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商量已毕,夔牛重新接众人回到了谷底。 这次它幻化成了一艘高大的战舰,稳稳的驶到了白骨阵前。 两军对阵,早已有三五白骨小校出阵索要战书。 按照先前所说,白起立于船头,大声喝道:“吾乃武安君白起,尔等速速回禀王龅,叫他让出一条路来。如此,你我相安无事。如若不然,本将定会让汝等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白骨小校似乎早就认出了白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在那里吱哇乱叫。 白起见状,解下佩剑,扔在了白骨小校近前,言道:“此乃本将佩剑,汝等可拿去让王龅甄别。” 白骨小校捡起佩剑,反复看验了一番,慌乱的点了点头,跑回了本阵。 过了好一阵,仍是没有丝毫动静。 突然,敌阵传来九声巨大的炮响。 炮声过后,敌阵整齐的从中路分开两边,让出了一条百米宽的大道。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群白骨护卫簇拥着那位青眼獠牙的主帅,一路小跑的向着本方奔了过来。 王龅手里果然拿着白起的佩剑,一边疾跑,一边闷声又激动的喊道:“将军,是白将军吗,是您来了吗?将军,我的将军,我是王龅啊。将军,是您来了吗?” 看样子,王龅果然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可两军对阵,难辨真假。 为防不测,白起暗暗做了一个手势,让众人在甲板上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正所谓:冥相布阵用离间,白起施恩入迎丰。 第五十六章 接风宴(一) 王龅毕恭毕敬,双手托举着佩剑,跪在了众人面前。 白起暗中观瞧一番,却无端倪,便纵身一跃,跳下了战舰。 他疾走了两步,颤抖着,将其搀扶起来:“王龅兄弟,果真是你?” “将军,我的将军,正是末将,正是末将啊......”此时的王龅,早已泣不成声:“真没想到,末将还能有幸与将军一见......王龅,王龅开心,打心眼里开心啊......”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互诉着袍泽之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离别之苦。 众人看得颇为感动,先前紧张的对阵氛围,似乎一下子全都没有了。 不知何时起,白骨士兵们,整齐的挥舞着手中的兵戈,阵中响起了气势磅礴却带有一丝凄凉的歌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响彻整个山谷,王龅拭了拭眼泪,仍然激动的说道:“将军,末将迎接来迟,望将军恕罪。快,将军,请随末将到城中一叙,末将已传令下去,让下人们安排宴席去了。” 言罢,他挥了挥手。哗啦一下,白骨士兵们又闪出了一条大路,整齐的列在了两侧。 “兄弟且慢!”白起急忙扯住了王龅的衣袖,指着虞舜强一行众人言道:“这几位年少英雄都是本将的朋友,不管兄弟是何差事在身,还望兄弟看在你我同生共死过的情分上,头前引路,将他们妥善安排。不知为兄的要求,可行否?” 王龅回首将众人仔细打量了一遍,最终目光再次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他暗自吃了一惊,好一个玄门少年,怪不得冥相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务必小心呢。 他眼珠转了一圈,赶忙答道:“是是是,这个还请将军放心。将军的朋友,就是末将的朋友,诸位小英雄既然随将军前来,便一同前去府中赴宴。至于安歇之所,末将这就安排。”说着,他给身后一黑衣小校使了个眼色。 黑衣小校见状,陪着笑脸,先往城中跑去了。 这一幕,文语嫣尽收眼底,她轻轻地咳了几声,众人心领神会,暗中做好了防御。 话不多说,王龅和白起手拉着手,领着虞舜强等人,来到了迎丰将军府中。 这将军府果然气派: 门前雕梁画栋,小校威严。行至府内,宛如迷宫,可谓是院院有亭台,处处巧布局;整个将军府是院中有院,窗中有画,门内有园,园内有景。 好景不假,可虞舜强等人看到的却是:石后藏尽刀斧手,林下埋伏千百兵。 院中来回穿梭,看似忙碌的白骨家奴们,实则神情紧张,暗藏杀机。 虞舜强等人紧握着双拳,可唯独白起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些,一路上只顾和王龅说说笑笑。 走了好一阵,终于来到了宴会大厅。 众人刚要进入,门口两侧的白骨小校却伸手拦住了去路。 王龅故作姿态,大怒道:“放肆!本将军你们也不认识了?本将军的朋友,你们也敢拦?” 两个白骨小校急忙跪了下来,哆哆嗦嗦的答道:“将,将军。小的们,小的们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王龅一脸怒气,背着双手,看上去恨不能一脚踏死这两个白骨兵士。 白骨小校,早就吓成一滩软泥。跪在那里,只顾得哆嗦。 王龅见状,越发的怒了,果然,一脚将其中的一个白骨兵士,踹出了几丈远。可怜的白骨兵士,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他怒气冲冲指着另一个小校道:“还不快说?要不然,你也是死!”说着,抡起右臂,就要劈了下去。 白起急忙将王龅拦下,劝道:“哎,兄弟这是何苦。他们也是履行责任而已。” 活着的白骨兵士,趁此机会,急忙爬到白起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让其求起情来。 众人也上来相劝,王龅这才作罢:“看在白将军和诸位英雄的面上,本将饶你不死,还不赶紧道出缘由?” 小校仍是满脸恐慌,结结巴巴的说道:“王,王将军,守护府内安危,是,是我等职责。按照军规府规,不管,不管是何人,但凡,但凡进入本厅,必须,必须卸下武器,才可,才可进入。这,这规矩,可是您,亲定的。您,您说过,连,连您都不能带头违背的......” 白骨话毕,王龅这才恍然大悟。 “这,这......”王龅抓耳挠腮,一副尴尬为难的样子。 白起微微一笑,一边将小校扶起,一边化解道:“王将军治军严厉,这是好事。一来兄弟既为统帅,就要亲力亲为,更何况这命令还是你自己亲自下达的呢?二来,我等皆为客,理应客随主便,按照将军府的规矩来。” 说完,白起带头,将手中的佩剑递给了白骨小校。 虞舜强等人虽不是很明白,也不是很情愿。可看到白起正冲着他们点头,也只好陆续将自己的武器卸了下来。 王龅又是抱歉,又是自责,又是怒斥着白骨小校,又是谢谢众人的理解和大度。 这场面,着实让人有些尴尬。 仍然是白起替众人解了围,他挥了一下手,示意白骨小校退了下去。 王龅和白起再三推让过后,这才进到宴会厅,众人分宾主坐了下来。 正所谓:袍泽旧情难辨真,接风宴上杀机起。 第五十七章 接风宴(二) 众人坐定,却看这宴会大厅早已点起数千盏油灯,照得整个堂屋如同白昼。 虞舜强细细观察了一番:只见,王龅邀白起坐于大厅正中,二人背后是一株足有千年的古桃树,看上去就像拔地而起,直愣愣的钻向屋顶;桃树枝干粗壮,藤繁叶茂,仰望整个屋顶遍是桃花,花香四溢,真可谓是宴会的好场所。 虞舜强、小师妹和语嫣姑娘坐在了白起的左侧,他们的正对面是张仪和小龙女夫妻二人,虽然六人的座位同主坐平起平坐,然而奇怪的是,整个座位布局,呈一个半圆形。说是圆形,严格的讲,是三个大小一致的圆套在了一起,其环环相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奇妙的布局,婉如一朵桃花。 对,就是桃花,虞舜强看着另外两处空着的座位,再将整个宴席联系在一起,他更加肯定了,这就是五片桃花花瓣。 虞舜强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暗想,如果我们都坐在了花瓣之上。那,这中央的舞池,岂不就是桃花的花蕊吗? 难道,这,这就是师傅曾经提起过的五行桃花阵? 想到此,虞舜强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虞舜强陷入沉思的时候,王龅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樽,仍旧是毕恭毕敬的对白起和众人讲道:“哈哈,想我王龅追随白将军征战多年,出生入死,那是无可替代的兄弟情。这么多年了,我与将军分别的太久太久了,末将对将军真的是朝思暮想,朝思暮想啊。”说到这,王龅掉起了眼泪,他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哽咽着继续说道:“今日,末将能有幸再遇将军,能结识这么多将军的朋友,此乃末将天大的福分。来,将军,诸位英雄,我王龅敬大家一杯。” 白起只是微微一笑,也举起了酒樽。众人纷纷站起,只有虞舜强还是傻坐着。 文语嫣看在眼里,急忙小声提醒了一下:“舜强,赶紧把你的酒樽端起来。” 虞舜强这才回过神,只见,王龅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和桌案上的酒樽。虞舜强稍稍镇定了一下,一边举着酒樽,一边站起身来:“适才,听王将军一席话,加上这桃花大厅的美景,花香,着实让在下陶醉其中,感动其中。所以,略有出神,还望王将军海涵。” “哎,强英雄这是哪里话。既然是我宴请诸位,能让英雄们陶醉在我这将军府中,那是再好不过......哈哈哈哈,再好不过啊......” “来,干!” “干!” “干,干!” 众人,一饮而尽。 王龅微眯着青眼,贼溜溜的盯着每一个人,继续问道:“我这酒,不知诸位英雄满意否?” “好酒!”白起连连赞道:“好酒,难为兄弟了,这么好的陈酿,却拿来招待我们了。” “是啊,果真好酒。”一杯下肚,杂役喝得有些兴奋了:“这酒透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虽烈而不灼,甘润而有余啊......” “哦?这位英雄竟能品得出我府的独酿?不简单,不简单啊。”王龅略显吃惊,继续说道:“不错,这酒名为桃花酿,正是我王家秘方秘制而成。” “既然将军和诸位英雄喜欢,那我王龅就陪诸位痛饮一番,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来人!上酒!” 话音刚落,从内堂走出一群姑娘,她们两两一组,婉若仙女,笑盈盈,轻飘飘,如风一般,从每个人身边飘过,却不知何时,早已把酒倒满,并且留下了酒壶,返回内堂去了。 王龅又将酒樽举起,笑得愈加诡异起来:“来,我们继续喝......” “哎,慢着。”白起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王龅酒樽停在半空,似有不解,却仍然笑着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白起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我兄弟行军多年,哥哥我向来性情直爽,这点,你是了解的。如今,我们重又坐在一起,我心里却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不知可不可以直说?”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不管将军有什么训斥,但说无妨。” “哼哼,哪有什么训斥?我只是想问你,今日这宴席安排,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冥相的旨意?” 瞬间,空气凝固了起来,王龅略显尴尬,轻轻的放下酒樽。 “这,这当然是末将的安排!” “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王龅收起先前的笑容,假装委屈的说道:“将军如若不信,可以问问家奴。末将,如有二心,就请将军立刻杀了我!” 说着,先前的那个黑衣小校,也从内堂跑了过来,他咕咚一声跪在了白起面前:“白将军,我家将军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刚才阵前,我家将军拿到您的佩剑,得知是您来了,简直激动的无法言表,小的能看得出,我家将军那是真的高兴,真的拿白将军您当亲哥哥看待,还请白将军明察!” 黑衣小校一边哭诉,一边不停的磕着头。 “哈哈哈哈......”白起大笑起来:“好了,王龅兄弟,快叫你的下人退下吧。我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王龅一时不知所措,看着白起盯向自己的眼神,这熟悉的眼神,还是那么深不可测,他有些不寒而栗。此时的他既担心自己布置的埋伏暴露了马脚,又矛盾到底该不该对白起下手。 “兄弟,这么好的酒,可不能因为一个玩笑,就浪费了。”说着,白起跃身,将王龅桌案上的酒樽,塞到了他的手里。 “来,兄弟,我白起借花献佛。借此杯之酒,谢谢兄弟的盛情款待。来,咱们继续喝。”说着,白起抓住了王龅的左手。一面又扭过头来,悄悄地给虞舜强等人挤了一下眼。 王龅有些哆嗦,想要挣脱,无奈白起的力量实在是大,只得应承着说道:“好好好,咱们不开玩笑,不开玩笑。来,来,来,诸位英雄,我们同饮此杯。” 众人,又是一饮而尽。 饮罢,王龅示意黑衣小校退了下去。 白起一边对酒赞不绝口,一边自顾自的拿着酒壶续起了杯。 “看样子这姓白的确实好喝。”王龅心想着,忙又陪起笑脸。 “白将军,这光有酒未免显得我王龅过于小气。您看,要不,让我府中的乐伶为咱们舞上一曲,助助雅兴?”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白起头也没抬,又是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 “将军,好是好,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这,这不方便......”王龅指了指自己的左手,尴尬的笑了笑。 “噢,看我这喝糊涂了。”白起拍了拍脑门,醉醺醺的言道:“不胜酒力,不胜酒力了。哈哈,兄弟莫怪,兄弟莫怪啊。” 说着,白起松开了王龅。 王龅轻轻的揉了揉左手,还真有点疼,他心中一通暗骂,表面却没任何流露。 “起乐!”说着,他击了一掌。 顿时,音乐四起,如天籁之音,乐声忽高忽低,忽强忽弱,忽远忽近,忽急忽慢,忽喜忽悲;五音合璧,叫人神情恍惚,难辨天地。 伴着音乐,忽然,从桃树上,飞下来五名女子。这五名女子,穿着各不相同,有白,有黑,有黄,有蓝,为首的一身红装,却将面纱掩面。 众人,早就东倒西歪,痴迷其中。 虞舜强,暗运真气,强撑着抬眼望去。 只见他啊呀一声,不好,怎么是她? 正所谓:旧部巧设鸿门宴,佳偶迎丰显原形。 第五十八章 乐伶 乐声愈来愈急,这五名女子的舞蹈跳得也是越来越快。 众人推杯换盏,早已陶醉在这酒乐当中。 红衣女子,舞姿柔美,只见她,飞袂拂云雨,婉若逐惊鸿。 薄薄的面纱后,透着桃花般娇人的面庞。 她那肩披的长巾,轻盈飘逸,一次次从张仪面前滑过。 张仪已是醉醺醺,被这丝巾的花香,勾了过去。 红衣女子,妩媚伴娇羞,含情脉脉,回首看了一眼张仪。 四目相对,张仪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晴......晴子......”张仪不禁喊了出来,他摇晃着想要站起身,可身子早已不听使唤,重重的瘫坐在椅子上,他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晴子,晴子,是,是你吗?晴子......” 他勉强的抬起双手,将眼睛擦了又擦,他想看得明白,他自认为没喝醉,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胖妞,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漆雕雪晴。 可是,当张仪再次定下睛来,红衣女子却早已回过身,钻到了乐伶的中间。 白,黑,黄,蓝四女子,也甚是矫健,衣袖舞动不断,丝巾上下乱飞,一圈又一圈围着红衣女子舞着跳着。 此时的张仪,哪里还能辨得出红衣女子的模样。 他摇了摇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只见,大厅在不停的旋转,桃花源源不断的从穹顶洒将下来。 白起和王龅划着拳,仍在大口的喝着酒。近前的龙女夫妇,也是自顾自的打着情骂着俏。再看对面,虞舜强三人不知何时已经醉倒在了酒桌上。 张仪狠狠的敲了敲脑袋,拼命的喊着,可所有的人似乎都听不到一般。 看样子,这酒喝得着实有些过了。 张仪苦笑地摇摇头,哽咽起来。 是啊,怎么会是雪晴,这明明是在宴席之上,哪里来的雪晴呢。 不觉间,泪水滴到了酒樽当中。 “哈哈,这泪,这泪却能滴在酒里......看来,老天知道我的相思苦,硬要我喝一杯苦酒啊。哈哈,哈哈哈哈,可我......可我连雪晴在哪都不知道!”说着,张仪愤愤的举起酒樽,正要将其摔掉,猛然一股桃花香气迎面扑来。紧接着,一双纤纤细手,轻轻的拉住了他。 张仪抬起头,正是红衣女子。 未等张仪缓过神来,其他乐伶一拥而上,把张仪连拉带拽,硬生生拖到了舞池中央。 红衣女子,轻轻抚着张仪的双肩。 四目再次相对,透着薄纱,张仪看得愈加清楚了。 “你,你,你......”张仪哆嗦的指着红衣女子,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你......雪......雪晴......” 红衣女子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脆若铜铃,她伸手,慢慢的取下面纱。 果然,真的是漆雕雪晴。 张仪又是揉眼睛,又是掐大腿。 疼,真疼。 这,这是真的。 雪晴真的就在自己面前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就像做梦一样。 张仪盯着雪晴,酒劲尽散,既惊喜,又幸福,呆呆的愣在那里。 “怎么,傻瓜,分开这么几天,就不认识老娘了?”说着,雪晴揪起张仪的耳朵,故作姿态的怒道:“说,是不是背着我找别的女人了?” “哎呀,疼,疼,疼!”熟悉的手段,让张仪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说,你们怎么才来?”雪晴虽然已经放下了手,但是,仍用指尖不停地戳着张仪的胸口,像机关枪似的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老娘都快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老娘等你们等的好苦,你知不知道老娘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说,这么久了,你都干了些什么?” 张仪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对方的话,他似乎一点没有听到。 他双手抱着漆雕雪晴,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的将她打量了好几遍,激动的自言自语起来:“是,是我的雪晴。哈哈,我终于找到你了。” “废话,不是我,能是谁?” “晴子,我真没想到,你,你......” “怎么?你,你什么你,你希望老娘死了不成?老娘活着,你不高兴啊?”说着,雪晴抡起拳头就要打。 漆雕雪晴手还没落下,就被张仪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真好,找到你真好!”张仪一边抚摸着漆雕雪晴的头发,一边体贴道:“晴子,这些日子,想得我好苦啊。我真没用,让你受苦了。” “哪有,只要能让我见到你,死了也值。”漆雕雪晴在张仪的怀里,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胡说,不许说死!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张仪说着,抱得更紧了。 “嗯,再也不分开了。”漆雕雪晴甜甜地应道。 “哎,对了,晴子,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张仪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可是,话音刚落,二人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我来告诉你,她怎么来的!” 正所谓:似梦非梦桃花阵,难分人鬼红乐伶。 第五十九章 五行桃花阵(一) 话音刚落,王龅摔杯为号,伏兵瞬间填满了宴会大厅,将众人团团围住。 他摇晃着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本就青眼獠牙的模样,这一笑,显得更加丑陋,更加让人恐惧。他歪眼蔑视着倒在一旁的白起,嗤之以鼻:“哼,白起啊白起,还把自己当老子的主帅呢,我呸,不识时务。老子,啊,不,末将,只能把你绑了,献给我们伟大的冥相了,哈哈哈哈......”说着,王龅更加得意了。 此时的张仪,酒已醒了大半,他环顾四周,只见虞舜强他们全都趴在了酒桌上,早就不省人事了。 慌乱中,他仍紧紧的将漆雕雪晴护在身后,指着王龅斥道:“你,你,你简直是个小人!说,你,你在他们的酒里下了什么?” “哈哈哈哈......”王龅继续狂笑着,压根没有正眼看张仪,只是冷冷的回答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的雪晴是怎么到这来的吗?哈哈哈哈,我可以让她亲口告诉你,哈哈哈哈......”说着,王龅向漆雕雪晴招了招手,继续道:“我的小美人儿,来,你亲口告诉你的情哥哥,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呀,哈哈哈哈。” 未及张仪反应,漆雕雪晴狠狠地将他推给了白骨小校,自己娇滴滴,笑盈盈的向着王龅走去。 张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晴子,晴子,快回来!你在干什么?!”他感到无比的绝望,疯了一般嘶吼着:“你快回来啊,呜呜,晴子,我的晴子......你快回来......” 漆雕雪晴哪里肯听他的话,她端起一杯酒,依偎在了王龅的怀中。王龅轻轻地掐了一下她的脸,挑逗着:“小美人儿,你怎么这么狠呐,你的情哥哥喊你回去,你道是应他一声啊......” “讨厌!”雪晴在王龅的怀里,撒着娇,指着张仪笑道:“我的情哥哥,自从环山路家中一别,奴家还真是想你呢。啧啧啧啧,奴家还记得,说起万骷坟的车祸,你可又是安慰,又是给奴家倒水,嘻嘻,真是个好男人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戳着王龅的心口,百般妩媚道:“哪像你这个死鬼,就知道让奴家去为你献身。嘻嘻嘻嘻,要是我的情哥哥这次能留下来,奴家还真想前去缠绵一夜呢......” 听到此,张仪感觉天旋地转,一阵阵恶心。 他彻底傻了,他颤抖着,愤怒着,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张仪咬牙切齿道:“你们到底把我的雪晴怎么样了?!” “呦呦呦,这还急了?”漆雕雪晴假意害怕,嘲笑道:“怎么,我的情哥哥,奴家不就是你的晴子吗?奴家不就在这里吗?奴家只是让王将军网开一面,收留你,你还吃起醋了吗?嘻嘻嘻嘻......” “你放屁!你压根不是我的晴子,只恨,只恨我眼瞎,把你这肮脏的皮囊认作了我的晴子!” 张仪变得愈加愤怒,他拼命的挣扎着,恨不能冲上去将红衣女子掐死。 四名白骨小校牢牢控制着他,张仪挣脱不开,他已经满脸泪水,嘶吼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你们!你们杀了晴子!你们杀了晴子!你们杀了晴子!” 红衣女子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怎么,是奴家杀了她又能怎样?如今,奴家的模样不也就是她吗?奴家好言相劝,情哥哥只要归顺王将军,将白玉贝交于奴家,奴家以后就是雪晴,奴家一定好生服侍情哥哥。嘻嘻嘻嘻,怎么样呀,傻瓜?” “是你!”张仪恶狠狠地抬起头:“果然是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晴子报仇!放开我!”张仪又是拼了命的挣扎,可是,他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 红衣女子变得不再妩媚,而是露出了凶相,她一步步向着张仪走来:“怎么,想报仇?你一个凡人,你能奈我何?奴家如今就是漆雕雪晴,你到是来杀了奴家呀!”说着,她袖子一挥,白骨小校,乖乖的松开了张仪。 张仪看了看左右,从身旁的小校身上夺过一柄长刀。他将长刀高高举起,向着红衣女子砍杀过来。 “张仪,你疯了,你要杀了我?” 眼看长刀就要劈在了红衣女子的面门,红衣女子发出了漆雕雪晴的声音。 张仪停止了动作,他双手颤抖着,情绪激动到了极点:“你,你,晴子,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晴子呀!” “傻瓜,我当然是你的晴子啦!”红衣女子抬起衣袖,轻轻地握住了张仪的双手,楚楚可怜的说道:“你仔细看看,奴家难道不是晴子吗?” 张仪看着红衣女子的脸庞,泪水不断涌出,他嘴唇哆嗦个不停:“晴子,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晴子,晴子,我好想你晴子......不,不,你不是晴子,是你杀了晴子,你不是我的晴子!” 此时,长刀已经掉在地上,张仪抚摸着红衣女子的脸颊,矛盾的哭个不停。 “好了,好了,傻瓜,刚刚是和你开玩笑呢。”红衣女子,将其扶在座位上,轻声细语安慰道:“当天在万骷坟遇到车祸,是王将军救了我,他也把真相告诉了我......” “真相?什么真相?”张仪浑浑噩噩,早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当然是你消失的真相了。”红衣女子拂袖掩面,故作苦笑。 “我消失?不是你消失了,我和虞舜强他们在找你吗?”张仪有点吃惊起来。 “傻瓜,哪里是我失踪!”红衣女子此时到是装作一脸无辜,又一脸无奈地继续道:“是虞舜强花言巧语蒙蔽了你,为了就是骗你的嵌金玉蛟钟。” “不,这不可能。”张仪不停地摇着头,酒劲再次涌出,他有点醉了,他紧紧握住红衣女子的手,乞求般地哭喊道:“晴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虞舜强是我叫来的人,他,他怎么可能害我......这,这不是真的!” 短短的时间里,张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红衣女子偷着和王龅挤了挤眼,假装哭了起来:“你还说这不是真的,虞舜强是你召唤来的,我才没有留心,我俩去检查事故车的时候,他就要害我。要不是王将军和冥相,别说你的皮箱找不回来,连奴......连你的雪晴怕是都要找不回来了,呜呜呜呜......” 她一边哭着,一边让小校把黑色皮箱提到了张仪的面前。 带着酒意,张仪看着面前的皮箱,丝毫不差,正是自己的。 他愤愤地站起身来,指着虞舜强他们吼道:“原来,原来此人如此恶毒!亏他也是玄门之人,我,我差点上了他的大当!”说着,张仪摇晃着身躯,又要捡起先前的那柄长刀。 王龅暗中窃喜,假意阻拦道:“张英雄勿恼,张英雄勿恼。现在,还不是杀他们的时候。再说了,他们已经中了本将的五行桃花阵,如同草芥一般,何须张英雄费力动手呢?” 说着,使了个眼色,红衣女子,急忙拦下了张仪,继续委屈道:“好啦,如今皮箱和我都在,你还急什么呢?”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熟悉,实在太过真实。 张仪呆呆立在那里,似乎愈加的六神无主了。 正所谓:鬼王龅表露真容,呆张仪戏耍雪晴。 第六十章 五行桃花阵(二) 红衣女子轻盈盈的贴在了张仪的肩上,好似撒娇,又似嘲笑:“我的傻瓜,果然很听话,这样就对啦。嘻嘻,在这五行桃花阵中,王将军想要谁的命,可谓轻而易举。看看他们,你可是还清醒,还活着,足见,奴家是真心爱你的呦,嘻嘻。”说着,红衣女子,就往张仪的胸口摸了过去。 如此妖娆妩媚,张仪哪里抵挡的住,他顺势一把,就将红衣女子抱了起来。再看张仪,早已两眼贪婪,色光尽露,他伸手掐了掐红衣女子的脸蛋,笑着说道:“宴席有如此佳人陪伴,管他谁生谁死!我只要我的雪晴,我只要我的皮箱就好。” 言罢,张仪一手牵起红衣女子,一手提起皮箱,二人就往厅后走去。 “且慢!”王龅大声一喝,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副丑陋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他怪声怪气的说道:“张英雄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佳人宝物如果这样就能得到,也未免太过轻松了。” “哦?不知王将军想要如何?”张仪停下脚步,反问起来。 “哈哈哈哈,张英雄真是健忘啊。”王龅呲呲獠牙,略显得不高兴:“雪晴姑娘可是和你说好了的,只要你交出白玉贝,什么美人富贵,本将都可满足与你!” “雪晴?”张仪哼了一声,他紧紧的搂着红衣女子,歪头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眼:“雪晴?呵呵,我的雪晴,你来说说,我为什么要将白玉贝交给这么一个丑陋的东西?来,你告诉我!” 红衣女子突然被张仪瞅得有些怕了,一边挣扎,一边支支吾吾的讲道:“傻,傻瓜,只要,只要你交出白玉贝,助王将军炼出玉贝金丹,咱们就可以回家了呀。” “咱们?家?哈哈哈哈!”张仪强忍悲痛,眼泪又流了出来,他恶狠狠的将红衣女子推开,颤抖着声音骂道:“好一个恬不知耻的鬼怪!你以为你变化成雪晴的模样,我就真的会上你们的当吗?我虽是凡人不假,可,可我知道我爱的,和爱我的雪晴,她绝不会利用我,她绝不会和背主的败类同流合污,她更不会谋害我的朋友!白玉贝,你们休想!” 张仪翻脸如此之快,王龅并没有想到,他本以为花灵幻化成漆雕雪晴的样子,张仪便会乖乖的交出白玉贝,自己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将玉贝金丹和虞舜强等人,一并交给冥相。 王龅恼羞成怒,他低估了面前的这个凡人,变得气急败坏起来:“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识抬举,本将就让你尝尝三魂尽破的滋味。来呀,花灵,给我杀了他。” 王龅喊了半天,红衣女子仍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反应。 王龅感到事情有些不妙,有点慌了:“大胆花灵,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难道,你真的看上这个张仪了?” 红衣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没等王龅再次张口,张仪抬起手中沾满花露的长刀,扔在了一旁,说道:“省省吧,你的花灵已经成为了我的刀下之鬼!” 王龅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一个凡人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杀死花灵之首——红灵。 “怎么,这就是五行桃花阵?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不知王将军可还有其他的手段吗?” 此话一出,王龅又气又恼,他抓起身边两名小校,向着张仪就扔了出去:“去,去给我杀了他!” 王龅一边说着,一边做起法来,只见先前穿着白、黑、黄、蓝四色服饰的女子,各个提着桃花剑,向着张仪的心口刺来。 正所谓:你有变幻我亦有,强中自有强中手。 第六十一章 五行桃花阵(三) 可怜的白骨小校还未及近身,就被张仪用刀砍为了两段。 再看四色花灵,眼瞅着就要刺到张仪,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一股真气竟然从张仪的体内迸发而出,花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早已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弹飞十数丈之远。 王龅向后踉跄了几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重又将张仪上下打量了一番,略带颤抖的问道:“你,你不是张仪!你,你,你究竟是谁?” “他的确不是张仪!” 突然,王龅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 他急忙回身,这才发现,姜玉婷不知何时直愣愣的站在了酒桌前。再看虞舜强和其他众人,也陆陆续续的站起身来。 王龅吞了吞口水,愈加的胆怯了,他哆嗦着身子,指着白起和虞舜强道:“你,你们,你们竟然......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你们,你们怎么会没有事呢?!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王龅呀王龅,看你一脸又奸又凶的样子,怎么智商这么不够用呀?”姜玉婷一边俏皮的说着,一边摇着手中的桃粉锦囊,继续道:“亏你跟了白将军一场,连白将军都不认得了,哎呀呀,说你什么好呢?” “什,什么?将,将军?”王龅已然满头大汗,他听得明白,眼前的张仪就是白起。 “这,这怎么可能?” “哎呀,我说你别再纠结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啦,还是让本姑娘来告诉你吧。”姜玉婷得意洋洋,将事情的真相道了出来。 原来,早在船头之上,细心的文语嫣就看出了端倪。白起让白骨小校拿着佩剑去报信的时候,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众人。众人商量了对策,唯独觉得张仪只是个凡人,不能轻易涉险。还是虞舜强,想到了小师妹的桃粉锦囊,言明利害之后,众人将白起和张仪围在身后,趁敌阵并不在意,二人服下了“玄莲秘藕丸”,成功的换了身份。好在张仪精通历史,和王龅见面的时候,也算对答如流,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只是,众人往宴会大厅走的路上,张仪演得过分投入了,主动交出了武器,虞舜强他们为了不暴露,也只能无奈的将武器交了出去。谁曾想,白骨小校收走的,只是姜玉婷的白底红花油布伞,却并不知道,她平日在腰里藏着一件桃粉锦囊,也正是这桃粉锦囊关键时刻救了众人。宴席上,虞舜强认出了五行桃花阵,用常规的办法,是不可能通知大家的。于是,他通过唇语让小师妹悄悄打开了桃粉锦囊,锦囊的香气渐渐的盖住了桃花酿的酒气,桃花阵遇桃粉锦囊,同源相吸,危害自然就潜移默化的消失了。 王龅听的是又气又恼,又怕又惊。 他仍在质疑的问道:“好,就算你的锦囊厉害!可是你们都喝了我的桃花酿,应该中了我王家秘制的桃花之毒呀,退一步,就算你们无害,那个张仪,那个凡人张仪,也是必死无疑才对!” 姜玉婷只是笑笑,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锦囊,道:“这桃花毒的厉害,本姑娘当然知道啦。倒是你王龅却不晓得我这玄门锦囊的妙处。” “有,有何妙处?”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本姑娘就给你讲讲明白。” 说着,姜玉婷再次打开桃粉锦囊,取出了一粒种子模样的东西。只见,其个体虽小,却金光灿灿。姜玉婷捧在手中,整个大厅已经是弥漫着三月桃花的香气。此香气不同于大厅古桃树的刺鼻,而是淳朴中透露着丝丝甘甜。 “这是我玄门云梦山的桃花种子,其脉延续数千年之久。下山之时,我师父将其配与了我的桃粉锦囊,并授予了我用法密语。只要我默念咒语,便可驱散世间万种毒邪,你这区区桃花酿的毒性,怎在话下?” 一席话,说的王龅哑口无言。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看白起,看看张仪,又看了看虞舜强,有些绝望,又有些不甘心。 见主将如此,身后的白骨士兵们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该如何。 “王将军,本将还是念你我同袍兄弟一场,只要你退去你的军队,本将不做任何追究。如若不然,诸位英雄的手段你也知道了,想必你能猜到自己的结果!”白起仍旧一副张仪的模样,只是他的话绵中带刚,似乎下了最后的通牒。 王龅左右为难,一方面,他惧怕白起,真要打起来,一定会死在他和众人的手里。另一方面,他不想放弃这个功劳,如果真的让他们走了,冥相也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王龅的内心深深的纠结着。 正在这个时候,先前的黑衣小校,慢慢的走近王龅,贴在他的耳朵旁密语了几句。王龅听着听着,两眼冒出光来,他不住的点着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小的锦囊逃过我的桃花毒,算你们运气。哈哈哈哈,不过你们的武器在我手里,就算你们本事再高,怕也只能束手就擒,插翅难逃了吧,啊?哈哈哈哈......” 王龅得意的笑着,黑衣小校也跟着狂笑不止。兵士们看到此景,以为主将握有胜算,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发出瘆人的怪笑。 正所谓: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波接着又一波。 第六十二章 王龅丧命 王龅经黑衣小校的提醒,想到对手的武器还在自己手里,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更似换了个人,狂笑着叫嚣起来:“白起啊白起,这么久了,你是一点没变啊。还想着说教我,让我听你的,妈的,还把我当做你的跟班呢!还跟我同袍,兄弟!哈哈,兄弟能让老子荣华富贵吗?兄弟能让老子换回肉躯吗?我呸,兄弟,兄弟算个屁!哈哈,到是本将军也念念旧情,姓白的,如果你识时务,听我好言相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蹚玄门这趟浑水,冥相你惹不起!” 王龅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虞舜强他们,继续道:“只要你将这几个玄门后人交于我,我定会在冥相那里为你美言几句,想必冥相也定会感念你曾招募阴兵有功,而放过你的……” “住口!”未等王龅把话说完,白起早就气的七窍生烟,只见他双拳紧握,双眉紧锁,恶狠狠地瞪着王龅,骂道:“可恨你到现在仍执迷不悟,死不悔改。可怜这帮兄弟跟着你为冥相卖命,这助纣为孽的勾当,你做为主将竟能如此心安理得!唉,也罢,也罢,怪我白起未能将你引入正途!” “正途?”王龅嗤之以鼻,指着白起的鼻子回击道:“正途二字从你白起的口中说出,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白起走正途,能坑杀赵军四十五万之众?” “你!”此话一出,狠狠的戳到了白起的心口! “白将军,如此小人,不用和他废话!”文语嫣见白起已经被激得青筋暴露,生怕他冲昏头脑,反倒中了王龅的奸计。便信手拈起一道七彩玄符,第一个跳出了本阵。 “语嫣姑娘,我来帮你!”与此同时,虞舜强示意小师妹将张仪护了起来,他纵身一跃,跳至了文语嫣的身旁。 王龅盯着二人,看了看虞舜强空空的双手,又瞅了瞅文语嫣手里的七彩玄符,只是轻蔑的笑道:“一个没了宝剑,一个这还真有东西在啊,难怪不怕死!好,好,好,冥相要的就是你们,既然你们主动找死,本将就成全你们!” 说完,王龅向后一闪,躲在了四色花灵的后面。 “上!给我杀了他们!” 花灵重又提起桃花剑,两两一组,向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刺来。 因为武器被收,虞舜强和文语嫣又是以一敌二,龙女夫妇看在眼里,生怕他们吃亏,立马也赤手空拳截杀了过来。 就这样,两阵厮杀起来,大厅瞬间打斗的无比热闹。 先看虞舜强,只见黑衣女子上下左右,由头到脚,不停的刺向虞舜强。而虞舜强只顾双手背后,左躲右闪,轻轻松松就一一化解了对方的招数。几个回合下来,黑衣女子丝毫未占便宜,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忽然一个间隙,虞舜强抓住机会,让过黑衣女子的剑锋,侧身闪在一旁,接着反手一磕,夺过了她的桃花剑。 “好剑!”虞舜强握剑在手,端详了一番。黑衣女子恼羞成怒,欲上前抢回自己的武器,虞舜强来了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落在了黑衣女子的身后。未等黑衣女子回过身来,虞舜强快速的点住了她的穴位,黑衣女子被定在了原地。 再看文语嫣对阵黄衣花灵,文语嫣是紧身玉袍,金光闪闪,黄衣女子是矫健身姿,剑法娴熟。二人打在一起,两片颜色交织分开,再交织再分开,如同花舞一般,难解难分。如若这不是两阵对垒,真可谓是赏心悦目。 文语嫣越斗越喜,有心收这花灵的元魄。想到此,她甩出七彩玄符,口中默念了几句符咒,只听得嘭得一下,一团烟雾散去,玄符变化成了一七彩花篮。花篮盘旋在黄衣女子的头顶,射出了一条刺眼的白光,白光过后,黄衣女子变成一簇簇黄色的花朵,纷纷扬扬落进了七彩花篮之中。 文语嫣收回花篮,又是一通符咒,收获了黄衣花灵的元魄。 相对来说,小龙女取胜就没这么容易了。因为没了武器,小龙女只有招架之功,一步步被逼到死角。眼看白衣花灵就要伤到龙女,突然,敖那迦斜刺里杀了出来,一剑刺穿了白衣女子的后心。原来,敖那迦毕竟修行多年,龙鳞护体,青鳞如钢,蓝衣女子虽咄咄逼人,却不能伤及其身,反被敖那迦双拳打死。 大厅内原本塞得水泄不通,可见到此状,白骨兵士们逃跑的逃跑,后退的后退,再也不敢往前迈出一步了。 就这样,四人取得胜利,一步步逼向了王龅。 整个过程,王龅是清清楚楚看在了眼里。他心想白起果然没有骗自己,面前的这几位,手段确实了得。王龅那个恨啊,他恨冥相第一阵就安排自己当替死鬼。王龅也悔啊,他悔的是自己手段平平,态度反反复复,先前把话说的太满了。 事到如今,王龅直感到浑身发麻,只得暗藏杀机,硬着头皮再次陪起笑脸来:“诸位英雄饶命,诸位英雄饶命,还望诸位看在我出城相迎的份上,饶了我这条贱命!对对对,我王龅悬崖勒马,诸位英雄的武器,我这就奉还,这就奉还……” “奉还?笑话,我自己的武器,就算你收了去,我也能收回来!”虞舜强说着,单臂伸出,暗运真气,身上赤焰如火,他大喊了一声:“回!”只见,嗖得一下,玄门铁剑如同自己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到了虞舜强的手中。 “好,好手段,英,英雄,果然好手段!”王龅看得差点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哆嗦着身体,乞求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诸位饶了小的,小的这就开关放行!” 虞舜强和文语嫣,并不答话。 众人回头看着白起,只等白起发话,做个了断。 王龅不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到了白起的跟前,他一把抱住白起的大腿,哭着喊道:“白将军,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只要将军饶了我,我王龅,自此以后,仍在将军面前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的做个兄弟。啊不,不,我王龅,甘愿做将军面前的一条狗。” 说着,学起了狗叫。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龅如此小人,为了活命,表演得真是淋漓尽致。白起微闭着双眼,想到过去的同生共死,又想到如今的兄弟反目,他伤心极了。 …… “你走吧!”白起还是没有睁眼。 王龅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眼看着白起,发觉他并没有在意自己。于是,一面站起身说着谢谢的话,一面偷偷地抽出了袖内的短剑,猛地袭向白起的心脏。 就在众人惊呼小心的同时,白起突然双眼圆瞪,他迅速抓住了王龅的双手,反向刺了回去。 只听得,“啊”得一声,短剑不偏不斜的刺进了王龅的面门。 就这样,王龅一命呜呼了。 正所谓:诸英雄各显神通,白将军一剑制敌。 第六十三章 鬼谷府院(一) 一众白骨兵士见到自己的主将被杀,有的举着武器左右矛盾,有的战战兢兢躲在后面,更有那些早已暗中对王龅不满的,自觉的将武器丢在了一旁。 白起两眼泛着泪光,仰天长叹一声:“是我没有尽到主帅之责,没能早日拉他一把。如今,王龅落得惨死的下场,真的宛若刀割我心一样。唉,终归还是我害了他。” “白将军不必过分自责,王龅十足小人,命丧于此,也实数咎由自取。” “是呀,是呀,白将军你这也是迫不得已,我们看在眼里的。” “王龅死有余辜,倒是可怜了这些兵士,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听命于军令。更何况,也曾是白将军您的兄弟,应该何去何从,白将军还是为他们拿个主意。” 众人劝了好一番,白起才渐渐抑制住了悲伤的心情。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白骨兵士们都在盯着他。 其中,有一个身体高大魁梧的,慢慢走了出来:“白将军,诸位英雄,我们,我们都是被王龅所逼,才,才不得已昧着良心为冥相卖命的。望将军看在我们曾追随将军出生入死过,饶了我们吧。我们,我们愿意继续跟随将军,跟随诸位,杀冥相,正乾坤。” “对,将军收下我们吧!” “收下我们吧!” “对!” “杀冥相,正乾坤。杀冥相,正乾坤。” 白骨兵士,一呼百应,纷纷振臂高呼。白起和众人,看得也是十分激动。 “那黑衣小子呢?” “抓住那黑衣小子,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黑衣小校早就不知躲在了哪里,踪迹全无。 “对了,将军,王龅之所以在此设下陷阱,都是那黑衣小校给出的主意。那小子,就是冥相安插的眼线,坏事做尽,我们早就受不了他了。” 高大个正说着,只见黑衣小校已被几个白骨兵士从外面押了进来。接着,被一脚踹到众人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那里。 白起盯着早已抖得不行的黑衣小校,厉声喝道:“说,冥相除了让尔等在此堵截我们,还有什么阴谋?!说!不然,王龅就是你的下场!” 黑衣小校,吓得瘫软在地,也不敢抬头,只是吞吞吐吐的回答道:“白,白,白将军,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话音还未落,白起上去一脚,黑衣小校被踹出了几米远,骨头当即折断了好几根,疼得他吱哇乱叫。 紧跟着,白起向前移了几步,狠狠地踩在了黑衣小校的手上,骨头摩擦着地面,嘎吱嘎吱作响,听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黑衣小校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哭着喊着,求饶道:“我说,我说,将军,饶了我这条贱命吧。哎呀,疼死我了。” “说!冥相还有什么安排!” “冥,冥相,不,不,冥鬼别的没告诉我。小的,小的只接到冥鬼一定要让我们死守鬼谷府院的命令,绝不能让你们踏进半步。想必,想必那里肯定有冥鬼忌惮的东西。小的,小的,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哎呦,疼死我啦。诸位英雄,诸位爷爷,求求你们,开开恩,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黑衣小校,犹如一只无头苍蝇,一会儿爬到虞舜强面前磕头求饶,一会儿抱着文语嫣的腿求她帮自己说说好话。 众人无动于衷,白骨兵士们也是发出愤怒的讨伐声。 黑衣小校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偷眼看了看大门,强忍疼痛,就要往外逃跑。 敖那迦眼疾手快,追上去,一掌劈碎了黑衣小校的头。 “冥相的人,作恶多端,今天饶了他,明天就是我们的绊脚石。遇到我敖那迦,我绝不放虎归山!” 白骨兵士们一阵欢呼,将众人围在了中央,高呼着誓死跟随白起,让白起重担主将。 白起摆了摆手,将众兵士安抚下来。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对九龙许下的诺言,一定要护送这几位玄门后生到达鄢城。所以,白起心中并不想应承。 这一切逃不过文语嫣的眼睛,她知道白起所想,可更明白一个道理,去鄢城,无论走哪里,都会遇到冥兵的阻挠,收了这些白骨兵士,两军如若对阵,也能是如虎添翼。 想到此,文语嫣上前劝道:“白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文姑娘但讲无妨。” “好,白将军,那我就直说了。一来,王龅已死,你曾是众人之主将,你有责任带着大家走向正途。二来,冥相在暗,我们在明,前面不知还有多少冥兵等着我们,如若大家甘心追随,这也是难得的力量。所以,小女认为,白将军,你就答应了吧。” “是啊,将军,文女侠说的对,你就带着我们吧!” “带着我们吧,平日里,冥相防贼一样防着我们,我们早就受够了。” “将军,诸位英雄,只要能杀了冥相,死了也值得!” “就是,就是,白将军,你就答应了吧,别让兄弟们寒了心。” 白起看了看众兵士,看了看文语嫣和虞舜强,又看了看其他众人,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 白骨兵士们又是一阵欢呼,别提有多高兴了。 白起在一行人的簇拥下,坐上了大厅的主位。果然,不愧为三军主帅,那气势好一副盛气凌人的英雄形象。 短短时间,白起就点了四门守将,安排好了各营各寨的任务。 军队归顺,井然有序不提。 单讲虞舜强和姜玉婷,当听到黑衣小校说道鬼谷府院,二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陷入了深思。 “强师兄,鬼谷府院是不是师傅的宅邸?”姜玉婷小声问道。 “是的。” “冥相为什么要封锁那里呢?师傅的宅邸,哎呀,强师兄,鬼谷府院该不会有我玄门的秘密吧?” “是啊,师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虞舜强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师傅的府院一定隐藏着冥相惧怕的东西。 “那,强师兄,不妨我们去看看吧?” 姜玉婷和虞舜强想到了一起,二人遂决定亲身前往鬼谷府院,一探究竟。 正所谓:小校求生道玄机,兄妹齐心探府院。 第六十四章 鬼谷府院(二) 等待白起安排妥当,虞舜强上前和众人讲明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强子,我也要去。只有你和玉婷妹妹前往,我实在不放心。”文语嫣虽耐心听完,但第一个表示了反对:“冥相占领鬼谷府院在先,里面如果真有他忌惮的东西,他不提前处理,却为何要告诉黑衣小校去死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依我看,这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说不定,冥相早就设置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自己上钩呢。” “语嫣姑娘说的对,这迎丰刚从冥相手中得回,一切我们都不熟悉,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将认为,还是派些熟悉鬼谷府院的军士前去打探一番,再做商议不迟。” “是啊,强英雄,不如按白将军所说,先让探子去探探这府院的底细。然后,我们另行打算。”听敖那迦如此说,张仪也是一个劲儿的点头,表示同意。 虞舜强觉得大家说的都在理,想了想,开口道:“也好,我和小师妹就依语嫣姑娘和白将军安排。” “好!”话音刚落,白起已经将高大个叫至帐前,让其挑选几个聪明伶俐,手段高强的兵士,前往鬼谷府院是如此这么这么行事,仔细交代了一番。 高大个诺了一声,领命前往。 众人自然是在将军府中暂且休息,静候回报。 约么过了大半日,高大个他们终于回来了。 “报,将军,小的们已经打探清楚了,这鬼谷府院共分前中后三院,三院又分左中右三堂,前院我们都摸排过了,未见一处机关。倒是这中院和后院,有几道符封所着大门,小的们实在进不去,不过,小的扔了几条狗进去,嘿嘿,从门缝里看它们也没遇到啥危险,也安全的出来了。想必,想必这中院和后院也是安全的。这不,大半天过去了,小的怕将军和诸位英雄等得及,就先跑回来报信了。噢,对了,将军和诸位英雄尽可放心,小的已经安排了千余兵士,将府院围得是水泄不通,可以放心了,嗯,可以放心了。” 高大个虽气喘吁吁,倒也是一口气把鬼谷府院的情况,交代了清楚。 白起夸了夸高大个,又赏了些东西给他,就让其关门退下,和众人商议起来。 “诸位英雄,小校回报鬼谷府院如此平静,你们怎么看?”白起问道。 “我认为照小校这么说的话,鬼谷府院是安全。”小龙女边点着头,边说着。 “我看未必,想来也是表面平静,暗藏杀机。” “对对对,还是小心为好,强英雄你认为呢?” 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在了虞舜强的身上。 只见,虞舜强双眉紧锁,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一路走到此,似乎总是在同样的境遇中循环。这说明,我们始终都是被冥相设计。他在暗,我们在明,鬼谷府院越是平静,说明越是危险。先前,我和小师妹确实冲动了。可是,做为玄门后人,我就不怕危险,浩劫难逃,我的职责就是去破解它。” “对,师兄说的对,破解它。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师傅的宅邸,我就不信了,我们进不去。”姜玉婷撸撸衣袖,大咧急躁的性格又表现了出来。 文语嫣赶忙拉了拉她的衣角,说道:“玉婷妹妹,先听听强子怎么说。” “强子,你说吧,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想法。不过,在你说之前,我还是那句话,进去,一定要带上我。” 虞舜强点点头,做了个嘘的手势,一面拿过了一张书卷和笔,一面扯高了嗓音:“白将军,此去鬼谷府院,还是我和龙女夫妇,张仪共同前往,至于语嫣姑娘和玉婷小师妹,二人皆为女性,不能轻易涉险,就留在这大厅,全靠白将军保护了。” 虞舜强边说边写,说着,指了指书卷,众人低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迎丰初定,当心奸细,还是由我和语嫣姑娘,玉婷师妹去鬼谷府院探寻究竟,留下龙女夫妇照顾张仪,白将军定要把握住军队,等待信号,实时接应。 众人点了点头,也故作高声应道:“好,一切听强英雄安排。” 这时,一阵风吹过,大厅外面的屋顶上,一只老鸦扑扇了几下翅膀,就向远方飞走了。 过了好久,老鸦终于飞到了鄢城上空。 不过,它并没向城中飞去,而是转向飞到了一片乱葬岗上。 眼看老鸦就要着地,噗的一阵白烟过后,老鸦化做了一人头鼠身的怪物。他快速的刨开中央的一座大墓,钻了进去。 “相爷,相爷我回来啦。” 原来,这幻化自由的怪物正是冥相的细作,他一路小跑,绕过了边上的孤魂野鬼,来至大墓的深处。 再看这黑黝黝的前方,中间高高耸立着一把骷髅砌成的交椅,交椅上面坐着一位黑帽黑袍的家伙。 “黑鸦,你回来啦?嘿呼,本相让你打探的消息,可打探到了?”黑袍怪沙哑着声音,闷声问道。 “启禀相爷,打探到了,打探到了。”老鸦讲的是洋洋得意:“果然不出相爷所料,虞舜强他们计划好了要去鬼谷府院……” 他们是这么这么安排的,老鸦将在屋顶听到的,细细的全部告诉了黑袍怪。 黑袍怪听毕,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什么玄门后生,简直一群废物。来人呀,点将,我们这就去鬼谷府院,砍瓜切菜!” 乱葬岗瞬间忙碌开来。 正所谓:心细巧识连环套,冥相轻敌反中招。 第六十五章 鬼谷府院(三) 乱葬岗上,冥相着黑帽黑袍,又骑一体形巨大的绿睛黑猫,只见他口中默念了几句,随手甩出数万金豆,金豆入土召唤出了数万冥兵,左右共八位冥校护着冥相,他一声令下,冥军就浩浩荡荡向着迎丰进发而来。 这一边,虞舜强竖耳细听,确定屋顶没了动静,便开口对众人说:“好了,诸位,屋顶的奸细应该回去禀报了,冥相大军说到就到。事不宜迟,我们这就按照先前我写的分头行事吧。” “强英雄尽管放心前往,有本将在定保张仪无事。若冥相举兵冒犯,本将必率部死守迎丰。”白起边说边起身走到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旁,又叮嘱了一番。 张仪虽肉身凡体,经历了这么多,也明白了自己应该配合虞舜强的安排,便主动讲道:“强英雄,让你卷入这场风险,是我的原因。我不能帮你,也不能帮大家做些什么,我很愧疚。可我的鲁莽险些害了大家,如今,我明白了,只要我们都安全,都好好活着,这就是雪晴最希望看到的。所以,我会好好活着,我会听龙女他们的,你放心吧。” 虞舜强点点头,听到自己的师兄这么说,他既感到欣慰,心里也有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他多想告诉张仪这场玄门浩劫彼此都是脱不了干系的,可现在线索寥寥,道出真相还为时尚早。 “照顾好自己。”他拍了拍张仪的肩膀,就和语嫣玉婷向鬼谷府院去了。 目送三人远去,白起换来了几名白骨兵士,让他们去腾了两间房,便让龙女夫妇和张仪回房休息了。接着,他仔细看了看迎丰的城防疆域图,研究了片刻,赶忙将高大个喊了进来。 “我问你,此处可还有水?” 高大个顺着白起所指,看了看,又想了想,摇摇头,回答道:“白将军,小的如果没有记错,这里就是在您们来之前没多久,才没水了的。” 白起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问道:“水是如何没的?” “这,这小的也不好说,应该是王龅他......” 高大个正说着,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咔嚓一声巨响,狂风骤起。 白起挥了挥手,让其退了出去。 又是一道闪电,白起抬头望着天空,只见,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向头顶压了下来。 “好大一片乌云,看样子是时候了。”白起并没有关上门窗,而是在大厅内来回踱着步子。生死他早已看淡,想当年他中了冥相的毒计,双手沾满了鄢城百姓的鲜血,这如同一块石头在白起的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白起之所以答应九龙,带着虞舜强他们来此,就是为了给逝去的鄢城百姓一个交代。 交代是一定要交代,但在这之前,自己一定要履行对九龙许下的诺言,帮助虞舜强杀了冥相,也解自己心头之恨。 想到此,白起重又振作精神,他解下佩剑,仔细的擦拭起来。 此时,虞舜强已经带着文语嫣和小师妹,赶到了鬼谷府院的大门前。 黑暗中,大门仍显得十分高大气派。 三人抬头一看,好一座府院,但见门厅高耸,匾额巨大,两侧蛟龙挺拔矫健,栩栩如生。墙根屋脊上虽已有多处破败,杂草丛生,但是丝毫不影响人站在其面前,产生敬畏之情。 朱漆大门半掩着,显然是之前打探的兵士离去匆匆,并未关好。 “语嫣姑娘,小师妹,你们跟在我后面,多加小心。”说着,虞舜强推开大门,前院的场景尽收眼底:三堂如新,虽不是富丽堂皇,却也算得上巧夺天工。 “哇,师兄,师父的宅邸好气派呀。”姜玉婷被鬼谷府院的建筑深深地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向里面跑了过去。 “回来,小师妹!” “玉婷妹妹,别跑那么快,你忘记你怎么答应我的了?” 任凭文语嫣和虞舜强喊她,姜玉婷就像没有听见,头也没回,早就冲进了中堂之内。 正如前文所说,这看似平静的鬼谷府院,实则并不太平。 接下来三人命运究竟如何,他们又会引出什么故事,且听下回分解。 正所谓:玄门三英困中院,龙女夫妇激张仪。 第六十六章 鬼谷府院(四) “师兄,语嫣姐姐,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正当虞舜强和文语嫣紧跟着要进屋的时候,姜玉婷从中堂探了个脑袋出来,她向着二人招了招手,又钻了进去。 二人应声,忙跑到屋内,顺着姜玉婷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古色古香的案台,案台虽古,却平平无奇。只不过,上面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朱漆方盒,其中一个早被打开,里面空空并无一物,只余下了几片不起眼的被撕碎了的绢帛;另一个方盒的面上,落着着一层灰尘,一把铜锁牢牢将其锁住,看样子,没有被任何人动过。 “师兄,你说这盒子里究竟是什么?” 虞舜强摇了摇头,他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只见未打开的盒子下面,隐隐约约压着一张书卷模样的东西,他轻轻地将浮土吹了吹,确实是一张书卷。 “你们看,这上面有字。”虞舜强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将书卷拿在手中,接着又用袖子轻轻地将余下的浮土抹了去,摊在了两人面前。 文语嫣和姜玉婷围将上来,看了看,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古篆体。 很多字,二人并不识得。 “哎呀,这字我怎么都看不懂呀,语嫣姐姐,你能看明白吗,给我讲讲呗。” 文语嫣也苦苦的笑了笑,开口道:“嗯,这是远古的一种篆体文,上面写的好像是什么机关在什么地方之类的。嗯,大概是这个意思,再多的,我也说不好。” “那好吧,我不懂,你不全懂,这可怎么办呀?”姜玉婷摊摊手,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还以为语嫣姐姐能明白,里面会有什么宝贝之类的呢。哎,师父要是在就好了,说不定还能送我几件。他老人家宅邸的东西,他最熟悉。现在,看样子,我们要白忙乎一场了。” 文语嫣一下子被姜玉婷给逗笑了,她拍了拍姜玉婷的肩膀,指了指虞舜强,打趣道:“傻妹妹,你怎么把你面前的师兄给忘了,你这样说,不怕他打你呀。” “啊?我师兄?”姜玉婷,顿了一下,摆了摆手,道:“我强师兄是挺厉害,做什么都好,可这字他也不一定懂哦,说不好,还不如我呢。” 看到小师妹如此评价自己,虞舜强既没生气也没立马回话,只是耸了耸肩,无奈的笑道:“厉害二字能从小师妹口中说出,也是够不容易的。不过,傻丫头,这次师兄说不定还真能解开里面的奥秘哦。” “啊?不是吧师兄,这你能懂?你,可不带哄人的,哄我的话,你是小狗。”姜玉婷很兴奋,可她看着面前从小和自己一起练功长大的师兄,又半信半疑起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一把将文语嫣拉了过来,央求道:“语嫣姐姐,你可要给我作证,强师兄说他认得这些字。假如他不认得,或者说的是假的,那么,那么......”姜玉婷上上下下将虞舜强的衣袋扫了个遍,一时又想不到拿什么做赌注,挠了挠头,干脆开口道:“那么,无论什么时候,等我想到要什么,强师兄就必须给我什么,不许耍赖。” 说着,姜玉婷拉了拉文语嫣的衣袖,低声道:“语嫣姐姐,你快说好。” 文语嫣偷偷的发笑,却只能点点头,冲着虞舜强挤了挤眼。 “好啦,就这样说定了。师兄,你来读给我们吧。”姜玉婷双手背后,一脸得意,看上去,她似乎已经认定,现在就赢下了这场由自己单方面定下了的赌局。 虞舜强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傻丫头,谁赢谁输,可还不一定哦。” 说完,虞舜强端起书卷,读了起来: 今日,东海之事已定,吾因寻找母亲,离开迎丰。世间万物皆有本源,母亲生我养我,做为儿子的,我怎么能不想念她?人,有善有恶,母亲的形象虽经多人之口传入我耳,可我做为儿子的,又怎能因为她的坏,而不去寻她?寻也罢,觅也罢,结果,你已经知晓。可我做为儿子,我必须遣散家人,坚定的迈出这一步。如今,你能读到此信,定是我玄门后人。想必,此时浩劫已经降临,为师也只能帮你至此。面前的这个朱漆方盒里,有我鬼谷府院的密道图纸,为师临出门的时候,用法将其封锁在了里面。冥界之人,不会发现其中的奥妙,拿走的,恐怕也是另一支方盒内的假图。浩劫因我而起,也必会因我而终。徒儿,你要谨记为师教你的法咒,寻得钥匙,到图纸所标的地方,取得我玄门之物。切记,不要落入冥界之人的手里,切记,切记。 虞舜强念到这里,上面的文字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消失了。正当三人惊愕之时,上面渐渐浮出了一行三人都能看得懂的金色小字:前院设三堂,三堂分左右。阴阳本相反,右堂得钥匙。 “看样子,师父早就知道这里要发生的一切喽......”此时的姜玉婷,一心想着钥匙,哪里还顾得上先前的赌局:“师兄,这上面写的很清楚了,钥匙就在右堂,我们去找找呗。” 说着,姜玉婷又要往外跑。这次,虞舜强紧紧地拉住了她。 “师兄,你拉着我干什么?”姜玉婷一脸不解。 “师妹,你这大大咧咧鲁莽的性格,何时才能改呀。”虞舜强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他又将金色小字读了一遍,对着姜玉婷说道:“师妹,这下你听明白了吧?”“明,明白什么?”姜玉婷瞪大了眼睛,看看虞舜强,又看看文语嫣。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人家天生这个性格,师父这不是写着右堂拿钥匙了吗?你们既然......不对,右堂......”姜玉婷似乎也突然明白了一些。 她一把将书卷抢了过去,小声的念了几遍,猛然间豁然开朗,激动的对着虞舜强说道:“师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师父其实交代的很清楚,阴阳相反,这阴阳相反,那么方向肯定是反的。所以,右堂就是左堂,上面说的右堂得钥匙,右堂得钥匙......”姜玉婷一面说着,一面思索着:“右堂,对,钥匙不在右堂,钥匙一定在左堂。师兄,我说的对吧?嘿嘿,难怪师兄刚才将我拉住了。” 虞舜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了看身旁的文语嫣,开口道:“小师妹,你应该多向你语嫣姐姐学学,学学她的沉稳和冷静。” 姜玉婷见虞舜强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本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下听到师兄不但没肯定自己,反而表扬起了语嫣姐姐,有点委屈的噘起了小嘴,不高兴的说道:“好嘛,好嘛,人家最小,人家最不好,人家向你们学习还不行吗。哼,你做为师兄,老卖关子,这其实也挺不好的,这明明是欺负人嘛。” 说着,一脸委屈的看向了文语嫣。 “好啦,好啦。强子,你别逗她了。赶快告诉玉婷妹妹吧,其实,她已经说对了一半了,对吧?” 虞舜强又是点了点头,向姜玉婷道起歉来:“是师兄不好,让小师妹受委屈了。好吧,这把赌局,算师兄输,等小师妹想到什么,告诉师兄,师兄一定听话照办好吧?” “此话当真?” “师兄什么时候骗过师妹呀,此话当然当真。这不,语嫣姑娘可以见证。” 一听到虞舜强这么说,姜玉婷哼了一声,又露出了笑脸:“这还差不多,我原谅你啦。师兄你说吧,为什么语嫣姐姐说我说对了一半呢?” 虞舜强把这行小字的含义是如此这么这么个意思,一一道了出来。 正所谓:鬼谷府院藏阴阳,千年浩劫皆因果。 第六十七章 鬼谷府院(五) “师妹,语嫣姑娘你们来看。”虞舜强站在院中,指着府院的后院,继续道:“师父的话,就藏在这行小字当中。所谓阴阳相反,师妹看出了左右两堂的玄机,却忽略了,这前院后院的顺序。既然是阴阳相反,左右尚可颠倒,那前后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这么说,我们所在的位置其实是后院?”文语嫣思绪也越加清晰起来。 “是的,这字面的意思交代钥匙是在前院右堂,而实际钥匙应该是在我们认为的后院的左堂。师父行事一向仔细,想必他老人家也是担心冥界当中另有高人,能够识破一二,所以故意拆破了谜面,而又隐设了这么一个连环的暗语在里面。” “原来是这样。”姜玉婷挽着文语嫣的胳膊,边点着头,边感慨道:“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高明呢。”说着,俨然表现出了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如果我没猜错,这‘前院’左堂一定被人翻动过。”虞舜强重新回到屋内,从打开着的方盒里面,拿出了被撕碎的绢帛,但见上面隐隐约约有几个残缺的字:‘玄阵’二字尚可看清,后面只留有一个点了。 这后面究竟是个什么字,方盒里面的东西究竟被何人拿走,绢帛残片究竟是其有意留下,还是慌乱之中不小心丢掉的?线索,可谓寥寥无几,虞舜强想了半天也没悟出个所以然来。再者,时间紧迫,还是先去‘后院’取得钥匙要紧。想到这儿,虞舜强将绢帛,塞到了衣袖当中。 “语嫣姑娘,小师妹,这‘前院’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我们还是先赶往‘后院’去取得钥匙为好。”虞舜强说着,就要动手去拿朱漆方盒,可奇怪的是,方盒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用力,也拿不起来。 “怎么,强子,这方盒是不是取不下来?” “是啊,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搬不动。”虞舜强也很纳闷,先前取出书卷的时候,还能抬起来,现在是怎么也动不了了。虞舜强又将朱漆方盒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方盒已经嵌入了案台之中,越是用力,嵌得越深。 “看来,这是师父设置好的机关。要想打开,也只能先去取得钥匙了。”虞舜强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盒子,一个空空如也,一个紧紧锁在原地了。这时再想起来,能在方盒上面恢复浮土尘埃,巧妙的做了这么一个无人翻动过的假象,这个先到之人,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虞舜强又回到院中,盯着左堂瞅了瞅,房门虽然关着,却能看出刚刚有人进出过的痕迹。显然,来人并未找到钥匙,虞舜强皱着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白将军派兵将这里围得已经是水泄不通了,可还能有人比我们先到,而且,丝毫没有引起哨兵们的注意,足见此人功夫了得。怪我低估了这个看不到的对手,他能伪造现场,去过左堂,说明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钥匙。来人从左堂并没找到钥匙,说不定也会猜到师父的暗语。现在,我们已经落在了后面,必须追上去。他在前,我们在后,这去‘后院’恐怕不会顺利。语嫣姑娘,小师妹,你们提高警惕,好好跟在后面,千万多加小心。” 二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 三个又简单商量了一下,便从侧门绕过了‘前院’中堂,来至屋后。后廊不是很宽,直直的一条直线,一眼就能看到中院正门就立在后廊中央。 果然,中院又是一道大门,虽没有前院气派,却也雕梁画栋,富贵十足。 大门上贴着几道玄符,玄符闪闪发光,封住了去路。 “强子,你说这大门有玄符封印,他是怎么没有破了此封,就进去的呢?” “是呀,总不会像那高大个说的,从狗洞钻进去的吧?”姜玉婷捂着嘴偷笑着:“嘿嘿,说不好,冥相真派了条狗过来。”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 “哎呀,师兄,话可都是高大个自己回来说的,中院他都进不去,他怎么知道‘后院’也有封印呢?该不会他说谎了,或者他就是冥相派来的人吧?” “应该不会,高大个说的封印,不是咱们面前看到的这个。” “啊?师兄你说什么?” “师妹你看,这玄符看似我玄门所设,其实不然,他所发出的光呈灰白色,而非我玄门的黄白之色。这说明其不但被一种力量破解了,而且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吸收后,转化成为了他所用的玄符,之所以还贴着,就是用来防止我们通过的。” “哦,师兄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师父曾经说过,我玄门所用的封印玄符都是黄白颜色。可是,能轻易将我门玄符转化的人,应该是,也只能是我们同门之人呀,这,这怎么可能呢?”姜玉婷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玉婷妹妹说的对,这手段看上去有些熟悉,应该是我玄门符箓派所为。” “符箓派?什么是符箓派,也是我玄门的吗?”姜玉婷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玉婷妹妹,你不了解也很正常,我玄门派系繁多,这里面有个别派系鲜为人知,投靠冥相,也在所难免。” “哦,那除了符箓派,还有什么派系呀?语嫣姐姐你给我讲讲呗。” “傻丫头,姐姐也就是随口那么一猜,当下,我们还是赶时间要紧,等拿到了钥匙,姐姐再给你讲也不迟。”文语嫣观察到虞舜强一言未发,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文语嫣的话,虞舜强其实全部听到了耳朵里,这个温文尔雅,细心善良的姑娘,也自称玄门之后,可她究竟是玄门哪个派系,是否有其他隐情,从先前的聊天中可以肯定的是,虞舜强对她心里的秘密也不是很了解。不过,语嫣姑娘一次次的帮助自己,让虞舜强这个坚毅的英雄心中,早就有了不一样的温暖的感觉。 看到师兄和语嫣姐姐都不说话了,姜玉婷撅了噘嘴,圆起了场:“嗯,听师兄的,取钥匙要紧,取钥匙要紧。同门的故事,语嫣姐姐以后再讲给我......” 听字还没说出来,虞舜强做了个嘘得手势。 三人细细一听,只听见中院之中,传出了两个人悄悄对话的声音。 正所谓:为钥匙你争我抢,分派系正邪两立。 第六十八章 鬼谷府院(六) 其中一个,声音低沉沙哑,抱怨道:“这该死的老鬼,派给我们这么一个累死人的任务,这前院中院都他妈翻遍了,也没找到钥匙啊。” “急什么急,这绢帛不是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嘻嘻,就算寻不到钥匙,回去了,相爷也不会亏待我们的。”说话的是个如银铃一般的女人,只听她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天色渐晚,如今就剩这后院了,嘻嘻,钥匙一定在里面的一间房子里。拿到这个大功劳,那以后,在这阴阳两界,不是你想如何就可以如何了?” “哈哈,我想如何,恐怕你是最清楚不过的。”男人说着,发出了如兽一般淫荡的笑声。 “讨厌,你小点声,当心被人听见。” 文语嫣越听越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好生熟悉。可透过门缝,院中的两人均穿着黑衣黑裤,黑头巾裹面,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谁。 文语嫣仔细观察着这个黑衣女人,她身材纤小,右臂动作并不连贯,看样子果真有伤。还真的是她,文语嫣皱着眉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妹儿,咱们可说好了,等完成任务交了差,我就向冥相那个老鬼直说,别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做主,把你许配给我,我一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哈哈哈哈,到时候,情哥哥我和小妹儿,就能做个长久夫妻了。” 二人一边打情骂俏,一边在院中设下了重重机关。 “这回让鬼谷那群后生,好好尝尝我们符箓派的滋味。”男子得意洋洋,拍了拍手,欣赏着自己设置好的陷阱:“小妹儿,来之前老鬼可是交代了,在这中院中堂里还有个暗室,我另有任务,得回去好好找找,这是老鬼亲口交代的,情哥哥我不敢怠慢。这样,小妹儿,你先去三堂找钥匙,我随后就来。” “我早就知道,明着说你是来陪我,其实,目的就没那么单纯。”女子哼了一声,假装生起气来。男子又是陪笑脸,又是央求道歉,好不容易将女子安抚了。二人这就分开了手,往各自的任务区去了。 虞舜强三人听得是真真切切,看得是明明白白。 “师兄,他们果然是我玄门之人。可恶,竟然帮着冥相害我们。”姜玉婷早就憋不住了,气的是咬牙切齿,恨不能追上去狠狠地将二人教训一番。 “确实可恶,如今,他们分开行事。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进去,要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虞舜强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的符阵,正想着如何破解。 只听身后唰的一声,原来,文语嫣甩出了一道七彩玄符。 再看这符阵,就在一瞬之间,消失殆尽。 文语嫣也没说什么,只顾往院中走去。 “语嫣姑娘,小心。”虞舜强不知文语嫣为何突然沉默寡言起来,而且径身就往里走,丝毫不在乎前面的危险。 “语嫣姐姐,等等我们。” 文语嫣仍是一言不发,反倒是加快了步伐,向后院的女子追了上去。 眼看她就要踩上黑衣男子布下的机关,虞舜强一个箭步,将其拉了回来。 虞舜强关切的问道:“语嫣姑娘,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此时的文语嫣,两颊惨白,双眼挂着泪花,她情绪有些激动,奋力挣扎着:“强子,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语嫣!有什么你不能和我说说吗?”虞舜强丝毫没有松手,双手紧紧搭在了文语嫣的肩膀上,脸上写满了关切。 文语嫣抬起泛着泪光的眼眸,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虞舜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已经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姑娘的一举一动,喜怒哀乐,都会让自己的心扉跟着牵动。 看着虞舜强充满关切和爱意的眼神,文语嫣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我,我......”文语嫣哽咽起来。 “你认得那个女人?”虞舜强的双手起初停在半空,可看到小师妹在一旁俏皮的示意后,他再也不想欺骗自己,他已经爱上了这个坚强而又柔弱的女人。虞舜强将其拦在怀中,轻声的问道:“语嫣,能和我说说吗,我能为你分担。”说着,虞舜强抱得更紧了。 听着虞舜强如鼓一般的心跳声,文语嫣踏实而又温暖。 她的头紧紧贴着虞舜强的胸口,一刻也不想分开。 “咳咳......这里,还有个人呢。”姜玉婷故意咳嗽了两声。 听到此话,文语嫣赶忙从虞舜强的怀里挣开,她急忙捋了捋头发,脸上已经是红红的一片。 “嘿嘿,语嫣姐姐害羞了,语嫣姐姐害羞了。”姜玉婷一手挽着文语嫣的胳膊,一手挽着虞舜强,鬼精鬼精的打趣道:“哎呀,师兄,语嫣姐姐,你们两个就承认了呗,明明彼此有意,却还迟迟不捅开这层窗户纸,真让人着急。依我看,你们俩再合适不过了,你们要是能结合在一起,那不正是,正是......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正是英雄配佳人呀。” 一番话说的虞舜强和文语嫣是愈加的不自在了,一个尴尬的抓耳挠腮,一个羞得低头不语。 “好啦,语嫣姐姐也没冲到后院,师兄,你可以放心啦。嘿嘿,今天表现不错,以后嘛,要再接再厉,更好的保护好语嫣姐姐哦。” 虞舜强点了点头,开口道:“嗯......嗯......语嫣......语嫣姑娘......哦,不,语嫣,刚才那个女人她是?” 说话吞吞吐吐,倒是一下子把文语嫣给逗笑了:“好啦,你还是喊我语嫣姑娘吧,省得你不自在......” “其实,刚才听到她声音,看到她样子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们的。” 文语嫣终于将这个人是谁,说了出来。 三人在院中动静不小,早就惊动了中堂里的男子,他们如何应敌暂且不说。 宴会大厅上,白起看着黑压压的乌云,不知虞舜强三人进展如何,很是担心。忽然,他想到了虞舜强临行之前的嘱托,一定要让自己照顾好张仪。 大战在即,这个凡人的安全,着实也是白起的一块心病。 一方面是自己许下了诺言,另一方面张仪的生死关乎到整个浩劫的结局。想到此,白起提起佩剑,向张仪的房子走去。 不多一会儿,白起便来到了张仪的门前,可奇怪的是,里面静悄悄的。 白起感觉有些不妙,推门一看,果然,床被整齐,屋内空无一人。 正所谓:男女英雄终露情,凡人张仪遭利用。 第六十九章 凡人张仪 白起慌了神,赶忙喊来值守的小校,怒斥道:“让你们好生保护张英雄,你们在干什么,他现在人呢?!” “在,在里面呀。”小校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探头向里面张望着:“张英雄进去休息,就一直没见他出来啊。”可看了半天,屋里别说张仪,连只苍蝇都没有,小校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将,将军恕罪,小的实在不知张英雄去了哪里。”小校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白将军,我在这儿。”正当白起要发火的时候,张仪从傲那迦的房间走了出来。白起这才放下心来,斥退了小校,半带指责的口吻说道:“张英雄好让本将担心,强英雄临行之时专门交代,让本将好生照顾张英雄,还望张英雄自己也多加小心,迎丰初定,这里的兵士毕竟才刚被我等收编。” “白将军尽管放心,这里还有我夫妇二人,我们定会确保张英雄安然无恙。”龙女说着,也从傲那迦的房间走了出来。 “那就有劳二位了。”白起抱拳,脸上写满了恳求。 “一定!没有强英雄,就没有我夫妻二人的团聚!强英雄所托,我二人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龙女夫妇也抱拳回礼道。 “那好,三位英雄早些休息,本将再去其他地方巡查一番。”说着,白起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小校两两一组,仍旧把守着三人的住所,龙女夫妇又将张仪请回了傲那迦的房内。 白起行至屋角,心里仍旧不踏实。想了想,便悄悄的越至屋顶,返了回去。 屋内,三人正在聊天,声音虽然不高,但白起大致也能听得明白。 “张英雄,先前我夫妻二人所说之事,不知你是否已经想起了什么?”说话的是小龙女。 张仪沉默了一阵,开口回道:“这嵌金玉蛟钟确实是我祖上传下的,虞舜强也正是我用此物召唤而来。至于,你们问我的是否是玄门之物,我也不是很了解。” “这么说,张英雄果真会用此物?” “这是自然,只不过,只不过......” “不过什么?”傲那迦追问道。 “父亲临终之时,只教会了我召唤之法,并未提及其他融合之术啊。”张仪仔细回想了半天,反问道:“不知你二人从何得知,这嵌金玉蛟钟和白玉贝还能融合在一起?” 龙女夫妇对视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尴尬的说道:“这个,这个说来话长,我们也只是听说而已。” “对对对,只是听说,只是听说。” “哦,原来是这样。”张仪并未多想,取出了身上的白玉贝,自己一边端详,一边竟然猜测了起来:“我这嵌金玉蛟钟能召唤强英雄,想必应该是玄门之物。这一路至此,依我看,玄门武功高深,法术变化莫测。这玉蛟钟真要是玄门的法器,一定也能融合其他,按道理说,这也应该是可以的。” 龙女夫妇又对视了一下,偷偷的笑了起来。 趁张仪没注意,傲那迦向龙女挤了挤眼,龙女点头会意,故作惊讶道:“张英雄果然才思敏捷,照这么说,传言嵌金玉蛟钟融合白玉贝是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好了,我夫妇听人说此二物一旦结合,便可凭意念召唤任何所念之人,即使此人已死,也定会马上活灵活现的出现在召唤人的面前。哎呀,张英雄,依小女看,这是好事呀。我们不妨试一下,将雪晴姑娘召回来如何?” 不提便罢,一提到雪晴,张仪简直着了魔,狂笑着开口道:“对呀,为了雪晴,我为什么不去试试。哈哈,一定行的,我的玉蛟钟和白玉贝一定能融合,一定能。哈哈,雪晴,等着我,我这就召你回来。” 张仪牢牢握着白玉贝,东张西望的找寻着。 “我的皮箱,我的皮箱在哪?” “张英雄何必着急,如今,王龅已死,皮箱不正在大厅之上吗?”傲那迦提醒道:“张英雄何不前去取回,我夫妻二人愿意同张英雄一齐找寻这融合之法。” “好好好,有劳二位了。”张仪兴奋极了,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早就开门向着大厅冲了过去。 龙女夫妇仍留在屋内,小龙女哼了一声,得意地说道:“虞舜强那厮不好对付,这区区的张仪,肉眼凡胎,果然好糊弄。” 傲那迦掩面怪笑,迎合着夸赞道:“还是夫人心思缜密,借保护张仪之名执意留了下来,如今只要将嵌金玉蛟钟和白玉贝融合在一起,你我二人便可召回冥将军。只要他重整旗鼓,到那时,也必会助我攻陷冥都。等我们生擒了冥王,我定要一刀一刀剁碎了他的筋,哼,可恨,我父王一代龙王,竟被他安排在了一条人工修筑的臭水渠当中!” “夫君所说不差,只要夫君需要,就是杀了这个张仪,我也会的。”小龙女说着,露出了异常凶狠的表情。 “夫人的话,为夫自然知晓。眼下,虞舜强能否活着回来还未可知,只是,我父王说过,这融合秘法就在嵌金玉蛟钟的肚子上刻着,张仪虽凡人,怕时间久了也会发现端倪。走,我们追上去,等他将嵌金玉蛟钟取出,我们就一把夺过来。” 二人的话,白起听得是真真切切,直听得他后背发凉。 自己一直担心迎丰的白骨兵士们会趁机作乱,却怎么也没想到,龙女傲那迦夫妇和众人同阵不同心。 眼看着二人追张仪去了,白起隐在屋顶,急在心中。 这个时候去给虞舜强他们报信,非但来不及,说不准,还会坏了他们的事情。 白起快速的思考着,冥相已经率领冥兵大举压境,大战一触即发。看样子,眼下只有自己赶在他们三人之前回到大厅,将皮箱藏起,才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中间的大路上,张仪在前,龙女夫妇紧随其后,向着大厅去了。 现在最珍贵的就是时间,白起在屋顶看了下四周,发现大路右侧有条小路距离这大厅要更近一些。 于是,他纵身一跃从房顶跳到了地上,顺着小路向大厅跑了回去。 正所谓:存怨恨心怀鬼胎,重诺言白起救人。 第七十章 密室(一) 好在白起抢在三人之前回到了大厅,果然,张仪的皮箱仍丢在那里。 白起心想,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不起眼的皮箱,里面竟有让人垂涎的宝贝,难怪冥相他们要想尽办法得到它。 张仪和龙女夫妇他们马上就到,得赶紧将皮箱藏起来。 白起,在大厅之上环顾了一圈,终于在桃树根部,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洞口。他简单的查看了一番,就匆匆忙忙的将皮箱塞了进去。 刚做完掩饰,三人已经一先一后走到了大厅门口。 “白将军,你在啊。”张仪只打了声招呼,就东张西望的满屋子找起箱子来。 “张英雄,这是在找何物?”白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皮箱,我的皮箱,白将军可看见我的皮箱了?”张仪头也不抬,是桌子底下,犄角旮旯,一处也没放过,边找边纳闷的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怎么不见了,我的皮箱应该在这里啊。” 白起也不回话,看着龙女夫妇盯着自己看,故作镇定,生怕露出破绽。 “该不会是白将军帮忙收起来了吧?”傲那迦盯着白起的眼睛,说话有些咄咄逼人。 “哎,怎么会,张英雄之物,我怎么会轻易自作主张呢?”白起针锋相对。 “白将军勿怪,我夫君也是为张英雄着急。”龙女见二人剑拔弩张,说话的语气比刚才硬了不少,心中自然而然产生了疑虑,她一边观察着白起的眼神,一边假意解围道:“这不是听说皮箱可以帮着张英雄召回雪晴姑娘嘛,我们三人这才回到大厅叨扰白将军的。只是,只是小女不知道这皮箱眼下被放在了何处?” 白起猜透了她的心思,一脸平静又装作惊喜的回答道:“这是好事啊,姑娘这么一说,本将倒是想起来了,是不是先前王龅用来要挟张英雄的那个箱子,怎么就会不见了呢?哎呀呀,都怪本将了。本将一头心思光顾着迎丰城的布防了,未曾留意皮箱的下落。哎呀,该不会,这城中还有冥相的奸细?” 一听此言,张仪反倒停止了找寻,他握着双拳,咬牙切齿道:“对!一定还有奸细,这该死的冥相!” 龙女和傲那迦,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再看白起表现出一脸无辜的样子,也多少相信这皮箱只是被隐藏的奸细给偷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傲那迦显得越加急躁了。 “三位听我说。”白起将三人叫至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依本将看,这迎丰城的白骨兵士表面归顺于我,暗地里恐怕多有异心。冥相大兵说到就到,与其明里弄得人尽皆知,不如暗中查查这皮箱究竟被谁偷了去,又究竟被藏到了什么地方?诸位以为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龙女点了点头,主动对傲那迦说道:“还是我与夫君去找皮箱吧,我们多少有些功夫,真要遇到白骨抵抗,也可确保周全。” 白起心中暗喜,明白龙女夫妇恨不能插上翅膀,立马将皮箱给抢到手中。自己正好利用他们这种心理,假装嘱咐道:“冥相之前利用皮箱要挟张英雄,足以看出,他们也可能知道皮箱的奥妙所在,如今,皮箱又被奸细所得。所以,你二人赶紧行动为好,为了掩人耳目,本将假令你二人代本将巡查各营防务。”说着将一令牌递到了傲那迦的手里,又是一番嘱咐:“切记,快去快回,一定要多加小心,只可秘密行事,万不可打草惊蛇。” 话一说完,龙女夫妇领命自去寻找皮箱不说。 张仪一心想着雪晴,也要跟着去,白起一把将其拉住,待龙女夫妇走远了些,才开口道:“张英雄稍安勿躁,你跟上去非但帮不了他们,反而是添了乱帮了倒忙。还是宽下心来与本将坐在这里,静候佳音吧。本将料定,他二人定会将皮箱完整无损的带回给张英雄的。” 想了想,白起说的也对,张仪也只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态,留在了大厅。 白起这才舒了一口气,自己故意将张仪留在身边,是为了好好保护他。 迎丰初定,连同阵的龙女夫妇都心怀二心,更何况是他人,眼下,也只有自己才能让自己放心了。这个时候,白起唯一担心的就是虞舜强他们了,也不知他们三人进展如何,能否赶在冥相大军到来之前,安全返回,好助自己一臂之力。 话分两头,虞舜强三人在院中的动静,早就惊动了中堂里的黑衣男子。透过窗缝,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跳出去和他们大干一场的话,非但占不了任何便宜,搞不好以一敌三,反而折了小命。 冥相给自己的使命是到密室取一件宝贝,没必要在这里和几个鬼谷的门生耽误时间。再说了,如何进得密室,还是冥相告诉自己的,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等他们不耐烦了,自然会去‘后院’,就让那谁替自己对抗这三人算了。使命重要,保命更重要,至于那个小妮子是生是死,就由她去吧。反正,这阴阳两界,有的是标致的美人儿,等自己把宝贝取回,立下了这天大的功劳,还愁冥相不赏几个美人儿给自己? 想到这儿,黑衣男子丢了几颗黑乎乎的丸子在地上。刹那间,丸子入地,毫无声响的就织成了一张品字形的大网。男子再一挥手,大网隐匿得无影无踪。 他嘿嘿了两声,自以为这机关设置得精妙无比,便一股脑钻进了密室之中。 虞舜强和姜玉婷听语嫣讲到了这黑衣女子,才明白,原来她就是文语嫣的亲妹妹,难怪语嫣姑娘情绪如此激动。 “原本,我以为她也死在了淡河镇。哪曾想,今日在此遇到了她。”文语嫣仍是满心伤感的说道:“她是我的亲妹妹,她,她怎么能为冥相卖命呢!” 文语嫣的遭遇让虞舜强无比心疼,他长长得叹了一口气。姜玉婷心软,紧紧的抓着文语嫣的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文语嫣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强装笑脸道:“好啦,我没事。等会,见了面,我再好好问问她就是了。” 说完,她又拈出一道玄符,向着黑衣男子布好的陷阱走了过去。 正所谓:原本骨血今为敌,密室遭遇得宝贝。 第七十一章 密室(二) “强子,拿到钥匙要紧,待我将符箓派这符冥机关消了,我们分头行动。”文语嫣说着,已经是一道玄符甩出,轻而易举的就将对手布下的机关给破解了。这一幕,恐怕黑衣男子万万没有想到,就连虞舜强和姜玉婷也是看得出了神。 文语嫣继续道:“强子,你和玉婷妹妹去这密室堵住他,我前去‘后院’单独会会我这个妹妹。”看着虞舜强仍旧不放心的眼神,文语嫣肯定得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你应该猜到了,我也是符箓派的。对付我这个妹妹,我心里还是有数的。” 虞舜强想了想,开口道:“那好吧,不过语嫣,还是让玉婷师妹和你一同去吧,这样,你们互相有个照应,我也好安心应敌。” 文语嫣本想推辞,却拗不过虞舜强,也只好应道:“好吧,你自己多加小心,玉婷妹妹我会照顾好的。我这里有两道符,关键时刻甩出,可以祝你一臂之力。”说完,文语嫣将两道玄符递给了虞舜强,又将符咒悄悄的告诉了他。 咔嚓一声,又是一道闪电响过天际。 “想来,冥相大军就快到了,我们赶紧行动吧。” 三人这才分开,看着文语嫣和姜玉婷消失在了回廊之中,虞舜强小心翼翼的摸到了中堂的门前。 透过门缝,里面黑漆漆一片,丝毫没有动静。 虞舜强抽出了重又回到手中的玄铁利剑,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刚迈出一步,地面上忽然刺啦一声,一张隐匿的品字形巨网,如刀锋一般飞速的向上铺张开来。好在虞舜强向后一个闪身,快速退了出来,网锋从虞舜强的脚边划过,和伏虎靴的距离就差毫厘之间,好生危险。 虞舜强定了定神,再看屋内,一条条白里透着金黄色的网线铺天盖地,将整个屋子绕得是水泄不通,别说是人,恐怕连只苍蝇也休想活着飞进飞出。虞舜强认得出来,这正是师父和自己提起过的,玄门符箓独有的“九玄天蚕阵”,该阵乃陷阱八重之首,以九玄天蚕丝编织而成,这九玄天蚕丝硬如钢铁,快如利剑,往往杀人于无形。 要说单凭自己,破此陷阱不在话下,师父毕竟教过自己,可是需要很长一些时间。当下,时间不等人,最宝贵的也正是时间。好在语嫣姑娘给了自己七彩玄符,虞舜强拈出一道,口中喃喃,默念着文语嫣教给自己的符咒。符咒念罢,只见手中的玄符如同长了翅膀,发着淡蓝色的火焰,嗖得一下就点燃了九玄天蚕丝。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蓝色的火焰笼罩了整个中堂,九玄天蚕阵,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真是同门同法,自有同门破解。 虞舜强挥了挥手,散去了一些九玄天蚕丝燃烧过后的气味。再看这屋内,家具摆放齐整,除了八仙桌和几张坐凳之外,转过屏风,就是一些书架和博古架了,整个墙面除了正中挂着一幅字画,其他的与普通人家也并无区别。 虞舜强翻了翻书架上的书籍,又搬弄了一番陈列的瓶瓶罐罐,几乎是仔仔细细地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密室入口的蛛丝马迹。 正在他冥思苦想,焦急万分的时候,目光再次落在了这幅字画上面。 画中是一位长髯长须的白发老者,老者慈眉善目,看上去像极了自己的师父。再看,只见他一手握着一写着‘酒’字的葫芦,一手指着远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着话。整幅画面构图清奇,左上角上书着几个大字,虞舜强边看边念了出来:“酒不入口入四方,屏风门开门迎客。” 这两句诗句显然不合韵味,难道这幅画暗藏着玄机?虞舜强又将这两句读了几遍,顺着老者所指的方向回头一看,似乎正是屏风之后的八仙桌。 他赶忙走到了八仙桌近前,低头一看,上面刻着的是一幅好似棋盘却又不似棋盘的大大小小的方格子,格子之间环环相通,最终连接到了桌子的中央。中央有个黑洞,向里面看,竟然深不见底。 这一定是密室机关所在,虞舜强围着桌子看了又看,这怎么打开呢?忽然,他又想到了字画上的那两句诗,自言自语道:“酒不入口入四方,酒,四方,酒入四方。”对呀,这四方,不就对应着这八仙桌吗?难道,是要将酒倒进这方格子里面,让其流进这黑洞?酒,酒,哪里会有酒呢?该不会是葫芦吧,嗯,是葫芦,肯定是葫芦!画上面,老者拿着的不就是一个酒葫芦吗?!虞舜强兴奋极了,他满屋子张望,果然,屏风脚下,遗落着一个早已被打开了的空酒葫芦。 看到这一幕,虞舜强一下子从兴奋回到了绝望之中。 他心里暗暗骂道,这黑衣小子,捷足先登不说,一滴酒也不留在葫芦里! 这下,怕是没有办法了。虞舜强有些懊恼,又有些沮丧。 闪电伴着雷声,再次响彻天空。 白光在博古架上一闪而过,咦,这架子顶上似乎还有个酒葫芦。 虞舜强看得不是很真切,可他心中仍盼求着一丝希望,他劝说自己,自己一定没有看错。想着,他回到博古架下,踮起脚,顺手一摸。果然,真的是个酒葫芦。虞舜强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一把将葫芦取下,沉沉的,摇了摇,里面哗啦作响,酒还是满的。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承蒙师父护佑,我玄门有幸,天下苍生有望啊。 虞舜强将葫芦打开,回到了八仙桌旁,选了方格最浅的一处,将酒倒了进去。 酒水如同小溪,顺着格子向中间的黑洞流了过去,所经之处,竟然浮出了四个金色的大字‘九天玄道’,果然,虞舜强猜的一点没错,这正是密室的机关。 酒水从四个方向汇入了黑洞,正当虞舜强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的时候,黑洞之中,飞出了九名如手掌般大小的精灵。 只见,她们当中,一个停在空中指挥,其他八位,四个一组,左右分开,硬是将这八仙桌后的屏风从中间给推开了。 这正是屏风门开门迎客,屏风开后,里面耀眼的白光射出,虞舜强只手遮眼,果然,里面正是密室,看上去,俨然另外一个世界。 精灵们将这密室之门打开又回到了黑洞不提,虞舜强进得密室后,又有如何遭遇,预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八仙桌暗藏玄机,屏风开直通密室。 第七十二章 密室(三) 屏风后的漩涡仿佛有着吸引力一样,虞舜强握着剑径直向里面走去。 果然,这是一条暗道,虽狭小低矮,却也灯火通明,一眼望去,暗道的尽头除了一面雕刻着鹿面狮身怪兽的墙,似乎向右侧拐了一个弯,通向了其他的地方。 虞舜强看得明白,要想最终到达密室,首先要过这鹿面狮身的第一道机关。如果没有猜错,这第一关是鹿眼机弩,自己只要随便向前迈出一步,便可将其触动。一旦机关被启动,鹿眼中会同时射出两根张力超过千余斤的机弩,瞬间将自己的身体穿透。虞舜强看了看脚下,并没有机弩射出的痕迹,显然,黑衣男子有独到的办法,已经安全通过。即便如此,他也必然会留下行动轨迹。 想到这儿,虞舜强默念咒语,一股红色的真气直通达其左手,他用手轻轻在眼睛上抹过,二指向前一指,喊了一声“着!”只见,一道红光射出,在暗道上留下了一排脚印。虞舜强观察了一阵,原来,暗道由三排方形巨石铺成,数了数共计五十七块。虞舜强数着黑衣男子留下的脚印,口中念道:“左三,中落双脚;右三,空一格回至左侧,继续左三,空一格转右三,中落双脚;左空一格,进三步,中空一格,右进三,继续中空一格;左再进三,中落双脚;右空一格,进三到达拐弯处。”虞舜强念罢,已心中有数,便按照此法轻松通过了第一关。 拐过弯,前面的暗道已经不成样子,地上填满了重达五百斤的巨石,虞舜强仰头再看,顶上仍有几处悬着巨石,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这一道正是‘玄天积石’机关,如今,机关虽已被废,虞舜强仍是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一步步走了过去。 前两关轻松通过,第三关,摆在虞舜强面前的竟然是一条水路,看上去,水深不可测,水面上露着像梅花一样的木头桩桩。虞舜强仔细瞅了瞅,立马看出了玄机:这木头桩有两种,一种完好无损,直插在水中,另一种,歪歪斜斜,看着就像要倒了一样。虞舜强淡淡一笑,黑衣男子定然是从这歪斜的木桩上通过了这朽水机关。其故意将木桩弄歪,造成要从完好的木桩通过的假象。自己真要中计,非得掉进这朽水之中,被腐得连渣渣都不剩。 水面平如镜子,黑衣男子的心却歹毒至极。虞舜强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遂平衡了下身子,慢慢地从歪斜的木桩上通过了朽水机关。 这时,前面传来了流沙的声音,虞舜强立马警觉起来。 他贴着墙壁向转弯处一看,前面又是一道已经被激活了的机关——‘埋活流沙’,所谓埋活,就是说任何一活物,但凡进入,都会被活埋的意思。这流沙机关,大致分为乱沙层,蒙顶沙层,贴顶沙层,拦腰沙层和卧底沙层。虞舜强无奈苦笑起来,自言自语道:“师父他老人家布局真是巧妙,如此一关接着一关,倒成了考验徒儿的手段。” 说归说,虞舜强还是得抓紧时间过关才是。 要想过得流沙机关,必须身轻如燕,虞舜强再次暗运真气,双脚渐渐离地。原来这一招,正是踏雪无痕,乃玄门轻功中的上乘武功,别说是流沙,即便是雪地和草原上,也能行走如飞,不留下丝毫痕迹。好在虞舜强平日里修行足够专心,对待这几关,轻松自如,可谓没有半点惊险。只是虞舜强比较担心的是,黑衣男子也是顺利过了这几关,想必手段不在自己之下,等着自己的机关是小,黑衣男子恐怕才是最大的麻烦。 正想着,前面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半开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断断续续从里面飘散出来。不好,这是毒水银的气体,虞舜强赶忙运功,点住了自己的穴位。好在及时,要不然,纵使自己是不死之身,吸入过多这毒水银的气体,功力也会减弱大半。虞舜强单手运气,迈动宇步,一道金黄灿灿如钟般的光体,罩住其身。这一招,也是玄门独学——‘玄派金钟罩’。 正是凭借此学可挡千般武器,可阻万种毒烟的秘诀,虞舜强毫发无损的来到了第六道机关所在——‘连环翻板’。 这连环翻板下设陷坑,里面插满了各种抹毒的尖刀利器,虞舜强看着表面上平覆的木板,知道这木板中间有道轴,下坠着重物,如同天平。一旦踩上去,天平立马失衡,人便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堕入陷坑,被安插的利刃,插成马蜂窝。 机关虽毒,却也不难,虞舜强仍是使出踏雪无痕,如一道疾风,快速通过了‘连环翻板’。 虞舜强理着思路,这几道机关,师父平日里均有介绍,如果所记不错,下面三关便是‘吊索锤石’‘蓝焰伏火’和‘刀车塞道’了。 吊索锤石,是在暗道顶和墙壁隐蔽处固定若干滑轮,将巨石吊起,悬于顶端。地上铺设木质跷板,吊索由石板而下,以隐蔽的方式连接跷板,中间有挂钩和脱钩相接,遇外力压迫可自行脱落。若有闯入者进得门来,踏中跷板条,在外力的作用下,紧绷的索链某处挂钩便可脱落,悬空的巨石如同硕大的锤子疾速落下,当即将躲闪不及的闯入者拍成肉饼。 蓝焰伏火,与朽水机关不同。一个是朽水腐身,一个是如同火炉,冒着蓝色的火焰,将人活活烧死,这便是传说中的火炉殉葬,不管你身段如何如何好,地位如何如何高,落入此阵机关,也会化成一股黑烟,灰飞烟灭。 刀车是一种极为坚固的两轮车,车体与暗道几乎等宽,车前有木架三四层,各层固定锋利的尖刀若干口。但入此暗道触动机关,会被活活得扎成刺猬,钉在刀车之上,随着时间流逝,直至成为干尸。 虞舜强又是凭借毕生所学,巧妙过得三关不提。 拐了最后一个弯,前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虞舜强有些纳闷,从第一关至此,共遭遇九大机关,按理这暗道应设十重关才对,怎么黑衣男子却和别人打了起来。难道,这密室之中,还有他人? 虞舜强一边猜测,一边悄悄摸了上去,透过墙壁上火把幽弱的光线一看,虞舜强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黑衣男子陷入的,正是暗道通往密室最难的一关,也正是十重机关当中的第十关——‘豢养尸毒’关。 正所谓:一重关是一重险,连九不及第十关。 第七十三章 苦斗毒尸(一) 黑衣男子向上一冲,被毒尸打飞了数十米远。 虞舜强隐在暗中,偷眼观瞧,他已经数不清楚,这是黑衣男子第几次站起倒下了。这一次,黑衣男子又被毒尸毒臂一挥,打飞了出去,眼瞅着一大群毒尸,嗷嗷怪叫着,主动向黑衣男子发起了进攻。 毒尸共有九只,个个呈粉红色,虽干巴巴,但是浑身长着令人作呕的毒水水泡,水泡中,粉红色的液体看上去随时可以喷溅而出,寥寥数根残发,湿漉漉黏在毒尸的肩上,样子十分丑陋。 虞舜强一眼便将这群毒尸认了出来:记得曾在师父的《魍魉百录》中看到过关于它们的记载,这种毒尸的尸源取自九个至阴的地方,分别采其地死的最冤之人,然后用九九八十一个冤魂的魂丹喂其口,封于杉木棺材之中,再在地下密闭用百种至阴的草药豢养九九八十一年。这还不算完,等密闭时间一到,毒尸会破棺而出,自己到地面寻觅另外九九八十一个冤死腹中的幼胎继续完成自我豢养。所以,它们的尸身呈现出粉红色。等他们完成这一系列所谓的成长之后,便会在豢养人的召唤之下,聚齐在一起,要么镇守豢养人的宝地,要么用来达成豢养人杀人的目的。所以,这种毒尸是极阴极邪之物,乃传说中的‘克万邪灵’。对付这种毒尸,异常艰难,除非遇一极阳极善之人,方可灭之。 如果说冥相豢养这种毒尸可以理解为正常,那么师父的密室中,怎么会豢养着这种毒尸呢,虞舜强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虞舜强陷入思考的时候,渐渐地,黑衣男子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咒骂道:“可恶的鬼谷老儿,竟然养着这么一群邪恶的东西,亏了他还是玄门之主。哎呦,他妈的,疼死我了,等老子逃出去,一定杀了那该死的黑鸦,这他妈的什么破情报,简直是要了我的命啊……” 虞舜强听得清清楚楚,原来,黑衣男子能到这里,全是先前放跑的那只黑鸦提供的信息。难道,这黑鸦也了解这里,也是玄门的人?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它又为什么投靠冥相了呢?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虞舜强无法将它们串联在一起。 此时,黑衣男子仍在苦斗毒尸,又是一个踉跄,黑衣男子发现了虞舜强。忽然,他有了一个想法,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凭自己的功力要想战胜这九只毒尸,恐怕要耗费相当一段时间,最终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再者,如果自己正和毒尸缠斗,这鬼谷小子在背后使个阴招,那不光输的惨,小命也就没了。不如,先假意求他帮忙,把这小子拉进战斗中。一来,可借助毒尸,趁其不备,杀了他。二来,拖延时间,待到冥相率军赶到,再里应外合,做掉他不迟。 这条计谋真是又阴损又歹毒,黑衣男子心中暗自作喜。 想到这儿,黑衣男子疾呼起来:“那个鬼谷的门生,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毒尸真要杀了我,你一个怕也是不好对付。当下,对于你我,只有共同打败毒尸,才是最节省时间的办法。等到你我合力除掉此患,再来个公平对决如何?” 虞舜强知道这是黑衣男子借力打力的阴谋,从他布下的陷阱来看,此人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如果自己答应出力帮他,他一定会在自己和毒尸两败俱伤的时候,选择对付自己。可真的袖手旁观,也不是自己做为玄门后人的做派。还不如将计就计,就此合力,诛灭毒尸,这也是最省时间最有效果的办法了。 虞舜强想了又想,便应声回道:“你说的是个好办法,我们虽不同派,却系同门,看在这一点上,我可以帮你,这,也是在帮我自己。不过,我们毕竟各为其主,丑化说在前面:你我以各自道心发誓,无论是谁,一旦中途使坏,或者临阵脱逃,道心必遭我玄门天谴,自此以后,再无飞升可能。” 黑衣男子一面狼狈的招架着毒尸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一面心里盘算着,这鬼谷的门生,也是够狠,让自己以道心发誓。天下谁人不知,凡是玄门之人,欺瞒道心,必受天谴。如果自己真的发了誓,不遵守誓言,那结果白瞎了这一身武功不说,以后的前程也就算是到头了。 黑衣男子抵抗的愈加吃力,实在没有办法,心想,干脆先答应了他,真到了武功尽失之时,冥相一定会念在自己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想尽办法助自己飞升。所以,他咬了咬牙,回道:“好!就依你,我以我符箓派子弟道心起誓,如若我与你共同御敌期间,心生二意,必将让我武功尽失,再无飞升。” “好!”话音刚落,虞舜强一个箭步,跳至了阵前。 黑衣男子这才看得清楚,虞舜强手执玄铁利剑,周身泛着耀眼的红光,不由得,暗自佩服,好一个阳刚坚毅的英雄。 “哎,我们怎么对敌?”黑衣男子真似盼来了救兵,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这豢养毒尸,乃两界至极之阴物。欲杀之,必先放空其血,待其变成青灰色,再灭其元魂……” “什么?就这么简单?” “我还没有说完,待其元魂被灭之后,九大毒尸会释放出尸毒来,这豢养尸毒一旦汇聚,便会被为首的那只吸收,变成豢养尸王。如果真的让尸王现身,此地便是你我二人的葬身之地。所以,我们一定要抢在尸毒汇聚之前,找出为首的那只,剁其头颅,砍其阴脉;碎其心脏,断其尸筋,方可最终取胜。” “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说它们一个个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尸毒释放就那么点时间,哪里来得及分清……” “那现在也分不清楚啊,还是到时候,见机行事吧。”虞舜强看着重新集结的毒尸,正一步步朝着两人进攻而来。急忙将黑衣男子的话打断,提了提玄铁剑,做好了苦斗的准备。 说来奇怪,看到两个玄门的人,站在了面前,毒尸们竟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发出带着恶臭的喘息声,也不进攻了。 二人一左一右,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丝毫不敢懈怠。 正在这时,毒尸竟然开口说起了话:“哈哈哈哈,如今玄门人才辈出啊。你二人为了一本秘籍,竟能联手?哈哈哈哈,看样子,鬼谷先生千算万算,算不出这人心险恶。都说我们是至阴的邪灵,可你们为了利益,哪里还分什么正义和邪恶?哈哈哈哈,今天我们要领教领教玄门不死之身这至阳的功力,哈哈哈哈……” 一番话,矛头直指虞舜强。难道,这九只毒尸,真的是师父豢养在此的吗? 虞舜强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种猜测,如同囚笼一般压抑着他。 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要将这囚笼打破!他相信师父交代的是拯救苍生,这是他唯一的信念,这也是他做为玄门剑客的使命所在! 且看虞舜强如何苦战毒尸,妙得秘籍。 正所谓:联手合力斗毒尸,心生杂念遭天谴。 第七十四章 苦斗毒尸(二) 毒尸得意的笑声,深深地刺激到了虞舜强。 “你攻左四,我攻右五!”虞舜强吩咐毕,便举剑向着毒尸群刺杀而去。 黑衣男子有自己的心思,也不甘落后,紧了紧衣袖,也杀将出去。 这一看,狭小的密道之中,二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和毒尸斗得是好不热闹。 黑衣男子使的是一节虎骨硬鞭,这家伙抡起来,呼呼带风,凡人只要轻轻粘上一点,便会皮开肉绽。要是挨得实在了,必然粉身碎骨,被抽成一滩肉泥。 说起来,这虎骨硬鞭,也算得上玄门里一件上承的法器。 砰砰砰,黑衣男子又是上下三套进攻的套路,这每一鞭着得倒也踏实,全部打在了其中一只毒尸的毒臂之上。可是,毒水水泡像是海绵一样,只是软绵绵,遇到硬鞭便挤压成片,硬鞭一旦离开,反而又反弹了回去。 如此这般,黑衣男子丝毫没有取得半点便宜。刚才说了,这虎骨硬鞭打到凡人的身上那是一个结果。可这豢养毒尸,毕竟是至阴之邪灵,也是有修行的。 毒尸嗷呜怪叫,它既不疼也不痒,两臂虽然僵硬,舞起来也是轻松自如。 只见,四只毒尸团团将黑衣男子围在了中间,其中的一只,“吼”了一声,如同命令一般,四只立马齐刷刷的举着毒臂,向黑衣男子抓了过去。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黑衣男子见势不妙,脚尖点地,想要跳出去。 可是,为时已晚,毒尸的动作也是十分迅速,就在黑衣男子腾在半空的那一刻,毒臂向上一伸,直接抓住了他的双腿,将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黑衣男子疼得是龇牙咧嘴,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双腿,就在刚才,被毒尸的爪子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印,鲜血从他的大腿上不断的涌了出来。 看到鲜血,毒尸变得异常兴奋,一边嗦了嗦爪子上的血,一边又是吼得一声叫,没给黑衣男子任何喘息的机会,举着带有残血的爪子,向黑衣男子的脖子抓了过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虞舜强虚晃一剑,闪出了一个空挡。他腾起一脚踢飞了黑衣男子面前的一只毒尸,将黑衣男子护在了身后。 这一下九只毒尸全部引了过来,虞舜强防御着,来不及回头,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受伤了,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还能打。”黑衣男子借着硬鞭的力量,稍显吃力的慢慢的站了起来。 二人背靠着背,各执武器,准备着面对九只毒尸新一轮的攻击。 “呵,我真没想到,自己会被鬼谷的徒弟救了一回。” “这可真是讽刺啊,呵呵,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听到黑衣男子如此感慨,虞舜强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想,这九只毒尸如同刀枪不入,普通的打法,根本不会伤害其身。得赶紧想个法子,要不然自己会和这黑衣男子一样,受伤是小,纠缠不休难以脱身才是最要不得的。 想罢,虞舜强暗运真气,用意念和黑衣男子交流起来。 “说来奇怪,这豢养毒尸在这暗道之中,不断将天地灵气转化成了至阴之阴气,以你我的武器,根本伤不到它们。” “那该怎么办?”黑衣男子见虞舜强也是没有破解的办法,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就是白白送死。于是,黑衣男子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逃跑了,他狠下决心,就算违背道心,也得找准机会跑出去,管他武功尽失不尽失,先保住这条小命再说,其他,等回到冥相那里再做打算。 虞舜强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意念加强,打断了他:“我师父教过我,这种刀枪不入的对手,都会有致命的命门。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它们的命门,完成致命一击。” “说得好听,我已经受伤了,打了半天,近身都困难,还上哪去找所谓的命门?要去,你去。我,我给你断后。” 虞舜强听得出来,黑衣男子,这是临阵退缩了。 “好,我再去试试,你在我身后,防止它们偷袭于我。” 言罢,虞舜强盯着一只,又举剑刺了过去。 毒尸一个侧身,虞舜强扑了个空。正当他准备反身再次攻击的时候,忽然听见脑后一阵凉风掠过。原来,毒尸挥起毒臂,向着虞舜强的后脑就抓了过来。 虞舜强急忙低下头,借势,来了个举头邀月,一剑刺向了毒尸的腋窝。只听见铛得一声,玄门利剑被反弹了回来。虞舜强向后一个踉跄,心想,这里不是。 紧接着,虞舜强宇步迈出,左脚点地跃至毒尸的头顶,双手反向握住剑柄,向着毒尸的天灵盖狠狠的刺了下去。又是铛得一声,火星四射,毒尸的天灵盖竟然比铁还硬。 黑衣男子看着虞舜强连着试了两次都以失败告终,愈加坚定了逃跑的念头。 虽如此,他倒也是勉强的挡住了后面几只毒尸的进攻。 “怎么,玄门的剑客,就这么点本事?哈哈哈哈,鬼谷先生,可真会夸张。来,小子,继续,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了......” 毒尸话还没有说话,已经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虞舜强。 再看这毒尸,全身上下粉得鲜亮,毒臂挥得快若螳螂,虞舜强一边节节后退,奋力抵挡着;一边偷眼观察,继续寻找着毒尸的命门。 毒尸又是一掌劈过,虞舜强向一侧轻轻一跃,闪在一旁。就在两者擦肩而过的刹那间,虞舜强反手一剑,刺向了毒尸的后心。可惜的是,他又一次找错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虞舜强试过神阙穴,也试过阳关,甚至连毒尸的命根也试过,可都无功而返。 难道,它们的命门在眼鼻口之中?虞舜强并未灰心,而是暗自思索猜测着。 “哈哈哈,你可找到了我的命门所在?”显然,毒尸已经发觉了,他十分的得意:“你也是不学无术啊,找我的命门,你的师父没有教过......” ‘你’字还未出口,虞舜强早就一剑刺进了毒尸的嘴里。 噗得一声,一股散发着恶臭之味的粉红色液体,从毒尸的嘴里喷溅而出。 这里,果然是毒尸的命门。 毒尸双臂捂着嘴巴,疼得是吱哇怪叫着,一步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粉色液体从其嘴里,鼻孔里,眼睛里和耳朵中不断涌出,就连身上的毒水水泡也破裂开来。再看毒尸,渐渐地从粉红色变成了青灰色。 “快,攻其口!”虞舜强说着,已经杀向了另一只毒尸。 这一切,黑衣男子看得明明白白。 毒尸如果真的全被干掉了,那秘籍岂不是唾手可得,这等便宜,可不能落入这鬼谷小子的手里。想到此,黑衣男子立马改变了主意,他强忍疼痛,学着虞舜强,挥着手中的虎骨硬鞭向着面前的几只毒尸杀了过去。 毒尸的命门被找到,也不恋战。而是只顾双手护嘴,东躲xz起来。 虞舜强和黑衣男子已经占据了上风,所以,越战越勇。 不多一会儿,就将剩余的八只毒尸全部打翻在地。 面前九只青灰色的毒尸,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搐着。 “还不趁机灭其元魂?”黑衣男子说着,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虞舜强一把将其拉了回来,道了一句:“且慢动手,你看。” 黑衣男子顺着虞舜强所指的方向低头一看,惊得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究竟发生了什么,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求自保黑衣退缩,寻命门舜强苦战。 第七十五章 苦斗毒尸(三) 九只毒尸全部瘫软在地上,粉红色褪去全无,反倒一身青灰,看上去就像九只濒死的河虾。 就在黑衣男子准备取其元魂的时候,毒尸的眼睛突然睁开,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寒光。接着,一个个慢慢的站了起来。只见,豢养毒尸个头迅速生长,变得越来越大,足有先前的两倍高。身上青筋暴出,胸膛之内,一团幽蓝色的东西,在心脏的位置,不停的游动着,这,正是豢养毒尸的元魂。再看其双臂,皮肤开裂肉刺倒挂,十指爪尖非长。这一下,更是将本就狭小的暗道围得水泄不通。 “这,这怎么没死,反而还变大了呢?”黑衣男子惊得是接连退后好几步,躲在了虞舜强的身后。 “如果我没说错,它们倒下后,便重新吸收了这地下的阴气。”虞舜强边观察边猜测着。其实,他说得一点没错,二人虽攻其命门,放干了这豢养毒尸的血,可是并不知道,它们仍可凭借其肉身,继续吸收着大地阴气,以至阴升华了更为强大的二次生命。 “这怕是更难对付了吧?看样子,你我二人,凶多吉少了。”黑衣男子又是偷偷的东张西望,寻觅着退路,心里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虞舜强很鄙视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这黑衣小子这般反复无常,胆小懦弱,哪里算得上玄门的弟子。可鄙视归鄙视,如今的局面,他自是很难脱身。想到这儿,虞舜强言道:“怕什么,看到它们胸膛那团蓝色没,那就是豢养毒尸的元魂。只要你我二人齐心联手,唾手可得。” “真有那么容易?”黑衣男子半信半疑,干脆直言道:“去他妈的什么使命,还是杀出一条缝隙,你我逃出去算了。” “逃?往哪逃?你回身看看密道的出口!”虞舜强听到黑衣男子这么没出息的话,简直懒得搭理他:“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向前拼杀这一条路,再说,别忘了你用道心发过誓的!” 黑衣男子向后看了看,果然,刚才毒尸挡着没发现,先前来的路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关上了一扇门。 这下倒好,退无可退,进不能进,鬼谷小子还拿道心威胁自己。算了,也只能认命,这小子不是吹嘘唾手可得吗,那就先等他了结了豢养毒尸再做打算。 想罢,黑衣男子不带好气的鼓动道:“行,既如此,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二人再次被豢养毒尸围在了中间,虽不同心,也只得背靠着背,做好随时应对毒尸进攻的准备。 等了好一阵,毒尸只是原地站着,未见动手,二人颇感奇怪。 “嗨,鬼谷小子,这什么情况,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虞舜强盯着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端倪,原来一股股来自地底深处的阴气,正通过毒尸的双脚,向其元魂传送着。 他赶忙疾呼道:“动手!赶快动手!它们还在吸收阴气,这样下去,它们只会变得越加强大!等他们吸收完了,我们就真的凶多吉少了!”说着,虞舜强早已运出真气,一股红光汇聚在玄铁剑上,他用力向前一挥,剑气奔着毒尸的双脚便刺了过去。 剑气还未碰及毒尸,毒尸便轻轻一蹦躲开了,接着,又是双脚落在了地上。 接连几次试探性进攻,虞舜强未占得丝毫便宜。不过他看得真真切切,只要毒尸双脚同时落地,阴气就会继续传输。 虞舜强一边继续进攻,一边道出玄机:“不要让他们的双脚同时着地,那样它们就不会再吸收阴气了!” 虞舜强逼得越来越紧,忽然,豢养毒尸怒吼了一声,从鼻腔里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你,太咄咄逼人了!休怪我不留情面,纳命来!” 声音刚落,豢养毒尸双臂一震,肉刺如同箭雨一般,嗖嗖嗖得向着虞舜强的心门飞刺而来。虞舜强急忙挥着利剑,左突右挡,肉刺纷纷被打落在地。 为首的一只见虞舜强如此轻松躲过,又是一声闷吼,九只毒尸几乎就在同时,绕过了黑衣男子,全部将双臂上的肉刺刺向了虞舜强。 可怜虞舜强身单影只,虽巧妙避过了一些,却也难敌漫天的肉刺。胳膊上,大腿上被刺得是伤痕累累,鲜血顺着伤口慢慢的淌了下来。 毒尸狂妄的大笑着,虞舜强咬了咬牙,身上燃起熊熊烈焰,只见他周身赤红,伤口竟然渐渐地自动愈合了。 虞舜强反竖大拇指,单手举剑指着毒尸开口道:“区区阴毒之刺,也不过如此!你们还有何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不愧为鬼谷先生看重的玄门剑客,有些本领!”此时的毒尸,精力全在虞舜强身上,根本没把黑衣男子放在眼中,它们将虞舜强打量了一番,似是赞扬的说道:“中了我这九阴毒刺,还能愈合的,你是第一个。哈哈哈,既然这样伤不到你,那么让你尝尝结合了你玄门功力的九阴毒刺吧。” 说着,九只毒尸再次振臂,果然,它们的双臂上,重又生长出了倒挂的肉刺。和先前光滑的不同,现在的肉刺上面,也倒挂着无数细小而又锋利的倒刺。所有肉刺的尖上,冒着蓝色的寒光。 还是那只为首的毒尸,吼得一声令下,‘地玄九阴毒刺’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锋芒直指虞舜强。九只毒尸只是轻轻一抖,唰得一下,毒刺在空中留下了无数蓝光,从四面八方飞刺而来。 虞舜强急运真气,红色的火焰如同一道火墙,将自己围在了中心。 毒刺与火墙激烈碰撞,冒出蓝中带红,红中又带蓝的紫光,伴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纷纷坠到了地上。 这一次别说伤到虞舜强,连近身都近不得,激得毒尸是吱哇怒吼道:“伤不到你,那我就围死你!”说着,毒尸平抬独臂,念了一句:“起。” 顿时,大地剧烈颤动起来,先前落在地下的毒刺,如同生了根似的,扎进了地底。就在虞舜强和黑衣小子还未站稳的时候,毒刺又破土而出,不断的向上生长着,它们三五一组,彼此相互缠绕,变得是越来越粗壮。 黑衣男子见势不妙,早就闪在了一旁。 毒刺编织成巨大的笼子,就像长了眼睛,早就把虞舜强困在了其中。 “呵......”毒尸呼出了一口臭气,得意地对着虞舜强说道:“你可以挡住我的毒刺,你可能逃脱得出我这毒刺编织的囚笼吗?哈哈哈哈......” 虞舜强更不答话,挥剑砍来砍去,囚笼未见分毫破裂,反而把虞舜强震得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他越是反抗,囚笼压缩的越小。 “哈哈哈哈,我和你说过了,我这毒刺融入了你玄门的功力,任凭你折腾吧。”毒尸很自信,转身冲着黑衣男子去了。 黑衣男子已经退到了门边,他知道,自己再抵抗下去,会落得和这个鬼谷小子一样的下场,便哆嗦的恳求道:“恕我党维冒犯了,我,我虽是玄门之人......噢,不不不,我只是被冥相给蒙蔽了的玄门之人,所以,所以,叨扰了,还请饶了我这条狗命。只要放我出去,我,我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他不说还罢,此言一出,豢养毒尸更是怒道:“那剑客尚有气节,怎曾想,玄门竟然出了你这么一个毫无骨气的败类!今日,我等就替鬼谷先生清理门户。” 说着,毒尸杀向了黑衣男子。 正所谓:虞舜强被困囚笼,九毒尸索命党维。 第七十六章 苦斗毒尸(四) 黑衣男子吓得缩成一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咚咚得磕着头,嘴里还不停的求饶。 毒尸才不管这么多,将浑身阴气集于一爪,霎时,泛着蓝光的爪子向黑衣男子的面门便抓了过来,眼看就要取其性命,毒尸忽然瞅见了黑衣男子脖子上戴着一块若隐若现的胸佩。 此胸佩好生熟悉,它啊得一声,情绪突变。就在爪子贴近黑衣男子面门的瞬间,它用力移向一侧,幽蓝的爪子几乎是贴着黑衣男子的耳边滑了过去。只听得‘锵’的一声,后面的大门被抓出了一个硕大的洞来。 毒尸感情激动,它收回毒爪,盯着脚下的黑衣男子,浑身颤抖的站在了原地。 黑衣男子见求饶不管用,只得认命,紧闭起双眼,一心等死了。 可忽的听到耳边一阵疾风,紧接着身后大门传来一声巨响,好似被击碎一般,就这样一切变得平静了。难道,毒尸被鬼谷小子给干掉了,不能吧?黑衣男子心想着,已是满颊冒汗。他咽了咽唾沫,又忍了一会儿,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黑衣男子这才偷偷睁开眼,果然,毒尸竟然没对自己动手,而是傻了似的只顾呆呆的站在跟前。他心中一阵窃喜,便想趁此机会,钻进洞里逃将出去。 于是,黑衣男子迅速爬起身,可是刚要跑,毒尸喝住了他。 黑衣男子尴尬的定格在半转身状态,一只脚腾在空中,是迈一步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心想,这下自己铁定是完蛋了。他如同经常练习一般,又是干脆利索的跪在了毒尸的脚下,磕起头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口气,同样的求饶。虞舜强在笼内看得清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为了保命,三番五次地连男人的尊严都不要了。虞舜强打心眼里瞧不起他,真是个反复无常的纯小人。 “瞧你这点出息!”毒尸虽说也看不起他,但是说话的口吻却好似换了个人。 “我接下来问你的每一句话,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毒尸说着,一把将其提了起来。 “我,我,我一定实话,实话实说!”黑衣男子哆嗦个不停,哪里还像是个修行多年的玄门门客。 “好!我问你,你身上的胸佩哪里来的?”毒尸说着,戳了戳他的胸口。 “胸,胸,胸佩?”黑衣男子以为毒尸会问自己冥相的情况呢,哪曾想它的关注点竟在自己的胸佩上面,他低下头,将胸佩掏出,托在了手心里,便对着毒尸继续道:“这,这胸佩,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件了。” 毒尸拿过胸佩,目不转晴的看了半天,自言自语道:“黎儿,果然是黎儿的。” 毒尸的情绪越见激动,眼神之中透露着哀伤,它叹了一口气,又向黑衣男子继续问道:“说,这究竟从哪里来的?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你说的是真......” 黑衣男子听见毒尸竟能喊出母亲的小名,有些吃惊,似乎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没等毒尸把话问完,便抢着答道:“是是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我以我的道心发誓,我,我说的是真的,真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 毒尸上上下下将黑衣男子打量来打量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松开了他的领口,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走吧!” 黑衣男子,虽说难掩惊喜,可又不敢动,他猜不准毒尸是否是真的让自己走。 “滚!”毒尸看着黑衣男子还在眼前,突然暴跳如雷,指着破碎的大门,歇斯底里地吼道:“滚!赶快给我滚!” 确定了毒尸的想法,黑衣男子冲着笼子里的虞舜强挤了挤眼,也顾不得取回母亲留下的胸佩,脚底一抹油,溜了。 毒尸望着黑衣男子逃走的洞口,人早已不见,他苦笑了几声,竟然抽泣起来。 短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一切,虞舜强看在眼里,毒尸和黑衣人的对话,自己也听得明白。谈话中,毒尸似乎和我玄门有着很深的渊源。莫非,这毒尸也出自玄门,可又为什么被师父豢养在此?虞舜强心中颇感疑惑,算了,黑衣男子已经跑了,肯定是去支援那个黑衣女子去了,当务之急还是挣脱囚笼要紧。 想罢,虞舜强再次暗运真气,玄铁剑刺向囚笼,可惜仍被反弹而回。囚笼收缩的更小,虞舜强四肢已经不能自由的伸展了。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那只为首的毒尸,毒尸缓缓回过身,轻蔑的言道:“你不要再做徒劳的反抗了!这地玄九阴毒刺编织的囚笼,岂是你小小的玄门剑客就能攻破的?你越是反抗,我这囚笼收缩得越小,哪怕你是不死之身,也会将你切割成肉馅,直至魂飞魄散。现在这整个密道之内,就剩下你一个人了。我念你武功还算不错,又是一个有骨气的年轻人。这样,我给你两条路,一,你屈膝投降,归顺于我,我放你一条生路,任由你去,也算我对得起鬼谷先生。二,你若不从,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这不死之身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到那时,这世上再无你这个玄门剑客啦......” “你别再做梦了!我虞舜强怎会因自己贪生,向你屈膝投降?” “哦?这么说,你选择第二条路了?” “费什么话,来吧,给我个痛快!我要是眨一眨眼,我就不是玄门剑客!”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玄门剑客!让我好生佩服!嗯,我还真渐渐喜欢上你这个后生了。说吧,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话要留下的?” “我没什么要说的,只恨我学艺不精,不能亲手杀了你!” 毒尸大笑道:“好,有骨气!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言罢,毒尸唤齐另外八只,一同作法,只见它们纷纷平推双臂,口中单念了一个‘出’字,双爪同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蓝光,向着囚笼射将过去。 虞舜强自感愧对师父,愧对一同走过的语嫣姑娘和小师妹她们,更是对不起天下苍生。他心中一阵凄凉和自责,仰天长叹一声,引颈待戮。 正所谓:因胸佩男子脱身,道缘由毒尸献书。 第七十七章 毒尸的回忆 蓝光射过,大地颤抖,哗啦啦,囚笼一根根的全被收回到了地底,消失了。 毒尸竟然放过了自己,虞舜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你们这是......”虞舜强一边拍打整理着衣服,一边问道。 为首的毒尸慢慢走至虞舜强的近前,转变成很是赞赏的口吻,开口道:“年轻人,鬼谷先生果然慧眼如炬,一点也没有看错。你虽说年纪轻轻,却胆识过人,豪气冲天,不愧是鬼谷的得意弟子。” “你,你,真的是我师父豢养在此?不,不应该这么问,你,认识我师父?”虞舜强想验证自己的猜测,一上来,就紧紧追问道:“刚才你和黑衣人的对话,我听得清楚,他母亲的胸佩,你似乎认识。你,你该不会也是玄门之人吧?” “年轻人的确聪明!没错,我正是玄门之人!”毒尸说着,露出了颇具伤感的表情,继续道:“我和你的师父,还有,还有我的黎儿,岂止是认识!” “你即为我玄门之人,却,却为何落得这般模样?”虞舜强仍是不解。 “此事说来话长!”毒尸说着,陷入了回忆。 原来,毒尸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和鬼谷子一同师从老子的庚桑楚,其同鬼谷子乃正门师兄弟的关系。公元前三五六年,虞舜强还未出生的时候,秦孝公任用鬼谷子的弟子商鞅,谋求变法强国。商鞅遍访三秦,提出废除奴隶主贵族享受爵禄的特权。一时间,触犯了秦国政治利益集团的利益。奴隶主贵族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鬼谷子算出爱徒有难,便托庚桑楚前去搭救。 当时,庚桑楚正因追求师妹黎儿无果,而处于心烦意乱之中,早就想要出去散散心。既然师兄托自己去搭救其爱徒,便欣然允诺。无奈,迟了一步,商鞅最终还是落得个车裂,身首异处的下场。 更可恨的是,那些秦国的奴隶主,还嫌不够解恨,竟然将商鞅的尸体剁成了肉泥,用其精血,喂了私自豢养在庄园中的九只毒尸。 庚桑楚即没救下师侄,又没能阻挡奴隶主的卑劣行径,自觉无法向师兄交差,便狠下心来,哪怕死了,也要寻到奴隶主的庄园,灭了毒尸为商鞅报仇。 就这样,庚桑楚选择留在了秦国,一待数年过去。 终于有一天,庚桑楚觅得良机,潜入了奴隶主的庄园,与九只毒尸苦苦斗了近百个回合,打伤了为首的一只。 庚桑楚本以为即将取得胜利,哪曾想,为首的言道:没打死我,你却毁了我完美的身形,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既然是你为之,我就要借用你俊俏的容颜,继续活下去了。 就这样,在庚桑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毒尸一口吐出尸丹,反喂到了庚桑楚的嘴里。可怜庚桑楚,还未来得及反应,尸丹瞬间飞入其丹田之内,就这样被毒尸用了夺舍之法,反噬了。 从此以后,庚桑楚即为毒尸,毒尸也便成了庚桑楚。 多亏的是,庚桑楚道心坚定强大,并未完全被毒尸控制心智。 其凭借自身功力,从未放弃过与尸丹的较量。较量中,庚桑楚时而因被反噬,变得糊涂狂躁;时而因高深的道心,变得清醒。时间久了,庚桑楚渐渐发现,自己虽在毒尸体内可以继续练功,但是毒尸却在慢慢吸收自己的功力。而且,庚桑楚也发现毒尸在练一种九九归一的至阴之法。随着自身道法的提升,毒尸的魔力也变得愈加强大起来。眼看,自己即将不能压制毒尸。一旦其修炼完成这九九归一之法,自己将彻底失去道心和人性,完全被毒尸夺舍。庚桑楚担心自己终将会沦为毒尸杀人的工具,便在清醒的时候,带着另外八只,返回到了鬼谷子的宅邸。 鬼谷子用玄符,帮了庚桑楚,可也只能将其余八只封印一时,暂时缓解毒尸的反噬。于是,便将庚桑楚带到了家中修好的密道之中,将他关在了里面,以防其糊涂之时变成杀人的狂魔。时间流逝,庚桑楚在暗道之中变得愈加弱小了。 鬼谷子和师妹多方打听,才得知,在殷商之地,有一种玄鸟,因其食砂石子,而能产出至阳的‘百砾丹’。服用此丹,可立克至阴之毒尸。 这玄鸟族族长的长子,仰慕师妹久已,多次前来提亲。而他们玄鸟族,崇尚母生,族中的规矩就是只有嫁入族中且生下麟儿的女人,才可得这百砾丹使用的秘法。黎儿为了救师兄庚桑楚,便私自决定远嫁玄鸟族,一年后,为其长子生下了一名颖异的麟儿。 后来,黎儿被授为玄女,命人将百砾丹及秘法给鬼谷子送去。送丹之人,在半路被玄门死敌冥相所截杀。冥相取得秘法,心生诡计,将秘法倒置,化身送丹人,将秘法亲手交给了鬼谷子。本是至阳之法,却变成了至阴之毒。可惜,鬼谷子救人心切,加上是师妹派人送来,也未多想,直接让庚桑楚按照秘法服下了这百砾丹。最终导致,庚桑楚完全和毒尸融为一体,从此再也无法分开。 当日,庚桑楚丧失理智,企图挣脱逃跑。鬼谷子无奈之下,用尽玄门至宝,将其封印在了密道之中,算是勉强争取了一些时间。 冥相掌握了玄鸟族的玄鸟秘法,为满足自己一统两界的歹心,继续化身玄鸟族人,挑起了内乱。玄女苦苦守护玄鸟族,然,最终寡不敌众。与此同时,鬼谷子怎么也想不通师妹会用百砾丹来加害庚桑楚,心中甚是怀疑,便决定只身前往,一探究竟。当他赶到殷商之地时,玄鸟族已是一片狼藉,玄女也已经下落不明。鬼谷子在玄鸟族的内廷深处,发现了一处玄门结界。 这种结界,只有玄门之人才能发现并打开。鬼谷子,深感其中大有文章,怀疑这是师妹留下的。于是,运法打开结界,钻了进去,这才发现了一个用玄法护佑着的婴儿。婴儿白白胖胖裹在襁褓之中,襁褓之上,留有一胸佩和一盒百砾丹,这胸佩正是师妹黎儿的物件。鬼谷子慢慢打开襁褓,发现里面藏着一份血书,上面写着: 师兄,当你们看到此书的时候。想来,庚桑楚师兄已经按照秘法服用了百砾丹,重获自由。你二人定会来玄鸟族探望于我,咱师兄妹三人本可团聚。然而,不知为何,我玄鸟秘法外泄,被歹人利用。我身嫁玄鸟族,自当随我夫君保护我之族人。如今,我们被围困了数日,突围无望,才写此绝笔。一来,望二位师兄,看在同门情分上,将我的孩子抚养长大,黎儿在此,感激不尽。待我儿年长成人,将此胸佩给他,告诉他所发生的一切,也请转告他,我深深的爱着他。二来,我日夜思念玄门及师兄,特留一盒百砾丹,以便日后在我玄门遇到危难之时,用以拯救我玄门之人。还望师兄妥善保管此丹,切记,万不可被心肠歹毒之人倒用,否则就会变成至阴之毒,我玄门也将会万劫不复。虽有万语,却无暇时。黎儿在此和师兄诀别了,所托之事,万望答应。 鬼谷子读罢,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含着泪,将师妹的孩子带回了玄门。 庚桑楚服用了师妹留下的百砾丹,逐渐恢复了神志,听师兄为自己讲述了师妹的遭遇,悲痛万分,便也心死,坚持要留在这密道之中继续修行。鬼谷子明白其心,就成全了他。看着师弟虽然还是毒尸的模样,可精神及状态日益见好,也便将毕生所着之玄门功法,藏在了这密室当中,让师弟利用另外八只毒尸一边反向修行九九归一之法,一边看护这功法秘籍。自此,庚桑楚便按照师兄所嘱,在这密道之中默默地守护着玄门至宝和玄门功法,彻底与世隔绝了。 虞舜强听完毒尸所说,这才理顺了前因后果,原来这毒尸,就是师父在闭关之前秘密告诉自己的庚桑楚师叔。 正所谓:庚桑楚追忆往事,虞舜强得法解脱。 第七十八章 玄门秘籍 “原来,您就是庚桑楚师叔?”虞舜强虽听师父讲起过,却万没想到在此遇见,赶忙跪下行礼道:“侄儿舜强,在此给师叔行礼了。”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仍是毒尸模样的庚桑楚,激动万分,急忙将虞舜强扶了起来。 他重又将虞舜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是喜欢。 “鬼谷先生,哦,不,我刚才说了,师兄真的是慧眼如炬。侄儿啊,师叔在此,也是受你师父所托,保护我玄门至宝和功法。所以,先前辨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才兵戈相见。让侄儿受苦了,你可不要记恨师叔啊。” “师叔,您这是哪里话。在此与师叔相聚,是侄儿的福气也是侄儿的荣幸。”虞舜强说着,两眼模糊了起来,哽咽道:“听师叔讲了这么多,侄儿心里好难受,师叔您受苦了。” 就这样,他们叔侄二人,虽悲喜交加,却手握着手,在这密道之中交谈甚欢。虞舜强将自己是如何如何经历了重重劫难,又为何至此详细的讲了一遍。 “侄儿,既然你是为我玄门浩劫而来,师叔助你一臂之力。”庚桑楚说着,一掌将通往密室的最后一道大门给劈开了。 他领着虞舜强进入这密室之中,只见,密室内燃着九九八十一盏油灯,灯光将整个密室照得是灯火通明。油灯共分三层,上中下各有二十七盏,每一层,有玄门至宝三个,均为玄门至纯至上的精密法宝。再看,在密室的中央,筑有一座高台,台上玄法散发出一道道耀眼的金光,里面悬着一本老旧的书籍。 “侄儿,你师父在我修行之前,特意嘱咐过,一旦浩劫降临,定会有我玄门后人前来,让我务必将这九件至宝及功法秘籍赠予他。”说着,庚桑楚运功,瞬间将秘籍握在了手中,他简单的扫了一眼,缓缓递于虞舜强,叮嘱道:“侄儿,既然你师父选中的人是你,就说明你的悟性远远高于吾辈,望你在短时间内,尽快参透这秘籍功法。还有,这九件至宝,乃我玄门从开宗流传至今,据祖师交代,只有我玄门继承之人方可破解其归一的秘法。师叔已破例看护许久,至今仍未悟出其中的奥秘。今天,就将它们交给你。希望侄儿,不要辜负你师父和我的期望,早日觅得这九件法宝归一的秘法。师叔相信你,你一定能行的。” 言罢,庚桑楚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继续道:“这是九件法宝的秘法,你要好好保管,加快熟悉。” 虞舜强接过功法及秘籍,顿感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他心里明白,这秘籍虽看上去十分陈旧,并不起眼,却承载着师父和师叔对自己的殷切期望,更是关乎到整个玄门乃至天下苍生的命运和前途。 他紧紧的将秘籍攥在手中,坚定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师叔,您放心吧,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重托!”说罢,将秘籍小心翼翼的揣入了怀中。 “好!”庚桑楚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却若有所思,遂继续叮嘱道:“侄儿,当务之急,你要赶去帮你的小师妹她们,切记,钥匙,万不能落在冥相的手里。” “至于这九件法宝,你一个人也带不走。至于何时来取,还是等打退冥相大军,再做打算。好了,抓紧时间,你快去吧。” “师叔,那您?” “你就别管我了,你师叔我等这个机会等的太苦了。既然冥相敢来迎丰,我就要亲手杀了他,好为我的师妹及玄鸟族惨死的无辜之人报仇雪恨!” “可是,师叔,您一个人......”虞舜强心里明白,以师叔目前的状态,如果真让师叔单身对敌冥相,那必然凶多吉少。他哪里会放下心,便上前拉着庚桑楚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拉着一边恳求道:“师叔,您和我一起去找玉婷师妹她们。我们一起想办法,一起对抗冥相。” “傻孩子,我走了,谁来保护这些至宝?”庚桑楚甩开胳膊,指着另外八只毒尸,继续道:“如今你师叔我已经成为了毒尸,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你赶紧走吧!带上我,只会给你们带去麻烦和拖累......” “不!师叔,您怎么会是我们的拖累呢?!”看着庚桑楚执意继续留下,虞舜强有些着急了。 “你就放心吧,我会保全自己的!”庚桑楚明白虞舜强是在担心自己,欣慰的笑了笑:“侄儿,你的心意,师叔明白,师叔心领了。只不过,你有你的玄门使命,师叔也有师叔的任务。师叔之所以选择留下,一是为了保护我玄门至宝,二是为了给你争取时间。你虽得秘法,可参透需要时日,如果冥相大军迟迟不退,你哪里有时间学会这些功法,你哪里有机会返回这里,取走你师父留下的法宝?孩子,只有我用障眼法变唤出你们几个人,你们才有万全把握,取得钥匙!别忘了,你师父闭关之前,对你交代的是拯救天下苍生!你怎么能为了师叔一个人,而变得优柔寡断,儿女情长起来!” 一番话,说得虞舜强哑口无言,渐渐地,他的两眼变得越加模糊了。 “孩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流泪!”庚桑楚语气坚定的继续说道:“你我叔侄虽刚刚见面,但师叔能感觉到你我的心在一起!师叔只是利用毒尸的身份,去接近冥相,不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侄儿,你要放宽心,等我打退了冥相,你我叔侄再在此团聚不迟!” 虞舜强拭去眼角的泪花,咬了咬牙,点头应道:“师叔,您的话,我明白了!等我取得钥匙,再回来帮您!” 虞舜强说完,冲着庚桑楚拜了三拜,起身向密室之外走去。 “侄儿,等一下。”庚桑楚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喊住了虞舜强。 虞舜强以为庚桑楚改变了主意,急忙回过身,开心的问道:“师叔,您决定和我一起去取钥匙了?” “不,侄儿,师叔,师叔还有件事情,还望侄儿能够答应。” “师叔您说,只要侄儿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虞舜强虽然失望,可师叔张口有求于自己,做晚辈的怎能不应允。 “侄儿,刚才被我放走的黑衣人,他就是我师妹黎儿的遗孤,本来和你相仿的年纪。你师父将其抱回玄门,打算留在我师兄的身边一起学艺。可怜这孩子命苦,身世还是被叛徒泄露给了冥相。为了让我师妹的唯一骨血,不出任何意外,在我闭关之前,你师父和我商量,将他托付给了行迹难以追踪的符箓派,并将血书留给了我。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他为何改名为党维,也不知为何投靠了冥相,变得如此......如此让人失望......师叔我,别无他求,还望侄儿,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他可怜身世的份上,出去之后若与他相遇,饶他一命。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还请侄儿,将其带入正途......” 庚桑楚说着,将黑衣男子的胸佩,还有那张血书一齐拿在了手里:“侄儿,这胸佩和血书,暂且也交于你保管吧。若是师叔我斗不过体内的毒尸,变得嗜血成性,杀人如麻,还望侄儿用此胸佩将我唤醒。还有,日后一旦机会成熟了,麻烦侄儿将此物及血书转交给党维,将他的身世告诉他,让他悬崖勒马,别再与冥相有任何的瓜葛了。” “师叔,您放心吧!”虞舜强接过胸佩和血书,起誓道:“侄儿,定不辜负师叔的嘱托!我一定会将党维平安的带回玄门,让其步入正途!” 说完这些,庚桑楚和虞舜强叔侄俩这才分开。 正所谓:秘法至宝集一身,正邪对立两姐妹。 第七十九章 遇麒麟巧得钥匙 暂且不说虞舜强如何前来和文语嫣她们会合。单讲文语嫣和姜玉婷翻过回廊,向‘后院’摸索而去。 不同于黑衣男子,文语嫣的妹妹并未设下任何陷阱,而是一个闪身钻进了‘后院’的‘右堂’,这一切完全被尾随在后的文语嫣和姜玉婷看在了眼里。 “语嫣姐姐,你妹妹她好像进的是‘右堂’,按照强师兄所说,钥匙应该在‘左堂’,她跑错了。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直接去‘左堂’取了钥匙,然后去找强师兄会合算了。”姜玉婷指着黑衣女子在‘右堂’窗户上影射出来的,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黑影,悄悄的和文语嫣说道。 文语嫣本想说让姜玉婷只身去‘左堂’取钥匙,她到‘右堂’去钳制住自己的妹妹。她实在想当面问一问妹妹,为什么成为了仇人的爪牙。可又一想,如今姐妹分别已久,又各自分属不同阵营,该如何相见,万一交手,又该如何应对。文语嫣根本想不出答案,突然有了一种害怕见到妹妹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强烈。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还是抢在她之前,速速取到钥匙,离开这里。她翻找不到,一定会去找那黑衣男子,就随她去吧。 想到这儿,文语嫣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便和姜玉婷钻进了‘左堂’。 ‘左堂’里漆黑一片,只能借助着屋外的一道道闪电分清这里的陈设。虽说这里物件不多,可摆放得却是井然有序,既有珍藏的书画,也有那些各门各派的兵器和书籍。二人分头找了半天,没发现任何玄机。 “语嫣姐姐,这都翻遍了,哪里有什么钥匙啊?会不会,师兄理解错了?”姜玉婷一边悄声说着,一边继续寻找着。 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她发现在兵器架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可爱的小物件,看上去像极了瑞兽麒麟。她很是欢喜,跑过去,将其捡了起来。果然,是一个麒麟玩偶,长着鹿角、羊蹄、鳞甲、牛尾,模样有些威武,只是那一双白眼没有点睛,看上去十分的呆萌。姜玉婷拿捏在手中,好生喜欢。 她毕竟是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子,有些贪玩。一时间有了这么一个玩偶,竟将重要的事情全部抛在了脑后,也不管文语嫣继续在那寻找钥匙了。而是跑到画案前,找起了毛笔。 说来也巧,笔架上还真的有一只毛笔,旁边放着一盒金色的涂料。 “嗯,不错,麒麟配金睛,那不就是金麒麟了?呼呼,真好。”姜玉婷自言自语着,拿起毛笔沾了沾颜料,小心翼翼的给玩偶点上了金色的眼睛。 可做完了这些,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在画案上找了半天,依然无果,便回头问文语嫣道:“语嫣姐姐,你那里有没有朱砂呀,我想给这个金麒麟的眉心中间,点个小红点,那样就更可爱了。” 文语嫣被姜玉婷贪玩的性格给逗笑了,摆了摆手,摇头道:“傻妹妹,姐姐这里怎么会有朱砂呢?” “要是妹妹不怕疼,何不咬破手指,用自己的精血给它点上呢?说不好,你的金麒麟还会一下子活过来呢。”文语嫣打趣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语嫣姐姐聪明。”说罢,姜玉婷就真的咬起了手指。文语嫣急忙上前制止道:“妹妹,我只是和你开玩......” 可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些,笑字还未出口,姜玉婷已经将自己的手指咬破了,紧接着,不偏不斜的在麒麟的眉宇之间点了一个好似心形的红点。 红点刚刚点过,便渗入了麒麟的体内,忽然,一道金红色的光将麒麟笼罩在其中,它居然睁开了金灿灿的眼睛,真的活了。 这一下,吓得姜玉婷双手一抖,将金麒麟扔了出去,愣在了原地。 金麒麟哎呦一声,摔倒在了画案上,它晃了晃发懵的脑袋,前爪揉着屁股,盯着姜玉婷看了好几遍,然后口吐人言,抱怨道:“你个臭丫头,也太野蛮了吧。将人家唤醒,却又扔在一边。哼,不理你了。”说着,前爪叉腰,头扭到了一边,样子不但不恼,反倒显得更加呆萌。 姜玉婷缓了缓神,被它搞笑的动作给逗笑了,揪着它的尾巴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一边给它揉着屁股,一边说:“语嫣姐姐,你看,这玩偶它真的活了哎。瞧瞧,这小家伙,还有脾气呢。” 文语嫣摸着金麒麟的脑袋,掐了掐它的脸蛋,金麒麟又是哎呦一声。文语嫣也感到不可思议,瞅着这个可爱的萌宝,说道:“还真的是个活物。” 一番话气的金麒麟从姜玉婷的怀里挣脱出去,跳回到了画案上。只见,它吐了吐舌头,扭了扭屁股,再次前爪叉腰,愤愤的冲着二人说道:“哼,这下看清楚了吧,小爷我当然是活的了!哼,你们谁再说我是玩偶,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金麒麟本以为自己假装发火,能震住她俩。哪曾想,这俩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捧腹大笑起来。金麒麟气的背过身去,一屁股坐在了画案上。 文语嫣强忍着笑意,轻轻地抚了抚它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家伙,别生气了。姐姐们先去找东西,等会儿陪你玩。” “你们是来找东西的?你们要找什么?说吧,没准小爷知道在哪呢。”金麒麟爬起身来,很是神气的说道。 “你个小东西,一边玩去,你能知道个啥。”说着,姜玉婷轻轻地给了金麒麟一个脑瓜崩。 金麒麟噗通一声,坐在了画案上,揉了揉并不是很痛的脑袋,不服气的说道:“哼,就知道以大欺小,真不嫌羞。” “你们还别不信,这里里外外岂能有小爷我不知道的东西?” “哎呦呦,这么说,你还是个小百事通呢?”姜玉婷弯下身子,瞅着面前这个小不点,又是好笑又是喜欢。 “哼,你以为呢。小爷我不仅仅知道的多,藏得还多呢。”说罢,从嘴里吐出了好多金银珠宝,继续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麒麟是做什么的?你们没听说过什么叫有进无出吗?” 看着画案上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文语嫣和姜玉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二人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发问:“小家伙,你可曾收藏过一把钥匙?” 金麒麟见二人对这些金银珠宝不感兴趣,猜到了她们的来意,于是对她俩说道:“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是谁呢?万一你们是心存歹意的坏人呢,鬼谷老爷爷可是交代过的,钥匙只有小爷我遇到正直的玄门弟子才能交出。” 听金麒麟这么一说,文语嫣和姜玉婷开心极了。 “我是玄门符箓派的弟子,我叫文语嫣。” “我是鬼谷师父门下的嫡传弟子,姜玉婷。” “刚才,就是我用自己的精血,才将你唤醒的。” 金麒麟挠了挠头,又将二人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也对哦,鬼谷老爷爷在我沉睡之前说过,能唤醒我的,首先必须是我玄门弟子,其次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其精血也必须是至阳之臻品。这个小姐姐要不是我玄门正直的弟子,她的精血又怎么能唤醒我呢。” “这就对上了,我相信你们。”金麒麟言罢,便将钥匙吐在了画案之上,继续道:“这把钥匙就是你们需要的,你们拿去吧。” 话音刚落,两道符闪过,文语嫣和姜玉婷急忙躲在一旁。 再等二人回过神来,画案上的钥匙已经不见了。站在她们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此人正是文语嫣的妹妹,钥匙落在了她的手里。 正所谓:小师妹巧唤麒麟,黑衣女妙夺钥匙。 第八十章 姐妹相见 话说,黑衣女子一边掂量着手中的钥匙,一边用余光瞪着文语嫣,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姐姐,原来是你呀。呵呵,我们,可是有好久好久没有见了哦。怎么,我亲爱的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来帮妹妹取这钥匙的吗?呵呵,如果是这样,妹妹还真的很感激呢。你看,这钥匙妹妹已经拿到了,谢谢姐姐哦。” 说着,轻蔑的将文语嫣和姜玉婷扫了一眼,翘起兰花指,指了指门外,继续道:“姐姐,你们可以走了,妹妹就当没有看到你,什么都不会说的,呵呵呵呵……” “喂,你住口,既然知道是你姐姐,还不把钥匙放下!”姜玉婷可不吃她这一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个黑衣女子虽然看上去长得像极了语嫣姐姐,很是漂亮,可是脾气性格真的是和语嫣姐姐没得比。她拿走了钥匙不说,还这样说话,姜玉婷越想越气,有了一种替文语嫣感到不值的心思,于是没好气的随口说了一句:“说话嗲声嗲气的,真让人恶心。” 黑衣女子也不生气,反倒是掩着面,呵呵的笑了一阵,然后,对着姜玉婷翻了个白眼,开口道:“呵呵,你这小丫头,倒蛮牙尖嘴利的。哎呀,本来我心情好,你可以和我姐姐一起离开的。啧啧,现在嘛,可不行了哦。呵呵,我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省的以后和别人说话,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言罢,黑衣女子两眼冒出凶光,提着武器,就要向姜玉婷杀将过来。 姜玉婷不甘示弱,撑开油布伞,暗中做法,眼看就要和黑衣女子打了起来。 文语嫣一步上前,挡在了二人中间。 看到此幕,黑衣女子突然眉头紧皱,内心深处颤抖了一下,她急忙反向运功,只见她手里的九节鞭擦着文语嫣的额头,滑了过去。 就这样,三人重又对峙,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金麒麟此时毕竟还只是一玩偶,吓得立马跳到了姜玉婷的肩膀之上,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秀发之中,浑身哆嗦个不停。 “文语嫣,你,你给我起开!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走!但是,你最好不要干涉我的事情!”黑衣女子没了先前的千般妩媚,表情变得很是复杂,她将鞭子收在手里,愤愤的吼道。 “熙儿,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文语嫣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两眼已经开始模糊了。 黑衣女子咽了咽唾沫,又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文语嫣一眼,故作平静的说道:“我变了?!呵呵,是啊,我是变了!早在你背叛父亲和族人的时候,我就变了!”说着,黑衣女子的情绪变得越加激动起来,她指着文语嫣的鼻子,含着泪哭诉道:“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当父亲和族人被玄门全部杀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被大火困在后堂,哭着喊着叫姐姐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失踪了这么多年,你这个做姐姐的,可曾找过我一次吗?我叫你一声姐姐,你配吗?!” 说着,黑衣女子的眼泪已是如瀑布一般淌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文语嫣也哭了,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如此的一番话后,她的心如刀割一样。她颤抖着抬起双手,想要拭去黑衣女子的眼泪,她的内心深处,多么想紧紧的拥抱一下自己的亲妹妹啊。 “你不要碰我!”黑衣女子狠狠的将文语嫣的手甩开,后退了一步,带着哭腔道:“我不要你这种假情假意,你知道吗,这样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黑衣女子的话,字字如针,句句似箭,扎得文语嫣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恨,恨自己回去晚了一步,更恨自己没能好好找找这个妹妹。如今,姐妹误会这么深,文语嫣一肚子话,一肚子苦,却不知道怎么说出。 姜玉婷从未见到过文语嫣如此这般模样,心疼极了,她将浑身颤抖的文语嫣搀扶起来,对黑衣女子厉声说道:“你怎么就不相信语嫣姐姐呢?这可是你亲姐姐啊!我要是语嫣姐姐,真恨不得一巴掌抽醒你!麻烦你耐心一点,让语嫣姐姐把话说完好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黑衣女子虽口气强硬,但也偷着瞄了一眼。果然,文语嫣脸色惨白,双唇没有一点血色,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黑衣女子,想说些什么,可又忍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的姐姐,呆呆的站在原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熙儿,姐姐知道你不相信我,也知道你吃了很多很多的苦。看到你还活着,姐姐打心眼里高兴。是姐姐的错,姐姐以为淡河镇的大火烧光了一切,姐姐没能找你,是姐姐错了……”文语嫣有气无力,边说着,边从内衬里取出了一张早已皱皱巴巴的书卷,向黑衣女子递了递,继续哽咽道:“这,这是父亲在我符箓派劫难之前,交给我的。父亲的字迹,你是熟悉的,上面清楚的写着当时所要发生的一切。你,你自己拿着看吧。” 黑衣女子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她瞥了瞥书卷,将头扭向了一边。 “你姐姐能给你毒药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真是服了你了!”姜玉婷气得牙根痒痒,一把夺过书卷,强行塞到了黑衣女子的手里,十分干脆的说了三个字:“给我念!” 黑衣女子哪里有不想,其实心中,早就恨不得拆开书卷,好好看个究竟了。 她将九节鞭别在了腰间,小心翼翼的将书卷打开一看,确实是父亲的笔迹。顿时,悲伤与思念涌上了黑衣女子的心头,她哭着,将信中的一字一句读了个遍。 文语嫣拿出的书卷,正是她们父亲的绝笔,上面将符箓派的劫难是为何发生,自己又是如何让文语嫣去云梦山找鬼谷子搬的救兵,详细的记录在了里面。 原来,诛杀父亲和族人,火烧淡河镇,将符箓派灭门的,都是这个冥相所为,黑衣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印象中,是冥相和河伯将奄奄一息的自己从淡河镇的大火中救了出来,是他们告诉自己,因为父亲心血相传的符箓派被卷入到了玄门的内斗之中,才被鬼谷子派兵诛灭了的。自己之所以能学符箓派的功法,还是因为冥相在火海中抢回了本派的秘籍。冥相毫无私心的将其传授给了自己和命运同样悲惨的党维师兄。原以为他是一番苦心,是为了让自己和师兄将符箓派继续发扬光大,好在日后寻到鬼谷子报仇雪恨的。 哪曾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个骗局。 黑衣女子的脑袋嗡嗡作响,已是一片空白。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豆大的泪滴,不停的滴在书卷之上。她面对着文语嫣,即羞愧,又难过。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她将自己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姐姐!”黑衣女子哭着,一下子扑在了文语嫣的怀里。 阔别许久的二姐妹,终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已是泣不成声。 姜玉婷一旁看着,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抚了抚金麒麟的身子,做了个嘘的手势,悄悄地走到院中,轻轻地将房门关上了。 正所谓:冥相挑拨埋祸根,姐妹释疑终相见。 第八十一章 冥兵压境(一) “姐姐,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我一直以为是鬼谷子杀了我们的族亲,以为你投靠了杀父仇人。我,我太天真了,冥相和河伯他们这么明显的骗局,我竟然相信了。对不起,姐姐,请你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黑衣女子说着,已经在文语嫣的怀中,哭得是撕心裂肺。 文语嫣紧紧的拥着日思夜想的妹妹,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今,在这里能和妹妹相见重逢,文语嫣难掩内心的欢喜。她即感到欣慰,又有了一种释然,和妹妹同样,文语嫣也已是泪流满面。她抚着黑衣女子的头,带着哽咽的声音,安慰道:“好妹妹,姐姐怎么会怪你呢。是姐姐傻到没有认真的去找你,才让妹妹受了那么多的苦,是姐姐不好。好妹妹,不要怪姐姐才是。如今,你我姐妹团聚,父亲在天之灵,也会瞑目的......” 文语嫣哭着,将黑衣女子搂得更紧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互相道歉,请求对方原谅自己的话。 二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金麒麟白着眼睛,前爪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无奈的自言自语道:“原来人与人久别重逢,性格也会变得不正常了啊,怪哉,怪哉。” 姜玉婷有点抓狂了,狠狠的将金麒麟的额头弹了一下,说道:“你个小家伙,知道什么?!”说罢,抱着它,推门进入了房间。 “哎呀,语嫣姐姐,人家姐妹重逢都是高高兴兴的,你们这可倒好,又是哭又是笑,听得我和我的小麒麟都快抓狂了。再说了,你们看这乌云,冥相说到就到,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啊。既然我们已经拿到钥匙了,还不赶紧去找强师兄。” “对对对,你看,我哪有姐姐的样子,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文语嫣说着,擦了擦眼泪,又用手轻轻的拭去了黑衣女子脸颊上的泪水,笑着继续道:“太好了,如今我有两个妹妹了。来,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下。” 说完,文语嫣一手牵着姜玉婷,一手拉起黑衣女子的胳膊。 还没等她介绍,黑衣女子主动伸出右手作握手状,对着姜玉婷自我介绍道:“这位漂亮的女英雄,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文语熙,是文语嫣的妹妹。” 姜玉婷本能的瞪了黑衣女子一眼,吐了吐舌头,将金麒麟放在了地上,握住了黑衣女子的手,似是打趣道:“哼,因为你是语嫣姐姐的亲妹妹,刚才发生的一切,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我们这算不算不打不相识呢?不对,不对,应该叫没打就相识了。嗯,相识了,我叫姜玉婷。你叫我玉婷就好了。”一番话,把文语嫣姐妹逗得哈哈大笑。 二人挽着手,互相请教了芳龄。原来,姜玉婷要比文语熙大个几岁。 所以,文语熙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脸上乐开了花,一个劲的重复道:“真好,我有两个姐姐了。” 三人又少叙了片刻,文语熙将钥匙递在了文语嫣的手中,带着抱歉的口吻开口道:“好了,姐姐,钥匙还是你拿着吧。玉婷姐姐刚才不是说,你们要去找什么人吗?我也得去找我的党维师兄,将我们姐妹重逢的好消息告诉他,他一定会为我感到开心的。等我找到师兄,再带着他来跟姐姐们会合。” “你说的是那个黑衣男子?”姜玉婷问道。 “是的,原来你们知道啊。”文语熙开始觉得惊讶,猛然间又明白过来了。 还未等妹妹重新开口,文语嫣冲姜玉婷做了个鬼脸,二人一左一右挽住了文语熙的胳膊,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走吧,我们要找的人,恐怕此刻正在一起呢。” 就这样,三人有说有笑,从屋中走了出来。 这下,金麒麟可傻了,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个理自己的,它抓着脑袋,嘶吼道:“喂,你们就这样走了?不,不打算带我吗?喂,跟你们说话呢!”还是没有人理自己,金麒麟蹦着高,点名道姓起来:“喂,那个叫姜玉婷的,可是你把人家给唤醒的,你就这么走啦?太不够意思了吧?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你这心也太狠了。你刚才,还说人家是你的金麒麟呢。姜玉婷,你站住!喂,站住,你这是要去哪?” 金麒麟气呼呼的等着姜玉婷的回话,可是,三人的反应,再次让它失望了。看样子光说不行,得来点硬的,想到这儿,它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 文语嫣和文语熙偷笑着,根本就没回头。 姜玉婷偷眼看着它这个撒娇又耍赖的样子,简直打心眼里喜欢。于是冲着它眨了眨眼,示意跟上。金麒麟当然懂她的意思,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轱辘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三蹦两蹦的就跑到了三个女人的前面,那样子十分嘚瑟还又可爱。 也就是打这儿以后,瑞兽金麒麟是彻底跟在了姜玉婷的身边。 闲话少叙,就在三人刚刚走到院子中心的时候。忽然,从四面的墙上,呼啦啦飞下一大群冥兵,他们皆是手持利刃,黑压压,恶狠狠的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不好,冥相已经到了。”文语熙低声的对两个姐姐说道。 “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姜玉婷手提油布伞,观察着四周,做好了防御。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凶狠的声音从冥兵的身后传来:“你们赶紧放了我的师妹!否则,我定让你们碎尸万段,哼哼,那样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话音刚落,挨着大门的冥兵整整齐齐的闪开了一条道。只见,六名身着不同于其他的冥兵,簇拥着一黑衣男子,走了出来。 文语熙借着闪电的光,定睛一看,为首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兄党维,紧张的心,这才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便冲着黑衣男子道:“师兄,我没事,这是我的姐姐,她们怎么会绑我呢?”边说,边让文语嫣和姜玉婷松开了自己。 文语熙伸了伸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想跑过去,把如何和姐姐化解误会,如何相认,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听。哪曾想,党维厉声喝住了她:“不要过来!你怎么能和她走在一起?你忘记了,她投靠了你的杀父仇人!” 文语熙还想上前去解释什么,却被文语嫣在身后拉住了胳膊。 原来,文语嫣看到黑衣男子领兵前来,心里咯噔一下,虞舜强和自己分开后,明明是去密室堵截黑衣男子的。可是,黑衣男子却来到了这里。看样子,他丝毫无事。那虞舜强呢,冥兵之中,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难道,文语嫣想到这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怎么可能,他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会败在这个黑衣男子的手里。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也有可能压根没和黑衣男子相遇。文语嫣心乱如麻,她拉住了自己的妹妹,想要亲自向黑衣男子问个明白。 正所谓:违道心黑衣搬兵,存分歧语熙心凉。 第八十二章 冥兵压境(二) 看到黑衣男子如此质疑自己,文语熙有点发火了,她挣开姐姐的双手,未等文语嫣发话,冲着黑衣男子吼道:“党维!你怎么能这样!这二位确实是我的姐姐,诛杀我们派系的不是鬼谷先生,而是……” 她刚要将冥相的名字说出,转念又一想,当下师兄为冥相效力,理所应当怀疑自己的姐姐,加之四周耳目众多,不如先让师兄过来,私下再和他讲清楚。可以肯定,凭借着和师兄的感情,他一定会消除误会,弃暗投明,选择相信自己的。于是,文语熙改口道:“师兄,诛杀我派系的真的另有他人……”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黑衣男子,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什么话也不说,而是轻蔑的盯着文语熙。看到自己百分百信任的师兄,竟然是这种表情,文语熙的心里有些发凉,苦笑了一声,问道:“怎么,师兄,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呵呵,信你?我拿什么信你,我又凭什么信你?” 黑衣男子态度大变,先是冷酷无情,后又故作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向着文语熙招了招手,一嘴命令的口吻道:“念在你我本是同门,平日里你又对我有些许爱慕的情分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现在过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且也不会告诉冥相。如果,你还不识时务,继续选择和冥相的敌人站在一起,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言罢,他向前一挥手,冥兵们纷纷举起兵刃,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看着这密密麻麻明晃晃的兵刃,全部对准着自己,文语熙突然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哪里有真心爱过自己。她的双眼渐渐模糊了,声音颤抖的问道:“师兄,我,我在你的心里,难道就这么点分量吗?这是我的姐姐,亲姐姐,我要还是选择和我的姐姐们站在一起的话,难不成,你真的会让你的这些手下,将兵刃插进我的身躯吗?你,你到底爱过我没有?”文语熙说着,已是浑身发抖。 黑衣男子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语气相当冰冷的回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自己不把握!”言罢,转过身去,冲着冥兵们狠狠的命令道:“给我杀!” 就在冥兵怪叫着,即将展开冲锋的时候。 姜玉婷厉声喝道:“且慢!” 冥兵们被这如雷般的声音给震慑住了,纷纷呆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知所措,最终将目光全部投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 党维也惊了一下,回过身来,眼前一亮。原来,姜玉婷突前了几步,她手握油布伞,挺着胸膛抬着头,压根没有畏惧的感觉。 党维止住了冥兵,然后右手托着下巴,两只贼眼就没离开过姜玉婷的身子,他嘿嘿一声奸笑,口若垂涎的开口道:“哎呦,刚才怎么没注意,好标致的小美人呀。嘿嘿,我喜欢。怎么,小美人,你想通了?好事,好事,快,快到哥哥这边来,让哥哥好好疼疼……” 文语熙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陌生了起来,她不知道是自己不了解这个师兄,还是他平日里伪装的太好了!党维的话语轻佻好色,文语熙是又羞又恼! “呸!我玄门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流氓东西!”姜玉婷别说拿正眼瞅黑衣男子了,话语中早就带着瞧不起他的口吻,继续道:“可怜我语熙妹妹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这种没有骨气和良心的男人!还看在同门的份上,告诉你,姑奶奶让你们住手,不是怕你们!既然我强师兄没能找到你,那就让我来为玄门清理门户!” 党维又是一声冷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道:“什么?你强师兄?哼哼,你说的可是那个鬼谷门下的小白脸吗?” 姜玉婷没有多想,只是没好气的回骂道:“你才是小白脸呢!” 文语嫣在党维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本就悬着心的她,急忙上前一步,问道:“听你的意思,你见过舜强?”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何止是见过!那小子利用我,让我帮他对付毒尸。哎呀,可惜的是,我逃了出来,至于他嘛,现在恐怕早就命丧毒尸之口了!啧啧啧啧,原来他是你们的人,哈哈哈哈,也多亏了毒尸,为冥相大人除了一害。” 听闻此言,文语嫣双腿一软,顿感两眼发黑,险些晕倒在地。 姜玉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很是自信的安慰道:“语嫣姐姐,休听他胡说!我强师兄为人光明正大,岂会利用于他?!依我看,事情恰恰相反,怕是这个阴毒的小人利用了我师兄,他自己却贪生怕死的偷跑了出来!再者说,强师兄他乃不死之身,区区毒尸算得了什么?!我料定,他现在非但无事,恐怕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哈哈哈哈,小美人,你也太信任你的师兄了吧?就算他是不死之身,又怎么去对抗九只毒尸呢?哈哈哈哈,不过,小美人,你很聪明,事情你竟然猜到了几分,既然这样,那我不妨如实告诉你!你说的没错,就是我利用了他,可我跑出来了,哈哈哈哈,你说气人不?哎呀,我真是福大命大,不过,还真得感谢那傻小子。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们留点时间,晚点死,也好让你们祭奠祭奠你们那可爱的强师兄,完了我再送你们去团圆。想不到,我党维如此仁义,我都被自己感动了,小美人,你们觉得如何呀?” 姜玉婷狠狠地冲着地上唾了一口:“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她让文语熙过来照顾好姐姐,自己撑开油布伞,作战斗状。只见,伞若花开,百蝶绕飞。姜玉婷指着党维的鼻子,再次宣战道:“你听着,不是我太信任强师兄,而是你太无知,太小瞧他了!退一万步,假设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现在就更要为强师兄报仇了。世上有你这样的小人活着,简直是一种悲哀!纳命来!” 说完,姜玉婷一个箭步,油布伞旋转如飞,向着党维的咽喉割了过来。 眼看二人就要交手,只见一道身影闪过,挡在了他们中间。 “师妹,住手!”姜玉婷一看,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师兄虞舜强。 众人又惊又喜,黑衣男子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质疑道:“怎么可能,你,你还活着,这怎么可能?不不不,你,你一定是毒尸的化身!!!” 虞舜强头也没回,只是冷冷的说道:“党维,这恐怕让你失望了!” 正所谓:阴毒党维弃旧爱,英雄舜强巧现身。 第八十三章 冥兵压境(三) 虞舜强及时出现,阻止了姜玉婷和党维的决斗,众人大喜。 暂且不说他如何感化党维,单讲他从密室中出来,先是发现党维并未直接去寻黑衣女子,而是站在院里,犹豫了半天,才向天空中发出了一道求援信号。虞舜强很是纳闷,仔细一看,原来,党维在和庚桑楚师叔打斗的时候,负了伤,短时间内难以运功。果然,没过一会儿,先前藏在大厅屋顶的那只黑鸦,呼扇着翅膀落在了院中,远远地将党维数落了几句,便带着他飞向了城外。 虞舜强当即猜到,此时冥相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而且,应该就驻扎在不远处。何不趁此机会,前去一探虚实,也好将看到的告诉白起将军。这样对敌,方能知己知彼。想到这儿,虞舜强悄悄运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到了冥相的军营。 在中军帐外,虞舜强屏住了呼吸,偷听到党维一五一十的汇报了城中的情况。冥相在得知他没能拿到玄门秘籍之后,大为恼火,本来下令立刻将其处死。党维吓得再次以道心发誓,自己一定会抢在玄门之前,将打开方盒的秘钥拿到手。 冥相这才饶了他一命,答应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于是,递给了他一道兵符,又教了他使用的咒语。原来拿此兵符,只要默念咒语,既能召唤出数千冥兵,待到不用的时候,只需反念此咒,冥兵即可隐逸在兵符之中。 党维捡回了一条命,当然是既战战兢兢又暗自庆幸,立即拿着兵符退到了帐外。在拐到没人的地方,他狠狠的冲着帐子里面呸了一口,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妈的,要不是你这个老鬼,将我母后在被害之前的遗命给我,母后让我皆听你的,小爷我才不当这孙子呢!”骂完,他颠了颠手里的兵符,又吐了一口,才向着鬼谷府院而来。 虞舜强用法隐遁身形,在这军营之中大致看了一圈,将冥相的兵力部署记在了脑中。然后,追上了党维,继续悄悄的跟在其后,和他一样,绕过了围着鬼谷府院的白骨兵士,轻轻跃过墙头,来到了衔接中院和后院的回廊之下。 在文语嫣她们取得钥匙,从屋里走到院中后,党维召唤出冥兵,双方形成对峙。虞舜强打算看看党维如何,便藏在了院子的角落里,现出身形暗中观察。当看到文语嫣以为自己已经命丧密室,急得差点昏了过去的时候,虞舜强颇为感动。 他本想着立刻现身,身后一白骨小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强英雄,我找你找的好苦啊,原来,你在这儿啊。” 虞舜强回头一看,来人很是熟悉,想了想,原来正是白起将军起用的那个高大个,他忙向四周看了看,冥兵们只顾围着文语嫣等人,并未发现自己和小校。 于是,他急忙将白骨小校引到一旁的树后,借着乌云的黑暗,低语问道:“怎么,你来此作甚?” 黑衣小校将白起将军为何派自己前来寻找虞舜强,详详细细的道了个遍。 虞舜强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哎呀,如今冥相大兵压境,语嫣姑娘和小师妹这边已被团团围住,白将军那里竟然还有如此之事发生,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虞舜强内心暗暗叫苦,难免无不焦急起来。 他单手扶着树干,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他想到了怀中的胸佩和血书。自己遇到事情太不冷静了,怎么差点把它们给忘了,虞舜强本能的摸了摸,还在。 当然还在,虞舜强将胸佩握在手中,心里盘算着,他有了用事实去说服党维的想法。可当听到他和小师妹的一番对话,他心里又没了底,这小子终究还是个缺乏品行之人。但是,虞舜强转念又一想,在冥相军营的时候,党维说了句有他母亲的遗命才听命于冥相的,看样子他是被蒙在鼓中的。 如若,将胸佩和血书一并给他,讲明真相,以他这么尊重母亲遗命的形象,他应该会迷途知返的。 虞舜强左右为难,可是时间不等人,他又深深的想了想,这个办法虽似赌博,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想罢,虞舜强在高大个耳边耳语了几句,让他先回去复命于白起。白骨小校,将虞舜强所说,一一记在心中,点了点头,自然领命而去不提。 虞舜强看着白骨小校安全出了后院,这才转过身,继续藏在了冥兵之后。 眼看小师妹就要和党维打了起来,虞舜强急忙挡在了二人中间。 看到是虞舜强,文语嫣又惊又喜,揉了揉眼睛,果然无误,她一下子恢复了神情,破涕为笑,激动之余带着埋怨,埋怨当中又伴着一丝娇气的责怪道:“你这个人,真是......”文语嫣本想说他真是一身本领,却说成了“真是讨厌!让人家......让大家好生着急......” 虞舜强虽然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内心深处却很感动,很幸福也很温暖。二人四目相对,根本不舍得分开。姜玉婷自不必说,师兄安然无恙,当然开心。一听到语嫣姐姐的话,她冲着文语熙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心中是真希望这两个早已互生爱慕之情的人,能早日捅开那层窗户纸。 虞舜强的出现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党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男儿,心中胆怯了。 心想,自己借着这小子一起对付九只毒尸,还差点丧命。他没有了帮手,竟然能毫发无伤。看样子,他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再者,斗毒尸的时候,党维已经受了伤,还先后两次用道心发了誓,是更加斗不过这个鬼谷门生了。他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如今,文语熙那个小贱人又投靠了她的姐姐,再看看身边的这群冥兵,看着人多,实则如同一堆草芥。 自己身单影只,难敌四手,还不如趁着他们相见叙情之际,逃之夭夭。 想到这儿,党维向前一挥手,众冥兵又黑压压的杀了上去。他一步步后退到冥兵的身后,扭头就要往外跑。可他哪里知道,虞舜强早就背熟了冥相教给他的咒语,只见虞舜强并未慌张,而是口中只念了一遍,果然好使,唰得一声,冥兵还未及近得几位英雄的身,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党维这下尴尬了,他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开,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众人面前。他虽然背对着虞舜强他们,却也明白自己处在了多么尴尬的境地。 他咽了咽口水,这鬼谷小子实在是高,冥相教给自己的咒语,他都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呢? 党维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恐怕自己的死期已到。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慢慢的转回了身,赔着笑脸道:“见面礼,纯属见面礼。兄台能从毒尸之口逃脱,一定功夫了得。兄弟佩服,佩服。只是,我未曾亲眼所见,所以才用这兵符帮忙验证验证。玩笑,都是玩笑,兄台莫怪,兄台莫怪。”看到虞舜强不理自己,党维反而冲着文语熙挤起了眼,边挤着眼睛,边递话道:“嘿嘿,熙儿师妹,你是知道的,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根本就是个屁。再说了,你既然找到了姐姐,那就去吧,师兄我就不多过问了。诸位也拿到钥匙了,那你们忙,我,我也帮不上什么了,就不再叨扰了......告辞,告辞......” 说着,他还想走。虞舜强冷笑一声,喝住了他。 等待着党维的,究竟是何结局,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因母遗命误歧途,事实道出维知返。 第八十四章 懦弱的党维 党维是走也走不了,动也不敢动。 只顾低三下四的赔着笑脸,看上去,俨然一副小人的模样。 文语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头扭在一旁。想到昔日里,这个男人曾山盟海誓的说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凭借所学功法来保护自己。自己不但相信了,还将整个人和心都给了他!可瞅着党维这毫无骨气的模样,再联想到他的誓言,文语熙顿时感到阵阵恶心,真是瞎了眼,她恨不得将眼珠抠出来,从此不想看见面前这个懦弱至极的男人了。 文语嫣看到妹妹表情起伏变化,知道她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于是紧紧的抓起她冰凉的手。这是一种力量,一种安慰的力量。 虞舜强看着党维,不由得心里生出一种悲凉。 他感到无比难过,难过的是党维身世可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让其性格如此反复无常,懦弱无情。他更替未曾谋面的玄女师叔难过,她老人家托孤给师父,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孩子沦为了敌人的爪牙。虞舜强长叹了一口气,也是为庚桑楚的仁心期望感到难过,甚至不值,如果庚桑楚师叔知道党维这般模样,还会让自己留他一命吗?虞舜强越想越气,他内心深处最难过的,还是党维身为玄门之人,反与冥相为伍,助纣为虐却不自知。 这种悲凉,自上而下遍布全身,越来越强烈,终于从虞舜强的体内迸发而出,转化成了阵阵寒气,寒气咄咄逼人,让人不寒而栗。 “我问你,你为何背叛玄门,效力于冥相?” 见虞舜强如此发问,党维有点纳闷,可看着他的凶光,又不敢不说,急忙应道:“何来我背叛玄门之说?是冥相按照我母后的遗命,将我从玄门解救出来的。” “你糊涂!”虞舜强猜的一点没错,这小子完全被冥相给洗脑了。 “你母后是被冥相加害,怎么会将你托孤给他?!”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母后的遗命,是冥相亲口告诉我的。”党维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心想,鬼谷小子完全是为了拉拢自己,才故意挑拨离间的。 “怎么,你不信?” “当然不信了,兄台,我党维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你说相父加害于我母后,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可是亲手将我抚养长大的。退一万步,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母后留给我相父的遗命,我可是亲眼看见过的,落款的方印确系我玄鸟族之物,准确无误!” 虞舜强当然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轻易选择相信。之所以这么问,就是要看党维怎么说。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已拜冥相为相父。那到不妨先让他讲讲冥相是如何告知他的,然后,再看时机将胸佩和血书交给党维,给他讲明事实,揭穿冥相的阴谋,再彻底让他醒悟也不迟。 想毕,虞舜强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冥相有你母后的遗命,那么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冥相又是如何将你从玄门带走的?你要如实回答,否则,定让你灰飞烟灭!”话音刚落,虞舜强铁剑一挥,剑气瞬间将院中的古树拦腰砍断,他指着轰然倒地的大树,喝道:“倘若有半点隐瞒或谎言,你的下场如同此树!” 党维心里明白,先后两次用道心发誓,功法已经减半,在密室又被毒尸打伤,虽无大碍,却也元气大伤,别说有力气反抗了,真的被鬼谷小子的玄铁剑一剑劈下来,自己怕也真的会落得精魄尽散,尸身两处的下场。 他可不想死,至少不想这么死,母亲的大仇未报,他得活着,想到这儿,党维开口道:“不敢不敢,兄台只要答应饶我性命,我一定实话实说。” “好,你说吧,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答应放你一马。”虞舜强答道。 “多谢兄台!”党维抱了抱拳,讲述道:“相父给我看过我母后的遗命,我才知道,她本为玄鸟族的新任族母,掌管着玄鸟秘法。有一日,鬼谷子假借庚桑楚身受重伤之由,前往殷商寻找我母后帮忙。母后念及同门情义,加上她心地善良,所以才未加防范,不仅被他二人骗去了百砾丹,还被他们盗取了玄鸟秘法。二人要统阴阳,非但不念我母后的救命之恩,反而派兵灭我族人,杀了我的父王和母后。有此血海深仇,兄台还认为是我背叛玄门吗?” 党维说着,情绪激动起来,他紧攥着拳头,愤愤的继续道:“当年,相父和我父王情同兄弟。也正因如此,母后听了父王的意见,才在玄门围城之前,派人将襁褓中的我托孤给了相父。相父含泪欲将我养育成人,无奈,鬼谷子门生众多,相府中也有他们安插的眼线,又将我偷回到了玄门。鬼谷子虽未杀我,但是其心可诛,他想将我培养成他的杀人工具,可又怕冥相找到我,便将我藏在了行迹难寻的符箓派,可怜我就这样被自己的杀父弑母的仇人,养了这许多年!好在相父并未放弃寻找我,最终还是打探到了我的消息,时不时派人与我取得联系,暗中保护我。可惜,事情最终还是败露,鬼谷子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人。他生怕符箓派都是我相父的细作,于是派兵火烧了符箓派的新营——淡河镇。万幸的是,黑鸦及时通知相父,相父才将我和熙儿师妹一同救回。因相父看到我练的是符箓派的功夫,就将平生所藏之符箓秘籍,全部传授给了我。就这样,我和熙儿师妹从小一同长大,相依为命。直到我成人的那天,相父将我领至一间书房,将母后的遗命给了我,我才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我恨鬼谷子,恨你们玄门!我发过誓,我要杀了我的仇人,我要为我的父王和母后报仇雪恨!” 党维说完,已是两眼泪痕,久久不能平复。 “你口口声声说你要为你的父母报仇雪恨,可你真的知道这仇人究竟是谁?!”看到党维被冥相蒙蔽成这个样子,虞舜强即同情,又生气。 “兄台,我说的句句是真!如此明了,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同你们玄门作对吗?我刚才说了,我母后的遗命我是亲眼所见,既然你坚持说冥相利用了我,是他杀了我的母后,那么,请你拿出证据!” “证据当然有!”虞舜强说着,掏出了胸佩和血书,却并没有给他,而是接着说道:“这两件物件在给你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说出来,你自己也好生想想。一,既然冥相告诉你我师父要一统两界,才去灭了玄鸟族,那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取回掌管一族的方印,而是让冥相轻松拿到?二,如果冥相真是受你母后所托之人,他为何没有将你平日里所带之胸佩,究竟是从何而来,告知于你?三,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从密室逃脱的吗,现在告诉你,那毒尸就是庚桑楚师叔,他本可轻取你的性命,却为何将你放了出来?四,我师父既有心灭符箓派,却让冥相得到符箓派的秘籍,你觉得这符合逻辑吗?五,我一人之言如不可信,如今你的师妹,还有我身后的语嫣姑娘,她们是亲姐妹,她们都是符箓派的,你可想听听她们怎么说吗?你可知道她们的父亲是谁,她们又是为何直到今日才相见的吗?” 看着党维复杂的表情,虞舜强知道自己的五个问题,全部问在了关键,问在了他的心里。时机成熟,想到这儿,虞舜强将胸佩和血书扔给了党维。 其实,党维早就认出了自己的胸佩,听完虞舜强的问题,他的心开始犯起了嘀咕。他接过胸佩一看,果然,正是自己先前佩戴的那块。胸佩下面,还有一份看似血书的东西。难道,这里面真的另有隐情?难道,真的是相父杀了自己的父王和母后?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他有些紧张,不敢去想这书中到底写着怎样的事实。党维缓缓的将血书掀开一角,却又合上了。 他看了看虞舜强,又瞅了瞅文语熙姐妹,心中还是怀疑。 “你好好看看吧。”虞舜强摊了摊手,示意他打开,道:“看完后,自己认真想想到底孰真孰假。” 党维深呼了一口气,再次掀开了血书。这不看还罢,看完血书,党维已经是七窍生烟,他‘啊呀’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正所谓:血书认出党维昏,玉贝被夺张仪惊。 第八十五章 同阵不同心 看见党维昏倒,文语熙一下子又心软了,赶忙跑过去,将党维扶在怀中,脸上写满了担心。她焦急的喊着师兄的名字,可喊了好几遍,党维毫无反应。 “熙儿,他只是急火攻心,过一会儿就会好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此刀子嘴豆腐心,文语嫣摇了摇头,上前安慰道。 “哎呀,语熙妹妹,他死不了!你忘了他怎么对你的,这小子无情无义,根本不懂得珍惜眼前人,你这么担心他,值得吗?真是的,到最后还是自己难受,何必呢。”姜玉婷想到党维之前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忽然觉得这个刚认识的妹妹是个没有自我,外表坚强实际却很可怜的女人,于是愤愤的说道。 “玉婷姐姐,你不知道,其实师兄平日里对我挺好的。我俩从小一起相依为命,要不是他全心照顾我,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文语熙说着陷入了回忆,可看到党维还是皱着双眉,眼睛紧闭着,显得更加着急了,她带着哭腔乞求道:“姐姐,玉婷姐姐,你们说师兄他怎么还不醒啊,这可怎么办呀......呜呜呜......求求你们了,有什么办法救救他吧......” 看样子,文语熙对这个男人是彻底动了真心,姜玉婷很是心疼,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从腰间取出一白色的古法秘丸,递到了文语熙的手中:“喏,把这颗药丸给他服下吧,服完,你师兄马上就会醒的。” 文语熙接过药丸,破涕为笑,一个劲儿的道谢。姜玉婷耸耸肩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为她的师兄服药吧。光顾着感激的文语熙,这才按照姜玉婷所说,给党维服下了药丸。果然,药丸刚刚服下,党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文语熙这女人说起来奇怪,刚才还在为党维担心,哭得像个泪人儿。可见党维苏醒过来了,她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党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软弱无力的开口道:“师妹,我错了。其实,你刚才的话,我隐隐约约都听到了。是师兄不好,师兄对不起你。师妹,你原谅我吧,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我发誓,再也不会这么糊涂下去了。”说着,党维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从两眼中挤了出来。 文语熙只是背对着身,她有些哽咽,也有些感动,更多的是打心眼里的开心。 “哼,说的比戏文里唱的还好听!像你这种反复的小人,光发誓有什么用,谁知道你好起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姜玉婷可不吃党维这一套,语气只是冷冰冰的,根本没用正眼瞅他。 此时的党维,已是如梦初醒。他深知这几位根本就瞧不上自己,于是松开了文语熙的胳膊,苦笑一声,开口道:“你说的对,我是个十足的小人。我党维从小无父无母,却一直把冥相当成是我的恩人,他让我做什么,我就义无反顾的去做。我一直天真的认为,只要能替我死去的父母报仇,让我出卖所有人,去做无比肮脏的事情,我都情愿!更别说拿走我这条命,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因为,我觉得只要报了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最信任最敬重的相父,将我养育成人的相父,却是真正灭我玄鸟全族,杀我父母,不共戴天的仇人!这,真是老天无眼,和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它让我认贼作父,充当爪牙,别说你们瞧不起我,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如今,我两次用道心违背誓言,功力大减。就算真相已明,也没有能力去报仇雪恨了!我没用,真的没用!” 说着他绝望的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全部流了出来:“我就是个畜生,愧对父母,愧对族人,更是愧对玄门!我,我党维,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言罢,已是生无可恋的党维,举起虎骨硬鞭,就要往自己的天灵盖劈降下来。 虞舜强眼疾手快,玄铁剑一出,婉若闪电,只是剑气就将虎骨硬鞭打落在地。 “你选择这样去死,就能不愧对你的族人和你的父母了吗?党维啊党维,你就是个胆小懦弱,反复无常的小人!大丈夫为人一世,不想着如何去报仇雪恨,却在这里寻死觅活!行,你去死吧!你死了,就让冥相继续逍遥快活的活着好了!刚才还说让你的师妹给你一次机会,反过来你就这样,别说逝去的人了,就面前的这个女人,你摸摸良心,你死了,对得起她吗?!”虞舜强不留情面,一席话,将党维剥得是体无完肤。 “啊......”党维如同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猛然间醒悟过来,他仰天大喊一声,噗通跪倒在地,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说得对,我糊涂啊!我应该好好活着,拼死,也要回去报仇!”言罢,他将胸佩重新戴在了脖子上,又将血书小心翼翼的折好,揣入怀中,捡起硬鞭,就往外走。 “师兄,你这样回去,是白白送死!”文语熙追上去,拦住了他。 党维左右躲闪,仍是要往外走,文语熙急了,甩开双手吼道:“你怎么这么倔强!凭你自己,如何报仇!要去,我跟你一起去!” 此言一出,党维站住了,他怎么可能让师妹随着自己去送命。 “好了,都冷静一下。”虞舜强看到文语嫣替自己妹妹着急的模样,生怕她也失去理性,急忙喝住了所有的人。 “党维,既然你想为玄女师叔报仇,我们必会助你一臂之力。眼下,冥相大兵压境,我们更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才是。” “就是,听我强师兄的。你这个人,看着挺精明,做起事,怎么如此冲动呢?!”其实,姜玉婷听了党维的话,虽对他的印象没多大改观,可多少也同情起他的身世和遭遇了。更何况,她不想文语熙一路去送死,那样语嫣姐姐也会难过的。 文语嫣明白,虞舜强行事向来谨慎,能如此说,心里肯定有了周密的计划。于是,帮助妹妹将党维劝了回来。 众人围在虞舜强身边,虞舜强将如此这么安排,给大家讲了一遍。 几个人听罢,又反复商量了半天,终于做好了决定。 原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文语熙和党维拿着钥匙,一同回冥相军营复命。 “强子,拿真钥匙未免太过冒险了吧?不如,找一把假的,先糊弄过去。”文语嫣心里还是不放心,说着,东张西望,寻觅起其它可以替代的钥匙来。 “这有何难,语嫣姐姐,你忘了小麒麟啦,它肯定有。”说着,姜玉婷揪住金麒麟的耳朵,抱在了手里,命令道:“小家伙,快,吐个一模一样的钥匙给我。” 金麒麟本想说这有何难,可还没等吐,虞舜强制止道:“就拿真钥匙!冥相此人诡计多端,必定疑心重重!一旦他发现钥匙是假的,反倒会让语熙和党维白白丢了性命,那样,岂不是我们害了他俩!” 文语嫣和姜玉婷想了想,不约而同点了点头,再无异议。 此时,党维已经冷静了下来,心机颇深的他,转了转眼珠,肯定的说道:“强师兄说得对,我一个死,死不足惜,可我不能再连累熙儿师妹了,你们毕竟才刚团聚!以我对冥相的了解,只有真钥匙,才能为大家的行动争取更多的时间。”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文语嫣将钥匙给了妹妹,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文语熙和党维拱手告辞,准备按计划回去‘复命’。 “等等,党维,丑话说在前面!你怎么将我语熙妹妹带去,就怎么给我带回来!”姜玉婷说毕,又掏出了一颗秘丸,接着道:“不是我多心,毕竟你的性格反复无常,我这儿有一粒七日锁魂丹,只要你照顾好语熙妹妹,七日内返回找我,我给你解药,可确保无事。倘若,你心生二意,临阵倒戈,必会落得魂飞魄散。” “玉婷姐姐,这不必了吧,我师兄他和冥相有着血海深仇,怎么会临阵倒戈呢?”文语熙知道姜玉婷是在为自己操心,可既然选择了原谅和信任党维,便觉得没必要让师兄服下这种蛊药。 “没关系,熙儿,我能理解。”党维说着抢在文语熙之前,接过了七日锁魂丹,一仰脖吞进了肚中。然后,摊开双手,笑着说道:“玉婷姑娘,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嘿嘿,不过,等我带着师妹来寻你的时候,你可不能躲着不见我啊。” “放心吧......”姜玉婷见党维的确吃了秘丸,放下心来,也就没多说什么。 双方互道珍重,党维领着文语熙回冥相军帐‘复命’去了,不提。 待二人走远后,虞舜强这才将龙女夫妇如何挟持了张仪,说了出来。 文语嫣和姜玉婷听罢,大惊失色,她们是万万没想有到龙女夫妇竟能为了一块白玉贝,同阵不同心。 可这白玉贝本是黄龙之物,在他赠予张仪之前,傲那迦为何不亲自向他父王索要呢?龙女夫妇跟随大家至此,难道只是为了这白玉贝?他们二人究竟意欲何为?这些谜团,怕是只有见到他们本人之后,才能知晓了。 带着这些疑问,三人返至‘前院’,按照先前和党维商议妥的,在放置方盒的屋子里外,设置好了重重机关。 一切安排妥当,虞舜强又将自己如何让白骨小校回去,好将冥相的兵力部署禀告给白起的,讲了一遍。 事不宜迟,三人立即动身,往宴会大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边走边合计。 正所谓:傲那迦逆长修炼,小龙女散尽德行。 第八十六章 白起夺宝 不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大厅门前。 文语嫣走的最快,远远的瞅见了屋内的情况。阴暗中,好像是张仪高高的坐在大堂的木凳之上,陷入了昏迷,几个白骨小校正围着他互相窃窃私语。 文语嫣顿时警觉起来,心想,白起不是说张仪被挟持了吗,可他怎么会坐在大厅?他和龙女夫妇究竟孰是孰非,文语嫣心里没有了底。于是,低声言道:“强子,玉婷妹妹,白起将军不是说张仪被龙女夫妇绑架了,可是你们看,中间坐着的那个不正是张仪嘛,难道他被救回来了,还是白将军和龙女夫妇之间有什么误会?这里面,该不会有诈吧?依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其实,虞舜强也看见了,可周围并未发现其他异常,便开口说道:“大堂里确实没有白起将军,不如咱们先进去,问问白骨小校事情的来龙去脉。” 正说着,为首的高大个看见了三人,忙带着其他白骨小校迎了过来,吱哇吱哇的围着他们比划着。可惜,小校们说的太快,虞舜强三人什么也没听清。 说话间,他们来至张仪身旁,只见他一脸疲惫,虽是昏迷,神色仍旧有些慌张。姜玉婷很是关切,轻轻的喊了几遍他的名字。张仪这才回过神,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是虞舜强和文语嫣她们回来了,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张仪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起身相迎道:“你们,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虞舜强关切的问道。 “一两句我也说不清楚,龙女夫妇,他们,他们跑了。”张仪吃力的说道。 见张仪仍是心有余悸,高大个忙将其搀回到座椅之上,接过了话茬。他捋了捋思路,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诸位英雄,你们刚走。那对叫什么傲那迦的夫妇,就将张英雄给绑架了。硬是逼着白将军交出张英雄的皮箱,否则,就要杀掉张英雄。白将军苦苦相持,因害怕他们真的伤到张英雄,就只好把藏在桃树根部的皮箱给交了出去。傲那迦他们拿到皮箱,又逼张英雄道出了开箱的秘法,将里面一件叫什么玉蛟钟的宝物,还有张英雄身上的一件白玉贝给一同抢走了。两件东西到手后,他们才放了张英雄,向城外跑了。白将军觉得不好向你们交代,只能一方面命我去找诸位英雄回来,一方面只身去追那对夫妇去了。” “可恶的狗男女,怎么没发现他们这么狠毒!”姜玉婷听罢,气得咬牙切齿。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虞舜强一肚子疑问,他要追上去,当面问个明白。 “哦,英雄这么问,小的才想起来。他们直接向南,往城外去了。白将军怕诸位寻不到,特意告诉了我,他会在沿途留下你们玄门独有的标记的。” “玄门标记?”白起将军怎么会知道我们玄门的记号,虞舜强寻思着,难道他也是我玄门之人,可他为什么只字不提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虞舜强有些意外,也有些惊喜。 “强师兄,要不,我同你一起去追他们吧。”姜玉婷心里恨极了,她不仅恨龙女夫妇如此对自己的张仪师兄,更恨此二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遂自愿请命道:“就让语嫣姐姐留下照顾仪师兄,我倒要去和龙女夫妇过过招,讨个说法。” “师妹,如今冥相已经兵临城下,白将军又不在帐中,迎丰城可谓是岌岌可危。我想,龙女夫妇并不是十足的坏人,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他们的苦衷。追回宝物,我和白将军两人足够,这里才是最需要人的地方。你还是同语嫣一并留下,好好保护张仪吧。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冥相进到师父的府院。” “是啊,玉婷妹妹,我们还是在这里帮忙抵御冥相大军吧。一来可以照顾张仪,二来多个帮手,好配合党维他们的行动。” 姜玉婷想了想,强师兄和语嫣姐姐说得在理,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虞舜强又交代了几句,特别是让姜玉婷遇事千万冷静,一定要听语嫣的话。 “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玉婷妹妹和张仪的。当然,我们也会互相照顾好,玉婷妹妹也会听话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可硬拼,早点回来。”看到姜玉婷听着虞舜强的嘱咐,又是噘嘴又是吐舌的,文语嫣笑了笑,代表她发了话,然后关心起虞舜强来:“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可也不能大意,我们没在你身边,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虞舜强点了点头,便运起玄门疾踪法,向着南门追了上去。 不多一会儿,便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密林。 虞舜强仔细瞅了瞅,林子中时不时发出一阵红光,这种红光只有玄门之人才可看到。只见,红光点点成线,向远处延伸,看样子,这正是白起留下的路标。想来,他人应该就在前面,所以,虞舜强加快了脚步,顺着红光继续往前追去。 追至密林深处,红光突然消失了,虞舜强小心翼翼的将宝剑抽出,轻手轻脚的向前摸索着。转过一棵古树,白起果然正隐在前方的一棵树干之下。 听到身后有响声,白起忙转过身来,发现是虞舜强,便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挥了挥手,示意他慢慢上来。虞舜强点了点头,弯着腰轻轻的靠近了白起,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原来,龙女夫妇正在前方一处空地上说着什么。 话锋一转,却说,龙女夫妇抢得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后,其实并未发现白起跟踪,所以就没有跑多远,而是藏在了城南的这处密林之中。 “不知道父王为什么千方百计的阻挠我获得这白玉贝,当初在白石滩和他要这件宝物,父王死活不给我,却硬是给了张仪那么个废物凡人。哈哈,可是上天自有定数,如今毫不费力,东西还是到了你我夫妻的手里,哈哈哈哈。” 看到傲那迦得意洋洋的样子,小龙女自然也是满心欢喜,逢迎着道:“恭喜夫君巧得绝世宝物,如今秘法在胸,是时候将它们融合在一起了。”说着,龙女将嵌金玉蛟钟和白玉贝递给了傲那迦。 傲那迦左手握着白玉贝,右手提着嵌金玉蛟钟,口中默默念起法咒。 果然,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缓缓升到空中,一个白光耀眼,一个黄金灿灿。两件宝物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同时发出嗡嗡嗡嗡的响声。 眼看这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相互吸引,马上就要融合到一起。 忽的一阵白烟,傲那迦和小龙女还未来得及看清,宝物全都不见了。 二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的是瞠目结舌。 “这,这宝物呢?”傲那迦急得团团乱转,周围找了个遍,却已是踪迹全无。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秘法有误?”小龙女一脸不解的问道。 “不应该呀,这秘法是我从父王的书房中偶然发现的,早已烂记于心了。”傲那迦说着,仍是一脸不解。 “难道,有高人在此?”小龙女怀疑道。 说着,二人将法器握在手里,屏住呼吸,仔细的扫了一圈。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一道道闪电和凉风吹过后几片飘落的树叶外,什么都没有。 龙女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原来,白起一直没有说出的身份,是玄门的客家徒弟,也就是门外弟子。他早年也是师从鬼谷子,后因杀伐太重,怕牵连玄门,故而不再向人提及。鬼谷子很是看重白起善于用兵的才能,便教了他许多带兵之法和隐遁之术。 那阵白烟不是别人,正是白起隐遁幻化而成。 因为,白起和虞舜强躲在暗中观察,发现傲那迦想要将两件宝物合二为一。 白起才道:“强英雄,龙女夫妇急着合并二宝,必有阴谋,万不可让他们得逞。你在此等着,见机行事,且看我如何将宝物夺回。” 言罢,白起运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虞舜强虽是同门,可哪里见过这等隐遁幻化的法术,不由得也是暗自佩服。 就这样,白起才是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宝物给夺了回来。 从白起运法夺宝,到安全返回至虞舜强的身边,用了不过短短几秒。这就难怪,龙女夫妇寻觅了半天,都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躲在原地,沉寂了一会儿,确认龙女夫妇没有发现。便趁着闪电划过之后的黑暗,各自使法,返回到了迎丰城内。 正所谓:为夺宝各显神通,再劫持张仪重生。 第八十七章 巧设机关 书接上回,虞舜强和白起带着两件宝物,安全的回到了迎丰城内。 众人大喜,听虞舜强将自己如何顺着标记找到白起,白起又是如何轻松夺回宝物的经过,细细的讲了一遍。 姜玉婷赞不绝口,激动的围着白起说道:“想不到白将军也是我们的同门师兄,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要不是有白将军在,龙女夫妇的阴谋恐怕就得得逞了。” “是啊,如今宝物夺回,我们可以专心御敌了。”文语嫣开心的说道。 此时的张仪,脸上虽然也很高兴,可内心却非常失落。这一路走来,总是连累大家,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冥相大军要不了多久就会攻来,帮不上任何忙不说,还差点连自己的嵌金玉蛟钟都让龙女夫妇给抢走,要是他们二人在冥相攻杀的时候,再回来趁火打劫,自己又该怎么办? 虞舜强看着张仪表情起伏变化,猜到了他内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于是仔细的想了想,便对众人讲道:“宝物虽已夺回,可龙女夫妇也并非等闲,如果他们猜到了一二,必然会再次返回这迎丰城。我想,我们应该赶在这之前好好合计合计,以便彻底断绝了他们二人夺宝的心思。要不然,我们即要应付冥相,还要提防龙女夫妇,那岂不是两面受敌,陷入手忙脚乱的局面了?” 众人点头,悄声议论道:“所言不错,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将宝物藏起来。” 姜玉婷眼珠转了转,调皮的对着虞舜强做了个鬼脸,上前挽着他的胳膊问道:“强师兄,你能这样说,想必心中已有对策了吧?嘿嘿,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我们几个依照你的计划行事就好了。” 文语嫣和白起也跟着简单的问了几句,表示同意姜玉婷的说法。 虞舜强心知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客套,而是直接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把两件宝物交给张仪亲自保管,只不过,这次将白玉贝装进皮箱,嵌金玉蛟钟由张仪贴身藏好......” 还没等虞舜强把话说完,姜玉婷就打断了他,一脸不解的问道:“这样恐怕不妥吧,未免也太过冒险了,仪师兄可是没有任何功力的,让他同时保管这两件宝物,不等于是拱手送人吗?” 白起也是满腹疑问,跟着说道:“龙女夫妇能劫张英雄一次,就能劫他第二次。玉婷师妹说的对,让张英雄保管两件宝物,确实存在风险。当然,强英雄如果有缜密的安排,另当别论。不过依我看,即便如此,咱几个也应该轮流守着张英雄,以防他又被抓去,再次受人威胁。” 和姜玉婷白起不同,文语嫣始终对虞舜强很有信心。在她看来,虞舜强是一个处事沉稳,思虑周全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姜玉婷和白起多少有些急躁了,于是她对着二人讲道:“白将军,玉婷妹妹,咱们且耐心听强子把话说完。要是还觉得他的办法不行,咱们再另行商议也不迟。” 姜玉婷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偷偷的嘟了嘟嘴,退在了一旁,不再多说。 白起毕竟身为将军,就在话说完的时候,自感有些多余,便对着虞舜强拱手道:“强英雄,我白起一介武夫,太粗鲁,打断了你的话,还请多多原谅。” “白将军哪里话,你和玉婷师妹都是为了大家好。”虞舜强一边笑着回礼,一边继续道:“如果咱们几个保管两件宝物,龙女夫妇断无可乘之机。万一,他们再寻帮手,或是同冥相大军形成一种默契,岂不是很麻烦。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不如,我们就在城池周围布下暗哨,一旦发现龙女夫妇的踪迹,就一起演一出好戏。” “演戏好哎,嘿嘿,师兄你说,我们怎么演呀?”姜玉婷听得出神,顽皮的性格使得她又多问了一句。文语嫣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袖,姜玉婷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打断了师兄的思路,赶忙吐了吐舌头,缩在了文语嫣的身后,抬了抬手,陪着笑脸道:“嘿嘿,师兄,你继续,继续。” 她的举动,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虞舜强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继续道:“我的计划是故意放出消息,让龙女夫妇知道我们只顾着排兵布阵,准备抵御冥相大军去了,而两件宝物还是交给了张仪师兄自己保管。他二人获此消息,必然觉得取宝如探囊取物一般,就会掉以轻心。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怀疑这其中有诈,可为了他们的目的,也必会冒险一试的。我们将计就计,在皮箱上面布一个小小的符箓阵法,如果有外人接近,便会被困在阵法里面,难以脱身。这样,就算冥相同时到来,也会给我们专心御敌,腾出有效的时间。还有,之所以让张仪贴身携带嵌金玉蛟钟,是因为此宝可以召唤我玄门中人。一旦他遇到危险,可以立刻取出,将我们其中的一个召唤至身前。” 虞舜强接着又将如何如何安排的细节,讲了一遍。说到最后,他又叮嘱了一句:“念在龙女夫妇并没伤害张仪的性命,且黄龙对咱有赠宝之恩的份上,如果他们真的来了,陷入阵法之后,先将他们软禁。等打退冥相之后,就放了他们吧。” 姜玉婷,文语嫣还有张仪和白起四人听完,皆被虞舜强的仁慈善良所深深打动。尤其文语嫣,她两颊泛红,偷偷的向虞舜强投去了赞许和爱慕的目光。 闲言少叙,计划开始实施,四人按照虞舜强的安排,分头去准备了。 待张仪将白玉贝放入皮箱之后,文语嫣在姜玉婷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布设了一道玄法符箓阵。果然好阵,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 再说白起这边,早已派出了一队白骨小校,隐藏在了进城的必经之路上。他亲自考察好了地形,跟众小校吩咐道:“如果看见龙女夫妇,务必给他们一个潜入进城的机会。切记,等他们靠近了,你们再假意泄露两件宝物的下落,一定要做成随口说出的样子,万不可引起他们的怀疑......” 众小校领命,白起这才安心返回营帐,同虞舜强等人会合不提。 虞舜强检查了各个环节,来到张仪的房间,又是叮嘱了一番,并安慰他不要太过紧张,自己和其他众人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也一定会保全两件宝物的。 这一点,张仪自然是心知肚明。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龙女夫妇落入陷阱。 现在返回来讲,龙女夫妇对于两件宝物凭空消失颇为不解,四处找了又找,仍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过了好一会儿,龙女突然意识到,这密林离迎丰城并不是很远,玄门功法博大精深,会不会已经被他们抢了回去。想到这儿,她对傲那迦讲道:“夫君,此事蹊跷,如果你的融合秘法不假,我敢断言,那阵白烟必是白起找来了虞舜强,他们肯定是在你我面前用了什么隐身的法术,才得手的。否则怎么会凭空消失,真是太气人了!咱们于其在这里苦苦的找,不如潜回迎丰城,再探究竟。” 傲那迦挠了挠头,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口道:“还是娘子冰雪聪明,就依娘子,我们再回这迎丰城内一探究竟!”说罢,二人借着黑暗向城内而去。 一路上,龙女夫妇虽然是小心翼翼,可还是被先前就藏在暗处的白骨小校,发现了行踪。就此,好戏拉开了序幕。 二人来至关前,迎丰城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他们用眼神做了个简单的交流,轻轻跃上城楼,只听见门楼上两个白骨小校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低声的聊着天。 其中一个,抱怨道:“你说,这龙女夫妇会不会回来啊。他们可是有功法的,就那个叫虞舜强的一句话,头儿好不容易抢回的两件宝物,还要交给张仪那个废物保管。哎,真是太高估那个凡人了。”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嵌金玉蛟钟本来就是张仪的,理应交给他。却偏偏把白玉贝放到皮箱里,那么个破箱子,能管什么用,就不怕被偷啊,还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另一个小校也是满腹抱怨,接着叹了口气,继续道:“依我说,咱们就是个小卒子,人家怎么说,咱们怎么做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守好城门,千万别让龙女夫妇钻了空子,免得要受白将军责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发现龙女夫妇潜伏在屋顶,偷听到了这一切。 “好困啊,我先睡会儿,你可盯紧了,等会儿就换你休息啊。”说着,其中一个寻了个角落,很快就睡着了。他这一睡,另一个也是哈欠连连,跟着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龙女夫妇就这样轻松的进入了迎丰城,等他们走远后,两个白骨小校陆续站了起来。一个对着另一个说道:“他们果然来了,要不要去通知白将军一声啊?” “通知个屁啊,白起将军只吩咐咱们将他们放进去并且泄露出二宝的下落,可没有交待其它。况且,将军他们不早就把一切机关都安排好了,咱还是把城门看好吧。”“也对,还是守好城门,防着冥相要紧。”说着,这两个白骨小校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提了提精神,继续守城去了。 正所谓:虞舜强巧设机关,愚夫妇软禁迎丰。 第八十八章 滴血玉蛟钟 按照白骨小校的说法,龙女夫妇绕过巡逻的兵士,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到了宴会大厅,二人纵身一跃藏在了屋顶。 果然,虞舜强等人皆在,听着他们的对话,隐约之中正在说着白玉贝和嵌金玉蛟钟。虞舜强自以为是:“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龙女夫妇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还敢将宝物交给张仪保管。”众人直呼高招,纷纷赞同。 正说着,一小校急忙来报,冥相大军已经开始从四个城门同时发起了进攻。白起大惊,急忙摊开布防图,和虞舜强等人商议起了如何御敌的事宜。 大厅里顿时乱做了一锅粥,龙女扫了扫屋子的角落,确实唯独不见张仪。 “娘子,你说恩人做事向来谨慎,今日却如此安排,该不会有诈吧?” 龙女皱了皱眉,看着大厅里的人忙前忙后的样子,摇了摇头,悄声说道:“不能吧,你看恩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是很自信的。再说,就算有诈,如今他们无暇他顾,正是最好的时机。” “娘子说的也对,张仪肯定在他的住所。你我二人再去抢他一回,此事虽说龌龊,可为了召出冥将军,也只能得罪恩人他们了。”说罢,动身前往。 张仪的确回到了住所,门口只有两个小校值守。二人暗中观察了一番,周围并无异样,于是一左一右轻轻落地,从小校的背后摸了上去,只是一掌就将两个小校给打晕了过去。匆忙把现场收拾完毕,敖那迦轻手轻脚,贴近窗前,用手指点破了一个小洞,往里探去。只见,张仪歪在床上鼾声如雷,早已睡熟。 “宝物肯定就在他的身上,我去结果了他!”龙女说着,抽出了一把短刃,就要推门进入。敖那迦赶紧将其拦下,这次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你抓着我干什么?”龙女看到夫君一脸矛盾的表情,很是不解。 敖那迦的确很为难,一来急着召唤冥将军,可又怕里面确有陷阱,二来总觉得一旦威胁了张仪的性命,那就真是恩将仇报,更对不起虞舜强了。所以纠结了半天,才开口讲道:“这两件宝物咱就趁着他熟睡,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出来吧。张仪是强英雄的朋友,强英雄有恩与你我,我们已经背叛了他,万不能再错一步了。如果真的惊动了张仪,还是,还是别伤害了他的性命为好。” “好,听你的。”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是敖那迦所说,龙女一定照办。说着,就将短刃收进了衣袖。 就这样,二人蹑手蹑脚潜入到了张仪的屋子,寻了没一会儿,发现皮箱就在床头的一侧。龙女开心极了,直接奔着皮箱而去。可当她的手刚刚触碰到皮箱,数道金光一闪而过,接着,哗啦一声,变成了一个金色囚笼,牢牢的将龙女困在了其中,原来这就是玄门的符箓阵法。 龙女知道上当,悔之晚矣,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出不来。 阵法现形,可惜只是将龙女一人困在其中,要是两人都陷此阵必是有进无出,回天乏力。敖那迦就因为晚了一步,好端端的挡在了阵外。他虽是道行不深,可也知道破此小阵,只需修炼同门武功的男女里应外合,便也易如反掌。 于是,他将此法告诉给了龙女,夫妻俩里外同时运功,符箓阵轻松被破。 皮箱在手,可是把手上黄光泛滥,怎么也打不开。 “得赶快想办法,再耗下去,只怕会惊扰了张仪。”龙女很是焦急,拿着箱子看来看去,也没摸找个头绪。 敖那迦急了,低喝一声:“娘子!闪在一旁!”话音刚落,皮箱被他一掌劈成了两半。诸君看到这里会问,玄门法宝怎会如此不堪一击。这里有些玄妙之处,我们后文再作交代。 单讲,龙女夫妇细细一看,果真只有白玉贝和一些其他不知名的玄门法宝,里面并不见嵌金玉蛟钟。 “城楼上的小校说的没错,这里只有白玉贝。” “是啊,如他们所说,这嵌金玉蛟钟必在张仪的身上。” 二人正在说着,却不知道,阵法被破,发出的声音早就惊醒了张仪。 他从床上迅速爬起,发现龙女夫妇不但未被阵法困住,而且敖那迦已经拿到了白玉贝,正朝着自己的胸口摸将过来。张仪顿觉不好,一个闪身,掏出嵌金玉蛟钟,试图召唤虞舜强他们。 眼看张仪手持嵌金玉蛟钟就要报信,龙女一个箭步上前,对着张仪的胸口就打了一掌,她这一掌虽未用尽全力,可张仪毕竟一介凡人,被打的一个踉跄,直接吐出了好几口血,血水飞溅,不偏不倚滴在了嵌金玉蛟钟和龙女手里的白玉贝上。 敖那迦担心龙女再出掌会失手杀了张仪,飞奔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此时,只是瞬息之间,张仪的鲜血渗进了嵌金玉蛟钟里,再看这玉蛟钟,嗡嗡作响,已完全被红光笼罩。 张仪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的攥着嵌金玉蛟钟,攥得越紧,玉蛟钟越发抖得厉害。猛然间一声钟响,一股气浪过后,玉蛟钟迸发出无比强大的吸附力。白玉贝嗖得一下就被吸了过去。紧接着,玉蛟钟挣脱升空,在三人均未看清的瞬间,就将白玉贝彻底吞噬了。 此刻,龙女夫妇仿佛被定了身一样,丝毫不能动弹。只听得,又是一声钟响,嵌金玉蛟钟正将龙女夫妇的功法一点点的吸收。原来,这嵌金玉蛟钟本是张仪的本命法宝,除了召唤玄门弟子外,一旦入其血,必会吞噬掉方圆十里以内的其它门派的宝物。白玉贝,就这样没有了。 嵌金玉蛟钟继续散发着更加夺目的红光,将整个迎丰城照得是通亮一片。 虞舜强见状,急忙喊上众人,一齐赶了过来。 屋子之内能吸附的,玉蛟钟基本吞了个遍。 龙女夫妇武功尽散,如同一捆干柴,重重的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再看嵌金玉蛟钟,真的和白玉贝融合在了一起,两件宝物幻成了一件镶嵌着金色龙纹的白玉护腕。护腕如有神助一般,牢牢的套在了张仪的左手之上。 张仪头昏脑涨,只觉得不断有阵阵暖流,从手腕传入到了体内,自己似乎变得强大了起来。而这种说不出来的力量,伴着灵魂被洗涤的感觉,在自己的脑海里传输了大量熟悉而又陌生的信息。 几番轮回的点点滴滴和师父闭关之前对自己的嘱托,似在眼前,犹在耳畔,一幕幕的在张仪的脑海之中闪了个遍...... 待到众人赶来之时,张仪如同换了个人,如老僧入定般盘腿坐在地上。 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龙女夫妇,众人目瞪口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一切只能等张仪入定结束或者龙女夫妇醒来,才能知晓了。 正所谓:存善念本不伤人,只一掌滴血蛟钟。 第八十九章 嵌金玉蛟钟的来历 面前的张仪,容貌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这一切虞舜强看在眼中。 难道是师兄他......虞舜强显然猜到了一些,心中大喜。他赶忙将文语嫣和姜玉婷喊至身边,低语交代了一番,让她们小心守护在入定中的张仪身边。 自己则和白起带着一班小校,将龙女夫妇抬到了隔壁,虞舜强把了把他们的脉,虽然武功全无,身体却并无大碍。于是运法,慢慢将二人唤醒。 敖那迦虚弱的睁开双眼,正看到虞舜强,吓得一个机灵,跪在了地上,连连乞求道:“恩人恕罪,恩人恕罪,恩人恕罪呀!” “你夫妻二人险些害了张仪的性命!”虞舜强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相信他们的本质并不坏,遂一边将其扶起,一边继续问道:“你我既为同阵,却为何心生二意?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们说清楚的吗?” 看着虞舜强并无杀害夫君的意思,小龙女甚为感动,她抢在敖那迦之前,将二人为何如此行事,又是如何打算,如何计划的,细细的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虞舜强和白起互相看了看,这才开口道:“也罢,既是这样,待我等解了冥相之围后,便放你们回那七星河去吧。” 说完,虞舜强和白起退了出来,龙女夫妇自是感激涕零,二人究竟何去何从,暂且不提。白起心里仍是不放心,又让高大个派了几名暗哨,密切注意龙女夫妇的动向。一切妥当后,才和虞舜强返回到了张仪的屋子。 说来也巧,二人刚刚进屋,张仪便从入定中醒了过来,看着一行众人正关切的盯着自己,开口道:“强师弟,玉婷师妹,是我,我是你们的师兄张仪啊!语嫣姑娘,白起将军,这一路走来,承蒙你们的照顾。如今,我法神回体,功法得以恢复,再也不会连累大家了。” 众人欣喜过望,姜玉婷更是激动的双手掩面,泪水不断的淌了下来。 虞舜强紧紧的抱住了张仪,激动的哽咽道:“仪师兄,你可算是知道我们了!如今我玄门千年浩劫,师弟仍是理不清头绪,有负师父重托。不过,现在好了,仪师兄你恢复了记忆和功法,我们又多了一份力量。” 张仪扶着虞舜强的双肩,眼神中全是欣赏之意,他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称赞道:“师弟,这才哪到哪,你怎么会有负师父的重托呢!如今,在这迎丰城,不是已经掀开了真相的一角了吗?我想,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领着我们,已经摸近了浩劫的真相,必然会欣慰非常的。” “就是,仪师兄你也看到了,强师兄这一路可是真的很不容易。”姜玉婷一手挽着虞舜强,一手挽着张仪,又说又笑,开心得像个孩子。 三人好一阵寒暄,文语嫣终于看到了虞舜强彻底放开的样子,难得见到他如此洒脱,如此开心,打心眼里为这个男人高兴,不觉得脸上又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虞舜强正式的将张仪和白起介绍了一番,均是同门,大家的话题自然更多了。 “对了,仪师兄,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龙女夫妇怎么突然陷入了昏迷?” 虞舜强所问也正是众人想知道的,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在了张仪的身上,静静的等着他讲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仪故作卖关子的姿态,就是不开口。 姜玉婷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嘴里嘟囔道:“赶紧说,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哎呦,真疼,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小师妹。” 一番话逗得大家哄堂大笑,张仪这才整了整衣服,向前迈出了一步,一本正经的对众人讲道:“此事说来话长,就从嵌金玉蛟钟说起吧!” 说着,张仪晃了晃手腕,继续道:“嵌金玉蛟钟原本是混沌初开之时,我玄门的一件天然法宝,此宝吸收天地之灵,孕育而成,师父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里面藏有一器灵。说起这器灵,师父说过,它就像一个爱吃的孩子,起初喜欢吞噬比它弱小的宝物,借以吸收它们的法力,还由着自己的爱好,改变其外观甚至功能。随着吞噬的宝物数量越来越多,器灵也渐渐强大起来,它觉得吞噬比自己弱小的法宝很没意思,就四处游荡。一个偶然的机会,淘气的器灵盯上了我门祖师的法宝玉蛟钟。此宝,可穿越时空,任意召唤出我门的门众。所以,器灵趁着祖师外出之时,将此宝一口吞噬了下去。它哪里知道这玉蛟钟可是非比寻常,自己吐又吐不出来,又没办法融合,眼看着就要爆体而亡,飞灰湮灭,不得已才向祖师求饶,让祖师帮忙想个脱身之法。祖师向来仁慈,忙召玄门各派长老合力施法,才最终帮助器灵融合了玉蛟钟,从此也就诞生了嵌金玉蛟钟。” 众人点了点头,姜玉婷听得颇为认真,可又十分不解,于是问道:“那这宝物和龙女夫妇昏迷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它还要吞噬两个活人不成?” 张仪笑了笑,继续讲道:“师妹勿燥,听我继续道来。刚才说到,器灵觉得自己吞噬了玄门至宝,祖师还救了它,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惭愧,于是就心甘情愿留在了嵌金玉蛟钟里面,从此继续吸收天地之灵气,代代相传了下来。此宝后来传到了师父这一代,被他赐予了我,我却是嵌金玉蛟钟跟过的最弱小的主人。可能它原本以为我会很重用它,没想到我在跟强师弟苦斗古槐的时候,召唤的是八条黑龙。它心中不平,且不知这八条黑龙乃是我的本命法宝,嫉妒之心油然而生,于是,生生的吞噬了它们。原本为救强师弟就减了我大半阳寿,这嵌金玉蛟钟又吞噬了我的本命法宝,简直是雪上加霜,就在它们彼此融合的过程中,又吸收了我一半的功力,减少了我数十年寿命,最终,我只得在师父的帮助下投胎轮回了。” 张仪陷入了回忆,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护腕,很显然,他有些爱不释手。 “师兄,这,这不会是嵌金玉蛟钟吧?”虞舜强一边猜测着,一边问道。 “正是!” “它,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师弟一脸不解的模样,张仪清了清嗓子道“这器灵知道因为它的嫉妒,害得我没有了本命法宝,就进入了我的灵魂深处,把它自己跟我融合了,可是依然没能增加我的寿命。不过因为它的强大,最终彻底吞噬了我的本命法宝,比先前的还要跟我心神相通。从此以后,它知道什么,我便也就知道了什么。只要我对着谁心念一动,它就能立刻幻化出八条隐形的黑龙,黑龙能钻入人脑,读人心神。就这样,对方只会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我便可在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瞬间获取对方心中所想的一切。” “如今,嵌金玉蛟钟随我轮回数次,已经沉睡了数千年。说来也是机缘巧合,这次因为龙女夫妇,被我以鲜血唤醒。器灵本来很是兴奋,可是它突然感应到小龙女手中的白玉贝居然有我的血,误以为我又有了新的本命法宝,不再需要它了。于是,又是嫉妒之心,器灵拼尽全力吞噬了白玉贝。它将怒气全部发在了龙女夫妇的身上,吸收了他们所有的功力。因为滴血玉蛟钟的原因,唤醒了我同器灵的融合,我不仅完全跟着吸收,还得以恢复了前生的记忆和玄门功法。” “如今,嵌金玉蛟钟吞噬了白玉贝,却不知为何形状变成了这白玉护腕。”说着,张仪仔细的瞅了瞅,也是不解的继续道:“想必是器灵又升华了自己的本领,待我抽空修炼一段时间,也便知晓了。” 众人听罢,皆替张仪的重生感到高兴,以后再无后顾之忧。 正当大家围着张仪,讨论这白玉护腕功法的时候。一白骨小校飞奔而入,只见其脸色铁青,手脚慌乱。 听其言罢,众人大惊失色,预知后事,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因嫉妒器灵吞宝,巧融合张仪回归。 第九十章 初抗冥相(一) 却说白骨小校神色慌张,向白起禀报了冥相大军已经开始从东西南北四门攻打迎丰城的消息。来报说,四门众将士正奋力抵抗,可敌人来势汹汹,大军之中又多有鬼怪精灵,且兵力数倍于我,目前四门伤亡惨重,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大群黑鸦,它们从天而降,落地成兵,将守卫鬼谷府院的白骨兵士全部围困在了院中,大有占领鬼谷府院,与城外之敌里应外合之意。 白起斥退小校,忙率众人来到院中,自己轻轻越至屋顶,观察起迎丰战况。 果然,再看这迎丰城,四门之处喊杀震天,整座城已然是一片血雨腥风,鬼谷府院不知何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之中,刀光剑影看得真真切切。在同龙女夫妇斗智的这短短时间内,冥相大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看来,他对城中情形及战略布防了如指掌,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怕是早已派了细作,做了精密的安排。 各位看官看到此处,也许不禁要问,为何冥相已经展开了攻击,小校却要飞报两次。原来,早先龙女夫妇在暗中听到的,只是虞舜强等人设下的迷魂阵。 如今,冥相真的来袭,战况十分紧急,若再回大厅做详细的部署,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白起毕竟身经百战,他丝毫没有慌张,只是将在屋顶看到的情况,快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忙同虞舜强等人商议起来:“诸位,我看冥相攻城是假,夺回鬼谷府院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虞舜强点了点头,将鬼谷府院藏着的秘密,简单的讲给了众人。 “果然如此!”白起一边肯定着自己的猜测,一边如令一般的继续道:“诸位,你我同为玄门之人,皆已卷入了这场千年浩劫。如今,冥相看似攻打迎丰,实则是为了夺取鬼谷师父的方盒,此盒,关乎到我玄门的一个秘密。想必,冥相定会倾尽全力,这必将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此役非同小可,形势紧迫,还望诸位同门,赤心合作,听我将令!” 不愧为一代名将,一番话,说得众人情绪激昂,热血沸腾。大家齐声允诺,虞舜强又将自己在冥相军营之所见告诉了白起。白起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这才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简单数语,便已安排妥当。 众人领命,互相道了几句珍重,这才向着不同方向而去。 原来,白起的安排是:姜玉婷前往西门,文语嫣则助守南门;因为张仪恢复了法力,自去北门接防,自己率兵防守东门。鬼谷府院的情况,虞舜强最为熟悉,加之他与党维有密谋,庚桑楚师叔也只认得他,便只身前往鬼谷府院支援去了。 闲言少叙,各处激战正酣。 姜玉婷只是施展轻功,嗖嗖嗖得如同离弦之箭,便从一个房顶飞跃到了另一个,接着从另一个又飞到了更远处的屋顶。不一会儿,就落到了西门城楼。 西门已是千疮百孔,看这凄惨的情形,显然守军已经抵御了敌人的数次进攻。忽然,城门外又是一声嘹亮劲急的号角,冥兵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城楼上,为首的白骨小校,早已命众兵士举起了弓箭。待敌人进入了射程,只见他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如同飞蝗遮天一般,射将出去。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撞击声,寻声一看,敌人丝毫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反而是越聚越多,眼看就要攻到城门之下。 “姜英雄,敌将换了兵种,我们占不得半点便宜,这该如何是好啊?” 确实,如此打下去,并不是办法,姜玉婷虽然是第一次亲身指挥如此战场,有些慌乱,可她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身后就是迎丰城,就是师父的宅邸。西门不能乱,更不能失手。想到这儿,她握着双拳,在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她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向城楼下望去。只见,敌人黑压压的一片连着一片,如雨般的弓箭射到它们的身上,不是撞到硬物后折为了两段,就是被反弹落到了地上。好厉害的盔甲,简直是刀枪不入,姜玉婷看了半天,也找不出它们的破绽,急得她,额头之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水。 敌人越逼越近,忽然,它们当中的一个喊了一声:“杀!” 军令如山,只见这些冥兵立即站在了原地,它们纷纷摇着脑袋,后脊梁分裂开来,正当姜玉婷和兵士们感到纳闷的时候,从这些冥兵的体内伸展出了一对对翅膀,接着又是一声:“起”。话音刚落,冥兵们扑扇了两下,就飞了起来,它们手里全部握着长戟,向着城楼攻杀而来。 姜玉婷看的明白,原来她遇到的是披着甲壳的虫兵。这种虫兵,甲壳如铁,坚不可摧,难怪普通的弓箭根本伤不了它们。 虫兵们已经发动了攻击,它们腾在半空,甩出了手中的长戟,可怜城楼上的白骨兵士,是躲也躲不及,藏也藏不了,全部成了活生生的靶子。顿时,西门乱作一团,受伤的白骨兵士哭爹喊娘,一些怕死的更是吓得鬼哭狼嚎,东跑西躲,有被众人活活踩死,有被挤下了城楼,被来不及起飞的冥兵撕得连渣渣都不剩。 姜玉婷撑起油布伞,一边躲着,一边焦急的想着办法。 忽然,她想到了黄龙赠给自己的白鹤仙形玉簪。此玉簪既可补人之精气,也可幻化成白鹤,白鹤不正是甲壳虫兵的天敌吗?想到这儿,姜玉婷急忙取下玉簪,运功施法。果然,咒语一出,从玉簪中幻出上千只巨大的白鹤,只听声声鹤唳,白鹤展翅高飞,成群结队的冲着甲壳虫兵射将出去。 再看姜玉婷,周身被花瓣围绕,婉若仙女,体内散发出阵阵花香。闻到此香,虫兵们如同着魔一般,立即停止了攻击,而是全部转向了姜玉婷,它们欢呼着,翅膀摩擦的声响,变得异常刺耳。姜玉婷转着身子,优美的舞姿,让白骨兵士们看得出了神,将疼痛早就抛在了脑后。再看甲壳虫兵,根本不再理会任何号令,只顾争先恐后的向着姜玉婷飞将过来。虫兵们忙于抢夺花粉,哪里会注意到白鹤的存在。就这样,不多一会儿,就被白鹤吃了个精光。 敌军将领还没来得及逃跑,也成了白鹤的腹中之餐。 姜玉婷只是这轻松一舞,便带着白骨兵士大获全胜,西门之危已解。 不同于姜玉婷,文语嫣助守的南门,打得是昏天暗地。 只见,冥兵们有拿着鬼木弓箭的,有举着金质长枪的;还有的往城楼上不停的扔着一种透明的却又黏糊糊的液体,这种液体只要沾染到白骨兵士的身上,瞬间便会化为一滩血水。 文语嫣异常冷静,她知道,这些冲锋在前的,都是些小卒子。 再看敌阵中央,八只身高入云的怪物,浑身赤焰燃烧。它们时而挥臂,甩出燃烧着的石块,砸向南门,白骨兵士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砸成了粉末。时而,怪物手指轻轻一扫,就帮着点燃了鬼木弓箭,形成了甚为强大的攻击火力,一众白骨兵士被利箭射穿,直直的钉在了墙上。 除了地面上的敌军,仔细再看八只大怪,它们迈出一步缓慢艰辛,可是每一步都震得地动山摇,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脚印。说来奇怪,在怪物脚印的深坑之中,总会生出一群鼠头鼠脑的东西,看着,个子矮小无比。但是,瞬间就彻入地下,拱着土,从四面八方向南门袭来。 正所谓:诸英雄初抗冥相,庚桑楚一线命悬。 第九十一章 初抗冥相(二) 这五行相攻之法,岂能逃过文语嫣的眼睛。 她从丹鹜符袋中取出了五道玄符:只见,第一道金光灿灿,画着金凯金甲的金色将军,他手握金盾,骑着金装白象,看上去威风凛凛;第二道刻着的是五个白净娃娃,有的拿着斧子,有的拿着短刀,还有的背着弓弩,剩余两个分别拿着长剑和飞镖。这五个娃娃样貌虽然秀气,但是用咒之后,会从口中喷出九玄烈焰。所以,不管是斧子,短刀,还是弓弩,长剑和飞镖,都会立马升级为火斧,火刀,火弓,火剑和火焰飞镖,战斗力随即剧增;再看第三道,画风突变,天气阴沉的可怕,飞沙走石,一个土里土气的怪物仿佛就要从里面蹦将出来;第四道,画着几条大江大河,看上去波涛汹涌,延绵数十道弯,婉如游龙;最后一道,漫天花雨,一仙女飞在空中,从藤条编织的篮子里不断的撒下种子,地上立马百草丛生,花木不断的繁衍生机。 各位看官兴许已经猜到,文语嫣用的正是针锋相对的五行相克之法。 她拈出五道玄符,向空中一甩,随即右手托着左手,而左手翘起兰花指。文语嫣手指九天,口中默念了一遍符咒。只听得砰地一声,再看五道符,早已化作了画中之人物,纷纷的向着各自相克的目标杀了过去。 好一阵厮杀。 金甲将军只是挥了挥手,身后便生出了一模一样的白象大军。接着他向前一指,白象从鼻孔中发出隆隆的一阵长鸣,立即齐刷刷的飞奔起来。任凭敌阵的鬼木弓箭射来,全被金盾挡了回去。未等冥兵再次搭弓,白象已经冲了进来,一声接着一声的长鸣,左冲右撞,将冥兵阵营冲得是七零八落,金甲将军坐于象背之上,如入无人之境,又是刺又是挑,杀得不亦乐乎。没过一会儿,手持鬼木弓箭的冥兵就所剩无几,毫无战斗力可言了。 与此同时,五个娃娃见到拿金枪的,不是用斧子剁,就是用短刀砍,动作倒也灵活。稍有反应迅速的冥兵,还未等其转过身拨回长枪,早就被火弓,火焰飞镖射倒在地。与四个不同,手握火剑的那个娃娃倒是不急不慢,一边挑逗着众冥兵,一边刺得它们浑身都是眼,鲜血如涌泉一样,不断喷出,气得冥兵们举着金质长枪,满战场的追,可怎么也追不上,最终一个个的血尽而亡。 土人们并未冲到城下,而是在城楼上一字排开,就像又生出了一道墙,将冥兵抛出的球状液体,全部吸进了腹内。这一下,白骨兵士们腾出了手,他们穿插立在土人中间,举着弓箭,将这些冲在前面的该死的冥兵,全部射死在了城楼之下,那些离得远的,见势不好,早就一溜烟的跑了。 打得难解难分的,是玄符中幻出来的八条水龙和敌阵那八只高大的怪物。水势大,怪物被淋得浑身石块掉落,如同山体滑坡;相反,火势一旦大起来,水龙则退避三舍,远远的飞在空中。怪物便会趁此机会去帮着点燃鬼木弓箭,水龙只是打个喷嚏,如同骤雨一般,就把火箭给完全浇灭了。怪物气得是捶胸顿足,左一挠,右一抓,却根本伤不到水龙。就这样,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怪物被浇得个头越来越小,随着体形变小,火势自然衰弱到了极点,八条水龙乘机绕成一圈,口中吐出莲花瀑布,八只怪物就这样被水淹成了一片沼泽之地。 前文中提到的鼠头鼠脑的东西,原来是一群变异的阴府地鼠,它们只顾着从地底下向南门袭来。却不知,第五道玄符中的仙女,早已在城楼之下用如钢般的藤木织成了硕大的围栏,围栏上鲜花从枝条内不断生出,纷纷织成了花瓣木笼。地鼠破不了土,分成了两拨,一拨向深处继续挖洞,企图绕过围栏进城,可是它们挖的有多深,围栏的根就长出多深,变异鼠根本没得办法,只能原路返回;另一拨,想靠着尖牙撕咬围栏,却还没等见效,就被木笼中的鲜花吸进了花蕊之内,花吐花香,木笼紧缩,地鼠瞬间就化成了一股股白烟,灰飞烟灭了。 见到本阵接连败退,敌军将领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小的迎丰城内竟有如此本领高强的守将。他随口骂了一句,想来,这细作给冥相的情报,定是假的。为了保全性命,他忙掉转马头,带着几个残兵败将向后逃命去了。 文语嫣解得南门之围,白骨兵士们欢欣鼓舞,她自然也很开心。可高兴之余,却有一丝愁容,她焦急的向鬼谷府院望去。原来,文语嫣虽身在城南,心里却牵挂着虞舜强,她不知道虞舜强那里战况究竟如何,心中很是担心。 文语嫣如何前去支援的虞舜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接着讲迎丰城北,黄沙漫天,只闻战鼓声声,却并不见一人。 张仪立在城楼之上,命众白骨兵士只是坚守,断不可轻易出城。 此时的他,恢复了法力,自然信心十足。看着眼前的情形,张仪心里明白,这漫天黄沙其实只是障眼之法,敌军恐怕已经近在咫尺。想到这儿,他微闭双眼,将信念传递给了器灵。果然,从白玉护腕中飞出了八条黑龙,这八条黑龙只有张仪能亲眼看到。它们带着张仪的信念,寻着鼓声,向黄沙深处飞去。好一会儿,才到了敌军的中阵所在。原来,北门之敌只有沙怪一人,鼓声正是从它身后的沙鼓击发而出。再看这沙怪,用沙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且正在施法,地上不断的刮起阵阵旋风,旋风从四面八方不断的卷来无数沙尘。 黑龙钻入其脑,读出了它要用流沙活埋整座迎丰城的的信息,张仪也自然收到了这可怕而又歹毒的敌军之计。 随即,张仪运功施法。 顿时,北门之上,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紧接着,张仪单指向天,天降甘霖,笨拙的杀怪还没等聚沙成山,就被雨水活活拍死在了迎丰城北。 四门之危,已解三门。 只有白起的东门,面临的是整整一支训练有素的冥军。 白起细细观察,敌军阵型齐整,军纪严明。无数冥兵将一高大豪华的战车簇拥在了中央。战车后竖一面帅字大旗,上坐一黑袍老者,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冥相,白起一眼将其认出。 同样,冥相也认出了白起,王龅之死,他恨白起恨得牙根痒痒。于是,他拄着百鬼骷髅拐,站起身,指着白起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白起,不念旧情,杀吾爱将王龅!今日,本相定要踏破迎丰,斩尽玄门余孽!” 他披头散发,看上去,就是一老鬼模样。 白起根本没用正眼瞅他,而是厉声回道:“你个奸贼,何须多言!有我白起在,你们休想从东门踏入迎丰城半步!” 正所谓:护三门各书功绩,战冥相早布奇兵。 第九十二章 初抗冥相(三) 却说,冥相大军将迎丰城东门团团围住,见到守将正是白起,便万般辱骂,可哪曾想白起骂的比自己还要凶,气的冥相号令三军,攻城开始。 白起见状,也毫不示弱,一声令下,两军正式交锋。 先说冥军,中央步军分三种,前排是盾牌兵,中间的举着长枪长戟,后排则是弓箭压阵,一眼看去足有数十万之众。再看两翼,均是骑着各种坐骑的幽魂骑兵,数量没有十万也有八九万之多。 步军率先发起进攻,盾兵高高的举着盾牌,眼看就要冲到关下,城楼上矢石如雨,射住了阵脚。见不得进,一身着将军服饰的头领怒吼一声,身后的冥兵搭弓射箭,同样是箭雨,如疾风般射向东门城楼。白起双拳一握,城楼之上也立马架起了齐整的盾牌。就这样,反复几个回合,两军各有伤亡。 渐渐地,双方耗尽了弓弩,箭支所剩无几。仍是那个头领模样的小鬼,举剑一挥,只见,盾牌兵,长枪兵一边前进,一边闪开了几个空档。空档里,冥兵们推出了数架云梯,中央的冥兵则是推着滚木战车,向着城门撞击而来。 云梯搭在了垛口之上,冥兵们黑压压一片,怪叫着,顺着云梯向城楼上爬来。白起急命众将士向下砸起了石头。可怜冥兵被砸的是脑浆迸裂,口吐鲜血,从云梯上重重的摔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堆成了一座座尸山。 那个冥军头领,狂躁的像头狮子,口中发出了更加可怕的怒吼之声。果然,声音刚落,长枪兵士就在枪头之上,拴上了火信子,只是轻轻一划,枪头便烧了起来。只见这些冥兵齐齐整整列为几排,第一排向前跑了几步,使出浑身气力将火枪甩向了东门城墙。白骨兵士有的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射穿胸膛而亡。还未等其他兵士将这些尸首搬开,长枪冥兵已经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 东门之上,瞬间鬼哭狼嚎,伤亡惨重。 冥兵们趁着这个机会,从云梯继续爬了上来。有的身手快些,已经跳到了城墙之上,和白骨兵士们短兵相接,打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白骨兵士跑上城楼来报:“报,白将军,城门眼看就要被撞开了,还望将军快想办法,速速增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起冷眼瞪着那个头领模样的小鬼,看样子,它是冥相的号令官,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既然冥相躲在安全的后方,不妨先将发号施令的人消灭掉,这样敌军自然大乱。想到这儿,白起向身边一白骨小校要来了弓箭,只见他取出三支利箭,搭在了弓弩之上,瞄了瞄准,用力一拉,嗖得一声,利箭如飞,不偏不斜的射中了冥军的号令官。 头领应声倒地,冥军顿时方寸大乱。白起即令全军,发起了反击。 白骨小校领命,只见,它向空中射出了三支响箭。噗,噗,噗,响箭在长空之中留下了三条明晃晃的亮痕。再看冥军后方,斜刺里突然杀出了两队骑兵。同样是骑兵,白起的军队,战马行动迅速,战员手法矫捷,作战可谓是异常的凶猛,还未等冥军做出任何反应,早被杀得是人仰马翻。顿时,冥军的骑兵哭爹喊娘,进不得进,退不得退,乱做了一团。白骨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只是一顿砍杀,就从两侧向着冥相逼近而来。任凭冥相再发任何号令,冥兵们哪里还听得见,只顾得逃命去了。见军阵已乱,大势已去,冥相只得命令车夫,调转车身,灰溜溜地也消失在了尘沙之中。 白起见状,哈哈大笑,命白骨小校继续发号施令,全军迅速退回东门。 此时,文语嫣,姜玉婷还有张仪闻响箭,一同支援而来。他们站在东门城楼,见到冥军败退,白起不但不追反而鸣金收兵了。 “白将军,冥相溃败,我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姜玉婷不解的问道。 “哈哈,姜师妹有所不知。一者,兵家常言道,穷寇莫追;二者,此冥相不过一诱饵。我军要是只顾追击,东门反倒空了。到那时,恐怕冥军会从此轻松入城,和鬼谷府院之敌对我形成夹击之势!” “诱饵?将军何以见得?” 见三人均是不解,白起这才将虞舜强在冥相军帐中之所见所闻,冥相是如何排兵布阵的,虞舜强又是如何让高大个将此情报转告自己,自己又是如何提前在东门外埋伏了两支骑兵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三人听罢,这才恍然大悟。 “冥相真是老奸巨猾,这么说,他的真身已经到了鬼谷府院?” “想来,这老鬼一定就在那里!”白起见文语嫣如此问,肯定的点了点头。 “哎呀,那强师兄一个人,怕是很难对付他了!”姜玉婷抓了抓头,显然是为自己的师兄着急了,她赶忙拉着文语嫣和张仪就往城楼之下走,一边走一边继续道:“语嫣姐姐,仪师兄,我们得赶紧去支援强师兄。晚了,恐怕他要吃亏的。白将军,这里,就继续交给你了。” “诸位稍等,我与你们一同前往。”白起说着,喊来两名白骨小校,是这么这么的,在它们耳边安排了一番。小校领命自去布置,白起便随同三人,支援虞舜强去了。 原来,如今三门之敌均已消灭。白起料定,假冥相见后无追兵,一定还会前来东门骚扰,便在原先的地方,继续布下了伏兵,只等冥军再次进入布好的口袋。他知道敌人没了有生力量,掀不起多大风浪,便放心的和三位同门,往鬼谷府院去了,一路自然是相当顺利。 话锋一转,果然,虞舜强在鬼谷府院,遭遇到的正是冥相真身。 冥相坐于半空,仔细的将虞舜强打量了一番,见这个玄门弟子,器宇轩昂,仪表不俗。又向他身后望了望,并不见一个随从。心中暗自佩服,这小子很是自信,也是足够胆大。 “你,就是鬼谷子门下的那个叫虞舜强的?”冥相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虞舜强仰头观瞧,这黑袍老者,被一团白光围绕,样貌十分丑陋,一头白发,满脸皱纹,看着像是个病入膏肓的老太婆,要不是他的话语之声,还真分不清他是男是女。再看他身边簇拥着一群黑鸦,党维和文语熙正一左一右的立在其旁。 这冥相竟然识得自己,而且,他的声音虽然沙哑,可也似曾听过。 虞舜强满腹怀疑,突然有些头晕脑胀起来,他强撑精神,厉声喝道:“正是我虞舜强!你究竟是何人?” 待冥相道出真名,虞舜强大惊失色。他究竟是何许人也,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虞舜强苦战冥相,庚桑楚舍命救人。 第九十三章 尘封的记忆 书接上文,虞舜强听了冥相的声音,顿感头晕脑胀,眼前不停闪动着一些画面。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强撑着精神,眼前这个黑袍老者的身形,简直太熟悉了。 “你,你究竟是谁?”虞舜强单手捂着脑袋,再次发问道。 “哈哈哈哈,怎么,连故人都不记得了?这,可不应该啊。”冥相疯狂的大笑着,引得身边的黑鸦跟着一阵乱鸣。只见他拂袖抹过脸面,瞬间变成了一副年轻男子的模样,他指了指自己的面庞,继续疯狂的笑道:“你再好好看看,看看我到底是谁!哈哈哈哈,你可是不死之身,记忆非凡的......” 冥相的笑声,深深的刺激到了虞舜强。他看着黑袍男子仰头狂笑的样子,只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快要炸裂开来。眼前的那些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 虞舜强为何听到冥相的声音会变得如此呢?这,要从他出生的时候说起了。 原来,他不同于寻常婴孩儿,从小脉象奇特,记忆非凡,生下来就将所见之人的样子,印入到了灵魂深处,更别说身边的一切声音,他都过耳不忘。 眼前的画面,一个婴儿的出生,族人们显得格外欣喜,屋子里挤满了人,热闹非常,他们中间,有男有女,有年轻的孩子,也有拄着拐杖的老者;有的欢笑,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床上,躺着一位脸色略显苍白的妇女,看样子她身体很是虚弱,不过,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容。几名年轻的丫鬟正立在床头,照顾着她。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虞舜强的生母舜氏。在她不远处,一位老者正拥着一四十余岁的男子。只见,这男子怀中抱着刚刚落地的婴孩儿,笑得合不拢嘴。他身边的那位老者,更是激动得颤颤巍巍,老泪纵横。 这温馨的画面刚刚至此,忽然,画风一转,舜氏自尽,她在临终之时,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哭个不停。虞舜强听到,这位母亲伤心欲绝的说着:“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该降生在这个混沌的世界,更不应该降生在多灾多难的虞氏家族。是母亲连累了你,母亲对不起你......呜呜呜呜......望你的父亲能好好待你,望你能早日成人,一定要觅得辛研,为母亲报仇雪恨......呜呜呜呜......”她的自言自语,虞舜强竟然听得真真切切。 这位母亲刚刚离世,中年男子破门而入,他紧紧的抱着浑身已经冰凉的爱妻,哭得天昏地暗,嘴里还不停地骂道:“辛研!你害我爱妻,灭她族人!我,我虞雍公(各位看官,此虞雍公乃作者构想的虞仲形象,非宋代之虞允文)一定要杀了你!”还是那个老者,他劝了好一番,中年男子这才恢复了清醒。他忙在身上取出了一块玉牌,自己一边说着,一边让下人在牌子上刻下了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这玉牌正是早先提到过的,清清楚楚交代了虞舜强的身世。 待下人刻完了字,中年男子将玉牌塞进了婴孩儿的襁褓之中。 正在这时,院中大乱,从外面闯进了一群军士。为首的正是一黑袍男子,画面到这儿,虞舜强的脑袋愈加疼得厉害了。他暗运真气,强忍着疼痛。画面模糊了几下,断断续续的又继续了下去。此时,老者抱着襁褓,藏在了众人身后。 黑袍男子看了看满屋子的虞氏族人,冷笑道:“那个舜氏的余孽何在?”见众人哆哆嗦嗦只顾着躲闪,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光落在了虞雍公的二夫人身上。他走至二夫人近前,一把将她怀里的孩子抢了过去。 二夫人哭喊着要将孩子夺过来,却被几名军士硬生生的架住了。 黑袍男子恶狠狠的瞪着手中的婴孩儿,摇了摇头,喝道:“这个不是!说,舜氏生的那个小杂种到底在哪?!”族人仍旧是一言不发,黑袍男子点了点头,继续道:“好!不说是吧!那么,你们一丝血脉也休想保全!” 说着,他将手里的孩子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狠狠的摔在地上。 虞雍公痛哭着,嘴里骂个不停!这是二夫人的心头肉,她怎么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就这样被活活摔死。她纠结着,难过着,甚至是绝望着,她颤抖的举起了手,指向了人群的身后,沙哑着声音道:“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你们,你们要找的那个,在,在后面......” 黑袍男子向人群后面望了望,把孩子扔给了二夫人。他命军士拨开众人,老者和襁褓中的孩子,就这样,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黑袍男子得意极了,他仰着面,疯狂大笑起来,接着自言自语道:“哈哈哈哈......得来也并不费工夫啊!这舜氏所生的小东西,将来长大定乃奇人!来人,给我抢夺过来,就地斩杀!” 此言一出,几名军士就要上前。虞雍公心里虽恨,可却毫无办法,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了黑袍男子的面前,扯着他的衣角,痛苦的祈求道:“辛研,哦,不不不,辛大人!求求你,饶了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吧!我,我虞雍公用全族人的性命发誓,至此以后,我虞氏一脉,任凭您辛大人使唤,但有二话,您,您可灭我全族!求求辛大人,看在我赤心相随的份上,饶了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求求您了,辛大人!” 黑袍男子用力扯开衣服,围着虞雍公转了又转,忽然停下了脚步,弯腰问道:“这么说,你虞氏甘心为我效力了?” “是,是,是,我心甘情愿,心甘情愿!”虞雍公只顾跪着,不停的发誓道。 黑袍男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双手叉在胸前,背过身去,冷言冷语道:“好!虞雍公好样的!念你这份心,我可以答应你,我不杀他!” 虞雍公舒了口气,刚要磕头答谢,黑袍男子忽然转过身来,揪着他的衣领,将虞雍公提在了半空之中,他两眼冒着恶狠狠的凶光,瞪着虞雍公,冷笑着继续道:“我可以不杀他!不过,我可没说不让你杀他!如果你要保全族人,追随与我,那么,你就给我亲手杀了他!”说着,他松开手,将虞雍公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随即,又让军士将一把尖刀甩在了他的面前。 虞雍公瘫坐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他盯着地上那寒气逼人的尖刀,真想拾起来,捅进黑袍男子的心脏!带着这种想法,他一点点向前爬着,眼看就要拿到了尖刀,他的老管家高声喊住了他。 “雍公且慢!”老者抱着襁褓,颤颤巍巍走到黑袍男子近前,面无任何表情的问道:“只要我杀了此婴,你定保我族之周全?” “哈哈哈哈......我辛研向来说话算话!”黑袍男子眯着眼睛,瞅了瞅襁褓中的婴孩儿,继续问道:“你,要如何杀了这个孽种?” 老者咬着牙,将婴孩儿的襁褓塞了塞,回答道:“如今这大雪遮天,四野早已全白。我将我家少主,扔在这茫茫雪地。他,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黑袍男子冷笑了几声,贴近老者的脸庞,阴狠狠的开口道:“你个老东西,你当我不知道,这小子继承了舜氏一脉超强的旺气,这雪就是再下上它三天三夜,怕也冻不死他!你还想用如此手段骗我,哼!” 老者万万没有想到,婴孩儿的秘密,这个辛研竟然全部知晓。正在他一脸惊恐,无计可施之际,黑袍男子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继续道:“不过,我真有个好去处,只要你照着我说的去做,我可保你家主人全族的性命!” 黑袍男子将这夔牛幻化的古槐所在,详详细细的告诉给了老者,他这一借刀杀人的诡计,可谓阴险至极。老者无奈只得照做,这才引出之前雪天弃婴的故事。 这一幕幕,虞舜强全部回忆了起来。 原来,面前的黑袍男子是逼死自己母亲的仇家! 他两眼流泪,手提玄铁利剑,指着冥相道:“是你!” “哈哈哈哈,难得,你想起来了?!不愧是舜氏所生,想当初,我一念仁慈,没能亲手杀了你,没想到终究是养虎为患,让你苟且至今!不过,这样也好,你成长了,功力自可为老夫所用!今日,就是老夫斩草除根之际!” 言罢,二人大战开来。 正所谓:尘封记忆终想起,正邪碰撞在迎丰。 第九十四章 庚桑楚来援 却说冥相把话说完,只是一个瞬间,就飞到了虞舜强的身边,未等虞舜强做出任何的反应,早已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冥相冷冷的瞪着面前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凉却又嘲弄的笑意:“小子,你果然认出了我,没错,我就是你的仇人,哈哈哈哈,可这能改变什么?凭你个小小的玄门剑客,你又能奈我何啊?!哈哈哈哈......” 说着,冥相更加用力,掐的虞舜强快要透不过气来。 虞舜强涨红着脸,脸上暴出了几条青筋,他吃力的挤出微弱的声音,道:“老,老贼!不杀你,我,虞舜强,誓不为人!” “哈哈哈哈,死到临头,嘴还是这么硬!这就是你们玄门弟子的本事吗?”冥相恶狠狠的说着,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 虞舜强用尽全力的反抗着,浑身燃起了微弱的红光,他试图举起手中的玄铁利剑,可怎么也抬不起自己的胳膊。原来,冥相不知道用了何种力量,将他的双手牢牢的禁锢在了他的身后。虞舜强就像被完全捆绑了一样,丝毫没得办法反抗。 “辛研!老贼!放开我!我要杀了你!”虞舜强两眼通红,瞪得圆鼓鼓的,似乎马上就要从眼窝里爆将出来。 “哈哈哈哈......”看着这个玄门小子的体内,竟然还能燃起这微弱可怜的旺气,冥相狂笑到了极点,他压根没有将虞舜强放在眼里,而是如同可怜他一般,终于松开了手,飞回到了原地,继续轻蔑的说道:“好,小子,我不直接吸了你的旺气!我给你机会,来吧,使出你的本事,来杀了我!哈哈哈哈......” 虞舜强单膝跪地,玄铁剑深深的插入了土中,右手紧紧的攥着剑柄,脸上淌下了豆大的汗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稍微舒缓了一下,便慢慢抬起头,狠狠的瞪着冥相。接着,左手揉了揉脖子,缓缓站起身来。此时的虞舜强,体内冒出更加炽烈的红光,周身噼啪作响,他提起利剑,剑锋直指冥相,厉声言道:“老贼!你逼死我的母亲,屠杀我朋友全族,多少无辜之人死于你手!你,简直罪恶滔天!今天,就算你本领通天,我虞舜强,也要让你尝尝玄门的厉害!” 言罢,他用尽浑身力气,挥出玄铁利剑! 只见,一道如火焰般的剑气,朝着冥相横扫而去!可还未及碰得他的身,就被这老贼纵身一跃,轻松躲过。他这一躲,身后的几名兵将可全部被斩为了两段。 “果然有内力!”冥相飞在半空之中,赞了一句。 虞舜强见首招并未得手,脚尖直接点地,向着冥相又刺了过来。与刚才不同,冥相并未躲闪。只听得噗得一声,玄铁剑直接刺穿了冥相的心脏,接着,铁剑连同虞舜强本人从他的体内一划而出! 虞舜强知道自己并未刺中,急回过身,可怕的一幕出现了。在他的眼前,同时出现了两个冥相。 “怎么?小子,要不要再刺一剑?哈哈哈哈,没想到,鬼谷子就教了你这么点本事,这都是什么招,什么式啊,敢问,这些可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吗?哈哈哈哈,亏了我,还将你当成了一个人物,没想到你的功法也如此平平!你说,你拿什么和我抗衡呢?依老夫看,不如这样吧,你我摒弃前嫌,来我帐下帮我如何啊?我辛研也是很怜惜人才的,可以封你个一官半职,你便会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兴许,老夫心情好了,还可以教你一些要命的招式,总比这样要强得多了,哈哈哈哈......别忘了,玄门浩劫的真相,还等着你去揭开呢,哈哈哈哈......”两个冥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笑得是两眼流泪,前仰后合起来。 虞舜强又羞又恼,自己遵师命苦练千年,原以为找到了仪师兄,就能一起掀开浩劫真相,解救天下苍生。可当下,只是面对个冥相,就已毫无办法,更别说其它。自己真的有负师父的信任,简直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虞舜强在心里暗暗的骂着,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深的憎恨着自己! 看着冥相根本没把自己当做一回事儿,虞舜强心里想着,自己只是一剑,就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他。可这俩,到底哪个是冥相的真身,哪个是他幻化出来,却压根分辨不出。 看着虞舜强呆呆的站在那里,冥相突然止住了笑声,开口道:“既然你无计可施,老夫可就不客气了!一来让你开开眼,领教领教什么是‘冥月鬼爪’!二来,给你来个痛快,也好对得起你这个不死之身!” 说罢,两个冥相同时双手一合,体内迸出了刺眼的蓝光。蓝光越聚越亮,越升越高,飘忽忽,直达云层,最终汇聚成了一轮冥月,它高高悬在空中,吸附着迎丰城里一切生命的元魂。只见,就连冥相自己的兵士,一个接着一个被冥月吸成了薄如纸片的干尸,可怜它们助纣一生,落得如此下场。幸好,虞舜强,党维还有文语熙颇有功底,他们凭借自身道法,极力反制着冥月越加强大的吸附力量。 即便如此,渐渐地三人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看冥相,他长发蓬松,如有风吹一般,胡乱飘在身后。四只眼睛,怒目圆瞪,同样冒出阴冷如冰的蓝色火焰。又黑又长的指甲,从指尖中飞长了出来。月色下,银光闪闪,显得杀气腾腾。正如冥相所说,这便是‘冥月鬼爪’,此功,冥月尽吸人之元魂精魄,利爪则快如镰钩,可掏万物。 冥相大笑了一声,声音变得可怕而又沙哑起来:“玄门小子,吃我一爪!” 说着,四只鬼爪向着虞舜强的心脏便掏了过来。 明知自己难以应付,可虞舜强也只能咬紧牙关,做起了招架之势。他闭上眼睛,只等着最终降临的那一下了。 “休要伤害我的侄儿!” 就在这紧要关头,忽然,随着一声怒吼,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只是一闪,就将冥月打碎在了云层,蓝光刹那间碎得七零八落。 冥相猝不及防,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大为吃惊,自己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迎丰城中,竟然藏着如此功法高深的对手。 可当他站起身,定了定睛,看得清楚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一个故人!哈哈哈哈......” 虞舜强听到真切,急忙睁开眼睛。果然,来救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庚桑楚师叔。 正所谓:战冥相剑客势单,救侄儿毒尸显身。 第九十五章 退冥相(一) 书接上文,就在冥相使出‘冥月鬼爪’,虞舜强危在旦夕的关键时刻,庚桑楚及时现身,将自己的师侄护在了身后。 看着毒尸模样的庚桑楚,冥相哈哈大笑起来:“啧啧啧,本相还以为是谁,没想到竟又是一故人。也对,能轻易破我‘冥月鬼爪’的,除了鬼谷子,恐怕也就只有你了。可是不对呀,你不是都服用了玄鸟族的‘百砾丹’了吗?怎么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带着这八只小毒尸呢?难不成,是你庚桑楚被毒尸彻底反噬,终究逃脱不了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命运了吗?哎呀,我说老友,本相是真的糊涂了,究竟是应该叫你庚桑楚,还是应该叫你毒尸先生呢,啊?哈哈哈哈……” “呸!你个阴毒的小人,丧心病狂的魔头!”庚桑楚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怒声骂道:“我变成这般模样,不正是拜你辛研所赐吗?如今,你我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想我庚桑楚日日熬,夜夜盼,终于不用再等下去了!今天,我就要替死去的黎儿师妹,替玄鸟全族,还有替我玄门符箓派和那些惨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生命,报仇雪恨!闲话少说,纳命来!” 庚桑楚的话,让冥相多少心头一惊,他担心党维和文语熙会质问自己事情的真相。因为,二人不知道从哪听到了一些消息,曾一度问过自己,结果都被自己给巧妙的遮掩了过去。可是,庚桑楚当着他们的面,又说了这一番话,如果这二人在这种情况下追问,自己一旦无法说清,恐怕他们会临阵倒戈。想到这儿,他赶忙悄悄的回了下头,用余光看了看党维和文语熙。只见,二人和以前一样,脸上未见任何起伏,仔细瞅了瞅,哪怕是微弱的一点,都没有。这二人没有听清庚桑楚的话吗,不应该呀!难道,他们压根就不相信庚桑楚所说?还是,他们对自己是绝对的忠心?冥相眯缝着眼,心中泛起了嘀咕。 就在这瞬间片刻,庚桑楚使了一招鬼谷迷踪。只是唰得一下,他便隐成了几道黑影,如闪电一般窜到了冥相的面前。冥相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分辨哪个才是真身,急忙向后一个闪身,可还未等施展功法,只见,庚桑楚早已用尽浑身气力,双手向前打出了一掌。这一掌呼呼带风,早已激起了一层巨大的泛着红光的气浪。 先不说冥相如何躲开,在场的几个人,目光都集中在了庚桑楚的身上。 瞬间,虞舜强感觉回到了襁褓时代,母亲正温柔的将自己抱在怀中,父亲则在一旁舞动着拨浪鼓,自己被逗得是的手舞足蹈,画面温馨而又幸福。这一切和真的一样,虞舜强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和虞舜强一样,文语熙正在和父母还有姐姐,在郊外的草地上品尝着美味佳肴。忽然一对蝴蝶飞过,姐姐拉着自己,追了上去。 再看党维,他进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幻境。一位温柔美丽的女子和一个气宇非凡的男人正向他走来。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维儿,我们的维儿,你都这么大了。好遗憾,没能陪你一起走过你人生当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们……” 原来,庚桑楚击出的这一掌,正是鬼谷秘法之一的‘鬼谷幻神掌’。只要在这种掌法的攻击范围内,但凡看到这个招式的人,都会立即陷入到一种幻境之内不能自拔。而这种幻境里的画面都是其人生最美妙,最怀念,最希望的事情。人们自然就会在这种幻想之中,带着一种幸福感死去。 此掌可谓毁灭性巨大,早已被定为了玄门禁用之功法。庚桑楚之所以违反门规,一上来就用此功。一来,他心存怨恨久矣,想干脆利索的杀掉冥相;二来,他知道如何破除幻境,一旦虞舜强和党维进入其中,自己也有办法救此二人。 但是,冥相终归是冥相,毕竟功法高强。这一次,他非但没有躲避,而是轻运内力,双臂便在极短时间内积聚了强大的力量。他也是双手同时击出了一掌,身边的植物在刹那间,就被掌心中冒出来的蓝光给冻成了一片。只听得咚得一声,如地动山摇,二人双掌对在了一起。一边是赤红赤焰,十分的刚劲有力;另一边则是幽兰如冰,静中带着一股阴冷的杀气。 二人的掌力,不相上下。庚桑楚见冥相如此轻松的便接住了自己的鬼谷幻神掌。于是,暗自发功,越发的用力了。冥相也不甘示弱,二人僵持不下。 忽然,冥相冷笑了一下,从嘴里呼出一口凉气,冲着庚桑楚的面颊喷了过来。庚桑楚只觉得一阵冰寒,接着又如暖春抚身,冥相的蓝光渐渐的侵吞着自己的赤焰,地底下冒出了一股冰柱,正从脚底顺着双腿开始向上生长。庚桑楚心头一震,若再僵持,自己非得被冻成冰石不可,冥相竟然比之前师兄所说更加厉害了。看来,自己苦修这么多年,冥相也没闲着。他已经将玄鸟族和符箓派的玄秘功法合为了一处,并且练得是炉火纯青,达到了九层巅峰。 如果就这样搭上这条性命,丝毫不值。想到此,庚桑楚又从丹田处憋出一股力量,想借助这种力量,先撤出本阵,再做应付。可是,他的心思,冥相已经猜到。他只是抖了抖肩膀,双臂向前一推,数倍于之前的气浪,一下子就把庚桑楚给弹飞了出去。庚桑楚在半空中失去平衡,踉踉跄跄,摔倒在地。这一下,就摔出了几十丈远。庚桑楚只觉得内心一阵灼热涌上了胸口,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怎么样,老友我这一掌不比你差吧?哈哈哈哈……”冥相一步步逼近庚桑楚,十分的得意,他指了指庚桑楚身后的八只毒尸,继续挑唆道:“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见长进,难道你白白养了这八只毒虫吗?老夫,本可以轻松将你冻死。但是,看在你我也算老友的份上,如此就结果了你,反倒算我不仁不义了。所以,老夫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起来,带上你的八只毒虫,再来一次吧!哈哈哈哈……”冥相只顾着高兴,却没想到,也正是因为他打断了庚桑楚的‘鬼谷幻神掌’。反而无意之中,将虞舜强文语熙和党维三人从幻境之中解救了出来。 “好,既然你自己求死!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么多年我到底修炼了些什么!”庚桑楚擦了擦嘴角的血,缓缓站起身来,同时冲着刚刚清醒的虞舜强叮嘱了一句:“侄儿,别忘记我之前和你交代的!一会儿,你一定要带着他退到密室之中!” 说完,他迈出宇步,双手开始化圆。再看庚桑楚,口中喃喃的自语道:“九九归一,至上秘法;阳去阴存,乃吾毒尸。精血融合,不分彼此;此时不合,更待何时。” 口语在府院上空回荡,顿时山崩地裂,众人站立不稳,吃惊的盯着庚桑楚。只见,八只毒尸如有召唤一般,纷纷按照庚桑楚的模样,做起了法。它们一边照葫芦画瓢,念着法咒,一边化作了金黄色的阴风,从庚桑楚的嘴巴,钻入了他的体内。在这个过程中,庚桑楚仅有的几片衣服被飞涨的肌肉撕成了碎末,取代它们的则是如鱼鳞一般的泛着金黄色的肉甲,肉甲不断长出,内里骨骼分明变异,血管清晰可见。再看庚桑楚,他变得越加丑陋,说是铜人不像铜人,说泥塑更不像泥塑,完全彻底的成为了一只毒尸。 这一下,两人相向而立。 一个是毒尸形,玄门心;一个是冥界奸相,第一大魔头。 庚桑楚究竟如何练就了九九归一之法,又是如何打败的冥相,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归一之法退冥相,密室之中得修行。 第九十六章 退冥相(二) 话说,庚桑楚在鬼谷府院的密室之中修行多年,早已参透了这九九归一之法。 原来,此功暗藏的关键,无非就是阴阳相行相克的玄妙所在。只要掌握了这个秘密,就可平衡阴阳,融合彼此。多亏了玄鸟族的百砾丹,才让庚桑楚有机会提升自己的玄门之功。而玄门修炼的正是至阳之秘法,毒尸则是天下至阴的毒物。 庚桑楚一边和毒尸抗衡,一边学习着它的阴毒功法。慢慢的,一年复一年,一纪再一纪,在玄门至宝和玄门功法的双重影响下,庚桑楚最终彻底战胜了毒尸,吸纳了它的全部功力。可是,行万事皆得必然因果,庚桑楚的功法既为至阳之功,而身形却只能落得个毒尸的模样,终究是不可多见天日,其一生也只能困在这小小的密室当中了。而这种结果,对于一心要为师妹报仇的庚桑楚来说,也算是阴阳交融,彼此平衡的一种存在罢了。倘若真的能凭借这归一之法,杀掉冥相,报仇雪恨,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话不多说,只见,庚桑楚变成了一只浑身长着金色肉甲的毒尸,身形也较之前变大了数倍,看上去异常强壮。 这一幕,不止冥相看得惊在了原地,文语熙和党维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庚桑楚,恐怕不单单只是一只毒尸,确切的说,他已经成为了尸王。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在心中感慨,这混沌的天地之间,果真是包藏着各种玄妙。 虞舜强虽有心里准备,可见到师叔如此模样,也难免有些担心起来。他所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党维的胸佩,这东西真的会唤醒师叔吗?就在师叔运功之前,嘱咐自己,一定要带‘他’退回到密室之中,而这个‘他’毋庸置疑,指的正是党维。这说明,连师叔自己都不能保证,一旦归一之后,是否会靠着胸佩恢复意识。更别说虞舜强了,心里自然没有多少底。于是,他趁着冥相没有注意的时候,冲着党维做了个手势。果然,党维轻轻点了点头,二人便达成了默契。 “没想到你真的练成了!”冥相咽了咽唾沫,飞回到了本阵,他冲着文语熙和党维悄声言道:“维儿,熙儿,这老家伙练成了归一秘法,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尸王。本相虽功法略胜于他,可耐力却远远不及。你二人在后好生观察,一旦我占了下风,便想办法救我出来。” “相父放心!” “相父多加......” ‘小心’二字还未出口,庚桑楚已经一爪抓了过来。 三人急忙闪身,尖锐的爪子,贴着冥相的胸口划了过去。好家伙,这一爪,只是呼呼带着疾风,就将冥相的长须,从下巴处切了个齐整。 看着自己精心留下来的,本已长长的胡须,就这样散落了一地,冥相气得啊呀一声。可还未等他出招反制,庚桑楚是一爪接着一爪,一爪更强于一爪,向着冥相袭来。空有一身本领的冥相,就这样疲于躲避,场面一度的尴尬。 “你二人还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忙!”冥相一面狼狈的招架,一面冲着文语熙和党维吼了起来。 前文说了,文语熙和党维其实早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本来看着庚桑楚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冥相只有了招架之功。二人心中大喜,正远远的看着热闹,哪曾想,老鬼这么快就支撑不住,大喊帮忙了。 “师兄,这可怎么办?”文语熙很不情愿,只得悄声问起了党维。 “看样子这老鬼支撑不了多久,且假意上前帮他,待我们觅得良机,再配合庚桑楚结果了他。”党维咬了咬牙,恶狠狠的应道:“既然是老鬼让我们帮他,我们就帮他长眠于此,也算是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希望对面的虞舜强,能领会到我的意图。” 言罢,党维大喝一声:“相父,我来也!” 只见他化作一道清风,甩开手中的长鞭就向着庚桑楚的后心杀了过去。文语熙紧随其后,也跳出了本阵,而目标却是直指虞舜强。 虞舜强当然明白二人之意,便假意举起玄铁剑,和文语熙杀在了一处。顿时,你来我往,你攻我躲,几个人有真有假激烈地打在了一处。 在党维的配合下,冥相又一次躲开了庚桑楚的进攻,他大笑着道:“来得好!”,便腾在半空,竟然凭空拈出了一把冥月冰剑,这把剑重有百斤,乃是北寒之地,冥月湖边的千年寒冰打造而成。 他单手接剑,怒吼了一声:“刺!”,冰剑瞬间化作千道剑影,刺向了庚桑楚的心脉。这一招正是,名扬两界的绝学‘绝灭天地’。 只是短短相接的一瞬间,只听得庚桑楚‘呜呀’一声怪叫,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一个跟头便栽到了府院中堂的屋檐之上,胸口不断涌出了墨金色的血。冥相同样是没给庚桑楚半点喘息的机会,而是悬于高空,口中又念了一道法咒,自上而下,如同陨石坠地一般,冰剑直直得向庚桑楚的心门又刺了过去。虞舜强和文语熙只是做做样子,二人几乎同时看到,冥相的剑不偏不斜的刺进了庚桑楚的心脏。他们从屋檐上,一同坠进了屋内。 顿时,屋顶瓦砾四溅,砖石崩裂,一股浓烈的烟灰弥散开来。 “不好!”虞舜强,文语熙和党维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们面面相觑,不敢想象这极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正在这时,又是冥相的一声狂笑,他再次飞腾到了半空,看着中堂内被庚桑楚砸出的深坑,里面一片漆黑,死寂沉沉。冥相得意的哈哈大笑,他用一种异常邪恶的眼神,看了看虞舜强三人。接着,单臂向前一挥,手中的冥月冰剑,生出无数剑光,如漫漫银河向着深坑飞洒而下。满空之中,只有剑光何见星辰,真是万剑齐出,扎堆似的刺进了中堂之内。又是一股烟雾腾起,却再无庚桑楚的声音。 虞舜强两眼变得模糊起来,他紧紧的攥着玄铁利剑,浑身发抖。 “九九归一,不过如此!现在好了,大患已除!”冥相向着黑坑里看了又看,确定庚桑楚已死得不能再死了,转过身,冲着虞舜强三人阴沉的笑道:“哼哼哼哼,现在轮到你们三个了!” 冥相为何如此说,他是何时知道党维和文语熙背叛了自己的呢? 这些疑问,下回便见分晓。 正所谓:庚桑楚生死未卜,众玄门合力制敌。 第九十七章 退冥相(三) 冥相的话一出口,让党维和文语熙倒吸了一口凉气,二人齐刷刷的看向虞舜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小畜生,果然背叛了我!”冥相披着头散着发,话里阴阳怪气的,他指着党维和文语熙,气急败坏的继续道:“玄门出来的人,果然都是一些白眼的落魄东西。老夫苦心将你们养育成人,可你们非但不回报,反而,暗中勾结自己的仇人,助纣为虐。哼,还想阴老夫一把,简直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呸!你个阴毒的老贼,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未等冥相把话说完,党维狠狠地啐了一口,便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杀我父王母后,灭我师妹全族,却将这血海深仇嫁祸给了玄门一派!可惜我们认贼作父,帮你干尽了坏事!我真恨自己,恨自己瞎了眼,没能早点识破你这个老贼的阴谋诡计!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我和师妹也没必要再演下去了,今日我们定要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是!你们的父母亲人,正是本相所杀!在这两界之中,无论是谁,但凡阻碍本相大业者,统统该死!也怪老夫一时心软,才没及时斩草除根!看在养育你们这么多年的份上,本想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可你刚才说的什么?报仇,雪恨?你,你,还有你?就凭你们三人?哈哈哈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简直是自不量力!”冥相哈哈大笑着,样子十分的张狂,他指了指三人,轻蔑的言道:“临行前,黑鸦就将你们背叛的消息告诉了本相,还让老夫多加小心。起初老夫还未全信,可刚才你们打斗的眼神,却骗不了本相。哈哈,既然你们是一条心,又渴望为你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那么,本相就成全你们。你们三个一起来,也好让本相赏你们一个痛快,如何?!哈哈哈哈......” “老贼,休要猖狂!”文语熙听得早已不耐烦了,说话间,她跳出本阵,同时甩出了一十六道玄符,将冥相围在了中央。细看这玄符,有的似火燃烧,火红一片;有的金光灿灿,黄得发亮;还有的翠绿中透着一丝蔚蓝,看上去相映成辉。除此之外,更是有白,黑,褐,橘,紫五色穿插布阵。这一十六道玄符,两两一组,组组对应,编成了一张胜似花开的五彩巨网,向着冥相的头顶盖将下去。 “哈哈,小丫头片子,也就只有如此手段了!你可别忘了,这符箓派‘伏魔花开’的功法,还是老夫教给你的!”说着,冥相举起冰剑,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只是轻轻一挥,就将五彩巨网劈成了两半。 文语熙大惊失色,刚要回身逃走,却已经来不及了。冥相的动作快如闪电,未等虞舜强和党维冲过来解围,便一把将文语熙挟持在了手里。 “放开她!”党维急得扯开了嗓子,甩开虎骨硬鞭,硬是要往前冲,却被虞舜强狠狠拉住:“冷静!你这样急着上前,不但救不了语熙,还只会白白送命!” “那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贼杀了我的师妹?!不行!就是拼死,我也要救出她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此时的党维已经火冒三丈,哪里还听得进去劝。他用力甩开虞舜强,冲着冥相杀了过去。 “哈哈!好小子,居然还是个情种!也罢,看在你认老夫为相父这么多年的份上,就让你和这小贱人好好团聚团聚!”说着,冥相默默运法,竟然化作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只见,一个继续用冥月冰剑将文语熙牢牢控在手中;另一个则只是黑袍遮面,顿时乌云压境,百鸟惊飞,可怜党维还没分清哪个是其真身,就已经被黑袍牢牢裹在了里面,任其百般挣扎,却如同蝉在蛹中,无法得以脱身。 这一切,虞舜强在旁看得是真真切切。他来不及救下文语熙,更没来得及拦下党维,如今冥相轻松俘获二人,自己只得独身御敌了。 “怎么样,本相先前说了,解决了庚桑楚,就轮到你们三人。现在这两个小畜生已经是老夫的囊中之物,你区区一个小小的玄门剑客,在本相面前更是插翅难逃。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虞舜强,你还不速速降于本相?哈哈,只要你助老夫一统两界,这广阔天地,还会没有你施展抱负的所在?”两个冥相有点得意忘形,异口同声的说道。 “降你?哼哼,白日做梦!你我即为敌人,何须废这口舌?”虞舜强边说边运起玄法,一步一步向掳着文语熙的冥相走来,一边走,一边继续道:“你一会儿老夫,一会儿本相的,未免太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这阴阳两界,自有浩然正气,朗朗乾坤,岂能让你的野心得逞?我势单不假,力薄更是自知!可我既然是玄门之人,就是死,也必然与邪恶势不两立!” “好一个势不两立!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受死吧!”冥相被虞舜强的话激得是恼羞成怒,看样子这拥有万般潜力的玄门剑客是拉拢不成了,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干脆,就彻底消灭了他。想到这儿,冥相便又化出无数分身,密密麻麻的挡在了虞舜强的面前。 虞舜强不愧是鬼谷子的爱徒,果然一身正气,大义凌然。他丝毫没有畏惧,而是振了振精神,仰天怒吼道“杀!”,便举着玄铁剑,向冥相的分身刺了过去。 好家伙,这一下正如火星撞地球,兵器所碰之处,激起万道火花。只见,狂风四起,烟尘滚滚,虞舜强和冥相的分身杀得是天昏地暗。数百回合下来,二者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虞舜强越斗越勇,咒语毕,玄铁剑则悬在了空中,自顾幻做几道剑影,向前砍出一条路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虞舜强召唤出了夔牛,这夔牛也是恨冥相恨到了骨子里,自然杀得是分外眼红,一会儿藤枝缠绕,将几个分身远远甩出;一会儿又是根刺如雨,刺得‘冥相’是哭爹喊娘,纷纷倒地。 再看虞舜强,他握手成拳,赤红的虚影闪出几道。到底是功力硬道,直打得一众‘冥相’接连后退,东倒西歪。有的躲得快些,虞舜强的空拳则打在了院中的墙壁和树干之上。顿时,瓦砾横飞,苍木断裂。 其实冥相真身躲在最后,将这一切看得十分清楚。他到也不着急,虞舜强和夔牛是击退多少,他就幻出多少。自己没费任何力,却让玄门傻小子打斗了半天。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之际,文语嫣,姜玉婷,张仪和白起四人终于赶了过来。 远远地,四人就看到虞舜强已是杀得几进几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文语熙和党维被冥相捆得死死的,二人虽一脸愤怒,满心焦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虞舜强陷入无限的苦斗之中。 “这冥相使的是‘冥隐诀’,可分身无数!强子未破其真身,只能疲于苦斗。如果我所记不错,这种功法,真身必定隐在人群之后的乾位。”看着自己的妹妹落在了冥相手中,文语嫣当然焦急万分,可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暗中观察了一番,指着一众‘冥相’的后面,继续说道:“你们看,被俘的两个人一个正是我的亲妹妹,另一个就是我所说的同门党维。他们所在,正是乾位,身边这两个冥相,没有任何动作,真身必是其中之一!如今,要解虞舜强之危,只有突袭这两个冥相,打断他的功法,才可找出其真身,再合力围之!” “语嫣姐姐,我们刚好四人,正可分成两组,以二对一。” “对,就这么办,我和白起将军一组,张仪你带着玉婷妹妹,袭杀党维旁边的那个!”四人商量妥当,稍微做了一些准备,便瞅准时机,杀了出去。 冥相还陶醉的看着虞舜强逐渐狼狈的样子,却冷不防,左右各杀出二人。 他来不及招架,两个所俘之人,就被救了过去。 这一下,冥相彻底被激怒了。 且看他如何应对玄门众人,众人又是如何联手破敌的。 正所谓:联手袭杀斗冥相,毒尸未死来驰援。 第九十八章 退冥相(四) 话说,冥相挟持着文语熙和党维,躲在乾位看着自己的分身戏耍虞舜强,正偷偷高兴着,却冷不防左右各杀出二人。 他急忙闪身抵挡,只见,文语嫣和白起同时杀出。一个越在半空,伸手甩出几道七彩玄符,咚咚咚,符纸入地,腾出几股白烟,白烟过后,数道铜墙如迷宫一般就将冥相隔开了百十米之远。再看白起,一边自腰间拔出游熙斩龙剑,向着冥相的咽喉刺去,一边对文语嫣交代道:“语嫣姑娘,快去救你的妹妹!”,说着,便和冥相缠斗在了一起。 游熙斩龙剑是白起获封武安君的时候,秦王所赐之宝,取上古青铜,集九州顶尖铁匠合力打造而成。该剑锋芒毕露,削铁如泥。 白起将游熙斩龙剑舞得是呼呼带风,一剑快似一剑,可谓招招致命。冥相手忙脚乱,连连后退,握着的冥月冰剑只有招架之力,再无反击之功。 文语嫣趁此机会,救下了自己的妹妹,二人没有过多寒暄,而是一同越过铜墙帮白起斗起了冥相。三人合围之下,冥相疲于招架,略显笨拙。 “这恐怕也是冥相的分身!”见眼前的冥相手段平平,文语嫣突然意识到。 三人再一看,果真如此。张仪和姜玉婷虽然轻松救出了党维,却被发怒的冥相打得接连败退。张仪反复晃动手臂,八条游龙却近不得冥相之身,更别说去读取他的思维,赤手空拳的他,被冥相逼得左躲右闪,幸亏姜玉婷手持白底红花油布伞一次次挡在他的前面,才使得冥相没能伤得了张仪。原来,这白底红花油布伞乃上等天蚕玄丝编织而成,是鬼谷子赠给爱徒姜玉婷的本命法宝。该伞如软甲护身,可挡世间万种利器之锋芒。姜玉婷正是凭借此宝,护住了自己和师兄张仪。 党维获救,将冥相留给了二人,自己却跑到了文语熙的近前。他抓着文语熙的双肩,看了又看,一个劲儿的问道:“师妹,你没事儿吧?我看看,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还不快去帮玉婷姐姐他们,那可是冥相的真身!”文语熙对党维不顾张仪和姜玉婷的安危,反而跑到自己的身边,颇有意见。她甩开党维的胳膊,第一个冲到前面去帮忙了。 党维有些尴尬,却又反应了过来,如今,合力破敌才是关键,自己跟随冥相多年,身上这见风使舵,贪生怕死的毛病落得确实深了些。 “师妹小心,我党维也来帮忙了!”说着,他反过身,紧紧跟在了众人身后。 冥相又是一剑刺向张仪,文语嫣和文语熙眼疾手快,几乎同时甩出玄符,地底再次生出百米高的铜墙挡住了冥相。 众人合兵一处,围住了冥相。 见对方人数多了起来,冥相向后一个飞跃,便闪出了一个空挡,双方对峙。 “哈哈哈哈,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玄门的余孽聚得这么齐全?”冥相一边收起了冥隐诀,看着跟上来的虞舜强,一边瞅了瞅围着自己的这一群人,没有丁点慌张,反而数着人头,更加得意的笑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不错,不错,想不到在鬼谷先生的府院,还能赶上这玄门的盛宴。哈哈哈哈,你们能凑七人,也算是玄门的幸运了。依本相看,说不准,你们真能联手杀了老夫,破了这千年浩劫,重振玄门的雄风呢。你们说,是不是呀,啊,哈哈哈哈......” 虞舜强从人群中走出,立于阵前,他的两臂已经湿红一片,衣服上碎了许多口子,文语嫣在后面看得很是心疼。虽然打了这好一阵,虞舜强却没有半点虚喘,目光仍是格外的坚毅,他厉声言道:“老贼,我自奉师命阻止这场浩劫以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既然玄门之难,千年浩劫,你都逃脱不了干系。今日,我玄门弟子,就要与你血战到底!” “哈哈哈哈,无知小儿!要不是他们几个偷袭于我,你怕早就被我的分身撕得粉身碎骨了。就算你虞舜强乃不死之身,也会落得个元魂尽灭,永无轮回的下场!也罢,既然你们齐聚在了鬼谷府院,老夫也就省些事,送你们七个先下地狱,给鬼谷先生去探探路!” 言罢,冥相紧闭双目,双臂向下猛得一震,一股无形却又强劲的的推力从其体内迸发而出,再看他身上的黑袍瞬间碎得一塌糊涂,飞散而出。 此时的冥相,已经不再是普通的辛研,他的长发飘散,口中念念有词,和庚桑楚类似,他的身上开始不断长出了黝黑黝黑的鳞甲。天空之中,乌云之上,立刻聚集了无数的混沌霹雳,只震得漆黑的长空是电闪雷鸣,银蛇万道。冥相的头顶,一坨异样的黑云压得极低,无数黑烟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接着,他大吼一声“合!”,便又是一道银蛇般的闪电,撕破了他头顶的苍穹,黑烟发出阵阵嘶鸣,一股接着一股,从冥相的口嘴钻入了他的身体之内。 顷刻之间,万道黑烟便化作一股狂阴之力,在冥相的体内顺着血管,经脉和骨骼向其丹田汇聚而去。就在这股阴力和冥相的丹田气海碰撞的一刻间,冥相突然睁开双眼,只见他两眼幽蓝可怕,团团黑气从其眼窝中不断冒出。 原来,这一招是冥相的‘集阴冥魂大法’,就是将阴阳两界的冤魂,死魄全部汇集在了躯体之中,为己所用。 冥相的蓝眼,瞅了瞅众人,嘴里呼出一口黑气,如万口同声道:“老夫还要拿着鬼谷先生的秘宝赶回,可没时间继续和你们耗下去了,受死吧!” 话音落毕,他十指伸出,激射出十道黑烟裹着的,如刀一般的气劲。这气劲道道犹如离弦之箭,更似长剑长刀,异常锋利。这不过是集阴冥魂大法的基础招式——‘冥魂气兵’,这招式可是削铁如泥,无论对手是何种身份,只要轻轻挨上,就会立马被齐刷刷的斩成两段。 “快闪开!”虞舜强低吼一声,带着大家高高跃起。几乎就在同时,十道气劲贴着七人的脚底划了过去。众人还未落地,只听得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院墙,建筑早被割成了残垣断壁,轰然倒塌。 “好厉害的气劲!”党维心头一惊,两腿开始有些发软。 冥相见众人躲过,安然无恙,撇着嘴角哼了一声。接着,他隔空挥拳,掀起汹涌气浪,一口气,就轰出了上百道冥拳。 这冥拳拳拳带着气浪,浪尖之上,骷髅兵士挥着冥刀,吱哇乱叫着,砍向众人。双方阵前,劲风疾呼,百余个骷髅兵士婉如脱缰野马,上古猛兽,砍得众人接连后退,疲于招架。只是一个回合,六人都和虞舜强一样,身上挂满了彩,鲜血从伤口中,不断的涌了出来。看到红色的血液,闻着血腥之味,冥相变得更加兴奋,他继续运法,高速之下,又打出了几百道冥拳。 这一下,可苦了虞舜强七人,他们根本无法再度出手,被冥拳击得连翻跟头,重重得摔出了百米之远!噗的一下,从每个人的口中,都喷出了一股血水,看样子,七人伤得不轻。虞舜强咬紧牙关,强撑着身体站起,他迈出宇步,双手画圆。只见,红色的真气升腾而出,在众人身前竖起一道噼啪作响的赤焰气盾。 文语嫣等人也互相搀扶着站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准备拼死一搏。 “哈哈哈哈,这点修为岂能阻挡老夫?” 冥相压根没有将虞舜强的赤焰气盾放在眼里,他脚尖轻轻点地,飞掠到气盾之前,接着又是双臂一震,气盾顷刻间土崩瓦解。 冥相越加得意,缓缓向七人走来,边走,十指中边长出了长长的枯白指甲,冥相万般阴邪的言道:“老夫可以给你们五人留个全尸,至于虞舜强和这小妮子,休想凭借不死身再继续轮回下去!”说着他指了指文语嫣,就要向众人杀将过来。 “给我住手!” 正在冥相几乎就要得七人性命之时,忽然,从庚桑楚砸出的深坑之内,传出一洪亮的声音。冥相大惊,细细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 虞舜强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给震住了。 是庚桑楚,他居然没死?冥相听得出来,正是庚桑楚的声音。他急转过身,果然,从深坑内腾起一股烟尘,一个黑影从里面急速蹦出,重重得落在了地面。 虞舜强看得真切,真的是庚桑楚师叔,众人大喜。 冥相是做梦也没想到,庚桑楚非但没死,反而比之前更加难以对付起来。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虽合力难敌冥相,出深坑解救众人。 第九十九章 退冥相(五) 书接上文,正当冥相要杀掉虞舜强七人的关键时候,庚桑楚却突然从深坑之内蹦将而出。这一幕,直惊得冥相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儿,各位看官可能要问,庚桑楚明明是先中了冥相的‘绝灭天地’,接着又被冥月冰剑刺入心门,砸入了漆黑的深坑,已是死得不能再死。可他却为何活了过来,而且变得让冥相也惧怕三分了呢? 原来,不管是普通的修玄者还是等阶达到高峰的玄门玄尊,但凡中了冥相的‘灭绝天地’,必然是魂飞魄散,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下。可庚桑楚毕竟不是一般人,在九九归一之后,早已成为玄门玄尊的他更是晋为了两界尸王。所以,他怎么会轻易就被人杀死呢? 之前,党维假意配合冥相夹攻庚桑楚,无意之间,戴在脖子上的胸佩露了出来,这一幕恰巧被庚桑楚看在眼中。就在那一瞬间,他恢复了神智,脑中嗡嗡作响,先前的记忆顿时涌入了他的脑海深处。因他的意识中不愿伤害黎儿师妹的遗孤,所以略微走了神,才中了冥相的毒手,被万剑穿心,堕入了黑暗的深坑之内。 冥相向来傲视两界,根本没把庚桑楚当作一回事儿,他自以为庚桑楚摔进深坑,又中了自己的冥月冰剑,肯定是魂飞魄散,由活生生的尸王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哪里会想到,秦国奴隶主豢养的毒尸和等阶达到玄门玄尊的庚桑楚的归一,不但成就了两界尸王,而且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庚桑楚的功力。 前文中有讲,练就九九归一之法的庚桑楚,终究不可多见天日,只得躲在黑暗的地方。而他在黑暗中,尸丹可吸收阴阳两界各种怨灵、怨气、冤魂、死魄来不断增强自己的功力。冥相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纵然是万剑穿心,也未能破掉庚桑楚的尸丹。 就在冥相使出‘集阴冥魂大法’的同时,庚桑楚在黑暗的坑中,尸丹悄无声息地吸走了他唤来的冤魂死魄之一半法力,伤口得以迅速愈合,功力也悄然升华。 看着面前功力已经高于自己的庚桑楚,冥相想明白了这一切,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恨自己,无意中竟然给庚桑楚的重生,创造了这绝妙的时机!他也开始懊恼,没能尽早安排黑鸦去打开方盒,拿着玄门秘宝撤出这迎丰城。现在倒好,面对着的是庚桑楚和七个玄门高徒,胜算已经不足一半,冥相真是后悔晚矣。 庚桑楚将虞舜强七人护在身后,指着冥相,厉声喝道:“辛研!你个杀人如麻,心肠歹毒的奸贼!今天,咱们俩把这新账旧账一起好好算算!” 说罢,庚桑楚就要杀向冥相。 这时,一只黑鸦突然从天而降,刚好落在了二人中央,它似乎没发现当前的局面,一脸惶恐,只顾着颤颤巍巍的向冥相禀告道:“相,相爷,这,这,这钥匙打,打不开方盒,是,是假的......” “什么?!”一听此言,冥相气得是浑身颤抖,他隔空一把,就将黑鸦抓在了手中,恶狠狠的盯着它的双眼,沙哑着嘶吼道:“说!这是怎么回事?!说!是不是你把钥匙给本相换了?!说!” “行了,你就别问他了!我给你的,只是一把虎骨幻化的假钥匙而已。”党维说着,晃了晃左臂,果然,他手中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原来,他没听虞舜强的话,而是和文语熙在回去复命的路上,商量了还是将假钥匙给冥相,好为一干众人抵御冥相大军争取更多的时间。没想到这一安排,现在却真的起了作用。 冥相气得吹胡子又瞪眼,嘴巴歪到了耳朵边上,他一爪掏进了黑鸦的胸腔,可怜黑鸦还没来得及求饶狡辩,就化成一股黑烟,被冥相吸入了口中:“没用的东西,留你何用!”说着,冥相的两只蓝眼越发得幽黑,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好小子,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罢,老夫取不得秘宝,就拿你出出气!” 言毕,冥相重又施法,化成一股黑烟,向着党维杀了过来。 “舜强师侄,你快带着他们躲进密室!” 庚桑楚说着,运法迎了上去,将冥相挡在了七人身前,二者缠斗在了一起。 虞舜强心中很是矛盾,看着死而复生的师叔,他担心庚桑楚一人之力难以抵挡冥相,便想上前帮忙。可身边这么多朋友,也一定会随着自己围攻冥相,他们压根不是奸贼的对手,如果因为自己的鲁莽,白白送了性命,自己会悔恨终身的。想到这儿,他一边抽出玄铁剑,一边对着党维道:“维师弟,你带着我仪师兄和语嫣姑娘他们先去密室,我去帮师叔。待我们胜了冥相,再去找你们会合!” “不行!强师弟,冥相难以对付,要上,我们师兄弟一起上!” “就是,强师兄,我们怎么能让你孤身应敌呢?杀冥相,算我一个!” “对,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 除了张仪和姜玉婷,文语嫣等人也是抢着要一起上前应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愿先进密室去躲安逸。 “你们还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密室?!”看着七人拿着各自的武器,要来帮忙,庚桑楚急了,他边阻挡着冥相想要绕去袭杀党维的路,边用格外严厉的口吻,冲着虞舜强高声喝道:“舜强师侄,别忘了你的使命!更别忘了我对你的嘱托,一定要将党维带入正途,好好做人!冥相交给我了,你们快去密室!快去!” 虞舜强等人仍想上前,庚桑楚越发的火了:“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你们的师叔,就你们几个那点功法,还想帮我,留下来只会拖我后腿,赶快给我滚到密室去!” 看到庚桑楚师叔是真的发火了,虞舜强狠了狠心,只得引着众人往密室去了。 冥相被挡得死死的,不管是从左,还是往右,都逃不脱庚桑楚的袭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党维跟着众人,消失在了院门之后。 他只得闪出一个空档,跳出阵仗,摆了摆手,对庚桑楚言道:“庚桑楚,你虽出身玄门,可现在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还有何面目以玄门师叔自称?!识时务的,最好给本相把路让开!你我之间的恩怨,以后再算不迟!” “一入玄门,终身玄门!你我有着血海深仇,怎会轻易放了你?!” “好,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分个输赢,拼个鱼死网破!” 冥相道完,两只蓝眼精芒冒出,只见,又是无数黑烟钻入其口。紧接着,他黑影一闪,如同猎豹一般,迅速窜向了庚桑楚。他的攻势大开大合,一掌接着一掌,一爪又连着一爪,极为蛮横,更为凶残。此时的冥相,犹如凶猿,更似巨蟒。 面对着冥相的凶悍进攻,庚桑楚没有硬拼,而是左躲右闪。他一面巧妙的躲过对手一波强似一波的进攻,一面暗中冷静观察了几秒,终于觅得这招式的软肋。 他躲了几下,仰天大吼了一声,同样是吸收这冤魂死魄,怨灵怨气无数。庚桑楚一改闪避的战略,双拳击出,拳拳奔着冥相的咽喉而来。 这一下,画风突转,变成了冥相东躲xz。他差就差在只能招来这冤魂死魄,却无法驾驭怨灵怨气。庚桑楚吸纳阴阳两界,吞吐混沌婉若自如,功力比冥相高出了许多。没过多会儿,冥相的体力逐渐不支起来,掌力和爪道有些疲软的趋势。 庚桑楚没有手软分毫,更没给冥相留得半点逃脱的机会。他的铁拳环绕着混沌真气,散发出耀眼的紫色光流,这铁拳包罗惊人的力量,一进一出,夹杂着噗噗的音爆声,逼得冥相接连后退,毫无还手之机。 凌冽的拳风呼呼的迎面扑来,冥相看得两眼发晕,一脸惊慌失措。他确实低估了庚桑楚,功力升华的他,在短时间内就识得自己的咽喉正是软肋所在。冥相拼命的护住脖子,哪曾想,庚桑楚向着他的嗓子只是虚晃一拳,就转而双拳合一,向下重重的打在了冥相的胸口之上。 这一拳将冥相打出了数十丈之远,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和先前的庚桑楚一样,将石材铺设的地面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冥相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胸,连续几口从嘴里喷出了数百道黑烟,这黑烟正是他所吸纳的冤魂死魄。 黑烟在空中环绕了几圈,便有了目标似的,齐刷刷的从庚桑楚后心汇进了他的体内。看到这一幕,冥相有些绝望了,他的脸颊如同吸了大烟一样,缩在了牙床之中,看样子,只是一拳,他的内力便受损得十分严重。 看着庚桑楚不断吸纳着自己释放而出的冤魂死魄,身上还散发着怨灵怨气的紫色流光。冥相怒目圆瞪,身体微微的颤抖着,他强忍疼痛,咬牙问道:“你,你究竟是玄门玄尊,还是两界尸王?你,你,你竟能驾驭如此之多的怨灵怨气?!” 庚桑楚浅浅一笑,并未搭话。越来越多的黑烟汇聚在了他的双臂之上,眼看就要向着冥相的面门劈将下来。冥相艰难的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身后,如下命令一般喝道:“还不快动手?!” 庚桑楚急忙回头,却未见一人,他暗叫不好,才知自己上了冥相的当。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冥相凭借意念,使出最后一丝残力,射出了冥月冰剑。庚桑楚刚刚回过身来,冰剑不偏不斜,擦着庚桑楚的尸丹穿了出去,铛得一声,扎进了一棵古树之中。 再看庚桑楚,如雕塑一般,呆立在了原地。伤口处不断涌出了墨紫色的液体,他低头看了看,只觉腹中如翻江倒海般疼痛。原来,这一剑虽没能破了他的尸丹,可也擦在其面上,划出了深深的一道印子。 “你果真奸诈小人!” 冥相见庚桑楚没事,猜到这一剑只是差之分毫,他害怕庚桑楚的报复更胜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想死,慌得连滚带爬,向着冥兵身后躲去。 可哪里还来得及,庚桑楚紧跟了几步,带着新仇旧恨,使尽浑身气力,向着冥相的面门狠狠劈了下来。 顿时,山崩地裂,房倒屋塌,空气中如同被撕开一道口子,噼啪作响。这一股惊天力道,犹如仙鞭神影,婉若五指山压,狠狠的盖在了冥相的脑袋上。 冥兵们看得大惊失色,目瞪口呆,早就跑的跑,逃的逃了。 庚桑楚捂着伤口,看着奄奄一息的冥相,终于也倒在了地上。 天上的乌云逐渐散去,一轮红日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半空之中。 预知庚桑楚究竟如何,下回我们再做分解。 正所谓:退冥相身负重伤,授玄机密室分宝。 第一百章 密室试阶(一) 话说,虞舜强带着大家穿过暗道,退进了密室之内。 一进门果然是灯火通明,豁然开朗。看着这密室不甚辉煌,却还规整的摆设,小金麒麟没有了面对冥相大军之时的胆怯,而是变得活蹦乱跳起来,它一会儿看看这件宝贝,一会儿又去瞅瞅那件,满密室的上蹿下跳,开心极了。 姜玉婷也懒得说它,只是白了它一眼,目光落在了满脸透着焦急的虞舜强身上,看着师兄来回踱着疾步的模样,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其实,姜玉婷虽然和庚桑楚师叔从未有过什么交集,可心里一样填满了担忧。 一行众人在密室之内,要么耷拉着脑袋,要么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谁也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文语嫣静静的站在角落,目光也一直锁定在虞舜强的身上,跟着他的步子来回转着。看上去她却显得平静许多,其实不是她不担心,而是她看出了冥相不是庚桑楚的对手,她相信,庚桑楚早晚会回到这里。不过,虞舜强焦急上火的样子,反倒是让文语嫣颇为担心。 正在这时,暗道中传来一阵细细嗦嗦的声音,众人立即警觉起来。 虞舜强皱了皱眉,一下子听了出来,激动又开心的道了句:“师叔,是师叔回来了。”说着,他赶忙向暗道跑去,众人紧随其后,出了密室大门。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庚桑楚。只见,他单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捂着伤口,正一步步十分艰难的向密室挪着。 “师叔,您受伤了?”看到庚桑楚满头大汗,极其虚弱,身后又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虞舜强急忙迎了上去,将庚桑楚搀在了身旁。 “不碍事,不碍事,只不过打走冥相的时候,冷不丁的被这阴毒的东西给偷袭了一把,修炼修炼就好了。” “师叔,您别说话了。走,我扶您去密室,您先好好休息休息。” 就这样,虞舜强扶着庚桑楚,在众人的簇拥之下,重又回到了密室当中。 几个人在中央的高台旁整理了一块地方,扶庚桑楚慢慢坐了下去。 庚桑楚背靠着高台,抬眼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一群年轻后生: 虞舜强,身材高大,样貌英俊潇洒,看着一脸正气,不愧是师兄所选的高徒。 再看张仪,此人虽书生气严重,但也是端正刚强,坚毅英锐。 站在他旁边的是姜玉婷,早就听师兄说起过,果然年龄娇小,乖巧可爱。 文语嫣庚桑楚并不熟悉,但是此女深眸清澈,美丽端庄,婉如仙女下凡。 至于白起,则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 文语熙贴着众人站在人群后面,却难挡闭月之容,羞花之貌。 庚桑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党维身上,这小子生得贼眉鼠眼,活脱脱像只鹦鹉。 看着他,庚桑楚的内心是纠结的。他虽然不大喜欢,可这孩子毕竟是黎儿师妹所生,又是个可怜的孤儿。 他撑了撑身子,想到师兄对自己的嘱托,看来,这一行人正是师兄所预测,可阻千年浩劫的‘玄门九子’,但却不知为何,九人只现身了七人。先前党维和虞舜强单独至此,自己虽将秘籍交给了虞舜强,却并未完全告诉其真相。此番,九子只聚得七人,庚桑楚十分不解。难道是师兄预测出错,可凭他的未卜先知之功,这不应该呀。总不会是自己数错了吧,想着,他又数了数,确实是七个,便开口问道:“舜强侄儿,你们这一行只有七人吗?” “可不就是我们七个吗?!”姜玉婷抢着说道,可转念又一想还有龙女夫妇,忙补充道:“不对,不对,如果要算上龙女夫妇,应该是九个人。不过,可惜呀,他们夫妻二人和我们同阵不同心,早被白将军关起来了。” “哦?哦!”庚桑楚本想问怎么没有毛遂和徐福,可他们两个男儿,怎么会是夫妻呢。自己实在是太笨,庚桑楚在心里苦笑了笑,便和众人互相认识了一番。 话不多说,庚桑楚让众人在这鬼谷密室之中修整了好一会儿。 自己则是借此机会,内运真气,又吸纳了一些怨灵怨气和冤魂死魄,尸丹才得以复合,庚桑楚恢复了些许法力。 他将众人叫至身旁,语重心长的问道:“现如今你们所处一阵,却是为何,不知大家都在心中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吗?” “师叔,这还用说,我们当然是为了破解玄门的千年浩劫,才聚在一起的呀。”又是姜玉婷抢先开口道。 “嗯,你说的,师叔当然明白。那,这位语嫣姑娘和白起将军又是为何呢?” “师叔,我白起既为玄门之人,自有本系任务所在。不过,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浩劫所致。所以,和诸位一路同行,探寻真相,破此浩劫,也是职责所在。” “白将军说的好啊......”庚桑楚一边点着头,一边看向了文语嫣。 文语嫣仿佛没有听到,只是低着头,微皱着眉,一言不发。 “怎么,语嫣姑娘另有想法?”庚桑楚追问道。 “不,不,怎么,怎么会呢。”见庚桑楚又单独问了一遍自己,文语嫣打断思绪,可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内心深处的话。 见文语嫣如此这般,虞舜强赶忙上前解释道:“师叔,语嫣姑娘也是我玄门之人,她的父亲是符箓派......” 没等虞舜强说完,庚桑楚摆了摆手,笑着道:“师侄不必再说,我只是问问,这个师叔心里有数。既然,你们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后面的坎坷还需要你们一同面对。当师叔的,在这里想知道,你们的功力究竟到了何种层次?” 这一问,把所有人都问懵了,七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庚桑楚所说的层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怎么,你们不知道自己的功力是何段位?”庚桑楚也是一脸不解,师兄怎么会不和自己的徒弟交代呢? “段位?这个没听说过。” “什么段位,不知道啊......” “不知道......” “是呀,没听师父说过段位的事情呀。我只知道按照师父所教,苦心修炼就行了。原来,他老人家还藏了一手。师叔,你快说说,这段位是怎么一回事啊?”姜玉婷颇有抱怨,追问了起来。 也许师兄之所以没说,是有他的考虑,庚桑楚忽然有些怪自己多嘴了。 可又一想,冥相虽然身负重伤,却被黑鸦救走,尽管半年之内难以再次形成威胁,可是千年浩劫已然发生,等着玄门九子的会是更为强大,更加难以对付的敌人。区区冥相,只不过是这场浩劫真凶安排的先头兵而已,对付个冥相,众人已经是处于下风了。如果自己不把知道的及时告诉这群年轻人,怕他们日后吃亏。如若那样别说自己后悔莫及,整个玄门和天下苍生,也必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想到这儿,庚桑楚言道:“你们可愿知道,自己所修之功,究竟段位几何?” “愿意,当然愿意了。” “愿意是愿意,可是怎么知道呢?” “是啊,师叔,您就直接说吧,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各自的段位呢?” “这有何难,你们且随我来。”庚桑楚言罢,运起法来。 只见,机关运作。密室中间的高台,突然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轰隆隆一声,高台向下沉下去,露出了一间更为宽大的地下暗室。就在众人一脸惊愕的同时,脚下生出了九道悬梯,延伸着,通往了暗室之中。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密室之中竟然还藏着如此玄机。 正所谓:进密室众人试阶,授秘学各得玄宝。 第一百零一章 密室试阶(二) 书接上文,众人顺着悬梯,进到了更深的一层地下暗室。 说是暗室,却被四面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照的是婉如白昼一般。只见,墙壁共分九九八十一部夜明板,每块板子上面都刻着栩栩如生的壁画。仔细看,原来上面是一位老者正带着数十个年轻人在练习各种功法和招式。有的打坐吐纳,似在参禅悟道;有的单臂倒立,亮出了一身矫健的肌肉;有的正在耍刀,仿佛能听到那呼呼带风的声响;还有的在舞剑,婉如长蛇,招式娴熟...... 众人看得发呆,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功法招式深深的吸引了。 庚桑楚头前引路,只是轻咳了两声,也未说话,向暗室中间走去,和上层一样,中间也筑有一高台。而不同的是,高台之上,立着两块巨石。左侧的一块足有五米高,石质纯白,毫无杂色,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裂为了两段,其中的一小块散落在地;再看右侧,是一块更为高大,却雕琢精美的玉石,上有九条游龙汇聚中心,中心部分,圆如满月,却薄如纸片,近似透明。 跟着师叔来到高台下面,看着这两块石头,众人窃窃私语的猜测着,在这鬼谷府院时不时就能发现好多秘密,莫非这里也会暗藏什么玄机? 庚桑楚双手背后,脚尖轻轻点地,便就越上了高台,他在两块石头中间来回踱了几步,开口对众人讲道:“你们既为我玄门后生,可知我玄门分为几门几派?”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并不是很清楚。 文语嫣想了想,回道:“我只知有鬼谷派和符箓派,其他派系却未曾听说。” 庚桑楚笑了笑,继续道:“我玄门自祖师开山以来,历经千年沉浮,多般变化,时光可谓一闪而过。你们不知,也算情有可原。不过,你们功法几段,前途如何,与我门派系还是紧密相关的。既然,你们称我一声师叔,我便有责任将我玄门派系告诉你们。” 说着,他如数家珍一般,向虞舜强等人介绍道:“我玄门共有内三派,外三派和偏三派九大派系。所谓内三派,既鬼谷派,符箓派和金丹派,此三派,是玄门开山祖师及我师兄鬼谷子所沿袭下来的;外三派,有云阳派,正阳派和纯阳派,这三派乃我玄门清闲所在,自顾修行,不问世事;剩下三派乃是正乙派,天然派和广慧派,此偏三派系,不知为何,隐匿千年,如谜一般的存在,从未与我玄门有着更多往来......如今,玄门千年浩劫已然降临,可我玄门派系至今难以全聚,鬼谷师兄又在闭关之中,我能做的,只有告诉你们真相,你们正是师兄所预选的玄门九子中的七个。也只有你们九子合力,才能破此浩劫,拯救苍生。当务之急,在冥相修养的这半年时间里,希望你们练就更高的功法,找齐玄门九子。只有这样,我玄门尚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可能!” 听完庚桑楚所讲,虞舜强看了看身边的伙伴,开口问道:“师叔,如果像您这么说,目前,我们七人却只有鬼谷派和符箓派的弟子,其他两人究竟是谁,又是哪个派系的呢?” “这正是我要向你们说的,玄门九子,乃内三派遴选而出。鬼谷师兄可预千年,让我在此修炼,一方面是为了反噬毒尸练就九九归一之法,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等你们九子到来,好将功法及秘宝传授给你们。不过,我也没有想明白,为何九子只来了你们七人。想来,师兄他预测应该不会出错,他说过另外两个是金丹派的毛遂和徐福。现在只有等你们出去之后,再多方打听,好尽快找到此二人的下落。一旦聚齐九子,便可修炼九子玄阵之大法。” 话不多说,众人自是领命不提。 介绍完玄门派系后,庚桑楚指了指玉石,继续对众人讲道:“此玉石乃我门祖师所立,在此已有数千年之久,它日夜吸收天地之灵气,正是用以判定玄门弟子功法段位的。既然你们想知道自己功法究竟如何,那么都上前来试上一试吧。” 众人争先恐后,跃跃欲试,唯独党维本来在知道自己乃遴选的‘玄门九子’后,心中感到十分惊喜,可又一想连着两次用道心赌过誓,功法肯定大不如前,说不准自己迟早会灰飞烟灭,深处便又多了一丝悲凉,看着玉石,竟然有些矛盾起来。 ...... “师叔,我先来。”姜玉婷说着,已经蹦到了高台上,她仰头看了看玉石,不知如何测评,便又问了起来:“师叔,这,这该如何试阶呀?” “哈哈哈哈,鬼丫头,你呀,太猴急了。”庚桑楚一边笑着,一边继续道:“你先闪在一旁,我来告诉你们方法。” 说着,庚桑楚宇步迈出,全身之力汇聚在左臂之上。紧接着,他一掌击出,不偏不斜的打在了玉石的下半部分。顿时,九龙腾飞,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光芒射后,从九条游龙的口中吐出了一团火焰,再看玉石中心的薄片,火烧之后,透出一股幽黑锃亮的光来。 庚桑楚收起功法,指着薄片,问道:“这就是试阶的方法和结果,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还是姜玉婷,她不停的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的问道:“我说师叔呀,我们看得倒是清楚了,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区分自己的段位究竟达到几许了呀?” “哎呀,看我这记性!”庚桑楚拍着自己的脑门,这才将玄门功法的段阶一一道了出来: 原来,这玄门功法,皆以玄丹修炼的大小和成色定阶,除开山祖师自达仙玄之后,再无弟子突破至此。所以,仙玄始终是玄门功法的一个传说。 自第一代传人开始,无论派系,总共练就了三段九阶,自此也就分为了三段九阶。所谓三段,乃是人玄,地玄和天玄。人玄最低,地玄其次,天玄则是玄门至深功法和至高地位的象征。 先从人玄说起:人玄含修玄者,广玄者,正玄者三阶: 修玄者,乃玄门入门弟子,此时他们吸收真气还较为费劲,玄丹初结,只有红豆般大小,所发之功多呈黄色; 广玄者,人玄第二阶,真气随意呼吸,可将少量纳入体内,玄丹比之当初,已大如蚕豆,功法由黄变蓝; 人玄最高阶,也就是第三阶的正玄者,已可广纳真气,如磁吸铁,源源不断的吸入,同时玄丹加速滋长,大小如同千年珍珠,功法变成绿色。 继续修炼,从正玄者突破成功,方可达到第二段的地玄。地玄同样分三阶,由下至上乃是玄门灵者,玄门王者和玄门尊者: 练就玄门灵者,可将先天真气转化为更为精纯的‘玄精真气’,此阶玄丹开始出现蜕变迹象,功法释放颜色转变成粉色; 玄门王者,如其名,玄精真气在体内搬运自如,如脱胎换骨,更似王者降临,已算得上玄门中的高手,这一阶,玄丹仍在蜕变,开始和修炼者的元魂碰撞融合,功法升为了橙色; 玄门尊者,是地玄通往天玄的必经之路,也是玄门大多数弟子渴望修炼达到的一阶,凡是此阶者,玄精真气得以提炼,如猛虎插翅,同时,玄丹完成蜕变和元魂合二为一,功法自是玄门中的顶尖代表,红光耀眼。 第三段就是天玄,天玄之功众弟子望尘莫及,除了各门各派的掌门长老,很难有人练成。当然,第三段和前两段一样,也分了三阶,依次是玄门鬼玄,玄门圣玄和玄门神玄: 玄门鬼玄,人丹合一,精气合一,包罗万象,出神入化,功法深不可测,散发出的黑光,幽黑锃亮,可御万敌; 玄门圣玄,相对于玄门鬼玄更胜一筹,已然犹似小仙,紫光所至,寸草不生; 目前,庚桑楚所见识过的玄门神玄,恐怕只有鬼谷子一人达到,其一旦运法,浑身金光灿灿,婉若天神下凡。 庚桑楚刚刚介绍完了玄门的功法等阶,急性的姜玉婷便施法试了起来,她学着庚桑楚的模样,只一掌就劈到了玉石之上。果然,九条游龙随后吐出了一片亮粉到了中心圆盘之内。看着自己竟然已经达到了玄门灵者的阶段,追求不高的姜玉婷别提有多开心了,她将玉麒麟高高举在头顶,欢呼了好一阵,就活蹦乱跳的去拉文语嫣来试阶了。 文语嫣拗不过这个可爱的妹妹,只得第二个试起了法,掌击过后,圆盘由橙变红,又由红色褪回到了橙色,文语嫣撇了撇嘴,冲着众人苦笑了下,她知道自己由玄门王者向玄门尊者突破,还需要一些时日。 就这样,文语熙,张仪和白起又先后登上高台,试了各自的功法。 文语熙和姜玉婷一样,已到玄门灵者的阶段;张仪因初拾记忆,略低于她们,功法暂时定在了正玄者一阶;白起则是苦修多年,各方面一直在稳步增进,打出的颜色和文语嫣不相上下。 众人打完,就剩虞舜强和党维了。 文语嫣和姜玉婷站在高台之上,一直喊虞舜强先来,虞舜强却不停的摆手,表示自己最后一个打。众人不解,倒是文语熙看出了党维不同于之前的表情,便飞身至他的身边,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往日里,有这种机会,你肯定会争前争胜,此时,却为何这般扭捏躲闪?” 党维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急得文语熙是脸色大变,狠狠的掐了他一把,高声怒道:“师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何?!你担心自己功法尽失,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尽!可是你知道吗,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既然我们同为七子了,还有什么错是不能改的,还有什么问题是大家不能一起想办法解决的?你要是不想被我看扁,不想被大家看扁,就大大方方的上去,试了你的功法!” 一席话说的党维无地自容,满脸通红,他抬眼看了看目光坚定的文语熙,又看了看虞舜强和其他众人,大家都在等着自己,眼神里没有轻视,更没有敌意和嘲讽。他没得任何办法,只得跳到高台之上,随意打了一掌。这一掌,软弱无力,打出的颜色说蓝不蓝,说黄不黄,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他究竟是修玄者还是广玄者。看着玉石发出的光,党维痛苦的低下了头,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庚桑楚看着黎儿师妹的遗孤,功力竟然落得如此这般,心中自然也是百感交集。就在他不知是骂还是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怎么差点把这个给忘了,有了这个,这孩子定然有救! 庚桑楚究竟想到何物,下回再做分解。 正所谓:众人试阶知彼此,剑客一掌撼玄门。 第一百零二章 技惊众人 党维的掌力,勉勉强强够得上广玄者的阶位,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文语熙看得简直是傻了眼,心里既感到无比惊讶又替师兄万分悲伤。 当然,这里面的原由,虞舜强和庚桑楚自然知晓。可看着党维十分痛苦的样子,虞舜强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负罪感。他认为,这个已经痛改前非的伙伴之所以落得如此境地,完全是自己给逼成的。想着,就要上前去安慰他,可是实在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虞舜强便把迈出的一步又收了回来,纠结的站在那里,看着一脸痛苦的党维,深深的自责起来。 庚桑楚有些恨铁不成钢,却突然想到了百砾丹,这百砾丹乃玄鸟族秘法炮制而成,党维又系玄鸟族遗脉,服用此丹,说不定会恢复他的些许功力呢。 想到这儿,庚桑楚便从身上摸出了仅剩下的一粒百砾丹,对着党维道:“维儿,你先是用道心起誓,后又违背,按理说功法自会消失废除。可你出生于玄鸟族,身上有你族之血脉,如今我手中这粒百砾丹,乃是你母亲留给我的,此丹除能克制至阴之毒外,还可修复真气,稳固功法。我想,你即为玄鸟族之人,只要服了此丸,功法自是会恢复一些。维儿,你不妨试上一试。” 此时的党维早已心灰意冷,看着庚桑楚手里的百砾丹,只顾摇着头,摆手回避道:“不了,师叔,我前后两次违背道心,功法必会尽失。再者,我跟随冥相,坏事做尽,这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什么百砾丹不百砾丹的,肯定不会有什么作用了。这丹药,既然是我母后给您的,您就自己留着吧。” 说完,党维低着头,就要走下高台。 庚桑楚顿时火了起来,指着他的背影,厉声吼道:“给我站住!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自暴自弃,算得什么本事?真没想到,我黎儿师妹,会生了个你出来!” 党维和众人被庚桑楚吓了一跳,文语熙见庚桑楚是真的火了,急忙把党维给拽了回来,一边拽着,一边劝道:“师兄,你就听师叔的话,试一试吧。” “就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有用没用呢?!”姜玉婷说着,白了他一眼。 众人一阵劝说,党维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抬眼看到庚桑楚一脸的怒气,又赶紧深深的埋下了头,不敢正眼看他。 文语熙见状,狠狠的掐了他一把,把他推到了庚桑楚的身边。 党维咽了咽唾沫,便吞吞吐吐道:“师,师叔,您,别生气了。我,我知道大家是为了我好。我,我痛改前非,我,我听您的,这,百砾丹,我服下了......” 庚桑楚回过身,看着党维唯唯诺诺的样子,是哭笑不得。便一把抓起党维的手,将百砾丹狠狠的摔给了他,口气仍是十分严厉的说道:“给我吃了它!” 接着,便将秘法告诉给了党维。 党维将百砾丹拿捏在手里,看了看庚桑楚和众人,只得一口吞了下去。 见党维确实将百砾丹吃了,众人带着万分期待的眼神,全部投在了他的身上。 果然,庚桑楚猜的一点没错。百砾丹一入其口,党维便觉得身体内一阵发热,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沿着他的经脉逆流而上。只是忽的一瞬间,就汇在了他的丹田之处。再看党维,犹如重生一般,骨骼嘎嘎作响,肌肉变得结实了起来。 众人惊喜,庚桑楚自然也是欢喜得不得了,赶忙指了指玉石,冲着党维喊道:“维儿,快去,试试你的功法恢复了几许?” 党维瞅了瞅自己的双手,感受着这股来自丹田气海的力量,突然有了信心。他重又来到玉石近前,内运真气,重重的推出一掌。只听呼得一声,一掌过后,但见圆盘之内的颜色,渐渐地由绿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师兄,你这是快到玄门灵者的阶位了。”文语熙捂着嘴,别提有多开心了。 党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庚桑楚点了点头,哈哈一笑,冲着党维继续说道:“维儿,你功法之所以能够恢复一些,还多亏了你玄鸟族的秘法。今后,万不可再用道心胡乱起誓,更不可再为冥相等奸贼卖力,胡作非为!切记,你一定要做个好人,帮着你虞舜强师兄他们,去破此千年浩劫,救我玄门和天下苍生!若你再心生二意,我便亲手废了你的功法,让你永远不得超生,听到了没?!” 党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抓着庚桑楚的胳膊,起誓道:“师叔,我党维知道了父母为何惨死,玄鸟一族又为何被灭的真相,怎么还会去投靠冥相,为仇人卖命?!我一定会肩负起玄门九子的重担,帮着虞舜强师兄破除劫难!您若不信,我在这里再用道心起誓,若我党维违背道心,背叛玄门,将落得个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党维说着,两眼早已泛起了泪光。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庚桑楚哽咽着,将党维扶了起来。此时的他,泪眼模糊的看着党维,是越看越打心眼里喜欢。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很开心。虞舜强更是越至高台,在党维的肩上拍了拍,二人对目,彼此点了点头。自此掀开了他和党维之间既是兄弟并肩作战,又是对手彼此追赶的崭新篇章。 ...... “强子,眼下,我们可都是将功法测评过了的,就剩你一人了哦。你看,你该不该去测一下呀?”文语嫣说着,上前推了推他。 “就是,就是,强师兄,你的功法小师妹我可是羡慕的,快去打一掌,好让我看看你究竟到了什么阶位......”姜玉婷也是一边推着虞舜强,一边怂恿着。 庚桑楚看着这位师兄亲手培养起来的爱徒,自然也是很想知道他的功法层次,便顺着众人的意思,开口道:“舜强师侄,既然是大家试阶,你就打上一掌吧。” “好,既然大家都测过了,我虞舜强也来试试自己的功法,也好心里有个数。” 言罢,虞舜强迈出宇步,只是单掌画弧,在玄精真气集于掌心的刹那间,向着玉石击了出去。只见这一掌,瞬间卷起一股气浪,吹得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气浪所过,打得空气是劈啪作响,如同电闪雷鸣一般。 轰得一声,玉石被震得裂出了一道细细得缝隙。再看九条游龙,婉如惊飞,竟幻化成了九条真龙,腾飞在了密室上空。它们前后上下,绕着虞舜强飞了好一会儿,才重又钻进了玉石当中,化成了栩栩如生的玉雕。说来也奇怪,当众人勉强睁开双眼,再看的时候,玉石已经自我修复完好。九条龙正从口中吐出了红中带黑,黑中透紫,紫中却又含金的不同颜色,颜色越发明亮,直至清透。 “这,这已经到了玄门神玄的阶位了?”张仪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和他一样,文语熙,党维和白起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劲儿的赞道:“这,这真的是神玄之阶!” “是啊,太厉害了!” “......” “哇,强师兄,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你哦,这也太厉害了吧。”姜玉婷双手放在胸口,眼里写满了崇拜。 虞舜强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避开了众人的目光,而是不自觉地看向了文语嫣。只见,文语嫣两颊绯红,躲在众人身后,正默默得看着自己,眼神里透露着一股爱慕和赞许的目光。 四目相对,虞舜强久久不愿离开,文语嫣却被看得是脸蛋更加红了起来,羞得她急忙低下了头,胡乱的拨弄起了自己的衣角。 庚桑楚看着圆盘上的金色,逐渐清透的如同一股清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年轻人的功法虽然还只是玄门尊者的阶位,却竟然有突破天玄直达仙玄的迹象,难道这个孩子,正是祖师预言的那个千年奇才?庚桑楚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虞舜强虽未用尽全力,但玉石所显出的颜色,足可见其功法,其潜力可谓亘古罕见;喜得是师兄果然慧眼识人,如此晚生带领众人,一定会破除千年浩劫,挽救苍生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庚桑楚走到虞舜强的身边,开口对其言道:“舜强侄儿,你可知这玉石旁边的这块白石是何人所留,又有何用吗?” 虞舜强看了看白石,摇了摇头。 “天呐,师叔,这白石,该不会是祖师所留,用来检测仙玄阶位的吧?”姜玉婷话一出口,又赶紧自己捂住了嘴。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平日里总爱欺负的这个强师兄,竟能有到达仙玄阶位的可能。 “不错,这白石正是开山祖师所立!”庚桑楚双手背后,踱着步子,继续道:“我玄门至今,只有祖师一人能劈开这白石。你们皆为后生,尚有不知,我玄门代代掌门其实一直在默默寻找着有仙玄阶位的奇才。不曾想......” “不曾想,我强师兄就是这位奇才喽?嘻嘻......”姜玉婷抢过话茬,冲着庚桑楚,顽皮的做了个鬼脸,她实在是为自己能有虞舜强这位师兄,而感到无比的自豪。 庚桑楚又是哈哈大笑,他用一种很是欣赏的眼光看着虞舜强,又指了指白石,继续道:“舜强侄儿,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确是那位奇才。不妨,你再用掌力,打一打这白石......” “师叔,这万万不可。侄儿只是玄门的一个剑客,万不可拿祖师所立之白石开玩笑的......” “哎,这怎么能是玩笑呢?寻觅奇才,授功传法,也正是师叔的本职所在。侄儿,为了我玄门,你还是要打上一打的为好。” “就是,强师兄,你就去打一掌吧,也正好让小师妹我开开眼。”姜玉婷说着,撒起娇来。 “对,强师弟,既然是祖师所立,师叔又如此说,你就试一下吧。”张仪也如此说道。 众人又是你一言,我一语,劝了半天。 虞舜强还想推辞,却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文语嫣,发现她微笑着,肯定的冲自己点了点头。他明白,文语嫣也希望自己去测评一下。 庚桑楚将这一切看得是清清楚楚,自然喜在心中,便趁机劝道:“舜强侄儿,你难道还要让师叔站出来请你不成?” “不,不,不,师叔,诸位同门,既然大家一致要求,那我就继续试试吧。” 说完,虞舜强又像先前一样,运起法来。 同样的一掌,力道十足。众人极力睁开眼睛,顺着气浪看去,果然,气浪拍后,白石剧烈的抖动起来,紧接着,只听得咔嚓一声,众人再一看,白石虽未断做两截,却由下至上,撕开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裂纹。 这一掌,惊得在场所有人是瞠目结舌,无比叹服。更是惊出了这一位千年难遇的玄门奇才。 正所谓:技惊四座众人叹,慧眼识人真奇才。 第一百零三章 叔侄密谈(一) 却说,虞舜强只一掌便将白石劈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裂纹,惊呆众人。只有庚桑楚看得仔细,他颤抖着双手,走向白石,没想到刚刚触碰到裂纹,惊奇的一幕再次发生。只见,白石轻轻晃了一晃,裂纹撕开,紧接着,碎成了粉末,纷纷飘落在了地上。这一下,喜得庚桑楚是老泪纵横。他激动的跪在了地上,冲着石粉积成的小包拜了三拜,嘴里不停地念道:“祖师有灵,弟子终于盼到资质可达仙玄的奇才后生了!这真是苍天有眼,我玄门有幸啊!”说着,他竟然抽泣起来。 见状,虞舜强和党维等人,赶紧上前将庚桑楚扶了起来。庚桑楚仍是一脸激动,一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边紧紧握住了虞舜强的手,他打量着面前这个早已熟悉了的年轻面孔,是越看越爱,越看越觉得他一定就是玄门未来的门主,更是整个天下苍生的希望。 “师叔,您老如此激动,莫不成,我强师兄真的可以达到仙玄?”姜玉婷打开了话匣,突然蹦到了庚桑楚的面前,她双手背到身后,弯腰问道。 这一问,庚桑楚才从喜悦之中回过神来,他连连点头应道:“当然,当然,以你虞舜强师兄的资质,只要多加苦练,习得我玄门‘鬼谷玄阵’之秘法,便有望突破仙玄,甚至可以超越开山祖师,达到更高的境界。” “鬼谷玄阵?这是什么功法?没听师父说起过啊。”姜玉婷挠了挠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便转身问起了文语嫣:“语嫣姐姐,你们符箓派可听说过此法?” 文语嫣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显然,她也是未曾听说。 “孩子们,你们有所不知,这‘鬼谷玄阵’乃祖师开创,是我玄门的绝学秘法,只有等阶达到玄门神玄及以上且品行端正的内三派弟子,方可习得。” “太棒了,我强师兄本就为人正直,胆略过人......嗯......这么说,只要强师兄会了这‘鬼谷玄阵’,便可直达仙玄......那,师叔,您还等什么,还不将秘法给我师兄,好让他趁着冥相受伤的这大好时机,认认真真的去研习一番......”姜玉婷双手握在胸前,就像自己学会了这秘法一样,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这样子,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笑什么嘛,难道人家说的不对吗?真是的,师兄他早点学会还不好吗?”姜玉婷嘟着嘴,假装生起气来。 众人看着她,笑得更是厉害了。 “哈哈哈哈,傻丫头,我不是说了,只有玄门神玄的弟子才有研习的资格吗?你看,你师叔我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秘法怎么会在我的身上。再说了,我也不过是刚刚才达到了玄门鬼玄的段阶,对于绝学秘法也是望尘莫及的......” “哈,原来你说了半天,也是白说呀。”姜玉婷双手叉起了腰,愤愤地继续道:“我不管,你做为师叔的,既然说了这秘法,肯定知道它的存在。我们可都知道了,你就要负责的!干脆你告诉大家秘法何在,我们也好帮着强师兄去找来。” “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怎么和师叔说话呢!”虞舜强低声斥道,姜玉婷吐了吐舌头,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虞舜强的眼神,便乖乖的退到了文语嫣的身旁。 “无妨,无妨,丫头这也是为你着急,为我玄门操心。”庚桑楚劝着一脸严肃的虞舜强,继续道:“侄儿啊,既然你是鬼谷师兄遴选出来的,你可就得苦练功法,肩负起我玄门复兴的重担啦。” “师叔放心,侄儿定不辱使命!” “好,好,好,既是如此,你且随我来。”庚桑楚说着,就要领虞舜强出得暗室,可忽然想到了钥匙还在党维的手中,便退了回来,冲着党维问道:“维儿,钥匙可还在你手?” “哦,在。”党维说着,将钥匙交给了庚桑楚。 “我有些话要和舜强师侄单独叮嘱一番,你们即为玄门九子,就先在这里看看壁画之上的功法,看有何可取之处。嗯,还有,你们进得此处,也必然看到了,这暗室的上一层有九件至宝,皆是鬼谷师兄留下让我看护,好日后交给你们九子的。若是我同舜强师侄回来的晚了,你们可上去,在九件至宝之中,挑选出适合自己的一件,等我回来了,告诉我即可。” 众人听到此言,无不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话不多说,单讲庚桑楚交代完毕,便拿着钥匙,领着虞舜强向地面走去。 此时的迎丰城,虽一片狼藉,但在白起先前的安排下,一些白骨兵士已经开始收拾起了残局,另一些则是井然有序的驻防在城中各处。 鬼谷府院自是整座城保护的重点,高大个儿,正领着一班精锐巡逻着,看到庚桑楚和虞舜强一前一后的向‘前院’中堂走去,他赶忙命巡逻的兵士们,分列两排,让出了一条笔直的路来。 就这样,庚桑楚和虞舜强一前一后回到了放置方盒的堂屋之内。 庚桑楚站在方盒近前,就要将钥匙递给虞舜强,同时开口道:“侄儿,这个盒子还是由你亲自来开吧。” 虞舜强有些矛盾,又有些不解,便看着庚桑楚问道:“师叔,这盒子里面究竟放着何物,为何冥相不遗余力,要亲自来取呢?还有,侄儿乃玄门后生,有师叔在,还是师叔来开吧。” “你这孩子,师叔让你开,自有师叔的道理。至于里面放的究竟是何物件,你打开便知。”说着,庚桑楚又将钥匙举起,塞到了虞舜强的手里。 虞舜强拿着钥匙,看了看,又看了看师叔,还想说些什么。可庚桑楚只是笑着,用眼神瞄了瞄盒子,示意他赶紧打开。 虞舜强只得照做,他将钥匙伸进了锁芯,只是轻松一扭,铜锁便脱落了下来。 也不知怎的,在打开方盒的时候,虞舜强心里有了一丝紧张感。 他小心翼翼的将方盒打开,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出,虞舜强赶忙用手遮住眼睛。缓了一会儿,透过指缝,他发现这方盒内十分得精美:里面涂有金色黄漆两道,上面龙飞凤舞,内衬是手织蚕丝编成,看上去也是金光灿灿;再看中间,内衬裹着的是一个形如司南的东西,白光正是由此物所发而出。 虞舜强单手拖着盒盖,回身问道:“师叔,这是何物?” 庚桑楚围将过来,向盒子里面看了看,极为开心的回道:“这东西果然藏在这里。哈哈,侄儿,你当这是何物?这正是我玄门的‘玄空司南’啊。” “玄空司南?”虞舜强仿佛在哪里听说过此物,可究竟是在哪呢,他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侄儿,你可知冥相为何要夺得此物?” ...... 二人正说着,忽然,窗外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一闪而过。 “谁?”庚桑楚破窗而出,追了上去。 虞舜强紧随其后,打开了屋门。 可二人站在院中,看了许久,除了几名巡逻的兵士,并未见一人。 “侄儿,这黑影,想必是冥相的奸细,你得加快熟悉我玄门秘法了!” 虞舜强看着庚桑楚紧锁的双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用力的点了点头。 正所谓:方盒一开惊冥相,叔侄密谈授玄机。 第一百零四章 叔侄密谈(二) 书接上文,虞舜强同庚桑楚追到院中,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二人只得返回屋内,万幸的是玄空司南还在,庚桑楚便开口言道:“侄儿,刚才你不该同我一齐追出,这迎丰城虽然已定,可冥相的眼线确实不少。好在这司南没被偷去,否则我们追悔莫及。这些人阴险狡诈,以后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侄儿知道了,知道了。”虞舜强连连应道,也有些后怕起来。可实在想不明白黑影究竟是谁,便悄声问道:“冥相的这群人真是无孔不入,可他会是谁呢?” “是谁不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此人肯定已经逃出城矣。而且,务必会将你我拿到‘玄空司南’的事情禀告给冥相的。” “这,该如何是好?”虞舜强有些懊恼,又有些不知所措。 “就由他去吧,眼下,最要紧的,是侄儿你要赶紧提升自己的修行,习得两套玄阵大法。”庚桑楚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拿起玄空司南,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师叔,您还没告诉我,这玄空司南究竟是做什么的?”虞舜强边瞅着庚桑楚手中的物件,边继续追问道:“对了,方才您说到两套玄阵大法,我有点不明白,难不成师叔的意思是这‘鬼谷玄阵’有两套功法要研习不成?” “侄儿,你且至近前来。”说着,待虞舜强往自己的身边靠了靠,庚桑楚便稍稍运法,二人同时进入了一个形如八卦的结界之中。 “师叔这是?”虞舜强有些不解。 “这是我的阵法小界,有隔音防御的作用。先前,由于我们的粗心,已经吃了一亏,让歹人偷听到了我们已经拿到了玄空司南。师叔是担心此处仍有冥相的细作,便略微施了些法,好和你讲一讲,应该让你提前知道的一些事情。”说着,庚桑楚将玄空司南递给了虞舜强,这才详细讲道:“侄儿,你不是好奇冥相为何要亲临迎丰,来取此物吗,师叔就从这玄空司南给你讲起......” 原来,这玄空司南是玄门开山之时,祖师亲手用黄山之巅,云海深处采得的一块陨石雕琢而成。因此石,吸天地灵气,又受宇宙孕育达数亿年之久,本就自带强大的磁场力量。成形后又经祖师弘法温润盘养千余载,便有了穿越时空的强大功能。上可达宇宙初形,天地洪荒之日;下可至叔侄二人堂屋密谈之时,是玄门的一件奇宝。凭玄空司南,可任意畅游在阴阳两界,到想到之地,见想见之人。 本来,此宝与虞舜强的师父鬼谷子颇为有缘。因鬼谷子悟性极高,是祖师数以千计的弟子里最为得意的门生。祖师便有心将玄门全部交于其手,也打算将其所创之绝学秘法传授给自己的爱徒。无奈,鬼谷子的资质最终还是遇到了瓶颈,只是停留在了玄门神玄的阶位。祖师不得已,才将其所创之绝学秘法及元魂精魄皆封印在了这玄空司南之中,以期待玄门后人能出一高徒,好亲手打开此物,学绝学,授精魄,确保玄门血脉源远流长,后继有人。 “原来是这样,可如此宝物,师父他老人家,却为何将其丢弃在此?”虞舜强听庚桑楚讲述完毕,这才明白了一二。可他拿着玄空司南观瞧了半天,却不明白师父为何将如此重要的宝物,放置在了这空无看护的鬼谷府院之中。 “侄儿,这又说来话长了。”庚桑楚说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其实,师兄他有到仙玄的资质,可是也不知怎地,后来他功法如有束缚,死活突破不了。就在那个时候,他的性情也有所变化。祖师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试了多种办法,却也不能帮他。最终,也只能传授给他一套‘玄门玄阵’的功法,让其领玄门内三派之首的鬼谷派。此派正是以师兄之名而立,足见祖师始终对其抱着殷切的期望。后来,第一次浩劫发生,正是因为阴阳两界的各门各派,知道了玄空司南的存在,他们中有人想要统领两界,觊觎此物及祖师的元魂精魄和绝学秘法,便对我玄门大举进攻,下了死手,短短百年之间,屠戮无数,眼看玄门所剩无几,就要销声匿迹。师兄忍无可忍,挺身而出,带着我们和九派弟子,用玄门玄阵的功法,连破数敌,最终获得了艰难的胜利。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血雨腥风,战场就在这迎丰城中。为了镇住歹人的亡魂,师兄便在此修了这座鬼谷府院。再后来,阴阳两界和平千年,我与师兄也便守护了千年,见无事,师兄才将玄空司南和玄门玄阵用法封存于此。一来靠此二物,继续镇压歹人亡魂;二来原因果起,师兄料定有缘的玄门后生,必会来此,拿得司南,习得玄阵,好破解即将再次发生的千年浩劫。这个奇才后生,如今我们终于等到了,这就是你啊,舜强侄儿......”庚桑楚说着,又有些激动了起来。 “原来如此......”虞舜强听得仔细,见师叔说得有些激动,他赶紧握起师叔的双手,肯定的答道:“师叔,您放心,既然师父和您如此信任侄儿,侄儿一定不负众望,一定会带着大家打败冥相的!” “好!好!好!好啊......”庚桑楚点着头,一连说出了好几个好字,接着,继续道:“侄儿,单单打败冥相可是万万不行的。他,只不过是这场浩劫幕后真凶的一个马前卒而已。” “马前卒?那,谁才是幕后真凶呢?” 庚桑楚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究竟谁才是幕后真凶,我也不知道。不过,此次浩劫似乎与之前不同,总给人一种被安排的感觉。而这种安排,却让人十分的熟悉,我也和师兄探讨过,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 听完庚桑楚的话,虞舜强和师叔的感觉一样,想到自己能顺利找到张仪师兄,又会同这一干众人来到迎丰,接下来还要去鄢城......这一路走来,真的如同有人在前面牵线一般,完全是陷入了这个无形之手早已设置好了的步骤走过来的。再一想,冥相才只不过是个马前卒,就已经十分的难以对付,接下来大家又要面对着怎样更为强劲的敌人,这个可怕的幕后真凶,究竟会是谁呢? 虞舜强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正所谓:玄空司南封秘法,鬼谷府院授绝学。 第一百零五章 叔侄密谈(三) “这浩劫的幕后真凶究竟何人,就由你们几个去慢慢探寻答案吧。只是这玄空司南,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万不可落入冥相和其他歹人之手。” “师叔放心,侄儿谨记。” “这就好,孩子,既然你有通达仙玄的天资,师兄又将重任交付于你,望你勤于修炼,早日找到使用这玄空司南的方法,尽快参透祖师封印其中的绝学。” “师叔也不知如何使用此物?”虞舜强边端详着手中的司南,边抬眼继续问道:“那,您可知祖师究竟在这里面留下了什么绝学?” “哈哈,如何使用,师叔可没有这个资质。至于里面封印的绝学秘法,其实师叔已经告诉你了。” “哦?该不会是‘鬼谷玄阵’?” “哈哈,侄儿果然聪慧,正是此法。”庚桑楚点了点头,称赞道。 “此法是祖师自创玄门的绝学,侄儿哪里敢擅自研习......” 未等虞舜强说完,庚桑楚略显严肃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侄儿,师叔之所以带你来此,取到这玄空司南。是因祖师有言在先,此宝只传我玄门未来掌门,不传其他。师叔谨遵师命,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们整个玄门!如今,你已经闯进了浩劫的旋涡之中,难不成要为了这虚无的礼法,眼睁睁看着我玄门和天下苍生遭此大难吗?如此这般,你的师父,我的师兄,怕也是不会答应的。师叔说的究竟在不在理,你先好好想一想。” 庚桑楚的一番话,多少打消了虞舜强内心深处的顾虑。他看了看依然冒着白光的玄空司南,小心翼翼的将其揣入了怀中。 “哈哈,不愧是师兄所选的高徒,这就对了!”庚桑楚看着虞舜强做出了选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你不是问我‘鬼谷玄阵’是否有两套功法吗?如今,你接受了玄空司南,师叔便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师叔说过,祖师封印在这司南里面的是‘鬼谷玄阵’,此法也是以鬼谷师兄的名字命名,非但是我玄门之绝学,更是傲视阴阳两界的至上大法。此次浩劫的操纵者,也必然是奔着此法而来!所以,侄儿,你选择了玄空司南,就等于接手了整个玄门!望你务必要早日升阶至神玄,好参透此法,我玄门是否能迎来生机,可就完全靠你了!还有,我说过,祖师传给师兄的‘玄门玄阵’,这是他老人家自创的另一套功法,此法不同于鬼谷玄阵,不是一人所练,而是由我门九子共同习得。先于我辈,正是在鬼谷师兄的带领下,用此法解了玄门之危。如今,浩劫又至,师兄预知的九子,已经聚齐七人,我可先将此法,传授尔等。孩子,你资质远远高于鬼谷师兄,想来,日后遇到真凶,你和众人定可凭借两套玄阵秘法,破此浩劫,拯救乾坤的!” 虞舜强这才完全了解了两套玄阵的真相。 二人又谈了一阵,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另一个已经打开了的方盒之上,虞舜强这才想到先前发现的绢帛残片,他赶忙从衣袖将其掏出,指着上面的字,问道:“师叔,您看,这是此盒留下的残片,上面这‘玄阵’后面应该是什么字?” 庚桑楚接过绢帛,仔细的看了看,只见他双眉紧锁,想了又想,这才开口应道:“这一点,难不成是个‘法’字?嘶......”庚桑楚倒吸了一口凉气,猜测着说道:“难道是师兄所留,关于‘玄门玄阵’的法式?你可知这绢帛被谁取走?” “侄儿不知,我们来到这儿的时候,只剩下了这点残片。” 庚桑楚点了点头,眯缝着眼,叹道:“这样来看,此法修炼的法式,怕是已经落入了歹人之手!” “师叔,您说这绢帛该不会在党维或文语熙的手里吧?他们俩,可是比我们先到的。”虞舜强理着思绪,也只能这样猜测道。 “在他们手里最好,可是,这二人已经痛改前非重回玄门,倘若真在他们手中,应该会和钥匙一起交给我的。”庚桑楚想了想,认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虞舜强听着,也点了点头。 “对了,侄儿,玉婷说有一对龙女夫妇与你们一同前来的,这二人是何身份,现在被关在了何处?” 虞舜强将自己是如何识得龙女夫妇,又为何一同至此,接着将冥相围攻迎丰城所发生的一切,是如此如此这般,详细的讲了一遍。 “龙女夫妇,冥将军,东海......这,全对上了......”庚桑楚听得仔细,直至虞舜强把话说完,这才问道:“孩子,你知这冥将军究竟是何人?” “听七星子所说,冥将军作乱不成,不是已经被冥王处死了吗?”虞舜强回忆道,又将他所知道的一一道了出来。 “孩子,你说的不假,这一切师叔早就知道。这冥将军之所以扰乱冥界,和东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里面不只这么简单,你所不知的,还是大有文章的。” “哦?师叔这么说,侄儿倒是想起了师父所交代过的,难道这冥将军作乱之事,也是和我玄门有关?”虞舜强听到东海二字,也是忽的想到了师父闭关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也想到了夔牛幻化之时,交代玄门浩劫与东海脱不了干系。 “既然侄儿问起,师叔就给你讲一讲。”庚桑楚说着,陷入了回忆。 原来,大禹让冥王收下黄龙之后,冥王修河,因受阻于冥将军,不得不改道。可这一改道,却不经意间得罪了东海,原因就是东海认为七星河东流不成,七拐八拐,卷入了太多冥界的冤魂,污染了东海不说,还破了绝佳的风水。东海便派人至冥司找冥王理论,来人不熟路线误入沙海,被冥将军花言巧语哄骗。东海得到回报,既认为是冥王与自己对着干,便暗中帮助冥将军起兵造反。冥王难抵众敌,一方面寻求大禹从中调和,一方面在七星子等一干众人的帮助下,苦斗冥将军。大禹为回报冥王收留黄龙之情,便请好友鬼谷子阻止东海之兵。最终冥将军造反不成,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东海只得收兵,可这一下,将仇恨全部记在了鬼谷子的身上,玄门算是彻底得罪了东海...... 世事过迁,再后来,便是东海挑唆玄门与阴阳两界各门各派之间的矛盾,玄门浩劫接踵而至...... “如此说,龙女夫妇是东海和冥将军的奸细?可敖那迦是黄龙之子,黄龙又是冥王所收,这不应该呀!”虞舜强虽听得明白,可觉得黄龙虽被大禹误杀,却感念冥王收留,在七星河和九龙洞又赠宝给众人。这龙女夫妇二人又是自己所救,自愿帮助大家破此玄门浩劫,虽绑架了张仪,可看上去并不坏,想了想,心中颇为不解。 “孩子,这世间的人神鬼,皆有两面。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谁好谁坏,不是看面相就能看出来的。黄龙自不必说,至于这龙女夫妇,你最好还是要多加观察一番。”说着,庚桑楚将绢帛残片交还给了虞舜强,接着嘱咐道:“这绢帛会不会在他们身上,你最好还是想办法问上一问。” “师叔,他们虽有二心,可这绢帛是万万不可能的被他们拿走,他们可是一直在我们身旁,从没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从没有过吗?那你们来府院的时候呢?你能保证,他们不会抢在你们之前来偷拿此物?” 这一问,直问得虞舜强是后背发凉。可他转念又一想,龙女夫妇二人真的借故离开过,白起将军自然知晓,便对庚桑楚言道:“师叔,此二人究竟有没有离开过,回去问问白起将军便知。”言罢,虞舜强转身就要出屋,往暗室里去。 “且慢!”庚桑楚立即喊住了他,“侄儿勿急,师叔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于你。” 虞舜强回过身来,庚桑楚这才继续道:“你只想着弄清龙女夫妇的身份,却忘了自己担负着玄门的重担!如此急躁,怎能应付更加错综复杂的事情?” 看到庚桑楚有些责怪自己,虞舜强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了,赶忙抱歉道:“师叔见谅,侄儿太过着急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侄儿定耐心听完。” “嗯,希望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切记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慎之又慎。”庚桑楚又是叮嘱了一番,看着虞舜强的态度确实诚恳,才继续讲道:“如今玄门九子,齐聚七人,另外的毛遂和徐福一直杳无音信。师兄为你们留了九件至宝在此,如果你们人手一件,那两件,该怎么交给他们,你又打算到什么地方去找寻此二人呢?还有,党维和文语熙初回玄门,难免会有在冥相身边养成的劣性和恶习,你又该如何引领他们呢?再者,我观文语嫣虽我同门,确是九子之一,可她眉宇之间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你虞舜强可全都知否?” ...... 数个问题,问得虞舜强是哑口无言。 “我之所以带你来此,自然有些话只能你一个人知道,你可明白了?” 虞舜强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极力点了点头,回道:“师叔,请讲。” 庚桑楚观察了一番四周,又将结界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无人后,这才将鬼谷师兄先前交代给自己的话,对着虞舜强是如此这般道了一遍。 庚桑楚究竟对虞舜强道出了一些什么话,后文之中,自然知晓。 正所谓:叔侄密谈牵东海,九子选宝赴浩劫。 第一百零六章 分配九宝 却说,庚桑楚和虞舜强密谈之后,二人一齐返回了暗室。 刚至门口,庚桑楚拉住了虞舜强,指了指里面,做了个嘘的手势。虞舜强听了听,原来,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分配九件法宝的办法。 先是姜玉婷的声音:“哎呀,你们都听我说,反正我们都是绑定在一起的了。以后便是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依我看呀,谁用什么法宝趁手就选什么呗。” “嗯呐,嗯呐,我玉婷姐姐说的一点也没错。”这是金麒麟的声音。 “你个小不点儿,一边呆着去。明明是个貔貅的样子,还非要大家喊你麒麟,也真是够了。老娘说了,我们是一起的不假。但是,头选的两件,必须让我和党维师兄先挑。”文语熙的嗓门可真是高的可怕,听得庚桑楚和虞舜强头疼的要命。 姜玉婷可不吃她这一套,一边护着金麒麟,一边也是扯开了嗓子和文语熙呛了起来:“要你管,我才不管它是貔貅还是麒麟呢,我喜欢叫它什么就叫它什么。我就叫它麒麟,麒麟,麒麟,麒麟,气死你!” 二人互不相让,终于吵了起来,其他人是劝这个不行,劝那个也不行,整个暗室瞬间热闹了起来。 庚桑楚无奈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虞舜强说道:“侄儿,听到没,这女人之间麻烦着呢。以后啊,有你操心的时候,这队伍怎么带,就看你有什么办法喽。” 虞舜强苦笑了笑,故意用力咳嗽了一声,从门外走了进来。 众人一看是庚桑楚和虞舜强回来了,这才停止了吵闹,纷纷向二人围了过来。 姜玉婷跑的最快,一边跑,一边抱怨道:“师叔,师兄,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为了这几件宝贝,这里都快成战场了。反正,我是吵不过那对男女,已经受了一肚子委屈了,你们要不要给我做主,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一手挽着庚桑楚,另一手挽住了虞舜强,撅着嘴,撒起娇来。 文语熙本来还想开口反驳几句,可又一想,自己和党维刚从冥相那边过来。庚桑楚和虞舜强,一个是人家的师叔,一个是人家的师兄,自己纵有百口,说起话来,也一定没什么分量。想着,便白了姜玉婷一眼,就什么话也没说了。 文语熙的心思,虞舜强当然看得出来。想到师叔所说,他便对着姜玉婷说道:“师妹,刚才我和师叔在外面还听你说谁用什么法宝趁手就选什么的话,师叔一直夸你懂事呢。怎么,我们一出现,你却先跑过来告状来了。语熙师妹是我们自己人,更是你和语嫣姑娘的妹妹,有什么,是不可以先让妹妹来挑选的呢?” 姜玉婷仍是嘟着嘴,可看到虞舜强略显严肃的表情,也只得作罢。她转了转眼珠,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哈,本来我就是很大方的。既然师兄如此说,那就看在语嫣姐姐的面子上,让语熙妹妹先选吧。” 虞舜强轻松化解了二人的矛盾,文语熙自然佩服起来。看样子,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和党维师兄当成外人。 虞舜强的大度和姜玉婷的让步,反倒让文语熙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兰花指翘起,抚了抚秀发,开口道:“玉婷姐姐,是我太自私了,还是你们先选吧。” 这俩丫头,刚才还是你争我夺,被虞舜强一说,一下子就一团和气了。庚桑楚在虞舜强的背后点了点头,内心甚是满意。 “好了,大家也别谁先谁后的了。这九件宝物是师父留给师叔的,至于怎么分配,还是听师叔的吧。”说着,虞舜强转过身,便对庚桑楚言道:“师叔,如今我们九子只聚齐七人,这九件宝物如何分配,还是请您为我们安排一下吧。” 庚桑楚也没立即开口说什么,而是走到了高台旁,他抬眼看着九件至宝,想了想,回过身来,冲着众人讲道:“孩子们,这九件至宝,说白了,是我庚桑楚为你们保管的。你们既是我玄门新一代的九子,更是我玄门的希望。眼下,你们已经完成了试阶,虽参差不齐,却也各有所长。舜强侄儿,更是出类拔萃,大有超越吾辈之势。如今,我玄门深陷这千年浩劫,如何破此劫难,还要指望你们。师叔做为长一辈,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的去帮助舜强,和他一起好好研习‘玄门玄阵’之法。我想了想,舜强侄儿比我更熟悉你们的功法和优势。所以,还是让他亲自为你们分配这宝物吧,大家以为如何?”说完,庚桑楚看向了大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全部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这个玄门剑客,虽然年纪轻轻,却是很有胆识,很顾大局,沉稳细心,处事公允,功法和能力更是远在六人之上,光是这些便足以服众。众人齐刷刷的点了点头,无不心服口服。 “好,既是如此。我先将这九件法宝为大家介绍一遍,待你们九子聚齐,各自使用纯熟之后,再让舜强侄儿觅得九宝归一的方法。到那时,九宝会与你们九子的元魂结合,使用起来便会更加自如。吾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修炼而成,还望尔等精诚团结,好好研习使用之法,超越吾辈。” “我等谨遵师叔教诲!” 庚桑楚点了点头,便开始介绍起鬼谷子留在此处的这九件至宝。 虞舜强,文语嫣和众人听得仔细。 原来,这至宝一,是用上古宝玉刻成的‘玄门令牌’,可通领玄门九派; 至宝二,是一件‘九玄乾坤扇’,工艺精美,扇上一扇,百花丛生万物惊; 至宝三,名曰‘紫陌望月铃’,手铃音美悠扬,可召两界之鸟兽鱼虫; 第四件,‘明珠山河笔’,握笔之人神笔相同,画想画之物,写想写之事; 至宝五,是一面‘玄火铜镜’,所照之处,鬼魅无处遁形; 再看第六件,‘玄天圣莲’,吞浑浊于天地,净宇宙之洪荒; 第七件至宝,‘玄门龙虎旗’,可点木为兵,号令三军; 至宝八,叫‘日月玄清葫芦’,炼丹药,养精魄,肚内自有乾坤; 最后一件,是‘飞点霜花拂尘’,甩一下,如有霜花漫天,迷糊众生。 庚桑楚介绍完,众人接连称赞。 “师叔,在强师兄分配之前,我还有个想法,不知可否讲来?” 庚桑楚看到,说话的正是姜玉婷,便眯缝着眼睛,含笑问道:“玉婷有何话要讲,但说无妨。” “好!师叔,诸位,我师兄虞舜强,堪为我辈之楷模,而这‘玄门令牌’神通又如此广大,交于我师兄,大家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不会!” “没有!” “当然没有意见!” “对,就交给舜强师弟!” ...... 和刚才一样,众人又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姜玉婷这才对着庚桑楚作了个揖,继续道:“师叔,我就这个意思,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您看可行否?” 看到虞舜强在众人心中已经树立起了威望,庚桑楚内心欢喜,自是点头同意道:“既然尔等一致要求,老夫做主,‘玄门令牌’就给舜强师侄吧。至于其他几件,侄儿,由你亲自为大家精心挑选出适合各自的法宝来吧。” “对,强师兄,你来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姜玉婷附和着说道。 见众人都心甘情愿的等着自己分配至宝,虞舜强便也不再推辞,他冲着庚桑楚和大家抱了抱拳,开口道:“舜强谢师叔的信任,也感谢大家的支持。既如此,我就代师叔,为大家挑选适于各自的法宝,还望大家彼此支持,互相理解。如果真有什么不周的地方,愿诸位念在同门的份上,多多海涵。” 言罢,虞舜强根据自己对一行众人的了解,将玄门至宝分配给了大家。 这便有了:文语嫣手持‘九玄乾坤扇’,姜玉婷获得‘紫陌望月铃’;张仪分得的则是‘明珠山河笔’,文语熙和党维各得‘玄天圣莲’和‘玄火铜镜’;白起本就将军出身,自然拥有了‘玄门龙虎旗’。最后剩余的两件至宝,在大家的一致要求下,暂且交于虞舜强保管。 众人获得各自喜爱的宝物,是欢喜一堂。 看着虞舜强能合理分配,深获众人信任,庚桑楚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正在这时,高大个儿却呼哧呼哧的,一头闯了进来。 究竟发生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分九宝剑客立威,学秘法玄阵初形。 第一百零七章 留下龙女夫妇 书接上文,高大个儿人还没到,声音却先闯了进来:“白将军,强英雄,你们快去看看吧......” “放肆!何事如此惊慌?”看着高大个儿气喘吁吁的样子,白起不禁厉声问道:“还有,谁让你进来了?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我......”高大个儿被问的一时解释不清楚,顿时结巴了起来:“我,我们在院中巡逻,看,看到强英雄,他,他们怎么进来。我,我就学着,怎,怎么进来的。”见白起和众人仍是一脸怀疑的盯着自己,高大个儿干咽了咽口水,这才继续禀报道:“将军,诸位英雄,你们快去看看吧,龙,龙女,自,自杀了......” “什么?”众人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可确定?”这个消息如雷轰顶,白起是万万没有想到。 “将军,千真万确,是敖那迦哭喊救命,小校来报,我才进去,亲自核实过了的,尸体冰凉,确实没有了呼吸......哎呀,您们,您们还是快去看看吧。” 白起双眉紧锁,回过身来,冲着庚桑楚和虞舜强问道:“师叔,舜强师兄,我们一起去看看?” “侄儿啊,就由你和白将军一起去看看吧,师叔在这里等你们便是。”庚桑楚听到这个消息,先是心头一震,后来又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但他却没有说出口,而是让虞舜强跟着白起自行前去处理。 “强子,我们也去,兴许还有能帮上你和白将军的。”说着,文语嫣和姜玉婷站了出来。显然,二人就在刚才,已经悄悄的商量好了。 “好,师叔,那我们四人就先过去看看。” “去吧。” 言罢,虞舜强四人跟在高大个儿身后,就要向关押龙女夫妇的房子走去。 这时,张仪忽然开口道:“强师弟且慢,我随你们一同前往。” 四人站住了身,虞舜强回过头来,发现张仪师兄已经跟了上来。 “我也去看看,先前,我凡人一个,龙女夫妇为了白玉贝和玉蛟钟,绑架于我,我是打心眼里恨他们。可如今,我功法得以恢复,和他们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直白的讲,我这是因祸得福,我张仪多少是要感激他们的。更何况,是我这白玉护腕,吸了这二人的功法。如今,龙女身亡,敖那迦必然痛苦万分,我随你们过去,劝劝他,再看看龙女,兴许,也是好事。” 听师兄如此说,虞舜强便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 就这样,没过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龙女夫妇的羁押之所。 昏暗的屋子里,敖那迦正跪在龙女的尸体旁,将其紧紧的揽在怀中,哭得像个泪人:“爱妻,我的爱妻,你倒是醒醒,醒醒啊......你如此狠心,离我而去,让夫君我,怎么活下去啊!爱妻,你,你等着,夫君我这就来找你......” 说着,傲那迦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就要向着墙壁撞将过去。 在这紧要关头,虞舜强当即运法,将敖那迦拽至了身旁。 敖那迦两眼哭得通红,见是恩人一行,更是悲上心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抽泣起来:“恩人,我的爱妻,她,她离我而去......我,我实在是不想活了......” “你先站起来......”虞舜强一边搀扶着他,一边劝道:“我们这不是来了,你且冷静一下,让我们看看龙女的尸身,也许还有救呢。” “恩人,可是,她,她的身子,都已经凉透了......”敖那迦虽然知道虞舜强一行的目的,可看着地上的龙女,哭得是更加伤心欲绝起来。 “好啦,你别哭啦,龙女还有救!”说话的是文语嫣。 原来,就在虞舜强救下敖那迦的时候,文语嫣和姜玉婷已经走到了龙女身旁,二人蹲下身子,检查起了她的尸体。 文语嫣从嘴里只是呼出了一口真气,只见,这股真气白中带粉,直扑在了龙女的面颊之上。接着,飘忽忽的就钻入了龙女的鼻腔。见真气全入,文语嫣立即把起了龙女的脉。虽然,表面上脉搏全无,但是真气在其体内,却运转流畅,毫无阻断。她皱了皱眉,心中有了盘算,便悄声的和姜玉婷商量了一番,二人这才互相点了点头,劝起了敖那迦。 “语嫣姑娘,你,你是说,我爱妻,她,她还有救?”敖那迦顿时激动起来。 “有我和语嫣姐姐在,当然有救啦。”姜玉婷白了他一眼,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哼,你二人本就应该这般下场。不过,看在仪师兄那番话的面子上,也看语嫣姐姐和我强师兄的面子,本姑娘就帮你想想办法喽......” 她的声音虽小,可敖那迦一字不差的全听见了,本来重燃希望的他,瞬间又耷拉下了脑袋。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对,这都是我夫妻二人咎由自取!” “好了师妹,别再逗敖那迦了。师兄我,已经原谅他们夫妻二人了。要是真的能救,你和语嫣姑娘就发发慈悲,救她一救吧。” 敖那迦循声望去,见是张仪,当听到自己一直设置陷阱想要加害的人,说出如此的一番话来。敖那迦的内心深处是五味杂陈,这里面有悔恨,有感激,也有佩服,更多的是他觉得自己无颜面见张仪,是真的对不起面前的这个人。 想到这儿,敖那迦冲着张仪又要跪了下去。张仪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起来!” “是我一心要为冥将军出头,更是我要设计陷害张英雄你。这一切,都是我敖那迦一个人的错。既然我爱妻还有救,还请张英雄看在我父王赠宝的份上,救救她。我,我敖那迦甘愿以死回报,望张英雄答应我......” “你快起来,我说了,我原谅你们了!你快起来,我答应你!可是,怎么救,还是得看我小师妹她们的......”张仪死死的拽起了敖那迦,冲着文语嫣和姜玉婷言道:“语嫣姑娘,小师妹,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救,当然救啦。”姜玉婷撅着嘴,已经从桃粉锦囊中取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她让文语嫣将龙女扶在了怀中,并且,轻轻的掰开了她的嘴。姜玉婷口念符咒,将黑色药丸从龙女的口中喂了进去。 敖那迦拭了拭眼睛,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一般。 众人也是一样,齐刷刷的盯着龙女,盼望着奇迹的发生。 果然,没多一会儿,龙女惨白的面庞便渐渐的红润了起来。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见文语嫣正抱着自己,姜玉婷也是开心的冲着自己摇摆着双手,一旁的夫君则哭得像个孩子。再后面,是恩人,白起和张仪他们,他们也是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她知道,是文语嫣和姜玉婷救了自己,她有些哽咽,又有一些不好意思,龙女将头扭向了文语嫣的怀中,抽泣起来。 “爱妻,你真的,真的活过来了......太,太好了......太好了......”敖那迦说着,扑了上来,他激动得竟然有些语无伦次:“是,是恩人,不不不。是,是张英雄,不不不......哦,对,对,对,是张英雄不计前嫌和恩人,语嫣姑娘,还有,还有玉婷姑娘,白起将军一起救了你......是,是大家救了你......” 文语嫣慢慢的将龙女交给了敖那迦,她和姜玉婷使了个眼色,二人便退到了虞舜强的身边,悄声回报了几句。众人见龙女起死回生,自然是欣喜异常。 龙女在敖那迦的怀中,仍是一番有气无力的样子,她轻轻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些感激的话,可是她努力了几次,却是没有力气说将出来。于是,她努力拉了拉敖那迦的衣袖,示意他低下头。敖那迦果然将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龙女对着他,吃力的耳语了一番。 待龙女说完,敖那迦将其扶回到了床上,这才走向了众人。 他抱起拳,向着众人拜了三拜,略带哭腔的开口讲道:“承蒙诸位给了我爱妻这二次生命,你们救活了她,也便是救活了我。虽然我们功法尽失,可爱妻方才对我说了,只要诸位不计前嫌,留下我们,往后,我二人定一心一意效忠诸位恩公,哪怕是洗衣切菜,我们也不会有一声怨言。我敖那迦在这里起誓,若我们再生二心,必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还望诸位恩公,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赶我们走,就留下我们夫妻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是只等虞舜强的一句话了。 虞舜强向前踱了几步,点点头,回了一句:“好吧,你们就留下来吧。” 正所谓:小师妹巧救龙女,虞舜强收留二人。 第一百零八章 初试玄阵(一) 见恩人虞舜强答应了留下自己和爱妻,敖那迦显得格外激动,他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感谢发誓道:“太好了,谢恩人收留。还请恩人和诸位英雄放心,我夫妻如今虽是一介凡人,帮不上大家什么大忙。但今后,只要有需要,我二人定效犬马之劳,就算是为诸位英雄当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从此绝不再起二心……” “哼,说得倒是好听!就怕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姜玉婷根本没拿正眼瞅他,而是在一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可是不巧,这句话,正被虞舜强听得是清清楚楚,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姜玉婷,严厉的责骂道:“师妹,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师兄可真的发火了!这两界苍生,谁能无过?如今,他夫妻二人已经痛改前非,真心跟随大家。况且,你仪师兄都已经原谅他们了。你却在那反复嘀咕,简直是胡闹。去,给龙女夫妇好好道歉!”说着,背对着敖那迦,给姜玉婷使了个眼色。 姜玉婷哪里还顾师兄的眼色,她一脸委屈的瞪着虞舜强,略带哭腔的吼了起来:“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过话!”说着,她愤愤地指着敖那迦,哭着继续道:“他们夫妻,设计陷害仪师兄,而你,却为了留下他们吼我,为什么?!行,你们可以选择原谅,可我不行!我已经救活了龙女,这还不够吗,这已经扯平了!你留下心肠歹毒的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你给我出去!!!”虞舜强彻底的被激怒了。 “好!我出去!”姜玉婷终于哭了出来,她咬着嘴唇,样子委屈极了。 “你别后悔!”言罢,她抹了抹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这是做什么?!”文语嫣瞪了一眼怒气冲头的虞舜强,便追出门去。 敖那迦慌在原地,看着怒气未消的虞舜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张仪毕竟还是师兄,了解自己师弟的为人。他来到虞舜强面前,语气平和的劝道:“强师弟,小师妹在你我面前还只是个孩子。她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难免会说错话。你做为师兄的,应该好好跟她讲道理。可你却这样,劈头盖脸的把她骂跑了,不怕伤了她的心?” “仪师兄说的对,回头,你找机会好好安慰安慰玉婷吧。”白起附和着说道。 此时的虞舜强,叹了口气,他呆呆地盯着仍在摇摆的房门,心里有些后悔起来。看着张仪师兄和白起将军都在劝说自己,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师兄,白将军,我知道了。只是,当下冥相初退,浩劫真相仍然毫无线索,我心里确实着急了些。如今,龙女夫妇心甘情愿和我们在一起,这本是好事,可听着小师妹她怪话连篇,我这股无名火就莫名的爆发了出来……” “不,不,不,恩人此言差矣。是,是我夫妻二人犯错在先,才让玉婷妹子记恨在心。是我们不好,搞得你兄妹二人闹了这么大的误会。”见恩人话里话外,仍然把自己当做了队伍中的一员,敖那迦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心里十分感动。 “好了,我替师妹给你和龙女也道个歉。那丫头,从小被我师父和我们这些做师兄的给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唉,恩人哪里话,你不计前嫌,收留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再者说,恩人把我夫妻二人当做家人,我们又岂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记恨在心呢……” “说得好,我们一起来到这迎丰城中,早就是一家人了,接下来我们还要去更多更远更危险的地方。前面等着我们的,究竟是何危险,究竟又有何鬼怪妖魔,我们不得而知,这就需要我们之间要相互信任和团结了,只是……”虞舜强说着,却突然皱起了双眉,他打量了一番敖那迦,又瞅了瞅床上的龙女,面露难色。 “恩人,这是?”敖那迦看得出来,虞舜强是因为自己和爱妻失去了功法,而心里泛起了嘀咕。所以,他陪着笑脸,试探着问道:“恩人,是担心我夫妻二人没有了功法,会连累大家?” “怎么能是连累?!”虞舜强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单单一个冥相,就如此难以对付。而现今,你夫妻功法尽失,可谓与凡人无二。倘若,后面遇到更强大的敌人,危险对于你们来说,可是极其致命的。” “恩人,我说过,只要诸位不弃!我夫妻二人就算搭上这条性命,又能如何?!”敖那迦一边说着,一边却自责了起来。只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垂着头,似在自言自语道:“正如恩人所说,真的遇到强劲的对手,我夫妻却帮不上任何的忙了。哎,要是有办法让我俩恢复功法,哪怕只是一部分,就好了……” “恢复功法?这,怕也不难……” 敖那迦听到这句话,激动得立即抬起了头来。 可是,见是张仪所说,他又正把玩着自己手臂上的白玉护腕。敖那迦一下子又灰下了心,他耷拉着脑袋,仍是带着试探的口吻,继续道:“张英雄,不但原谅了我夫妻,还坚持让大家救了龙女的性命,可谓,已经是十分的高义了。如张英雄所说,就算有办法恢复,我夫妻二人哪还有脸再提出这过多的要求来……” “既是家人,何必纠结于此?”张仪将胳膊放下,看了看靠在床边的龙女,继续道:“你们二人的功法本就因我这白玉护腕,而被吸附的。如今,我助你们恢复功法,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眼下龙女身子较为虚弱,还不适宜传功。目前最要紧的,是你二人好好静养几日。待时机成熟了,我自然助你夫妻恢复功法。” “那,太好了!”敖那迦激动得眼泪迸出,双手颤抖起来,他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张仪的面前,磕起了头,嘴里还不停的谢道:“谢张英雄再造之恩,谢张英雄再造之恩……” 张仪赶忙将其扶起,言道:“一家人,不必言谢。你好生照顾龙女吧,我等先去找找小师妹。明日,再来探望。” 话不多说,虞舜强,张仪和白起又劝了劝龙女,这才先后离开了二人的屋子。 话分两头,姜玉婷一边哭,一边跑回了自己的房子,收拾起仅有的几件细软,准备赌气离开。就在她包裹还没打包成形的时候,文语嫣追了进来。 看着平日里俏皮可爱的玉婷妹妹,如今却哭得眼睛像两只红桃。文语嫣却笑了,她打趣道:“傻丫头,你还真生你师兄的气了?” “别跟我提他!哼,我就不应该听师父的,下山来帮他!”姜玉婷愤愤的说着,想到刚才虞舜强对自己的画面,气得她又把叠好的衣物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指着门哭道:“我再也不会理这个师兄了!” “好啦,傻丫头,你可真的误会你强师兄了。”文语嫣说着,搂住了姜玉婷的肩膀,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这是真的?”姜玉婷听完文语嫣所说,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圆瞪着俩眼,十分不可思议,却又十分期待的盯着文语嫣,说道:“语嫣姐姐,你可不能因为要挽留我,而故意编出这些话来骗我。” “我的好妹妹,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文语嫣说着,学起姜玉婷日常的样子,冲着她吐了吐舌头。 姜玉婷转了转眼珠,想了想,这才破涕为笑:“我就说嘛,师兄本来最疼我啦……好啦,我不生气了。既是如此,语嫣姐姐,我们赶紧去找庚桑楚师叔吧……” 文语嫣对姜玉婷究竟说了些什么,后文便知。 正所谓:师兄妹忽生嫌隙,敖那迦试探法回。 第一百零九章 初试玄阵(二) 姜玉婷听了文语嫣的话,转怒为笑,嘴里是一个劲儿的念叨:“我就知道,强师兄最疼我了,才不会赶我走的......”说着,她擦了擦仍旧挂在面颊上的泪水,桌子上散放的衣物和细软也不顾了,硬是拉起文语嫣的胳膊,就要去找庚桑楚。 “哎呀,玉婷妹妹,你慢点儿......”文语嫣被这鬼精鬼精的丫头善变的性格,给彻底的征服了。她无奈的跟在后面,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刚才还说再也不理你强师兄了呢,这会儿,倒着急为他传话去了?” “哈,才没有呢。我强师兄可是最心疼我的,我才没有说不理他的话呢......” “好,好,好,你没说......”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向着暗室走去不提。 却说,虞舜强三人先后从龙女夫妇的屋子走了出来。 白起,让高大个儿带着一众白骨兵士退将下去,继续巡查防务去了。 转过几个屋角,见四周无人,白起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虞舜强和张仪。他上前追了几步,很是不理解的问道:“二位师兄,我观敖那迦表象虽然看似真诚,可眉宇之间却是暗藏奸诈。他们夫妇坚持留下来,无非是想要咱们帮其恢复功法。如此简单,二位师兄难道全然不知?本将实在想不明白,你们为何一个极力要挽留他们,一个还主动提出为他们恢复功法?为此,甚至对玉婷师妹还发起火来?” 虞舜强和张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笑,搞得白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想了想自己的话,也没发现错在哪里,便张口问道:“我,没说错什么呀,你们是在笑什么,你们不会是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了吧?不行,你们快说,可不兴隐瞒的。我白起是直肠子,带兵打仗惯了的,可没那么多弯弯,你们有什么还是直接告诉我的好。” “白将军哪里话,你我才是真正的自己人,有什么是不能告诉你的呢?”张仪憋着笑,指了指空无一人的街巷和屋顶,压低着声音,故作神秘的继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怕是仍有耳目。我与强师弟究竟为何顺了龙女夫妇的意,还是回到暗室和你讲个明白吧。” “这,哪里有人?”白起仔细瞄了瞄四周,别说看不见巡逻的兵士,是连一只苍蝇都没有飞过。他有些生气,却忍了忍没有发作,继续问道:“既然是自己人,为何现在不能告诉我?” 见白起真的有些面色难看,虞舜强赶忙接过了话茬,解释道:“白将军,留下龙女夫妇,一是看在黄龙赠宝的面子;二来,如果真的放他们回去,他们也许会另辟蹊径去召唤冥将军的亡灵。如今,两界混乱,浩劫重至,除了仪师兄的白玉护腕,能满足二人心愿的怕是只有冥相和他幕后的真凶了。如果单纯为了对付我玄门,冥相和冥将军一旦联手,我们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是啊,将二人留在身边,也许是最好的办法。”张仪拍了拍白起的肩膀,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继续道:“二人的功法因我而失,助他们恢复一些,也不是什么过分而又可怕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恢复了功法,多少还是能帮助我们一些的。” 白起,听得认真,捋了捋思路,这才完全明白了二人的用心。这师兄弟俩,未加商量,便能在短时间内,猜透彼此心思,达成默契,这种程度着实让人羡慕。 “那,强师兄骂走玉婷师妹,却又是为何?”白起思来想去,心里就剩下了这一个疑问。见白起发问,虞舜强便贴近其身,对着他是如此耳语了一番。 白起恍然大悟,不由得对这个玄门剑客是越加的信服起来。 不一会儿,三人便回到了暗室之中。 此时,姜玉婷和文语嫣已经回来多时,二人正和庚桑楚等人隐隐约约的聊着关于玄阵安排的事情。 见虞舜强三人同时出现,姜玉婷先是站在远处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接着连蹦带跳的迎到了虞舜强的身旁,她一把挽住师兄的胳膊,抓得紧紧的。仰着头,半带撒娇半认真的说道:“嘿嘿,师兄,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可是已经完成好了。” 虞舜强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打趣道:“你呀,恐怕是光顾着生气了。哼哼,说不好,在背后早就把师兄从头到脚,狠狠的臭骂了一遍,对不对?” 一席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姜玉婷偷偷的吐了吐舌头,边摇起虞舜强的胳膊,边装作委屈起来:“才没有,你冤枉人家。不信,你问语嫣姐姐,是不是人家拉着她来找师叔的?” “对,是玉婷妹妹带着我,来找师叔的......”文语嫣看到姜玉婷对自己是不停地挤眉弄眼,便一边笑着,一边帮她打起了圆场。 “好!语嫣姑娘都这么说了,当师兄的怎能不信自己的师妹呢?哎呀,我的玉婷小师妹,如今可真的是成长了,师兄表扬一次......”虞舜强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文语嫣,冲着她肯定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四目相对,文语嫣双颊微红,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众人围在一起,问起了龙女夫妇的情况,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 庚桑楚将虞舜强叫至一旁,问道:“侄儿,你考虑好了?当真要让龙女夫妇学这‘玄门玄阵’?” “师叔,我是认真考虑过的。”虞舜强说着,将自己如何所想,一一道了出来:“如今,我玄门九子只聚得七人,毛遂和徐福究竟身在何处,尚不可知。倘若,我们因寻找二人耽误时间,恐怕等冥相伤愈之时,我们也来不及习得这‘玄门玄阵’之法。若如此,一旦冥相帅众卷土重来,我玄门可谓危矣。” 庚桑楚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点了点头,只见他双手背后,来回踱了几步,便停下身来,语重心长的对虞舜强说道:“侄儿啊,你虽然年轻,心思却如此缜密,师叔我是甚感欣慰。方才语嫣姑娘和玉婷对老夫言及此事的时候,老夫还大为恼火,她们可是劝了我好一阵。可听你如此一说,师叔我才明白你的想法。如今,老夫没什么别的要求。待明日,随你们一同,前去看看龙女夫妇。如果他二人身体允许了,择日我亲授大法与你们。” “侄儿谢过师叔!”见庚桑楚答应了自己,虞舜强很是开心。 “侄儿啊,我玄门一脉,命运究竟如何,可全指望着你们九子了!” 就这样,众人在暗室之中,又交谈了一会儿,商议好了看望龙女夫妇的时间,见天色已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话分两头,待送走众人之后,敖那迦来至了龙女近前。他轻轻的坐在床沿上,弯着腰低声问道:“爱妻,方才他们怎么说的,你可全部听到?依我看,恩人对我们是一片真心,张英雄更是不计前嫌,主动提出为你我恢复功法。依照为夫的看法,不如,不如我们恢复功法之后,好好协助他们一番如何?” “呸!他们几句话,你就变得心软了,这怎么能成大事?我委身于你,上演自杀这么一出,可全是一心为你。你可倒好,打起了退堂鼓?!倘若召唤不出冥将军,怎能完成你心中所想?大丈夫为达目的,要心狠手辣,更要不择手段!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待张仪恢复你我功法后,咱们夫妻再觅良机,取了他的护腕!” 敖那迦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龙女那可怕的眼神,他只得作罢。于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转身去为龙女倒水去了。 正所谓:庚桑楚巧排玄阵,小龙女暗藏祸心。 第一百一十章 初试玄阵(三) 龙女虽面色惨白,却强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愤愤的盯着敖那迦的身影,低沉的吼道:“我,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优柔寡断,你听见了没有?” 敖那迦背对着龙女,心里复杂极了。此时的他,有些后悔,又有些矛盾。他不知道让爱妻帮助自己,想办法召回冥将军的亡灵,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见丈夫手中的茶壶停在了半空,龙女轻咳了两声,脸上越加的不高兴起来:“怎么,你还在犹豫?我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自己?” “哦,没,没,我怎么会犹豫呢。我知道,娘子是为我好,我一定不会辜负娘子的。”敖那迦说着,急忙将茶水填满,为小龙女端了过去。 咚咚咚,忽然,传来急促的三下敲门声。紧接着,有人从门缝里塞进了一张薄条。二人转身顺着窗户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却嗖得一下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还愣着干什么,应该是消息到了,快去拿来给我看看。” 敖那迦应了一声,将薄条捡起,便拿到了龙女近前,展开后,二人仔细一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白起虽有疑心,但虞舜强最终说服众人,庚桑楚答应带两位一同研习‘玄门玄阵’之法。明日天一亮,庚桑楚和众人便来,望龙女尽快调整好状态,他们当中文语嫣和姜玉婷不足为虑,只是二位要对白起多加留心。 “太好了!夫君,看来,我们没有白演自杀这出好戏!”龙女读罢,激动得竟有些热泪盈眶起来,她抓着敖那迦的胳膊,继续叮嘱道:“明日想办法让张仪助你我恢复功法。然后,夫君一定要潜心学习玄门玄阵,待他们对你我没有防备之心后,我们再想办法夺张仪的护腕,你我习得玄门之法,召回冥将军便指日可待!” 敖那迦的想法虽然有了些许变化,但却架不住龙女十分强硬的态度。就这样,龙女说,敖那迦听,二人在屋里继续密谋了半天才熄灯息下。 夜已深,整座迎丰城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空旷的大街相反,虞舜强的屋子里却塞满了人。仔细看,除了庚桑楚和党维不在,其余的全部都围在了虞舜强的身边。 细细听来,众人好像正在悄声商量着什么。 “强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龙女夫妇仍有二心的?”又是姜玉婷第一个问道。 “哈哈,小师妹,哪里是我。你可别忘了,仪师兄他的白玉护腕。是你仪师兄在去之前就已经施法知晓了二人想要恢复功法,召回冥相亡灵的想法。”虞舜强悄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你们明明知道他们有异心,却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们?” 虞舜强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众人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这暗藏的奸细究竟是谁?”文语嫣才一开口,便问到了关键。 “语嫣姑娘,我来告诉你。”众人寻声回头一看,门响处,原来是庚桑楚和党维同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庚桑楚一边来到虞舜强的面前,一边继续道:“侄儿,你我所料不错,这奸细不是别人,正是那高大个儿。” “怎么会是他?”白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呀,他若是冥相的人,早就对我们不利了......” “白将军,他确实不是冥相的人。我刚才尾随其后,发现他将我们在暗室所说的,全部转达给了龙女夫妇。我很纳闷,便继续暗中跟随,最终算是彻底查清楚了。这高大个儿本名庞子祥,是冥将军的旧部副将,后来队伍打散,不得已才投靠了王龅,明面上是为冥相卖力,实际则只是为了在这冥界之中混混生计。”说这一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党维。 “他果真是冥将军的人?可是,他是如何和龙女夫妇取得联系的呢?” “这有何难?其实,在你们初来这迎丰城,王龅那宴会之上,庞子祥就已经认出了龙女夫妇。后来,白将军重用此人,却正好给了他往来送信的机会。就这样,经过几番接触,便在私下里和二人取得了联系。” “好个奸诈之徒,本将真是大意了!诸位稍后,待我将其处死,再提头前来谢罪!”白起气得是怒目圆睁,握着剑柄就要去寻那高大个儿。 “白将军且慢,此时还不是清算的时候。更何况,冥将军与我等并无恩怨,究竟是敌是友,我们还需观察时日才可辨明。”虞舜强急忙拦下白起,极力劝道。 待虞舜强将自己的猜测和安排详细说了一遍之后,白起这才终于消了气。 “侄儿啊,你我在堂屋之时发现的黑影,正是此人。如今,龙女夫妇一心要召回冥将军的亡灵,恐怕张仪的护腕和你取得的秘宝,都是他们要盗取的目标。所以,你二人一定要多加防范。”庚桑楚说着,又想到了玄门玄阵,于是一边将书拿出,一边对着虞舜强等人继续言道:“对了,方才,师叔按照你让语嫣姑娘和玉婷说的方法,拟了一本一模一样的‘玄门玄阵’。这本‘玄门玄阵’与真的无异,只是阵法布局略加调整修饰了一番,只要龙女夫妇参与本阵,即能为我所用,同时又可受你七子钳制,一旦二人生有异心,必会困于此阵之中,落得个原形毕露!喏,阵法在此,侄儿,你先拿去和大家一起好好看一看吧。” 虞舜强接过阵法,翻了又翻,大致看了一遍,便传给了众人。 众人研习了许久,这才散去。 这一夜,龙女夫妇是绞尽脑汁密谋了个把时辰。可他们那里知道,这一切,早就全部在虞舜强的掌握之中了。 就这样,双方各怀心思。 翌日,天刚蒙蒙亮,庚桑楚便带着众人来到了龙女夫妇的屋前。 敖那迦早已笑着迎将出来,一边往里让着众人,一边十分感激的说道:“承蒙诸位英雄惦记,还亲自跑过来探望。其实,爱妻她好了很多,我二人刚还说起,要过去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呢。这可倒好,晚了一步,害得诸位来看我们夫妻二人了。哎呀,真是感激万分,感激万分啊......” 他这一番话,姜玉婷听得是心里尴尬无比,自己明明知道对方是虚情假意,可为了配合强师兄的计划,还只得强装笑脸。被敖那迦让到屋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一站就是老半天,姜玉婷憋得简直是喘不过气来。 “嗯,姑娘恢复的不错。仪儿啊,依师叔看,你已经可以为他夫妻二人恢复功法了。”庚桑楚收回了为龙女把脉的手,转身对张仪说道。 张仪点了点头,这便为敖那迦和小龙女传起了功法。 正所谓:辨真假玄阵初试,密阴谋龙女现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试玄阵(四) 书接上文,张仪遵照师叔的吩咐,走至龙女和敖那迦面前。 他让二人沿着床头坐端,自己则是晃了晃手中的白玉护腕。只见,两道清白之气从护腕中窜将出来,飞腾了在半空之中。再看,张仪他微闭双眼,口中只是喃喃了一阵,真气便似游龙一般在龙女夫妇的头顶处不断的盘旋起来。紧接着,张仪两手相交,划出了一条弧线,向龙女夫妇胸部一指,真气瞬间从龙女夫妇的鼻孔钻入了他们的体内。待这一切作罢,张仪收起功法,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龙女夫妇盘坐在床沿,只觉得真气在各自体内飞一般的流窜着。众人听得清楚,二人骨骼仿若迅速生长一般,嘎嘎作响。 果然,没过一会儿,龙女夫妇便恢复了近八成的功法。 二人看着自己的双臂,感受着新生的力量。激动万分,相互看了看,窃喜之情一闪而过。他们忙从床上翻下,齐刷刷的跪在了众人面前,一边磕着头,一边不停的感激道:“我夫妻二人感谢诸位英雄的再造之恩!从此往后,我二人定死心相随,绝无二意!诸位只要信得过我们夫妻,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难得你二人能如此所想,当下,还真有地方需要你夫妻相助。”虞舜强一边将二人扶起,一边开口言道。 龙女夫妇相视一笑,心中又是一阵窃喜。 敖那迦强装着一本正经的拱手问道:“恩人究竟有何需要,尽管开口,我二人一定悉听尊便......” 虞舜强便将玄门九子只聚齐七人,为同冥相抢时间,众人商议邀请龙女夫妇加入本阵,共同研习‘玄门玄阵’的想法,是如此这般详细的讲了一遍。 敖那迦和龙女表情复杂,给众人的印象是既想帮忙又似乎有所担忧。 虞舜强又劝说了好一阵,二人这才勉强答应下来:“这‘玄门玄阵’之法,乃恩人门派之绝学,我夫妻二人何德何能,让恩人如此相邀,着实有些惶恐。但我们若是不答应,却也对不住恩人的信任。既然恩人和诸位道出缘由,诚意十足,我夫妻也不好再三推辞。诸位放心,我们应下了,往后定尽全力。待到恩人九子齐聚之后,我夫妻二人再退出此阵不迟......” 就这样,众人商议次日天明在这鬼谷府院之中齐聚,庚桑楚亲授玄阵大法。 商量已毕,众人依次散去。 虞舜强等人则秘密安排着一切,这一日再无其它波澜,不再多提。 一夜如梭,转眼天已大亮。 当虞舜强一行来到这鬼谷府院的时候,龙女夫妇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些时间。 众人相互寒暄了一阵,庚桑楚便开口言道:“孩子们,如今,冥相大军虽已败退,冥相虽又身负重伤。但是,他们身后,还有更为强大的敌人。我料定,他们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卷土重来的。等着我玄门和天下苍生的,仍是各种艰辛与危难。我已老矣,和冥相对敌的时候,同样也负了内伤,如何抵御来敌,担子落在了你们的身上。眼下,你们九人一伍,要想习得我门的玄阵大法,必要同心协力,相互扶持。如若不然,也是徒劳无功,最终给我玄门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做为师叔,当然相信你们,望你们潜心修炼,不要让我失望!” “师叔,您放心吧!” “是啊,您就放心吧!”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更不会至玄门危难于不顾的!” “就是!师叔,您就放心吧!” ...... 看着面前这群尚显稚嫩的年轻人,态度异常的坚决,庚桑楚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个样子,感动的竟有些热泪盈眶起来:“好,好,好啊,孩子们。苍天有眼,我玄门有望,苍生有幸啊!”说着他擦了擦眼角,继续道:“下面我就将如何修炼‘玄门玄阵’的方法,传授给你们......” 原来,这玄门玄阵,呈九宫格布局,由上至下分前阵、中营、后阵三门,从左至右则是左翼、中营、右翼三门。这前后左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相连,互为犄角。此阵中心是中营所在,为玄阵阵眼,至为重要。围绕着阵眼的是阴阳两门,这外面四个角为阳门,起着联络阵眼,兼顾全阵的作用;而阵眼的前、后、左、右四位,则是阴门,阴门主要是用来配合阳门,防护阵眼的。此玄门玄阵进可攻,退可守。也正因为龙女夫妇暂时替代了毛遂和徐福,此阵除阵眼外,恰好四阴四阳,阴阳平衡;彼此无论横看竖看,还是斜看,又各呈直线,相互依靠,相互交错,其中暗藏着各种玄妙。 庚桑楚也是冥思苦想了许久,私下和虞舜强商议之后,才最终巧妙安排: 前阵左起依次是敖那迦、小龙女、党维; 中营则是姜玉婷、虞舜强和文语熙; 后营从左到右分别是白起、文语嫣和张仪。 从布局上看,敖那迦的阵位在前阵和左翼的阳门之角,此位既能御敌两面,同时又受姜玉婷和虞舜强的钳制;小龙女则在阴门之前沿,阵位看似关键,却暗藏玄机:但凡龙女心生不轨,别说身后的虞舜强可以直接将其击杀,位于阴门其它三位的姜玉婷,文语嫣和文语熙也可瞬间锁住其身,将其制服在阵眼面前。 听完庚桑楚的讲述,龙女夫妇欣喜若狂。这二人自以为被安排在了玄阵最为关键的阵位所在,却哪里懂得这里面的玄机与杀气,只顾着暗自高兴了。 待众人依位站立妥当之后,庚桑楚便从衣袖当中取出了九片绢帛,分别递到众人的手中。虞舜强等人打开一看,只见,这绢帛上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小字,这些小字不是别的,正是每个人所在阵位的修炼之法。 “怎么,这是要我们各自研习各自阵位的修炼之法吗?”此时的敖那迦,没了先前的暗自窃喜,只顾拿着手中的绢帛抖了抖,显得有些懊恼和失望的问道。 “哦,怪老夫没有说得清楚,这‘玄门玄阵’之法本就是各自研习,各自为阵;相互依存,相互衍生的。我玄门历届九子均是以这九片绢帛所写,在各自阵位上加以苦练,才习得玄阵大法的。” “哦,原来是这样......”敖那迦的内心虽然是半信半疑,可怕问得多了,却惹得众人厌烦,反而暴露了自己和龙女的谋划。他笑了笑,点了点头,也便没再多问,而是拿着绢帛回归阵位开始修炼去了。 却说,敖那迦和龙女最终还是因为异心和贪婪,落得了一个让人唏嘘的下场。二人究竟是如何暴露,虞舜强又是如何打败他们的呢,后面不久的章节我们再做详解。 正所谓:纵横交错好玄阵,各自研习各有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试玄阵(五) 这一日,众人在各自阵位上潜心修炼。 敖那迦和龙女虽看似专心,实际上却是在暗记其他人的功法。这两人的举动虽然并不起眼,却被阵眼上的虞舜强看得是真真切切。虞舜强不禁感慨,幸好自己让师叔在心法上做了微妙的调整。要不然,本门的绝学肯定被这二人偷学了去。 如此,一晃数日过去,众人已将各自阵位的心法练得是如鱼得水一般的顺畅。 庚桑楚看在眼中,喜在心里,便将众人叫至了身前,点头夸赞道:“孩子们,没想到你们的悟性均是如此之高。这才短短几天,你们便将各自的修炼之法运用的如此精妙了。不错,不错,你们已经完成了‘玄门玄阵’之法的第一步。接下来,老夫可以教你们此阵的‘运阵之法’了。” “师叔,何为运阵之法?”姜玉婷在敖那迦身后,探着个脑袋问道。 “这运阵之法,就是要尔等变化阵位,立四角而相交成线,线系阵眼,外伸内收,护阵之四方;另外四点,立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之位,由左向右旋转换位成盾,相反从右向左旋转,则成攻击状态。四位通成正方,彼此相连,犄角共生,退似坚盾,攻如利剑。”庚桑楚一边耐心讲解,一边在地上画起了图形。 众人听得认真,看得清楚。最喜的,当然是敖那迦和龙女。二人学得格外仔细,若按照这个运阵之法操练起来,龙女便有机会替换到文语熙的阵位上。从而,待阵法反向运作后,自己则在张仪身后,得以偷取他的白玉护腕。敖那迦虽然离虞舜强的位置偏远,但也可能在姜玉婷和龙女换位的时候,偷入阵眼,拿到虞舜强腰间别着的玄空司南。 二人果然好算计,心中是一阵窃喜。 “师叔,我们只是按照您给的绢帛,研习了各自阵位的心法。可这‘运阵之法’是要换位的,其他心法对我们来说是不熟不通的。这一旦运起阵来,换位了,我们该怎么办?”党维单手托腮,指着庚桑楚在地上画得密密麻麻的图形问道。 “维儿问得好。”庚桑楚将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继续道:“所谓运阵,共有九九八十一套运作之法。总体来说,正是要你们灵活穿插,按序跑位,在不同的阵位仍用各自的功法,从而起到新的攻防效果,这就是我‘玄门玄阵’变幻莫测的绝妙所在。孩子们,你们要好生练习,加快熟悉这些方法。” 众人齐刷刷地点了点头,便按照庚桑楚所教,从第一套运作之法开始练习了起来。敖那迦和龙女异常卖力,一边练习,一边偷瞄着张仪和虞舜强二人身上的宝贝。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丝毫没有空隙。 二人趁着众人不备,彼此眼神交汇,也只得暂且作罢,往后再觅良机。 ...... 又过了数日,众人在庚桑楚的教导之下,一连研习了六十来套玄阵的运阵之法。就这样,玄门玄阵已初步成形。 “孩子们,老夫观察了数日,如今,玄阵已被你们运用的相当熟练了。”庚桑楚一面赞道,一面让众人按各自阵位站好,指了指众人,笑着继续道:“孩子们,你们想不想试一试这玄阵的厉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很是期待。 姜玉婷蹦着高,开口回道:“师叔,其实我们都练了这么久了,早就想着检验一下了。可是,这迎丰城里又没什么敌人,该怎么试呢?” “是啊,师叔,我们该去哪里试试身手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道。 “哪里需要什么敌人,咱们就在这府院当中,老夫和你们好好过几招便是。”庚桑楚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九人面前,运起功来。 “如此甚好!”虞舜强一边应道,一边召集众人做好了对战的准备。 “孩子们,我来了!” 庚桑楚说着,幻成一道黑影,向着龙女直逼而来。虞舜强急道了一声:“攻!”只见,敖那迦和党维同时从阵位中越出,他们各提武器,挡在了龙女身前。短兵相接,庚桑楚见不得势,便虚晃了一招,绕到了二人的身后,准备来个黑虎掏心式。可还未等他将脚跟站稳,龙女便接到虞舜强的口令,刺了过来。瞬间,庚桑楚就陷入到了三人的夹击之内,是进不能进,退也无法退。 “好一个‘二龙娫雀’,看我的!”言罢,庚桑楚几乎是在敖那迦三人同时袭将上来的那一瞬间,纵身一跃,化作了一股黑烟。黑烟慢腾腾,飘在了九人的头顶之上。众人抬头再看,只见,这股黑烟婉如巨蟒,更似游龙。虞舜强还未猜透情形是怎么一回事,刹那间,黑烟变为了四股,分别降在了玄门玄阵的四个方位。 众人正在纳闷,黑烟迅速散去,四个庚桑楚同时出现在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阵位之前。这一下,直惊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大家小心,这是师叔的幻化之术,真身定是其中的一个......” 虞舜强的话音未落,四个庚桑楚同时发起了闪电般的进攻。虞舜强根本来不及多想,急令道:“阴阳变阵!” 众人心领神会,龙女,文语熙,文语嫣,姜玉婷四阵齐出,她们各自施法,由地底生出了四道黄白色的气墙,气墙之上,映出四方神兽,只见它们口中玄雷,向着庚桑楚甩将出去,顿时,阵前劈啪作响,庚桑楚疲于躲闪,放慢了进攻的步伐。与此同时,敖那迦,党维,张仪和白起,紧缩在了虞舜强的身边。只见,他们背对着虞舜强,双手合十,口中喃喃。顿时,天旋地动,虞舜强的正上方,升起了一轮赤红的圆盘。这圆盘如同红日,照得整个府院是通红一片。虞舜强立于阵眼,定睛瞅了瞅,此时哪里还有四位师叔,只有文语嫣面前的庚桑楚,被照得是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他只顾单手遮面,根本睁不开双眼,早已收回了幻化之术。 见师叔没了还手之力,虞舜强便命众人回归到了各自的阵位。 姜玉婷嘿嘿一笑,打趣道:“怎么样,师叔,不试不知道,这一试,知道我们几个晚辈的厉害了吧?” “哈哈,不错,不错......好孩子们,练得不错,练得不错......”庚桑楚是赞不绝口,喜得眉梢弯成了月牙,他笑着继续道:“照此进度,你们完全习得‘玄门玄阵’之法,是指日可待啊!” 说着,他让大家继续操练了起来,自己则是先回暗室去了。 却说,虞舜强带着众人,在这迎丰城中是日夜苦练这玄门玄阵的秘法。 可谁能想到,这一消息,却早就被传到了冥界。 此时的冥相,算是死里逃生。他正躺在疗伤的阵法之中,边吸收洞府内的阴气,边闭目养神着。忽听到外面黑鸦来报,他瞪开双眼,将其唤了进来。 “大胆,不知本相还在疗伤之中吗?什么事,让你如此着急禀报?” “相爷,细作来报,玄门那几个余孽,已经习得了‘玄门玄阵’之法。还有,那龙女夫妇果真是冥将军的人。相爷,您看,这......” 听到这儿,冥相噌得坐了起来,他只摆了一下手,止住了黑鸦后面的话。 看着冥相怒目圆瞪,十分狰狞的样子,黑鸦吓得是魂飞魄散。 它急忙跪在地上,将头埋得深深的,浑身哆嗦个不停。 冥相狠狠地瞪着它,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随手抓过一个铜樽,将其捏成了粉末儿。整个洞府之中鸦雀无声,冥兵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又过了一阵,冥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吓得黑鸦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冥将军,哈哈哈哈,好一个冥将军......”冥相的眼神之中,透出了万种邪恶和极其阴险狡诈的目光。接着,他隔空将黑鸦抓在了手中,似笑非笑的冲着它命令道:“去,把这一消息告诉给我们的主人!” 黑鸦害怕极了,它拼命的点头应道:“是,是,是,小的一定遵命,一定遵命!” 冥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黑鸦。他背过身去,双手扬在空中,仰起面来,更加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冥相究竟想到了什么诡计,他的主人又会是谁呢?后文之中,可见分晓。 正所谓:苦练玄阵成战力,冥相知晓举兵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短暂的平静(一) 黑鸦领命自去‘主人’那里禀报去了,不提。 且说,冥相,他先是一阵狂笑,眼神里透出了阴毒而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接着他举起一盏铜樽,只是一仰脖,就将里面的血水喝了个精光。他擦了擦沾染着一丝鲜红的嘴角,唤上来了两名亲信,开口命道:“去,你二人到冥渊谷底,请狡老爷子来,就说我有事请他老人家帮忙。” 这两个冥兵,一个对眼儿,一个笑脸儿,点头哈腰的,欣然领命。 冥相将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自是重回到了疗伤的阵法之中,打起了盹儿。 过了好一阵,冥相被这洞府外面传来的一阵利爪挠地的声响给惊醒了。未等他坐起身来,两个冥兵已是一先一后跑到了他的近前,二人纷纷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却又面露喜色的禀道:“相爷,相爷,狡老太爷到了。”听见回报,冥想大喜。 他赶忙从卧榻之上站了起来,朝靴也顾不得穿了,只是赤着脚,紧走了几步,迎将出来:“老太爷驾临,我这相府溶洞是蓬荜生辉啊。” “你,要我前来,所为何事啊?”循声望去,只见进来的这位,虽是人形,却状如豺狼;满头白发,头顶着的是尖如长矛二角;他上身赤裸,身上斑似猎豹,浑身肌肉膨胀,走起路来,一砸就是一个深坑。 冥相毕恭毕敬地将其让到了洞府的主位坐下,自己则是整了整衣袖,冲着他拜了几拜,这才继续开口道:“狡老太爷,晚辈邀您前来,是有好事一同分享的。” “哦?难得你一片孝心,是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哈哈,老太爷,你可知玄门余孽早已所剩无几。倒是有那么几个自以为是的小生,现如今正在这迎丰城中,这里面的两个人,老太爷应该感兴趣......” “哪两个?” “敖那迦和龙女,老太爷可有印象?” “嘶?这,这两个娃娃,好像有那么点印象,怎么他们也进了玄门?”狡妖捋着花白的胡子,想了一会儿,不由得问道。 “哪里,他们可不是玄门的人。不过,却是与冥将军颇有一些渊源......” “你说什么?”狡妖大吃一惊,可看着冥相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道:“这么说,你是要我亲手宰了这两个小崽子?” “哎,宰他们何须老太爷动手?如今,灭玄门,还是能用得上他们的......” “用他们?你不是说他们是冥将军的人吗?”狡妖听得有些糊涂了。 冥相只是嘿嘿一笑,他走到狡妖近前,贴着其耳,将自己的计划是如此这般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狡妖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点起头来。直至冥相把话说完,他更是哈哈一笑,指着冥相的鼻子开口赞道:“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你小子,果然是一个大才。这阴阳两界,迟早会是你一个人的!啊?哈哈哈哈......” “老太爷谬赞,我只是个小小的冥相而已。说到底,还不是为我们冥主和您老效力的吗?这次邀您出山,我也是觉得,应该帮老太爷您建立一个功劳罢了。” “说得好!说得好啊!哈哈哈哈!”狡妖仰面笑得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见老太爷如此,冥相内心一阵狂喜,他陪着笑脸,又是将其大夸特夸了一番。 二人正说笑着,先前那只黑鸦,扑扇着翅膀,飞了回来。它噗得落在了地上,向着冥相和狡妖深深的鞠了一躬,回禀道:“太爷,相爷,我回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冥相问道。 “启禀相爷,主人他说他知道了,让您看着处置就好。”黑鸦边想边回答道。 “没有别的了?”冥相颇为纳闷,他心想,主人何时这么信任自己了。 “哦,小的差点忘了,主人让小的将这个交给相爷,说您看了自然知道该如何使用。”说着,黑鸦从翅膀根部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用黄布包裹着的物件,递到了冥相的手中。 冥相将此物拿至狡妖近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顿时喜笑颜开起来:“哈哈哈哈,不愧是冥主大人!有了此物,那几个玄门余孽,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黄布包裹着的究竟是何物,冥相和狡妖又是如何卷土重来,我们暂且不提。 却说,这一日,鬼谷府院中的众人修炼完毕,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虞舜强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干脆,他坐起身来,卸下了挂在腰间的玄空司南。 虞舜强拿捏着这个物件,前后左右翻了个遍,也没看出任何端倪。 “这玄空司南,究竟该如何使用呢?”正在虞舜强自言自语的时候,咚咚咚,有人敲起了他的房门。 “谁?” “是我。” 听声音是语嫣姑娘,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虞舜强想了想,急忙将玄空司南塞到了枕头底下,接着简单的理了理头发,便打开了房门:“哦,是语嫣姑娘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呀?” “我,我是看你屋内还透着亮,猜你还没睡下。便,便过来看看......”文语嫣说着,抬眼看了看虞舜强。这一下,刚好四目相对,文语嫣脸颊竟有些红了起来,她急忙低下头,指了指虞舜强的身后,小声问道:“我,我方便进去吗?” “哦,哦,当然方便,当然方便......”虞舜强说着,让出一个身位,邀请道:“语嫣姑娘,快请进,快请进......” 文语嫣跨过门槛,迈出小步,坐到了八仙桌旁。 虞舜强尴尬的笑了笑,略显笨拙的为她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其近前,便开口说道:“语嫣姑娘,请喝水,喝水......嗯,啊,承蒙语嫣姑娘惦记,我是白日里阵法修炼得太过兴起,一时半会儿难以入睡......” 看着虞舜强呆头呆脑的样子,文语嫣抿着嘴,偷笑了一下,她拿起水杯,眨巴眨巴眼睛,一边打趣,一边问道:“哈,你还叫我语嫣姑娘?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叫我语嫣就好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要是再这样,我,我可就真的生气了!”说着,文语嫣装作了不高兴的样子。 虞舜强挠了挠头,急忙抱歉道:“哎呀,瞧我笨的。对对对,叫语嫣,语嫣......” “这,还差不多......”文语嫣又是一阵偷笑,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将出来,她将杯子重放到了桌子上,继续道:“你,当真只是因为修炼才睡不着的?我们白天练得这玄门玄阵之法,可不是真的哦。我看呀,你一定是另有心事。恰好,我也睡不着,见你屋子还亮着油灯,这才过来找你聊聊。嗯,你就说吧,究竟什么事情扰得你如此心烦呢?也许,说出来,我还能帮你解解闷呢。” “没,没什么,没什么......”虞舜强被文语嫣认真的眼神,盯得有些慌乱。他的内心是矛盾的,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堵在胸口的烦恼,全部讲给面前这个早已心生爱慕的姑娘。 见虞舜强有所顾虑,并没道出缘由,文语嫣有些失望。可是一想到,师父曾和自己说过,要她务必帮助这个男人破除浩劫。文语嫣便又心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耸了耸肩,指着虞舜强的卧榻,主动开口提道:“好啦,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是琢磨着如何打开枕头底下的东西呢!” “啊?不是吧,你早就知道了?”虞舜强被问得有些发懵,更加尴尬起来。 “大家都知道了好吧?你成天把它挂在腰间,生怕大家不知道这个司南呢!”文语嫣看着虞舜强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吧,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你们都会把这玄空司南,只当成一件饰品呢。”虞舜强坐在了文语嫣的身边,尴尬地笑了笑。 “你呀你,说你什么好?!亏你那么高的悟性,庚桑楚师叔还让你带着我们。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不细心的。你以为我找你来做什么?是单纯的和你聊聊天?还是从你这儿探探我想知道的秘密?实话和你说吧,依我看,高大个儿早就知晓这司南的用处了,怕是已经将它的秘密告诉给了龙女夫妇啦,难道修炼阵法的时候,你没一点察觉吗?” 其实,对于这些,虞舜强哪里会不知道呢。只听着文语嫣的一番话,他的心里很是感动,也很好奇。这个师叔让自己多加提防的姑娘,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预知后事究竟如何,且看下文详细分解。 正所谓:一箭双雕计歹毒,两派同源存真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短暂的平静(二) 文语嫣是个心细的姑娘,看到虞舜强脸上快速闪过的那一丝犹豫和矛盾,她多少已经猜出了几分。为了不让彼此这么尴尬,文语嫣打趣道:“怎么,你该不会认为我是龙女变幻的吧?” “这,这怎么会......”虞舜强勉强的笑了笑,接着给文语嫣续了一杯水,便到枕边将玄空司南取了出来。 “喏,就是这么个东西,我在想怎么打开它呢。”虞舜强一边说着,一边将玄空司南拿到了文语嫣的近前,继续道:“要不,你帮我看看吧......” “还是算了吧,万一我是坏人呢?”文语嫣虽是盯着这个物件,却起身要往屋外走去。 “哎呀,语嫣你真的误会了,方才我不知道来人是你,所以才匆忙将此物藏在了枕头底下的。这东西,我都研究好几天了,可是我实在是笨,一直都找不到打开它的方法。这不,既然你来了,就帮我看看吧......” “当真要让我看?”文语嫣憋着笑,歪头盯着虞舜强。 “当真,当真......”虞舜强一边咧着嘴,嘿嘿的笑着,一边又把玄空司南往文语嫣的手上递了递。 “好吧,这,可是你求我的哦?”文语嫣说着,早就笑了起来。不过,她刚一接过这玄空司南,就被这看似并不起眼却巧夺天工的物件,给彻底迷住了。 文语嫣有些忘我,不禁的赞道:“哇,还真是件好宝贝哦,平时没这么仔细看过。你瞧这做工,真是美极了。难怪师父告诉我说,玄空司南是我玄门至宝中的至宝呢......” “这么说,你也了解这件宝物?”虞舜强开口问道。 “那当然喽,别忘了,我也是玄门的一份子。”文语嫣仍在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玄空司南,听到虞舜强的问话,是头也没顾得上抬。 “你,该不会是知道打开它的方法吧?”虞舜强一屁股坐在了文语嫣的身旁,将头贴在了桌子上,眼睁睁的瞅着她,迫切地问道。 “你想什么呢,我资历还没你高,怎么会晓得如何打开此物?”文语嫣如同触电一般,一下子坐得笔直。但是,接着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我师父告诉过我,说这是一件可穿越时空的宝物。噢,对了,师父他还留下过一些关于此物的话,或许会对你打开这司南有用......” “太好了,你师父说的是什么?”虞舜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看把你急的,我早就给你带过来了。” “带过来了?” “是呀。”文语嫣说着,从内衬之中掏出了一块竹牌。原来,她所谓师父说过的话,是刻在这块竹牌上面的。她将竹牌大致看了看,接着道:“喏,你拿去看吧......师父的话就刻在了这上面......” 虞舜强内心十分感激,原来,语嫣姑娘知道自己连续这几日在烦恼些什么,她之所以过来,就是帮自己的。想着,虞舜强接过竹牌,只见,这小小的竹牌已被磨得褪去了一些颜色,不过好在上面八个金色小字,依稀可见。 虞舜强将竹牌拿得近了些,仔细地瞅了瞅,便低声读道:“北斗玄司,净潭除浊。”读罢,他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意思呢?”说着,他无意之中又将竹牌翻了翻,忽然,虞舜强发现竹牌的背面仿佛也有八个金色的小字,只不过,被人给刻意的抹掉了。 “语嫣,你可知道,这竹牌背面的八个字,写的是什么吗?” 见虞舜强发问,文语嫣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当年师父将此物交给我的时候,竹牌就已经这样了。师父也不知道,这上面究竟刻的是什么字......” 虞舜强点了点头,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北斗玄司,净潭除浊......” “哎,你说,这‘北斗玄司’指的会不会是时间啊,而这‘净潭除浊’又会不会是地点呢?”文语嫣掰着手指,耐心的分析道。 文语嫣的话,给了虞舜强思路,他想了想,点头应道:“分析得有道理,假如这是时间和地点,那抹去的会不会正是最关键的,也就是打开这玄空司南的方式方法呢?” “照你这么说的话,想必就是喽......”文语嫣想了又想,十分认同的答道。 “可究竟会是谁,将这背面的字给抹去了呢?”虞舜强又在自言自语,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 “干嘛,你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是在怀疑我师父?不可能,不可能,他老人家为人正派,心系玄门,才不会这么做呢!”文语嫣说着,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你师父是?”虞舜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你还是在怀疑他老人家,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可能是他!至于我师父是谁,以后有机会,我会亲口告诉你的。”说着,文语嫣站起身,向门外跑了出去。 虞舜强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他急忙追到院中,可哪里还有文语嫣的影子。虞舜强有些懊恼,想要过去解释,可又怕会碰得一鼻子灰。只得重回到自己的房间,悻悻地关上了房门。 ...... 这一夜,二人在各自的房内,彼此牵挂,却又因为这小小的误会彼此赌着气。 眼看天快亮了起来,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先后睡去。 ...... 同样是在这一夜,龙女夫妇还未歇下。 “这玄门玄阵,果然绝妙。这练了短短几天,你我夫妻二人,就能独当一面了。”敖那迦一边得意的翘着腿,一边对龙女继续道:“爱妻,不如我们就随了恩人,帮着他们破了玄门的浩劫。然后再与恩人讲明,让他帮你我召回冥将军。想来,恩人心善,会念在你我真心相随的份,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 “你怎么糊涂到如此地步?我们的事情,能和他们讲明吗?先不说他心善不心善,这几日下来,我早已观察好了,要想取虞舜强和张仪的宝物,不是不可能。只要,你我配合好,便可轻松到手。当下,最为要紧的,是想办法套取使用他们法宝的密咒。待这一切都弄好了,你我便速速离开这迎丰城。” “爱妻,当真有把握?”听了龙女的一席话,敖那迦仍是有所担心的问道。 “夫君放心!只要你听我的,便能把握十足!” 敖那迦深知龙女的脾气,也就没有多说其它。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低声商量着。 这时,屋顶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瓦砾响处,似有人在偷听。 二人立即闭口不言,果然,一个黑影轻轻地翻到了窗前。紧接着,来人从窗缝处,塞进了一根铜管。他压低着声音,阴阳怪气的冲龙女夫妇道了一句:“我家相爷有话对二位英雄说,内容如何,你们打开铜管便知......”言罢,它扑扇了一下翅膀,就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正所谓:启司南密语剩半,破平静内外勾结。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龙女夫妇 龙女将铜管捡起,贴着窗沿听了听,屋外已是恢复的静悄悄一片。 “听来人的意思,这,是冥相的,可他找我们能干什么?”龙女有些不敢相信,她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铜管。这个小管子虽不起眼,却雕琢精美,顶部有一蟠龙锁扣,牢牢得盖在管体上面。显然,这里面一定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爱妻,当心有诈,还是先把它给我,让我打开看看再说!” 敖那迦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龙女点了点头,便将铜管递给了敖那迦。敖那迦接过铜管,翻来覆去看了个仔细,直到他认为确实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锁扣给打了开。 果然,里面塞着的是一卷写满了小字的白色绢帛,敖那迦将此物拿至八仙桌旁,铺在了桌面上。夫妻二人纷纷落座凑在一起,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小声读道: 那迦昆仲亲启,今玄门余孽尚存,本相欲再次剿之。然,念兄台夫妻仍在迎丰,遂不敢造次误伤,思索再三,本相斗笔写下本章。当下,我冥界兵强马壮,一统阴阳乃大势所趋也。然,本相一来敬重龙族,二来只视玄门为敌。还望兄台,多为本族之安危考虑,早日弃暗投明。吾知兄,之所以委身敌营,乃急唤冥将军亡灵是也。恰巧,本相有秘法在手,可助兄台。若兄台愿意,与本相内外接应,本相愿帅三军祝兄台一臂之力,一助你夫妻二人唤出冥将军,二助兄台一统龙族号令四海。本相言出必行,万望兄台三思,切不可误此良机。急盼兄台回复,若你夫妻二人意见已定,可密书一份藏于本铜管之中,压至兄台居所前数第三片瓦下,本相自会派人来取。做为交换,助兄台之时,本相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就是望兄台帮吾窃得虞舜强腰间之物。以上,全系本相真心。望三思,急盼,急盼。 二人读罢,是又惊又喜,又疑又怕。 “夫君,你说,冥相和冥将军本是相互为敌,水火不容的。可这信中却说,他愿意助你我召唤冥将军的亡灵,这会是真的吗?”龙女仍然有些半信半疑,说着,她拿起绢帛又悄声的读了起来。 “这冥鬼肯定是在利用我们夫妻,不过,看他信中所言,似有几分真诚。既然他愿助我召唤冥将军,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只是,背叛恩人......哎,算了,无毒不丈夫,真的拿到秘法,你我离开便罢......”说着,敖那迦只是纠结了短短片刻,便转念对龙女继续道:“爱妻,你说,这冥鬼所谓的秘法究竟是真是假,倘若我们就这样答应了,是不是有些被动......” “管它是真是假!依我看,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单腿走路,肯定不如双腿快!不妨,我们先答应了他!成则成,不成,我们不是还有练习玄阵的机会呢吗?” 敖那迦点了点头,一把将龙女揽入怀中,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脸上又露出了阴毒而又诡异的笑容:“还是爱妻虑事周全,为夫就听爱妻的......”言罢,敖那迦甩出一股真气,油灯熄灭,二人这便缠绵在了一起...... 天还蒙蒙亮,龙女已把回信写好,她吹了吹尚未全干的墨水,只等着敖那迦醒来。不多一会儿,敖那迦便醒了。当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龙女写好的回信。原来,龙女早就将回信举到了他的面前。敖那迦欣喜若狂,赞不绝口。他接过回信,读了读:我夫妻本就不是玄门之人,实在没有必要卷入此千年浩劫。如今,我二人商量已定,至此以后愿追随相爷。只是,你我毕竟由敌转友,还是丑话在先的为好。在我夫妻助相爷成事之前,我们必须要见到召唤秘法,否则一切皆是空谈。望相爷理解,敖那迦诚心盼复。 “写得好,写得好!”敖那迦又是连口称赞,说着,将回信卷成一卷,塞进了铜管之中,他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继续道:“此时,天还尚早,院中应该无人,我这就去将回信放到约定的地方。” 二人秘密安排好了一切,这才起身同虞舜强等人会合去了。 又是匆匆的一天,众人在庚桑楚的指点下,是进步飞速,整整七十套玄阵的运阵之法,已经习得是如行云流水一般。庚桑楚看得高兴,索性在天黑之前,又教了众人五套。敖那迦和龙女因为有了冥相的密信,自然是心情无比舒畅,练起来也是倍加的用心卖力,这五套运阵之法,熟悉的倒是比众人快了很多。 接着练了小一会儿,敖那迦和龙女便提前离开了。 “哼,今天如此积极,这两个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姜玉婷看着二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狠狠地白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好了,婷儿,无须多言。我看天色已晚,大家都散了吧。”庚桑楚说着,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众人自然也都各自散去不提。 却说,这整整一天,文语嫣没有和虞舜强说过一句话,急得虞舜强是六神无主,根本没得心思练法。好在,一天的练习终于是结束了,见文语嫣一个人走在众人身后,虞舜强终于鼓起了勇气,追了上去。 “语,语嫣,我,我为昨晚的事情和你......” “你不用道歉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没事......”文语嫣说着,抬起了略见疲劳的眼睛,一边温情的瞅着虞舜强,一边也是猜测的继续道:“昨晚我冷静的想了想,也许你是有道理的。这竹牌背面的字,恐怕师父他老人家是知道的,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字给抹了去......” 说着,文语嫣停住了脚步,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虞舜强,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语嫣......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虞舜强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这一脸的愁容,很是心疼,可他着实嘴笨,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于她。 “没,没什么......”文语嫣看出了虞舜强的关切和爱慕,她恨不能扑进他的怀里,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倒给他听。可文语嫣知道,自己不能让这个男人分心。如今,龙女夫妇心怀鬼胎,冥相又不知在谋划着什么,虞舜强的压力已经很大了。自己有师命在身,却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想到这儿,文语嫣勉强地挤挤笑容,扮了扮鬼脸,开口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呀,已经原谅你啦......” “哎呀,我就说,你肯定会原谅我的......”虞舜强挠了挠头发,憨憨的笑了起来。其实,二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更是彼此心灵的一种依偎。这两个玄门后生,实际上是已经彼此懂得,悄悄的绑定在了一起。 “强子,我觉得玉婷妹妹的话,你得放在心上,今天龙女夫妇确实有些反常。” 文语嫣微红着脸,打破了这稍显尴尬的局面。 “嗯,嗯,我知道,这个我心中有数,你就放心吧......” ...... 就这样,二人在鬼谷府院之中小聊了一阵,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又到夜深,迎丰城除了几队巡逻的白骨兵士,街上空无一人。 虞舜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着文语嫣和小师妹的话,又是丝毫没有睡意。龙女夫妇的反常,其实他是能看出来的。 “他们二人究竟在做些什么呢?”虞舜强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担心。想到这儿,他抓起玄铁剑,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此时,虞舜强的屋外,已经站着两人...... 正所谓:密信往来生二意,夜半擒贼早预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擒贼(一) 话说,虞舜强草草装束完毕,刚一出屋,只见文语嫣和张仪正站在门外。 “语嫣,师兄,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显然,他并未想到这二人会深夜至此。 “师弟,我们已等你多时了。和你一样,欲等你一起,前往迎接这迎丰城的‘贵客’。”张仪说着,摆了摆手中的短刀,和文语嫣相视一笑,神秘的回道。 “贵客,什么贵客?”虞舜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努力的想了想,便追问道:“师兄,该不会是龙女夫妇真的露出了什么马脚吧?” 张仪没有立即回答虞舜强的问题,而是神秘的一笑,他压低着声音回道:“这个问题,你跟随我来,便会知晓。”说着,他纵身一跃,便轻轻地窜到了屋顶。 见师弟仍旧傻愣在门口,他向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跟上。 “别傻站着了,我们走!”文语嫣扯了扯虞舜强的衣袖,便飞身跟了上去。 虞舜强左右看了看,四周并无一人,他会心一笑,施展轻功,追了上来。 三人只是翻越了几个屋顶,便来到了龙女夫妇居住的套院。见他夫妻二人屋子里的灯还在亮着,三人便贴着屋脊,在对面的房屋上潜伏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除了几只掠过的雀鸟,整座城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虞舜强等得逐渐不耐烦起来,他看了看身边一动不动的张仪和文语嫣,悄声开口说道:“师兄,语嫣,都过去这么久了,没有任何情况发生,我们到底在这里等什么呢?依我看,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潜伏到他们的房梁之上,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那样,兴许还能打探到一些重要的消息呢。” 言罢,虞舜强就要起身,张仪赶忙将其拉了下来,同时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龙女夫妇的房顶,悄声道:“师弟,你看。” 虞舜强顺着张仪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定睛细瞅,原来,是冥相手下的一只黑鸦。只见,他数了数屋顶的瓦片,蹑手蹑脚地挪了几步,便蹲下身去,看动作,他似乎已将瓦片翘起,取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黑鸦又是东瞅西望了一番,再次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的又将另一件东西塞到了瓦片底下。黑鸦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将瓦片恢复了原貌,便扑扇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这冥相的细作,来此作甚?看他在龙女夫妇的屋顶上翻了半天,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咱们就这样让他飞走了?不行,我要把他追回来!”虞舜强紧攥着双拳,心中生出了一种很是复杂的心情。 “师弟,等一下!”张仪再次扯住了虞舜强,又指了指龙女夫妇的屋子。只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隙,敖那迦隔着门缝,向院中扫了一眼。在他确认安全之后,敖那迦从屋内走了出来,他轻轻越至屋顶,在同一个位置,取走了黑鸦留下来的东西。见四周无人,敖那迦落回院中,一股脑地钻回了房屋。龙女将其迎入屋内,便掩上了房门,将油灯拿至了床前。 “这龙女夫妇,果然是和冥相在暗中勾结!”文语嫣愤愤的说道。 “你们,早就知道冥相的人会来这儿?”虞舜强眨巴眨巴眼睛,低声问道。 “师弟,不瞒你说,师叔早就发现了端倪,之所以没让我们告诉你,是怕打扰你,别忘了,师叔单独交代给你的事,才是最紧要的。”张仪悄声的解释道。 “好吧,师兄,这个问题以后再慢慢讲,我们先去听听龙女夫妇在说些什么。” “好,走,我们去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虞舜强和张仪先后说道,三人这才纵身一跃,轻轻的落在了龙女夫妇的屋顶之上。 三人大气也不敢喘,只是趴在那里,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夫君,冥相这次来信,说的是什么?”是龙女的声音,她急切的问道。 “爱妻莫急,为夫这就细细读来。”敖那迦说着,借着床头油灯的光,打开了铜管,从里面抽出了和先前一样的绢帛,悄声读道: 那迦昆仲亲启,兄台能收到本相此信,说明你夫妻二人已答应了本相的请求。在黑鸦为本相带回兄台回信之前,吾来猜上一猜,当下,兄台最为关心的是本相手中召唤出冥将军的秘法。为体现本相之诚意,今,你我在此立誓约定,十日内,兄台为本相窃得了玄空司南,且拿至黑子湾交于本相,本相愿当场为兄台召唤冥将军之亡灵,且助兄台一统龙族。本相言出必行,望兄台再勿多疑。本相深知,在玄门之间行此事,定存重重危险,还望你夫妻二人小心行事。为确保兄台行事顺利,本相特将召唤五千冥兵之秘诀和宝器留于此筒之内,望兄台详细查之。此乃本相之诚意,也实属爱惜英雄之关怀,凡遇危急关头,拿出宝器默念此咒,即可保兄台夫妻周全。话无需再多,本相深知兄台之雄心,定举冥界全力,助兄台成事!此念由心,望兄台慎之履行。详书心计,阅后焚之。 “这个老狐狸,该死的冥鬼,到底还是留了一手!”敖那迦读罢冥相的书信,气得是咬牙切齿道:“他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利用你我夫妻罢了!” “夫君何必恼怒,依奴家看这也是好事。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你我助其取得那司南,怎怕这老东西不满足我们的需求呢?”龙女奸笑着,取出了铜管中的宝器,拿在手中细细地观瞧了一番,这才继续道:“冥相老鬼千算万算,只是算错了一件,他助你我五千冥兵,只知这样盗取玄空司南来,会更加的容易。他却不知,待你我夫妻取得了司南和护腕这两件宝物,我们可自行召唤出冥将军,哪还有必要再麻烦这个老鬼呢?不过,玄空司南对你我来说也并无他用,我们可先召唤出冥将军,再将司南交于冥相,与他达成结盟。到那时,这阴阳两界,这龙族四海,还怕没有夫君的一席之地吗?” “哎呀!爱妻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让为夫是茅塞顿开啊!”敖那迦搓着双手,一把将龙女扑倒在了床上,他捏着龙女尖尖的下巴,哈哈大笑起来:“有爱妻相伴,真乃我敖那迦三生修来的福气呀。” “讨厌,你又来!”龙女撒着娇,二人顿时又缠绵在了一起。敖那迦趁着兴起,轻挥法术,绢帛便飘在了油灯之上,只是噗得一下燃了个精光。 虞舜强三人在屋顶之上听得真真切切,气得他是牙根直痒痒。见龙女夫妇睡下,三人这才飞到了对面的屋下,继续潜伏了下来。 “师兄,我虞舜强待此二人可谓不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不仅仅是与我们不同心,竟然还和冥相勾结在了一起!”虞舜强气得浑身发抖,险些喊了出来! “师弟,万不可动气!好在你我听得他们的阴谋诡计,眼下,还是去找庚桑楚师叔,和他老人家好好商量一番对策,才是最为要紧。” “是啊,仪师兄说的对,强子,我们先去找庚桑楚师叔吧。”文语嫣听了张仪的话,也对着虞舜强,低声劝道。 “也罢,目前也只有如此了。只是我好不甘心,让那只黑鸦就这样轻易的给跑了去!”虞舜强仰头盯着月清云白的夜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师弟放心,他早晚跑不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贵客’的身份的吗?”张仪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一边继续道:“走吧,我们去找师叔,让师叔告诉你。” “好。” “嗯,走吧。” 三人这便有先有后,向暗室飞去。 正所谓:巧装扮引敌上钩,黑子湾智擒内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擒贼(二) 不一会儿,三人便来到了暗室当中。果然,庚桑楚和另外几个正在等着他们。 入得暗室,虞舜强这才看得仔细。只见,党维身穿一套带着翅膀的怪异服饰,而他身后是文语熙和白起,他们正押着一只肩部受了点儿轻伤的黑鸦。 “侄儿,你们回来了?”见虞舜强三人出现,庚桑楚回过身来,笑着问道。 “师叔,这是方才落在龙女夫妇屋顶上的那只黑鸦吗?这,这是怎么回事?”虞舜强满腹疑虑,指着仍被文语熙和白起押着的黑鸦,开口问道。 “侄儿啊,还记得师叔和你说过,冥相虽然身负重伤,但是必会卷土重来。其实,他派黑鸦来与龙女夫妇取得联系,老夫早已察觉。为了不打扰你修炼秘法,师叔我便和婷儿还有仪师侄他们商议了一番,这才没让你知道。哪曾想,今日婷儿言语有些激动,师叔猜你定会有所不安,深夜去找龙女夫妇,便让仪师侄喊上了语嫣姑娘,前去助你一臂之力......”庚桑楚详细的将自己的安排解释了一遍。 接着,他指着白起手里的黑鸦,厉声道:“第一次让他跑了,这已是他第二次来到迎丰城了。今天,我让维儿化妆成了他的同伴,才在半路将其掳了回来。” 黑鸦见庚桑楚又一次指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哆嗦个不停,他只顾呲着牙咧着嘴,不住的点头求饶道:“大,大王,饶,饶命啊。都,都是冥,冥相,让,让小的来的,真,真不关小,小的,什,什么事情啊。” “别听他胡说!是冥相安排他来的不假,可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刚审他的时候真是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师叔心细,还真从他身上搜不出冥相的密信来!” “哦?密信?密信不是被他放在龙女夫妇的屋顶上了吗?我们三个可是亲眼看到敖那迦将其取回到屋内的。”虞舜强听得有些糊涂起来,便开口问道。 “哈哈,那是假的。”党维笑着,抖了抖自己的衣服,继续道:“大家看我像不像是一只黑鸦呢?哈哈,其实,你们看到的是我......” 听他如此说,虞舜强,文语嫣和张仪是一脸的诧异。党维又是笑了笑,这才将庚桑楚是如何安排的,一五一十地道了一遍。 原来,黑鸦第一次来到迎丰的时候,恰巧被起夜的白起给发现了。他暗中尾随在后,直至追到了龙女夫妇居住的院落当中。白起潜伏在旁,目睹了发生的一切,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本欲找虞舜强商议对策,却发现文语嫣进到了虞舜强的屋内。白起便没有去打扰,而是来到暗室,将自己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庚桑楚。庚桑楚老谋深算,让白起连夜通知了除虞舜强之外的其他人。他对众人言明了利害,便制定了在第二天诱捕黑鸦的计划。 果然,第二天,半路上,黑鸦上了党维的当,他以为冥相只是改变了主意,这才安排他人前来唤回自己。 结果,黑鸦一个不留神,被党维给打晕掳到了庚桑楚的面前。 众人一番盘问,黑鸦吞吞吐吐的交代了冥相想要争取龙女夫妇,安排自己到城中联系他们的事实。可看到黑鸦贼不溜秋的眼神,庚桑楚认为事情远不止如此简单,便搜了搜他的身。不搜便罢,这一搜,却把冥相的密信给搜了出来。 庚桑楚仔细的读了读冥相给龙女夫妇的亲笔手书,计上心来。 他先是进到暗室的下一层,模仿着冥相的笔记,在绢帛上写了另一封回信,这封信和藏在黑鸦身上的,内容大致相同,只是将信中的约定时间由十五日改成了十日。庚桑楚反复确认了毫无破绽,这才回到暗室的一层,将党维喊到了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这便有了虞舜强三人潜伏在屋顶,看到‘黑鸦’取走一件东西,又将另一件东西留下的情景。 “哦,对了,龙女夫妇给冥相的回信,还在我这里。”将事情说了清楚,党维从衣袖中,取出了铜管,交给了虞舜强。 虞舜强接过铜管,本欲交给师叔先看,可是庚桑楚只是摆了摆手,笑着道:“侄儿啊,还是你先看看吧。师叔说过,玄门何去何从,可全靠你和众人了。” 虞舜强拗不过,只得将铜管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书信。他轻声读了一遍,气得双手抖了起来。见虞舜强如此反应,文语嫣料定龙女夫妇投靠了冥相。想着,她一把接过书信,看了看,果然如此,气得她也是咬牙切齿。接着,她将书信传给了众人。众人看罢,无不骂龙女夫妇心肠歹毒,忘恩负义的。 正在这个时候,姜玉婷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一边跑着,一边喊道:“师叔,师叔,我回来了......”可当她看到虞舜强也在的时候,她站住了,先是一愣,紧接着开心的手舞足蹈起来:“哈哈,强师兄,你也在呀。我明白了,龙女夫妇的事情,师叔他们都告诉你了,你已经都知道啦,是不是呀?哈哈,太好了,这往后再怎么做,我们就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了......” “婷儿,师叔交代你的事,你都办好了?”庚桑楚很是严厉的打断了她的话。 “那当然啦,我是谁,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师叔你就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啦。”姜玉婷很是顽皮的搀住了虞舜强的胳膊,一边晃着,一边打趣的安慰道:“哎呀,强师兄,你就别为了他们夫妻而生气了。你不是还有我们呢嘛,我,仪师兄,语嫣姐姐,还有师叔,这所有的人都是你的亲人,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姜玉婷的话让虞舜强打心眼里感激,他拍了拍小师妹的肩,勉强露出了笑容。 “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跟着我分心了。”虞舜强一边拱手抱歉,一边转过身,面对着庚桑楚言道:“师叔,既然我已经知晓此事,您究竟是如何安排的,不妨也告诉侄儿吧,侄儿也好和大家一起,擒此二贼!” 庚桑楚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想法和虞舜强说了一遍。 听完师叔所讲,虞舜强紧皱起双眉,他认真的考虑了一番:此计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周密,却隐藏着一个天大的漏洞。想到这儿,虞舜强指着黑鸦,开口道:“此计虽妙,可黑鸦迟迟不归,冥相难免不起疑心。若行此计,必须放他回去。” “什么?放黑鸦回去?那,冥相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文语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实在不明白虞舜强到底是怎么想的,便带着情绪问了起来。 “对,侄儿说的对,黑鸦必须放回去。看来,是我越老越糊涂了,竟然忽略了这么严重的一个问题。孩子们,听舜强的,咱们这就放黑鸦回去。”庚桑楚如梦初醒般的拍着脑门,肯定的回道。 “师叔,我们好不容易逮到黑鸦,就这么给放回去?那样的话,冥相可什么都会知道的,留给我们的,就只有被动了。所以,要放你们放,反正,我不认同放走黑鸦的做法!”文语熙仍在坚持自己的看法。 “好啦,如何放走黑鸦,我有办法。”说话的是姜玉婷。 “你?你有什么办法?”文语熙还是有点激动,她转身瞪着姜玉婷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说着,姜玉婷从桃粉锦囊中取出了一粒秘丸,她将秘丸拿在手中,走到了黑鸦面前。她看似不经意随口念了那么几句,接着在其眼前晃了晃,黑鸦便乖乖的张开了嘴,姜玉婷趁势将秘丸喂到了他的嘴里。 没过多一会儿,黑鸦便鼾声如雷,睡着了。 “好了,你们从哪绑的他,就把他放到哪去吧。”姜玉婷说着,紧了紧锦囊,将其重新别在了腰间。文语熙本想因为姜玉婷的傲慢发火,可看到姐姐和党维冲着自己摇了摇头,便攥紧了拳头,忍住了。 “你给他吃的是什么?”党维好奇的问道。 “也没什么哦,就是‘百忘枯草丸’,我用秘法喂其服下,让其忘掉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等他醒来,他只会记得自己已经从龙女夫妇那里取得了回信,自然只顾着回冥相那里复命去了。” “好厉害的东西,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将他放到迎丰城的郊外了?” “嗯,越快越好,此丸药力也维持不了多久,你们最好快点行动,免得等他醒来后发现你们,还得麻烦我再给他用一次,这秘丸本就不多,我可是会心疼的。” 党维听罢,重将龙女夫妇的回信塞到了黑鸦的布袋之中,便和白起一起,将他扔在了这迎丰城郊外的路上,不提。 单说,这一切妥当之后,七人重聚在暗室之中,庚桑楚直接开口问道:“因白日里有龙女夫妇,教你们所修的‘玄门玄阵’之法,乃是我修改后的不全之术。真正的阵法精髓,我私下里已经给你们了,只是,你们也只能夜里各自练习。这一连数十日过去,你们究竟练得如何了?” “师叔放心,我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张仪接口道。 “我也差不多了。” “还有我,我基本上都研习会了。” “嗯,除了七十套以后的,前面的运阵之法,我都会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讲道。 庚桑楚点着头,十分满意地继续道:“好,既如此,你七人在这暗室当中,为我操练一回,也好让师叔心中有个底。”说着,庚桑楚向后退至一旁。 众人分阵而立,玄门九子虽只有七人,可一眼看上去,阵法依然威严齐整。 正所谓:七子试阵惊前辈,龙女违心落唏嘘。 第一百一十八章 擒贼(三) 细眼看去,七人所站之阵位与龙女夫妇所在之时大相径庭。而是一改先前外阳内阴之布局,变幻成了外阴内阳。因为少了两人,青龙白虎阵位空缺。 庚桑楚看着眼前这群英姿飒爽的玄门后生,排出如此齐整的玄阵出来,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原来,庚桑楚所教龙女夫妇的换阵之法全部是阴阳互调的倒本之法,七人所列之阵位才是真正的玄门玄阵。庚桑楚接着又将心法为七人念了一遍,很是期待的开口道:“孩子们,时间虽短,但是我相信你们利用休息的时候各自加以了研习。这玄阵的修炼程度究竟能有几何,就让老夫来检验一番吧。” 言罢,庚桑楚在暗室中布下了玄门结界,此结界可隔绝内外,内部有任何响动,外界丝毫不得察觉。待这一切布置妥当后,庚桑楚二指向前一指,一股散发着赤焰的真气,如利剑一般,向着玄武之位的党维横扫而来。见气浪迎面扑来,党维只是嗤之以鼻,并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马步迈开,双手下压,来了个河东狮吼式。从他嘴中呼出一道粉如桃花的气浪,直扑扑的向着赤焰真气扑了上去。两股气浪碰撞在一起,顿时,震的整个暗室如山崩地裂一般,庚桑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好强的内力!”只才一个回合,庚桑楚便有些狼狈,他竖起大拇指不禁地赞道:“维儿,你可真是让师叔刮目相看呐。” “师叔,承让!”说话间,党维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势。 只见,他换位至白虎,同时甩出了虎骨硬鞭,因阵位加持,这一鞭的力量瞬间提高了数倍。硬鞭所响之处,幻出一头凶猛的白虎,咆哮而出。真如白虎扑食一般,向着庚桑楚扑咬过去。庚桑楚暗叫一声不好,向侧后方躲去。可是,他哪会想到,还没等他脚跟站稳,自己便陷入了文语嫣和文语熙的夹击之中。这一下,庚桑楚是前有白虎,后有姐妹双花,使得他左抵右挡,愈加的狼狈起来。 庚桑楚丝毫没有喘息之机,党维一鞭接着一鞭,打的庚桑楚是手忙脚乱,疲于招架。 万般无奈之下,庚桑楚脚尖点地,欲高高跃起,跳出包围。这时,只听得位于阵眼的虞舜强大喝一声:“围”,瞬间连同虞舜强在内的四人,一齐向着庚桑楚围攻了上来。文语嫣姐妹和党维在接到命令之后,配合四人变幻了招式,庚桑楚腾在半空还在纳闷,七人所出之招式已经幻成一张七彩巨网,向着庚桑楚的额头盖将下来。 再看庚桑楚,哪里还有逃脱的机会,早已被这张巨网牢牢地绑在了半空之中,紧接着,被甩在了七人中间。这一番短暂的打斗,庚桑楚便落得了个惨败。可是,他却异常的高兴,只顾躺在地上,裹在网中,对着七个年轻的后生是赞不绝口。 虞舜强七人赶忙收起阵法,七彩巨网顿时从庚桑楚的身上褪去消失,他们一起跑来,将庚桑楚从地上扶了起来。 “师叔,让您受惊了,请恕我们鲁莽之罪。”党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拍打着庚桑楚身上的灰尘。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如今,你们七人初试玄阵,便有如此威力,师叔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庚桑楚虽如此说着,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只可惜,毛遂和徐福这两个孩子不在。如若不然,以你们的悟性,玄阵之威力会更加巨大的。” “师叔请放心,处理完迎丰城之事,我七人定会齐心协力,尽早找到他们的。”虞舜强很是坚定的口吻,安慰道。 “好!侄儿,你要带着大家好生研习阵法,尽快将他二人找到。师叔相信你们有着非比寻常的毅力和能力,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庚桑楚一边说着,一边慈祥地看着虞舜强。师兄所选的这个年轻人,真是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让他不禁联想到了年轻时候的师兄。那个时候,也是师兄带着大家,用玄阵击退了一波又一波来犯玄门的敌人。而这个后生,无论身形,功法,言谈,举止,都颇有师兄的风范,庚桑楚对这个承载着玄门希望的侄儿,简直是喜欢的不行。 就这样,庚桑楚又将剩余的几套运阵之法全部教给了七人。七人便在暗室之中研习磨合了一阵,才退出结界,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却说,黑鸦在迎风城郊外苏醒过来,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丝毫不记得所发生的事情。他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忽然想到了龙女夫妇给冥相的回信,便急忙摸了摸口袋。幸好,回信还在,黑鸦舒了一口气。看来,连日的飞来飞去,自己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了。黑鸦心想着,待办完这次差事,好好跟冥相讨个赏,想必相爷,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想到这儿,黑鸦揉了揉酸疼的翅膀,便匆匆的向相府飞了回去。 洞府之中,冥相从黑鸦手中接过龙女夫妇的回信,拆开细细的读了一遍,却根本没有发觉任何异常。读罢,他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冥相赏了黑鸦一些金疙瘩和碎银细软,便让他下去将狡妖给喊过来。 黑鸦拿着金银细软,是欣然领命前往。 不一会儿,狡妖便到,冥相将书信又拿给他看了看。狡妖也是大喜过望,二人这才密谋起了再次出兵迎丰城的计划。 先不说,冥兵是如何卷土重来。 单讲迎丰城中的众人,一连七日过去了,龙女夫妇表面上勤练鬼谷玄阵,而实际上是日日寻良机,夜夜谋诡计,恨不能立即将虞舜强和张仪的宝贝给偷到手。可是这二人,将各自的宝贝看管的是十分小心,龙女夫妇根本从无下手。 第八日夜,眼看着和冥相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龙女急得是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夫君,后天便是和冥相约定的日子了,我们却连近得虞舜强和张仪之身的机会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爱妻,要我说,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放弃了吧。和恩人比,这冥相着实有些不可靠。干脆,明天和恩人他们认个错,道出实情。想来,恩人定会帮我们的……” “你怎么又是如此优柔寡断?箭在弦上,怎能不发?明天便是第九天了,实在不行,我们明抢!反正玄门玄阵,我们也练得百般熟悉了。大不了,你我召出五千冥兵,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一定要将冥将军的亡灵给唤回来!就这么定了,明天你看我颜色行事,只要你我二人配合好,直奔虞舜强的阵眼所在,偷袭他们,我们定能得手!” 敖那迦犹豫了半天,还想继续劝说龙女。无奈,龙女干脆吹灭了油灯,背过身去,再也不接他的话茬了。 正所谓:你有招来我亦有,各方各打各算盘。 第一百一十九章 擒贼(四) 第九日,天还没亮,龙女夫妇早早来到了鬼谷府院。见众人都还没到,龙女便逼着敖那迦和自己一起,在这院中,设置好了重重机关。 约么过了一会儿,机关终于布置好了。龙女拍了拍手,阴沉着脸,低声的对敖那迦说道:“等会他们来了,你一定要看我眼色行事,听见没有?” 敖那迦虽然还是很不情愿,可看着龙女那可怕而又变得陌生的眼神,他只能勉强却又无奈的点了点头,回道:“爱妻,我知道你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好,我答应你,我全听你的。不过,恩人毕竟有恩于你我,一会儿,我们只拿他们的宝物,切不可害了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为夫只有这点要求,还望爱妻答应。” “瞧你那点出息!好,我答应你!”龙女懒洋洋的应着,却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看着敖那迦的眼神,里面除了冷漠,就只剩下嫌弃了。 二人正在窃窃私语,虞舜强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哎,你们夫妻俩今天来的这么早?”文语熙和姜玉婷打闹着,第一个冲到了龙女夫妇的面前,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是,是,是啊,我们,我们来了有一会儿了......”敖那迦吞吞吐吐的应道,他不知道众人究竟有没有听到龙女和自己的对话,心里开始有些担心和害怕起来。可能的确是因为做贼心虚,敖那迦发现虞舜强等人正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双手便不知该放在何处为好,只顾尴尬的在胸前搓来搓去。 “那迦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如此的紧张?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还是龙女姐姐刚才欺负你了?”姜玉婷点了点敖那迦的肩头,似是打趣的问道。 她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见到敖那迦愈加紧张的状态,小龙女忙接过话茬:“他呀,就知道惹我生气。这不,刚被我教训了一番。正说着呢,你们不就来了,他是害怕被你们听到。”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龙女姐姐这么漂亮温柔的,你可不许欺负她。要不然,有我们这么多姐妹,肯定饶不了你,哼。”姜玉婷说着,挽起了龙女的胳膊。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敖那迦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偷瞄着龙女。可是,龙女的双眉之间,看上去有些愁容,她只顾盯着虞舜强他们,却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瞅。敖那迦有些纳闷,回过身来,仔细的看了看众人。 原来,众人是到了,却唯独缺了最为关键的张仪,这也难怪爱妻的表情不对。敖那迦心里有些犯起了嘀咕,难道,是恩人他们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这点心思,而没有让张仪前来?可是,不应该啊,倘若真是那样,他们还会和爱妻那样有说有笑的吗?敖那迦心想着,便不由自主的开口问了起来:“仪师兄,怎么没来?” “是呀,仪师兄怎么还没来?”姜玉婷向众人身后扫了一眼,也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昨天研习完阵法,散去的时候,我偶尔听到他和师叔好像吵了那么几句。”党维摊着手,就好像事不关己似的,继续道:“也许,是师叔说的话重了些,他便耍起了小性子,和师叔赌气,可能不会来了吧。” “什么?赌气?他们究竟怎么了?”龙女显然要比其他人表现得更加关心,因为,她知道,时间所剩不多,明天便是和冥相约定见面的日子,她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便追问道:“张仪是不来修炼了,还是已经离开了?” “还提他作甚?!”说话的是庚桑楚,众人寻声回过头来,只见,他一脸的怒气,一边踱着步,一边很是生气的继续道:“是我高看这个小子了,你们几人已将这玄门玄阵之法研习得可谓是百分百的熟悉了。可他呢,就剩下那么四五套,死活是掌握突破不了。老夫担心冥相会随时举兵杀来,昨天就说了他那么几句,让他换个修炼的方法,再试一试,虽然他段阶不错,可毕竟还是凡人一个。可万万没让老夫想到,他竟然跟老夫急了!简直是没大没小,毫无进取之心!也难怪,师兄将大任交给舜强侄儿,而不是交给他。哎,老夫走眼了!我玄门有如此后生,真是悲哀!罢了,罢了,你们抓紧修炼研习,休再提他,就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呦,师叔,不就是研习得慢了些,怎么就让您老走眼了?我张仪,今天只是来得晚了些,怎么在你这个老头儿的嘴里,就成了毫无修行的玄门败类了?啧,啧,啧,还好我来得晚,才能听出你的真心话来!对,我是凡人,可我也是玄门九子之一,没得我,你们什么也做不成!不信,师叔,您不妨上前来试上一试?”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仪。话音刚落,只见他面露凶相,抖了抖护腕,便运起法来。瞬间,八条黑龙齐齐飞出,整个府院之中,立刻刮起巨大的旋涡状的飓风,将毫无防备的庚桑楚,轻松地卷在了半空之中。 众人只见旋涡,哪里看得到黑龙的影子。张仪口诀念得越发的快了,只见飓风越来越急,越刮越高,庚桑楚的惨叫声撕心裂肺,惊得众人呆在了原地。 “师兄,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虞舜强急了,忙提起玄铁剑就要上前阻止他的行为。可还未等他近身,张仪又是一阵运法,将虞舜强隔在了一旁。 “强师弟!你不要管!这和你没关系!”张仪发疯了一般,只是继续嘶吼道:“我知道,你们看我只是个凡人,都瞧不起我,压根没当我是玄门的师兄!我忍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可以证明自己了!哈哈哈哈......” “师兄,师兄这是怎么了?”姜玉婷被张仪的样子吓得面色铁青,她躲在文语嫣的身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师兄,你多想了,师叔只是盼着我们将玄阵之法早日研习熟练,可能说话是急了些,但也是为了你好。况且,我们师兄弟几人,也从来没有将你当做普通的凡人,更没有瞧不起你!我知道,几番轮回你有委屈。可是,你有什么是不能和我们说的吗,说出来,我们会理解你的。快住手吧,师兄,不要一错再错了,你现在困住的,可是我们的师叔啊!”虞舜强极力的劝说着。 “好了!你别在那假惺惺的了,如果你真当我是师兄,为何不让出玄门玄阵的阵眼之位?为何迟迟没有帮我找到我的雪晴?” “仪师兄,你怎么能怪强师兄呢?这一路走来,有多难,你难道不知道吗?” “是啊,是啊,你先放庚桑楚师叔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商量......” “师兄,只要你放了师叔,我虞舜强可以让出阵眼之位,我说到做到。” ...... 众人轮番劝道,可哪里还有用处,张仪只是从鼻孔中哼了一声,狠狠挥臂,用力向下一甩,庚桑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股鲜血从其口中喷将出来。 “你?!”虞舜强终于忍无可忍,提剑向张仪的胸膛便刺了过去。 张仪刚刚运法完毕,根本来不及抵挡。只见,他急忙侧过身来,躲闪在了一旁,玄铁剑擦着他的胳膊划了过去。 这一剑虽然没能刺中张仪,却不偏不斜的穿破了他的白玉护腕,护腕被高高挑起,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甩到了龙女的脚下。 此时的虞舜强只顾着进攻,张仪左躲右闪忙着躲避,众人又全部围在了庚桑楚的身边,照顾着他。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张仪的护腕,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龙女大喜,趁着众人不备,匆忙将护腕捡起,塞进了自己的内衬之中。 ...... 正所谓:袭师叔张仪忤逆,得护腕密会冥相。 第一百二十章 擒贼(五) 见众人没有察觉,龙女便有了离开的念头,她顾不上敖那迦,干脆一步步退到了墙根。接着,只是纵身一跃,便跳将出去,消失在了鬼谷府院的院墙之外。 此时,张仪已将短刀握在了手中,他一边不停嘴地胡乱骂着,一边发疯了似的和虞舜强打斗着。可是,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下来,张仪感觉自己的体力逐渐有些不支起来。如果仍然继续这样下去,必定吃亏,他便急忙卖出一个破绽,趁着虞舜强飞身一剑扑了个空,张仪脚底抹油,一溜烟似的绕过院门,跑了。 虞舜强甚为恼火,哪里肯放过这个忤逆不道的师兄,便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庚桑楚伸着手,想喊虞舜强回来。可他胸口阵痛,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哪里还有力气出声。文语嫣虽然安慰着他,可心底却担心虞舜强吃亏,便开口言道:“师叔放心,我去寻他回来。”说着,文语嫣站起身,也追将出去。 党维和白起将庚桑楚扶了起来,只见,他又是呕出一口鲜血,看样子,伤得着实不轻。姜玉婷吓得不敢说话,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泪水顿时模糊了她的双眼:“仪师兄,他,他这是怎么了......师叔,师叔,您没事吧?” 庚桑楚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反倒安慰起姜玉婷来:“傻孩子,哭什么,师叔只是一时大意,受了点内伤,没什么大碍,只要稍加调养几日就好。对了,孩子们,你们将我扶进暗室,便去找他二人回来吧。冥相的为人我知道,他定会回来报仇,倘若你们人员不齐,阵法功力定然大减,难免会吃大亏的。找到张仪,好好劝劝他......” “师叔您别说了,我哪里也不去,我留下来照顾您。”见庚桑楚说话吃力,姜玉婷很是心疼,哭得越加厉害了。 不说他们如何将庚桑楚扶回这暗室当中,只说敖那迦,起初他怀疑众人是在演戏,可看了半天,张仪竟然打伤了自己的师叔,而恩人也和张仪动起了手。敖那迦有些庆幸,也有些矛盾,便在一旁纠结的看起了热闹。就在张仪逃跑的时候,敖那迦无之意中,发现了他的护腕已不知去向,而与此同时,小龙女竟然也不见了踪影。敖那迦猜到张仪的护腕已经到了爱妻之手,可是为了不让众人生疑,自己也不方便追随而去,他假意照顾着庚桑楚,一听庚桑楚让众人去追张仪和虞舜强回来,敖那迦便抢着开口道:“依我看,前辈伤势不轻,你们几个还是一起留下来为好,一来照顾前辈,二来,防止张仪杀个回马枪。再者,我爱妻心热,早就去帮恩人了,我担心她的安危,还是由我去协助语嫣姑娘,找他们回来吧。” “这样也好,你速去速回,一定要劝张仪回来。”白起冲着敖那迦言道。 “将军放心,大家放心,我去去就回。”言罢,敖那迦便转身离开了众人。 他飞檐走壁,没一会儿,便回到了他们夫妻二人休息的院落。可是,进到屋中一看,屋子里空无一人。爱妻会去哪了呢?她总不会只身返回七星河的,难道,她直奔黑子湾去了?敖那迦一边猜测着,一边环顾着四周。忽然,他发现八仙桌上,有一处还未完全散去的水痕。敖那迦赶忙走到近前,仔细的看了看。果然,简图上画得很是清楚,龙女已经戴着白玉护腕,往黑子湾去了。 敖那迦将水痕抹去,心里既充满了紧张又有一丝喜悦。他紧了紧衣袖,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武器,听到院中没有任何动静,便施展法力,向着黑子湾追将而去。 文语嫣躲在暗中看得真切,待敖那迦离得远了,这才返回到暗室之中,将敖那迦已经去追寻龙女的事情和庚桑楚等人说了个明白。 “哼,这两个忘恩负义之徒,一直包藏祸心!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们算了!”姜玉婷跺着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孩子,老夫观察了多日,这敖那迦虽有异心,对师侄却也算得上是懂得报恩。他之所以三番五次这样做,想必,这冥将军对于他来说,尤为重要。倒是那个龙女,有些心肠歹毒......哎,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舜强侄儿再三强调,不要伤害敖那迦,依老夫看,侄儿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去做就是了。好了,大家都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得提前赶到黑子湾,去和两位师侄会合。” 就这样,庚桑楚带着众人,各自施展法力,向着黑子湾赶了过去。 却说,虞舜强和龙女两方提前了行动,并没逃过仍然潜伏在这迎丰城中冥相细作的眼睛。他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可又找不到黑鸦,便和守城的上峰随便找了个借口,向着冥相洞府跑去报信去了。一路上,细作慌里慌张,恨不能再生出两条腿来。当他跑至一片密林的时候,前方一个高大的黑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你是何人?”细作气喘吁吁,远远地打量着面前这个人,可当他看得清楚后,脸上瞬间露出了惊恐而又绝望的表情,他险些没被吓死,颤抖着声音叹道:“怎,怎么,是,是你?”细作吞着口水,他虽手握着一柄长刀,可却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他偷偷地向左右瞄了瞄,打算撒腿逃跑。可还没等他前脚迈出,只听得唰得一声,他便落得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却说这黑影是谁,不是别人,正是虞舜强。原来,他和张仪一个尾随在了龙女身后,一个终于寻觅到了冥相的细作,提前埋伏在了这迎丰城的半路之上。 处理完细作,虞舜强便追击敖那迦去了,不提。 这一夜,冥相和狡妖大摆宴席,他们喝得是一巡接着一巡,整个洞府更是群妖献媚,一片莺歌燕舞。他们哪里知道迎丰城里发生的一切,只顾陶醉在自己编织的一箭双雕的美梦当中,冥相和狡妖你一杯我一盏的,等着第十五日的到来。 这一夜,龙女只是急行,拼尽全力向着黑子湾赶去。路上月色昏暗,四周静得可怕。走了约么两个多时辰,龙女这才躲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中。她警觉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并未见得异常,便小心翼翼的取下了张仪的白玉护腕,她学着张仪的样子,运起法来。可是,护腕就像失灵一般,别说召唤不出冥将军,自己和护腕连一丁点的呼应都没。难不成,这个护腕是假的?龙女心中泛起了嘀咕,可是不应该啊,自己是亲眼见到张仪用此物将庚桑楚打倒在地的。想着,她又试了几试,同样是丝毫没见反应。龙女只是怀疑自己弄错了法咒,便将赌注全部压在了冥相的身上,她匆匆将护腕又戴了回去,未作休息,继续赶路去了。 其实,护腕哪里是假,只不过张仪离得她并不是很远,每次在龙女施咒之前,张仪便在心里默念起了法咒,护腕与主人顺利呼应,八条黑龙飞出,早就猜透了龙女的心思,隔绝了她与护腕之间的呼应。 也是这一夜,敖那迦心急火燎地向前追着龙女,可是跑出去好远,根本没见得爱妻的影子。敖那迦越加的心慌起来,他既担心龙女背着自己提前召唤出冥将军的亡灵,又怕龙女提前到了黑子湾,只身和冥相接触,反倒中了老鬼的奸计。 此时的敖那迦,内心是五味杂陈的,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龙女卷了进来。他深知爱妻的脾气性格,只要是她认准的,对自己好的事情,纵使是丢了性命,也要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办到。 又走了一会儿,敖那迦来到了龙女先前待过的山谷。敏锐的他,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看样子,爱妻果然是背着自己,试图召唤出冥将军。可是,似乎有什么原因,让她失败了。敖那迦开始有些吃不准了,爱妻就算是在帮自己,可为何如此的着急,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敖那迦想着,心神俱以慌乱,他看了看龙女留在地上的脚印,确信爱妻是奔着黑子湾去了,他来不及多想,只得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同样是在这一夜,庚桑楚带着这些玄门后生,抄过几条近路,早早地来到了黑子湾。他布下结界,幻化出了一支阵列森严的冥兵军队,自己则施法变成了冥相的样子。只见,在他两侧,分别站着两男两女,这两男两女面色阴沉,毫无血色,看着让人不寒而栗。而他身后,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正不停地为他扇着蒲扇。布置好了这一切,假冥相便只等着龙女夫妇的到来了。 正所谓:假冥相骗回护腕,歹龙女亡命相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擒贼(六) 却说,龙女前面走着。忽然,听到后面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细嗦嗦的声音。竟然会有人跟着自己,龙女瞬间提高了警惕,她急忙闪身,钻进了旁边的竹林之中,藏了起来。借着幽弱的月光,果然,后面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的人影。只见,来人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左右寻么了半天,好像正是在寻找龙女的下落。 虽有月光,可山谷丛林密布,龙女看得并不清楚。这人会是谁?难道,是虞舜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派人尾随至此?龙女想着,狠了狠心,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待来人走到近前,龙女突然窜将出来,举着武器向着此人的面门劈了下来。 可是,此人却也机敏,听到风声,急忙闪身侧向一边,他眼疾手快,左手一个反扣,牢牢抓住了龙女的手,右手只轻轻一劈,便将龙女的武器打落在了地上。 龙女暗叫一声“不好!”,忙要施法,可还未等她发动反击,只听得此人压低着声音,开口道:“爱妻,莫慌,是我,是我啊。” “夫君?”月光终于打在了来人的脸上,龙女这才将他认得清楚。原来,正是追赶至此的敖那迦,龙女顿时有些激动起来,半埋怨半关心的问道:“你可算是来了,怎么样,虞舜强他们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吧?哦,对了,你是怎么脱身的?” 敖那迦将自己是如何诓骗了庚桑楚众人,又是如何回到二人休息的院落之中,按照龙女留下的讯息,追寻到这儿的,详详细细地道了一遍。 “原来如此,只要他们没有发现就好。”龙女听完,心里的石头是终于落了地,她仰头看了看山谷东方逐渐泛起的鱼肚白,催促道:“夫君,天就要亮了,咱们赶紧赶路吧。”说完,龙女捡起武器,便转身向前走去。 见爱妻并没有和自己说她已经试了白玉护腕的意思,敖那迦也便没有多问,他紧随龙女身后,一齐向着黑子湾奔了过去。 其实,这一切,全被遁在不远处的张仪看在了眼中。原本,他是跟在龙女身后的。只不过,敖那迦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一路上走得匆忙,声响便大了些。张仪知道是他追了过来,这才绕过侧方,隐遁在了一旁。 眼看着龙女夫妇就要消失在了山谷的拐角处,张仪有些着急了,他回过头,向后面看了看,但却仍然没见师弟的影子。出发前,师叔安排师弟幻化冥将军,可眼看着天就要亮起,再走一段就到黑子湾了,可主角还没赶来,这便如何是好。 张仪正思忖着,突然,就在他身前传来了虞舜强的声音:“师兄,你还不走,在这儿作甚?难道,你是要等我替师叔打你一顿不成?”话音刚落,只见虞舜强就已经从竹林之中,现出身形,走了出来。 张仪摇着脑袋笑了笑:“你呀,和小师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这说起话来,也是让人哭笑不得了。”说着,张仪想到了庚桑楚,便又关切地问道:“哎,对了,强师弟,师叔他老人家没事儿吧?” “当然有事儿了,被你这个忤逆的师侄打成了重伤,能没事儿吗?”虞舜强撇了撇嘴,假装生气的打趣道。 张仪有些无奈,他苦笑了几声,继续道:“哎,咱师兄弟这千年之久没有正式单独在一起过了,没想到你这性格脾气受小师妹传染了不少......哈哈,不是师兄说你,你可要当心,当心语嫣姑娘会吃醋的哦......” “怎么会,她才不会吃我的醋呢。”虞舜强虽然说着,可脸上的棱角却有些红了起来。他发现师兄正怪异的笑着,忙吐了吐舌头,从张仪的身边走了过去。 就这样,二人说笑了几句,便结伴向着龙女夫妇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龙女夫妇又走了好一阵,此时天已大亮,二人远远地看到了黑子湾。只见,此地山林茂密,怪石嶙峋。平坦处,冥相大军阵列齐整,显然已经到来多时。 二人加快脚步,来到了冥相的阵前。 守在军阵外围的,是一个相貌猥琐的冥兵,在知道了二人的来意后,急匆匆的跑向中军军帐禀报去了。 不一会儿,队列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笔直的大道来,还是先前的那个冥兵,引着二人来到了中军帐下。 果然,冥相端坐其中,威风凛凛。他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龙女和敖那迦,冷冰冰的开口问道:“兄台可将虞舜强的司南,还有那张仪的护腕带了过来?” “护腕在此。”龙女说着,将左臂的护腕取了下来,抢着道:“那玄空司南也已得手,只是,我二人诚意来投,却并不知相爷能否说话算数。如果,我们同时交出这两件宝物,未免太过于被动了。所以,我二人不得已先将这玄空司南藏在了别处。如今,护腕相爷也已看到,我们可以先将它交于相爷,只要相爷当场为我二人召唤出冥将军,我们便带相爷一起,去取回玄空司南也不迟。” 敖那迦在一旁听得龙女如此说,惊得是心头一颤,汗水瞬间淌了下来。 “哈哈哈哈,好一个心思缜密,伶牙俐齿的姑娘,真是让本相刮目相看,佩服,佩服!”冥相笑着,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土,继续道:“好!既然你二人真心来投,本相答应你们!”说着,他单手向前一挥,让身边的护卫上前去收了龙女手中的白玉护腕。护卫领命,小跑了几步,一把便将龙女手中的护腕给夺了过去。接着,他又是往回小跑了几步,便毕恭毕敬的将护腕递到了冥相的手中。 冥相将护腕拿在手心,眼神里冒出了几分贪婪,他仔细的看了半天,这才自言自语的开口道:“嗯,不错,不错,正是此物,果然是一件好宝贝!” 看着这老鬼沉醉其中的样子,龙女有些急了,她很不开心的扯着嗓子问道:“相爷,既然肯定护腕无假,何时为我二人召唤冥将军?” “哦,二位稍后,不急,不急,让本相再好好端详确认一番。”说着,冥相背过身去,自顾自的把玩起了白玉护腕。 龙女越发恼火,本欲怒斥冥相,上前将护腕给抢夺回来。可看着他身边的两男两女,皆非等闲之辈,龙女只得强压怒火,静静的等在了原地。 这时,一黑鸦从远处飞了过来,向着冥相禀报道:“相爷,时辰已到,可以开坛召唤冥将军了。” 龙女和敖那迦这才似乎有些明白,原来,召唤冥将军,还需要时辰。 “好!”听到黑鸦的禀报,冥相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他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在来到龙女夫妇二人的面前后,开口继续道:“哎呀,本相粗心之人,没能提前将实情相告,让二位久等了,且随本相前来吧。”说着,冥相走到了前面,两对男女紧随其后,引着龙女夫妇向军阵后面走去。 龙女夫妇只顾跟在后面,也不知转过了几个弯,绕过了几拨冥兵,这才来到了军阵正后方的一处正圆形的空旷之地。 说是正圆形的空旷之地,其实是周围燃着一十六盏赤焰玄灯的八角法坛。这八角法坛,正好应和八卦布阵,分别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十六盏玄灯,里外各八盏,分别立于天,泽,地,火,风,雷,山,水的内外圈极。龙女夫妇哪有见过如此阵仗,看得眼睛都直了。 冥相带着众人走到法坛中央,笑盈盈的对着龙女夫妇道:“若召冥将军,除此白玉护腕以外,还得劳烦二位帮助本相,不知二位可否愿意?” “这是自然,相爷尽管说,我二人应当如何便是?”龙女有些迫不及待了。 冥相点了点头,便道出了龙女夫妇应该配合的方法。他究竟说了什么,龙女夫妇是如何做的,这二人的下场又各自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正所谓:眼拙不识冥相身,苦陷法坛终悲惨。 第一百二十二章 擒贼(七) 冥相将龙女引至少阴之火位,对其言道:“召唤冥将军,需阴阳两位同时施咒方可。如今,你夫妻二人正好一阴一阳,你且在少阴站定,那迦兄台前去少阳之位。待我指令发出,你二人可同时念法,冥将军亡灵则必会出现。” “如此甚好,只是,这召唤法咒究竟是......”龙女难掩欣喜,开口问道。 “哦,说起这法咒啊,姑娘不是已经都会了吗?”冥相说着,指了指她的胸口,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哎呀,相爷的意思我懂了,原来如此。太好了,夫君,你快去少阳准备,你我二人听凭相爷吩咐便是。”龙女催促着,眼角闪过了一丝异常可怕的喜悦之情。 敖那迦看着越来越陌生的爱妻,看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冥相,心中很是没底。可眼瞅着召唤出冥将军的希望就要成真,他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按照龙女所说,跑去了少阳之位。 冥相见二人已分别站好,便教了他们如何听命于三道令旗的方法,直至二人点头称已学会,这才离开了法坛。再看,先前为冥相扇着蒲扇的那个丫鬟,出现在了内坎之位,她手中拿着三道令旗,分别是黑,白,黄三色。 她冲着二人指了指,见二人均已准备好后,拿出了第一道黄色的令旗。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将黄旗甩出,瞬间,从正西方射出一道金光闪闪的光束,照得人眼难以睁开。敖那迦和龙女接到命令,急忙施咒,强光越发的刺眼,变得越来越宽了起来,不一会儿,便从阴泽之地升出了一道金色的大门。 做完这一道,丫鬟忙将手中的黑旗指向了敖那迦。敖那迦则是宇步迈出,来了个少阳破山势,一股气浪直奔金色的大门而去。众人只听得咣得一声巨响,大门竟然分开了两边。再看此门,里面各种孤魂野鬼,想要破门而出。可是大门正中的旋涡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任凭他们捶打撕咬,却也走不出来。 看着这一幕,龙女欣喜若狂,她急盼着冥相丫鬟的第三道令旗。果然,丫鬟将白旗指向了龙女。龙女接令,双眼微闭,立即默念起了法咒。这时,法坛的上空传来了白玉护腕相伴振响的玉器之声。这声响如同仙铃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冲击进了金色的大门。再一看,从大门里面,走出了两个透明的人来。他们当中,一个将军模样,一个护卫在旁。龙女定睛一看,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冥将军和他的心腹爱将。 龙女急忙迎了上去,只见,她激动万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冥将军的脚下。她带着哭腔,拱手拜道:“将军,将军,真的是您。太好了,太好了,妾身,妾身终于将您唤回来了。”龙女言罢,竟然抽泣起来。 敖那迦看到这一幕,傻傻的呆在了一旁。很显然,龙女急着召唤冥将军,压根不是为了自己。他甚至根本不会想到,爱妻竟然会对冥将军自称妾身。她和冥将军究竟是何关系,敖那迦不知,他浑身颤抖着,想要问个明白,可气愤,耻辱,惊讶,狐疑,伤心之情全部涌了上来,他哪里还开得了口。 再看冥将军,他一边吸收着法坛的力量,逐渐恢复了生前的身形,一边看了看龙女,低沉着声音,开口怒道:“你个贱人,为何行事如此之慢?你可知,本将日盼夜盼,等了多久?!如今,你寻到冥王那厮了吗,你打算何时带本将前去复仇?” 龙女只顾跪着,颤颤巍巍的回道:“将军,妾身孤单一人,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这才......” “你孤单一人?好一个孤单一人!” 说话的是敖那迦,龙女回过头来,见他两眼模糊,样子很让人心疼。可为了冥将军的大业,她还是狠了狠心,冷冰冰的回道:“等有机会,我会和你解释的。” “解释?我现在就要你的解释!”敖那迦发疯了一般,冲向了龙女。 可还未等他近身,龙女便隔空向他打了一掌。毫无防备的敖那迦被震出了数丈之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将军勿怪,让妾身先去处理好眼下的事情。”龙女说完,起身走向了敖那迦,她边走边说道:“事已至此,我只能如实相告。” 众目睽睽之下,龙女这才道出了实情。 原来,龙女本名敖芷菡,确实是东海龙王的六公主。当年冥将军举兵助东海杀冥王的时候,与龙王经常往来,二人便以兄弟相称。因龙王唯独宠溺这个天性讨人喜欢的六丫头,几乎每次与冥将军的宴会,都会将其带在身旁。龙女自幼敬佩父王,认为只要是父王的朋友,自然皆是四海之内的豪杰。这样,她自然对冥将军尤为崇敬。如此这般,六公主和冥将军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这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竟渐渐地爱上了冥将军。这冥将军乃一届武夫也,虽有夫人,却被如此伶俐漂亮的女孩子当成了旷世英雄,自然也是心花怒放,也就半推半就地和龙女走在了一起。可是这种情感,怎会被父母族人看好,他们便只能在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互诉着衷肠。 然而,好景不长,冥将军最终落得个兵败身亡的下场。敖芷菡闻讯,整日里哭得像个泪人,三番五次的寻死觅活,东海龙王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他怒归怒,心里却为这个如同掌上明珠一般的女儿万分忧伤。为了让自己的心头肉早日走出阴影,他便私自做主,为六公主寻觅起了驸马。 几经辗转,老龙王终于为敖芷菡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这人便是七星河黄龙之子敖那迦。敖那迦初见龙女的时候,便被她的美貌所深深吸引。可是,六公主因冥将军之事,少女之心已死,加之,冥将军托梦于她,让她杀了冥王,为自己报仇雪恨,龙女从此往后,便对一切之人都是一幅高冷的模样。因此,敖那迦想尽办法,苦苦追求。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龙女答应了他的求婚,二人背着双方父母私定了终身。敖那迦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真诚,打动了这个东海的公主。可今日在这法坛之上,他才知道,龙女之所以答应了他,是因为龙女打听到了黄龙正是冥王的座上宾,这才假意下嫁。后来,敖那迦不知怎地,流露出了要召唤冥将军杀冥王的意图。龙女便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打算利用他们父子这两点,杀了冥王,召唤出冥将军! 可是,世事难以预料,东海龙王深知了敖那迦父子与冥王的关系,这才借口他们家道中落,百般阻挠起女儿和敖那迦的交往。但是,他哪里知道,龙女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而且与敖那迦也算是日久生情。龙女坚决不从父王之命,便追随敖那迦去了七星河。后来,敖那迦继承了黄龙的王位,龙女便借此机会,煽风点火,使得敖那迦和冥王的关系越来越坏,她还说助敖那迦召唤出冥将军,一统龙族。就这样,敖那迦信以为真。可哪曾想,龙女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一次偶然,龙女帮助敖那迦解围的时候,却得罪了河伯。 这河伯可是冥相的人,冥相便设法,让河伯杀了敖那迦,将其铸成青铜。龙女本为敖那迦复仇,又被河伯困在了囚笼之中,河伯也是后来才知道了龙女的身份,为了不引起冥相和东海龙王之间的战争,他便假意修了龙女墓穴,将龙女身亡之因,嫁祸给了敖那迦。这就有了之后,虞舜强一行解救他们夫妻,助二人团聚的故事。 敖那迦听得明白,已然浑身无力,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便冲着龙女摇了摇头,一步步向后退去。一边退着,一边两泪纵横地哭着道:“原来,我只是个工具!我只是个工具!哈哈,我堂堂敖那迦,只是个工具!!!” “你不要这样!”龙女也流出了眼泪,她伸着双手,想要追将上去。 “不要过来!”敖那迦撕心裂肺的吼道,他转过身去,狠狠地说道:“如今,你如愿以偿了!我已经没了价值,我,我成全你们!”言罢,敖那迦就要离去。 “且慢!该走之人不是你!”冥将军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里捋了个明白,他当即喊住了敖那迦,走到了法坛的中央。 听到此言,龙女夫妇几乎是同时回过头来。 可当二人看到冥将军真身之后,惊得他们险些丢了魂魄。 正所谓:道实情龙女有悔,再施救结局唏嘘。 第一百二十三章 擒贼(八) 话说,龙女听得冥将军喊住了敖那迦,急忙回过头来。可是,当她清楚的看到眼前的这个冥将军时,惊得她是瞠目结舌,险些昏了过去。 “怎,怎么,是,是你?”龙女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哪里是冥将军和他的心腹,而分明是虞舜强和张仪。再往四周一看,原来,庚桑楚,文语嫣和其他众人俱已到场。龙女慌了神,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是啊,我们都来了!如果,我们不来,怎么能揭穿你的真面目呢?”文语嫣说着,走到了龙女的面前。 敖那迦发现冥相和冥将军均是虞舜强和众人假扮,也先是一惊。可当他听到了文语嫣的话时,忙又为龙女打起了掩护:“恩人,诸位英雄,这一切都是我敖那迦一人所为,并不关爱妻的事,她也只是为了帮我唤出冥将军,为我父王雪恨而已。都是我逼她做的,爱妻她迫于我的压力,也实属无奈,她并不是诚心要与恩人和诸位为敌的。还望恩人和诸位英雄,饶过她这一次。我,我敖那迦往后余生,甘做牛马,从此再无反悔!”敖那迦说着,噗通一声跪在了众人的面前。 “你先起来,恐怕你所了解的龙女并非如你所说。而且,方才她对你讲述的那一番回忆,只怕也并非全部属实。”虞舜强面无表情的说着,一步步走到了龙女的近前,继续道:“你说我说的对也不对,敖芷菡?” 龙女面色铁青,可她前有虞舜强,后有文语嫣,周围,更是站满了玄门七子。万般无奈之下,龙女强作镇静,她偷偷地转了转眼珠,快步窜到了敖那迦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哭诉道:“夫君,你快和恩人好好地解释解释。我承认,我原来是有私心,可我刚才和你说的,句句属实啊。妾身,确实是被逼无奈,才做了这些事情。如今,如今妾身已有悔意,这白玉护腕也已物归原主。夫君你求个情,让恩人和诸位英雄网开一面,放了你我夫妻。” 敖那迦用力搬开了龙女的手,他虽然为龙女掩护求情,可心里,伤心到了极点,几乎已经不再信任面前的这个女人了。先前,之所以还帮着她说话,是敖那迦念在夫妻之情的份。他看了看龙女,又看了看虞舜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真向着虞舜强乞求道:“恩人,我敖那迦深知对不住你!不过,我刚才说了,只要恩人放了我的爱妻,让她走,我心甘情愿留下!从今往后,一定追随在恩人身边,效力终生!还望恩人,看在父王赠宝的份上,答应小龙这唯一的请求!” 虞舜强听敖那迦提到了黄龙赠宝,瞬间,有些心软了起来。 姜玉婷十分了解师兄的为人,一眼就看出了虞舜强的心思,便急忙跳到了法坛的中央。他指着龙女,厉声斥道:“龙女,我问你,你单纯只是冥将军的人吗?还有,你对敖那迦究竟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心思,你想借助我师兄心软这一特点,好想办法脱身。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休想!” 看着姜玉婷咄咄逼人的样子,龙女假意躲在了敖那迦的身后,浑身哆嗦着开口道:“奴家,奴家真的是冥将军之人,而且先前说的句句属实。你们,你们还要我怎样?就算我有私心,难道,我和我夫君的关系也是假的不成?” “你们的关系当然是真的,可你并没有回答我,你对敖那迦究竟有几分真情?龙女,你别再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了!难道,我们玄门之人,都是傻子吗?” 龙女躲在敖那迦身后,阴沉着脸。她瞄了瞄姜玉婷,又看了看虞舜强。显然,从这几个人的表情不难看出,他们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龙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内心感叹,冥相大人并未到场,今日,非但白玉护腕没有到手,而且,冥将军也未召来。到最后,恐怕自己也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可她不愿坐以待毙,如今,自己深陷重围,敖那迦那厮也不一定会帮自己,要想脱身,只有再利用一次这个全心爱着自己的青龙了。 想到这儿,龙女凶相毕露,她左手锁住了敖那迦的脖子,右手幻化出了武器。众人大吃一惊,万没想到,龙女竟然挟持了敖那迦。只见,她用武器指着虞舜强一行,嘶哑着嗓子吼道:“我说了,我是被逼无奈,只求你们放我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们,早就布下如此法坛,步步紧逼,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擒住我吗?我知道,你们知道了我的身份。不过,这样也好,既然你们如此,也别怪我龙女无情。全部给我滚到一边,速速给我让出一条路来。否则,我挑了敖那迦的龙筋,让你们无法和黄龙交代!让开!给我让开!” 龙女丝毫不顾夫妻之情,变得如同一个陌生的敌人。敖那迦则被勒得喘不上气来。他斜眼看着龙女,面颊憋得通红,他的眼神里是百感交集。龙女躲闪着,她害怕看到敖那迦的眼神,更担心自己会心软,反倒遭受虞舜强等人的突袭。她一边向法坛的离位撤着,一边继续嘶吼着:“还要让我说多少遍,都给我让开!” “好,好,好,你先别激动,我们放你走!”看着龙女情绪异常激动,虞舜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让开一条路。众人虽很不情愿,可都知道虞舜强是不忍心逼急了龙女,而让她伤害到敖那迦,也便真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龙女借此机会,一步步退到了法坛之外,直至自己身后没了人。她这才悄声的对敖那迦说道:“夫君,妾身再这样叫你一声,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是别无选择!要恨,你就恨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会和你解释清楚的!你,你还是忘了我吧!对不起了!”言罢,龙女单掌,狠狠地劈在了敖那迦的脖颈之上,敖那迦毫无防备,一下子就就昏了过去。龙女趁势,将其推给了众人。自己则甩出了一个铜球,砸在了地上。只听得,砰地一声,铜球炸裂。紧接着,一股白烟瞬间腾了起来,龙女趁机遁去了远方。 正所谓:挟夫君龙女遁去,困结界手到擒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擒贼(九) 书接上文,却说,龙女将敖那迦打昏,推给众人,自己则趁着白烟之势跑了。 众人正要追去,可眼看着敖那迦就要重重的摔倒在地,虞舜强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将上去,将其牢牢地扶在了怀中。其他人还要上前去追龙女,庚桑楚却喊住了众人:“孩子们,先不要去追了,量她怎么也逃不出老夫设好的这个结界。” 见师叔如此说,众人这才停下脚步,围到了虞舜强和敖那迦的身旁。 “师弟,他没什么事吧?”张仪看着敖那迦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被龙女一掌给劈晕了过去。”虞舜强一边回答着,一边将其扶到了法坛的一侧,对着姜玉婷说道:“小师妹,拿一颗醒魂丹给我......” “什么?师兄,为了救这么一个小人,要我浪费一颗醒魂丹?我不乐意,我不给!再说了,他又没什么大碍。”姜玉婷说着,撅起小嘴,使起了性子。 虞舜强哭笑不得,只得劝道:“傻丫头,此人本质并不坏。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黄龙赠宝的面子上,赏他一颗吧。师兄,在这里,替他求情了。” 姜玉婷虽然心里有所动摇,可面上却仍是一动不动。文语嫣笑着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低声劝道:“好了,玉婷妹妹,来之前,咱们不都是商量好的吗,遇事要听强子的。他这么做,也算是报了黄龙赠宝的恩。再说,敖那迦一直昏迷着,咱们还要留人手照顾他,那岂不是耽误了追击龙女的大事?好妹妹,听姐姐的,咱们就听你师兄这一次,以后让他想办法补偿你,你看好吧?” 一番话说得姜玉婷开心了许多,她点了点头,借着这个台阶,从桃粉锦囊中,取出了一粒白色的丹药,一边将其递到了虞舜强的手中,一边说道:“语嫣姐姐的话,你要记得哦,以后要想办法补偿我。” 虞舜强无奈的点了点头,便将醒魂丹直接喂到了敖那迦的嘴里。 果然,丹药刚刚服下,敖那迦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是众人将自己救醒。急忙强忍着头痛,拜谢道:“恩人,诸位英雄,你们,你们还救我作甚。我,我对不住大家,无颜再面见大家了。”说着,敖那迦哭了起来。 “好了,你召冥将军之事,自此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虞舜强一边安慰着他,一边继续道:“如今,你既已醒来,可愿与我们一起去找回龙女?我还有很多谜团,需要让她为我解释清楚。我想,相对于我等,她更愿意将这些谜团告诉给你。” 姜玉婷这才明白,师兄为何要让自己用醒魂丹将敖那迦救醒。 敖那迦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回道:“恩人,诸位英雄,您们不计前嫌,甘心救我,我敖那迦誓死相随。只不过,只不过......” “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既然誓死相随,有什么就说什么,还只不过只不过的......”姜玉婷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有什么,但说无妨。” “还望恩人和诸位英雄,看在小龙的薄面上,待找到龙女问清楚实情后,放她一马。她虽然心机歹毒,可毕竟与我夫妻一场,望恩人和诸位英雄,一定要答应我的请求,我敖那迦求求你们了。”说着,敖那迦向着众人深深地鞠下了躬。 “罢了,念你也是重情之人,我答应你。”虞舜强一边将其扶起,一边应道。 说完,虞舜强对着众人做了简单的部署,便向着龙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且说,龙女见后无一人追赶,便向着来时的方向遁去。 可她跑了半天,却忽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跑,无论是快是慢,虽然总是可以远远地看到来时的路,可却怎么也跑不过去。 龙女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在了庚桑楚布下的结界之中,难怪虞舜强他们压根就没有追将上来。想到此,一股绝望之情油然而生,龙女顿时警觉起来。 正当她左顾右盼,无处藏身的时候,虞舜强和文语嫣突然从其正前方跳了出来。龙女大吃一惊,料定自己敌不过这眼前的二人,便急忙转过身去,想要往后逃脱。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只见,党维和文语熙同时出现,截住了她的去路。万般无奈之下,龙女又要往左逃去,只是张仪和姜玉婷已经在此严阵以待。愈加绝望的她,慌乱的冲到了右边,可是白起和敖那迦早就等在了那里。 龙女转了一圈,知道自己插翅难逃了,可她看着敖那迦似是绝望,又似真情的开口问道:“夫君,难不成你我之间竟然毫无半点恩情,真就如此绝情吗?” “绝情?绝情的恐怕不是你的夫君,而是你吧?”虞舜强冷冷的接过话茬。 “爱妻,我敖那迦怎是不念旧情之人。你也看到了,当下的局面,你已是无路可走。难道,你宁愿为了所谓的冥将军,一错再错,一定要顽抗到底吗?这样,对你,对我,究竟有什么意义?既然你还是喊我一声夫君,那就且听夫君一言。爱妻,你将实情全部告诉给恩人他们吧,我已为你求过情了,只要你主动说出真相,恩人会原谅你的。我敖那迦,也愿意和你一起回到东海,敬孝于父王膝前。” “哈哈哈哈,好一个痴情的男子!” 龙女虽然笑着,可两眼终究还是淌下了泪水,她用一种说不上来的情感,上上下下地将敖那迦打量了好一番,这才继续哽咽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哈哈哈哈,我,可以告诉你。我敖芷菡,自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父王。我是何人,我是堂堂东海六公主,我怎么会爱上你?你我两家,虽同为龙族,可也分高低贵贱,我怎么会心甘情愿追随与你?更何况,我父王和冥王是死敌,而你的父王却是冥王的座上宾,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你以为我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以为我救冥将军又是为什么?哈哈哈哈,还有,冥相和我敖芷菡又有什么样的关系?你们不都是很好奇吗?可我说了,你们能承受得住吗?啊?哈哈哈哈......”龙女说着,发疯了似的狂笑起来。 她的一番话,是字字都在敖那迦的心口上狠狠地插了一刀,血流不止。 敖那迦双唇颤抖着,他想要挽回这个心爱的女人。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之所以答应自己的求婚,最终目的,竟然是为了帮助冥相。 敖那迦模糊了双眼,他颤颤巍巍的想要走向龙女,可浑身已是有气无力,他便轻声地问道:“爱妻,你,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哈哈哈哈,事已至此,我还有何隐瞒?信与不信,全部由你了!”说着,龙女突然又是面露凶相。只见,她转过身来,狠狠地对着虞舜强,说道:“恩人?我也有必要这样叫你吗?想不到我敖芷菡隐忍这么久,竟然被你猜到了我的真身!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在我临死之前,不知可否告诉与我,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这个不必为难我的侄儿,让老夫来告诉你!”虞舜强还未开口,庚桑楚忽然跳到了龙女的身前。他背对着龙女,将自己第一眼见到她,就认出了她的事情是如此这般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龙女这才明白,可心有不甘,便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教我和敖那迦所学的玄阵之法,恐怕都未必都是真的吧?” “正是!” “好!好!你们玄门,一个个口是心非,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言罢,龙女使出功法,她双手成爪,恶狠狠地掏向了庚桑楚的后心。 “小心!”文语嫣发现情况不对,便急忙提醒道。同时,她跳出阵仗,用力甩出了两道玄符,玄符如同离弦之箭,直愣愣地刺向了龙女的臂膀。龙女见偷袭不成,急忙向后一闪,躲过了文语嫣的攻击。 眼看着二人就要缠斗在了一起,敖那迦竟有些担心起了龙女。他喊住手不是,帮忙也不是。纠结中,他突然想到了冥相之前给自己的兵符和召唤口诀。用是不用,敖那迦仍在心里斗争着,可当他看到龙女左突右闪,丝毫占不得半点便宜的时候,他便狠了狠心,将兵符甩了出来。 “恩人,对不起了!我做为芷菡的夫君,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亏!还望恩人打开结界,放她走吧。”说着,敖那迦念动咒语,瞬间,在龙女身前幻化出了五千冥兵。见冥兵已出,敖那迦对着龙女喊道:“爱妻,休再纠缠,趁着这些兵士众多,你还不快逃!” 敖那迦以为龙女会听自己的话,逃出包围,跑得无影无踪。可是,他算错了两点,其一,龙女知道如此结界,自己根本无法脱身,庚桑楚更是不会为她打开结界,她是抱着必死之心,拼此一搏的;其二,虞舜强,党维和文语熙早就知道如何收回兵符。所以,未等五千冥兵形成战力的时候,虞舜强只是二指向前,顷刻间,便收回了冥兵兵符。 敖那迦一下子傻了眼,此时,龙女被众人围得是运法空间越来越小。虞舜强摆了摆手,众人没有相逼,而是站在了一旁。龙女知道虞舜强是想要问自己了解的秘密,她干脆就此放弃了抵抗,绝望的仰面冲天,冷笑道:“将军,妾身无能!非但没有办法召回你的英灵,今日也落得个如此境地!哈哈哈哈,也罢,妾身这就随你而去,也不枉将军疼我一场!” 说着,龙女转过身,向着虞舜强和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开口道:“我敖芷菡死于此处,皆是咎由自取。我所知道的,就是玄门浩劫,与东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于二者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你们还是自行前去了解吧。不过,日后,如果诸位确实与我东海刀兵相见,还望诸位看在我父王痛失爱女的可怜份上,不要太过为难于他!”说着,她又是百般温情的冲着敖那迦告别道:“夫君,你我今生终归无缘,只有来生再见了!” 话音刚落,龙女运出法来,只见她使尽浑身气力,单掌劈向了自己的面门。众人一愕,压根没来得及阻止,敖那迦更是还未说出不要二字。龙女便已经烟消玉陨,化成了一颗眼泪铸成的龙珠。 敖那迦哭得是撕心裂肺,他一边喊着龙女的名字,一边快步冲将上去。他疯狂的抓着,试图抓住龙女那升空而去的一缕缕精魂。可是,他什么也抓不住了。 龙珠哐当一声,缀在了地上,滚了滚,滚到了敖那迦的脚下。 敖那迦哭得伤心欲绝,嘴里仍是不停地喊着龙女的名字。这时,龙珠如有心灵相犀一般,竟自个腾了起来,飘忽忽,停在了敖那迦的眼前,再也不曾离开。 这一幕,看得虞舜强和其他众人也是两眼湿润,百般唏嘘起来。 正所谓:龙女殉情终自灭,青龙痴心返七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时间已不多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却说,敖那迦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飘忽的龙珠,仿佛看到了龙女生前的音容笑貌。他颤抖着双手,将龙珠捧在手里又紧紧地捂在胸口,哭得越加伤心起来。 姜玉婷平日里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可看到这一幕,也早就心软起来。 她刚想上前去安慰敖那迦,却被虞舜强给拦了下来。见师兄冲着自己做了个嘘的手势,她明白的点了点头,站住了脚步。 就这样,众人默默地站着。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敖那迦才缓缓回过身来。 “恩人,诸位英雄,如今,爱妻她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我......”敖那迦说着,止不住又流出了眼泪,他强忍悲痛,哽咽道:“我原本打算留下,和大家一起继续寻找浩劫的真相。可,可我发现,龙女弃我而去,我没有了这样的勇气。我只恳求恩人和诸位英雄,让我回那七星河去。并非小龙出尔反尔,我只想和父王道个别,前去那东海,替爱妻在岳父大人身边敬上一份孝心。还望恩人和诸位英雄,成全小龙,放我去吧。”说着,敖那迦双膝跪在了虞舜强的面前。 虞舜强向前迈出一步,轻轻地将其扶起。说实话,他心里舍不得让敖那迦离开。可当他看到敖那迦那伤心欲绝的眼神和带着去意已定的表情之时。他明白了,此人的心已经随着龙女的逝去彻底地碎了。虞舜强有些惋惜,也有些同情,他握着敖那迦的手,点了点头,应道:“你说的,我完全明白。去吧,回到七星河,一定要代我们向你父王和七星他们问好。还有,你,要潜心修炼,好好照顾你岳父大人。至此往后,我们很难见面,倘若遇到什么难事,尽管前来找我们......” 敖那迦听得出来,虞舜强的话中带着不舍,他既感动又悔恨,便紧紧握住虞舜强的手,再次拜倒在了地上。虞舜强拉也拉不起来,只听敖那迦哭着说道:“恩人,我们夫妻欠你们太多,无以回报。你们放心,爱妻所说的东海之事,我会打听清楚转告你们的。还望恩人和诸位英雄,以后一定多加保重!小龙,这便去了。” 言罢,敖那迦向着众人拱了拱手,便转过身,往七星河的方向去了。 不说,庚桑楚如何解除了结界。 只道,虞舜强站在原地,看着敖那迦远去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细心的文语嫣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明白虞舜强内心深处的不舍。便轻轻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强子,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虞舜强回过神,勉强地冲着文语嫣笑了笑,却又望着敖那迦消失的方向,不禁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和文语嫣小声地继续说道:“他这一走,以后是敌是友,就真的不好说了。只希望,敖那迦能够守住内心里的那份善良,不要与我们为敌。” 他的话虽说声音不大,可姜玉婷却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只见,她撇了撇嘴,还未等文语嫣张口,便抢着抱怨道:“哼,我就知道敖那迦是口是心非,龙女虽说是为了冥将军殉情而死,就怕在敖那迦心里,反倒认为是被我们给逼死的。哼,说去东海,还指不定说咱们多少坏话呢。等着瞧吧,让他走,就是放虎归山。” “你这丫头,又再胡说八道了。”看着虞舜强眉头紧锁,怕他听了姜玉婷的一番话,而发起火来。文语嫣急忙接过话茬,拉着姜玉婷走远了些。 虞舜强什么也没说,其实,小师妹的话,也正是他内心里所担心的。不说敖那迦会主动挑拨东海和玄门之间的战争。单就他的岳父,毕竟是东海的龙王,更与冥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怕冥相不会放弃这个争取他的机会。想到这儿,虞舜强又叹了口气。目前敖那迦已经远去,唯有希望他不会被冥相诓骗。虞舜强只能在心里,劝慰着自己: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话分两头,先不说虞舜强和其他众人是如何回去,做好了应对冥相的准备。 单讲,冥相洞府这边。 就在庚桑楚和玄门七子设法擒贼的同一天,冥相再次大摆宴席,宴请狡妖。 酒过三巡后,冥相醉醺醺地问道:“狡老爷子,本相听闻您在冥渊谷底练就了一套‘冥烟锁魂’大法,此法一出,无论阴阳,皆能丧命。不知老太爷,可否能在这洞府之中,略微施展一番,也好让本相和孩子们欣赏欣赏。” 狡妖被冥相伺候的到位,怀里搂着七八个浓妆妖艳的女妖,已是心花怒放。听冥相又是如此一说,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推开众女,懒懒的从宴席中站起身,走到了洞府的中央。 狡妖瞪着眼睛,在洞府扫了一圈,目光先是落在了一众女妖的身上,可是看着她们那娇滴滴的样子,他淫笑起来,有些心软了。如此寻么了半天,狡妖发现了站在角落里的两个冥兵。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请他而来的对眼儿和笑脸儿。 看着这两个并不起眼的冥兵,样貌极其丑陋,可筋骨也算出奇,貌似颇有一些道行。狡妖满意的捋了捋山羊胡,便运起功来。 只见,他半蹲马步,上身向下一沉,两手不停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鬼符。这些鬼符在空中划过,冒出幽蓝的光来。这光线缠绕着,聚集着,没多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越聚越大,越升越高,从里面不断地飘出了无数股泛着蓝光的冥烟。顿时,整个洞府是地动山摇起来,众人坐将不稳,纷纷的扶住了跟前的重物,生怕被这冥烟卷起的狂风,给刮到半空当中。 对眼儿和笑脸儿,也紧紧地抱着洞府的铜柱。 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狡妖哈哈大笑起来,他口中念念有词,双臂收回。紧接着,一边向此二人同时击出,一边嘴里大声喊道:“收!” 只见,狡妖的话音刚落,一股股冥烟,如同恶狼一般冲向了对眼儿和笑脸儿。二人抱得再紧,求饶之声还未喊出口,就被这冥烟高高地卷到了空中。 二人被裹在冥烟当中,一会儿露出双腿,一会儿露出额头。早就头晕目眩,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便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老太爷饶命,老太爷饶命啊......” 狡妖听着二人时断时续的呼喊,笑得更加张狂起来,他单手画出一条铁链,只默念了一遍咒语,这铁链便就幻化成真了。 冥相和一众冥兵看得是目瞪口呆,佩服得无不五体投地。 狡妖仍是哈哈大笑着,将铁链把玩了一会儿,便甩到了冥烟当中。却看这铁链刚入冥烟,对眼儿和笑脸儿,顿时发出了令所有人都觉得毛骨悚然的惨叫之声。 把守在洞府各处的冥兵,听到这个声音,个个吓得是浑身打颤。 再看冥相,他也是干咽了几口唾沫,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二人的惨叫声没有几下,便彻底消失了。 狡妖很是得意,收起了法术。 再看这洞府之中,冥烟渐渐散去。 对眼儿和笑脸儿则变成了两张干巴巴的肉皮,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可怜两个冥兵,还算冥相的心腹,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其他冥兵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是敢怒不敢言,谁也不愿自己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哎呀,老太爷果真让小的开了眼,这‘冥烟锁魂’大法可真是了得啊,哈哈哈哈......”冥相说着,命那几名仍是惊魂未定的女妖为狡妖斟满了酒。 狡妖摆着谱,回到了座位前,一把抢过女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接着,他挑了两个样貌比较出众的,搂在了怀里,狂笑着道:“小美人儿,不必惊慌,你们长得如此讨人垂怜,我怎么会拿你们试手呢?啊,哈哈哈哈......” 俩女妖吓得面如土色,是挣脱也挣脱不了,只得战战兢兢地陪着笑脸,一杯接着一杯地为狡妖倒起了酒。 冥相坐在相位,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眯缝着眼盯着狡妖,心里盘算着。自己有此人相助,又有敖那迦和龙女做为内应,庚桑楚和那几个玄门后生,便可不足为虑。铲除玄门余孽,是指日可待。想到这儿,冥相冷笑起来,便想连喝数杯,与狡妖不醉不归,却发现酒已不多,这才下令,命几个冥兵,又取了几坛好酒上来。 一边是觥筹交错,一边是紧张备战。 入夜,虞舜强一个人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眼看着,离冥相和龙女夫妇约定的日子只剩下五天,可这玄门的秘籍,自己还未参透半分,时间真的是不多了。 虞舜强压力颇大,辗转难眠。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预知虞舜强究竟想到何事,下文我们再做详解。 正所谓:狡妖助阵冥相喜,时间紧迫剑客忧。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偶然 虞舜强翻了翻九件法宝的秘籍,又反复看了看手中的玄空司南,想到了竹牌之上“北斗玄司,净潭除浊”这八个字。可这究竟会是什么意思呢,自己仍是没有半点头绪,眼瞅着和冥相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一种紧迫感悄然而生。 这时,夜已深,窗外静悄悄的一片。 虞舜强忽然想到了文语嫣,不知道这个丫头睡下没有,反正自己躺着也睡不着,不如干脆去找找她,如果她确实没睡,正好可以聊一聊。一来,为上次的话,好好和她道个歉;二来,再问问她关于这玄空司南的一些事情,兴许她会知道。 想到这儿,虞舜强简单收拾了下,便往文语嫣的住所走了过来。 可是刚转过屋角,他就有些失望了。原来,文语嫣的屋子黑着灯,显然已经睡下了。虞舜强垂下脑袋悻悻地,正要打算离开,可是屋里却传出了文语嫣清晰的声音:“谁在外面?强子,是你吗?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啊,是,是我。我,我路过这里,本想看看,你休息了没有。既然,你已睡下,那,那就好。嗯,我,我,我没什么,没什么事,你早点休息吧......”虞舜强顿时有些紧张,说起话来也竟然语无伦次了。 文语嫣在屋子里,听得清楚。其实,虞舜强来找自己的目的,她早就猜到了几分。可听着虞舜强在外面这吞吞吐吐的声音,想到他那呆头呆脑的傻样子,文语嫣一下子偷笑了起来,她清了清嗓子,憋着坏笑,开口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我也是刚刚躺下,你等我一下哦,我这就给你开门。” 说着,文语嫣用火信子,点燃了屋子里的油灯,缓缓地将房门打开了。 二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隔着房门对视着,虽说有些尴尬,却都笑了起来。 “好啦,我知道你专门来找我的,进来吧。”言罢,文语嫣笑着,让出了路。 虞舜强挠了挠头,便跟着走进了屋中,文语嫣顺便将房门轻轻地给掩上了。 “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文语嫣开门见山的问道。 虞舜强理了理思路,这才很不好意思的讲道:“那天,那天我说的一些话,可能伤害到了你。嗯,今天,今天专门过来和你诚恳的道个歉......” “等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道歉的?”文语嫣故意瞪大了眼睛,问道。 虞舜强一时语塞,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却拼命地点起了头。 “我说过,早就不生气了。不过,你深夜上门道歉,也算诚意十足。好吧,我接受了。没有其他的事了吧,那,就请回吧。”说着,文语嫣又打开了房门。 文语嫣将的这一军,让虞舜强彻底僵在了原地,自己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在语嫣姑娘的面前,却变得支支吾吾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着虞舜强那傻里傻气的样子,文语嫣顿时笑出了声,她一边重又关上了房门,一边笑着说道:“你呀,做起事情来不是很果断的嘛,怎么到我这里,反倒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明明心里有事情要问我,却又不直说。你说,你难受不难受。”看着虞舜强仍傻站在原地,文语嫣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好啦,别傻站着了,快坐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一番话,说的虞舜强越加不好意思起来,他愣了几秒,才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文语嫣倒好水,将杯子塞到了他手里,一脸认真的开口问道:“强子,你是不是要问我,我师父还有关于玄空司南那几个字的秘密?” 见文语嫣一句便问到了关键,虞舜强有些吃惊,也有些佩服。面前的这个姑娘,着实细心,聪明,而且体贴,端庄。虞舜强的心里,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暖暖的,且又有些像跑急了的兔子,慌里慌张的。 见虞舜强一言不发,只顾盯着自己看,文语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红着脸,在虞舜强的面前晃了晃手,喊道:“喂,人家问你话呢?!” 虞舜强这才回过神,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顿时红成了苹果...... “啊,是这么一回事。”未免两人继续尴尬下去,虞舜强便开口说道:“再过五天,便是冥相举兵重犯之日。可师叔让我研习的‘鬼谷玄阵’之法,我是一点头绪都没。师叔他老人家,也只知道这玄阵的秘密就在‘玄空司南’里面,可我按照咱们先前的猜测,反复研究了‘北斗玄司,净潭除浊’这八个字,却依然是没有任何结果,玄空司南仍旧打不开。我寻思着,你的师父既然交给了你这个竹牌,会不会和你说过一些关于它的什么秘密,所以这才深夜前来叨扰的......” 文语嫣听得仔细,她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圈。一边走着,一边双手背后想着什么。待到虞舜强把话说完,她也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的分析道:“强子,你说,假如我们猜测的是对的,这已经知道的八个字是时间和地点,那么竹牌背面的字,除了是打开司南的方式方法以外,还会不会是其他什么玄机呢?” “是啊,我也在想,后面这八个字究竟会是什么,又究竟是被谁给抹去了的呢?”虞舜强皱着双眉,一脸的愁容。 文语嫣继续围着八仙桌踱着步子,她时而肯定的点了点头,时而又极其否定的摇了摇头,嘴里小声的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师父他老人家将背面的字抹去了的?不对,师父虽然和鬼谷先生存在着天大的误会和矛盾。可是,以师父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一件对不起玄门的事情来的......” 听到文语嫣说起了她师父和自己的师父之间,貌似存在着某些矛盾,虞舜强立即追问起来:“语嫣,关于你师父和我师父之间的事情,不知你能否为我讲上一讲?” 这次,文语嫣情绪并没有激动,她只是停下了脚步,想了想,便在虞舜强的对面坐了下来。此时,下山前师父曾经说过的话,犹在耳边。面对着对面这个自己早就将心全部交出的男人,文语嫣终于道出了久久不愿提及的往事:“其实,我有两个师父,一个是我的生身父亲。另一个,就是被玄门逐将出去的‘南谷先生’。” “南谷先生?” “是的,我正是‘南谷先生’的弟子。是父亲教了我几年功夫,便带我去到了南谷山拜了‘南谷先生’为师,他老人家几乎将他毕生所修之玄门功法都教给了我。师父虽身在玄门之外,可是心却无时无刻不挂念着玄门的安危。也是他老人家算出玄门有难,才特意让我下山寻你而来的。这竹牌正是师父在我临行之前交给我的。所以,竹牌背面的字,肯定不是师父抹去的。”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此事应该与你的师父无关。不过,那‘南谷先生’究竟是为何被逐出了师门的呢?”虞舜强不解的问道。 “这个,师父从来没和我们说过,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偶然的一次,在玄门几个前辈寻到南谷山和师父的对话当中,我听到了只言片语,好像是师父违背了祖师的什么遗命,因此和鬼谷先生发生了一些矛盾,这才被驱逐出玄门的。” 听到这个原因,虞舜强由好奇,变成了一丝为难和不好意思起来。 看着文语嫣陷入回忆,想着自己师父的样子。 虞舜强有些心疼起来,他正要开口替自己的师父向文语嫣和南谷师叔道个歉的。 文语嫣却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紧接着,从椅子上蹿将起来。 虞舜强毫无准备,吓得是一个机灵。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偶然的那一次,几个前辈问过我师父,说这竹牌背面是不是有个‘空’字!对,对,对,他们说起过,背面应该有个‘空’字!” 文语嫣说着,跑到了虞舜强的身边,肯定而又激动的抓起了他的胳膊,拼命地晃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 正所谓:忆偶然语嫣欣喜,睹竹牌师叔释怀。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分头行事(一) 别看文语嫣平日里较为柔弱,可抓着虞舜强胳膊的劲儿,倒是有些大。只见,虞舜强疼得直咧嘴,还好,这一幕被处在兴奋当中的文语嫣及时看到了。她这才反应过来,一边红着脸,一边将手抽了回去,十分抱歉地说道:“哎呀,我,我有些激动了。对,对不住哦......”说着,低下了头,脸红得是更加厉害了。 “哦,不,不碍事的......”虞舜强揉着胳膊,又变得口吃起来。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四目还是对在了一起。 “我,我给你续杯水吧。”说着,文语嫣双颊泛着红晕,给虞舜强倒满了水。 虞舜强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便开口问道:“既然我们知道这竹牌后面有个‘空’字,这就离解开谜团更近了一步,这是好事。只是,语嫣,除了这个‘空’字,别的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吗?还有,来找你师父的那几个玄门前辈,他们的长相,你可否还有印象?也许,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模样,找师叔打听一下,说不准能顺着这条线索,去解开这竹牌背面的谜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隐约的想起来了,师父他们交谈的时候,除了这个‘空’字,似乎还提起过什么‘法’字,可这个字和竹牌究竟有没有关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们应该去找庚桑楚师叔问问,也许通过我的描述,他能想到那几个前辈是谁。”说着,文语嫣就站起身打开了房门,继续道:“走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找庚桑楚师叔。” 看着窗外天色仍是漆黑黑的一片,虞舜强犹豫了起来,便开口回道:“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师叔怕是早就已经歇下,我们此时过去叨扰,未免有些鲁莽了。” “哎呀,你怎么又婆婆妈妈的了,可是你说的,如今时间紧迫。哎呀,别犹豫了,跟我走吧。”说着,文语嫣挽起虞舜强的胳膊,就将他拽出了门外。 二人这便往暗室走来,可穿过密道,透着门缝往里一看,里面果然黑漆漆的。 “看样子,师叔早就休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虞舜强悄声地说道。 “哎呀,我们都过来了,怎么说回就回。依我看,直接敲门,将庚桑楚师叔叫起来算了。”说着,文语嫣便举起拳头,准备向暗室的大门敲去。 虞舜强赶忙将其拉住,做了个嘘得手势:“算了,算了,万一师叔睡梦中惊醒,再凶我们一顿,走吧,走吧,还是明早再说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可这刚一转身,一个黑影直愣愣地挡在了二人面前。吓得二人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虞舜强将文语嫣护在身后,借着密道昏暗的灯光定睛一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师叔庚桑楚。 “你们两个不睡觉,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作甚?”庚桑楚似怒非怒的问道。 “哦,师叔,我和语嫣找您来是有点事要问。以为您休息了,正打算回去,没想到您却刚从外面回来。”虞舜强解释着,却看到庚桑楚的手里貌似拿着什么东西,便好奇的问道:“师叔,这么晚了您是干什么去了?” “既然有事,进来说吧。”庚桑楚没有回答虞舜强的问题,而是打开了暗室的大门,接着,他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在了门后,只是二指一弹,便将玄灯点燃了。顿时,整个暗室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庚桑楚将二人引到了卧榻之前,二人搬过木凳,纷纷坐下。庚桑楚才开口问道:“侄儿,你们深夜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虞舜强和文语嫣对视了一番,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来此的原因和目的说了个明白。庚桑楚微闭着双眼听着,期间不断地点着头,直到文语嫣说出了‘南谷先生’的名讳,庚桑楚却突然睁开眼睛,将文语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才略带惊讶的问道:“这么说,你,你是我南谷师弟的徒弟?” “是啊,师叔,我正是‘南谷先生’的弟子。”文语嫣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再看庚桑楚,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他眼里泛着泪花,关切地问道:“孩子,我的好孩子,这么说,你也是我的侄儿啊。我真是个老糊涂,早先看你玄门符箓用得纯熟,以为你是符箓派弟子,可你的每招每式,却与维儿他们又不属同脉,老夫还曾把你当做了奸细。哎,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么熟悉的招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是南谷师弟的徒弟呢?!哈哈哈哈,高兴,老夫今日高兴。孩子,你不要怪师叔,不要怪师叔。对了,师叔且问你,你师父,他,他还好吗?” 见庚桑楚说着,已是老泪纵横,文语嫣也红起了双眼,她哽咽着回道:“师叔,我怎么会怪您呢?您老高兴,我也高兴啊,其实师父经常和我提起您。所以,晚辈一早就认出师叔了。哦,对了,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好,目前,还在南谷山中修行,他也是心系我玄门安危,这才特意让晚辈下山,来帮助我门弟子破此浩劫的。” “甚好,甚好。孩子,快,让师叔再好好看看。”庚桑楚抹了抹眼泪,又仔细地将文语嫣打量了一番。他看了看这个标致的姑娘,又瞅了瞅英姿飒爽的虞舜强,一种带着期待的满意感油然而生。他笑盈盈得点着头,嘴里不住的赞道:“好,好啊,真是郎才女貌!真好,我玄门有望,我玄门有望啊......” 庚桑楚的话,虽是无心而赞,却让虞舜强和文语嫣都不好意思起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却又纷纷低下了头,脸唰得一下,竟都变得红了。 庚桑楚看在眼中,喜在心里,而故意打趣道:“哈哈哈哈,待我玄门劫难平复之日。老夫便做主,和师兄师弟好好提上一提,为你二人做个媒,成就你们这对同为玄门,而又郎才女貌的鸳鸯。” “哎呀,师叔......”文语嫣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偷眼看了看虞舜强,将头埋得更深了。 虞舜强虽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却被庚桑楚一下子点到了心窝当中。他知道,自己确实爱上了身边这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心中便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 庚桑楚又说笑了几句,发觉两个人通红着脸,好像心中仍多少惦记着竹牌谜团之事,这才转移了话题:“孩子们,竹牌可在你们手上?” “哦,在这儿。”虞舜强说着,从内衬中摸出竹牌,递到了庚桑楚的手里。 借着灯光,庚桑楚反复观瞧了半天。 这竹牌确系玄门之物,前面的八个字,刚劲有力,字形独特,仔细看,正是出自祖师之手。翻过背面,果然有字被抹去的痕迹。上面虽然还有金质残留,却也丝毫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字来。 庚桑楚用手搓了搓竹牌背面的痕迹,对着灯光照了照,又闻了闻,断言道:“孩子们,从这痕迹来看,此人指力惊人,功法颇深,只一下,便将这背面的字抹了去。如果老夫判断不错,此事,定是我玄门高人所为。” “我玄门之人?嗯?哎呀,师叔能如此说,看来,果真是我玄门之人做的!那,此人究竟会是谁呢?会不会是语嫣所说的那几个前辈?”虞舜强先是一惊,后又觉得师叔和自己的分析没有半点差别,便开口追问起来。 “是啊,师叔,您能通过痕迹看出是我玄门之人所为,可否能分析出此人究竟用得是什么功法来吗?我想,也许我们能通过这功法,找到此人,问个明白。”文语嫣一边想着,一边问道。 “语嫣说得有道理,师叔,这指功是?” “你们莫急,让老夫好好想上一想。” 说着,庚桑楚闭上了双眼,约莫过了一阵,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继续道:“孩子们,语嫣说的那几个人,我能猜到十有八九是谁,可他们功法相对平庸,远不及此。我玄门有如此指力功法的人,恐怕已是凤毛菱角。老夫想了又想,我所识之人,要么早已被逐出了师门,要么就在上次浩劫之中遇难身陨了。” 说着,庚桑楚再次微闭上了眼睛,他一边想着,一边猜测着:“嘶,这,竹牌,难道是第一次浩劫发生之时,就已经被人抹去了背面的字?不对,从这痕迹看,貌似时间较新,有所不符。可如若不是的话,恐怕就只有三个人能做到了。可怎么会是他们呢,他们又为何将这些字抹去了呢?” “三个?师叔,敢问是哪三个人?”虞舜强和文语嫣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庚桑楚一面从卧榻之上站起,一面将三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这三个都是我的师兄弟,一个是尹喜,一个是柏矩,再一个,就是语嫣的师父南谷师弟。” “什么?师父他老人家?”文语嫣最怕的就是听到师父的名字,可庚桑楚偏偏还是说出了他。文语嫣听罢,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起来,她似乎在心里已经肯定了,就是自己的师父做出的这件事情。 正所谓:道三人语嫣疑师,分两头各自行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分头行事(二) “想不到师父满口为了玄门,竟然做出这等事情,他究竟在隐瞒什么?!”文语嫣说着,气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语嫣先不必动怒,师叔只是道出了这三人的名字,并没有说一定就是南谷师叔所为。况且,假如真是南谷师叔抹去了这竹牌背面的字,想必也是另有原因的,等有机会,我们去向他问个明白,再做定论不迟。” “是啊,傻孩子,南谷师弟,虽被鬼谷师兄逐出师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可从未做过一件有害于玄门的事情。做为你的师父,我的师弟,他的为人,老夫还是信任的。”庚桑楚肯定地劝着文语嫣,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又开口问道:“对了,孩子,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这竹牌究竟从何而来?” 听了虞舜强和庚桑楚的话,文语嫣的态度有所缓和,但她心中多少还是认定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师父所为,便仍在气头上,没好气的回道:“他没告诉过我竹牌的来历,只说是我玄门留下的东西。现在想来,恐怕正是他偷了此竹牌,才被鬼谷师叔逐出山门的......” 文语嫣的话还未说完,庚桑楚火了起来:“放肆!怎能如此玷污你的师父?他是什么样的为人,老夫难道不清楚吗?要不是......师弟和师兄之间也不会......”庚桑楚说着,却又将话咽了回去:“罢了,我们这辈之间的恩恩怨怨,你们还是少知道的为好。”说完,庚桑楚重又坐到了卧榻之上,一言不发了。 文语嫣被庚桑楚的话彻底唤醒,她呆在原地,这才回过神来。是自己武断,给师父增添了莫须有的罪名,才惹恼了师叔。文语嫣有些后悔起来,她战战兢兢地看了看陷入沉思的庚桑楚,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虞舜强。 只见,虞舜强正冲着自己不断地挤着眼睛,文语嫣忽然明白,他这是让自己赶紧去和师叔道歉。文语嫣吐了吐舌头,这才理了理情绪,蹲到了庚桑楚的身边,认真的抱起歉来:“师叔,别生气了。晚辈也是心急,才胡乱猜测起来。还望师叔,消消气,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生语嫣的气了。”说着,晃起了他的胳膊。 庚桑楚转过头,慈祥而又深情的看着文语嫣,长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傻孩子,我玄门有败类不假,但如果说你师父是,老夫是死也不信。他的为人和品行,师叔还是了解的。刚才,师叔的语气也是急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如今,离和冥相约定的时间所剩不多,已是相当紧迫,冥相眼看着就要再次侵犯这迎丰城。老夫仔细地想了想,与其我们全部守在这里,还不如分头行事......” “分头行事?”文语嫣听得有些糊涂了。 “对,分头行事!” “师叔,我们目前只聚齐七子,人数尚且不够。假如,我们真的分头行事,约定的时间到了,冥相一旦识破了我们的计划,肯定会恼羞成怒,大举进攻的。到那时,只怕我们会完全陷入被动。” “侄儿,你所担心的不无道理。不过,依老夫看,我玄门之危,不单单在冥相,而在于他幕后的主使。还有......哎,倘若,我们全部牵绊在此。那么,破此浩劫,要到几何?”庚桑楚说着,站起身,来到了虞舜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孩子,如今,试阶结束,玄空司南也已在你手中。整个玄门和天下苍生的安危,可谓已经交到了你的肩上。师叔之所以说要分头行事,是希望你能通过竹牌背面的秘密,早日找到打开玄空司南的方法,习得这‘鬼谷玄阵’,好拯救我玄门于危难之中!孩子,你要明白老夫和你师父的一片苦心呐!” 庚桑楚的话,让虞舜强顿感责任重大,他想到了鬼谷子在闭关之前,对自己的殷切嘱托,也想到了仪师兄和自己说过的,苏秦师兄舍身之时对自己的期望。虞舜强看着庚桑楚那同样寄托着希望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孩子,师叔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分头行事,不一定就是生离死别。我们只需要把计划安排调整得再周密一些,就有机会将冥相诓骗过去。你的当务之急,是和语嫣一起,连夜去找到这三个人,把这竹牌的秘密打听清楚。” “师叔......”虞舜强还是放心不下,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庚桑楚打断了。 “侄儿,你若真的心系玄门安危,就应该听老夫的话。”说着,庚桑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走到暗室的门后,将先前手里拿着的东西,甩到了二人的面前,继续道:“你们看,这是我在后山一处隐蔽洞穴中找到的,正是龙女夫妇所留之物。如今,与我玄门对立的,除了冥相他们,可是另有一支人马的!敖那迦此番离开,究竟去了哪里,我们一无所知。当下,你们深夜来此,找我询问这竹牌的秘密。所以,老夫才想到了分头行事之计。也许,这么做对我们来说才是个机会,总好过我们全部耽搁于此!” 虞舜强和文语嫣一边听着庚桑楚的话,一边从散开的包裹之中,掏出了几封书信和几片早已残缺的秘籍碎片。 “这是?” “你们打开便知!” 虞舜强和文语嫣各自打开了一封书信,这不看便罢,看了,直让二人汗毛倒竖。 原来,这些书信,全部是敖那迦和一个神秘人物之间的往来。此人的名字,虽然已被撕去,可从信中的内容不难看出,这股势力,夹杂在冥相和玄门之间。而敖那迦,并不单纯是这七星河的青龙,他之所以召唤冥将军,是另有他因。这包裹中的秘籍碎片,则全部是玄门各个派系失传已久了的秘籍残片。 “这,这都是真的?”虞舜强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懊恼,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轻易放走敖那迦。想到此,虞舜强攥着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八仙桌,气呼呼的继续道:“我真是瞎了眼,没有防备这个小人,放他走了!” “好了,你也不要自责了!如今,我们好在是提前知道了他的秘密,以后留心防着他点儿便是。”文语嫣很是心疼的看着虞舜强,十分耐心的劝道。 “是啊,侄儿,越是这个时候,你越需要冷静。依老夫看,敖那迦和这股势力,暂时对我玄门形成不了多大的威胁。你们还是要把精力,放在玄空司南和这竹牌之上为好。” “对,事不宜迟,我们就依师叔所言,去找尹喜前辈,柏矩前辈,还有我师父去吧。”文语嫣肯定了庚桑楚的安排,再次劝道。 虞舜强在脑中平衡了半天,这才算是勉强答应下来,他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了庚桑楚的手,百般叮嘱道:“师叔,侄儿和语嫣这一去,不知何时归来。您和仪师兄他们一定要细致安排,小心安全。如若冥相大军,真的难以应付,您们便可放弃此城,来找寻我们二人。” “侄儿不必担心,尽管放心前去。这一路上,照顾好语嫣。还有,你这孩子太过心善,很容易轻信他人。如果你们找到我所说的这三人,一定要明辨是非,弄清黑白。一旦有把握不准的,一定要及时和语嫣商量。师叔的话,望你定要牢记,牢记。”说着,庚桑楚更是紧紧地抓住了虞舜强的手,很是不放心的盯着他。 “师叔,您放心,有我在他身边陪着的。”文语嫣笑着说道。 “师叔放心!侄儿定会小心行事!也会听取语嫣建议的!” “这样就好,你二人在外,一定要互相照顾,切勿彼此生疑,以免中了他人的奸计!” “侄儿谨记!” “晚辈谨记!” 虞舜强和文语嫣又跟庚桑楚说了一番话,这才起身告别,转身离开。 可刚走到暗室的大门,虞舜强忽然将文语嫣喊住,自己又返了回来。只见,他一边从怀中掏出了法宝秘籍,一边继续道:“差点忘了,师叔,这是九件法宝的秘籍,我将这五篇交于您,您转交给仪师兄他们,让他们尽快熟悉。” 庚桑楚接过秘籍,点了点头,很是欣赏的回道:“放心吧,这里有师叔在。” 二人再次与庚桑楚告别,这才出得暗室。 他们没有回到各自房中,而是趁着天黑,连夜出城去了。 正所谓:返南谷语嫣寻师,背重担叔侄分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南谷山 虞舜强和文语嫣走了约莫两三个时辰,来到了官道的一处驿亭。 此时,天色已渐亮起来,二人走得有些累了,便进到亭中,歇下了脚。 “语嫣,我们离迎丰城有些距离了。师叔只道出三人之名,却未交待去哪里找寻他们。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先去哪里为好呢?”虞舜强一边整理着有些散乱的裤脚,一边回身问道。 文语嫣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回道:“依我看,除了师叔说的这三个人,我们还是要寻找一下在南谷山和我师父密谈的那几个同门前辈。不如这样,我们直接去南谷山,找我师父去。一来可以尽快确定师父他老人家,到底知不知晓竹牌背面的秘密。二来,出发前,师叔不是也交代过,我们可以通过我师父,找到那几个前辈的踪迹。兴许,也可以打听到另外两个师叔的下落,你看呢?” 虞舜强听得认真,他一边点头,一边肯定的回道:“说得在理,我大致也是这么想的。就依你,我们就去南谷山。” 说完,二人又稍微歇息了片刻,便起身,往南谷山而来。 真是日月如梭,转眼天又接近傍晚,二人一路安全,来到了一处群山脚下。 “强子,前面便是南谷山了。”文语嫣说着,指向了前方的山脉。 顺着文语嫣所指,果然,好一座巍然耸立的高山。只见,祥云环绕,白鹤高飞。二人虽未来到近前,仰起头来却是难觅山顶。细看,山腰处,一条青石板路弯弯曲曲,若隐若现,似天梯,如游龙。山坡上,山谷中,更是丛林密布,百花争艳。虞舜强正看得着迷,忽然,一群鸟儿惊飞,原来,是丛林中跑出了两只可爱的五彩麋鹿,它们追逐打闹着,又钻了回去。这景色迷人至极,堪比仙境。 “好了,快走吧,别傻站着了。”文语嫣说着走在了前头,此时的她,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下山这么久,终于回来了,她很是想念这里的山山水水,更想快些见到师父和师兄弟们;她忐忑的是,不知道自己向来尊敬的师父,究竟是不是玄门的那个内贼,不是还好,如果是,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呢? 虞舜强看出了她的心思,追将上来,打趣道:“想不到语嫣师门所在,是如此一处人间仙境,这里的山水景色还真不比云梦山差,着实让人着迷啊。” “那是当然,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去处,要不是咱们有重要的事情,时间紧,本姑娘真可以带你好好地转上一转的。”见虞舜强夸赞南谷山之美,文语嫣很是自豪的回道。 “如此甚好,等有机会了,一定劳烦语嫣,带我来此住上一段时间。” “那是自然,小心脚下,上面就要到山门了。” 说着,二人加快了步伐,一路上说说笑笑,向着山顶走去。 没过一会儿,虞舜强和文语嫣便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开阔地。这里,前设牌坊,后立山门。只见,牌坊威严矗立,崇阁巍峨,层楼高起。上有青松拂檐,玉兰绕砌,龙蟠螭护,玲珑凿就,乃一整块山玉之石雕琢而成。再看牌坊前脚,坐镇石狮一对,其神态逼真,模样威武。两侧,刻着一副字体刚劲有力的对联,上联是:游四海群魔尽扫;下联是:观八方天近玄门。再看横批,金灿灿,上书“南谷玄宗”四个大字。果真,好气派的牌坊。 二人穿过牌坊,便来到了山门前。这山门,依是如此,雕梁画栋,气派典雅,如同巧夺天工,真乃神仙府邸。 文语嫣第一个迈上台阶,但见山门紧闭,便走到跟前,拍了拍椒图,大声喊道:“小师弟开门,你语嫣姐姐回来了。” 可是过了好一阵,没有一人前来答复。 “这个贪玩的小家伙,又不知道到哪偷懒去了。”文语嫣自言自语着,又用力的敲了几下。只听得吱呀呀一声,山门开出了一条缝隙。 文语嫣以为小师弟来开门了,便兴奋的说道:“你个小家伙,这么半天才来,看姐姐不把你.......”可她说着,往门缝里一看,里面竟无一人。文语嫣有些纳闷,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拍得力气过于大了,山门是虚掩着的。 她将虞舜强喊到跟前来帮自己,二人一起用力狠狠地推开了山门。 山门大开,二人这才往里一看。只见,这门里和门外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里,山路破旧,青石板要么断成两半,要么碎成数截。难得有几处完好的地段,原本色彩光鲜的石板,眼下也是杂草丛生,苔藓一块儿连着一块儿。 再往上看,连接更高处院落的长廊,上面几处朱漆散落在地,廊顶破了好几个洞,廊柱与廊柱之间,早已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蛛网。不难看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人数众多而又惨烈的战斗。 看着眼前凄凉的场景,文语嫣是面如土色,险些没有哭将出来。她心系师父和诸位师兄弟的安危,便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边急匆匆的向着山顶跑了上去。 虞舜强担心文语嫣心急冒进,反倒会中下埋伏。便立即抽出玄铁利剑,将其牢牢握在手中,紧随在文语嫣身后,跟了上去。 这短短的一路,所见之处,无不是残垣断壁,一片凄凉。更有几处较大的院落,早已是瓦砾无存,看着正是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之地。 二人来到山顶,这原本是一处六进的院落,此时,如同被洗劫了一般,也已是一片惨状。文语嫣嘴里喊着,她一会儿跑到这儿,一会又跑到另一边,一个屋子接着一个屋子找寻着,却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来。 文语嫣越来越绝望,泪水早就模糊了双眼。 “师父!您在哪儿?!您在哪儿?!我是语嫣,我回来了!师父,您到底在哪呀?!”文语嫣哭得撕心裂肺,扑通一声,跪在了院中。 虞舜强很是心疼,他赶忙上前,可是废了好大劲,也没有将其拉起。 “语嫣,你先起来,先起来。”虞舜强一边劝着,一边又试图扶起她来。 可文语嫣已哭成泪人,又如同重石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任凭虞舜强怎样拉扯,也没动得丝毫。 正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如同孩提似的声音,胆怯而又试探的问道:“是,是,是语嫣姐姐吗?” 二人急回过头来,可是除了飘落的树叶,并未见得一个人的影子。 “语嫣姐姐,我在这儿。” 原来,声音来自脚下,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低下头来。只见,一个浑身脏不拉几,但却仍然能看出是长着一身白毛的小东西,正一步步地走向二人。 “语嫣姐姐,是我,我是悠悠啊。” “悠悠?真的是悠悠!”文语嫣擦了擦眼泪,一眼认出了它。只见,这个小东西,刨着四蹄,向着自己奔了过来。文语嫣喜极而泣,忙张开双臂,一把将这个小东西抱在了怀中,她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它,嘴里一边哽咽着笑道:“太好了,是悠悠,是悠悠。” “语嫣姐姐,你去哪了,你怎么才回来呀。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说着,这小东西,竟也呜哇呜哇的哭了起来。 话说,这个小东西,究竟是何物,和文语嫣又是什么关系,且看后文分解。 正所谓:南谷内外两风景,精心布置留残局。 第一百三十章 同门相袭 “语嫣姐姐,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要我了。”这个一身白毛的小东西,将脑袋贴在文语嫣的肩膀之上,哭得很是伤心。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悠悠乖,悠悠不哭。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姐姐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文语嫣紧紧地抱着它,虽然如此安慰着,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淌了下来。 “姐姐,你回来是回来了,可你回来的太晚了,先生,先生他们全被恶人给掳走了,现在,现在是生死不明......”小东西哭得是更加厉害,它一边哽咽着,一边继续道:“先,先生,被抓之前,告,告诉我,让,让我,在这里等你......他,他说,你,你一定会,会回来找我们的......” 一听到师父和师兄弟们全被抓走,文语嫣直感眼前发黑,一下子昏了过去。 “语嫣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呀......语嫣姐姐,你醒醒......”小东西前爪不停地摇着文语嫣的肩膀,可怎么也叫不醒她。急的它是尾巴乱甩,冲着跑过来的虞舜强,大声喊道:“这位大哥哥,求求你,快救救她,快救救我的语嫣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它哪里知道虞舜强和文语嫣的关系,只见,虞舜强发现文语嫣昏倒在地,急忙跑将过来,将她拦在了怀中。他喊了喊文语嫣的名字,发现她没有半点反应。那个白毛小东西,在旁急得更是团团乱转,哭得伤心欲绝。 虞舜强把了把文语嫣的脉,这才回过头冲着它劝道:“好了,你语嫣姐姐是急火攻心,这才昏过去的。如今,天色将晚,这里又四面透风,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家伙,院中还有没有还算完好的房屋,我好扶你语嫣姐姐前去静养歇息。” “哦,有有有,在这边,在这边,你随我来。”小东西急匆匆地说着,抹了抹眼泪,忙蹬开四蹄,在前面引起路来。 虞舜强一把将文语嫣抱起,便紧随其后,转过两个套院,来到了一处偏房。说是偏房,不如说是一处残垣。只见,屋顶已经倒塌大半,多数陈设被埋在了下面。好在侧面的一圈土炕,被几根木梁斜着撑住了,上面的用品齐全,并未受到多大影响。虞舜强看了看,便小心翼翼地将文语嫣抱到了床上,接着从炕柜中取出了一套还算干净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才舒了口气,随便拾起一把凳子,满怀深情的盯着文语嫣,坐在了炕边。 悠悠只是轻轻一跃,便跳到了炕上。它围着文语嫣转了几圈,见她仍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又有些着急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便滴了下来,它可怜楚楚地看着虞舜强,带着哭腔问道:“大哥哥,语嫣姐姐,什么时候能醒来呀?” 虞舜强这才仔细地注意到了这个一身白毛的小家伙。只见,它两眼圆瞪,水汪汪的,既像两面镜子,又似一对铜铃。再看它身上,白毛是又细又长,虽有许多脏兮兮的泥巴,可却也梳理得顺溜。屁股后面的一条长尾,时而竖起,时而左右扫了扫。虞舜强仔细看了看,原来这个小家伙是一只十分讨人喜欢的白虎。看着它那一副心疼文语嫣的可怜相,虞舜强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语气平和地回道:“放心吧,让你的语嫣姐姐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自然就会醒过来的。” “太好了,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悠悠歪着脑袋问道,它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是在盼望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虞舜强。 “放心吧,我不会骗你的。”虞舜强说着,四周看了看,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哥哥,你,你在找什么?” “嗯,小家伙,你平日里是在哪取水呢?”虞舜强仍是东张西望的问道。 “哦,我懂了。大哥哥,你留在这里照顾语嫣姐姐,我去给你们取水回来。”白虎说着,蹦到了地上。没等虞舜强再做其他交代,一溜烟地跑将出去,找水去了。 虞舜强无奈的笑了笑,回过头,看着炕上眉头紧锁的文语嫣,他既是心疼又替她难过。他慢慢起身,轻轻地为这个心爱的姑娘塞了塞被子,便在这偏房之中翻起了其他东西。 翻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找出了几块绢帛和一个铜盆,虞舜强便用自己的衣服擦了又擦,这才将铜盆清理干净。接着,他在院中取了几根大小不同的木条,架在了一起,又用火信子将其点燃,瞬间,升起了一堆不大不小的篝火。 没多一会儿,悠悠回来了,它又是背又是用嘴叼,拉回了许多吃食和清水。 虞舜强忙将这些东西接到手里,一边洗了洗铜盆烧起了热水,一边浸湿了绢帛,敷在了文语嫣的额头之上。一切作罢,虞舜强这才坐回到了篝火旁。 这点点滴滴,悠悠全部看在了眼里。它用前爪在布袋里取了几块薄饼,走到了虞舜强的身边,一边递给他,一边很是好奇的问道:“大哥哥,你,你叫什么呀?你,你是语嫣姐姐的夫君吗?” 虞舜强一手接过薄饼,一手拍了拍大腿,示意它可以跳到这上面来。果然,悠悠毫不犹豫的就蹦到了虞舜强的双腿之上,他原地转了几圈,终于寻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卧了下来:“大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我叫虞舜强,你可以叫我舜强或强子哥哥。我和你的语嫣姐姐一样,也是玄门之人。”虞舜强咽了几口薄饼,低下头看着它回道。 “哦,那我就叫你舜强哥哥吧,我叫悠悠,以后你可以叫我悠悠的。啊,我刚才可全都看见了,你对语嫣姐姐是用心的好。恐怕,你喜欢语嫣姐姐,对不对?”悠悠说着,抬起头死死盯住了虞舜强。 要不是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恐怕虞舜强脸颊泛起的红晕,就会被悠悠完全的给看了出来。他竟然有些紧张起来,忙慌乱的拨了拨篝火,很是不好意思的躲闪着这个小东西的眼神,抿着嘴笑了。 “哈,我懂了,你这是害羞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喜欢语嫣姐姐。”悠悠摇晃着脑袋,转了转眼珠,又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的说道:“嗯,挺好的,有你照顾语嫣姐姐,我也就放心啦。” 虞舜强一下子被这个小精灵的话,给逗笑了,他看了看仍是昏睡之中的文语嫣,低声问道:“悠悠,这南谷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舜强不问还好,这一问,白虎的两只耳朵瞬间垂了下来,它一脸哀荣又一脸气愤地回道:“哼,还不是咱们玄门的败类,半月前,为了抢夺先生的什么秘宝,偷袭了这里。哼,说起他们,我就恨不能将他们碎尸万段!” 悠悠的话,让虞舜强心里咯噔一下,其实,从这南谷山的残垣断壁中,他已看出了几处端倪,正是被这玄门功法所摧毁。悠悠所说,只不过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你怎么肯定他们就是我玄门之人?”虞舜强心里仍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便继续问道。 “当然啦,他们人多,上山的时候,只说是路过。先生便看在曾是同门的份上,亲自接待了他们。不仅好吃好喝招待,还为他们腾出了好几间房,让他们着实住了几日。”悠悠一边回忆着,一边露出了恨意,继续道:“就在他们偷袭那晚,先生身负内伤,好像是中了某种毒。他吃力的找到了我,告诉了我一切,才将我保护起来。我躲在暗处,亲眼看到那几个玄门的败类,将先生和几位师兄给捆走的。他们找不到我,便放火逼我出来,我吓得东躲xz,好不容易才躲到了山林之中。可能他们以为我被烧死了,才下山去的。等我确定他们走远后,这才回到山门,按照先生的吩咐,只在这里等着语嫣姐姐回来。没想到,我等了好久,你们这才回来。”言罢,小家伙的表情显得悲痛起来,两眼又有些湿润了。 虞舜强听得仔细,他紧攥双拳,继续问道:“这几个人姓甚名谁?模样你可还记得?他们又往哪里去了?” 悠悠跳回到了地面,围着篝火转了几圈。它一边转着,一边努力地想着,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回道:“舜强哥哥,我想起来了。他们当中领头的那个,先生好像一直喊他什么毛遂。对,就是喊他毛遂。” “什么?”虞舜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掳走南谷师叔一门的,竟然是庚桑楚师叔一直让自己找寻的,这个玄门九子之一。 正所谓:为秘宝掳走南谷,追踪迹救回师叔。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追凶 听到白虎提及毛遂的名字,虞舜强既感到惊讶,又十分气愤。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掳走南谷师叔的竟会是他。难道,毛遂背叛了玄门?想到此,虞舜强冲着白虎追问道:“悠悠,南谷先生可曾告诉你,来者究竟为了抢夺什么秘宝吗?” “哦,这个我知道,说是秘宝,其实就是一块竹牌。”悠悠一边翻找着吃食,一边开口回道。 果然是奔着竹牌而来,看样子,毛遂不是投靠了冥相,就是沦为了其他某些势力的爪牙,更或者,根本就是他另有自己的目的。不过,他怎么会知道竹牌在南谷师叔的手里,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文章?自己和语嫣刚刚辞别庚桑楚师叔,来此寻觅竹牌背面的秘密,这南谷山门就遭遇如此劫难,所有人都被其给掳走,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他到底想掩盖什么呢? 虞舜强在心里问着自己,却好像找不到什么答案,他低头看着有些犯困的白虎,用手指轻轻地捅了捅它,继续问道:“悠悠,醒一醒,哥哥再问你个问题。” 白虎用前爪揉了揉眼睛,一边蹬着四蹄伸着懒腰,一边打了个哈欠,回道:“嗯,舜强哥哥,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悠悠一定知无不言。” “嗯,谢谢你,小家伙。哥哥就是想知道,南谷先生保护你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他会被捉到哪里去?或者说,你知道毛遂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白虎听完虞舜强的话,抖了抖精神,绕着他的身子转了半圈,这才回道:“去哪里,先生倒是没有和我说起过。不过,我在暗中躲藏的时候,隐约听到他们撤出山门之前,说了是要带着先生去什么淡河镇。” “淡河镇?!”这不是自己和语嫣姑娘初识的地方吗,虞舜强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便对着又打起瞌睡的白虎,笑着说道:“好了,悠悠,谢谢你,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嗯。舜强哥哥,你也早点休息。”白虎懒洋洋的说着,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它卧在虞舜强的脚边,缩成了一团,不一会儿,就呼噜噜睡着了。 夜静的可怕,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偶尔刮过的几股夜风,虽然不是很大,却是格外的寒凉。 虞舜强毫无睡意,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文语嫣身边,看着她那逐渐有些血色的脸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是一阵夜风吹过,他担心文语嫣会因此受凉,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轻轻地加盖在了她的棉被之上。接着,又为她塞了塞被角,这才坐回到凳子上,续了一把篝火,守在了那里。 ...... 虞舜强就这样,在文语嫣的身边,守了整整一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渐渐地,天色明亮起来。虞舜强强打精神,可是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最终,他还是败给了困意,窝着身子,睡在了凳子上。 ...... 又过了一段时间,文语嫣慢慢的醒了过来。她朦胧的看了看周围,一种模糊而又熟悉的感觉,这才想起是自己前夜昏倒在了师父的院落之中。 她撑了撑胳膊,想要起身,可还是感到一阵头昏脑涨。 文语嫣努力的向上坐了坐,这一动,他刚好低下头,发现自己盖着的,是一床厚厚的被子,上面还搭着虞舜强的外衣。她瞬间明白了一切,便将虞舜强的衣裳拿在了手中。她心里暖暖的,充满了幸福和感激。文语嫣向一旁看去,果然,虞舜强就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守着篝火,蜷缩着身子,睡在了一把破旧的凳子上。而悠悠则是十分踏实地卧在他的脚边,正吹着鼻涕泡,打着低沉的呼噜。 顷刻间,文语嫣被这种浓浓的幸福感,冲去了一切烦恼疼痛。她下得炕来,将虞舜强的外衣,轻轻地披到了他的身上。 可能是文语嫣双手还有些冰凉,也可能是虞舜强睡得并不是很沉。他一下子被文语嫣划过双肩的纤纤细手,给惊醒过来。虞舜强左手向后一摸,恰好摸到了自己的衣裳。他急回过头,果然,正是文语嫣。原来,她已经醒了。 “语嫣,你醒了?”虞舜强很不好意思的站起身,却因为有些慌乱,没注意到悠悠,一下子踩到了它的尾巴。只听见它疼得是嗷的一声,就窜将起来。 这个小东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揉着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左顾右盼地,怒吼道:“谁,是谁踩我?!给我出来,是谁?!” 可当它仰起头,看到文语嫣的时候,怒气顿消,竟然一下子笑出了声:“语嫣姐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舜强哥哥果然没有骗我。”说着,它腾起前爪,扑进了文语嫣的怀里,撒起娇来:“语嫣姐姐,你醒了真好。你是不知道,舜强哥哥为了你忙乎了一晚上。我是帮不上忙,可看你一直没醒,也是担心了整整一夜......” “哈哈,你个小家伙,嘴倒是甜,我看你呀,是担心的睡了一整夜吧?”文语嫣轻轻地掐着它的耳朵,打趣道。而余光,很不好意思却又很是感激的看着虞舜强。四目相对,文语嫣冲着他点了点头,露出了深情的笑容。 “语嫣姐姐,你,你怎么脸红了?”白虎的前爪轻轻地摸着文语嫣的脸庞,又顺着她的眼神,转过头,看到虞舜强的面颊也是一样。它立马点点头,撇了撇嘴,像个小人精似的,将脑袋埋进了文语嫣的肩头,左右蹭着脑袋,继续道:“哎呀,我懂了,我懂了,你们这是擦出火花来了。哎呀,太难为情了,我可还小,我不看,我不看,我不能看......” 它的话,逗得虞舜强和文语嫣是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二人和悠悠说笑了几句,便趁着天色尚早,热了下前夜找来的吃食,分着吃了一些。 这期间,虞舜强将悠悠和自己所说,全部告诉给了文语嫣。 文语嫣也没有想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竟是毛遂所为。而当她听到毛遂将师父和师兄弟们掳去了淡河镇的时候。她的心,又是咯噔一下,很是不放心,又百思不得其解的冲着虞舜强,问道:“强子,你说他们为何将师父掳去了那里?他们难道是寻我而去的?可是,可是,是师父让我去淡河镇找的你,我的行踪只有他老人家知道。难道,难道师父他......” 想到南谷先生可能是投靠了毛遂,才出卖了自己的行踪,文语嫣的表情又变得纠结和憎恨起来,她握着双拳,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难道真的是师父?不,不会的,不会是师父,一定不会是师父的......” 看着文语嫣纠结痛苦的表情,白虎低吟了一声,它低垂下尾巴,前爪搭在了文语嫣的大腿之上,它一边舔着文语嫣的手背,一边细声细语地安慰道:“语嫣姐姐,你不要难过了,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先生他不会是这种人的。” “是啊,语嫣,小家伙说得对。依我看,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你我刚来寻找南谷师叔,他就在半月前被掳走,怎么会有如此巧合。我想,这里面一定存在着某种端倪,兴许就是不让你我探得竹牌的秘密,冲着咱们俩来的。”虞舜强一边宽慰着她,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语嫣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想了想虞舜强的话,捋了捋思路,觉得有些道理,这才点头应道:“你说的对,我们与其在这空猜想,还不如追将上去,一探究竟。反正,我们也是为了解开这竹牌之谜。就目前看,能帮我们的,也许只有师父他老人家了。再者说,又过了一日,离冥相前往黑子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不如,我们就去这淡河镇,你看如何?” 文语嫣的想法和虞舜强又一次不谋而合,他看着远方的山脚,点了点头回道:“好,我们就去淡河镇!” 言罢,二人匆匆收拾起行囊。 悠悠看着二人忙乎起来的样子,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在一旁急了。它上蹿下跳地连声问道:“语嫣姐姐,舜强哥哥,你们,你们这是要走吗?你们该不会是要丢下我吧?说话呀,语嫣姐姐。哎呀,急死我了。语嫣姐姐,舜强哥哥,你们带上我吧,带上我吧,以后你们去哪,我就跟你们去哪......” 二人憋着坏笑,谁也没有理它。 这下,白虎可真的六神无主起来。 只见,它一屁股坐在地上,竟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傻悠悠,姐姐错了,我们不逗你了。姐姐说过,不会再丢下你的,从今往后,到哪都带着你。”文语嫣收拾妥当,笑着安慰它道。 这一下,白虎破涕为笑,它开心得擦了擦眼泪,又蹦又跳起来,没等虞舜强完全收拾完,便像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前面,为二人引路去了。 就这样,虞舜强和文语嫣带着悠悠,踏上了前往淡河镇的路。 正所谓:携白虎二人追凶,返淡河真相揭露。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入鬼镇(一) 悠悠头前引路,兴奋的也顾不上连摔了几个跟头。早就一阵烟似的,跑到了山门脚下。 它那憨态可掬且又顽皮可爱的样子,惹得远远的跟在后面的虞舜强和文语嫣是哈哈大笑。 一路上,虞舜强和文语嫣对形式和对手估摸合计着,又跟悠悠开着各种玩笑。走了约么半日,眼看就要进到青云城,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处酒肆。 “语嫣,走了这么久,脚下有些乏了。不妨,我们在此歇息片刻,喝上几杯茶水,再去赶路不迟,你看呢?”虞舜强指着前面的酒肆问道。 “也好,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有些口渴了。就听你的,咱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吧。”文语嫣说着,抿了抿嘴。 悠悠听到有茶喝,激动得喊了起来:“哎呀,终于有茶喝了,人家早就渴的快冒火了。我先去给咱们要茶,你们快点哦。”话音未落,它早就乐得屁颠屁颠的,如箭一般窜出,一头钻进了酒肆的大堂里面,消失不见了。虞舜强和文语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着摇了摇头。自从有了这个小东西,倒是给这二人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二人肩并着肩,向着酒肆走来。只见,好大一面招摇旗随风摇摆着,上面的酒字,虽为刺绣,却也金光闪闪。 “咦?这怎么没有一个人呢?”看着凉棚下的方桌和出酒的柜台前空荡荡的,虞舜强有所警觉起来。 “是呀,连个卖酒的都不……”见字还未出口,只听得大堂里面传出一声凄惨的喊叫声“啊……” “不好!” “是悠悠!” 虞舜强和文语嫣肯定,听到的就是悠悠的声音,二人未加思索,忙向大堂里面奔了进去。 刚入堂屋,里面一片漆黑,虞舜强本能的将文语嫣护在了身后。 他一边握着玄铁剑,一边压低着声音,试着寻找道:“悠悠,你在哪?你还安全吗?” “舜强哥哥,语嫣姐姐,我在里面,我没事,你们快点过来,这里面有情况……”悠悠的声音在堂屋后面传了过来。 听声音,它是安全的,只是虚惊一场。 二人看了看这个空旷的堂屋,仅有的几件家具,上面落着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好久没有经营过了。虞舜强领着文语嫣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忽然,他发现地上有几处新鲜的摩擦痕迹,而里面参杂着早就已经发黑了的血迹,虞舜强蹲下身子,闻了闻,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人的血液。难道,是这酒肆被歹人所劫?虞舜强在心里盘算着,发现这条摩擦的痕迹,时断时续,延伸到了堂屋的后面。 这时,悠悠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语嫣姐姐,舜强哥哥,你们快来,我,我害怕……” “悠悠不要怕,姐姐和你舜强哥哥这就过来了。” 言罢,文语嫣对着虞舜强问道:“强子,这擦痕,是拖拽人的痕迹吗?” 虞舜强点了点头,起身回道:“可能是这家酒肆的主人,遭人暗害所留。走吧,快去找悠悠,它那里怕是发现了尸体。” 说着,二人穿过大堂后门,一先一后,来到了里屋。这里屋,窗户都被木板牢牢地封死,时不时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这臭味直窜入鼻,让虞舜强和文语嫣顿感呼吸困难,这又黑又臭的环境,直让人摸不清方向。 虞舜强赶忙取出火信子,轻轻一划,划出了一道红光。他和文语嫣,借着这红光仔细一看,差点没有吐将出来。 只见,这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七八具尸体。悠悠则被绊倒在了几具尸体中间,吓得是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它看到火信子的光,这才发现了虞舜强和文语嫣。悠悠一下子惊魂未定而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它想跑过来,扑到文语嫣的怀里。可是,四蹄却丝毫不听使唤,是一动也不能动弹。 虞舜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火信子。果然,在墙角处,找到了一个油灯。他看了看,油灯虽然有些破旧,可还算完好,便将其点燃了。 油灯着了起来,瞬间,这屋子里,亮了一大截,他和文语嫣这才完全看得清楚。只见,这地上的尸体,全被剥掉了外衣,原本白白的内衬,被这胸口上随处可见的刀口,染成了红色,只是这红色已经变得发暗。再看这一具具尸体,双臂已经开始泛出淤青,有的甚至出现了大小不等的尸斑。往上看,虞舜强和文语嫣更是干呕了几下。二人不知道做出如此歹事之人,究竟和这几具尸体,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原来,他们的脸,各个被刀剑划得是血肉模糊,有的眼珠流在了外面,有的鼻子被剁成了两半,还有的,嘴巴直接被砍了下来,就挂在耳朵边上,二人看得万分恶心。这尸体容貌尽毁,哪里还能认得出谁是谁来。 忽然,虞舜强看到了他们的脖颈,虽无外伤,里面却是齐齐的一道瘀血。虞舜强认得出来,原来,他们是被一种玄法之功一击致命的。行凶之人,杀了他们,还不解恨,才做了上面之歹事,在每个死人的身上,补了百十刀。这手段之狠毒,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强子,这,这些人都是被我玄门所杀?”文语嫣一边迈过几具尸体,抱起了仍是颤颤巍巍的悠悠,一边指着其中的一具,对着虞舜强问道。 “你所言不差,从他们脖颈之上的内伤来看,可以肯定,就是我玄门之人所为。”虞舜强很是纠结的回道,他看着这些无辜而死的人,心里很是难受,更是气愤,他太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干的,此人又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虞舜强太想揪出他来,一剑结果了他,好为玄门清理门户。 “强子,你看,他们的右手,全被砍掉了。这,这尸身在此,却唯独不见他们的右手。难道,是被凶手拿走了?” 虞舜强听着,看得明白,果然,地上的尸体只剩下了左手,右手全被砍断。他想着,分析道:“凶手,划花了他们的脸,又取走了他们的右手,想必,是为了隐瞒这几个人的身份,可他们隐瞒的究竟是谁呢?” 二人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句洪亮的人声:“里屋的,有人听得见吗?快给我取些酒来,我口渴的厉害!” 来人究竟是谁,他又来比做甚,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酒肆藏尸歹毒手,敌友难辨有客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入鬼镇(二) 虞舜强看着地上的八具尸体,猜测着他们的身份。可是这些尸身,样貌被毁严重,内衬被刀剑砍得是支离破碎。而且,上面又沾满了血迹,根本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来。酒肆的整个现场,唯一能让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肯定的,就是从尸体脖颈上的伤痕来看,他们确实是被玄门之人所杀。 二人还在观瞧,这时,门口又传来了那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喂,我知道你们里面有人,还不快拿好酒好菜出来,这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了吗?” 听这人说话的意思,是个过路歇脚的。文语嫣怕他等得不耐烦,一头闯进来,反倒闹成不必要的误会,便要出门一探究竟。虞舜强却急忙拉住了她,摆了摆手,低声道:“语嫣,这来人是敌是友,尚且不知。你且留在这里屋,我出去会他一会。如果确实只是个喝酒打尖的路人,我打发他走便是。” 文语嫣想了想,细声细语地回道:“也好,我就留在这儿与你呼应。这里虽离青云城不远,可我们前脚进到酒肆,后面就有人来要酒喝,未免有些巧合,你千万要多留个心眼,将他打发走就是了。” 虞舜强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着,他清了清嗓子,走了出去。果然,在屋外的空桌前,坐着一个体型彪悍的大汉。只见,他浓眉大眼,络腮胡,左脸上有一处早已缝合了的刀疤。身上裹着粗布衣衫,虽然有些破旧,却也十分的干净。看样子,此人性格虽有些粗鲁,却也是个讲究人。 虞舜强看得仔细,便笑着迎了过来,一边防备着他,一边赔礼道:“客官,让您久等了。不好意思,我们小店已经不做这卖酒的买卖了。您看,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青云城。要不,要不,您到前面再去找找?” 虞舜强的话音刚落,这大汉却不乐意了,他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愤怒的站起身,一把将虞舜强的衣领揪了过来,瞪大着眼睛斥道:“你这小子,看着眼生,不是新来的,就是这青云城主安排过来捣乱的。你看看我是谁,告诉你,你休要糊弄与我,半月之前我还在此喝过酒的。今日,你要是拿不出好酒好肉来,我,我拆了你们的店。” 原来,此人是这酒肆的老主顾,听他话中的意思,这酒肆的主人和青云城主存在着某种矛盾。如果里屋的尸体是酒肆主人和伙计的。那么,他们被杀,会不会是青云城主所为?难道,这城主也是玄门的人,他,会是谁呢?虞舜强心里想着,看到大汉怒气未消的样子,他计上心来,不妨先将这大汉留在这里,兴许从他的嘴里,能套出一些重要的线索出来。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虞舜强盘算着,假装害怕的求饶道:“小,小的绝非青云城主之人,确,确实是新来的。我家主人,这,这不是被城主给请去了吗,他特意留下小的照顾店面,好告诉往来客人,我们,暂时不营业了。” “哦?”大汉将虞舜强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手,重又坐回到了桌前,只见他长叹一声,气愤地说道:“你家主人去城里了?这么说,青云城主当真要收了你们的店了?” “是,是,是,我家主人也是这么说的。”虞舜强顺着大汉的意思,回道。 “这个仗势欺人的东西!要不是我毛遂打不过他,你家主人也不至于落得酒肆让给他人的下场。”大汉说着,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毛遂?”大汉不经意间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却让虞舜强大惊失色起来。 “怎么?你,认识我?”大汉颇为纳闷,又看了看虞舜强,脑子里是毫无印象,根本想不出从哪里与此人结识过,便皱着眉头追问道。 虞舜强极力掩盖着复杂的情绪,勉强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这才转过身,故意提高了嗓门,回道:“哦,我听家主提起过玄门的那个毛遂。这不,您刚才也自称毛遂,小的,小的便把您当成是他了。” “啊?哈哈哈哈......”大汉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他一面自豪的点着头,一面继续道:“想不到我毛遂,只是帮了点小忙,倒让你家主人挂在心里了。其实,我既身为玄门之人,便会打抱不平拔刀相助,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却说,文语嫣听到了虞舜强的话,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带着悠悠隐在了堂屋的门后,她听着大汉所说,冲着悠悠指了指他,低声问道:“悠悠,掳走师父的那个毛遂,你可还有印象?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此人?” 悠悠上上下下将这个大汉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小脑袋,否定道:“语嫣姐姐,不是此人,那个毛遂,虽然体型和他差不多,可模样却比他白净多了。” “你确定不是他?” “语嫣姐姐,我记得清楚,那个毛遂的脸上,是没有刀疤的。”悠悠回想着,肯定地回道。 文语嫣点了点头,这才明白是有人冒充了毛遂。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便对着悠悠说道:“悠悠,你且闯到那大汉身边,吓他一吓,如果他是歹人易容了,只要他认出你,必会情绪激动,暴露本相......” “语嫣姐姐,我明白了,看我的。”没等文语嫣把话说完,悠悠便从她的怀里蹦了出去。只见,小家伙就像一道闪电,呼啸着,发出了成年猛虎般的怒吼,直接奔着大汉的脑袋扑咬了过去。 这大汉,光顾着和虞舜强说话,哪里会想到这酒肆当中能有猛虎扑来,悠悠的吼叫声,吓得他连带着坐凳,一屁股翻倒在了地上。他紧闭着双眼,嘴里不停地喊起了救命。可过了一会儿,他发觉自己还活着,而踩在自己身上的,不像是体型巨大的老虎,倒像是一只轻盈乖巧的小猫。他这才壮着胆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果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圆不溜秋,长着一身白毛的小东西。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是,是你们家主人的宠物?”大汉惊魂未定,很没好气的冲着虞舜强问道。 此时,文语嫣走了出来,她对着虞舜强摇了摇头,便将悠悠唤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大汉仍在地上坐着,一脸的郁闷和不解。可看着十分标致的文语嫣,他感觉自己有些失去了颜面,便赶紧找了个台阶,自言自语道:“这,这破凳子,真是年久失修了。我要是你家主人,守着这点破家产,还不如直接送给了那青云城主算了,好歹也能落个人情。”说着,他一面揉着屁股,一面从地上爬了起来:“哎呦,真疼,要我说,你们赶紧换些新桌凳吧,这要摔坏了你们的客人,你们,你们可担待不起,哎呦......” 毛遂的话,直逗得文语嫣笑出了声音。看着他那假装没被吓到的样子,在盯着自己,文语嫣努力的憋回了笑,抱歉地开口道:“毛遂师弟,让你受惊了。” “什,什么?师,师弟?”毛遂瞪大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文语嫣,他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喊我师弟?你,你是谁啊?我,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玄门的毛遂吗?”文语嫣笑着问道。 “是,是我啊,怎,怎么,你,你也是玄门之人?” “没错,我二人正是玄门弟子,这位,是鬼谷先生的徒弟虞舜强,我叫文语嫣,拜师与南谷先生门下。”文语嫣介绍道。 “虞舜强?文语嫣?”毛遂挠着脑袋想着,虞舜强这个名字还算熟悉,自己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么一个人,貌似其功法十分了得,自己颇为崇拜。对,没错,就是师父说起过的那个鬼谷师叔的高徒。怎么会是他呢,毛遂怎么也不会想到,在此能遇见自己的同门师兄,便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你真的是虞舜强师兄?” “正是在下。”虞舜强抱拳回道。 “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小弟怎么也不会想到,能有幸在这里遇到师兄师姐。师兄师姐在上,师弟这厢有礼了。”说着,毛遂向着二人行了一个大礼,便又继续问道:“对了,师兄师姐,你们到此,究竟所谓何事啊?” 见毛遂问起,虞舜强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了个明白。 正所谓:同门相识勘酒肆,再入鬼镇过青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入鬼镇(三) 毛遂听完虞舜强所说,气得是吹胡子瞪眼。只见,他吱哇乱叫了几声,便开口怒道:“真是气煞我也,师兄,我毛遂虽然行事鲁莽,可绝不会做此欺师灭祖之事。这冒充我的歹人,着实可恶。既然,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去向,何不早早追将上去。一来救出南谷师叔他们,二来我要亲手除掉这个坏我名声的奸佞之人。” “师弟,我们正是要去淡河镇,才路过于此。只是,眼下在这酒肆当中,却有件与我玄门相关,十分棘手的事情......”虞舜强指了指昏暗的堂屋,回道。 “哦?怎么,这酒肆与我玄门还有瓜葛?到底,是什么事情?总不能,是有人死在里面了吧?”毛遂虽然仍是气呼呼的,但却听到这里有事与玄门有关,便又十分好奇的冲着虞舜强问了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一眼,这才领着毛遂进到了停放尸体的酒肆后屋。 毛遂跟在后面,借着油灯的光,往里一看,吓得他是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他赶忙扶住了墙,一边瞅着地上的尸体,一边强忍着咽喉里的那阵恶心,自嘲起来:“瞧我这乌鸦嘴,这,这里,还真是死人了。师兄,这,这是我玄门之人?他们,怎么死在了这里?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师弟,这酒肆的主人和酒保你可都认识?你来看看,这些尸身可是他们?” “当然认识,我游历四方来到此,见这青云城主时常派人欺负他们,便赶走了这城主的爪牙,也算为这酒肆的主人出了一口恶气,这主人感激我,便和我以兄弟相称。可是,这事被青云城主知晓了,他便亲自找上门来,将我和酒肆的家主毒打了一顿。无奈他功法远在我之上,我根本奈何不了他,我哪里吃过这亏,这仇得报啊,我便一时留在了这里。本打算今天过来多喝几杯,好借着酒胆儿,去这青云城中找些事儿。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你们,更没想到的是,这酒肆的家主竟冤死在了这里......”毛遂像个话痨,一边不停地说着,一边蹲下身验起了尸体。可他看了会儿,却皱起了眉头,只见,他摇着头继续道:“不对,师兄,师姐,这,这些不是酒肆主人和酒保的尸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哦?师弟,他们面貌被毁,你是怎么看出不是他们的尸体的?” “嗨,师兄,是这样的,这酒肆的主人是个驼背,可你看看,这八具尸体个个腰杆笔直,根本没有一具是他。而你再看这些尸身的皮肤和穿着,虽然是皮肤青了些,衣服破了些,可看上去却是骨骼清奇,细皮嫩肉的,而这内衬上,毫无酒渍,做工更是干练合体。这哪里是伺候人的酒保,分明是有一定功法的练家子。” “练家子?”虞舜强听着毛遂的分析,蹲下身,又仔仔细细地观瞧了一番。果然,正如毛遂所说,这些尸体的确是肌肉健壮,一看就是有功底的人。 “师兄,你说这酒肆有与我玄门相关的事情,该不会指得就是这些尸体吧?”毛遂一边站起身,一边不解又好奇的问道。 “正是,师弟你看,他们脖颈的伤痕,为我玄门之功所伤。也就是说,他们是被我玄门高手杀害的。”虞舜强指着其中的一具尸体,回答道。 “被我玄门所杀?这怎么可能?不行,我得好好看看。”说着,毛遂又蹲了下去。只见,他用手掰了掰近前的一具尸体,可刚刚挪动了一下脑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脖子便断为了两截。 “好强的内力,只这一下,就让他们的脖子从里面给断了。”毛遂仔细地看了看八具尸体的伤口,从这淤血的痕迹不难看出,击杀他们的,正是玄门的一种玄法之功。毛遂虽叫不出它的名字,却也知道,这是玄门的一种禁忌功法。 和虞舜强一样,毛遂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悻悻地站起身,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强子,师弟,如果这些人不是酒肆的主人和酒保,那这酒肆的主人和酒保究竟去了哪里了呢?”文语嫣见无人说话,围着尸体转了一圈,转身冲着二人问道。 “这是个问题,凶手既然选择在此藏尸,显然知道酒肆已经废弃,难道这歹人也识得酒肆的主人?如今,歹人不知去向,我们只有将赌注压在酒肆家主的身上了,如果他们没死,依毛遂师弟所言,他们和青云城主存在着利益矛盾,会不会被青云城主给关了起来。依我看,反正去淡河镇要穿过青云城,我们不如直接去这青云城中打探一番,如何?” “师兄说的正是,撸草打兔子,走一步算一步呗。也许从青云城主这里,不单能找到酒肆的主人,还会有其他意外的收获。”毛遂说着,有些迫不及待了。 文语嫣眨眨眼,想了想,觉得虞舜强和毛遂的话均有道理,也便点头同意了。 “哎呀,舜强哥哥,语嫣姐姐,你们说得都对,不过,你们商量归商量,能不能先到这屋外去,这里面简直臭气熏天,再这样待下去,我就要憋死了。”悠悠说着,前爪抓着虞舜强的裤腿,就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要往外拉他。 这小家伙儿,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虞舜强却纹丝不动。看着它那又恼又愤的样子,虞舜强三人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好,我们去外面说。” 说着,三人跟着悠悠来到了屋外,又简单的商量了一番。 “强子,在去这青云城之前,这八具尸体该如何处理呢?” “如何处理?我想想......”虞舜强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便睁开双眼,冲着文语嫣问道:“语嫣,你那应该有化尸符吧?” “有,你的意思是?不行,不行,这样做,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吧?他们已经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如果到最后连尸身都不能留下的话,那岂不是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文语嫣摆着双手,极力地反对道。 “语嫣,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么做确实有些残忍。可是,你想,如今歹人不知踪迹,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青云城,如果我们掩埋他们,需要耗费时间不说,也许会因为动静太大,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反而遭来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他们已经逝去,右手被砍,精魂被收,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好为他们报仇雪恨。我想,这才是唯一能告慰亡灵的做法,你说呢?” “是啊,师姐,师兄说的对。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快速处理好这些尸身,然后离开此地,好去找到南谷师叔他们。” 文语嫣一言不发,她咬着嘴唇,两眼已经开始有些湿润起来。这个丫头,为了这八具陌生的尸体动情,其善良的心地,着实打动了虞舜强和毛遂。 只见,文语嫣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化尸符掏在手中,她带着恳求而又坚定的口吻说道:“强子,无论多难,我们一定要找到行凶的人。不管他究竟是谁,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这些死难的人报仇,也为我玄门清理门户!” “语嫣,这是一定的!我堂堂玄门,屹立两界数千年,岂能容下这滥杀无辜,心狠手辣之徒?!你,我,既为玄门弟子,又是率性耿直之人,就有责任揪出这奸佞小人,为他们报仇雪恨,为玄门清理门户!”虞舜强语气坚定地回道。 二人四目相对,看着虞舜强那坚毅的眼神,文语嫣的心里多少有了些许安慰。 她冲着虞舜强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向堂屋里面走了进去。 毛遂要跟着往里走,却被虞舜强给拦了下来。他摇了摇头,示意毛遂和自己留在这酒肆的外面。 “怎么,师兄,我们不进去帮忙吗?”毛遂有些不解的问道,其实,他哪里知道,虞舜强是太懂文语嫣了,如果自己和毛遂都跟进去,这个善良细腻的姑娘,在二人面前,做起功法来,反而心里会更加的难受。 虞舜强没有解释什么,而是双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踱起了步子。 毛遂看着他那有些不安和担心的表情,心里似乎也懂了一些,也便坐回到了酒桌前。 ...... 正所谓:处尸身真相接近,现魂丹语嫣恸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入鬼镇(四) 虞舜强和毛遂正在酒肆门前等着,忽然,屋子里面传来了文语嫣的尖叫声。紧接着,便又听到她撕心裂肺的恸哭了起来。 二人顿觉不好,急忙飞奔到了屋内。只见,文语嫣瘫坐在了地上,她面色惨白,已是泪如泉涌。悠悠则在一旁急得是哀鸣阵阵,绕着文语嫣不停地抓挠着地面。再看这八具尸体,早已踪迹全无,留下得,只是一颗颗如鸡蛋般大小的魂丹。 “语嫣,你怎么了?”虞舜强蹲下身子,很是关切地问道。 “强子!”文语嫣哇地一声扑进了虞舜强的怀中,她紧紧地抱着虞舜强,声泪俱下地哭诉道:“强子,这,这八具尸身,原来,原来是,是我师兄弟们的......”说着,她抱得更紧,哭得更加得伤心了。 虞舜强这才明白,语嫣是通过这八颗魂丹认出了死者的身份。听着她那让人心碎的哭声,虞舜强也悲痛万分。他心里心疼极了,便也紧紧地抱着文语嫣,一面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一面轻声的安慰道:“语嫣,不哭,有我在,有我在。” 毛遂站在一旁,想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着悠悠的屁股踹了一脚,见它回过头来,才向屋外招了招手,转身走了出去。 悠悠会意,它腾起前爪,在文语嫣的大腿上,蹭了蹭脑袋,这才低垂着尾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屋子。 就这样,毛遂和悠悠一个坐在酒桌前,一个趴在门口的阴凉处。不知等了多久,虞舜强才搀扶着两眼仍旧挂着泪珠的文语嫣,慢慢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毛遂赶忙起身,将座位让给了她。 文语嫣缓缓坐定,她摸了摸藏于怀中的魂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语嫣姐姐......”悠悠在文语嫣的脚下打着转,抬着头,脸上写满了关切。 文语嫣弯下腰,将它轻轻地抱在了大腿上,点了点它的鼻尖,这才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悠悠,姐姐知道让你担心了。你看,姐姐已经没事啦。所以,悠悠也不要再为姐姐难过和担心了,好吗?你还小,要开心起来,知道吗?” “嗯,只要语嫣姐姐开心,我就会开心......”悠悠说着,小脑袋又在文语嫣的怀中,蹭了蹭,它舔了舔文语嫣的手,一脸严肃地继续道:“语嫣姐姐,悠悠虽然小,但是,其实我什么都懂。你要知道,你身边还有亲人。这些亲人里面,不仅仅有舜强哥哥,还有我,还有,还有这个大块头哥哥。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们,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悠悠的话,感动了所有的人。文语嫣将其紧紧地揽入了怀中,她拼命地点着头,笑中带泪地回道:“谢谢你,悠悠,谢谢你,姐姐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 如此,虞舜强和毛遂静静地等在一旁,直待文语嫣又缓和了一阵,她才站起身来,语气恢复了平静,对着二人说道:“强子,师弟,我们赶路吧。” 三人这才离开了酒肆,向着青云城而来。 ...... 先不说虞舜强一行如何在这城中落脚,单讲这青云城主,他正一脸怒气地坐在城府中的宝座之上。下面两队士兵,正押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无一不是浑身颤抖地跪在了城主脚下。 “你们这群胆大包天的刁民,这青云城,里里外外,哪间房,哪寸地不是本主的?冥相要,你们就给,本主拿金银与你们换,你们却死也不从!怎么,冥相是比我多了颗脑袋不成?你们怕他,却不怕我?好,好得很,如今,你们落在本主手里,本主还能让你们活下去吗?你们拍冥相马屁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说着,他随便指了指下面跪着的一对老人,斥道:“来人,把这两个老东西给本主拖下去,砍喽!” “喏!”四个披甲持械的兵士,上前就将两位老人给架了出去。 这二人直呼饶命,却哪里还有机会。不一会儿,兵士就将他们的头颅,提在手中,扔到了众人面前。只见,这头颅的眼睛竟然还睁着,在地上轱辘轱辘滚了几圈,便滚到了一个驼背的面前。他啊呀一声,吓得是面如土色,如同一堆烂泥,瘫在了地上,浑身也是愈加哆嗦起来。见这情景,几个胆小的,嘴里不停地喊着饶命,不知何时,已是尿了一裤子。更有的,是白眼一翻,当即昏死了过去。 青云城主,呷了一口茶,偷偷地看了看跪着的人们,仍是怒气未消。他耐着性子,等了等。可这群人,还是没人敢开口说话,更别说是交出房契了。青云城主转了转眼珠,便轻咳了两声,换了一种口吻。指着那个驼背,似笑非笑地问了起来:“张老爹,本主请你来此,半月有余了吧?你住在这城府当中,也是每日好酒好菜,怎么就不带个头,将你酒肆的房契交于本主呢?难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你压根就没把本主放在眼里?你看看,这每天,我都要杀上两个,眼看着人是越杀越少,却一直没有动你,你可知道本主之苦心?” “知,知道,知道,小的,知道。只是,只是那......”驼背边说边磕着响头,没几下,额头便崩出来鲜血。 “放肆,你个老不死的,既然知道,还不把房契交给城主?!一个劲儿,在那里只是什么?!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话的,是立在青云城主旁边的人。他一身黑袍,束带束发,怀中抱着一柄足有半尺宽的长刀。 “哎,云将军不得无礼!张老爹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小本商人,有话还是让他讲完的好。”青云城主冲着这个叫做云将军的人挤了挤眼,便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驼背继续道:“老爹,方才你说了一半,你要讲的只是,是什么,说给本主听听。” “城,城主。要说,这青云城寸土寸金可都是您的。别说老儿我那小小的酒肆,就是我这条老命,您随时要,小民自当随时给。可,可是冥相早就将我们的房契给夺了过去。我们要是不给,他们不仅会杀了我们。而且,还会捉了我们的魂魄,去那冥界阴司再杀一次。若真的那样,那,那我们不就落得个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城主啊,您可要体谅我们,为我们做主啊!”驼背说着,又连连磕起了响头,哭出了声音。其他人,这才你一言我一语,跟着哭诉起来。 青云城主听着,是越听越气,直到驼背把话说完,他狠狠地将茶杯摔碎到了地上,站起身,嘴里骂骂咧咧道:“这个奸相,欺人太甚!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他和玄门斗得死去活来,却要侵占我的地盘!真当我怕了他了,来人呀,给我点兵点将,随我杀到冥相府,我要亲手剁了他,好解我心头之恨!”说着,他就要往点将台走去。 “城主息怒!”云将军见状,急忙小跑了几步,他跪拜在青云城主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你也要拦着本主不成?”青云城主怒气冲冲地吼道。 “属下不敢!城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区区冥相不足为虑,可他背后却是冥主。若是因为这个奸相而得罪了冥主,恐怕我青云城才会真的迎来城破家亡的末日!属下以为,如今,我们夹杂在冥界和玄门恩怨之间,只有隐忍才是上策,还望城主三思啊!” 青云城主听得仔细,这才住下了脚步,他捋着络腮胡,想了想,觉得云将军说得在理,便退回到了宝座之上,重又坐了下来。 “张老爹,你的房契既然已经交给了冥相,本主便也不再为难与你。只是,冥相究竟用此作甚,你要如实交代,如有半点隐瞒或者欺骗,本主定会取了你的老命,听见了没有?!” “哎呀,城主饶命,城主饶命啊。老儿就是普通的百姓,哪里会知道冥相的计划和安排?您,您这让我从何说起呀......”驼背说着,哭得绝望起来,他整个身子趴在了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捶地的,惹得青云城主有些不耐烦了。 正在这时,忽然,从城府外面走进一彪形大汉,他边走边笑着说道:“城主这是作甚,何苦为难这些平头百姓呢?哈哈哈哈,既然冥相如此大胆,没把城主放在眼中,那我玄门岂能坐视不管?” 青云城主本要发火,却被这一连串的笑声,给吸引了过去。他瞅了瞅来人,一眼便认了出来,遂赶忙起身,一边作揖,一边毕恭毕敬地问道:“本主当是谁,原来是毛遂先生。您,您不是已经离开青云城了吗?怎么,怎么又返身回来了?” 这大汉并未答话,而是盯着地上的一众百姓,开口问道:“你们,哪个是青云城外的酒肆家主呀?” “毛遂先生,趴在地上的这个,就是。”青云城主就像臣子见了帝王一般,指着驼背回道。 “嗯,有些老,想不到还是个驼背!”大汉闷声闷气的笑了笑,转过身来,对着青云城主说道:“不知城主可否将此人借给我用上一用?” “毛遂先生哪里话,既是对先生有用,您尽管带走便是。”青云城主笑着,很干脆地答应了。 “哈哈哈哈......好,城主果然爽快!”大汉狂妄的仰着头,大笑起来。 这时,他发现房梁之上,藏着一个黑影。 “谁?!谁在那儿?!”大汉说着,脚尖点地,窜向了屋顶。 黑影见势不好,忙转过身,他高高的越在空中。只听得,砰地一声,黑影就冲破了头顶的瓦砾,飞了出去。大汉紧随其后,消失在了这青云城城府之中。 再看这青云城主和一众百姓,早就吓得是面如白纸,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黑影究竟是谁,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青云城中真假斗,淡河镇旁救南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再入鬼镇(五) “站住!”大汉一边追,一边怒声喊道!可眼看着就要追上,哪曾想,黑影加快了脚步,只是向前一个纵身,便又拉开了距离。 街上人头攒动,黑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大汉追得是渐渐力不从心起来。只见,他撵在黑影身后,随身拈出一道灵符来,他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一道符令,口中念念有词。但见,这灵符亮起金光,幻化成一张巨网,向着黑影射将过去。可怜黑影还未跑进这女闾之中,便被大汉的这张大网,捕获在了其中。 黑影拼了命的挣扎,可是越挣,这金色的巨网勒得就越紧。眼看大汉,又拈出了一道符,正一步步逼向自己,这黑影慌乱起来,他扯着嗓子,向着女闾喊起了救命:“师兄,师姐,快救救我!我,我被人给网住了!” 他话音刚落,从女闾的二层阁楼当中,蹦下来两人。 这二人,一高一矮,挡在了大汉身前,却将黑影,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哼哼,原来还有帮手!”大汉轻蔑地笑道,这才注意到了眼前的两个男子。只见,高个子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中握着一把玄铁利剑;而矮个子,则是明眸皓齿,一身白袍,眉宇间带着几分柔弱的书生气,他的手里,同样拈着一道符。 双方对峙,悠悠一眼认出了此人。小家伙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它前爪指着大汉,高声喊道:“语嫣姐姐,舜强哥哥,掳走先生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这一高一矮的两个人,不知还则罢了,这听了悠悠所说,二人,顿时是火冒三丈,怒火中烧。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便直奔着大汉杀将过来。 原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虞舜强和文语嫣。 却说,早先,毛遂带着二人来到了青云城中,举目四望,街上虽说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可无论是面馆还是酒肆,但凡和生意沾边的,都是大门紧闭。 三人无一处落脚之地,正寻么着,街道的尽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虽有些距离,但是三人看得十分清楚,只见,几个壮汉从一栋二层的小楼里,架出了一个白衣男子,将他重重地扔在了道路中央。为首的那个壮汉,冲着此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你个穷酸的落魄户,没钱,还敢来此寻欢!滚,给我滚,若是再敢进来捣乱,当心打断你的狗腿!” 白衣男子倒也不恼,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指着面前的壮汉,斥道:“你们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都给我等着!等冥相统兵至此,我倒要让你们知道知道小爷是谁!哼,到时候,别说你们这个小小的女闾,恐怕这青云城都得听老子的!” “嘿,你这厮嘴巴倒还挺硬!区区冥相能奈我何?!还不快滚!!!”说着,壮汉又要围将上去。白衣男子见状不妙,扶了扶冠冕,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他这一跑,倒惹得几个壮汉和围观的众人,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衣男子正从三人身边跑过,毛遂则计上心来。他分别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耳语了几句,便尾随在其身后,跟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喂,那个身穿白衣的公子,请等一等!”毛遂追了几步,冲着前面喊道。 白衣男子听到有人喊自己,便住下脚,回过头来。他将毛遂上下打量了一番,并不识得是谁,这才开口问道:“你,唤我?你,是何人?” “哦,我乃是冥相之间谍,刚才与我家主将在那女闾门前听公子所言,晓得公子也是相爷之人。我家主将担心公子安危,便命我跟随至此,邀公子前去谈话。” “哦,原来是这样,难得你家主将会心系与我,也不枉我臼五为相爷出力卖命数年。”白衣男子说着,又看了看毛遂,见其体壮如牛,根本不似冥界之人,便又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不对,你这阳气甚重,怎会是冥相之人?该不会,你是那女闾的爪牙,要抓了我去毒打一番,讨赏的吧?” “哈哈哈哈,公子多虑了。”说话声,从路口的拐弯处传来,原来是虞舜强和文语嫣跟了过来。 “这位便是我家主将。”毛遂指着虞舜强,对臼五介绍道。 “哦,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主将大人赎罪!”臼五说着,跪在了虞舜强的面前。他之所以二话没说跪了下来,是因为他看出了虞舜强和文语嫣两个乃不死之身,而且气质非凡,让他不得不信。 这小子跪是跪,却难掩好色之心。只见,他的眼睛着实不老实,死死地盯在了文语嫣的身上,口水眼看着就要从他的嘴里淌了出来。 “放肆!主将夫人,也是你能看得?!不要你的小命了!!!”话音刚落,毛遂上去就是一脚,直踹到了臼五的心口之上。 臼五猝不及防,向后滚了好几圈,才停将下来。他喷出一口鲜血,顿感心头是一阵灼烧般的疼痛,怎么爬也爬不起来了,他连声求饶道:“小,小的,知,知错了......望,望主将,主将夫人饶命,饶命啊......” “罢了!我且问你,我家相爷,要你在此是何公干啊?”虞舜强装得有模有样,冷冷地问道。 “哦,启禀主将大人。小的臼五,除了在此收集体态健壮之人的精魄外,主要是监视青云城主的动静。一来,继续挑拨这青云城和玄门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之间刀兵相见,形成真正的对立关系;二来,就是等东海之信,好集合此城中的冥兵,里应外合,拿下青云城。” “嗯,看来,你也是深得相爷信任啊。”虞舜强一边点头夸赞着,一边继续问道:“只是,你们从哪里收集精魄呢?还有,这青云城哪里有什么冥兵,本将怎么完全看不出来呢?” “主将大人,一看您就是相爷的战将,这渗透,打探,收集和破坏的事情,您可就不知道了。您没看这青云城里大大小小的面馆,酒肆,布坊,铁铺等都关门了吗,那是相爷收了他们的房契。小的,就是在这里面收集人的精魄的。嘿嘿,至于您说的潜伏之兵,正是这收集来的精魄,它们幻化可是能变成一对一的冥兵。您刚才不是也看到了,小的之所以敢在那女闾门前暴露身份,是因为,青云城主虽有怀疑,却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在作甚,他拿我们根本没得办法。嘿嘿,再者,眼下,相爷就要到迎丰城,讨伐几个玄门余孽。完了,就会攻打此地,青云城的末日就要来啦!哦,对了,主将大人,您们,莫不是相爷的先锋大军?” “正是!这么说,你功劳不小啊。”文语嫣同样是冷冰冰的说道。 “嘿嘿,谢主将夫人夸奖。不瞒贵人,单是经小人的手,就收集了来往这青云城不下百计的精魄。”臼五说着,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哦?如你所说,那这城外酒肆里有几具尸体,可是你杀的?”虞舜强问道。 “城外?不能吧,小的没啥印象了。要是城外的话,可能是其他人干的,可能是玄门,也可能就是青云城主或者其他势力。不过,既然主将大人说了,我这就去收了他们的精魄。啧啧,这不又是赏了一件功劳与我?!嘿嘿,谢谢主将大人,小的告退了。”说着,臼五就要往城外奔去。 “慢!如此滥杀无辜,怎能是玄门所为?!收人精魄,你果然功劳空前啊!既然你如此功劳,我就替冥相好好谢谢你!”文语嫣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 说着,她甩出一道白色的玄符。臼五仍在得意当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玄符就直贴到了他的面门之上。只是一瞬间,臼五便化成了一股白烟,消失在了三人面前,只剩那一身白衣,空落在了地上。 恶人已除,文语嫣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这才对着虞舜强和毛遂问了起来:“强子,师弟,我们既然来了青云城,为何不直接去那城府,而非要让我女扮男装,同你们一起去这女闾之内?” 见文语嫣问,毛遂一边将白衣捡起,递到了她的手里,一边解释道:“师姐,刚才臼五所言,杀我同门者另有其人,况且,青云城主未必与我玄门为友,我想来想去,我们三人一起去城府,目标难免有些大,万一有个闪失,可谓满盘皆输,还是我先去打探一番为好。一来,我对这青云城的势力布防,可谓是相当熟悉;二来,这整个青云城,就此一家女闾还在营业,师姐和师兄到里面等我,兴许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文语嫣点了点头,她这才明白了毛遂的用意。便在这无人的地方,换上了这一身白衣。接着,又将自己的服饰和细软,全部收拾在了行囊之中。 三人结伴,以兄弟相称,这才往女闾走去。 文语嫣女扮男装倒也成功,三人在二楼安排妥当之后,毛遂这才起身离开。 这便有了前面,真毛遂潜伏城府之中,假毛遂追其到了女闾门前的故事。 ...... 听悠悠认出了假毛遂,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发功,向着大汉杀了过来。 假毛遂,见二者来势汹汹,忙连抽了两道灵符在手,他在空中连画了两道符令。只见,灵符落地,噗噗两声,便从地底幻化出了两个自己出来。 一个和虞舜强缠斗在了一起,任凭玄铁剑怎么攻,他都能轻松躲过。稍有空闲出来,这个幻影还时不时地甩出几道灵符,一道道如虎狼一般,冲着虞舜强咆哮撕咬了过去。虞舜强不急不躁,他左右挥着利剑,将这些虎狼全部劈为了两段。 再看另一个幻影,文语嫣使出玄火符,他就抛出一道冰符,这玄火遇灵冰,瞬间山崩地裂,是火不能融冰,冰不能冻火,谁也占不得半点便宜。接着,只要文语嫣拈出玄符,他都能对应地甩出自己的灵符。如此反复了十几个回合,谁也伤不得谁,可谓是旗鼓相当。 假毛遂见虞舜强和文语嫣苦斗自己的幻影,便趁机运起法来,他双手合一,幻出了一十八道金色的灵符。这灵符绕成一圈,围在他的头顶,是越绕越大,越飞越高。眼看就要通天的时候,假毛遂十指向天一指,口中咆哮了一声。顿时,这一十八道灵符将这青云城的正当空,撕出了一道血红的口子。紧接着,从里面密密麻麻地飞出了数千只灵鸟。 细看这灵鸟,各个是尖嘴利爪,它们乱鸣着,争先恐后地向着虞舜强三人,还有那城中仍在看着热闹的百姓们,俯冲了下来。 百姓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吓得是抱头鼠窜,各自奔命。 在这紧要关头,虞舜强急忙卖出一个破绽,他手腕轻松一转,举着燃起赤焰的玄铁剑,向着假毛遂的真身刺了过去。他一边进攻,一边对着文语嫣喊道:“语嫣,速来助我,只有袭杀此贼真身,方可破此灵族幻术!” 文语嫣听到虞舜强所说,同时甩出两道玄符,一道如同屏障,将其完全护在了里面;另一道,幻为七彩真龙,直接冲向了假毛遂的幻影。文语嫣趁机,脚尖点地,高高越在了空中,她一个前翻,又甩出了五行玄符,只见这金木水火土,环环相扣,彼此相生,织成了偌大的一顶五彩玄钟,向着假毛遂盖将下来。 如此,文语嫣和虞舜强避开了假毛遂的幻影,二人一上一下,冲着他的真身,杀了过来。五彩玄钟的巨响声,震得假毛遂一个踉跄,险些吐出血来。虞舜强的玄铁剑,更是发出了那耀眼的赤焰,直闪得假毛遂是丝毫不得睁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两个人的力量,他们不是别人,而是寻仇来的玄门高徒。 假毛遂不敢恋战,便急忙向后一个遁身,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 此时,青云城的上空恢复了蔚蓝,血红的口子也已经不见了。 再看这俯冲下来的灵鸟,顷刻间,变成了一道道画着图形的灵符。 这灵符还在空中飘着,忽地自燃了起来,瞬间便化为了烟灰,飘洒在了地上。而网住毛遂的巨网,也已如此,一团火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 如悠悠所说,假毛遂正是掳走师父,杀害师兄弟们的仇人。文语嫣哪肯放过他,她红着眼,就要追将上去。 忽然,天空中传来了假毛遂的声音:“哈哈哈哈,你二人不必急着追我。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乃是玄门弟子。哈哈哈哈,我还想着抓那酒肆的老儿,当个替死鬼。却没想到,你们的速度还是蛮快的,一下子打乱了我的计划。也罢,这南谷山之事,正是我所为。如果你们是为了救那南谷老儿,就到这淡河镇来寻我吧,我等着你们,哈哈哈哈......” 假毛遂的笑声渐行渐远,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青云城的上空当中。 文语嫣情绪相当激动,虞舜强安慰了好久,她才逐渐平息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收了功法,将毛遂扶了起来。 毛遂将自己在青云城城府偷听到的,详详细细地和二人说了个明白。三人平衡了利弊,这才决定,先往淡河镇去了。 ...... 正所谓:初交手玄灵碰撞,得密字速返迎丰。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入鬼镇(六) 文语嫣知道了假毛遂掳走师父的事实,情绪激动了起来,她含着泪花,就要追将上去。虞舜强赶忙将其拦下,劝说了好一阵,她才恢复了冷静。 就这样,二人将毛遂扶起,三人着实商量了一番,做出了直奔淡河镇的决定。 先不说青云城这边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单讲虞舜强三人继续赶路,他们虽走得匆匆,可来到这淡河镇的时候,天色却已经是很晚了。 文语嫣站在山脚下,望着山中的小镇,心中是百感交集,眼睛便有些湿润了。 看着她那复杂难过的表情,毛遂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姐,看你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不知,能和我还有师兄说说吗,也许,我们能帮到你。” “哦,没,没什么,谢谢你......”文语嫣回了回神,勉强地笑着回道。 虞舜强懂她,温情的看着文语嫣,什么也没说。他转过头,观察着小镇里的情况,眼前的山镇很是熟悉,虽然天色较黑,可依稀能辨别出那建筑残缺的剪影。 看着二人没有进去的意思,毛遂倒有些迷惑了,他指着淡河镇,继续道:“师兄,师姐,如今,这小镇就在眼前,我们却怎么停在这儿了?我看这山里倒也平静,不像有什么埋伏的样子。我们何不借着月光,到里面找找南谷师叔的下落?” “师弟,稍安勿躁,这淡河镇我与语嫣来过。这小镇虽然不大,可是布局巧妙,机关重重。眼下,歹人一伙在暗,我们在明。况且,南谷师叔究竟被他们押在何处,我们是一无所知。一旦我三人鲁莽进入,只怕会中了陷阱,凶多吉少。” 毛遂听着,又向山中仔细地看了看。果然,这人虽然站在山脚下,一眼就能看到镇子的尾端。但是,这建筑群落,是依山而建,环绕有序。有的在左,有的在右;有的院落套着院落,有的一层叠着一层。这些建筑虽被大火烧过,有些残破,但却难掩其中的杀气。陌生人一旦冒进,必会陷入这环环相扣的迷魂阵之中。 毛遂顿时后怕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自言自语道:“我的乖乖,还是师兄明察秋毫,这要是直接进去了,别说救不出南谷师叔,我们自己恐怕也得搭进去。” “是的,这就是那假毛遂,为何敢说让我们来淡河镇找他的原因。” “这厮,盗用我的名号,坏我名声不说,还想着引我们上钩,好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歹毒心计,着实可恨!”毛遂说着,一边攥着拳头,一边狠狠地继续道:“等我再见到这厮,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哈哈哈哈,就凭你,能将我碎尸万段?”忽然,从山腰处传来了一阵冷笑。 虞舜强三人立即警惕起来,只见,噗噗噗地从山腰到山底,接连亮起了数百火把,将这淡河镇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照的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三人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周围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兵士。除了高举着火把的,其余的兵士各个手执兵刃,他们的脸上,毫无表情,倒是露出了死人一般的杀气。显然,三人早就被包围了。往上看,冷笑正是从山腰处传来。只见,假毛遂正站在高处的院落门口,他位居中央,身后簇拥着一众着装齐整的军校。而一旁则站立着两个上身赤膊的刽子手,他们手中挟持着半昏半死的南谷先生,正歪着头,冲着三人轻蔑而又挑逗地坏笑着。 “该死!放开我师父!”看着师父的惨状,还有那假毛遂和刽子手嚣张的样子,文语嫣的气是不打一处来,她挣脱着虞舜强的手,就要冲将上去,拼死一搏。 “哈哈哈哈,这么水灵标致的丫头,火气却如何这般的大?啧啧啧啧,如今,你玄门高人所剩无几,鬼谷老儿又是自顾躲着清闲,小小的玄门,如是强弩之末。等着你们的,不是死在我们灵族之手,就是会被冥界清剿。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灵族的灵士已经将你们三人团团围住,你们是插翅难逃了。识相的,投降于我,兴许,我一高兴,不但会留下你们的小命,还可能委任你们三人什么一官半职的。只要你们肯归顺与我,为我灵族效力,我可助你们灭了冥界。往后,这阴阳两界,除了有你们的地位,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再为毫无出头之日的玄门卖力呢?怎么样,小美人儿,如果你答应了,我这就放了你的师父!” “呸!你休想!我玄门何曾会有如此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败类!你就是许下我金山银山,我文语嫣也绝不会屈服于你的膝下!” “呦呦呦,都说了,别这么大的火气嘛!从与不从,你们还是商量下,我给你们时间考虑。”说着,假毛遂命几名兵士搬过一张案几,并在上面燃起了一炷香,他指着香案,继续道:“看到了吗,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便先杀了这南谷老儿,接着,让你们下去为他陪葬!!!” “你!!!”文语嫣又急又气,她要冲,虞舜强却死死地抓着她的胳膊,她是怎么也挣不脱。可是让她等的话,看着南谷先生那惨白的脸色,她心急如焚,心如刀绞,简直如同杀了她一般。 她极力甩着虞舜强的手,情绪愈加激动起来:“强子,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恶毒的歹人!” “语嫣!你冷静!他的目的就是激怒与你!你忘记我说的了吗,如果你也落在他的手里,我虞舜强不但失去了好帮手,反而会多救一人!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虞舜强更是会内疚一辈子的!语嫣,你好好想想,就算不为我,南谷师叔他愿意看到你如此冲动的样子吗?他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徒儿去白白送命吗!” 文语嫣颤抖着双唇,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虞舜强,再无挣脱。 “哈哈哈哈,我看得这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哎呀,玄门之人,果然有情有义,着实让人感动。”假毛遂说着,装作擦起了眼角的泪水,转而奸笑起来:“既然小美人儿听你的,你又如此心疼她。我看,不如你帮我劝劝,好歹这也是关乎到师父的命,好歹我也要成全你对这小美人儿的感情不是?怎么样,我说的如何啊?” 虞舜强没有答话,他紧紧地握了握文语嫣那冰凉的小手,低语道:“语嫣,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南谷师叔有任何闪失的!!!” 说着,这个玄门剑客的身上,迸发出了耀眼的赤焰,他转过身来,做好了死战假毛遂的准备。 正所谓:退灵族救出南谷,战迎丰师妹失踪。 第一百三十八章 拼死相救(一) 书接上文,虞舜强做好了死拼假毛遂的准备。 只见,他口中默念了几句咒语,便运起了法。 此时的这个玄门剑客,浑身泛着耀眼的赤焰,手中的玄铁剑更是如岩浆一般,通透发热起来,仔细听,这剑身自上而下,嗡嗡嗡地急响着,如有万股力量即将窜将出来。而夔牛,早就幻化出树人之形,跟随着虞舜强,一步步走向了山腰。 看着虞舜强迸发出这前所未见的能量,假毛遂是心头一惊。 他在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此人应该就是鬼谷子寄托希望的那个玄门弟子。看样子,他的潜力不但远在鬼谷子之上,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 假毛遂开始有些担心起来,他不知道一会儿和这个玄门小子打起来,自己究竟会有几分胜算。可是,士气最为重要,为了不让虞舜强他们看出自己内心的慌乱,假毛遂故作镇定地嘲讽了起来:“呦呦呦,这是不打算要这个机会了?也罢,也罢,你们早晚都是一死,谁先谁后都是一样的。既然你们三人如此着急,我就成全你们,送你们下去,也好尽尽孝心,给南谷老儿去探探路!” 言罢,假毛遂用力地向前挥了一下手。 但见,这早已埋伏好的密密麻麻的灵士们,如潮涌一般,疯狂地杀向了三人。 虞舜强眼疾手快,还未等灵士靠近自己,便纵身一跃,跳出了包围。 这玄铁剑被他舞得是呼呼带风,在半空中划过一条笔直的红线,如离弦之箭,向着假毛遂的咽喉刺了过来。 要说假毛遂,也不是吃素的,他看着虞舜强的攻击套路,只是冷笑一声,接着,脚尖轻轻点地,一个侧滚翻,便躲了过去。 他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虞舜强,瞅准时机,幻化出了自己的武器。只听,嗖的一声,假毛遂同时甩出了三支狼牙飞镖,这三支镖,先后整齐,分上中下三镖,齐刷刷地奔着虞舜强的后脑,后心和后腰飞了过来。 虞舜强一剑刺了个空,他刚要转身,忽听得身后一阵疾风袭来。他顿时明白,是假毛遂甩出了暗器。虞舜强暗叫不好,急忙在空中翻了个滚,向下来了个燕子掠地式。只见,这三支狼牙飞镖,一支贴着他的面门,一支擦着他的耳边飞了过去,只有这最下面的一支,噗的一声,扎进了虞舜强的左臂,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这一幕,刚好被文语嫣看到。她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想要过来帮忙。可是,任凭她甩出多少道符来,这灵士一波接着一波,将她和毛遂死死地围在了中央。 文语嫣和毛遂背靠着背,根本寻觅不出半点空档。 而这灵士就像无穷无尽的蝼蚁,怎么打也打不退,怎么灭也灭不光。 二人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只剩下疲于招架了。 眼看着灵士是越聚越多,越堆越高,就要将文语嫣和毛遂埋在其中。 在这关键时刻,夔牛伸出了援手。但见,他两手幻出了千百条古树藤枝,将这些密密麻麻的灵士是捆得捆,穿得穿,用劲一甩,全部扔出了数丈之远。他一边扔着,一边冲着文语嫣喊道:“语嫣姑娘,快用你的符咒,封了他们的灵脉!” 文语嫣这才反应过来,便急忙从丹鹜符袋中摸出了一道七彩玄符。 只见,她单手将玄符甩到了高空之中,自己则高高跃起,腾在其后。文语嫣口中喃喃,默念着法咒,接着双手画圆,在这圆心当中,凭空写了个大大的‘封’字。这‘封’字白里透黄,黄里泛金,如同金钟罩一般,无限的盖到了这些被夔牛网住的灵士们的身上。果然,这些灵士有的奔跑状,有的惨叫状;有的恶狠狠,有的凶巴巴,顷刻间,就全部被定在了原地,化成了山石,是一动也不能动弹了。 就这样,文语嫣,毛遂和夔牛换来了短暂的空闲。可是,他们还未来得及去帮虞舜强解围,却又被更多的灵士围在了中央,再次陷入到了重围之中。 再看虞舜强这边,左臂的伤,让他疼得冒出了豆大的汗水。面对着阴毒的假毛遂,虞舜强紧咬着牙关,忍着剧烈的疼痛,将狼牙飞镖拔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看着虞舜强逐渐愈合的伤口,假毛遂竟笑了起来,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中了我的狼牙飞镖,伤口能自动愈合的,你还是第一个。啧啧啧啧,也难怪,原来,你是不死之身呐?!啊?!哈哈哈哈,早知道你就是鬼谷老儿选出来的玄门接班之人,我就不绑南谷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了!哈哈哈哈,要不,咱们还是做个交易,我放了南谷,你跟随于我,怎么样?!” “废话少说!”言罢,虞舜强又提起玄铁剑,就要奔着假毛遂杀将过来。 可是,他还没迈出一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紧接着,虞舜强感到自己的左臂有些不听使唤,不但变得软弱无力,而且,有一股相悖的力量,自刚才受伤的地方开始,不断地向体内涌动着。很显然,这股力量正向着自己的道心袭来。 “哈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有些软弱无力,是不是感觉自己也不听自己使唤了?忘了告诉你,我这狼牙飞镖,可是用我灵族的灵狼之血和那曼陀罗花粉,泡制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年而成的。莫说你乃不死之身,就是十个不死之身加在一起,也禁不住我这一镖啊!哈哈哈哈,给你机会了,你倒是反抗呀?!啧啧啧啧,哎呦,看看你的小脸,好像是中毒不轻啊。说吧,是不是已经头晕了,分不清我了?没关系,这才是初步反应,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三人答应我的要求,我就给你解药,看见没,解药就在我的手里。啊,哈哈哈哈......”假毛遂说着,果然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拿在手里晃了晃,笑得是更加的得意忘形起来。 虞舜强看着假毛遂,发现面前竟站着若干个,他用力地摇了摇脑袋,可是头疼欲裂,嗡嗡作响,自己根本辨别不出哪个才是假毛遂的真身。 虞舜强当然知道自己中了剧毒,眼看着就要失去知觉。可他内心深处,那坚强的意志,不停地告诉着他:南谷师叔还未能救出,语嫣和师弟还不安全,自己绝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想着,他克服着体内的毒素,使出了清醒之时这最后的一丝力气,运作功法,点出二指,封住了自己的血脉。 如此,道心,算是保住了。 假毛遂的话,文语嫣听得是真真切切,她和毛遂还有夔牛配合着,将最后一波灵士封印了起来,便匆匆转过身,奔着虞舜强跑了过来。 见状,假毛遂又是冷笑一声,向着空中甩出了三道灵符。这三道灵符能呼风唤雨,甩出的瞬间,顿时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劈向了三人。 看着三人救自己心切,就要落入假毛遂的闪电灵阵之中。虞舜强强撑着身子,大声的喊了起来:“语嫣,毛师弟!不要管我!快去救南谷师叔!” 说着,他扔出玄铁剑,又念起了咒语。只见,咒语出,这铁剑便盘旋在了假毛遂的头顶上空,它一边吸收着灵符闪电的火光,一边变幻出了无数柄一模一样的玄铁利剑来。这些利剑,冒着红光,伴着闪电,照得众人是根本睁不开眼睛。虞舜强双手下压,再看这玄铁剑,如同剑雨一般,直愣愣地向着假毛遂刺了下去! 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瞬间这山腰处是房倒屋塌,一股尘灰飘了起来。 虞舜强虚弱勉强地睁着眼睛,见这假毛遂所立之处,被万剑刺出了一巨大的深坑,而假毛遂则消失在了里面。虞舜强以为歹人已死,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冲着飞奔而来的三人笑了一笑,便软作一团,昏倒在了地上。 ...... 正所谓:挺身出拼死相救,解南谷悟出密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拼死相救(二) 眼看着虞舜强倒将下去,文语嫣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冲在最前面,狂奔向了虞舜强。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虞舜强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强子!你这是怎么了!你醒醒!强子,你不要吓我!你醒一醒啊!”文语嫣将虞舜强拥在怀中,摇晃着他的身子,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她实在是害怕,害怕虞舜强再也不会醒来。 文语嫣抚摸着虞舜强的面颊,只见,赤焰正渐渐地从其体内消散而失,而虞舜强的面色也变得有些惨白了起来。文语嫣哭得越加的厉害,竟有些六神无主了。 毛遂蹲下身子,仔细地将虞舜强端详了一番,接着,又扫了扫近前的深坑。果然,白色小瓶就丢在坑沿的一旁。毛遂这才有所明白,便点了点头,冲着文语嫣劝慰道:“师姐,你别伤心了,师兄是中了灵族的灵狼血毒。按理说,此毒颇为厉害,万分难解,就算不死之身,也会昏死数年,直至腐烂。可刚才他们打斗的时候,我隐约当中听到了一句。冒充我的那个歹人,身上有解药。如果我没猜错,那白色的瓶子里,装得就是解药。”说着,毛遂指向了深坑的边缘。 文语嫣哽咽着,忙擦了擦眼泪,顺着毛遂所指的方向回过头去。的确,那白色小瓶就歪倒在那里。文语嫣开心的哭出了声,她欣喜若狂,就要起身去拿那解药。 正在这时,忽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三人立足不稳。 却见,从深坑内射出了一道炫白的强光。 紧接着,先前的假毛遂,变身成了一个体型庞大,浑身透亮的灵怪。 他慢慢地从深坑里面冒出头来,只见,他仰天长啸了几声,便高高跃起,重重地落在了深坑的边缘。这灵怪瞪着不断冒出白光的大眼,先是瞅了瞅自己身后余下的那一众灵士,接着看了看仍被自己手下羁押着昏迷不醒的南谷先生。最终,目光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看着虞舜强倒地不醒的样子,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玄门高徒,也不过这两下子而已嘛。本以为你能抗住我烨寒这独门的灵狼血毒,哪曾想和你的南谷师叔一样,也是昏死了过去。哈哈哈哈,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哎,你想着让我万剑穿心,死于非命,可我丝毫没事,你却如此了。哈哈哈哈,着实可惜了我那仅剩的两粒解药,也不知摔到哪里去了。哎,纵然我爱惜人才,也救不得你啦,啊,哈哈哈哈......” 烨寒狂笑着,压根没把文语嫣,毛遂和夔牛放在眼中。 看着这个狂妄的歹人,文语嫣恨得牙根直痒痒,她恨不能立即将其杀死。可眼下,救醒虞舜强,救出师父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 想着,文语嫣,仔细地找了找,好在白色瓶子还在。虽然,这瓶子恰巧滚在了烨寒的脚边,但文语嫣死死地盯住了药瓶,做好了拼死相搏的准备。 她对着毛遂和夔牛低语了几句,便从丹鹜符袋中拈出了一道七彩玄符。 “烨寒!休要猖狂!你掳我师父,杀我师兄弟!如今,又毒害强子!我要杀了你!尝尝我的厉害!”言罢,文语嫣将玄符甩出。 只见,她口中默念了几句,便如飞剑一般窜出了几步之远,就在玄符即将飘落下来的瞬间,文语嫣脚尖点地,腾在了空中,她伸出二指,将玄符又夹在了手里。接着,她只是大呼了一声:“起!”,便又将玄符抛向了高空之中。 瞬间狂风四起,接着一阵飞沙走石。 再看这淡河镇,是房顶掀飞,瓦砾四处乱溅,地上的巨石被震碎,仅余的几棵古树也被拦腰折断。 烨寒被飞砂吹得睁不开眼,眼中射出的白光,早就被弥天的黄沙遮盖在了其中。他一边用手挡着眼睛,一边寻觅着目标。 但见,文语嫣仍在运功。她双手画圆,又道了一声:“杀!”,便见这玄符噗得一下,凭空消失了。刹那间,飞沙走石中,卷起一阵横波,这横波飞速波散,如海浪,似弯刀,向着烨寒的脖颈就削了过去。 烨寒虽看得不真,可听着呼呼地风声,也判断出了这横波袭来的方向。就在横波逼近他身躯的片刻之间,烨寒急忙向后弯下了腰,十分轻松地就躲了过去。 “哈哈哈哈,雕虫小技而已!”烨寒嗤之以鼻,得意地很。 可就在他直起腰身的时候,文语嫣已经冷不丁地杀到了他的近前。 未等烨寒做出任何反应,文语嫣已将一道玄符牢牢地贴到了他的胸口。 原来,文语嫣先前拈出的是两道符:一道明符,一道暗符。烨寒只见其一,却根本没有防备这第二道玄符。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散发着金灿灿光芒的玄符,想要将其撕扯下来。可是,哪里还来得及,文语嫣用尽浑身气力,喊了一声:“破!”,便一把将烨寒推回到了深坑里面。 烨寒‘啊’地一声惨叫,摔进了黑洞洞地深坑。 伴着他的惨叫声,只是呼啦一下,从坑底又卷起了一阵浓浓的尘灰。 文语嫣这才收手,却已是耗费了大半的功法。 她有些有气无力,但是坚持走了几步。便弯下腰,将白色的瓶子,捡了起来。 文语嫣拿着药瓶,开心地笑了。她回头看了看毛遂和夔牛,果然,二人已经成功救下了自己的师父。原来,文语嫣做好了和烨寒拼死相搏的准备之后,和二人低语说的,就是让他们趁着自己和烨寒打斗的时机,救下南谷先生。 此时,悠悠正蹲坐在虞舜强的身边。它看着文语嫣拿到了药瓶,开心得活蹦乱跳着,可再一细看,文语嫣忽然单膝跪在了地上。原来,她已经十分的虚弱了。小家伙看着文语嫣虚弱的样子,心疼地抓耳挠腮起来,便四蹄蹬地,跑向了她。 “语嫣姐姐,你没事吧?毛遂哥哥,快,快来帮我。”悠悠急得快哭了。 毛遂和夔牛已经将南谷先生架到了虞舜强的身旁,听到悠悠的哭喊声,毛遂忙将二人交给夔牛照看,自己则奔着文语嫣跑了过去。 “傻悠悠,姐姐,姐姐只是累了。没,没关系的......”文语嫣一边抚摸着悠悠的小脑袋,一边挤出笑容,冲着它安慰道。 悠悠哪里听她的,前爪扑在文语嫣的大腿上,一边紧紧地抱着,一边哽咽着回道:“语嫣姐姐骗人,你明明耗费了自己的功法,才将歹人打入深坑的。要不然,你怎么会跪倒。你看看你,都如此虚弱了,还说没事呢!”说着,小家伙耷拉着耳朵,流出了心疼的眼泪。 毛遂及时赶到,问候了几句,便接过了文语嫣手中的药瓶,搀扶着她往虞舜强和南谷师叔的近前走了过去。 忽然,深坑内,传出一阵怒吼,一只巨大的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它高高举起,冲着毛遂和文语嫣抓将过来:“好个歹毒的玄门!我小瞧你们了!既然你们能伤得了我,那就一起下来陪着我死吧!” 原来,烨寒毕竟是灵族的长老之一。文语嫣的‘破魂’之法,虽然伤了他的躯体,却未真的破了他的元魂。就在他坠入坑底的瞬间,烨寒的残躯,牢牢地抓住了坑壁的巨石,他忍着剧痛,慢慢地爬了上来。 见状,文语嫣和毛遂是大吃一惊,悠悠更是吓得躲到了毛遂的身后。眼看着巨爪,就要抓到毛遂,文语嫣拼尽全力,将其和悠悠推到了一边。 而自己,已再无力气躲避。 文语嫣知道自己已是凶多吉少,便闭上了双眼。她含着泪,冲着毛遂大声地诀别道:“师弟,喂他们服下解药!代我照顾好我的师父和悠悠!还有,告诉强子,我文语嫣,喜欢他,在他身边的每一日,我都是十分踏实开心的......” 话音未落,巨爪终于袭向了文语嫣...... “师姐!不!” “不!语嫣姐姐,你快过来!快过来呀!语嫣姐姐!” 毛遂和悠悠一边爬起身,一边同时绝望地哭喊了起来...... 正所谓:夔牛援手救语嫣,剑客服药重醒来。 第一百四十章 南谷指婚 文语嫣将毛遂和悠悠推到了安全的一边,自己却已来不及躲避。 眼看着巨爪就要将其抓住,在这万般紧要的关头,夔牛默念咒语,伸出双臂,变幻出两条又粗又长的藤枝,这藤枝飞速蔓延,一枝向着巨爪刺了过去,另一枝则将文语嫣拦腰搂住,给安全地拉回到了虞舜强和南谷先生的身边。 巨爪抓了个空,只见,锵地一下,便将这大地,掏出了一个洼洞。顿时,砂石碎溅。见没有掳到一人,烨寒有些恼羞成怒,他撑着地,又要扑将上来。可是,还未等他跃至空中,便被夔牛幻出的那成千上万的木刺,给射回到了深坑当中。 烨寒疼得是吱哇乱叫,重重地跌入到了坑底。接着,再无声息。那些还活着的一众灵士,见到烨寒落得个生死不明,早就吓得是丢盔弃甲,四散逃窜去了。 夔牛走至深坑的边缘,仔细地看了看,确实一点动静也没了,这才放下心来。 淡河镇终于恢复了平静,文语嫣长长的舒了口气,便急忙跑到了师父和虞舜强的身边。此时,毛遂已将白瓶之中仅剩的两粒药丸,分别喂到了他们的嘴里。 “师姐,放心吧,师叔和师兄应该马上就会醒过来的。” 文语嫣点了点头,她虽是勉强着抿了抿嘴,可脸上还是写满了关切和焦急。 “语嫣姑娘,他们何时才能醒来?”说话的是夔牛,他收起法术,围了上来。 文语嫣也很想知道师父和虞舜强醒来的时间,她焦急地咬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南谷先生和虞舜强先后咳了两声,接着,各自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文语嫣以为自己看花了,忙揉了揉双眼。果然,师父和虞舜强都醒了过来。她激动万分,瞬间迸出了眼泪。看着好无力气地师父,文语嫣一下子扑进了南谷先生的怀里,泪流满面地哭诉着:“师父,您可吓死我了......弟子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南谷先生虽说很是疲倦,可听到文语嫣的声音,已然好了大半,他看着爱徒为自己焦心恸哭的样子,心里是既温暖又心疼,南谷先生慈祥地抚了抚文语嫣的秀发,哽咽着开口道:“徒儿,你怎么知道师父被这假毛遂给掳到了这里?哎,都怪师父太轻信他人,害了你的师兄弟们,更是连累了你......师父,师父真是个老糊涂啊......” “师父,不许这么说,都是徒儿没用,是徒儿来晚了,才,才让师父您受了这么多的苦,让,让师兄弟他们,他们......”说着,文语嫣哭得是越发厉害了。 其实,南谷先生醒来,发现身边只有虞舜强和毛遂几人,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他强忍着悲痛,劝起了文语嫣:“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师父知道你心地善良,和你的这些师兄弟们,交往颇深。可是,斯人已去,你应该学会坚强。他们和你都是师父的爱徒,师父的心和你一样难受。可是,如今,浩劫四起,等着我们师徒的,是更大更重的责任和担当。听师父的话,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为我玄门的安危,尽到自己应尽的力量!!!我想,这也是你师兄们,最希望看到的......”说着,南谷先生忍着眼泪,注目盯向了远方的夜空。 “师父,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谨记在心!”文语嫣的双颊,仍是挂着泪痕。她顺着师父看去的方向,看到那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仿佛正是远去的师兄弟们,他们在亲切地对着自己微笑着,而耳畔则响起了他们那熟悉的唠叨声和欢愉的打闹声。夜空的繁星,还是一闪一闪地,如同是师兄弟们在挥手道别。 文语嫣突然明白了师父对自己所言的意义,她长出了一口气,坚强地擦干了眼泪,便慢慢地将南谷先生扶了起来。接着,将虞舜强,毛遂和夔牛,依次介绍了一番,又将众人为何至此,又是如何至此的,一一道了个明白。 南谷先生听得清楚,原来身旁这个高大魁梧的男儿,正是鬼谷师兄的弟子虞舜强。他是满心欢喜,上上下下地将虞舜强打量了个仔细。见这个年轻的后生,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豪之气,可谓是玄门开山以来亘古未有,千年难遇之英才。 和庚桑楚一样,看着面前这个英俊潇洒的师侄,南谷先生是打心眼里喜欢,越看越觉得顺眼。他像个老顽童,激动地拍打着虞舜强的双肩,完全不顾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嘴里是不停地称赞了起来:“好,好,好哇!鬼谷师兄真是慧眼识人,慧眼识人呐!哈哈哈哈,高兴,高兴,老夫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哈哈哈哈,我玄门真是幸运,真是幸运呐!!!来,孩子,再让师叔好好看看。嗯,的确是个好男儿,真是苍天有眼,我家语嫣着实有福,有福啊!嗯,不错,老夫做为长辈,希望以后,你们二人在一起,一定要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呐......” “师父......”文语嫣见南谷先生如此喜爱虞舜强,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可是,当师父说起,让她二人同心同德,一心团结的时候,文语嫣却又刷得一下脸红了,她跺了一下脚,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低着头,只管摆弄起了衣角。 再看虞舜强,他也是红着脸,一边挠着后脑,一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家,笑了笑。他虽有些尴尬,温情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 看着爱徒如此娇羞的样子,再看着虞舜强的眼神,南谷先生心里是全都懂了。他哈哈大笑了几声,似是打趣道:“哎,我家语嫣,确实是长大了。师父带你这么久,可是从未见过你如此害羞的。咳咳,师父是过来人,什么都能看懂。你和舜强师侄,是彼此有意,心里早就装着对方了。既然你二人不肯捅破这层窗户纸,老夫就来做个线人,你二人皆是我玄门同门,又是如此郎才女貌。师父做主了,今日,为你二人定下婚约,待到这千年浩劫破除之后,师父便亲自向鬼谷师兄言明,为你二人完婚,如何?嗯,好事,这是好事,就这么定了......” “太好了,太好了!先生说得对,我早就觉得舜强哥哥和语嫣姐姐应该在一起的。”悠悠听了南谷先生的话,开心得手舞足蹈起来。 “师叔所言极是!您和师兄昏迷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方才啊,师姐可是亲口说了的,她是喜欢师兄的,哈哈哈哈,师姐如此道出真心,就看师兄你的了,万不能负了师姐哦。”说着,毛遂捅了捅夔牛,冲着他递话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嗯,嗯,我也听到了。这一路走来,语嫣姑娘和强英雄真可谓是,是......”夔牛说着,忽然想不到什么词儿了,他焦急却又笨拙地抓耳挠腮起来,又想了想,这才地继续讲道:“对,是天生一对,嗯,对,就是天生一对。” ...... 虞舜强听得真切,他这才明白文语嫣是用生命在爱着自己。 他看着脸颊绯红的这个姑娘,心里充满了感激和爱慕。 正所谓:郎才女貌众人羡,南谷存私指姻缘。 第一百四十一章 竹牌背面的秘密(一) 却说,听完毛遂和夔牛所言,南谷先生点了点头,心里是越发的高兴起来。 他一手将虞舜强拉到了文语嫣的面前,对着他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师侄啊,师叔看得出来,我这个徒儿心中有你,而你,也是爱慕着她。如今,浩劫再起,你和语嫣一样,都肩负着玄门的使命。而师叔,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常伴你们左右。眼下,老夫就剩这么一个心爱的徒儿了,她是个命苦的孩子,也是老夫最放心不下的牵挂。师叔,还是那句话,老夫为你们指婚,就是希望侄儿能够在今后的人生路上,保护好,照顾好语嫣。师叔就此一件心事,不知侄儿能否答应?” 说着,南谷先生拍了拍虞舜强的手,满怀期待的等着这个年轻人的答案。 其实,虞舜强知道了自己昏迷之后,文语嫣对毛遂所说过的话,心里是既温暖又开心。他温暖的是,这个姑娘,能够不惜牺牲性命,也要拼死救回自己;他开心的,则是自己爱慕的她,竟然也同样喜欢着自己。 听着南谷师叔的嘱托,虞舜强那充满爱意的目光,完全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如出水芙蓉,羞答答,却是心藏涟漪,仰慕着面前的英雄;另一个,虽为男儿,却也是铁骨柔情,满目含玫,甘愿为其赴汤蹈火,心疼着心爱的姑娘。两人眉目传情,在彼此的心里,已是在劫难逃了。 “舜强哥哥,先生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而是光顾盯着语嫣姐姐看呢?”悠悠像个小人精,在一旁偷笑着打趣道。 “是啊,是啊,师兄,赶快答应了吧。我看你们二人呐,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毛遂推了推虞舜强,一边鼓励着,一边继续喊道:“能娶到师姐这样标致而又温柔的女孩子,可是师兄你的福气。你想啊,只要你们订了婚,对我玄门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好事。俗话说,这好事啊,可是能鼓舞人的士气的。” “就是,就是,强英雄,快答应了吧,这是好事啊。” 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起着哄,文语嫣更是面颊绯红,将头深深地埋了起来。 “师叔,您放心。从此以后,我虞舜强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好语嫣的。”虞舜强说着,跪拜在了南谷先生的膝下,起誓道:“我虞舜强今日在师叔面前,用道心起誓,侄儿一切都听师叔的安排,从今往后,对语嫣绝无二心!” “好,好,好啊!”南谷先生激动得热泪盈眶,他赶忙将虞舜强扶起,又拉过了文语嫣的玉手,将其交到了这个一身正气的师侄手里,这才哽咽着继续道:“孩子们,你二人一定要同心同德,彼此照料。玄门,可就真的指望你们了!” “师父,您放心吧,强子会照顾好我的。”文语嫣终于开口了,她的话充满了害羞,又饱含着幸福。她的小手在虞舜强的手里,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通过这坚实有力的大手,文语嫣仿佛听到了虞舜强的心跳声,那砰砰有力的脉搏,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种能够全心全意爱护自己的力量嘛。 同时,虞舜强也是紧紧握着文语嫣的手,这是他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到心爱的姑娘。他的手心冒出了汗,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和决心。他一个劲儿的点着头,抓着文语嫣的手,握得却更加的紧了。 看着他那傻里傻气的样子,文语嫣抿着嘴,一下子笑出了声。 “噢,太好了,舜强哥哥和语嫣姐姐在一起了。”悠悠开心得上蹿下跳,欢呼了起来。忽然,它好像想到了一个什么问题,便蹲在了地上,前爪抓耳挠腮地自言自语了起来:“对呀,舜强哥哥和语嫣姐姐在一起,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他们呀?喊舜强哥哥,语嫣嫂嫂?嗯,不好,不好,听上去好生分的。那,语嫣姐姐,舜强姐夫?嗯,不行,不行,这个也不好。哎呀,这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喊了呢?” 它的话,惹得众人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啦,小家伙儿。你还是喊我姐姐,喊强子哥哥吧。你想,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对不对?这样喊,不才是最亲切地吗?” 文语嫣说着,弯下腰,将其抱在了怀中。 “对呀,姐姐说的对。嗯,还是喊姐姐和哥哥最好。”悠悠转着小眼珠,在文语嫣的怀里,开心得不停地手舞足蹈着。 如此,众人又说笑了一番,南谷先生想起了虞舜强和文语嫣来此的目的,这才主动开口问道:“侄儿,语嫣,你们来此,可是为了竹牌?” “正是!师父,如今,我们已经了解到,这竹牌背面应该刻有一些小字的。而这些字,和强子能否研习得玄门秘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眼下,庚桑楚师叔和几位玄门九子,正在这迎丰城准备着迎战冥相的事宜。眼看离冥相大兵压境的日子只剩下最后三天了,徒儿实在担心,已经吃过一次败仗的冥相,会搬来更加难以对付的敌人当救兵。所以,强子必须抢在这之前,习得秘法。徒儿,徒儿斗胆问师父一句,您当初将这竹牌交于徒儿的时候,可曾了解这背面的字,这些字究竟是被谁抹掉的,上面写的又是什么呢?” 言罢,文语嫣将竹牌取出,递到了南谷先生的手里。 南谷先生将竹牌反复瞧了瞧,又看了看虞舜强和文语嫣,便开口讲道:“孩子们,其实,这竹牌是鬼谷子师兄给我的。他之所以赶我出这玄门,也正是为了保护这个竹牌。今日,既然你们问起,老夫就将这竹牌背面的秘密告诉给你们。” 说着,南谷先生陷入了深深地回忆当中。 原来,鬼谷子之所以将竹牌交给自己的师弟,是因为他怀疑玄门内部出了内奸。而这个内奸,究竟是谁,他的后台究竟是冥界还是灵族,鬼谷子不得而知。他环顾了整个玄门,也只有从不计较个人得失的南谷师弟为人最为可靠。所以,鬼谷子才找到了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为了玄门安危,南谷先生爽快地答应了,这便有了后来南谷先生被赶出玄门的事情。 离开玄门,南谷先生带着竹牌,来到了南谷山。为了掩人耳目,南谷先生表面上自立门户,实际上他无时无刻,不挂念着自己的师兄和朝思暮想的玄门。 再后来,内奸还是没有被揪出。 眼看浩劫重至,鬼谷子料定此番劫难,仅凭自己和师兄弟们的力量,是难以支撑的。思来想去,他只得选择闭关修炼。一来,好趁机提升道行;二来,暗中观瞧,寻觅内奸。可这,也不一定保险,为了万无一失,鬼谷子在闭关之前,将自己选择了爱徒虞舜强,让其破此劫难的事情,写密信详细地告诉给了南谷先生,并让其想办法将竹牌交给虞舜强。 南谷先生知道竹牌对整个玄门和天下苍生的意义,更是深知如何才能使用此竹牌。他思来想去,才决定,让文语嫣下山去寻找虞舜强。可是,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师侄,他虽是师兄亲自选出来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为了不让竹牌被心怀叵测的弟子拿去他用,南谷先生便运法将竹牌背面的小字给抹掉了。 “原来如此!师父,那这背面的字,究竟写的是什么呀?” 文语嫣听了南谷先生的回忆,心里那块久悬在半空的石头,才算是最终落了地。原来,自己的师父是最忠心于玄门的。文语嫣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 南谷先生看着面前的虞舜强,不禁内心感慨,师兄所选之人,真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儿,真是一位一身正气,能肩负玄门希望的少年英雄。想到自己还担心师兄走眼,竹牌会被坏人拿去。南谷先生自嘲地摇着头,笑了笑。显然,是自己太过多虑了。想到此,他便要对虞舜强和文语嫣,道出这竹牌背面的秘密。 正在这时,突然,大地又剧烈地抖动起来。 紧接着,深坑内,发出了沉闷的笑声。 众人听闻,皆是大吃一惊。 原来,他,还活着。 正所谓:道出小字竹牌解,阴阳平衡秘法得。 第一百四十二章 竹牌背面的秘密(二) “哈哈,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吗?哼,简直是痴心妄想!” 众人听得清楚,这沉闷的笑声,正是来自被夔牛打入坑底的假毛遂——烨寒。 众人随着声音定睛看去,果然,烨寒从烟尘中走了过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人,两眼露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师父小心,是烨寒!”言罢,文语嫣挺身而出,挡在了南谷先生的身前。 “徒儿,你且到为师身后,他伤不了为师!”南谷先生说着,向前迈了两步,他将众人护在身后,眯瞪着俩眼,根本没把烨寒放在眼中。 “呦,你们果然是服下了解药!也罢,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将竹牌和密语交于我,我便饶过你们。怎么样,我亲爱的师叔?啊,哈哈哈哈......”烨寒得意地笑着,他虽是如此,可看到南谷醒来,心里早就慌做了一团。他极力掩饰着自己不安的情绪,继续道:“如今,浩劫重至,你玄门可谓是九死一生。与其飞灰湮灭,落入尘埃,不如将玄门秘籍交于我灵族,也算是功德圆满。毕竟,我们之间还是有些渊源的,您说我‘毛遂’说的对吗,师叔?” “放肆!休要再提我们两派之间的渊源!我玄门自开山起,几代弟子行事,向来是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岂会如你灵族之人,因为个人安危,而出卖本门?!在南谷山的时候,是老夫轻信了你的谎言,才误中圈套,被你掳至此地。今日,老夫既然服了解药,这竹牌和密语你休想拿走!”南谷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运起功法,他一步步逼近烨寒,继续道:“你我本无恩怨,怎曾想,你毁我山门,杀我爱徒,老夫定要取了你的性命,好为我几位可怜的徒儿,报仇雪恨!纳命来!” “等等!”眼看南谷杀将过来,烨寒却突然摆手制止道:“你的徒儿?他们不是被你玄门之人救走了?怎么,会是我烨寒杀的?我虽杀人无数,两手沾着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可我从未真的伤害过你玄门任何一个弟子!” 烨寒一边说着,一边向两边偷瞄了几眼。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南谷先生的对手。更何况,虞舜强他们也围了上来。他趁着说话的机会,寻觅起了退路。 “废话少说!哪里走!”话音刚落,南谷先生二指相交,飞速地画出了一道冒着幽蓝之色的玄符。只见,他口中喃喃,从这玄符中便蹦出了一只青眼吊睛虎,这老虎体态硕大,张着血盆大口,奔着烨寒撕咬了过去。 烨寒知道这‘青睛虎符’的厉害,暗叫一声不好,急忙从内衬中摸出两粒符丹,摔在了地上。只听得,噗噗两声响,一道白烟拔地而起,直窜入云。 烨寒趁着吊睛虎迷失方向的机会,纵身一跃,跳入深坑,消失不见了。 “今日你们人多,我不与你们计较!这竹牌迟早是我灵族之物,识相的,早些交与我们。否则,你玄门之敌,可不止冥界一家了,听清了吗,哈哈哈哈......” 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坑底。 南谷先生和众人拨开白烟,再追上去的时候,哪里还能寻见烨寒的影子。 “可恶,还是让这厮跑了!”文语嫣望着深不见底的深坑,气得直跺脚。 “傻孩子,他们灵族可吸世间灵气,更可上天遁地。而这深坑又不见底,一定可通达四海,说起来,根本困不住他。”南谷先生一边收起法术,一边对着文语嫣和众人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次便宜他了!” “无妨,只要竹牌还在我们手里,他迟早还会卷土重来的。到时候,我们擒住他,再为你的师兄弟们报仇雪恨不迟!” “嗯!” “师叔,方才这烨寒所说,并不是他杀的几位师兄弟,听他的话,不像是假。侄儿和语嫣都看到过,他们的致命伤确实是出自我们玄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行凶的人,究竟会是谁呢?”虞舜强一直想着假毛遂的话,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对着南谷先生,开口问了起来。 南谷先生想了想,接着又摇了摇头,便一字一句的回道:“侄儿啊,烨寒的话,不足全信。方才他所讲,我们两派存在着一些渊源,你可能不知。老夫本不想说,既然侄儿怀疑是我同门之人所为,师叔就和你们说上一说。说起这两派渊源,其实,我玄门和灵族,本为东海同源。后因东海变故,我门祖师,才被迫离开东海,自创了我玄门一派。如果说,我两派功法均是承袭了东海的套路,可谓一致的话,那么,就不排除,烨寒令灵族杀害徒儿,嫁祸于我门之人的可能。” 虞舜强听得明白,大致理清了玄门和灵族之间的关系。可这一切,不知师父为何都没和自己讲过。想到这儿,他便点头应道:“师叔,您这么一说,侄儿可能明白了。灵族要这块竹牌和密语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吞并我玄门,一统东海?” “嗯,侄儿说的在理,有这个可能。”南谷先生思索着,肯定地回道:“说起灵族为了统一东海,他们可是从未放弃过拉拢祖师。可是,祖师心死,再未过问过东海之事。他老人家在东海功法的套路之上,潜心研修,终于练就了玄门绝学。为了不让这绝学落入歹人之手,祖师便将毕生所修,全部封印在了这竹牌之内,只有我玄门至诚至善之人,且段阶达到玄门神玄的弟子。方可凭阴阳除浊之法,打开这竹牌,习得里面的玄门绝学。” “师父,什么是阴阳除浊之法?”文语嫣从未听师父说起过此法,便随口问了一句,可当她想到了竹牌存留的那八个字的时候,她似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了起来:“对呀,这阴阳除浊,难道说的是‘北斗玄司,净潭除浊’?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哎呀,师父,您就告诉我们吧,这竹牌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呀?” 南谷先生并未答话,而是看了看自己的爱徒,接着,又瞅了瞅虞舜强,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好,好,傻孩子,为师这就告诉你们,这竹牌所写正是‘北斗玄司,净潭除浊;阴阳同念,面祖授法’几句密语。” “北斗玄司,净潭除浊;阴阳同念,面祖授法......”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念着这两句话,开心地彼此瞅着对方,露出了万般喜悦之情。 “师父,这密语我们是知道了,可这究竟何解呢?”文语嫣开心地挽住了南谷先生的胳膊,撒起娇来:“哎呀,师父,您就别卖关子了。干脆,一股脑全告诉给强子呗。您看,这天说亮就亮,徒儿和强子还得去帮庚桑楚师叔他们呢。” “哈哈,你这丫头,这还没正式嫁过门去,就如此向着他啦?”南谷先生说着,轻轻地刮了一下文语嫣的鼻子,假装生气地摇着头叹气道:“罢了,罢了,老夫将这解开密语的方法告诉给你们吧。” “嘻嘻,徒儿知道,师父最好啦......”文语嫣说着,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接着,冲着虞舜强扮了个鬼脸,继续道:“强子,还不快谢谢你的师叔?” “哦,对,对,对,侄儿虞舜强,在这里谢过南谷师叔。”和文语嫣比起来,虞舜强显得总是慢那么半拍。 南谷先生究竟如何道出了解开这竹牌密语的方法,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时间空间同相对,密语在手司南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梦境 看着爱徒和虞舜强那一唱一和的样子,南谷先生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对众人说道:“孩子们,眼看天就要大亮了,不如我们抓紧时间,在此安歇一下。待到太阳升起后,老夫再带你们去个地方,在那里教你们如何解开密语不迟。” “哦?师父,明天去什么地方呀?为什么不现在教给强子呢?徒儿都说了,眼看冥相大军就要再次围攻迎丰城了,这时间恐怕?”文语嫣颇为不解地问道。 “傻丫头,师父当然知道时间已万分紧迫。”南谷先生说着,指了指淡河镇的天空,继续道:“可是,你们看,如今这方圆百里,乾坤混沌,日月昏暗,哪里能觅得见北斗七星?况且,这里也不是我玄司属地,师父就算教了你们,你们也是丝毫不能将玄空司南打开。师父这么说,徒儿可全明白了?啊?哈哈......” “原来是这样,徒儿知道啦,嘻嘻,那我们就依师父,在这里休息一晚。哦,对了,师父,您说的玄司,徒儿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敢问这地方究竟在何处呀?”说完,文语嫣眨巴着眼睛,很是好奇地盯着南谷先生,问了起来。 “你这个精怪的丫头,问题怎么如此之多。不是师父不告诉你,明日去了便知。好啦,孩子们,时间确实不早了,各自歇息去吧。”言罢,南谷先生转身,左右寻么了一番,便起身离开了。 如此,众人围着南谷先生,在四周觅得住处,歇息了下来。 虞舜强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渐入梦境,梦中仿佛隐约见到了鬼谷子。 “师父,您不是在云梦山闭关修炼吗?怎么,来到这淡河镇了?”虞舜强见到鬼谷子,兴奋异常,一边迎将上去,一边不解地问道。 “徒儿,为师出关,正是专门来看看你。细细算来,你下山已千年有余,这浩劫的真相可否已经探知?为师的嘱托,你可还完全记得?明日,有你南谷师叔相助,这玄空司南便能打开,为师想问问,徒儿心中究竟作何打算?”鬼谷子死死地盯着虞舜强的眼睛,冷冰冰地开口问道。 “师父的话,徒儿一直谨记,从不敢懈怠。如今,这千年浩劫,真相仍是难寻。不过,徒儿打听到,这里面大有文章,确实和东海存在着某些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徒儿想着,等打开了司南,习得秘法,就去增援庚桑楚师叔他们。待击退了冥相,便集合玄门九子,结伴前往东海,去一探究竟。” “嗯,如此甚好。不过,徒儿啊,为师还是要叮嘱你几句,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切不可让司南落入到你熟悉之人的手中,切记,切记。” “熟悉之人?师父指得是谁?”听着鬼谷子的话,虞舜强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心中有些狐疑,便追问起来。可是,当虞舜强再次发问的时候,却如同站在了迷雾当中,周围腾起了白雾,任凭他高声呼喊,哪里还能找到鬼谷子的身影。 “师父?!”虞舜强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是一场梦。想必是近日以来,事情接踵而至,自己太过于疲倦,心中压力过大,便不自觉地想起了师父,这才做了方才的梦。虞舜强苦笑了笑,便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发觉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再看四周,虽是晨雾渐浓,可是鸦雀仍然无声,南谷师叔和毛遂他们仿佛都还在熟睡着。 虞舜强伸了伸懒腰,没了睡意,便起身,向着淡河镇的深处,溜达了过去。 穿过晨雾,虞舜强发现前面的不远处,坐着一个女子。他顿时警觉起来,便隐在树后,定睛看去。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文语嫣。看样子,她是一晚没睡。 文语嫣虽是背对着自己,但是虞舜强能看出她那若有所思而又痛苦难过的样子。虞舜强当然知道文语嫣心里在想什么,他想了想,便走了过去。 虞舜强一屁股坐在了文语嫣的身旁,他指着东方的鱼肚白,开口道:“语嫣,你看,这晨雾虽浓,却遮不住日头的升起。凡事,都会迎来光明。而那些我们爱着的和爱着我们的人,无论在哪,都会如这阳光,永远地照在我们心中的。” 听了虞舜强的话,文语嫣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她背过脸,擦了擦面颊上的眼泪,开口问道:“强子,你说,这千转轮回。我和我的家人,还会有缘分走到一起吗?” “当然了,一定会的。”虞舜强说着,偷眼看了看面前这个心爱的女人。他实在心疼这个可怜的姑娘,便安慰她道:“你的亲人那么爱你,而你又是那么的想念他们。所以,无论怎么轮回相隔,你们还会走到一起,成为亲人的,这就是缘分。况且,我虞舜强也是你的亲人啊。昨天是,今天是,往后的余生,都是。” 文语嫣再次被虞舜强的话感动了,她两眼湿润,扭过头来。这一次四目相对,文语嫣从虞舜强那怜香惜玉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安全感。 她一下子破涕为笑,接着,一把挽住了虞舜强的胳膊,将头轻轻地贴在了这个男人的肩头,温柔地说道:“强子,我相信你的话,我们永远都会是亲人的。谢谢,谢谢你。” “傻丫头,师叔已为你我定下了婚约,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呢?其实,我只有一个心愿,只要你好好的,我虞舜强就会十分的开心,就也会好好的。今日,师叔就将解开密语之法教给我们,我们的担子就更重了。以后,我们遇到的敌人,可能会更加强大和难以对付。语嫣,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一定在我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文语嫣紧紧地抓着虞舜强的胳膊,心里则充满着感动和幸福。 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懂自己,爱自己,自己也愿意将整颗心都交给他。文语嫣抬起头,如小女人一般,冲着虞舜强继续道:“强子,你也是,我不许你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许你离开我!就像方才父亲在梦中对我说的,他一直在关注着我们,祝福着我们,他看得出来,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强子,我也想对你说,这浩劫虽难,敌人虽恶,可我文语嫣会一直帮着你,陪着你的。相信我,只要你我同心,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谜团,更没有什么破不了的劫难。” 和文语嫣一样,虞舜强也被她的话,深深的感动了。 他伸出手,紧紧地拥住了文语嫣。 二人正坐在这里,毛遂却走了过来。 他一路走,一路冲着二人高声喊道:“师兄,师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啊,让我这一通好找。哎,和你们说,我方才做了个好真实的梦,我竟然梦到了自己的师父。他老人家好像就在这淡河镇,可奇怪的是,师父竟然让我离开玄门,我问他为何,他却消失不见了,你们说这梦做的怪不怪?哎,着实让我纠结了半天,这才来找你们说道说道。” “什么?你也梦到了师父?”虞舜强听闻,是大吃一惊。方才语嫣说梦到了父亲,自己还未多想。可是,毛遂竟然也梦到了师父。这梦到的几位,都是三人各自最亲的人。如此看,显然,这梦中所闻,都不是巧合,更不是日思所想而致。 想到此,虞舜强急忙起身,带着二人,去寻南谷先生去了。 正所谓:入梦境虚实难辨,进玄司祖师授法。 第一百四十四章 水月镜都城 却说,虞舜强领着文语嫣和毛遂来到了南谷先生休憩的地方。 此时,天已大亮,而南谷先生却不在这残屋当中。虞舜强摸了摸床榻旁那半块整理过的草席,已是冰凉。看样子南谷先生醒来多时,不知到何处去了。 “师叔,怎么不在?”毛遂同样是四下找了找,却根本没见南谷先生的影子。 三人心中纳闷,便退到了院中。这时,只见南谷先生从山后走了回来。 他一边走着,手里似乎还提着个什么物件。 三人赶忙迎将上去,走近细看,原来,南谷先生提着的,是一条如碗口般粗大,长近十丈有三的莽山原矛头蝮。 “师父,您这是,到后山打蛇去了?”文语嫣走在南谷先生身旁,指了指他手中的莽山原矛头蝮,开口问道。 “师父哪有那爱好,只是,这厮夜里制造梦魇,被睡梦中的老夫发觉,便想仓皇逃窜,为师追至后山,与其苦斗了一番,这才结果了它。”说着,南谷先生将这蝮尸扔到了众人面前。果然,这家伙眼若铜球,尖牙锋利无比,通身黑褐,其间夹杂着鳞状的黄绿,尾部乃一线纯白,虽然看着颜色无比鲜艳,实则剧毒凶狠。要不是其身上,有被玄法刺杀过的痕迹,真看不出它已经死了。 看来自己和语嫣毛遂之所以做了相似的梦,都是因为这条蝮蛇作祟。想到这儿,虞舜强三人将昨晚所做之梦,详细地和南谷先生说了一通。 南谷先生听得明白,他点了点头,回复道:“正是这厮所为,你们看这厮的腹部,有一灵字标记,想必是灵族豢养的灵物,我们识破假毛遂的身份,他又敌不过我们,便遁了去。可能这竹牌和密语,灵族势在必得。所以,他安排这厮潜伏在此,用梦魇作祟,试图从我们的嘴里,套出他灵族需要的秘密。如今,这厮身死,不具威胁了。孩子们,稍微收拾一番,我们得抓紧时间,赶往玄司去了。” 先不说,南谷先生带着虞舜强三人是如何前往的玄司。 单讲这敖那迦,他离开了迎丰城,准备回七星河而去。 这一日,敖那迦来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城郭。他立于城门外,看了看门楼上刻着的四个大字,只见这字体看似繁书,却又有所不同,好生奇怪,根本不认得。 “这是什么去处,怎么从七星河到迎丰城的时候,没有发现这座城郭呢?”敖那迦在心里问着自己,这连日来的抑郁重重,让敖那迦想进到城中去一探究竟,一来可以歇歇脚,二来好觅得一处酒肆,喝点酒,放松一下自己。 想到此,敖那迦便从城门穿过,进到了这城郭当中。 放眼一看,这城里和城外大不相同,相对于外面的萧条,这整座城内,可谓是热闹非凡。一条清澈的小河,穿插着城郭的大街小巷,这河流首尾相交,正正方方,恰巧将此城分切成了东西南北中五大区域。 敖那迦迈上近前的一座拱桥,站在这稍高的地方向四周看了看。只见,陆上人山人海,什么客栈,酒肆,布庄,几乎全部是人满为患。而街道两旁,小贩们也是不遗余力的叫卖着,有卖字画的,有卖胭脂花粉的,还有的卖着各种器皿。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各自奔波着,显得整座城无比的富庶繁华。再看这河流当中,撑船的哼着小曲,文人墨客,则是立在船头品酒论道。更有那运着各种物件的货船,是彼此穿梭,你来我往,忙得不亦乐乎。 敖那迦被这热闹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了。他看着这欣欣向荣的场面,心情自然也好了很多。他穿过人群,果然寻觅到一处建筑和装修都颇为奢华的酒肆。可是,和城门一样,除了这个酒字,匾额上其它的字,敖那迦是一个也认不出来。 他只想着饮酒,便也没有在意,一股脑地钻进了这酒肆当中。店小二头前引路,敖那迦跟着上到二楼,选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风景独好,既可览四方街景,亦可观河流之美。 敖那迦随便要了坛酒,点了两盘小菜,便吃喝了起来。 几碗酒下肚,这时,店小二上来收拾邻桌的残羹冷炙。敖那迦才将其喊到了身边,他指着远处的城门楼子,开口问道:“小二,我且问你,这城叫做什么?” 店小二见敖那迦如此发问,很是惊奇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个仔细,这才点着头,哈着腰,笑着回道:“小的看客官这身打扮,必是阳界的外来之人。我们城很少有客官这样的人前来,想必客官和大家一样,也是前来寻找逝去的亲人的吧?客官,您对这里的情况有所不知,这很正常。不瞒您说,我们这城,叫做‘水月镜都’,是这阴阳两界相交之所在。所谓水月,无非指得阴阳,你阳界之人看到的字,自然是反的,便不会识得。客官,小的看您也要是找亲人。这样的话,您可将名帖交给小的,小的转交我家店主,她可是神通广大,定能助您找回亲人的。” “哦?小二说的这寻亲指的是?”敖那迦听得有些糊涂,却又有些好奇。 “咳,客官既然问,小的就如实相告。”说着,店小二上前凑了几步,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察觉,便贴着敖那迦的耳朵,低语回道:“客官,我们城主叫‘水月大帝’,他主管这阳界之人向冥界过度的事宜。很多像客官这样的人,亲人去了,便寻至此处,找我家大帝,贿赂些银两,可修改亲人生死,换回几年阳寿。” “哦?竟能如此?”敖那迦听得兴奋极了,他摸着怀中的龙珠,竟然激动地有些颤抖起来,他紧紧抓过店小二的手,继续问道:“这么说,只要是将名帖递于你家主人,她便能通达城主,便可让我的爱人起死回生?” “哎呦,客官,您的劲儿可真大。小的怎会骗您,确实如此,确实如此。”这店小二疼得是龇牙咧嘴,他虽有怒意,可看着敖那迦那体形,也是敢怒不敢言。 敖那迦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忙松开了店小二的手,很不好意思的赔礼道:“实在是我寻亲心切,失礼了,还望小二不要记恨。我这里有些散碎银两,小二只管拿去,还望小二帮我通禀你家家主,让她帮我一帮。”言罢,敖那迦摸出了几两碎银,硬塞到了店小二的手中。 店小二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脸上笑开了花,他一边将碎银塞入到了口袋,一边笑盈盈地回道:“客官,这点小事包在小的身上。只不过,我家店主现在不在店中,等她从集市上回来,我便转告我家店主,再带客官您去见她,如何?” “如此甚好,就有劳小二哥了。”敖那迦难掩心头的喜悦,送走了店小二。便一仰头,喝干了碗中的酒。可这还不尽兴,他又是连喝了数碗,没多一会儿,整整一坛酒,便见了底。 “小二,继续拿酒来。”敖那迦喝得有些多了,扯开了嗓子,高声喊了起来。 “客官稍候,酒来了。”这店小二收了好处,忙活起来,自然是格外用心。他趁着店主不在,私下换了坛好一些的酒,送到了敖那迦的面前。 “客官,您要的酒,这坛酒可是上等纯酿,您尽管喝,就算小的白送给您的了。”店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忙起开了酒坛的封口,为敖那迦满满地倒了一碗。 “哎,喝是喝,怎能让小二哥白送?”说着,有些醉意的敖那迦又摸出了一些碎银,拍在了桌子上,继续道:“这银子,小二哥全都拿去,只要小二哥帮我办好了所托之事,我,有的是赏银给你。” 店小二看得呆了,如同碰到了财神,盯着桌子上的碎银,咽了咽口水,一个劲儿的奉迎道:“哎呀,客官真是大手笔,大手笔。您放心,小的就是赴汤蹈火,也会帮您办好这件差事。”说着,小二毫不客气地将碎银,一把全部抓到了手里。 他开心极了,欣赏起窗外的景色,看这蓝天白云,清水人流。眼前的一切,在店小二的眼里,都变得更加美丽和富庶起来。 这时,他发现正街当中,走来一女两男。这为首的女人,一身白袍,走在中央,两个彪形大汉则紧随其后,三人正朝酒肆走来。 小二一眼便已认出,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家店主。 店小二别提多高兴了,他急忙推了推渐渐沉睡的敖那迦,指着窗外,对其言道:“客官,醒醒,客官,您往外看,我家店主她回来了。” 此时,敖那迦有些酒劲上头,趴在了桌子上。他朦胧之中,听到小二说店主回来了,便立即打起精神,抬头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向窗外看了去。 这一看,敖那迦顿时酒醒,他看着走来的女子,惊得是目瞪口呆。 怎,怎会是她? 正所谓:敖那迦身陷水月,店主人拉拢青龙。 第一百四十五章 水月公主 敖那迦盯着走来的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拼命地摇了摇发昏了的脑袋,又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没错,这女子,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穿着打扮,分明就是龙女本人。 “难道,这水月镜都城真的可以起死回生?”敖那迦想着,便往楼下狂奔了过去。可是因为喝多了酒,他跑得是东倒西歪,甚至激动地差点跑飞一只靴子。 任凭店小二在后面又喊又追,敖那迦难掩复杂而又激动的心情,没跑多少步,就冲到了酒肆一楼的大门口。 这时,白衣女子也刚好从外面进入。 两个人不偏不斜,砰的一下,撞了个满怀。 这女子毕竟身子矮小薄弱了些,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敖那迦眼疾手快,忙一步上前,右手拉住了女子的左手,而左手搂住其腰,转了半圈,这才没让白衣女子落得个狼狈的样子。 敖那迦看着白衣女子的眼睛,他确信,这就是自己的爱人,就是小龙女。 可白衣女子哪里识得他,被他看得是又羞又恼。只见,这女子待自己站稳后,啪地一声,狠狠地甩了敖那迦一个巴掌。她身后的那两名大汉,见到此状,急忙从其两边窜将上来,牢牢地将敖那迦压在了手里。 “你是何人?!如此放肆,敢对水月公主动手动脚?!” “放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名大汉,目露凶光,你一言我一语的质问着。他们合力擒住敖那迦,只一脚,便将其踢跪在地。接着,又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逼问起来:“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此,袭击我家公主的?!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取了你的狗命!!!” 这时,店小二也跑到了酒肆门外,他先是对着白衣女子鞠了一躬,然后,跑到她身边,在其耳边如此这般低语了几句,就将敖那迦为何来此,诉说了一番。 再看敖那迦,他不顾头发被大汉扯着的疼痛感,被动地仰着头,两只带着惊喜和激动情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衣女子的面颊,竟开口笑了起来:“爱妻,是我,我是你的夫君——敖那迦啊。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娘的,还敢占公主便宜,我看你真是找死!”其中一个大汉骂着,就要举起那如铁锤般的拳头,向着敖那迦的头颅,砸将下来。 “且慢!”兴许是白衣女子听了杂役的话,有些同情面前的这个男子。她一边抬起胳膊,喝止了大汉,一边围着敖那迦转了转,又看了看,便继续道:“先将他押到后厨的杂屋,好生看管,待今日生意完毕后,本公主再做打算。” “喏!”两大汉,听了白衣女子所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便什么也没有再说,果真住了手。而敖那迦,还是不停地喊着龙女的名字。大汉听得烦了,一掌便将敖那迦打晕了过去,接着,直接将其拖进了酒肆,关在了杂屋里头。 这杂屋狭小而又不透气,敖那迦不知昏睡了多久,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他的酒劲儿完全已过,只感到自己既口干舌燥,又头痛欲裂。敖那迦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身来,却发觉自己的腿脚已被人捆绑在了一起,是丝毫不能动弹。他这才想到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便四下瞧了瞧,可这屋子黑漆漆的,是什么也看不到。只不过,时不时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他探着鼻子闻了闻,果然,这屋子里面,放置了不少的美酒佳酿和菜肴杂粮。的确,是间杂屋。 “喂!有人吗?放我出去!听到了没有?到底有没有人?快放我出去!”敖那迦拼命地喊了好几遍。可是,根本没人答应。细细听,外面没得半点动静。 敖那迦又喊了几声,仍是没人前来。他便运起功法,打算自己挣脱这绳索,逃将出去。可是,只要他发功,这绳索便紧缩一圈,勒得敖那迦是酸痛无比。 正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大门的锁链被人拿了去。紧接着,屋门被重重推开,月光一下子透了进来。借着月光,敖那迦发现,进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那两个彪形大汉。这二人,直奔敖那迦,不由分说,一把就将其架了起来,带到酒肆二层的一间闺房当中,扔在了地板之上。 敖那迦躺在地上,见白衣女子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正一口一口的呷着茶喝。 这闺房里,燃着数盏油灯,照得整间屋子暖暖的。借着灯光,敖那迦又端详起了白衣女子。只见,她已换了便服,长发疏散着,看上去,比白日里更像小龙女,就连那喝茶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二人,这不是龙女又会是谁呢?可是,白日里那一撞,她根本不认得自己。难道,这女子真的只是这水月镜都城的公主,和自己的爱妻,没有半分关系?”敖那迦在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他不知道这女子深夜将其带到闺房,究竟所为何事。可是,自己完全沦为了阶下囚,做不得半点反抗。无奈,敖那迦心里认了命,是凶是吉,只能随她的便了。 “将捆魂绳为他退了吧。”白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碗放到了桌上。 她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敖那迦,与白日不同,很是温柔地开口问道:“我听我家小二所言,公子来我镜都城,是为了寻找爱妻亡魂的?” 此时,彪形大汉已为敖那迦松了绑。 只见,他揉了揉双腕,答非所问的回道:“你,真的不是我的爱妻龙女?” “公子说笑了,本公主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怎么会是你的爱妻呢?”白衣女子,掩面笑着,很是好奇地继续问道:“白日里,本公主还以为公子是来此滋事的。可公子受缚之后,仍然把我当成了爱妻,足见公子确实是认错了人。只是,本公主很好奇,敢问公子,她真的与本公主长得很像喽?” 敖那迦听了她的话,总算明白了,这个白衣女子确实不是小龙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拱起手,很是失落地回道:“不瞒公主,您与我的爱妻,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论是音容笑貌,还是言谈举止,都是一模一样。哎,小的是太过思念亡妻,这才闹出了误会。还望公主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想不到,这世间还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白衣女子边点着头,边又继续开口说道:“公子,那你的爱妻究竟是怎么离世的呢?不知可否方便告诉于我,小二不是和公子说了,家兄其实就是水月大帝。兴许,本公主央求央求家兄,他就能有法子,帮公子修改爱妻的生死,换回她的阳寿。” 敖那迦听闻,果然,这水月公主和店小二所说一致。他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将自己是如何随着玄门剑客虞舜强去到那迎丰城,爱妻龙女又是如何计划帮自己盗取司南,最后计划落空,反至身死的经过,详详细细地道给了白衣女子。 他不说还好,这水月公主听到了玄门二字,两眼竟顿时冒出了光来。 “哎,是我鬼迷心窍,不但连累了爱妻,还伤了我与恩人虞舜强的和气。”敖那迦说完,深深地陷入到了悔恨当中,两眼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这么说,公子乃七星河太子,和玄门有着一定的渊源喽?”听完敖那迦所述,水月公主直站起身,开门见山的追问了起来。 “是啊,玄门不仅救了我的父王,强英雄更是有恩与我辈。按理说,小龙与玄门之间,确系渊源颇深。”敖那迦不假思索的回道。 “如此,太好了。不瞒公子,我水月镜都城和玄门也是辈辈往来,交好至今。既然公子是玄门的朋友,便也是我镜都城的朋友。今日,公子来此,就是缘分。找寻龙女亡魂之事,本公主应下了。待明日天亮,本公主便带公子去面见家兄。” 敖那迦是想都没有想到,水月公主能如此爽快。 他高兴极了,便赶忙鞠躬答谢道:“小龙与公主只是初次见面,公主便主动应下帮小龙找回亡妻之事。公主的大恩,小龙谨记在心。只要换回亡妻的阳寿,小龙今后定为水月镜都城,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水月公主闻其言,没有说什么,而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 ...... 正所谓:剑客潜修玄司里,青龙栖身镜都城。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件事 水月公主派人在酒肆一楼收拾了一间客房,便让敖那迦在此留宿了一晚。 一夜无话,第二日,她便早早命人来唤。果然,吃过早饭,公主亲自带着敖那迦,进到了这镜都城的帝宫,来面见自己的哥哥——水月大帝。 禀明来意,水月大帝先是露出了一脸的惊喜,接着,很是难为情的对着水月公主和敖那迦,解释了起来:“不瞒妹妹和那迦兄弟,这要是搁在平日里,莫说一个龙女,就是十个百个,哥哥也能十分轻松的就将这生死簿上的时辰给修改了,换回其百年阳寿。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哥哥,妹妹可未曾求过你一件事。这第一次向你开口,你就如此为难妹妹吗?别忘了,父王临终之时,是怎么对你交代的?再者说,敖公子和你我一样,都是玄门的朋友,望哥哥看在鬼谷先生的份上,帮帮妹妹,帮帮敖公子!”说着,水月公主跑到了大帝的宝座旁,可不管自己和哥哥均是何等身份,只顾摇晃着他的臂膀,噘着嘴,撒起了娇来。 水月大帝,本想发火,可看着妹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又不得不陪起了笑脸,他轻轻地拍着妹妹的手,耐心地言明了利害:“傻妹妹,你是我镜都城的公主,更是父王的掌上明珠,哥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让哥哥办得事,哥哥岂能不做?只是,如今两界混沌,阴阳失衡,我们虽与玄门有着来往,可毕竟吃着冥界的饭。不瞒妹妹,冥主为了私利,已经严令,凡是有半点功法的人,不管是谁,如需复活,必须找冥主言明,只有取得复活令后,方可换回其阳寿。哥哥我,只是个小小的水月大帝,如果擅自帮了龙女,恐怕会祸及整个镜都城。哥哥的生死是小,连累了妹妹和满城百姓,暴露了那迦兄弟的行踪,那可真就是后悔莫及了。” “这么说,一点办法都没了?”水月公主听了哥哥的话,多少显得有些失望。 “既然如此,就不劳烦大帝和公主了。”敖那迦知道了这其中的利害,便也不好过多的强求于人,便拱了拱手,欲转身离开这里。 “兄弟留步!”水月大帝见状,急忙起身,从宝座上奔到了敖那迦的身旁,他拦住了敖那迦的去路,继续道:“兄弟竟然是个急性子,你且耐心听我把话说完。我只是道出了这件事的难度,并未说不愿帮你。只是,要唤得龙女回来,兄弟可愿应我三件事?” “要是能唤回我的爱妻,别说三件,就是十件事,小龙也愿意答应!” “好!兄弟确实爽快!既如此,且随我来。”说着,水月大帝拉着敖那迦的手,领着他和自己的妹妹,向帝宫的后园走了去。 三人穿过一片竹林和几条花廊,来到了后园当中的一处假山旁。只见,这假山怪石嶙峋,上有小桥流水,这水流直下,宛如瀑布,直灌到山底。山底处,则是一轮水池,池中养着九条赤红的锦鲤,正在那悠闲地游着。 水月大帝走到假山前,运起法来,他口念咒语,伸出左手,凭空点了点假山正中的一块墨黑色的球石,在其上面顺时针画了个圆。圆圈画毕,变成一道白光,罩到了球石之上。刹那间,假山和水池忽地一下,消失在了三人眼前。敖那迦顿觉惊奇,正定睛细看,从假山消失的地方,冒出了一扇石门。只见,这石门哗啦啦一声,向两侧打开了,里面却是一处泛着幽光的通道。 “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敖那迦小心翼翼的向石门里探了探头,只觉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让其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哈哈,这是我镜都城的‘轮换司’,要想被过冥主,不用复活令修改龙女的生死簿,必须到这里面来。”大帝笑着,便一头钻了进去:“兄弟,进来吧。” 紧接着,水月公主跟着走了进去,消失在了石门之外。 敖那迦犹豫着,他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放弃的想法,而这种想法,越发的强烈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可是,自己明明是这样想的,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地跟着水月兄妹,进到了石门当中。 敖那迦刚刚进到门里,石门便哐当一声紧紧地合上了。从外面看,哪里还有石门,矗立在那儿的,仍然是那座小桥流水的假山和养着九条锦鲤的水池。 这通道幽黑蜿蜒,敖那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转了多少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算追上水月兄妹,来到了通道的尽头。 只见,这尽头是豁然开朗:上有九天日月,下有暗道暗河。敖那迦根本不敢想象,这石门里,能有如此巨大的空间。他抬起头,头顶上飞着的是一缕缕青白的幽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有一个不是自由欢乐的样子;再看脚下这些魂魄,有被怪兽撕碎的,有被烈焰灼烧的,更有的直直被那轮换司的刀斧手,钉在水银盆中,浇成石块,再沉入到了暗河当中,落得个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 看着这场景,敖那迦是心惊肉跳,一步也不敢往前了。 “哈哈,兄弟是第一次来此,难免会不适应。”看到敖那迦的样子,水月大帝哈哈大笑了起来:“想必兄弟见到此情此情,多少担心起龙女的轮回了吧?” 说着,水月大帝更是指着那些飞着的幽魂,得意洋洋地继续说了起来:“既然妹妹将兄弟带到我帝宫,就说明这丫头没把兄弟当外人。实话说,不瞒兄弟,只要交了好处到我镜都城,管他是正是邪,死了几许,均可升入九天,重回阳界;可要是那穷酸破落户,在这生死簿上,连猪狗都不如,别说轮回了,只能如这暗河当中的石块,落得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下场。” 敖那迦听得明白,这水月大帝,原来是个做这种生死生意的图利小人,心里顿时厌恶了起来。可是,身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水月公主一眼就看出了敖那迦的心思,忙走过来,娇滴滴地言道:“公子,休听哥哥胡说,他呀,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我们哪有这样的狠心。就算是收些银钱,还不是得交到冥主那里。”说着,她悄悄地对水月大帝挤了挤眼。 “哦,对,对,对。兄弟勿怪,我只是胡说八道,想不到惹兄弟猜忌了。”水月大帝这话说的,可谓是毫无水准,直让水月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哪里话,小龙换回爱妻心切,哪有时间操心他人生死。只是,大帝方才所言的三件事,究竟指得是什么?”敖那迦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多少有了芥蒂。 “这三件事,对兄弟来说,均是小事。”水月大帝拍了拍敖那迦的肩膀,开口言道:“其一,龙女非凡人,应有龙珠在,想必龙珠定在兄弟手中,只要兄弟将龙珠交于我,我便可用此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龙女,既不让冥主生疑,也不会让兄弟再破一分财;其二,我助兄弟妻子返阳,兄弟也需助我,所谓助我,并不是要兄弟做些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而是要兄弟入我水月镜都城门下,只因那换回龙女,需要等上一些时日方可,在事成之前,兄弟不可离开镜都城半步,以免事情败露,暴露行踪,连累我镜都城百姓;其三,兄弟乃龙族之身,一身龙气,目前,我兄妹二人正在研习一种功法,还望兄弟看在你我均是玄门朋友的份上,为我兄妹二人提供一些龙气。如此三件小事,不知兄弟可否答应?” 敖那迦听完水月大帝所言,终于明白这兄妹二人为何要答应自己换回龙女的亡魂了。原来,他们真正需要的是自己的龙气。 敖那迦看着面前兄妹二人的目光,是正邪难分。要说他二人纯粹是冥主之人,却并不百分百的真心,而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更操心着满城百姓的安危,算得上地方父母;可要说是玄门的朋友,这兄妹为了银钱,滥杀无辜,行事精打细算,完全只重利益,又不像是大义凌然之人。如今,自己身处这‘轮换司’,水月大帝之所以带自己来这儿。想必,换回爱妻的亡魂,他是胸有成竹。既如此,在不出卖玄门利益的前提下,自己失去些龙气又如何呢? 想到这儿,敖那迦开口回道:“好,这三件事,小龙全部答应便是!只是,不知二位究竟打算何时修改生死簿,来换我亡妻回至阳界?” “兄弟且放宽心,可先将龙珠交于我,暂在这镜都城住下。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告知。”水月大帝哈哈大笑着,果然,露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此,敖那迦真的交出了龙珠,且在这镜都城住了下来。 正所谓:轮换司内应三事,祖师授法行两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潜修(一) 为了换回龙女的阳寿,也为了了解水月兄妹,敖那迦还是选择留在了镜都城。 却说,就在虞舜强和文语嫣连夜去寻南谷先生的第二天,天蒙蒙亮,众人便聚在了一起,庚桑楚将前夜定下的分头行事之计,和众人道了个明白。 众人虽然担心虞舜强和文语嫣此行的安危,却也是彼此相隔万里,来不及追去,没得任何办法。况且,距他们和冥相假意约定的日子,只有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了。众人商议来又商议去,便也只能依计行事,各自对照新得之法宝,拿过秘籍,按照秘籍上所写之功法套路,专心研习和潜修起来。 这时间如梭,一恍,三日已过。 张仪,姜玉婷和白起不但悟性极高,研习中更是废寝忘食,可谓进步飞速。 倒是党维和文语熙,拿着虞舜强所留的秘籍,只是参透多半,长进并不明显。 庚桑楚看着几人的现状,彼此功法逐渐拉开了距离,是急在眼中,忧在心里。 暂且不说,众人在庚桑楚的带领下,是如何潜修,备战冥相的。 单讲,南谷先生处理完莽山原矛头蝮。 第二日,便领着虞舜强,文语嫣和毛遂,踏上了前往玄司的道路。 一行四人,天亮出发,行至傍晚,终于来到了玄司。 “孩子们,你们看,这山谷下面,便是我玄司所在了。” 三人顺着南谷先生所指的方向,定睛一看。 只见,这玄司所在,乃一盆地,四周被群山峻岭包围。若不是天上的日月星辰,和山中偶尔蹦出的仙鹿,真给人一种堕入井中的感觉。细看,这山岭是松柏常青,仙雾缭绕,那八方流水潺潺而下,汇在这盆地中央,聚成了双鱼状的一面圆湖,而在双鱼鱼眼的部位,由水而生,坐落着两座雕梁画栋黑白不同的八角玄亭。再看空中,行云如流水,一对对仙鹤,时而长鸣,时而伴飞,好不悠闲。 虞舜强,文语嫣还有毛遂,哪里见过如此仙境之景,是深深地陶醉在了其中。 顺着山间的小路,南谷先生带着三人,又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总算是走到了盆地的中央。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三人跟着南谷先生,走到这近处再看,这玄司又是另一番景象:正是上应北斗,下对苍穹。但见,双鱼圆湖,水面平如铜镜,倒映着天上的星月,显得神秘而又幽美。沿着圆湖的四周,建着各式各样的花架长廊和亭台楼阁。这些建筑,端庄大气,依八卦阵势而建,是内三层又外三层。和中间的八角玄亭相同,也分黑白两色,虽是穿插布局,却又十分的井然有序。 毛遂看得入迷,跑到了前面,眼看就进到这身前的楼阁当中,却一头好似撞到了什么物件之上。仔细看,原是被一道通透而又威力巨大的屏障,给弹了回来。只见他,足足飞出了十余丈之远。紧接着,哎呦一声惨叫,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可疼死我了!师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这建筑就在眼前,可侄儿非但进不去,还被一下子给弹出来了。哎呀,摔得我好疼呀。”毛遂呲着牙,咧着嘴,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不解的问道。 “傻孩子,你真是急性子。老夫还没来得及阻止你,你却跑了过去。”南谷先生说着,让虞舜强和文语嫣小心翼翼地将其扶了起来,见毛遂并无大碍,这才继续道:“还好算你幸运,碰到的只是这生门的屏障,要是其他建筑的屏障,只这一下,就怕会摔得你是粉身碎骨,爬都爬不起来了。” “好家伙,这么厉害。”毛遂听得有些后怕,便躲在了师叔身后,咂起舌来。 “这可是我玄门的玄司所在,若是没有些高明的防御手段,还不早就被那些歹人趁虚而入了?!”南谷先生说着,让众人退在了一旁,自己则是宇步迈出,微闭着双眼,口中喃喃起来。他一边默念着玄门法咒,一边双手合一,运起了功法。只见,这法咒越念越快,南谷先生缓缓升至了玄司的上空,直到圆湖的正中央,才停在了那里。再看他,从其体内,竟同时飞出了两条龙来。这双龙,也是一黑一白,长啸一声,盘旋在了南谷先生的身边。双龙召出,南谷先生缓缓睁开双眼,他二指只是向前一指,这双龙便如飞箭,直窜而出。黑龙向黑,白龙向白,向着双鱼圆湖,钻了进去。正可谓是飞龙入海,哗啦一下,溅起了百丈高的巨浪。 这溅起的湖水,直浇到虞舜强,文语嫣和毛遂三人的身上,那叫一个清凉。 南谷先生见双龙入水,这才收起法术,跳回到了三人面前。 他指了指毛遂先前想要闯入的楼阁,对着三人开口说道:“好了,孩子们,现在可以进到这玄司里面了,随我来吧。”言罢,南谷先生头前带路,迈上了九步台阶,便进入到了楼阁当中。果然,是再无屏障,进入自由。 就这样,虞舜强,文语嫣和毛遂先后进到了这楼阁里面。三人全部进来,南谷先生便对着他们的身后,摆了一下手,继续道:“好了,屏障已恢复如初。现在,外人不但进不来了,而且,在外面根本看不到我们。”说完,继续走在前面,引着三人,穿长廊,过亭台,来到了双鱼圆湖最南端的阁楼当中。 在这阁楼中再看,这双鱼圆湖的正上空,果然对着的正是那北斗七星。 “师父,您带我们来此,可是在这双鱼圆湖,教授那解开密语的方法?”文语嫣看着玄司的整个环境,联想到了竹牌之上的密语,便开口问了起来。 “徒儿说的正是。”南谷先生说着,指了指湖中的两座八角玄亭,继续言道:“所谓‘北斗玄司,净潭除浊;阴阳同念,面祖授法’,正是指的玄司这双鱼湖。” “哎呀,师父,您又卖起关子来了。既然您都带我们来到这地方了,究竟该怎么做,您就直接告诉我们呗。”文语嫣说着,假装生气地撅起了小嘴。 “哈哈哈哈,为师何曾见过徒儿如此着急的模样。罢了,罢了,师父要是再不言明,可就真成了师父的错了。” 南谷先生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他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出了密语后半句的秘密。 原来,这后半句,才是打开这玄空司南的关键所在。 且看,南谷先生究竟道出何等玄机,又是如何做出安排的,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双龙入水开屏障,阴阳同念进虚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潜修(二) 却说,南谷先生带着虞舜强,文语嫣和毛遂三人,来到了玄司属地,并在这双鱼圆湖的南侧阁楼里,道出了解开玄空司南的玄机。 原来,早在玄门开创之时,冥界便已兴风作浪。开山祖师为了玄门和苍生的安危,防范于未然,便将毕生修炼的绝学秘法——《鬼谷玄阵》,封印在了这玄空司南的虚空幻境之中。要想研习此秘法,需一品德道行皆端正出众,且等阶有达仙玄潜力的本门男弟子,带着挚爱玉洁的本门女弟子,一同到这玄司属地,抛弃一切杂念,念法同行,方有资格在这虚空里面见到祖师,传承研习《鬼谷玄阵》。 那么,如何进入到虚空幻境当中呢?这就是竹牌后半句所写的关键了,所谓‘阴阳同念’,就是要这一对男女弟子,同时进入到双鱼圆湖的八角玄亭当中,男弟子需端坐在白亭中心,而女弟子则要坐于黑亭之内。二人各占圆湖一半,相向而坐。且在北斗七星正悬玄司上空之时,一齐默念竹牌上的一十六字法咒,七星倒映湖中,光芒除净湖水中的污浊之气,才能进入到虚空幻境当中。 这,只是方法,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这一对男女能否协力过了这虚空内的三重考验。过了,自然能学到秘法。可要是过不得,就算进了虚空,也是徒劳。 南谷先生说得仔细,看着身边三个年轻的后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听得是饶有兴致,便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了起来:“舜强,语嫣,这男女二人,正应在你们身上。你二人,一个是师兄甄选,一个是老夫看着长大。无论品行功法,都是上乘。而且,这一路走来,经历种种磨难,你们是心系彼此,互生爱慕。这,也正好暗合了竹牌密语的后半句:‘阴阳同念,面祖授法’。只是,虚空里,时光飞速,日月如梭。外面只过一天,里面便达一年。老夫不曾进去过,这三重考验如何,也便不知。想来,既为祖师亲设,必定颇有难度。不知你二人,能否经受住考验?若是遇到了生死关头,你们会为对方,拼尽所有吗?” “师叔,您放心吧!既然此法需要我二人同时进到虚空幻境之中,我虞舜强自然会照顾好语嫣,护她周全的。”虞舜强拱着手,信誓旦旦地言道。 “师父,莫说拼尽所有,就算是为了强子和我玄门,舍去弟子这条性命,又能如何?!”文语嫣深情地看着虞舜强,同样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二人心意相通,心存彼此,深深感动了南谷先生和毛遂。 “如此甚好!孩子们,眼看这北斗七星就要转到这双鱼圆湖正空当中了,你二人速去八角玄亭,准备去吧。”南谷先生说着,看了看四周,继续道:“这里,有老夫和毛遂护佑,你二人只管同心协力,切勿分心。” “师叔说的正是,师兄,师姐,你们放心前往,速去准备吧。” 如此,四人又说了一番话,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辞别了南谷先生和毛遂。 二人脚尖点地,各自飞进了八角玄亭里,在正中心的位置上,盘腿坐了下来。 只见,这白亭里刻画着白山白水,更有那白日当头,白龙绕飞。虞舜强刚一坐定,那白龙竟然从画中飞了下来。它绕着虞舜强转了几圈,便忽的一下,钻入其体内,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黑亭里的黑龙,也同样飞入到了文语嫣的体内。细看,原来这黑亭与白亭正好相反,画中所描之物,乃是黑山黑水和那黑龙暗月。 顷刻间,这阴阳便达到了极致。 虞舜强和文语嫣未发半点气力,却顿感各自的体内,生出了万股玄力。 这时,北斗七星不偏不斜,刚刚挂在了双鱼圆湖的上空,倒映在了湖面之上。 顿时,这双鱼圆湖荡起了层层波澜,从里面不断涌出了透明的气泡,如同水开了一般。水泡越聚越多,终汇成一团雾气,遮在了圆湖的上空。可是,这北斗之光,如同七条银枪,直射圆湖,穿透了水雾,与水中的倒影直连接在了一起。 再看这双鱼圆湖中的水,白的越发的白,黑的是越发的黑了。湖水虽然仍是黑白两色,却水质清澈,足可一眼,就能看见这湖水的水底了。 “舜强,语嫣,‘净潭除浊’已成,你们可以同时念咒做法了!”南谷先生看着双鱼圆湖的情景,对着玄亭中的二人,高声喊了起来。 听到南谷先生所说,虞舜强和文语嫣四目相对,彼此心有灵犀地点了点头,这便微闭两眼,双手合一;手指向天,口中喃喃,整齐地念起了竹牌之上的一十六字法咒:“北斗玄司,净潭除浊;阴阳同念,面祖授法......” 二人只念到第三遍,忽然,双鱼圆湖便顺时针缓缓地转了起来。 这法咒念得次数越多,圆湖转得是越快。 直到虞舜强和文语嫣念到了第九十九遍,这双鱼圆湖已如陀螺一般飞转。 南谷先生和毛遂再定睛看去,只见黑白,却难分其形了。 双鱼圆湖仍在飞速地转着,北斗七星射下的光,随着湖水的转动,也卷成了一道通天连地的巨大漩涡。这光芒四射,照得整个玄司属地如同白日。顿时,是仙鹤惊飞,仙鹿逃匿。再看虞舜强和文语嫣,先前钻入其体内的白龙和黑龙,又现出了原形。它们彼此盘旋,绕着这天梯似的漩涡,先后向北斗七星飞了过去。 不多一会儿,二龙飞到七星之上,在夜空中,将这七星,连成了一把金勺。 这金勺被黑白双龙贯穿,瞬间成形,汇成了一条金线。这金线,直勾勾,如飞针直下,直射到了虞舜强的胸口。但见,玄空司南,竟从其内衬飞将出来,落在了金线的线头之上。紧接着,玄空司南嗖的一下就腾到了空中,如同被这金线拉将过去一般,直奔紫宫而去。 玄空司南刚一入得紫宫,这双鱼圆湖便发出了一道炫白的强光,直射入人眼。 强光过后,毛遂还未看得明白,但见这北斗七星和那紫宫各自闪出了几道耀眼的光芒,便恢复如初,挂在了夜空当中。 “祖师玄法,果然奇妙!”南谷先生虽功法高强,但是看到这一幕,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起来。当他和毛遂回过神的时候,双鱼圆湖也已是水平如镜,一切如常了。只是,这黑白玄亭里,已经不见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影。 不说,南谷子和毛遂是如何在玄司属地守护二人的。 单讲,虞舜强和文语嫣顺利进到了这虚空幻境当中。 耳边没了风声,虞舜强和文语嫣才慢慢睁开了双眼。只见,这虚空幻境正在这紫宫当中。而这紫宫位于中央,高高在上,建筑如群。抬眼望,共有一十八座高台,每座高台又与九九八十一阶台阶相连,是宫殿雄壮,守卫森严。 虞舜强和文语嫣又四周看了看,发现二人只是身处幻境边缘,要想到达紫宫,就要通过他们面前的三座浮岛。这三座浮岛,腾在虚空幻境当中,是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大。这浮岛忽而上,忽而下,挡着二人的视线。 显然,它们就是通往这紫宫的必经之路。 “语嫣,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三座浮岛想必就是我们要通过的三重考验。只有过了这三座浮岛,我们才可到达紫宫,见到祖师。你且随在我的身后,小心行事。”虞舜强说着,抽出玄铁利剑,握在了手中。 “嗯,强子,我们既然来了,就一起上去闯一闯!”言罢,文语嫣向前迈出了两步,坚定地站在了虞舜强的身旁。 这便揭开了二人过考验,潜修行,见祖师,习秘法的序幕。 正所谓:过三关重重考验,达紫宫步步难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潜修(三) 面对着三座神秘的浮岛,虞舜强和文语嫣毫无退缩。他们一前一后,只是纵身一跃,便在空中划过了一条长长的弧线,轻松跳到了第一座浮岛上面。 二人刚一落地,还未站稳脚跟,这浮岛立即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语嫣,小心!”说着,虞舜强拉住了文语嫣的玉手,二人彼此搀扶,艰难地站在了一起。此时再看,幻境里一片混沌,除了忽而幽暗忽而明亮的光线和数不尽的漂浮着的星星点点以外,早已不见了另外两座浮岛和那高高在上的紫宫。 二人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从浮岛的地底冒出了一座高大的石碑,这石碑由赑屃而驮,哗啦啦破土而出,待其全部冒出地面之后,大地这才恢复了平静。 虞舜强和文语嫣来到了石碑近前,仰面看到,只见,这石碑上刻着二十八个鎏金大字,上面写着: 入得虚空陷洪荒,刀光剑影一炷香。 石碑不破难进步,全靠悟性见紫光。 二人读罢,不解其意。 “强子,这也不是一首藏头诗。难道,依字面意思,第一关是要我们打破这石碑?”文语嫣说着,又反复读了读这二十八个大字,可仍是没得半点头绪。 听文语嫣发问,虞舜强摇了摇头,他也是反复读了几遍,猜测着其中的意思。虞舜强一边猜想着,一边绕到了石碑的后面,发现这背面之上是空无一字。 “看样子这第一关,就是要破除石碑,如字面所说,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只有将这石碑打碎,我们才能到这第二座浮岛。所谓见紫光,应该就是通达紫宫的意思。”虞舜强回到了石碑的正前方,对文语嫣说着自己的想法。 “如此简单?看这石碑虽然高大,不过材质普通,恐怕禁不住你我一招,便可断为两截。再者说,如果石碑真的难以打破,可这四下并未见到任何香炉,我们怎么会知道时间所剩几何呢?” “语嫣,你且站在一旁,先让我来试试。” 言罢,虞舜强手腕一抖,攥紧了手中的玄铁利剑。只见,他早已运出功法,脚尖点地,便高高跃在了空中,连人带剑散发出劈啪作响的赤焰。待自己跃到了石碑的正上方时,他大喊一声,用尽浑身气力,举着玄铁利剑,狠狠地劈了下来。 只听得‘锵’得一声,玄铁剑和石碑所碰之处,迸出了万股火花。可石碑依然完好如初,别说断为两截,就连被利剑砍过的痕迹,都未见半寸。再看虞舜强,他只觉得双手被震得是一阵发麻,利剑早已脱手,而自己,则被震出了数十丈之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险些滑出这浮岛的边缘,掉入到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要不是文语嫣赶到及时,一把拉住了他,虞舜强的生死恐怕真的难料了。 二人心有余悸,缓了缓神。 正在这时,石碑前,突然冒出了一个香炉,而香炉里,果然插着一支香,二人定睛看去,只见,这香头已然冒着红光,燃烧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长度。 “这香燃烧地如此之快,眼看一半就要变成了烟灰。” “是啊,还真是一炷香的时间。只是,这石碑看似普通,想不到竟如此坚硬。看来,是我们想得过于简单了。”虞舜强被文语嫣搀扶着,慢慢站起身,他忍着两只胳膊的酸痛,看着香炉里的流香,思索着开口道。 “是啊,强子,看样子,这石碑不比玄铁剑脆弱,也许火攻才能焠灼于它。要不然,让我用玄火符试上一试?” “如此也好,不过,你千万小心。如果这玄火反噬,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退回到我的身边。”虞舜强叮嘱道。 “放心吧!” 说着,文语嫣从丹鹜符袋里拈出了一道玄火符。她口中喃喃,念了念符咒,便将玄火符甩了出去。这玄火符一出,如同一条火龙窜出,火龙呼啸着,便盘在了石碑之上,从它的口中不断地喷出了如岩浆般的玄火。 瞬时间,玄火熊熊燃起,吞噬了整座石碑,只听得石碑被灼的是咔咔作响,可焠灼了半天,却仍是未见碎裂。 见玄火不成,文语嫣又甩出了金,木,水,土四符。可是,四符轮番用罢,这石碑却仍是矗立在原地,如新的一般。 难道这石碑不受五行相克?文语嫣想着,只得收起了功法。可看着流香即将燃尽,她的心是万分焦急起来。 虞舜强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虽是同样着急,却想到了师父对自己所说过的话:遇事一定要冷静思考,冷静观察,如若一招不行,则要另辟蹊径。对,另辟蹊径。虞舜强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盯着石碑,看了看,想了想,自己和语嫣将精力全部放在了石碑的碑身之上,却忽略了石碑的基座——这个雕刻精美的赑屃。难道,正是那个道理:起树先起根?破这石碑的机关,在这赑屃的身上? 想到此,虞舜强将文语嫣喊到了身旁,他指着赑屃,是如此这般对文语嫣道出了自己的猜测。见文语嫣没说二话,颇为认可,这才接着言道:“语嫣,眼看这流香就要燃尽。依我看,就从这赑屃身上找出玄机,让我再用利剑试上一试!!!” 文语嫣点了点头,鼓励道:“强子,去吧,我相信你!” “嗯!” 说完,虞舜强活了活筋骨,重又攥紧了拾起的玄铁利剑,走到了赑屃的近前。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这才运起功法,和方才一样,他将所有的玄力,全部集中到了双臂之上。接着,高高地举起利剑,向着赑屃的脖颈之处狠狠地劈了下去。 文语嫣站在一旁,双手扣在胸前,是大气都不敢喘得一声。 她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剑,只听得,噗得一下,利剑竟将赑屃的脑袋,囫囵个砍了下来。这脑袋滚在一旁,顿时,从其脖颈处喷出了一股鲜血,泼洒在了地上。文语嫣惊得是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赑屃竟是一活物。 虞舜强也是没有想到,看着地上的鲜血,他突然有些后悔起来。 二人呆立在原地,大地却又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只见,这石碑自上而下,裂出了无数裂痕,紧接着轰隆隆如大厦倾覆一般,倒塌了下来。瞬间,腾起无数尘灰,碎石更是散落了一地。 此时,香炉中的流香,恰恰燃烧殆尽。 石碑已破,果然,一道紫光从长空中划过,直射向正北。四周顿时变得清朗起来。再看这混沌散去,星辰明亮,第二座浮岛和紫宫已经依稀可见。 可是,虞舜强和文语嫣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先是虞舜强,他看着满地的鲜血,认为自己杀了无辜的赑屃,陷入到了深深地自责当中。而文语嫣,她当然明白虞舜强此时的心里。可是,她不知该如何劝说于他,只能悄悄走到虞舜强的身边,轻轻地拉起了他的手,静静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二人正在难过,寻思着将这赑屃掩埋。 忽然,这石碑,这赑屃,还有地上的鲜血,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四处张望,头顶上传来了一句人声:“小英雄莫要难过,我赑屃曾在这三山五岳兴风作浪,驮此重碑,实乃大禹仙师对我的惩罚。他算定我会有此重生一日,便介绍我来到了玄门,拜在了祖师膝下。自奉祖师之命以来,在此等待有悟性的有缘之人,这一等就是数千年。想不到今日,你二人能在一炷香的时间,识破机关,为我换来这重生之机。小英雄你杀的只是我在这虚空里的怨念假身。如今,因你这一剑,我赑屃心中再无仇怨,已然脱胎换骨,列入这九虚仙班。所以,二位小英雄,实在感激,实在感激啊。” “这,这是真的?可,可晚辈根本看不到赑屃前辈,您究竟身在哪里?!”虞舜强又惊又喜,可他还是怕这只是祖师在安慰自己,便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哈哈,我赑屃所说,千真万确。方才二位小英雄看到我假身之时的难过之情,我赑屃是全部看在了眼中。你二人能有善心,是玄门之幸,也是赑屃之福啊。”说着,这虚空里亮出一道金光。果然,九霄之处,赑屃显出了真身,它浑身金黄,仙气斑斑,对着二人拜了拜,这才消失不见了。 “二位小英雄,悟性颇高,心地善良,这第一关已过,赑屃佩服。眼下紫光重现,二位还是速去第二座浮岛吧。” 见到了赑屃的真身,又听着赑屃的声音逐渐远去,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舒了口气,脸上同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如此,第一关,对这悟性和善良的考验,二人算是同时过了。 正所谓:破石碑二人存善,过首关悟见紫光。 第一百五十章 潜修(四) 虞舜强和文语嫣刚刚顺利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便从这第一座浮岛的边缘,生出了一道悬梯。只见,这悬梯如有生命一般,嗖地一声,便直插在了第二座浮岛之上。细看,悬梯是由碗口般粗大的铁链打造而成,这铁链环环相扣,上面零零散散铺设着一些百年松木的桥板。二人走至近前,说是悬梯,到不如说是吊桥。 这吊桥,直连接着两座浮岛,下面无墩无根,看上去犹如长蛇,很是悬乎。 虞舜强观察地细致,他淡淡一笑,指了指吊桥上面的桥板,对文语嫣开口言道:“语嫣,你看这桥板,可有端倪?想不到这第二关的考验,已经由此开始了。” “哦?让我来看看。”说完,文语嫣顺着虞舜强所指的方向,细细看去,果然,这桥板铺设的颇为奇怪:从二人脚下数起,第一块桥板是松木皮向上,光滑而油黑;而第二块就成了雪白的斧剁截面,到了第三块又变成了松木皮,如此反复,共有九块相连。到了第十块,却和这九块铺设的规律恰恰相反,先是斧剁截面,再是松木皮,如此也是九块相连。如果说九块是一组,这相反的就是两组。文语嫣大致数了数,这彼此相反的共有六组,拆分出来则一共是一十二组。 看着这些桥板,文语嫣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想了想,这才回道:“强子,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桥板之布局,正是我门的‘阴阳长蛇阵’。这松木皮乃阴,斧剁面乃阳,而你我恰好一男一女,也可谓是一阴一阳。要想过得此桥,我二人需要各自走到相应的桥板之上,否则便会一同坠入这无底深渊当中,可是如此?” “没错,正是如此。”虞舜强说着,就要迈腿踏到这松木皮的桥板之上。 文语嫣急忙将其拉回,不解地问道:“强子,你这是作甚?明明知道第一块代表的是阴,你却为何要踩到上面?这桥板,不应该是我要走得嘛?” “语嫣,你只说对了一半,却忽略了阴阳之平衡。如果是你走到这第一块板子之上,那才会真的触发机关,没得路可走了。”虞舜强解释着,又指了指这松木皮,对文语嫣继续道:“你且丢根头发试上一试,看看这板子会作何反应。” 文语嫣点了点头,果然,从自己的头上,摸下一根长发,轻轻地丢在了松木板上。只见那长发,刚一落在这桥板之上,松木皮真就被她的长发切出了一条如纸薄一般的缝隙。文语嫣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十分佩服地感叹道:“还是你细心一些,要不然,你我真的就半途而废了。”言罢,她那赞许的目光,全部投在了虞舜强的身上。看得虞舜强倒有些羞涩,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这就一起过去吧。”说着,虞舜强一边迈到了第一块桥板之上,一边伸出单臂拉住了文语嫣的玉手。文语嫣借着虞舜强的力量,轻松越过第一块桥板,落在了斧剁面的木板之上。 果然,二人站得是十分沉稳,吊桥也丝毫没得晃动。 如此,短短时间,虞舜强和文语嫣便顺利地通过了吊桥,来到了这第二座浮岛之上。二人站在原地,向四周看了看。只见,这座浮岛和第一座不同,上面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只不过,这山是下窄上宽,下尖上平,看上去好似陀螺;而那涓涓流水也不是自上而下,反倒是由下往上流,汇入山顶,聚成了一片湖泊。 虞舜强和文语嫣看着这离奇的景色,正感到纳闷。忽然,从这湖水当中,蹦出了两个年轻的小将,直跃在二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两名小将,年方二八,长得是一模一样,同等的英俊潇洒。只不过,一个是金甲配白袍,一个是黑袍锁银铠。他们俩目光坚毅,指着二人,同时喝道:“我兄弟二人在这玄湖水中,已经沉睡多年,是十分的清闲。想不到,被你们叨扰了美梦。看样子,你们这一男一女,就是祖师所说的潜修之人。劝你二人还是放弃考验,速速离去的为好。有我金银兄弟在此镇守,你们是万万过不去的。真要是动起手来,怕你们后悔莫及,反倒怪我兄弟没有把丑话说在前面。” 两名小将军的话,非但没让虞舜强和文语嫣感到紧张,反倒是有些喜欢起来。文语嫣瞧了瞧两个人手中空空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你们两个小家伙,这是要和我们赤手空拳的打吗?姐姐和哥哥,可从来不欺负小朋友的。还是你们速速离开,让姐姐和哥哥过去的为好,怎么样?” 看文语嫣压根没把兄弟二人放在眼里,这银甲小将,吸了吸鼻子,斥道:“哼,休要猖狂!别看你们年长几岁,我和哥哥根本就不怕!你们使用什么武器,就尽管使出来,我兄弟二人绝不退让半步!”言罢,他和金甲小将互递了眼神,便真的向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杀了过来。 只见,金甲小将直奔虞舜强,而银甲小将则和文语嫣打在了一处。 顿时,四人杀得是天昏地暗起来。 金甲小将年纪虽小,这拳头抡起来,却是呼呼带风。虞舜强心中喜爱,只顾躲闪,这一拳接着一拳,拳拳落空,虽不及虞舜强的身上,却打在了树杆上,石头上。这拳头的力度非凡,犹如万斤铜锤一般,打得那树当即断作了两截,那石头更是碎成了粉末。虞舜强暗自佩服,不得已,抽出了玄铁利剑,准备转守为攻。 可是,他刚抽出兵刃,金甲小将,便随手幻化出了一柄一模一样的玄铁利剑。虞舜强大吃一惊,却来不及收招,金甲小将挥舞着玄铁剑和虞舜强缠斗在了一起。虞舜强迈出宇步,来了个黑虎掏心式。金甲小将同样的功法,也来了个黑虎掏心式。如此,二人是你近不得我,我近不得你,大战了二百多个回合,是难分胜负。 再看文语嫣这边,同样是打得难解难分。她甩出金、木、水、火、土之五行符,银甲小将全部轻松躲过,丝毫没受到半点伤害。还未等文语嫣再次发功,银甲小将也甩出了五行符,这五符色彩各异,和文语嫣的没有任何差别。要不是文语嫣一眼看出端倪,有破解之法,还真的险些受了这五行符的苦。 这一阵厮杀,虞舜强和文语嫣是占不得丁点便宜。 二人逐渐有些心急,为了进一步商量,这才卖出了个破绽,跳回到了本阵。 “语嫣,这兄弟二人多能变幻,能瞬间读取我们的功法,且战力绝不在你我之下,着实难以对付。我看这浮岛,山倒立,水倒流,应该是阴阳颠倒之意。想必这兄弟二人也分阴阳,也是阴阳颠倒,我想我们不如换下对手,再试上一试,如何?”虞舜强握着玄铁剑,站在文语嫣身旁,低声问道。 “我看也只能如此了!”文语嫣看着金银二小将,认可了虞舜强的想法。 言罢,换做虞舜强和文语嫣率先发起了进攻。 只见,这二人同时运起功法,虞舜强提起玄铁剑直刺向了银甲小将。而文语嫣,则甩出玄火符,口中喃喃一通,和金甲小将斗在了一起。 这一场,四人杀得又是难解难分起来。 虞舜强不再保留,赤焰一身,玄铁剑亦是冒起了红光。这人剑合一,犹如天将下凡,逼得银甲小将是步步退让。虽然,这银甲小将也同样幻化出了玄铁剑,但是无论是手腕的力度还是招法的速度,都远不及金甲小将。 与此同时,金甲小将,正吃力地躲着文语嫣的玄火符。他一边用玄火对抗,一边绕着浮岛奔逃,是东躲xz,好不狼狈。 眼看虞舜强和文语嫣渐渐地占据了上风,这金甲小将一边躲藏,一边对着银甲小将大声地喊了起来:“弟弟,快随我回到湖中!” 话音刚落,这金银兄弟,学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的样子卖出了个破绽,跳回到了山顶的玄湖当中。二人瞪了虞舜强和文语嫣一眼,便潜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不好!他们这是要合体!”虞舜强顿感不妙,大声惊呼了起来。 文语嫣听闻,也是大吃一惊。 果然,正在这时,湖水掀起了巨大的浪头,从里面升起一黑影上来。 正所谓:有智慧吊桥易过,无退路合力迎敌。 第一百五十一章 潜修(五) 虞舜强和文语嫣定睛看去,这黑影高高立于水浪之上,果真是这金甲小将和那银铠小将合为了一体。相比之前,二人长高了许多,已然是双头四臂。再看他们手中,各自握有一玄天重戟。这重戟看似玄冰铸成,却又有流水潺潺,原是吸附这湖水缠绕,那亮闪闪的反光,直照得人眼不得睁开。 “哼哼,你二人好生厉害,竟能轻易识破我们的阴阳之身。也罢,如今我兄弟合体,看你们还能奈我何?!”说话的是金甲小将,他面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用玄天重戟直指二人,语气变得硬生生而又冷冰冰地。 “哥哥,休要和他们废话!”银铠小将已按捺不住,他哇呀呀一声怪叫,挥舞着手里的兵刃,就想向着二人厮杀过去。 “语嫣,这兄弟俩已是阴阳合体,要破此法,需你我同心同力......”虞舜强站在山下,眯着眼睛观察了良久,这才对文语嫣说道。 可是,未等他把话说完,金银二将,握着重戟同时念起了法咒。只见,法咒念毕,那玄湖之水,便哗啦啦升腾而起,形成了两幕水墙。紧接着,金银小将原地转了转身,只是将重戟拍入了这水幕当中,再看那溅起的水花,瞬间凝成了无数根锋利无比的玄冰冰刺,这冰刺向着虞舜强和文语嫣,铺天盖地地刺了过来。 “小心!”文语嫣大声喊着,急忙从符袋中又拈出一道玄火符出来,向着漫天的冰刺甩了出去。这玄冰遇玄火,只听得噗地一声巨响,玄冰完全被玄火所吞噬掉了。瞬间,冰刺化成了水滴,如雨水一般,淅淅洒洒浇落了一地。 见不得势,金银小将干脆从山顶跳下,向着二人杀了过来。这兄弟手里的玄天重戟,舞得是呼呼作响,重戟所过之处,劈得空气是噼里啪啦,如同爆竹一般。 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迎将上去,可是,此番不比先前,任凭虞舜强的玄铁剑使得多么娴熟,碰到这玄天重戟,只是被震得老远。别说根本不能近其身,就连虞舜强本人,也是被这重戟挥出的气浪,震得双臂发麻,经脉多少有些受损。 文语嫣和小将缠斗之时,余光下,将这一幕看得是一清二楚。她焦急万分,有心上前帮忙,可是丝毫闪不出丁点空档,被两名小将的车轮战,死死地困在了原地。双方只是战了十数个回合,文语嫣就感觉身体如同被掏空一般,逐渐疲惫起来。可是这合体的小将,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管文语嫣甩出什么样的七彩玄符,都被他们兄弟用这玄天重戟,给轻松地挡了回去。 二人被金银小将一步步逼到了浮岛的边缘,眼看就没得任何退路了。 “哈哈,你二人还不束手就擒?真要让我兄弟将你们打入这深渊当中,你们可就再也没了机会。念在祖师交代过的份上,我们这才好言相劝,你二人还是离开这虚空幻境,好生修炼去吧。”说着,金银小将收起兵刃,让开了一条退路。 文语嫣搀扶着虞舜强,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有退缩的意思。 “休再多言,我二人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将这虚空幻境闯到底!”言罢,虞舜强再次发功,他紧握玄铁利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着二人坚定地态度,金银小将的心中颇为敬佩。想来,虞舜强和文语嫣能顺利通过第一关,来到这里,也应是祖师所料那承载着玄门希望的人。可是,祖师交代的使命,不允许金银小将泛起同情,更不允许兄弟轻易放二人过关。无奈,这兄弟俩也只能再次迎战,看着虞舜强和文语嫣何时能找出破绽,度过此关考验。 此番,虞舜强和文语嫣虽各自运法,却没左右分开。只见,先是文语嫣念动法咒,向高空之中,甩出了一道电符。而虞舜强则暗运真气,集体内所有玄力于单臂之上,再看,他已是青筋暴出,燃烧着赤焰的玄铁剑变得金黄耀眼起来。 “看剑!”虞舜强大吼一声,是怒目圆瞪! 只见,他并没有刺向金银小将,而是将玄铁剑高高举过头顶。刹那间,从玄铁剑内飞出一条金色长龙。这长龙咆哮着,奔着电符而去,一口就将这电符吞进了肚中。接着,腾云驾雾,钻入了幻境之巅。 金银小将,暗吃一惊,看得呆了,他们知道等着各自的是什么下场。 果然,这浮岛上空顿时汇成了一巨大的漩涡,里面是电闪雷鸣,那条金色长龙时而翻云覆雨,时而探出头来。见到金银小将所在,金龙直从口内喷出一道闪电,这闪电划破长空,直劈向了金银小将。 这一下子,好不热闹起来,两小将是东奔西走,东躲xz。闪电乃玄符所出,金龙所喷,可谓是玄铁剑和七彩玄符合力的产物。这闪电如同巨蟒,打在地上,砸出了无数的深坑,眼看这浮岛是砂石四溅,处处狼藉。 金银小将觅得一块巨石,连滚带爬地躲在了石头那凹陷的一侧。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好像没了动静,这才往外探了探头。哪曾想,老实待着还好,这一探头出来,正好碰见金龙那一双宛如铜铃的大眼。原来,这金龙早就飞到二人近前,只等着他们现身了。这一下,吓得二人急转过身,原本同心的兄弟,是一个想往左奔,一个想往右逃。可谁也拗不过谁,尴尬在了原地。金龙见状,高高腾起龙身,只是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又是一道闪电,不偏不斜地打到了玄天重戟之上。好家伙,瞬间,就将这金银小将劈成了一团乌黑。兄弟俩同时触电,颤抖了几下,就摔倒在地上,是口吐白沫,头冒黑烟,不省人事了。 原来,在与金银小将合体之后的第一番打斗中,虞舜强悟出了他们修炼的是阴阳合体,凭自己和文语嫣各自独力厮杀是很难取胜的。他便趁着文语嫣过来搀扶自己的时候,对文语嫣道出了玄机。好在二人均是玄门九子之一,又在鬼谷府院之时,提前修炼了‘玄门玄阵’的合力之法。二人这才配合在一起,一个甩出电符,一个抽出玄铁利剑,这电符和玄铁剑融合,幻化出金龙,正是此合力之法。 二人轻松取胜,见两小将虽面色发黑,却并无大碍。金银二将,只是半昏迷地躺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地瞅着虞舜强和文语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位小将军,得罪,得罪了。”虞舜强和文语嫣拱着手,抱歉道。 说着,文语嫣从内衬里摸出了两颗小药丸,喂两位小将服了下去。 “这还是师父留给我的九玄定魂丹,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文语嫣正说着,金甲小将已经苏醒了过来。 此时,这二人已经彼此分开,又成了两个个体。 金甲是哥哥,他恢复了些许神志,便起身将银铠小将扶起。可当二人看到对方被电成了黑脸的时候,竟指着彼此,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这金银二将,才整了整衣甲,冲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拜了三拜,开口道:“恭喜二位,悟出合力才是真力的道理。这世间万物,聚力生力,生力便可无穷,这就是力量的真谛。还望师兄师姐牢记在心,往后同心合力,护我玄门,佑我苍生。如今,你们将我兄弟击败,已经顺利通过了这第二关的考验。” “是,是,是,恭喜师兄师姐,这智慧和力量的考验,你们算是顺利通过了。” “既如此,得罪了,还望二位小将军,勿要怪罪。”虞舜强一边回礼,一边指了指这悬在空中的第三座浮岛,继续问道:“只是,通往这第三关浮岛的悬梯,怎么还没出现?” 见二人发问,金银小将互相看了看,笑了起来:“哈哈,师兄,师姐,你二人还未带上我们兄弟,怎么可能上得了这最后一座浮岛呢?!” “带上你们?这,这是何意?”文语嫣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 “师兄,师姐,你们有所不知,我兄弟二人,实际是咱们玄门的‘金银童子’,所谓‘金银童子’,并非掌管财物,而是在此等候闯关之人。待其成功闯关,我二人便化身为力,为其合力阴阳,通开智慧。好了,师兄,师姐,你们且站住不要动,我二人这就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这金银小将竟突然变成了一道金光和一道银光。 这两道光浮在空中,盘旋了一阵。金光便嗖地一下,从虞舜强的面门,钻入到了其体内。文语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从虞舜强的眉心处,生出了一红豆般大小的金豆出来,这金豆圆滑而又通透,仿佛包罗万象,又似蕴藏宇宙。而自己,也是被这银光摄入体内,眉心处长出了三瓣银色的桃花花瓣出来。花瓣出,文语嫣顿觉神清气爽,眼力好了数倍,万物皆可视见矣。 “师兄,师姐,如今,你二人‘智慧之眼’已开,你们再往那第三座浮岛上看一看。”金银小将的声音盘旋在虚空之中,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闻,便同时转身,看向了第三座浮岛。 果然,二人此时,已非比寻常,是能见常人不能见之物。再看这第三座浮岛,在虞舜强和文语嫣的眼中,已经变得是如平地一般,轻松可达。 正所谓:三浮岛终极试炼,二英雄慧眼同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潜修(六) 虞舜强和文语嫣开通了‘智慧之眼’,二人再看这第三座浮岛,原来是一处四四方方的教武场,这场地平整,铺设大方,长宽均过百丈。再看中央,更是筑有一四方高台,这高台高有九丈,共分三层,每一层各插有一十八面黑白信火旗。 二人来至第二座浮岛边缘,顿时,砰砰砰三声巨响,从深渊处直升上九块浮石出来,这浮石纯天然生成,却仿若人工,无丝毫棱角,是外圆套着内圆,成九宫格布局。这正是通往第三座浮岛的必经之路——梅花桩阵,要是二人没开那慧眼,哪里会觅得见这就在脚下隐着的机关。 果然,二人看这梅花桩,是颜色各异。虽表象平静,却是暗藏杀机。好在文语嫣识得此阵,便对虞舜强简单交代了几句。二人便按照一、四、三、六、八的顺序,安全地跃到了这第三座浮岛之上。 二人刚刚落脚,高台上,忽然传来一老者的笑声:“哈哈哈哈,孩子们,好样的,欢迎你们来到这终极试炼之所。不知你二人,可否准备好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高台顶上,黑白旗下,立一白发白须的老者,这老者之影虽是幻像,却能看得出,他老人家骨骼清奇,慈眉善目。 二人猜到了老者的身份,便一齐拜倒在地:“祖师在上,弟子虞舜强,弟子文语嫣,虔心叩拜。如今我二人通关在即,还望祖师多加教会,指点迷津。”言罢,虞舜强和文语嫣对着老者,叩了三叩。 这老者眯缝着眼,单手捋着胡须,喜悦之情是溢于言表:“孩子们,快快起身,快快起身。这前两关,你们轻松得过,老夫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你们完成了悟性,善良,智慧和力量的考验,剩下的就是对这信任和人性的考验了。老夫在这教武场里,设置了秘密机关。你们只需找到机关所在,然后分别滴一滴灵血在这机关的玄石当中,便可来紫宫找寻老夫了......” 说着,老者的身影闪了闪,便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起身,向四周扫了几眼,可除了高台,不见任何机关。 二人虽已是智慧之眼,却在这第三座浮岛之上,再也发挥不出任何的作用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分开两边,围着教武场转了整整一圈,可除了这地面上刻着的各式花样的团团祥云和那青龙白虎之外,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眼下,就剩下中央的高台,二人还未曾踏足。文语嫣想着,这才对虞舜强开口言道:“强子,这教武场平平无奇,祖师所说的机关,该不会在这高台之上吧?” “很有可能,我们且上去看看便知。”虞舜强肯定了文语嫣的猜测,便迈开步子,向高台走了过去。没走几步,二人就来到了高台之下。站在近处,仰头再看这高台:可谓雄浑宏伟,高出云表;犹似金刚,宛如广厦。 虞舜强担心高台设有陷阱,为了不让文语嫣轻易涉险,便将其护了在身后,打算自己先迈上台阶,试探一番。可他刚踏上这第一步台阶,突然,是天旋地转起来。再看这浮岛,哪里还是浮岛,完全是飘在了祥云之巅,上面是青龙追着白虎。眼看白虎从自己的身上掠过,青龙则伸出龙爪抓向了虞舜强。虞舜强一个激灵,当即明白自己陷入了幻象之中,便急忙退回脚步,周围这才恢复了风平浪静。 “强子?你怎么了?我刚才看你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只顾楞在原地,我便喊了你好几声,可是怎么喊也喊不回你,真是急死我了,你没事吧?”文语嫣搀扶着虞舜强,两眼含着泪花,十分关切地问道。 虞舜强略微缓了缓神,轻轻地拍了拍文语嫣的手,微笑着,将自己刚才所见之幻象,全部告诉给了文语嫣。文语嫣听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也上前迈了一步。只是自己的左脚和那石阶刚一接触,顿时,她觉得自己仿佛飞到了九霄云外。只见,那白虎正张着血盆大口,追咬着青龙,青龙无处藏身,眼看着就要被这白虎吞噬,文语嫣吓得打了个寒颤,同样退回到了地面,逐渐恢复了神志。 文语嫣不知为何自己所见之幻象和虞舜强的不同,恍惚中,她听到了虞舜强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这才将自己所见,和虞舜强说了个清楚。 二人所说恰恰相反,不是彼此不信任,但是多少有些疑惑起来。 “语嫣,你说我们见到的幻象,会不会是应了这地刻上面的图案?” “对呀,我怎么忘了,这教武场的地刻,不正是青龙,白虎和那祥云之图嘛!” “难道,这图案里藏着机关?” “走,强子,我们看看去。” 二人说着,欣喜地跑到了地刻近前。 “语嫣,我在这青龙身上找寻找寻,你检查一下那白虎,看看可有端倪。”说着,虞舜强低下身,就要摸到那青龙的龙鳞之上。 “慢着!强子,你说反了吧?你脚下的明明是白虎,我这儿的才是青龙呀!”文语嫣指着自己脚下的地刻图案,十分不解地制止道。 “什么?”虞舜强颇感吃惊,便站直了身。 他揉了揉眼睛,可是,自己看得丝毫不差,脚下的确实是青龙。 难道是语嫣看错了,又或者是自己中了这幻境的幻象,犯迷糊了? 可是,不应该呀,虞舜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二人有所发呆,谁也不敢再去试探,纷纷陷入了纠结。文语嫣拉着虞舜强的胳膊,想了又想,这才勉强开口讲道:“强子,你说,这地刻本身会不会也是幻象,要不然你我为什么看到的大不相同?也许,这正是祖师所说,对你我之间信任的考验呢?我想,机关应该不在这两处地刻之上,而在于你我本身。” “什么?在于你我?”虞舜强有些没有听懂。 “对,强子,方才你先我后,我们各自看到了不同的幻象。我在想,这青龙白虎会不会正是那阴阳之象?你看到的是那青龙追白虎,正代表了阳盛阴衰;我看到的却是那白虎吞青龙,可谓是阴盛阳衰。而我玄门讲究的是阴阳平衡,所以,如果我们同时踏上这石阶,会不会就没了幻象,就能打开祖师所说的机关了呢?” “哎呀,说得有道理!语嫣,还是你想得细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虞舜强挠着后脑勺,不停地夸赞起来。 文语嫣被他这一通夸,羞得是低下了头,难为情的露出了笑脸:“好啦,我们赶紧去那高台之下,再试上一试吧。” 说着,二人重回到高台之下。 虞舜强和文语嫣,彼此看了一眼对方,便同时迈出脚步,踏到了石阶之上。 果然,这一次,既没有了青龙追白虎,也没有了白虎吞青龙。而是二人各自站在了一边:虞舜强立于青龙脚下,文语嫣则站到了白虎之前。两人中间,则是那白发白须的老者,他正站在一玄石旁,捋着胡须,笑眯眯地对着二人言道:“你们一个勇力无穷,顶天立地;一个冷静细微,冰雪聪明,果然是一对好搭档。我那两个爱徒,没有看错人,也没有选错人。如此甚好,你二人且到这玄石旁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了祖师所言,见其召唤,便围到了玄石旁。只见,这玄石内,是黑白双鱼,虽在彼此追逐,却又首尾相顾,难分先后。 “你二人且将各自的一滴血,滴在这玄石的双鱼之内吧。” “祖师,这双鱼分黑白,可是代表阴阳?难道,我们也是要阳对白,阴对黑不成?”还是文语嫣早些看出了端倪,指着玄石对老者问道。 “正是,你们且先照做吧。”老者淡淡地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两把匕首,递到了二人手中,便走远了些。虞舜强和文语嫣拿着匕首,这才准备滴血玄石。 “语嫣,既然是祖师所言,我们就照做了吧。不过,这一次,你我同时滴血,以免再出差错。”虞舜强叮嘱完,二人便同时在手心处,划出了一道血口。接着,他们将手握成拳状,各自滴了一滴鲜血,到了这黑白双鱼的头上。 刹那间,白鱼成红,而黑鱼则成了蓝绿之色。 二人滴完血,只看到了这双鱼的变化,却并无其他,便是一脸的不解。 “祖师,如今,我二人滴血已毕,为何还不见这幻象消退?” “你们虽已滴血,却只是刚刚取得了考验的资格。下面的考验,才是真的潜修和试炼,你二人可的确做好准备了?”老者的语气仍是淡淡地。 “祖师,我和语嫣之所以来此,正是要通过考验,习得那‘鬼谷玄阵’,我二人早就准备好了!”虞舜强的目光坚定,拱手回道。 “强子说的正是,祖师您就说吧,等着我们的,到底是什么考验!我想,我二人一定会通过的!”文语嫣的语气,同样没有半点退缩。 老者捋了捋胡子,很是满意。可看着两个年轻后生那义无反顾的样子,他却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地言道:“这最后的考验,就是人性的考验。你二人,只能有一人通过。这通过的,则继承我的功法,而那淘汰的,却将永远被困在这虚空幻境当中,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老夫之所以问你们可准备好了,就是想知道,为了我玄门的和天下苍生的安危,你们俩打算牺牲掉谁呀?” 老者的话,如雷轰顶,看着他那无奈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脑子里,顿时是嗡嗡作响,呆若成了木鸡,是谁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正所谓:幻境之下有幻象,人性之中显人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面见祖师 听了老者的话,虞舜强和文语嫣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谁也不可能狠心的让对方留在这虚空幻境之中。 “祖师,难道这最终的考验如此残酷?我二者,必须有一人要留在此地吗?”虞舜强拱着手,很是不解地问道。显然,他的口气当中,充满着隐隐的不服。 “正是!这秘法乃老夫一人所创,怎能两人同修?!”老者的话,异常坚决。 “那......没有别的方法......”虞舜强还是有些不死心,可看着祖师那冷冰冰的模样,他清楚,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很明显,祖师在设置这三关考验的时候,已经充分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虞舜强狠狠地甩了下袖子,不假思索地拜倒在老者面前,拱手言道:“祖师,我与语嫣一同至此,按理说,应当同来同往,这才是大丈夫应行之事!可是,既然祖师早有打算,弟子心甘情愿,留在这虚空幻境之中。还望祖师让语嫣......” ‘过关’二字还未出口,文语嫣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祖师,还是让弟子留下,舜强功法远高于弟子,而且他本性善良,心系玄门与苍生,可堪大任!弟子不才,愿追随祖师。还望祖师三思,将这‘鬼谷玄阵’秘法,授予舜强......” “不!语嫣!我怎能忍心留你一人在此!”虞舜强斩钉截铁地继续道:“罢了,既然如此,此法不学也罢!我相信,我玄门九子只要团结,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定能破此浩劫!走,语嫣,我们退出这幻境,去寻南谷师叔他们去!” 说完,虞舜强冲着老者,又拜了三拜。 他愤然起身,欲拉文语嫣退出这第三座浮岛。 此时的文语嫣是心乱如麻,她既被虞舜强的话所深深打动,不舍得分开,可又怕自己随他离开此地,反倒成为这个男人的绊脚石。 自己万不能因自私的情感,而断送了虞舜强研习‘鬼谷玄阵’的大好前程。 想到此,文语嫣情绪忽然有些过激,她竟将祖师所给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勃颈之上,眼中带泪地对着虞舜强吼道:“强子!你不要再过来了!我已经决定随祖师一起,留在此处了!”说着,她的两眼越来越模糊起来。 “语嫣,你这是作甚!千万不要做傻事!”虞舜强摊着双手,住了脚,急得是满头大汗。他是进不得进,只能眼睁睁盯着文语嫣手里的匕首,生怕她一激动,做出蠢事:“好!语嫣!我不过来!你且将这匕首拿开!我们好生商量!” “强子!我知道,你我虽相聚不长,可彼此爱慕,也算得上是形影不离。如今,浩劫重至,你我万不能因为私情,而贻误天下苍生。你乃我玄门之希望,一定要好生研习秘法,早日破此浩劫。至于我,我愿留在这里等你,语嫣无怨无悔!” 二人如此一番对话,倒惹得老者是一阵鼻酸。他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这才插话言道:“罢了,罢了,老夫着实不是演戏之人。你们那,双双通过考验啦。” 什么?悲喜交替的如此之快,直让虞舜强和文语嫣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两个年轻后生那不可思议的表情,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忙继续开口言道:“孩子们,老夫之所以如此安排,就是要考察你二人的心性。让人欣慰的是,你们虽处诱惑之中,却能心系彼此,不为贪念所累,可谓本性善良,胸存大义。想我玄门之安危,交于你们手里,老夫着实可以放心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了祖师的一片苦心。 文语嫣一下子破涕为笑,她不顾老者的存在,直扑到了虞舜强的怀里。虞舜强紧紧地拥着她,二人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是再也不想分开。 “咳咳......”老者轻咳了两声,背过身去:“你二人三关已过,速骑这青龙白虎,前去紫宫找老夫吧。”话音刚落,老者的幻象一下子消失了。 果然,幻象消散,只余下了青龙白虎,等在了教武场。 如此,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算是顺利通过了信任和人性的考验。 “语嫣,你刚才吓死我了。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许做这种傻事了!”虞舜强紧紧地拥着文语嫣,继续道:“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办呀?!” 听闻此言,文语嫣很是幸福的贴在了虞舜强的胸前。 她温柔地回道:“强子,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不许狠心地抛弃对方。” 如此,二人互诉衷肠,彼此立下了山盟海誓,这才前往紫宫群建去了。 ...... 虞舜强驾驭着青龙,文语嫣则坐在了白虎身上。 二人一前一后,越过星辰银河,穿过九重牌楼,落在了一处开阔的广场之上。 只见,这广场乃玉石铺砌,三面被宏伟的建筑环绕。左侧鼓楼,是坐北向南,鼓声阵阵;右侧钟楼,乃五福绕飞,是余音缭绕。中间,一条笔直的青墨色的玉石大道,直通那主建筑的高台之下。细看,这建筑雕梁画栋,气势磅礴,中间嵌着一金色牌匾,上书——‘紫宫’二字;再看建筑两侧,分别由空中阙楼相连着两处建筑。这些建筑相对紫宫,低矮了些,却也是不失规格,颇具威严。 先前在那第三座浮岛之上的老者,正站在主建的高台上,微笑着,等着二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见状,急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跪在原地,叩首参拜道:“弟子虞舜强,弟子文语嫣,参拜祖师。” “孩子们,快快起身,且到这台上来吧。”老者仍是慈眉善目,看着两个年轻后生,英朗俊美的样子,比先前更加喜爱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起身,小跑了几步,便来至了老者身前。再看这老者,比幻象更加仙风道骨:他身着一八卦玄服,脚踏一双玄丝冰履,手握拂尘,虽已年迈,却是双目有神;老者白发白须,长眉更是洁如银丝,垂在那胸口之上,如同银河直下;而眉宇之间,长着那九玄金莲,是金光灿灿,直叫人惊叹。 “舜强,语嫣,好,好啊,你二者这名字,叫着顺口,听着让人喜欢,着实起得好啊,哈哈哈哈。”老者微笑着,将手里的拂尘,只是在二人面前轻轻一挥,便转身向那紫宫而去:“孩子们,秘法就在这建筑里面,且随老夫前来吧。” 虞舜强和文语嫣经了拂尘的微风,顿觉,浑身一阵血涌,经脉得以修复。再看这二人的智慧之眼,如同老者头上的九玄金莲,冒出了夺目的亮光,闪闪不停。 原来,早在那第二座浮岛,二人只是开通了慧眼。而祖师刚刚的那一拂尘,才彻底让那‘智慧之眼’,由二人心中生长而出。 “弟子,谢过祖师。”二人欣喜若狂,齐声谢道。 “傻孩子们,你们连闯三关,通过了潜修试炼,这是你们应得的技能。从今往后,你二人可凭此‘智慧之眼’,明正邪,辨忠奸。想那冥界气势汹汹,细作是无处不在,更有那同阵不同心,心怀叵测之辈,还望你们处处留心,多长个心眼。当然,老夫最希望的,就是你二人要与那玄门七子,同心同德,精诚合作。” “祖师之言,弟子谨记!” “祖师放心,我与舜强,定不辱使命!” “好,好,好!”老者听着二人十分干脆利索的言语,心中很是满意。 说话间,三人进到了这‘紫宫’大殿之内。 正所谓:紫宫殿内授秘法,迎丰城外遇敌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祖师授法 这紫宫大殿,乃玄门开山祖师修炼心法的场所。 虞舜强和文语嫣随着老者,第一次进入到这大殿之内。 但见,这殿内是上悬九天,下汇四海。更有中间一团白雾之上,浮着那六角莲花仙座。整个紫宫殿,真可谓是自含星月,包罗万象;紫气腾升,乾坤朗朗。 老者带着二人,穿过几座石桥,绕过几处仙坛。果真是锦鲤成群,仙气缭绕。不多会儿,三人便来到了这莲花仙座近旁。老者先是安排二人坐在了须弥座上,然后才轻抚拂尘,接着脚尖点地,纵身一跃,便落在了这仙座之内,是盘腿而坐。 “孩子们,如今,我玄门一切可好?”老者边捋着长须,边笑呵呵地问道。 见祖师发问,虞舜强和文语嫣是一先一后,一五一十,将二人如何相遇,又是如何从迎丰城来此,这一路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道了个明白。老者听得真切,时不时地点了点头,又时不时地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地叹了几口气。 “这么说,你们九子只聚齐八个,还差一人?” “正是,祖师,如今毛遂就在这幻境之外的玄司属地,而那徐福,我二人着实不知该去哪里找寻。还望祖师,能够指点迷津。” “老夫虽能未卜先知,但这人各有志,他的行踪,恐怕需要你们自行找寻了。”老者想了想,这才继续道:“不过,老夫听那爱徒讲过,徐福年幼之时,便喜好云游,尤其对那东海颇有兴趣。老夫想,你二人日后,可去东海走上一遭。” “东海?祖师,这东海可是与我玄门浩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孩子,万事皆因果而起。这东海与千年浩劫之间,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关系,还是你们慢慢探索去吧。”老者说着,仍是捋着胡须,他眯缝着俩眼,似是心中明白,却又好似在刻意回避这些问题。祖师的态度,着实让虞舜强和文语嫣颇为不解,二人还想发问,可是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正在这时,老者却突然睁开两眼,开口言道:“冥相可非等闲之辈,你们的计谋恐怕只能瞒得住一时,这要是时间久了,恐怕迎丰城将迎来灭顶之灾。” “祖师,我二人正是为此担心,所以冒失前来。还望祖师,速将这‘鬼谷玄阵’之法,授予我们。”虞舜强从那须弥座上跳下,跪在了老者面前,恳求道。 “嗯,你二人既为我那两位爱徒甄选而出,又连过这三关考验,老夫自当将秘法授予你们。”老者说着,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一甩拂尘,指向了这四海之内。 顿时,大殿光芒四射,那海水如同沸煮,翻起了滚滚浪花。虞舜强和文语嫣被这白光刺得睁不开眼,忙用双手挡在了面前。只见,浪花之上,金灿灿,卷着一金漆方匣。再看老者,拂尘向回一收,这方匣嗖地一下,便飞入到了他的手中。 “孩子们,这匣内封印着的,便是这‘鬼谷玄阵’的秘法招式。老夫一旦将这方匣打开,秘法皆出,只是,你们可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老者对二人问道。 “祖师,研习这‘鬼谷玄阵’,却为何需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文语嫣有些不解,指着方匣,开口问道。 “怪老夫糊涂了,还未对你二人讲明其中就里。” 老者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才道出了这‘鬼谷玄阵’秘法的玄机。 原来,前文中讲到,因老者对爱徒鬼谷子信任有加,便以鬼谷子的名字,命名了这套秘法,取名‘鬼谷玄阵’。后来,无论正邪,各方门派均有耳闻,他们为了各自的目的,纷纷前来夺取。为了秘法永存,也为了玄门安危,老者这才将毕生所创的秘法,封印在了一千年银杏的金叶当中。 可是,此法需要阴阳同修,才能大成。玄门里有那野心勃勃的弟子,竟想要监守自盗,却无奈打不开这金叶,最终只能罢手。他虽然不动声色,却也在这金叶之上,留下了蛛丝马迹。老者猜不到究竟是哪个徒弟所为,只得为这金叶添加了一道保险,也就是用了这金漆方匣,将那金叶锁了进去。 再后来,老者位列仙班,不能所辖两界之事。可玄门得后继有人,他便留下了那玄空司南和那丝丝线索,等着玄门后人,前来这虚空幻境,找寻自己。 说完了这方匣和金叶的来历,老者直道出了‘鬼谷玄阵’的一十二招式。原来,‘鬼谷玄阵’分上下两路,分别包括上六路和下六路。 所谓上六路,指的是向阳之功,从一至六分别是: 一式:青龙出云。其法取长空之力,可威慑四海之敌。 二式:龙啸九天。敌方不见兵刃出,杀敌于无形之中。 三式:龙跃穹台。人神兼合如天将,玄法自然若神龙。 四式:雷震八方。就算身陷敌营中,犹如罗汉履平地。 五式:百花吐蕊。阳光普照无黑暗,魑魅魍魉难遁形。 六式:龙藏玄剑。剑是龙身龙亦剑,力破苍穹无敌手。 再看那下六路,指的是向阴之功,由一到六却又是: 一式:白虎掏心。兽王威震骤风起,地动山摇撼四方。 二式:琴箫出渊。声色阵阵如暗器,七彩玄符抖精神。 三式:佳人拜月。宇宙清朗月独明,虚实莫测难觅真。 四式:天女散花。阳有百花吐蕊式,阴有天女散花招。 五式:虎卧丛林。伺机而动暴利爪,但出无招胜有招。 六式:虎符锁魂。攻其不备攻其身,灭其元魂灭其心。 这上下两路,各有所长,各需配合,可谓是阴阳合一,互为生存。 老者之所以分别让两位爱徒甄选一男一女,且没有告诉他们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选出的二人,阴阳合一,共练这‘鬼谷玄阵’。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得认真,无不惊叹佩服。 看着二人听得十分认真的样子,老者很是欣慰,他将方匣抖了抖,这才继续问道:“孩子们,老夫只要打开方匣,这金叶必定如同新生一般,开枝散叶。同时,秘法便如那流星划过,是稍瞬即逝。如下再说,你们可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 “祖师,弟子不敢欺瞒,我虽不及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却也能记得十有八九,而且只要回忆起来,均能想起。” “弟子亦可,但请祖师放心。” “嗯,如此甚好。”老者肯定地点了点头,可转念又一想,还是怕二人会紧张遗漏,反而耽误时间。便向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的面门,甩了一甩拂尘,接着道:“如今时间紧迫,老夫还是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好。” 言罢,只见拂尘所过,两道金光直摄入到了二人的慧眼之内。原来,这两道金光,正是‘汇通玄想’之法。只要通过智慧之眼,以此法视物,皆可过目不忘。 老者将此法对虞舜强和文语嫣讲明,接着,又让他们试了试。见二人悟性颇高,只不过三轮,便已熟练掌握。两个孩子均做好了准备,老者这才打开了方匣。 但见,老者只是口中喃喃了几句,拂尘一甩,那方匣便已打开。方匣一开,一道如柱般的金光,直射入九天。果然,金光后,映入三人眼帘的,是那千年银杏的金叶。这金叶分左右两半,每一半,都凭空生出了‘鬼谷玄阵’的招式招法。先是那金字由小变大,由暗成明。如同诗对,宛如枝干,是飘在空中。没多久,又散入到了金叶之内。 文字过后,这金叶里立马又生成了两个金人。这两个小金人,金得通透,一个将那上六路的招式耍得炉火纯青,另一个将下六路舞得是出神入化。 虞舜强和文语嫣看得清楚,急忙用慧眼,记在了心中。 在这紫宫大殿内,祖师将这玄门秘法,终于授予了二人。 正所谓:少年英雄超前辈,老贼冥相识计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迎丰城外 虞舜强和文语嫣将这‘鬼谷玄阵’的秘法套路,一一牢记在心。 二人在祖师的教诲之下,更是日夜研修,可谓进步神速。 而‘鬼谷玄阵’分下、中、上三层境界,二人在这时光如梭般的幻境里,学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便已近中层境地,老者看着欢喜,甚是欣慰。 这正是幻境一年,外面方过一日。 且不说二人又是如何勤学苦练,突破那更高境界的,单讲这迎丰城内。 这一日,距与冥相约定的日子,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张仪,姜玉婷和白起早已将各自法宝的功法参透,运用得更是十分地娴熟。 而党维和文语熙,不知怎地,仍是停留在半生不熟的状态,是毫无进步可言。 庚桑楚看着几个年轻后生的差距逐渐拉大,未免心焦起来。 在众人潜修完毕,即将散去的时候,他便将党维和文语熙叫至身旁,很是生气地责问道:“吾观你二人,这几日研修也算勤奋认真,但却为何迟迟没有突破?” 文语熙本来就因为自己找不到窍门,心中憋着一团无名之火。见庚桑楚当着众人的面责怪自己和党维,便觉得失去了颜面,有些懊恼起来。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可能这法宝太过高级,也可能弟子天性愚钝。师叔,您要是觉得我与党维不配拥有这法宝的话,完全可以将此物收回!哼,弟子还真的不稀罕!” “你?!”庚桑楚气得火冒三丈,浑身哆嗦起来。可看着文语熙那赌气的样子,清楚她也是心里着急,便长叹了一声,甩开袖子,向暗室走了去。 “师叔......师叔,您,您别生气......”党维左右为难,追了几步,本打算将庚桑楚劝回,可是却被跟上的文语熙死死地拉了回来。 “回来!你还追什么!还嫌不够丢人的吗?!难道你还看不出,如果你我二人就这点道行了,他老人家,恐怕早就将我们驱逐出这迎丰城了!” “语熙,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师叔,根本就没那个意思!!!”姜玉婷是越听越火,她恨不能直窜出来,好好地和文语熙撕扯一番。 党维直觉得头疼,再看文语熙,正好没有地方发泄,没想到姜玉婷冒出头来,同样是在责备自己。她毫不示弱,立马如脱缰野马,跳将起来:“怎么,认识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就是这么说话的!怎地?!平日里喊你一声姐姐,那是尊敬你!别这个时候以姐姐自居,我烦着呢!真让我噘起人来,当心我口无遮拦!!!” “你这人,怎么逮谁咬谁?!一点也不像语嫣姐姐,通情达理!”姜玉婷强忍着愤怒,继续道:“有在这撒泼打滑的时间,你二人不如好好研习研习功法去!” “用得着你教我如何去做?!我二人平日里不比你们用的心少,少在这假意关心,看我们的热闹!”文语熙这性格,真的发起火来,是什么话都往外冒。 此时的姜玉婷,也已是怒火中烧,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要是没有张仪和白起拉着她,恐怕她早就和文语熙打在了一处。 瞬间,这鬼谷府院是争吵连连,两个平日里都没怎么吃过亏的女孩子,是你争一句,我回一嘴,吵得面红耳赤,好不热闹起来。 二人越吵声越高,越说越过分。听得党维,是头昏脑涨,脑仁儿嗡嗡作响。他拦在二人中间,积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好了!熙儿!明明是我二人觅不得方法,才这样拖延大家后腿,自己不知反思,却在这里和师叔,师姐大吵,成何体统?!况且,师叔和大家都是为你我着急,都是好意!还不快些和师姐道歉,好好冷静一下,明日,冥相大军可就要来了,我们岂能在此时,闹这些别扭???!!!” 文语熙的心里,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之所以如此大闹,就是为得争这一口气。其实,她的心里除了有对自己的懊恼,自然也是焦急万分。听着党维的话,她的两眼泛起了泪光,心里明明有些自责,嘴里却道出了相反的话:“好,好,你也如此说我!既然你们都瞧不上我,我,我文语熙,不再连累你们!” 说完,文语熙抹着眼泪,扭头就跑出了府院。 众人当时就呆在了原地,党维更是捶手顿足,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还傻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去追她回来?!”别看姜玉婷吵起来不甘示弱,可真当文语熙跑出去了,她也有些后悔起来。 “哦,哦......”听了姜玉婷的话,党维才缓过神,他代文语熙和诸位道了个歉,便急忙迈开步子,向外追了出去。 不说,张仪和白起是如何开导教育的姜玉婷。单说文语熙,她一路哭着,一路跑回了住处,简单收拾了几件衣裳,便打好包裹,向着迎丰城外跑了去。 没多一会儿,党维追了回来,他直奔到屋中,发觉空无一人,便前前后后找了个遍,可除了几件散乱的衣服,却没觅得文语熙。他心急如焚,抓了个值守的小校一问,这才打听明白,这丫头是真的动了气,往迎丰城外的方向去了。 想到心爱的女人是孤身一人出城,党维越加焦急起来,便急忙追了上去。 这文语熙一路走,一路哭,又是一路抱怨着:“哼,人家不就是笨了点,一个个的,不是责备就是看热闹!哼,什么玄门九子,少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她嘴上虽如此说,却时不时地回过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迎丰城门,竟没发觉一个身影,她有些伤心又有些赌气地自言自语起来:“哼,都这么半天了,没有一个人来找我!活该,你们失去我文语熙!活该,让你们着急!哼!!!” 文语熙边走,边回头张望。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处山泉旁。她感觉有些口渴,便来到泉边,用手捧了几捧甘泉,喝了几口。 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中间似乎还有几句人声。 仔细一听,果真,是几个人在悄悄对话。 最先开口的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将军,如今这城中,除了庚桑楚,就剩下那几个年轻的后生了。那个叫什么虞舜强和文语嫣的,早就不知何时离开了。” “哦?你可确定?”接话的是个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将军,千真万确,小的潜伏这么久,压根就没暴露身份。现今,为了对付冥相,他们在那鬼谷府院之中正研习法宝呢,小的将这些全部看在了眼里。” “太好了,将军,我们何不趁机率军攻入这迎丰城内,等杀了白起那厮之后,再将这几个玄门的余孽献给冥相,一旦他得了庚桑楚,对我们也定会刮目相看的,嘻嘻嘻嘻。”这个人的笑声,如同老鼠尖叫一般,让人听得直起一身鸡皮疙瘩。 “嗯,军师此话虽说有理。不过,如今,玄门势力依在,那冥相更是狗仗人势,做尽了坏事。本将军认为,既然城中之情,我们皆已明了,干脆让将士们后撤二十里,按兵不动!等那冥相大军和玄门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再杀将出来,到那时,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功,就可得那渔翁之利了?” “哎呀!少将军真乃神人也!高见,高见!老夫枉为军师,怎么就没想到呢!哎呀,惭愧,惭愧啊......嘻嘻嘻嘻......”说话的,还是那个声音像老鼠的人,他一个劲儿的拍着马屁,笑得有些大声起来。 “军师过誉了。”可能是这娃娃音,听奉承的话听得多了,他显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压低着声音,对那中年男子叮嘱道:“你,速回那迎丰城中,切记按时打卯,暗中观察好他们的言行,明日准时来报!” “喏!”中年男子说完,好像就转身离开了。 文语熙躲在草丛里的巨石后,将这一切听得真切。此时,她的火已经消了八九分,心中惦念的却是党维,庚桑楚和师兄师姐们的安危了。 此事不能不管,她正想着起身,返回城中报信。 忽然,身后走来一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文语熙惊得急回过头来,只见这来人,对着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文语熙瞪大着眼睛,这才将来人看清,顿时喜上眉梢,甚是欣喜起来。 正所谓:传敌情二女和好,战冥相后背受敌。 第一百五十六章 隐藏的敌人 却说,文语熙躲在巨石后,将这几人的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她大吃一惊,想了想,正准备起身回城传递敌情,却不料,背后一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文语熙忙回过头,却发现,此人正是一路追寻而来的党维。见是党维,她顿时委屈和开心交织在了一起,激动万分起来。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党维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制止了她。 原来,党维寻至山泉旁,远远地看见了文语熙躲在了那巨石之后。党维本以为文语熙是在躲避自己,便打算悄悄摸上去,给她一个惊喜。 可就在自己靠近文语熙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异常,这才躲在不远处潜伏了下来。 党维同样听清了这一波人的阴谋,心中甚是吃惊惶恐,眼看着文语熙想要起身,他怕心爱的女人暴露行踪,打草惊蛇,这才窜出几步,制止了她。 待这几人走远,党维这才开口言道:“好惊险,还好没让他们发现。” 文语熙假意白了他一眼,半抱怨半撒娇地回道:“哼,你来干什么?还不如让他们把我捉了去,倒也落得个干净,省的你们都看着我烦。” “熙儿,你误会了,其实,大家都很担心你,这才让我追你而来。快速速与我返回这迎丰城中,好快些将这里的事情和师叔他们讲个明白。”党维说着,嘿嘿一笑,央求起她来。 看着党维那傻里傻气动手动脚的样子,文语熙只顾憋着笑,又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甩开党维的手,愤愤地言道:“要回,你自回去便是。” “哎呀,你别再赌气了,你没看到除了冥相,我们又多了一波不知底细的敌人了吗?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将情报传递回去!”党维以为文语熙还在耍着小性子,便有些着急了起来。 “对呀,正是因为我们对他们不知根不知底,我才决定追将上去,一探究竟的。怎么,趁着他们并未走远,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前往?”文语熙俏皮地做了个鬼脸,坏笑着问道。 党维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戏弄了,看着文语熙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他是又好气又好笑,干脆扭过头,头也不回地往迎丰城的方向走了去。 “喂!人家和你开个玩笑,你就这样丢下人家不管,自己回去了?!” “不回去能怎么办?又没人需要我,更没有人邀请我。”党维说着,转回身,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党维!你讨厌!” 二人这才对视着对方,彼此瞪了半晌,却忽然会心一笑,言归于好了。 党维和文语熙简单商议了一番,便向着娃娃音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约么追了十多里地,二人便远远看到一处军营。 果然,那娃娃音和几个随从先后进到了营中。 二人躲在僻静处,再看这军营,是戒备森严,布阵齐整,从左往右分别是白,青,黑,红,黄五色阵营。而这五阵之后,便是那中军所在。此时,天色虽暗,却能十分清楚的看到那帅字旗上绣着一银白色的大字——‘灵’。 党维见多识广,看到此景,是脸色惨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急忙拉住了还想摸到近前的文语熙,略带颤抖的声音,对其言道:“熙儿,切勿再上前靠近,这是灵族的五行军,那娃娃音,不仅声音似孩提,长得也如八九岁模样。如果我所料不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冥相所说过的,那灵族的灵童子。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冥相尚且惧怕他三分,你我更不是他的对手。依我看,我们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不如速回城内,将此消息告诉给师叔他们,也好提前做足准备,以免耽误大事,白白葬送了我们的性命!” 文语熙从未见过党维如此惧怕的表情,心里自然知晓了事态的严重性,便也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二人不敢停留,便借着月色,匆匆返回那迎丰城去了。 眼看就要进到城门,党维和文语熙远远地看见,对面走来了一男一女。仔细瞧,却是张仪和姜玉婷二人。原来,经张仪的一番说教后,姜玉婷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分,便让师兄领着,去到那文语熙的住所道歉去了。可是,二人找寻半天,没见文语熙和党维的身影,这才意识到文语熙一定是赌气出了迎丰城,而党维自是追她去了。姜玉婷急得是心急火燎,生怕二人遇到意外,不好和文语嫣交代,这才和张仪一同寻到了城外。 四人见面,姜玉婷做为师姐,拉起文语熙的手,率先道起歉来:“语熙妹妹,先前是姐姐不好,不但没有理解帮助妹妹,反而将妹妹给气跑了,还希望妹妹不要生气了。” 听了姜玉婷的话,文语熙心中自然一阵温暖,也怪有些不好意思了,便一个劲儿的道歉道:“是妹妹不好,让师叔和玉婷姐姐操心了。熙儿其实知道,姐姐是为我着急,可熙儿说话如刀子一般,难免不让姐姐伤心。还是姐姐大人大量,不要记恨妹妹才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间,相互挽着胳膊,说说笑笑和好如初了。 这女人之间的变化,直让党维和张仪摸不着头脑,是连连摇头,哭笑不得。 四人一同往迎丰城走着,党维和文语熙简单的将所见之事对着张仪和姜玉婷说了一番。 二人听罢,同样大吃一惊。 眼看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起,四人便加快脚步,直奔到那庚桑楚休息的暗室而去。 原来,庚桑楚一直未睡。 文语熙走在头前,跪拜在庚桑楚脚下,开口言道:“师叔,弟子知错了,还望师叔原谅。” 庚桑楚看了看文语熙,将其扶起:“孩子,师叔知道你自己也是心急,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明天就要和冥相见面,一旦他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以我们目前的人手和实力,恐怕我们占不到丝毫便宜。”说着,庚桑楚长长的叹了口气。 “谢师叔!对了,师叔,弟子赌气出城,却不经意间,发现一重大敌情。望师叔做法,运生结界,容我四人详细禀告。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再走漏半点风声。” “哦?何事?”庚桑楚皱起眉头,直问道。显然,他并不知道这迎丰城内仍有奸细,更不知道灵族五行军已经兵临城下。看着四个后生焦急的样子,他明白了事情一定到了万分紧迫的地步,便做法运生出一结界。 文语熙四人这才将所听所见,对着庚桑楚一一道了个明白。 庚桑楚听闻,顿时,如五雷轰顶,急火攻上心来。 正所谓:众人合力抗冥相,白起独战五行军。 第一百五十七章 庚桑楚的安排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有个冥相前来复仇不算,竟然还有灵族大军想趁火打劫。 庚桑楚听闻之后,是心急如焚。可是,看着这些年轻的后生,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士气,他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着,庚桑楚轻叹一口气,安慰大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之势,我们只能冷静的想想办法,好变化安排,做好应对准备。” “师叔,说的是。可道理虽是如此,但我们毕竟人手不够,更何况,强师兄和语嫣姐姐也不在城中。如今,只有我们几人,如果单纯对付一个冥相,虽是吃力些,但尚有战胜把握。可冥相究竟有无援手,我们并不知情,加上这么个不知根不知底的灵童子,恐怕,我们只会落得个腹背受敌,陷入被双重包围的窘地。”姜玉婷的话,无非是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玉婷师妹的话,不无道理。师叔,我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灵族五行军究竟是何来头,如果他们当真在背后给我们一刀,可真有的是我们受的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起来。 “这有何妨?你们同去对付冥相老贼,那灵童子,且就交于我吧。”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暗室之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白起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大家这才想起,潜修之后,白起自回住处去了。 白起直走到庚桑楚近前,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师叔,弟子方才听了大家所言,目前的问题,无非是我们人手不够,分身乏术。不瞒师叔,弟子与这灵童子之间,本就存在着恩怨。弟子原打算借来此迎丰城之际,前往鄢城寻他一寻,却不想,他自己倒送上门来。师叔,您尽管安排诸位师兄弟们去对付冥相,这灵族的五行军,就交给弟子好了,我白起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白起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大家急围了上来。 庚桑楚盯着白起看了看,又点了点头,却一句话没说,而是紧皱着眉头,在这暗室当中,来回踱起了步子。 众弟子猜到师叔是听了白起所言,在思考着对应的方法,便都屏住了呼吸,只等师叔道出他的安排来。 看着众人虽然焦心,却并无胆怯的样子,庚桑楚想了又想,这才开口说道:“孩子们,到了明日,这迎丰城就是前有冥相,后有灵族了。对我们几人来说,可谓已身处险境之中。老夫身为玄门弟子,又是你们的长辈,这打败冥相,破此浩劫,自然是我的职责!如今师叔老矣,死在这里并不足惜。倒是你们,你们可都是我玄门的希望,不如……” 庚桑楚的话,众人听得明白。未等他把话说完,这些年轻的后生,便全部反对了起来。 先是张仪,他拱手跪地,直打断了庚桑楚的话。此时,他目光坚定,脸上是毫无惧色:“师叔!我等虽然功法微薄,却也是玄门之人!做为后辈,我们岂能为了各自苟活,而让师叔单处于危难之中?!” “正是!师叔,我仪师兄的话说得对!冥相不是您一个人的敌人,我姜玉婷之所以下山来,就是领师父之命,要斗一斗这冥界的邪恶,杀一杀冥相的威风!身为玄门后人,就算是粉身碎骨,又能如何?!就算是魂飞魄散,又焉能临阵逃脱?!” “我文语熙平日里是骄横了些,可家人在此,我也绝不离开!” “对,熙儿在哪,我党维就在哪儿!我绝不独活!!!” “师叔,区区灵童子不足为虑,弟子有把握将其击退!”白起信心十足,同样,和众人一起跪在了庚桑楚的面前。 庚桑楚的眼睛有些老泪纵横了,后生个个如此,实属玄门之幸也。可是,他不敢拿孩子们的性命去冒险。想到这儿,庚桑楚将众人一一扶起,继续言道:“孩子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可是,师叔怎能明明知道凶险,而让你们身处险地……” “师叔,您什么也别说了,我们都不会离开此地的!” “对,我们绝不离开!” “师叔!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 说着,众人又都跪在了庚桑楚的面前,是个个面色如铁,定下了留在此地的心来。 如此反复了几回,庚桑楚被孩子们坚决的态度深深地打动了,他咬了咬牙,终于答应下来:“也罢!孩子们快快起身,快快起身。既然大家舍不下老夫,就让我们一起留下,共同对敌!” 众人欣喜,这才纷纷起身,目光再次全部落在了庚桑楚的身上,只等他做出最后的安排。 庚桑楚和先前一样,来回踱着步子。不过,此番他心里所想的,是如何进行这战前的安排。只见,他权衡了利弊,深思熟虑了好一阵,这才打破了暗室之中这紧张而又短暂的宁静:“孩子们,既然灵族不知我们发现了他们,而且白起有信心打败这五行军。老夫想了想,就让白起留下,带着这迎丰城的守军,在城内设下埋伏,并且严防死守,不要让任何一人出得城去,以免那内奸,将城中情况全部泄露给那灵童子。目前,舜强侄儿和语嫣没有返回,这假扮龙女夫妇的担子,就交到党维和文语熙的手里吧,稍晚的时候,老夫便为你们易容。至于张仪,你就随老夫一起,暗中保护党维和文语熙他们。” 言罢,庚桑楚却不再多说一字。 见师叔唯独没有提及自己,姜玉婷有些急了,她蹭的窜起身,大声问道:“师叔,您这是何意?为何大家都有了任务,却单独不为弟子做任何安排?” “婷儿,师叔不是不对你做出安排,而是要你独自离开这迎丰城!”说着,没等姜玉婷继续发问,庚桑楚说出了自己的道理:“孩子,你平日里善于追踪,行事机敏,师叔之所以让你离开此地,就是为了让你去寻找舜强侄儿他们。明日,冥相定然请来帮手,以我们所有人之力对付,不一定能真的取胜。只有将舜强侄儿和语嫣找回,我们才会多一分把握!这是个重担,老夫思来想去,只有交给你才最为稳妥。我将大家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了,希望你勿再犹豫,速去速回。” 姜玉婷听得有些泪眼模糊了,她舍不得离开,可师叔的话却又在理,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庚桑楚这才将虞舜强和文语嫣所去何处,告诉给了姜玉婷。 众人分头准备,却不想惊醒了睡在角落里的小麒麟,它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迷迷糊糊的瞧了瞧四周,追着姜玉婷而去了。 这正是大战之前的平静,有所安排,又有离别牵挂,更有的是那临危不惧的团结和玄门之人如同亲人一般的情怀。 正所谓:危难之前无惧色,黑子湾里有埋伏。 第一百五十八章 姜玉婷被掳 却说,小麒麟直跟在姜玉婷身后,一同离开这迎丰城,寻虞舜强和文语嫣去了。 而白起则是按照师叔的吩咐,自回到那宴会大厅之中,好一番点兵点将,排兵布阵。 待二人分别离去,庚桑楚这才为党维和文语熙易了容。他这手段,可谓十分高超,定眼看去,眼前的,哪里还是党维和文语熙,简直就是龙女夫妇本人。做完这些,他又对张仪简单的叮嘱了一番。众人准备妥当,这才抓紧时间,各自回屋,休息了一会儿。 没多久,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庚桑楚依次喊醒众人,让党维和文语熙先向那黑子湾去了。而自己则和张仪稍等了片刻,便尾随在这二人身后,暗中保护起了他们。 先不说庚桑楚四人去到这黑子湾,是一路安全无话。 单讲姜玉婷,她按照师叔所说,出得这迎丰城,便一路向南谷山而来。 路上,她实在忧心大家的安危,恨不能插上翅膀,好立马将自己的强师兄和语嫣姐姐带回到庚桑楚师叔的身边。她越是这样想,越是放心不下,也就健步如飞,走得快了些。再看那小麒麟,平日里哪有走过如此多的路,开始它还活蹦乱跳,慢慢的那短腿迈得也便吃力起来。这小家伙,是气喘吁吁的一通追,但还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如此,走了约么一个时辰,已经完全看不见这迎丰城的影子。 正在这时,晨雾渐起,周围变得越发的白了起来。这里虽然四面无山,但能见度却越来越低。竖起耳朵细听,时不时的,从这雾海深处,还传出几声怪兽般的低吼声出来。 姜玉婷毕竟是个女孩子,心里多少有些害怕,她紧紧地握着油布伞,放慢了脚步。小麒麟好不容易将其追上,因为同样害怕这晨雾,它使出一股劲儿,努力地蹦到了姜玉婷的肩膀之上。小家伙紧张的看着四周,是大气也不敢出得一声。 姜玉婷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忽然,一道白影飞速地从姜玉婷面前闪过,这白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发出了瘆人的尖笑声。姜玉婷吓得面色惨白,接连倒退了几步,小麒麟更是惊得险些从其肩膀上摔落下来。 “什么人?!”姜玉婷强壮着胆子,撑开油布伞,警觉地问道。 她这一开口,周围的白影,如同复制一般,顿时多了起来。 原来,姜玉婷早已陷入了白影的包围之中。 再看这群白影,虽为人面,却无五官,一个个穿着白衣长裙,一脸涂了白粉装扮的模样是十分的相似。说这白影是人,却无影子,若说是鬼,却又如妙龄少女一般,嘿嘿嘿地笑着。 小麒麟哆嗦个不停,直将头埋进了姜玉婷的秀发当中:“玉婷姐姐,我害怕,我害怕……” “你们是什么人?!”姜玉婷虽也紧张,却暗运真气,一边做起法,一边厉声质问道。 “嘻嘻嘻嘻,我们是什么人呢?” “快告诉这标致的小美人儿,我们是什么人呀?” “对,对,对,我们是什么人?啊,是什么人来着?嘻嘻嘻嘻……” “小美人儿,我们是专门来请你的。嘻嘻嘻嘻,你且跟随我们去了,到了地方,不就知道我们究竟是谁了吗?我说的对不对呀,小美人儿,嘻嘻嘻嘻……” 姜玉婷听得出来,这伙白影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们不是冥相的人,就是那灵族的先锋。围困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不想有人去搬来救兵。想来,自己寡不敌众,要想逃出去,是不太可能了。她冷静的想了想,用余光观察了一番四周,一边做好了迎敌准备,一边对着小麒麟低语道:“小家伙,今天姐姐陷入重围,恐怕是逃脱不掉了。庚桑楚师叔他们,还在等待援兵,姐姐只能拜托你,前去那南谷山找到强师兄和语嫣姐姐他们,让他们速速回来,好解这迎丰城之危。你一定要答应姐姐,等下打起来,你看我的眼色,从那空隙之中逃将出去!” “不,姐姐,就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小麒麟晃荡着小脑袋,竟然哭了出来。 “小家伙,时间耽误不得,你我均属玄门,岂能不顾大局。你放心前去,到时带着我强师兄和语嫣姐姐同来救我,你要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活着,等着你回来的。” 小麒麟的泪水已经淌了下来,它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那姜玉婷一把将其揪下,扔在了地上。同时,她转起了油布伞,引来蝴蝶无数,奔着那面前的白影人,就杀了过去! “小家伙,你还傻愣在原地做甚?还不快走?!”姜玉婷一面发动进攻,一面对着小麒麟大声吼道:“听姐姐的,快走!!!快走!!!” 果然,此时是花伞遮住了天日,群蝶则冲出一条路来。 小麒麟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地呼喊着姜玉婷的名字。可它眼睁睁的看到,白影人毫不费力,一波接着一波,最终还是将姜玉婷吞噬在了那团白雾当中。它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伤心地哭着,一步三回头地跑出了包围圈。 姜玉婷独力难支,任凭她使出了浑身功力,却丝毫突不出白影人的重围。她舞出得彩蝶,非但没能冲破这晨雾堆叠而成的白障,反而一只只一团团,被这白影人甩出的银丝,裹成了如线团般的蝶蛹,是纷纷坠地而亡。再看姜玉婷,也被这万千银丝裹得严严实实,她越是用力挣扎,银丝裹得越紧,最终她呼吸困难,终于昏死了过去。 可怜姜玉婷,还未出得迎丰城的地界,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白影人掳了去。 白影人得手,嘻嘻哈哈的怪笑着,她们两三个一起,将姜玉婷抬在手中,便同时遁入到了地底。再看这晨雾,随着白影人的消失,也顿时消散而去。 原来,这晨雾非比寻常,正是白影人的障眼法而已。 却说,那小麒麟趁机逃脱出来,其实并未走远。它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待白影人挟持了姜玉婷,彻底消失不见了之后,它这才跑了出来。 小麒麟哭喊着,它拼命的用爪子刨着地面。可直到鲜血染红了泥土,却哪里可见姜玉婷的身影。渐渐的,小家伙体力难支了,它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也不知它哭了多久,小麒麟终于想起了姜玉婷的嘱托,它这才擦了擦泪水,在这姜玉婷被掳走的地方,做了一些记号,便向那南谷山飞奔而去。 正所谓:玉婷被掳无踪迹,麒麟寻援解重围。 第一百五十九章 黑子湾(一) 书接上文,姜玉婷迎丰城外被掳,而小麒麟则独自奔去了南谷山。对于这突发的情况,庚桑楚等人是一概不知,他们只是按照原定计划,向那黑子湾去了。 迎丰城内只剩下了白起一人,只见,他在这宴会大厅内,来回踱着步子,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其实,白起所忧心的,正是那奸细的身份。 此人会是谁呢?如果不想办法揪他出来,再好的埋伏,恐怕也是形同虚设。 可白起环顾着这大厅的里里外外,这一个个白骨兵士和白骨小校,他们之所以选择跟随了自己,无非是因为王龅已死,他们无处可去,所谓跟谁也是跟,他们当中,怎么会有自己的亲信呢。想到此,白起摇了摇头,自是苦笑了一番。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两个小校的身上。 咦,这两人不正是那胞胎兄弟吗?他们虽远远地站在人后,但白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兄弟二人。原来,和庚桑楚一起潜修的这几日,正是这兄弟二人忙前忙后,对众人照顾得无微不至,可谓十分的贴心。 看到这二人,白起顿时是计上心来。 “那角落里的,可是汤小乙和汤小丙?你二人,且到近前来,本将军有话对你们说。”白起说着,斥退了其余众人。 兄弟二人见白起呼唤,自是满心欢喜,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案桌旁,长长地伸着脖子,直等着白起发话,好赏些财物给自己。 白起看着汤小乙和汤小丙那祈盼的眼神,自然猜透了他们的心思,这便开口道:“这几日,观你二人,倒也是机灵忠诚,有心提拔你们。可眼下,你们寸功未立,如若直接提拔,只恐他人不服。本将军思来想去,有件事情,交给你二人去办。只要你二人办得好了,本将军定提拔你们兄弟做那百夫长。而且,本将军一诺千金,除了提拔,还会重重赏你兄弟一些金银珠宝。不知,你们可否......” 白起的话还未说完,这兄弟二人早已是乐开了花,挣着抢着言道:“承蒙白将军看得起我兄弟二人,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兄弟也定然义不容辞。” “对,对,对,白将军有何吩咐,我二人照做便是。” “好!”白起这才让二人靠至自己身边,是如此这般地对着他们低语了一番。 再看这汤小乙和汤小丙,听得是频频点头。二人领了将令,就各自行事去了。 原来,白起将自己要在这迎丰城内设下埋伏之事,一五一十地道给了二人。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让二人在暗中监视各部将领,帮助自己挖出奸细。 也许各位看官会问,要是这奸细就是这兄弟二人该怎么办?那是好事,正中了白起的下怀,他只需要监视此二人方可,自然也就省了力气。再者说,只言片语当中,白起摸准了这二人比较贪婪财物的本性,万一这奸细就是兄弟中的一个,他必会冒险出城,贪婪的本性,也会让二人心生嫌隙,甚至翻脸为敌。 这计谋虽然简单,却也算得上一箭双雕,很容易见出成效。 待二人走后,白起将自己的计划又捋了一番,这才重新召唤各部将领,来至大厅之内,将伏兵迎丰城内的细节,一一作了部署。 暂且不说,白起的计划究竟起到了作用没有。单说,党维和文语熙走在前面,庚桑楚和张仪则距他们在百步之外,躲在了暗处。 四人走了半晌,终于来到了黑子湾。 此时的黑子湾,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只见,自那山脚下,树林间,直至小溪旁,是上上下下,站满了千奇百怪的冥兵。中间,更是飘扬着冥相那面黑色的帅字旗。旗下,端坐一人,远远看去,像极了冥相,可那体态却又仿佛不是。 “熙儿,当心有诈!”党维向四周看了看,这些冥兵虽然看上去十分的懒散,但却个个藏着杀气,他直觉得很不对劲,便低声对着文语熙言道:“这帅字旗下的,恐怕并非冥相本人。” “什么?你说什么?”显然,文语熙并没听清党维的话。 二人正在小声嘀咕,帅字旗下的那人,只是向前挥了一挥手。只见,顷刻间,一队冥兵是蜂拥而上,直将二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党维迈出一步,将文语熙护在了身后,他仍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庞,只能踮着脚,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我敖那迦之所以带夫人来投相爷,只因一切均与相爷在信中商定。可我二人还未及相爷身前,就遭了这数百小卒之围,小弟不解,斗胆问一问相爷,这究竟是为何?” 那人一言不发,而是冷笑着,再次挥了挥手。顿时,又是两队冥兵,呼啸着从左右同时杀出,却早已将庚桑楚和张仪,死死地困在了重围当中。 见四人已困,帅字旗下的那人,这才狂笑着开口言道:“冥相大人,岂能被你们这些雕虫小技所蒙骗了?哈哈哈哈,庚桑楚啊庚桑楚,大人将你说得是出奇的厉害,老夫这才出山,本以为能在迎丰城内与你会上一会。可哪曾想,你用这易容术,来黑子湾送死了。哈哈哈哈,你且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难道你不知道,这方圆百里之内,无论是生人还是死魄,只要是气息从我的鼻内流过,我岂能辨不出那皮囊之下的真容?哈哈哈哈,你枉为玄门高徒,还是引颈受死吧!” 听了那人的话,庚桑楚定睛看去,只见,这人说话间就已幻化身形,变成了一个如同豺狼,却又斑似猎豹,头上生长着二角的怪物。 见到此怪,庚桑楚是心头一惊,便也认出了狡妖。 “怎么,你,你没死?!”说着,庚桑楚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水,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面前的狡妖,颤抖着声音问道。 “哈哈哈哈,死?区区玄门,能封印我于何时?别说你们玄门九子,就是那老不死的亲自来,我也能起死回生,哈哈哈哈......” 狡妖的笑声,响彻着整个黑子湾。 庚桑楚绝望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安排,非但不能打败冥相,恐怕,还要葬送这几个玄门后生的性命。 正所谓:文语熙突袭冥相,庚桑楚大战狡妖。 第一百六十章 黑子湾(二) 狡妖围困住了四人,有些得意洋洋起来。 他看着庚桑楚那近乎绝望的表情,哈哈大笑道:“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降于相爷?听老朽一句劝,只要你答应离开玄门,为我冥界效力,那老朽自然会在相爷那里,为你求个人情,再谋个好职位。到那时,你我二人不计前嫌,共享这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是很好?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呸!痴心妄想!”庚桑楚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是一脸正气地斥道:“让我背叛玄门,你是白日做梦!老夫今天就是战死,也定要与你们拼尽这最后一口气!废话少说,快让冥相那老贼出来,也好让你们一同受死!” “哈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口气竟然变得如此之大了!”狡妖说着,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只见,他阴沉着两眼,嗤之以鼻道:“让老朽和相爷一同受死?哈哈哈哈,只怕你们四人还没有那等本事!也罢,既然你是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老朽无情了!哦,对了,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先让你尝尝我冥兵的厉害。放心,老朽绝不插手,只在这里等着你们!哈哈哈哈......” 言罢,狡妖举起单臂,只是向前一挥。顿时,那些将四人围困在中央的冥兵们,如同是争食的野兽,发出了连连怪叫,是一窝蜂似的就杀了过来。 “孩子们,动手!”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冥兵们的刀枪,就要刺向了四人。庚桑楚急忙大喝一声,四人便各执武器,同这些冥兵们战在了一处。 狡妖自在那帅字旗下,十分悠闲地看着眼前的厮杀。 只见,这场战斗是好不热闹,顿时是尘土飞扬,溅血蔽日。双方杀得是难解难分,那喊杀声,惨叫声,是此起彼伏。 先是文语熙和党维,二人配合可谓是相当默契。 文语熙只是一通玄符甩出,那冲在最前面的冥兵,还未来得及近其身,就全被冻成了冰柱,是一动也不能动弹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文语熙是大喊一声‘破’,刹那间,冰柱便如同被爆破一般,炸裂开来。就这样,这些冥兵在毫无知觉,毫无痛苦之下,就已是碎尸万段了。 党维的虎骨硬鞭,舞得是呼呼带风。这硬鞭所到之处,是刀枪尽断,皮肉皆开。而那些冥兵们,争着抢着立下功劳,于是,完全不顾死活,疯了似的进攻着。奈何,他们毕竟只是普普通通的卒子,是倒下一批,又围上来一批。有的被硬鞭生生地抽掉了脑袋,是身首异处;有的胳膊还握着长枪,却变成了残肢。冥兵们虽然功法不强,却是人数众多,不多会儿,党维就站到了这尸体堆积成的山上。 文语熙和党维背靠着背,身上的衣着早已被血水染成了红色。二人稍有疲惫,眼睛死死地盯着脚下这群如同饿狼一般的冥兵,等着他们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此时,再看张仪和庚桑楚二人。 不知在什么时候,围困着他们的冥兵,已将二人截为了两处。这叔侄俩,是分身无暇,彼此不得相救,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各自为战了。 “侄儿,多加小心!” “师叔,您也要小心呐!”二人边打,边提醒着对方。 张仪,他虽是刚刚找回记忆,可那功法娴熟,伤害着实了得。 狡妖是完完全全看在了眼里,心中竟有些佩服起来。 说话间,又是一波冥兵向着张仪冲了上来。这一波兵士,全都是披着简易的铠甲,而手里则握着重剑和虎头盾牌。这是冥兵的死士,他们圆瞪着眼睛,呲着牙咧着嘴,向着张仪就是一顿乱砍。而张仪不动声色,只是轻摇了摇护腕。但见,三条黑龙从中直窜出来,绕着张仪和那些死士直飞了几圈。这时,再瞧那些死士,个个如同喝醉了酒,东倒西歪,早将盾牌丢在地上,转过身,举着重剑就扑向了其他的冥兵。这死士临阵倒戈,顿时和那些普通的冥兵,缠斗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狡妖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了张仪的白玉护腕,是件难得的宝贝,也便有心要将此物给抢夺过来。他邪恶地笑了笑,只等着张仪身心俱疲之机。 如果说张仪面对的是冥军的死士,那围困着庚桑楚的,便是那冥军精挑细选而出,精锐中的精锐,死士当中的死士了。 无论庚桑楚使用何等功法,被他杀掉的这些冥兵,竟然都能起死回生。非但如此,只见,那些被拦腰杀死的,能活脱脱变成两人。而被他用尸毒,毒化成血水的,则从那地底又冒出来千千万万个。庚桑楚越是苦战,这冥兵的数量,越是成倍增长。渐渐地,他的体力有些不支起来。 斗的回合多了,庚桑楚这才明白,自己乃毒尸之身,本就是极阴之物。而冥兵来自冥界,也是阴物。就算自己杀到天崩地陷,这冥兵也是绝不可能杀得尽的。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本不想违背天道的庚桑楚,终于选择了‘九九归一之法’,他尝试着用尸丹来吸收这些冥兵的怨灵死魄,好消灭这群令人头疼难缠的冥兵,同时增强自己的功法。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冥相早就将此法的威力告诉给了狡妖,而狡妖则是有备而来,庚桑楚使用此法,正好落入了狡妖的陷阱之中。他吸收的怨灵死魄越多,反而如同中毒一般,越是浑身胀痛,就像要爆体而亡一般。 庚桑楚深知不妙,便卖出了一个破绽,他脚尖点地,想要跃出这重重包围。 可他哪里知道,狡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庚桑楚才蹦到半空,头顶上如同碰到了闪电一般,是咔嚓一声巨响,一道幽蓝之光过后,将庚桑楚劈回到了地面。 庚桑楚顿觉这疼痛沿着体内的经脉,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刺到了骨头里。他抬眼向天空望了望,果然,虽是蓝天白云,但却有张时而闪现的蓝色巨网,罩住了这黑子湾的寸土寸地。原来,自己带着三个后生,从踏入这黑子湾的地界开始,就已经落入了这张巨网之内。 真是好狠毒的手段,好阴险的狡妖。 庚桑楚强撑着身子,正要站起,那一众冥兵,早就上前,将其五花大绑起来。也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绳索,庚桑楚越是挣扎,这绳索捆得是越发的紧。不但勒得他是不能出手反抗,更甚的是,只要庚桑楚用力一分,那绳索就会嵌入到他皮肤之下一寸。此时的庚桑楚,是钻心的疼,再也不能施法。冥兵们哄笑着,抬得抬,抢得抢,高高的举着他,便向帅字旗下奔了过去。 文语熙,党维和张仪看得是清清楚楚,这三人焦急如焚,他们不明白,师叔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便拼了命地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好将师叔给抢夺回来。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冲杀,总有那数不尽的冥兵从黑子湾的地底冒出。三人别说去救庚桑楚,渐渐地,也是自身难保了。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三人也就陆续被擒了。 “啧啧啧啧,你四人连我的兵士尚且斗不过,还想让老朽和相爷一同受死?”狡妖说着,狂笑起来:“庚桑楚啊庚桑楚,你如今区区一个毒尸,不过是个极阴之物。对付你,我岂能不做好安排?哈哈哈哈,你可知,你的功法为何不能施展,而那些被你用尸毒化成血水的兵士,早就被我用法力灌注了,任凭你吸收它上万回,除了你会爆体,你又怎能奈何得了他们?!啊,哈哈哈哈......” “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庚桑楚圆瞪着眼睛,怒声吼道。 “哈哈哈哈,老友,别急啊。你还有用,老朽且不杀你。至于这三个年轻的后生嘛,可就要看相爷的心情了,哈哈哈哈......”狡妖说着,命令道:“来人,速将这三个小贼,押到相爷军帐,好让相爷发落!” “喏!”果然,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冥兵,上来就要将文语熙,党维和张仪押走。无论这三人再怎么骂,却也是任人宰割,无计可施了。 正在这万分危机的关头,忽然,冥军由外向内,是乱作一团。狡妖不知发生何事,待他向远处眺望之后,他惊得是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所谓:好英雄及时赶到,歹冥相暗施毒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黑子湾(三) 却说,狡妖不知军阵为何突然大乱,便站在帅字旗下,向外望去。 只见,一男一女正领着一个小东西,从外面同时杀将而来。 这冲在最前面的是那男子,他只是利剑一挥,便将那巨网,劈出了一道豁口。 冥兵也算训练有素,见有外人杀了进来,急忙转过身,向着二人围将了上去,可他们哪里抵得住这男子的‘雷震八方’和‘百花吐蕊’式。 任凭他们一波接着一波围拢过来,这男子却如同天降的罗汉,在这军阵中是好一阵左突右杀。那手中的利剑,更是锋芒毕露,所过之处,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这些冥兵杀得是哭爹喊娘,无处遁藏。 再看他身旁的女子,虽是两手空空,却从符袋中拈出了一道七彩玄符。这玄符一出,如同‘琴箫出渊’,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宛若暗器。那气浪更似飞箭,向四周扩散,却早就如同镰刀割麦,将一团团冥兵,齐刷刷地砍翻在了地上。 狡妖看得是面如土色,他不知这两位年少英雄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庚桑楚四人则看得是清清楚楚,他们见到这对男女,顿时欣喜若狂起来。 只道是,这一男一女究竟是谁,其实并非他人,而正是那及时赶来的虞舜强和文语嫣。原来,二人整整用了一年,终于突破了‘鬼谷玄阵’的中级阶段,便辞了祖师,出得虚空幻境,同南谷师叔和毛遂汇合在了一处。当时,距与冥相约定的日子所剩无几,虞舜强便言明了利害,约了南谷师叔和毛遂一同前来帮忙。 四人这便向着迎丰城而来,路上,恰巧碰到了来找寻虞舜强和文语嫣的小麒麟,小麒麟将姜玉婷被掳的事情哭诉了一番。四人这才商定,虞舜强和文语嫣自带着小白虎先赶去黑子湾,而南谷先生和毛遂则随那小麒麟,去营救姜玉婷去了。 话头再转回来,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齐心协力,只是用了短短的片刻时间,便将这冥兵杀掉了大半。剩余的,是胆战心惊,有的四散而逃,有的则退在了狡妖的身后,哆哆嗦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谁也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了。 而那些押着庚桑楚四人的兵士,虽然听到了狡妖的将令,让他们速速躲避。可这些冥兵,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还没来得及躲避,就已经成了玄铁剑下的亡魂。 虞舜强和文语嫣救下四人,解了绑,便站在了狡妖近前,与其形成了对峙。 狡妖这才将二人看得清楚,这男女虽然年纪轻轻,功法却是如此了得。冥相并未交代,这玄门之内,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起来。本以为自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将庚桑楚四人绑着交给冥相。交了差,怎么也算是头功一件。可哪曾想,煮熟的鸭子却飞了,被这一男一女给彻底搅黄了。 狡妖是越想越气,顿时恼怒起来,他瞪着眼睛,吹着胡须,直指二人,厉声问道:“好一对不知死活的娃娃,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坏老朽的好事?!” “哼!废话少说,我们都是玄门弟子,是替我玄门,替天下苍生打抱不平的人,更是前来取你性命的人!”虞舜强紧握着玄铁剑,眉宇间自是一副大气凛然。 他的话,字字如有千斤神力,听得狡妖更是惧怕了三分。 狡妖心里明白,方才二人所使的功法,虽然只是片招片式,却远远的高于了自己。而这招式,也颇为眼熟,似曾见过,可怎么想,也想不起究竟是何处所见。如果说自己对付庚桑楚四人是毫不在话下,可要这二人和先前的四个一同出击,那么对付起来,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要想打败这二人,不能直来硬来,只能使些阴招。想到这儿,狡妖便动起了歪心思。只见,他转了转眼珠,似笑非笑地言道:“哈哈哈哈,也罢,既然是玄门的高人,老朽也只能与你们死战到底了。不过,现如今,你我双方形成了对峙之态,真要是一通乱打,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为了公平起见,也别让他人说老朽是以大欺小,与小英雄不妨先讲讲规矩,定上它三个回合,一决雌雄,如何?” “侄儿,勿上这老贼的当!这狡妖十分的阴险,师叔四人就是中了他的圈套!”庚桑楚愤愤地言道,他不希望虞舜强和文语嫣重蹈自己的覆辙。 “师叔,您放心吧,且看他怎么说,侄儿自是心中有数。”说完,虞舜强对着狡妖问道:“何为三个回合,你且说将出来,让我们听上一听。” “哈哈哈哈,好,小英雄果然爽快!老朽定下这三个回合,正是为了公平。你们身处玄门,与我冥界寻仇,这点老朽自然明白。不过,老朽虽然身居高位,却也是为我家冥主和相爷卖力的。相爷邀老朽前来,老朽不得不来。既然你我双方定要分出个胜负,那我们就定上三局,如若你们取胜,老朽甘愿受死。同时,让出路来,许你们寻找冥相,绝不阻拦。”狡妖说着,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他看了看虞舜强,庚桑楚众人,这才道出了他所谓的三个回合的规矩: 目前,玄门一方有庚桑楚,虞舜强,文语嫣,党维,文语熙和张仪六人。 这第一个回合,双方各自选出二人,以射箭为场,也就是以弓箭坠地为中心,方圆十步画圆。不管采用何等方式,只要逼得对方出这圆圈,在圈内的便算取胜。 第二回合则是斗宝,除了加上第一回合所剩之人,无论几个,双方再各自选出二人,用各自法宝对决。彼此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直打到对方失去战斗力。结果,无论生死,还是残伤,哪方余下的还可活动的人数多,哪方取胜。 第三个回合,也就是终极对决,玄门需派出没有登过场的两人,直接同狡妖厮杀!若是玄门胜出,狡妖供出冥相的所在之处;若是狡妖胜,玄门必须心甘情愿受缚,或者一起自裁于黑子湾之地,从此不得超生! 这三个回合,至少要胜上两局。这规则,看似公平,实际上是狡妖为了一步步削弱对方的实力,而想出的阴毒之计。 “这老贼,着实歹毒!” “是啊!这不是为了将我们分而击之吗?!” “强师弟,你要三思,我们不可上当!” 众人议论纷纷,虞舜强当然明白狡妖的想法,这老贼不知道自己和语嫣究竟战力几何。因此,害怕众人联手,这才想出了如此拙劣的计谋来。只不过,狡妖终归是小瞧了自己。现在的自己和语嫣,习得了‘鬼谷玄阵’,已是今非昔比。 虞舜强想着,这才对庚桑楚和众人点了点头,对着狡妖开口道:“好!我玄门之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我们从不以多欺少,既然你如此安排,我们自然依你!只是,这人选问题,我们需要商量一番,你且射箭选出第一回合的场地便是!” 如此,虞舜强自是和庚桑楚说出了心中所想。庚桑楚明白,侄儿能如此应敌,自然是有那万全的把握,也便同意了虞舜强的想法。师叔和众师兄弟的信任,着实感动了虞舜强,他接着和众人低声耳语了一番,便选出了三个回合的人选出来。 狡妖洋洋得意,他以为自己的阴谋能够得逞,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派出了一个小卒,悄悄地从帅字旗后离开,去通知冥相去了。接着,狡妖看了看四周的地形,选了一块有利于己方的场地,这才下令,挑出了一射箭的好手。 只见,一箭过去,不偏不斜,正好射在了狡妖所指的,那黑子湾的洼泽之地。 正所谓:定三局狡妖心歹,破冥相师叔身伤。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黑子湾(四) 狡妖让部将放出一箭,选定了一块洼泽之地。 同时,他从内衬里掏出了一个鸡蛋般大小的铜铃,只是拿在手中,轻轻地摇了摇,便有一股黑烟从这铜铃内冒将出来。再一看,不到眨眼的功夫,黑烟便消散而去,从里面走出两个小矮人来。 这两个小矮人,是一红一蓝,一胖一瘦;一个秃头,一个满脸胡须。二人看着这黑子湾的风景,是异常地开心。显然,他们在这铜铃里憋得实在是太久了。这一被唤出来,两个小矮人是感激涕零,他们直叩拜在狡妖膝下,听其发号施令。 果然,狡妖是命这两个小矮人,来打头阵。二人道了一声遵命,便直奔向了洼泽之地。这一道红光,一道蓝光,快如闪电,瞬间,就落在了箭羽近旁。 再看虞舜强这边,大家稍作商议,也安排出了应对这第一回合的两个人来。 见对手已经进到这洼泽之地,党维和文语熙便也走出阵仗,跃到了圆圈之内。 双方只是行了个起手礼,就要战在一处。 可就当文语熙发起进攻的时候,这红色的小矮人却急忙摆手制止道:“慢着!我兄弟二人从来不打无名之仗!既然狡老太爷说着对决有规矩,那我们也应互道了姓名,方才显得正式!” “哥哥说得对!既然是对决,无论谁赢谁败,知道个名字,也是好事!” 言罢,这两个小矮人倒率先介绍起了自己。原来,这红色的叫红土,蓝色的叫蓝水。这二人均来自于冥界。一个自那冥土崩出,一个从那冥河诞生。在冥界一统之时,均投靠了狡妖。别看这二人的名字叫得是土了些,人却是自生天赋,功法颇为高超。加之又在狡妖这铜铃内潜修了百年,也可谓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见这两个小矮人倒还算是讲究,党维和文语熙也便介绍了各自的名字。 “嗯,好名字,若你二人功法不济,败在我兄弟手中,也不算太过委屈了。”红色小矮人,一边打量着二人,一边满脸不屑地言道:“也罢,我们速战速决。不过,看你们年轻,还是你二人先进攻吧。按规则,谁先出得这圈,便是谁输。” 小矮人的一番话,早就让文语熙听得不耐烦了:“要打便打,休再废话!” 言罢,文语熙甩出一道符,自己则是口中喃喃了几句,再看这符,已经幻化出一面四角玲珑旗来。文语熙当即高高跃起,便一手抓住了这旗杆。她用尽了浑身气力,奋力摇起了这四角玲珑旗,嘴里大喊了一声‘着’。但见,这圈内顿时是狂风肆虐,飞砂走石。狂风呼啸而过,如同离弦之箭,直刮向了红土和蓝水。 与此同时,党维也窜出几步,舞起了虎骨硬鞭。这硬鞭舞可谓行云流水,看得人是眼花缭乱。只见,那虎骨硬鞭越舞越快,越舞力量越大,真是遇山开石,遇树断枝。在这狂风之中,是好一阵劈啪作响。 正应了那句,鞭借风势,风助鞭力,党维和文语熙合力杀向了两个小矮人。 可这一红一蓝,是毫无惧色,根本没有躲避。兄弟俩互相看了看,撇了撇嘴,对党维和文语熙的进攻,只是嗤之以鼻。 果然,玲珑狂风和那虎骨硬鞭,噼里啪啦地打在了两个小矮人的身上。而这两个小矮人,是纹丝未动。只见,硬鞭抽在他们身上,直冒火星,却未见得半点伤痕。而那狂风,虽然气势汹汹,但却根本没有吹动这兄弟二人分毫。 原来,这兄弟二人一土一水,自从落在了洼泽之地,便已暗自生了根,不但是风吹不动鞭抽不走,而且,同时汲取这黑子湾地下的日月精华,功法正悄无声息的成倍增长起来。只见,红土的面色是越来越红,红得透亮,红得如同一团冥火将要爆裂出来;而蓝水,则是浑身上下蓝的发光,看上去犹如深海,更似苍穹。 文语熙和党维见状,是大惊失色。便急忙向后退了一步,二人冷静下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再次发动了进攻。只见,文语熙在上,党维在下。一个用符咒幻化出了一张玄丝巨网,铺天盖地地向着两个矮人的头部,盖了下去;另一个则如饿虎扑食,舞得这虎骨硬鞭又多生了几分气力,是直奔红土和蓝水的下三路而去。 虞舜强等人站在原地,眼看着这兄弟二人就要着道,却不曾想,他们同时马步一蹲,红土只是向天一声长啸,震得那巨网瞬间是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再看另一个,见硬鞭袭来,蓝水是不慌不忙,双手下压,来了个沉钟坐地式。 只听见,啪得一声响,这鞭子直抽到他的大腿之上,蓝水却又是丝毫不动。而虎骨硬鞭,则被反弹了回去。再看党维,早已撒开两手,将硬鞭丢在了洼泽之内,他被震得是两耳嗡嗡直响,双手不停地颤抖了起来。 文语熙和党维连续两次进攻,是丝毫没有占得便宜,便也只能防御起来。为了不出这圆圈,二人彼此贴着身子,只等那两个小矮人的进攻了。 “嘻嘻嘻嘻,你二人就只有如此本事了吗?!既然这样,休怪我兄弟二人不留情面了!”言罢,这红土和蓝水,果然开始了反击。 这两个矮人,并未张口,却不知默念了什么咒,只见,这洼泽之地,如同地震一般,瞬间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党维好不容易将硬鞭捡起,却已然是站不稳脚跟,文语熙身子晃晃悠悠,只感觉天旋地转,她有心去扶党维,却根本走不过去。 正在这时,红土和蓝水背靠着背,四臂交叉在了一起,二人又是默念了一通咒语。瞬间,飞速地转起了身子,形成了好一股红蓝相交的旋风。这旋风平地刮起,卷起了泥沙无数,直接捣向了党维。可怜党维,还未来得及闪避,就被这旋风卷到了半空之中,只是这一下子,飞出了圆圈,被泥沙重重地掩埋了个干净。 虞舜强等人看在眼里,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跑去,好不容易才将党维给刨了出来。再看他,是呼吸困难,面色发紫,已经处于慢迷糊状态,失去了战斗力。 “好厉害的功法!妹妹,你要多加......”看着党维的样子,又看到仍站在圆圈内的文语熙,已被两个小矮人夹在了中间,文语嫣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她‘小心’二字还未吐出口,红土和蓝水,早就从这洼泽之内捞出了一团如行军鼓一般大小的水球。二人双手舞动,将这水球团来团去,团了几下,便向着文语熙抛了过来。文语熙虽是做好了防范,却被水球重重地砸在了胸口,直飞出了圆圈。原来,这水球里犹如裹满了尖锐的水刺,刺得文语熙浑身剧痛,直喷了几口鲜血,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一幕,吓得文语嫣掉出了眼泪,她哭喊着,向着自己的妹妹飞奔而去。虞舜强见状,也是一惊,急忙和文语嫣一起,将文语熙扶回了本阵。 “好啦,我兄弟二人说到做到,既已全胜,就留得你们的性命!”说完,这两个小矮人收了功法,自然也回归到了本阵。 第一回合,玄门惨败,狡妖笑得是得意忘形起来。 正所谓:首回合出师不利,再交战形势翻转。 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子湾(五) 却说,冥军轻松赢下了第一回合,狡妖是哈哈大笑,好一番洋洋自得。 他看着党维和文语熙失去了战力,嗤之以鼻地说道:“怎么,你们是在给我留面子吗?哈哈哈哈,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的好。一来,我们都省些麻烦;二来,老朽兴许一心软,会在冥相那里,为尔等美言几句,留得性命,岂不美哉?” 听着狡妖的话,文语嫣是两眼一瞪,厉声斥道:“妄想!你这个人,年纪一大把,却好不识趣!要打便打,说些什么异想天开的话来!这后面还有两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也奉劝你一句,弃暗投明,悬崖勒马,以免事后后悔!” “好厉害的女娃娃,好厉害的一张嘴!”狡妖气得是又吹胡子又瞪眼,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继续道:“既是如此,那选出你们的人选来,准备受死吧!” 言罢,狡妖扭过头去,向着帅字旗轻咳了一声,下令道:“该你们上场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这帅字旗之中,竟走出了两个孩童。这两个,年纪约莫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是轻轻地浮在这地面之上,根本觅不得半点影子。原来,这帅字旗,是狡妖的秘宝之一——‘万鬼旗幡’。这旗幡可广召两界的亡灵恶鬼,阴魂散魄,但凡是阴毒至极的人,均可被其孕育。而这两个孩童,正是那屈死的怨灵,在这旗幡的映照之下,出得本阵,跃在了虞舜强等人的近前。 加上第一回合的红土和蓝水,这一局,狡妖一方共有四人,可谓占据了优势。 再看玄门一方,走出阵仗的,是那庚桑楚和张仪。 叔侄二人丝毫没有畏惧,而是大踏着步,直奔向了对方。 与前一番不同,这第二回合,双方更不答话,是当即就打了起来。 先是那红土和蓝水,因为轻轻松松就赢下了第一回合,难免有些骄纵。这一次,这兄弟俩也不讲究互报姓名了,而是直接运起功法,向着叔侄二人杀了过来。 可这一次,他们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他们低估了张仪的白玉护腕。 本来,这一回合就是互斗法宝,而这兄弟俩功法虽然一等一的高,却也是无脑的愣头青,没有什么兵刃在手,更别说一件像样的法宝了。 就在他们向着叔侄二人杀来的片刻,张仪抖了抖白玉护腕,顷刻间,就读取了二人的心思。张仪当机立断,默念了几句咒语,只见,八条黑龙,直钻入到了这两个小矮人的脑子里面。当然,红土和蓝水,压根看不见这黑龙的出现。兄弟俩正跑着,突然定下了身子。二人脸色突变,竟转过身来,互相瞪起了对方。 红土恶狠狠地样子,指着蓝水骂道:“你个蓝脸的东西,腌臜泼才,只顾瞅什么瞅!当心小爷我给你一拳,定让你吃尽苦头,让你这蓝脸当即挂满红色的血!” “嘿呀!你是个什么东西!如此猖狂!休要说些大话,纳命来!”说着,蓝水张着双手,抓向了红土。 这兄弟二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立马扭打在了一起。狡妖看得着急,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任凭狡妖怎么呼唤,这二人就像没有听见,不肯停手。 二人打得是难解难分,与其说他们是在斗法,倒不如说是泼皮正在打架。只见,红土死死地揪着蓝水的头发,用力地往下扯着,眼看就撕破了几处头皮,疼得蓝水是哎呦一通乱叫。而蓝水,本想以同样的办法反击,可是他抓了半天,却只摸着红土那光秃秃的脑顶,是根本没有办法下手。气得他破口大骂了几句,竟憋了口气,张开那臭嘴,向着红土的脸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 这一口痰,滚烫烫,直愣愣地粘在了红土的眼角之上,是腥臭无比。红土一阵干恶,险些没吐了出来:“你个肮脏的东西,竟敢吐小爷!我和你没完!” 如此,这兄弟俩完全不顾了庚桑楚和张仪的存在,自是扭打得热闹了起来。 就这样,狡妖一方,也算只剩下了两人,可谓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 看到这一幕,狡妖非但没有慌张,而是暗自发笑。这张仪的白玉护腕,果然是件奇宝,自己对此物早已垂涎三尺,是势在必得。狡妖立在帅字旗下,不动声色,自是因那两个孩童的存在。他以为,得到这白玉护腕,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先不说红土和蓝水战至几时,只道庚桑楚和张仪,这叔侄一左一右,绕过这兄弟二人,直杀向了那两个孩童。 张仪仍是抖了抖那白玉护腕,但见,八条黑龙又是从中飞出,向着两个孩童的脑袋钻了过去。可奇怪的是,两个孩童,明明就站在那里,可黑龙却直接从孩子的身上穿了过去。张仪顿感不妙,此番遇到的,恐怕是那邪恶之灵,自己压根就读不到这两个孩童的心思,他急忙施法,想要召回这八条黑龙。 可是,为时已晚,这两个孩童,只是对着张仪咯咯咯地笑着,那笑声如同千里传音,听得张仪反倒意识模糊起来。 看到张仪如此的状态,虞舜强等人是忧心忡忡,站立不安。 众人摩拳擦掌,恨不能冲将上来。 可是既然约定了回合的规则,做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的玄门后人,虞舜强,文语嫣四人也只能焦急地等待着了。 再看这两个孩童,一个拿了个网兜,一个提着个竹篮。二人没有同张仪和庚桑楚斗法的意思,反倒是如同孩提嬉戏一般,自顾自地追起了那八条黑龙。 原来,这两个怨灵,阴毒至极,模样虽是孩童,却是千年老妖。一般的敌手,看不到这黑龙的身影。而他们,吸纳阴魂无数,双眼宛若探灯,在万鬼旗幡的映照下,更是可以看出那隐身遁形的世间万物。 果然,张仪恍恍惚惚之际,亲眼看到了八条黑龙,是一个接着一个,被两个孩童如同抓泥鳅一般,用那网兜网住。接着,纷纷丢进竹篮之内,笼在了其中。 要说这八条黑龙,是张仪的本命法宝,本应自带功法,攻守自如。却不曾想,被这两个孩童模样的敌手,轻易间,就给捕捉了过去。张仪的脑袋嗡嗡作响,如同做梦一般,他拼命地摇了摇脑袋,意识仍是模糊一片。 原来,这孩童俩所拿的那网兜和竹篮,也是两件吞吐奇物的法宝。 这网兜,名曰‘百鬼锁魂网’,由一百个冤魂的魂魄,抽丝编织而成,别说八条黑龙,就是那法力超强的东海龙王,怕也是难逃一网。 而这竹篮,取名‘漩涡乾坤篮’,外表虽是一个提篮的模样,里面却包罗万象,自有乾坤。这漩涡乾坤篮,既可吞噬万物,亦可泯灭众生。 张仪不仅失了本命法宝,而且,脑子里,不停地响起了两个孩童的笑声:“咯咯咯咯,叔叔,叔叔,你要是想救出这八条黑龙,就把那护腕给我们二人吧。” 张仪听着,点了点头,吃力地言道:“好,好,勿要伤害我的黑龙,我这就将护腕交于你们......”说着,张仪,竟真的解起了白玉护腕。 “侄儿,慢着!”庚桑楚早就将这一幕看得是真真切切,他当然明白,张仪是陷入了两个孩童的怨念之境,便急忙上前阻止道:“侄儿!这是个陷阱!勿要上当!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得你的白玉护腕!你稍作休息,且看师叔如何帮你!” 说完,庚桑楚大力运法,竟然逼出了自己的尸丹...... 正所谓:斗法宝互有长短,收老妖师叔有招。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子湾(六) 眼看着张仪,就要取下自己的白玉护腕。庚桑楚急忙上前,打算制止他。 可此时的张仪,哪里还有自己的意识,他是丝毫听不进去,如同聋了耳朵,嘴里只顾不停地念叨着:“我这就将护腕给你们,这就将护腕给你们......” 任凭庚桑楚用力阻拦,却仍是拦不住,就差一点点,这白玉护腕就真的被解下来了。万般无奈之下,庚桑楚只得点了张仪的穴道,将其打昏在了地上。 同时,他逼出了自己的尸丹,运出结界,将张仪和那两个孩童,包在了里面。 这结界与前几次不同,虽然无形,但在外面的人,却能看到里面的情形。只见,庚桑楚将张仪护在身后,指着两个孩童,厉声斥道:“你们两个老妖,还想用意念取物杀人?!如今,这结界生出,我看你二人,究竟还有何等手段?!” 庚桑楚的话一出,两个孩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稚嫩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几分惊恐慌乱的神色。原来,就在张仪和两个孩童斗法的时候,庚桑楚一眼就识破了他们千年老妖的身份,更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孩童法力之所以强大,正是受了那万鬼旗幡的映照。他想着运生出结界,阻了这旗幡的功效。可还没来得及,张仪却已陷入了这两个孩童的怨念之境。 这一下,庚桑楚确实运生出了结界,而两个千年老妖,失了那万鬼旗幡的映照,自是慌乱起来。二人跑是跑不开了,只得硬着头皮,准备拼死一搏。 他们用意念交流了一番,眼光同时落到了庚桑楚的尸丹之上。 二人咯咯咯的一通坏笑,果真打起了尸丹的主意。 他们的心思,怎能逃过庚桑楚的法眼。他之所以逼出自己的尸丹,就是用了同样的手段,在尸丹的照映下,庚桑楚早就读懂了他们的心思。 先前张仪的本命法宝尚且不具备如此手段,为何庚桑楚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摄取敌手的意念?我们暂且不说张仪,只说庚桑楚,他沦为了毒尸之后,在暗室修行之时,尸丹早就可以汲取天地之间的怨念灵气。这汲取的方法和成效,与这两个孩童更是相差无几。而自庚桑楚将这九九归一之法练成后,尸丹的威力更是强大了数十倍。对付这区区两个千年老妖的意念之法,早已不在其话下。 这就是所谓的: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但是,双方对阵,究竟谁赢谁输,这里还不好定论,我们且细细瞧来。 却说,两个孩童看着庚桑楚只是站着不动,而那尸丹则飘在其胸前,闪闪发光。他们以为庚桑楚也不过如此,便运了功法,一个提着那网兜,就向着庚桑楚的尸丹,网了过来。另一个,紧随其后,做好了用竹篮吞噬尸丹的准备。 庚桑楚微闭双眼,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便仍是站在那原地,动也不动。 拿网兜的老妖,箭步如飞,只窜出几步,就将那尸丹给一网网了过去。 这短短的几步之内,他动起了别的心思。原来,这老妖想着,庚桑楚能易如反掌地封住了狡妖的万鬼旗幡,其功法自然了得。而这颗尸丹,更应该是那能轻松汲取怨灵怨念的极品法宝。与其,让竹篮将其吞噬掉,不如自己吃掉。 想到这儿,他看着已经到手的,这亮闪闪的尸丹,竟然流出了口水。这老妖瞪着贪婪的眼睛,一把将尸丹从网兜里掏了出来,在同伴提着竹篮,准备接应的时候,他突然抬起拿着尸丹的胳膊,一仰脖,将尸丹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面。 “你?你这是作甚?!”另一个老妖,看到这一幕,顿时是瞠目结舌。他那伸在半空的竹篮,显得格外的尴尬。这老妖既是极其气恼,又是十分的无奈地用意念言道:“好东西,本该一同分享!而你,竟独吞这法宝,枉我和你兄弟一场!” 吞了尸丹的老妖,咽了咽口水,他一边摸着逐渐发胀的肚子,一边用意念安慰道:“你看这老贼的身后,那倒下的后生,不是还有那护腕在吗?我得了这尸丹,那护腕自是留给你了。你我二人,一人得一宝贝,岂不美哉?” 这另一只老妖,看着尸丹被吞已成事实,只得自认倒霉,便叹了口气,默默念道:“也罢!既然你我兄弟一场,就便宜你了吧。不过,你要给我牵制住这老贼,我自去取那后生的护腕!”说着,这老妖提着竹篮,便向张仪走了过去。 先不说他,那吞了尸丹的老妖,自知理亏,也就自然答应了同伴。其实,说是牵制庚桑楚,其实是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试试自己吞噬这尸丹之后,功法到底增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看着一动不动,如同石头一般的庚桑楚,这老妖以为是自己吞了他的尸丹,使其丢了魂魄,便咯咯一笑,施起了法咒。 可就在他运起功法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对自己进行着反吞噬。这老妖低下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肚子越来越胀,眼看肚皮成了透明状,什么肠子肚子都能看得清晰起来。而那尸丹,更是耀眼夺目,所发的金光,正顺着自己的经脉向周身延伸着。这老妖顿觉不好,这才晓得自己上了庚桑楚的当。这股力量,正是来自那庚桑楚的尸丹。 眼看着自己就要腹胀而亡,老妖绝望了,他张着嘴,怪叫着,想要向同伴求救,可他哪里还能发出半点声响。只见,就在此时,庚桑楚忽然是双手攥拳,向回一收。那尸丹顿时化成数条金光,从老妖的眼睛里,嘴巴里,耳朵中和鼻孔内,窜了出来,只是嗖地一下,就进入到了庚桑楚的体内。再看那老妖,早已成了一张绢帛一般的肉皮,是一脸惊恐的样子,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另一个老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兴高采烈地走到了张仪的近前,低下身子,正要解下那白玉护腕。忽然,张仪睁开两眼,吓得这老妖一个踉跄,险些摔个跟头。他刚想反身逃脱,却被张仪一把抓住了提着竹篮的那条胳膊。张仪的力度无穷之大,疼得这老妖,一下子就将竹篮扔在了地上。 这竹篮落地,犹如青瓷散碎,只见那篮中的乾坤大乱,八条黑龙趁机从漩涡之中飞跃而出。张仪只是默念了几句咒语,这八条黑龙便缠着这老妖是一通飞绕,不一会儿,同样是在惊恐之中的老妖,体冒黑烟,倒在了地上。再看这千年老妖,从其体内飞出了被其吞噬的无数冤魂死魄,是四散而飞,自到那轮回之所去了。 张仪这才重得本命法宝,缓缓站起了身。 原来,张仪有那嵌金蛟娇钟和白玉贝的护体,虽是读取不到两个老妖的意念,却也能保证那黑龙不被吞噬。张仪知道了两个老妖的厉害,便也将计就计,只是假装陷入了两个老妖的怨念之境,想要借着黑龙被竹篮吞噬之机,起手反击,好将这老妖的法宝一一击碎。 不过,他没来得及和师叔商量,这才有了庚桑楚将其打昏的那一幕。 再说庚桑楚,他收拾了那吞掉尸丹的老妖,想要转身夺了另一个老妖的竹篮,却看到张仪早已将其打败,独自站立了起来。 庚桑楚这才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冲着张仪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二人稍作整顿,张仪收了功法,那红土和蓝水斗得早已是精疲力竭,毫无战力可言。兄弟二人恢复了意识,这才晓得已经输了本阵。但这兄弟俩感念庚桑楚和张仪的不杀之恩,便向着叔侄二人拜了三拜,才回归到了狡妖身旁。 一切妥当,叔侄俩会心一笑,顺利拿下了这第二回合。 正所谓:两回合互有胜负,第三战冥相来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对决狡妖 却说,狡妖眼睁睁地看着己方输了这第二回合,气得是雷霆大怒。就在红土和蓝水战战兢兢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伸出两掌,将这两个矮人吸到了眼前。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要你们何用!吃了败局!还有脸回来!”说着,狡妖恶狠狠地用力一掐,再看这两个倒霉的小矮人,没挣扎几下,就已断了呼吸。而身体则化作两股白烟,飘飘忽忽,消散在了这黑子湾的天空当中。 “侄儿,语嫣,这狡妖对自己人尚且如此,可谓是异常地心狠手辣!如今我们与他各胜一局,这最关键的第三局,你二人务必多加小心!”说话的时候,庚桑楚和张仪已经走回了本阵,看着狡妖因为失败,那近乎发狂的样子,庚桑楚多少有些担心起来,便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师叔,您放心吧,我和语嫣自有办法对付他。” “强子说的是,您老好好调养,第三回合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吧!” 看着虞舜强和文语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庚桑楚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两个孩子一定见到了祖师,并且成功研习了那‘鬼谷玄阵’之秘法。 “去吧,孩子们,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此人阴险毒辣,你们一定要小心。” “弟子谨记!”虞舜强和文语嫣说着,这才跃出本阵,站在了狡妖的近前。 狡妖刚刚杀了红土和蓝水,看到虞舜强和文语嫣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挑战,他是怒目圆瞪,哈哈大笑道:“老朽千算万算,还是要面对你们两个麻雀!也罢,既然你们非要送死,休怪老朽狠毒,手下不留情面!” “哼!你我之间,是正义与邪恶的抗争,有什么情面不情面的!既然我们定下这三个回合的规矩,我二人奉陪到底便是!休要再言其他,分出个胜负来吧!” “好厉害的娃娃!既然如此,受死吧!” 言罢,这狡妖从那帅字旗下蹦了出来。他那双脚蹬地,宛如金刚拔柳,直接砸出了半米深坑,溅起砂石无数。狡妖二话没说,身子向下一沉,蹲起了马步。 虞舜强和文语嫣见狡妖来势汹汹,急忙摆好架势,做好了应战准备。 二人刚刚准备好,只见,狡妖摊开双手,在那空中画起了圆。 这圆圈是一圈套着一圈,一环连着一环,看得直让人眼花缭乱起来。无数个圆圈划过长空,变化成了一道道冒着幽蓝鬼火的鬼符。 这鬼符交织,变成了一股股黑烟,而黑烟汇聚,最终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眼看着乌云蔽日,狂风四起,漩涡之内更是劈啪作响,这狡妖二指直指漩涡中心,大吼了一声:“收!” 再看这冥烟,从漩涡中窜将而出。一缕缕,一股股,如同饿虎扑食,更似群狼追猎,向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就冲了过来。 原来,狡妖自知难敌二人,便一上来就使出了这‘冥烟锁魂’大法。一来,这老贼是想借用此法,给二人来个下马威;二来,他早已派出手下,去寻那冥相。他正是想消耗一些时间,好占据主动,等着冥相亲自前来相助。 看着冥烟向本方袭了过来,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同时,闪出空档。这二人,一个,拔出玄铁利剑,看着周身已是发出了耀眼的红光,他直接来了个‘青龙出云’式,正是那法取长空之力,将这乌云劈得是四分五裂,日头直照了进来;另一个,耍起了‘白虎掏心’,这兽王威震骤风起,直吹得那黑烟非但难以聚形,更是无法靠近二人。 狡妖大惊,眼看着这黑烟不能将二人卷入漩涡,便急忙又施起法来,他单手画出一条如同巨蟒一般的铁链,接着,嗖地一下将铁链甩向了虞舜强和文语嫣。 这铁链在空中划过,擦过那干燥的空气,直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虞舜强顿觉不好,急忙脚尖点地,将文语嫣护在身后,自己则举着铁剑,迎了上来。 只听锵地一声,这铁剑遇铁链,是火光四射。而这相碰的力量,着实很大,玄铁剑并未占得分毫便宜。原来,狡妖画出得这条铁链,正是那用了上千人骨,经过千年炼化而成的。虽说它比不上玄铁剑的锋利,却也是十分的经磨耐打。 果然,铁链是丝毫未损,狡妖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吾当你们两个娃娃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哈......”说着,狡妖又单手比划起来,只见,这铁链如同提线木偶,被他抓住了一般,自是随着狡妖的手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又一次次的袭向了虞舜强和文语嫣。 “强子!我看要破此法,非得阻了那老妖的手势才可!这样,你且缠住这铁链,我去攻击他的本身!”文语嫣一边说着,一边甩出七彩玄符,直奔向了狡妖。 “语嫣,千万小心!”虞舜强叮嘱了一句,继续挥剑和铁链缠斗在了一起。 此时,单看文语嫣,她借着玄符发出的光,隐身其下,杀向了狡妖。 她来了个‘佳人拜月’式,已然化身无数。狡妖分不清哪个是文语嫣的真身,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慌乱地往后退去。见狡妖已然乱了方寸,文语嫣则是步步紧逼,她又是拈出一道玄符,口中喃喃一通,便将这玄符甩向了狡妖的本身。 原来,这一招自是那‘虎符锁魂’,只见,玄符内一白色猛虎,是跃然而出,它仰天长啸,发出了那震颤山河的咆哮之声,接着,双目冒出赤焰般的红光,死死地盯住了狡妖。狡妖大惊失色,急忙运法,想着避开这‘虎符锁魂’式的攻击。 他这一变幻招式,那铁链顿时失去了方向,虞舜强趁机,高高跃在半空,自是将那手中的铁剑举过了头顶。他大喝一声,用尽了浑身地气力,向着铁链劈了下去。果真,又是锵地一声,再看那铁链,断为了两段,直愣愣地坠到了地上。 返回来再说这只白虎,他四爪蹬地,张着血盆大口,向着狡妖扑咬而去。 狡妖一边躲避,一边变幻身法,此时,虞舜强也赶了过来,他和文语嫣盯着这狡妖,它早已失去人身,而化成了巨狡的兽形。狡妖变化完成,同样是仰天怒吼了一声,它转过身,露出了如同剑锋一般的利爪,和白虎形成了对峙。 文语嫣见狡妖体型硕大,远远大过了白虎,便同虞舜强相视一看,二人点点头,同时运起功法。只见,虞舜强将玄铁利剑,抛向半空,而文语嫣急忙拈出一道玄符,甩向了利剑。二人口中喃喃一番,只见,这玄符和利剑当即合二为一,那玄符包裹着利剑,发出金光万道。仔细看,这玄铁剑已经化成了两柄金质长剑。 虞舜强和文语嫣高举单臂,这长剑唰得一下,闪在了他们的手中。这时,二人已是慧眼睁开,一旁的庚桑楚和众人看得呆了。但见,这二人是浑身金甲金光,手中更是各执长剑,看上去威风凛凛,如同天将下凡。而那白虎,也是披上了金色的袍甲,它头顶金角,眼冒金光,真乃是万兽之王,更是那神兽无双。 狡妖左右徘徊,不停地蹬着四蹄,鼻孔内呼呼地喷着怒气。 虞舜强和文语嫣施了功法,没做停留,而是左右齐出,杀向了狡妖。 再看狡妖,虽然凶相毕露,准备迎战,却也是胆战心惊,颤颤巍巍起来。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就要交手之际。突然,一声大喝,是响彻长空:“两个贼娃娃!休伤狡老太爷性命!我冥相来也!” 说着,冥相闪现身形,直落在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面前。 正所谓:叔辈齐力败冥相,九子全聚战鄢城。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冥相来援 虞舜强和文语嫣符剑合一,正要袭向狡妖,却被突然而至的冥相截在了半路。 只见,冥相依然一身黑袍,他面色阴沉,对着二人冷冷地笑道:“哼哼,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你们两个娃娃倒是功力大增,着实让本相刮目相看呐!” “废话少说!上一次我们几人武力不精,让你给跑了!今日,既然你又来到此地,那就让你和狡妖一起,有来无回!看招!”虞舜强正愁觅不到冥相,见他自己送上门来,直举起长剑,奔着冥相的命门就刺了上去。 对手毕竟是冥相,文语嫣怕虞舜强大意吃亏,便也急忙挥剑杀了过去。 见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向着自己杀将而来,冥相却并未慌乱,他傲娇地斜瞪着眼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便施法将身上的黑袍抖了起来。 他这一次使出的功法,不同于往常,只见,那黑袍如同藏物的口袋,从里面直窜出了数以百计的黑烟。这黑烟呼啸而出,如同流星坠地,更似魔鬼降世,噗噗噗地砸向了四周,再看这黑子湾,是遍地疮痍,站满了冥相。他们样貌衣着丝毫无差,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细眼看去,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身。 虞舜强和文语嫣只顾奔着先前的冥相刺去,见到其分身过百,收剑已然是来不及了,二人的长剑纷纷刺进了冥相的胸腔。长剑还未拔出,只听这百十个冥相竟异口同声道:“哈哈哈哈,如此剑法,能奈我何?”二人大惊,再看这黑袍空空如也,飘飘忽忽坠落在地。原来,冥相不知何时,早已从这黑袍里消失了踪影。 虞舜强和文语嫣背靠着背,而庚桑楚等人也聚在了一处,大家均已被这密密麻麻的冥相分身,牢牢地围在了中央,这架势,真可谓是水泄不通,插翅难逃。 “哈哈哈哈,想要本相有来无回,好大的口气!本相倒要看看,眼下你们如何找出我的真身,如何出得了我这分身法阵!啊,哈哈哈哈......” “侄儿,语嫣,你二人只管去对付狡妖!这老贼,就交给师叔了!”庚桑楚说着,观察了一番,便飞身向包围圈突了过去。 “哈哈哈哈,你倒是自信!也罢,本相就先拿你开开刀,好让这几个玄门余孽,好好看看,看看你这个长辈是如何死在本相手里的!”说着,近一二十个冥相齐出,向着庚桑楚反杀了过去。 虞舜强和文语嫣看得心慌,生怕庚桑楚遭了冥相的暗算,便也想上前帮忙。可是,另一波冥相,也有一二十个,早已施法攻来,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而党维,文语熙和张仪更是陷入了重围之中,和那几十个冥相杀在了一处。 顿时,众人和冥相,白虎和狡妖,杀得是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先不说众人如何力战冥相,单讲这金角白虎同那兽形狡妖,二者,一个是百兽之王,傲视无双;一个是矫捷如豹,阴险凶狠。这金角白虎咆哮一声,如离弦之箭,咬向了狡妖的脖颈,而狡妖不甘示弱,圆瞪着双眼,发出了如同犬吠一般的叫声,自是伸出了那如同利剑一般的前爪,抓向了白虎的眼睛。 白虎虽然身形相对小了些,可反应迅速,它眼瞅着狡妖的前爪袭向了自己。便转过身,甩出了那长长的尾巴,这尾巴如同水火棍,直扫向了狡妖的前爪。 狡妖冲得快了些,根本来没来得及躲闪,只听啪得一声响,白虎的尾巴不偏不斜,直抽在了狡妖的前爪之上,这狡妖被抽了个嘴啃泥,只是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鲜血从其口内涌出,狡妖忍着痛,迅速爬了起来。 它晃了晃有些摔懵的脑袋,更加恶狠狠地瞪着白虎。狡妖呼呼地喘着长气,接着,又是一声长鸣,四蹄用力的蹬了蹬地,便低下头,直探出脑袋上的四角,飞速地窜向了白虎。 白虎见狡妖攻来,自张开那血盆大口,露出了白白的尖牙,那金角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金光闪闪,好不威风。还未等狡妖冲到近前,白虎同时跃身而出,如同老鹰捉鸡一般的准确,一口就咬住了狡妖的一只犄角。狡妖本想着刺穿白虎的咽喉,却没想到被对方占得了先机。 它拼命地用力挣扎,一边甩着头,想要挣脱;一边挥舞着前爪,抓向了白虎的胸膛。这白虎力大无穷,一个转身,躲过了狡妖前爪的袭击,就将其压在了身下,狡妖拼命挣扎,根本不占上风。白虎伸出一爪,重重地拍向了狡妖的面门,接着,呜地一声闷叫,竟然将口中咬着的,狡妖的犄角,给狠狠地咬了下来。 这一下,疼得狡妖近乎发狂,直站起了身,也不知它从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子将身上的白虎掀飞了数十米之远。 四角变三角,再看狡妖,血水浸湿了他身体上的毛发,早已分不出那点点豹纹。而白虎,虽然被甩出高空,却在落地的瞬间,轻轻一跃,平稳地着了地。它将狡妖的犄角一口吐出,前爪不停地抓着地面,扬起头,发出了胜利的咆哮之声。 这声响,直震得那些远远观瞧的冥兵是胆战心惊,不敢妄动。 狡妖强忍着疼痛,心里盘算起来:这白虎不知来历,虽然个头不大,却是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如今,这几个玄门余孽,自在对付冥相,看情形,谁赢谁负,还真不好说。自己明明高坐庙堂,是那冥主的座上宾,不应该为了一个区区的冥相,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就算侥幸自己活了下来,到那时,实力尽显,怕也再难入得那冥主的法眼,落得个富贵皆无,被冷落的下场。与其在这黑子湾拼命,倒不如卖出一个破绽,逃到后面,看看冥相和玄门相斗的结果,再来帮忙不迟。 想到这儿,狡妖幻化回人形,抛出了一团白烟,趁着烟雾弥漫,逃回到了本阵当中。白虎见其逃脱,本欲追去,无奈闯入白烟,陷入了冥相分身的包围当中。 冥相见狡妖临阵脱逃,心中大怒,他一边力战众英雄,一边施法来了个釜底抽薪式,是直奔庚桑楚的要害而来。 在冥相的心里,庚桑楚是几个玄门后生的长辈,自是这群娃娃的主心骨。俗语讲,擒贼先擒王,如果将庚桑楚一击杀死,其他人便不足为虑,更可手到擒来。 可是,冥相想错了,并且大错特错。 等待着他的,非但不是阴谋诡计的成功,而是那自身丧钟的敲响。 正所谓:冥相来援终丧命,师妹被救众团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决战冥相(一) 冥相抱着吃定了庚桑楚的决心,使出功法,是直奔着他杀将而来。 此时,庚桑楚已收回尸丹,他看着四面围拢而来的冥相,根本找不出其真身,便施法幻化出一金钟罩,将自己防护在了其中。 冥相果真是有备而来,与初次遭遇不同。此番,他只是默念了几句咒语,便从其右手之中生出了一件武器。只见,这件武器,不同于其他,说是一杖‘骷髅吞魂拐’,却更似一杆‘百鬼锁魂幡’。这拐长有九尺,共由九段白骨衔接而成,上头是一白玉骷髅,那深邃的眼窝之内是双眼赤红,而嘴里不断地喷吐着烟雾。 见庚桑楚躲在了金钟罩之内,冥相嗤之以鼻,他吹了吹口哨,瞬间,从这骷髅吞魂拐内,飞出了无数黑鸦。这群黑鸦,成群结队,黑压压一片,却各个两眼通红。原来这群黑鸦来自冥界的亡魂谷,均是魔头的爪牙,更是抢夺肉食的好手。 冥相将吞魂拐向着庚桑楚一指,那盘旋在半空的黑鸦,吱哇乱叫着,齐齐地俯冲向了庚桑楚。再看这金钟罩,虽是金光泛泛,透明坚固,却被这黑鸦啄得是锵锵巨响。渐渐的,这金钟罩裂出了无数的裂痕,眼看就要被啄成了碎片。 庚桑楚一边继续运法抵挡着,一边强忍着剧痛。原来,这金钟罩是其功法幻化而成,自然出自其元魄,而这元魄连身,当然是疼痛钻心了。 黑鸦拼命地想要冲破这金钟罩,好将庚桑楚活活分食。它们一波接着一波,一团交替一团,早已将这金钟罩啄出了几个小眼儿出来。 眼看金钟罩难以抵挡几下了,突然,文语嫣从斜刺里杀了过来。 她高高跃在空中,同时,向着黑鸦群里,甩出了一道红色的玄符。这玄符一落,紧跟着砰的一声,从黑鸦群里炸出了一团火焰。再看这群黑鸦,在金钟罩旁的,还未来得及躲避,早已被烧成了灰,而那些外围的,也是被炸得炸,烧得烧。 顿时,黑鸦群乱作了一团,纷纷尖叫着,是四散飞去。 文语嫣救下庚桑楚,见其并无大碍,便转过身,又奔着冥相杀了过去。 却说,冥相召出了黑鸦,本想着等它们破了金钟罩,再上前用这骷髅吞魂拐,打碎庚桑楚的脑袋,好让这些亡魂谷的宝贝儿们,美美地分享其肉。 哪曾想,自己的一个疏忽,让文语嫣从分身的围困中,跳了出来。 原来,虞舜强和文语嫣合了功法,却看到白虎将那狡妖打得大败。便专心斗起了冥相。这冥相变幻莫测,虞舜强用那长剑破了一件又一件的黑袍,却根本连其分身都伤害不得。无奈之下,二人变化功法,一个使出了那‘龙藏玄剑’,一个运用了那‘虎符锁魂’。二法合一,只见,青龙白虎齐出,那青龙自是飞在上面,一番喷云吐雾,将那冥相的分身,直抓进了云层之中。分身是惨叫连连,只落得件件黑袍坠地。而白虎则是狂奔在下,又是尾巴横扫,又是爪抓牙咬,直咬得这些分身,伤痕累累,接连后退。一个个只顾逃命,早已闪出了一个空档。 这时,虞舜强和文语嫣步步紧逼,在冥相分身闪出的缝隙里,才发现庚桑楚陷入了黑鸦的重围之中,情势十分的危急。二人一边缠斗冥相的分身,一边简单地交流了一番,这便有了文语嫣用那玄火符救下庚桑楚的环节。 庚桑楚恢复了自由身,运法为自己疗了疗伤,再看四周,虞舜强被冥相的分身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中心。他虽有青龙助阵,这分身却是层出不穷,虞舜强纵然有那三头六臂,也只剩下了疲于招架之功。 文语嫣在救下自己之后,已经和冥相继续打在了一处。冥相的分身纷纷挥舞着手里的骷髅吞魂拐,是左抡一拐,右抡一拐,可均被文语嫣轻巧的躲了过去。她一边躲着,一边甩出几道七彩玄符。这玄符出,似火,似电,又似晴天霹雳,劈得那冥相的分身,步步紧退。而冥相真身躲在暗处,丝毫没有受伤。他默念了几句咒语,任凭这七彩玄符又甩出了几道,却仍然是分身不灭,层出不穷。 而张仪与这面前的分身,斗得也是难解难分。一会儿,分身将张仪抓了去,却被张仪施法逃脱了出来;一会儿,又是张仪使出了一波功力,直将分身推散十余丈之远。可是,虽是如此,他还是未得片刻喘息,新的分身又围了上来。 再看党维和文语熙,二人本就功法略逊于众人,这次面对着百计的冥相分身,二人打得可谓十分的艰难。他们好不容易冲出一块空地,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落脚,就被冥相的分身占了去。这分身,着实可恶,占了优势,却并不着急杀死二人,而是坏笑着,戏耍二人。也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直打得二人是伤口淋淋。 庚桑楚看着这些后生,虽是与那冥相分身斗得异常的凶狠,却是未损其真身分毫,没有占得任何便宜。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累的终究还是孩子们,而冥相躲在一旁,却可坐收渔翁之利,到最后,对大家来个一网打尽。自己,身为玄门长辈,绝不可让这些后生,在自己面前出得半点意外,这是自己做为师叔的职责。更何况,此番浩劫又起,整个玄门的希望可都寄托在这些后生的身上了。 想到这儿,庚桑楚迈出宇步,双手使出招法,来了个九尸狂吼式。只见,他张开大口,口似一座古钟,只听得庚桑楚汇集九尸之力,隔空传音,大声喊道:“舜强,语嫣,这黑袍是冥相分身的法器,你二人虽然慧眼已开,但却难穿进这黑袍之内。待老夫用尸丹震碎他们的黑袍,你二人合力,便可找出这老贼的真身!孩子们,我玄门的希望,就全在你们的身上了!望你们精诚团结,好自为之!” 言罢,庚桑楚双手下压,果真,将自己的尸丹重又逼了出来。 听了师叔的话,虞舜强顿觉不好,师叔这是做好了牺牲自己,保全大家的准备。他绝不希望看到如此情景,便已心急如焚。这剑客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浑身燃起了劈啪作响的赤焰,而力量则是陡增了几倍,他一剑就打退了近前的冥相分身,对着庚桑楚的方向,嘶哑着声音喊了起来:“师叔!不要!不!不要!” 而此时,庚桑楚的尸丹升向了黑子湾的上空。庚桑楚,则微闭着双眼,口中一阵喃喃,早已是披头散发,随着那尸丹,飘向了半空之中。 包括冥相和狡妖在内,众人看得无不惊呆在了原地。 正所谓:关键时南谷赶到,生死处玄门一心。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决战冥相(二) 却说,庚桑楚逼出尸丹,准备牺牲自己,帮助虞舜强和文语嫣找出冥相的真身。眼看着他施出法来,就要震碎尸丹,以其血,灼烧了这冥相的黑袍法衣。 虞舜强,文语嫣等人想要制止,却被围得死死的,根本无法脱身。 正在这关键时刻,忽然,一道金光从百米之外直窜进来。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这金光快如闪电,竟将庚桑楚的尸丹,一下子就给卷走了。庚桑楚大惊失色,以为冥相又派出了其他高手,便急着要追将上去。 可是,就在庚桑楚转过身来,却发现,这金光落在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旁。接着,转了几转,从里面现出了一白发白须的老者出来。 庚桑楚定睛看去,这才一眼认出,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阔别了已久的师弟——南谷子。庚桑楚一下子模糊了双眼,他颤抖着双手,直奔南谷子而去。 这师兄弟两人终于见面,全都是激动万分,老泪纵横地抱在了一处。 先不讲南谷子同那毛遂,是如何跟随着小麒麟,来到了姜玉婷被掳的地方,又是如何觅得线索,将那姜玉婷给救出的。 单说此时,南谷子和庚桑楚二人,是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得对方那叫一个仔细。 瞅着南谷子的模样,庚桑楚是感慨万千,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众师兄弟一起研习功法的画面。他紧紧地握着师弟的手,哽咽着道:“南谷师弟!真的是你!你我这一别竟已千年有余!想不到,想不到师弟竟也成了这白发苍苍的老翁!这真是岁月匆匆,时光无情啊!师兄真没想到,在此能与师弟相见!这真是太好了,能再见师弟一面,师兄死也瞑目了!”说着,庚桑楚的泪水,又不断地淌了下来。 南谷子同样,也已是泪流满面。他打量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师兄,心里既有几分难过,又有几分开心。他难过的是,师兄向来仗义,却为了解救同门,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开心的是,如今能与师兄再次相见,终于可以说一说那根本道不尽的思念了。 想着,南谷子一边将尸丹交还到了庚桑楚的手里,一边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地说道:“师兄!师弟想你想的好苦!正有一肚子话,想和师兄一一道来。只是,帮助这几个孩子退了冥相,才是当务之急,我们只能稍后细说!再者,浩劫重至,你我兄弟得以团聚,本是好事,我们都应该高兴才对!师兄,答应师弟,休要再说些死活的话了!对付冥相这个老贼,还不至于要了你我的性命!” “好!好!师兄不说,师兄不说!” “师兄,你暂且休息一会儿,这老贼就交给师弟好了!” 言罢,南谷子直指冥相,是厉声吼道:“老贼,你可还识得我是谁?!” 冥相怎能不认识南谷子,早在他与庚桑楚叙旧之时,冥相就已认出了他。 当初自己之所以落入玄门九子的手里,正是这南谷子所为。冥相恨他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是,如今玄门两代高手聚在一起,以自己之力,根本没有办法取胜。而那狡妖,更是可恶,虽是功法高强,却胆小如鼠,逃回了本阵。 冥相没了胜算,只得盘算起了退路,他一边藏在分身之内,偷瞄着身后,一边假装镇定地言道:“本相以为是谁,原来是南谷老友!怎么,这一别千年,你们师兄弟可是有说不完的话了?也罢,谁叫本相仁慈,既然,你们早晚都要死在本相的手里,本相今日就放尔等回去,也好让你们叙叙旧,明日再来送死!” “呸!”南谷子根本没拿正眼瞅冥相,他瞪着眼睛,扫了扫四周站着的,那密密麻麻的冥相,冷笑道:“老贼!这都千年了,你却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身为冥界之相,却只会躲在这分身之后,不敢露面!不是老夫瞧不起你,不用我师兄出马。老夫,一人,就能将你从这百余分身之中揪出!哈哈哈哈,亏了你大把年纪,还大言不惭的放了我们回去,只怕是你胆小心虚,又要溜之大吉了!你我本是宿敌,休要多言其他!今日,老夫与你定要分出个雌雄,决出个死活出来!” “好!好!好!既然你不知死活,也休怪本相心狠手辣了!”冥相被南谷子的一番话,气得是直吹胡子又瞪眼,哇呀呀乱叫了一通,便挥了挥手,命其分身一拥而上,奔着南谷子,庚桑楚和其他众人就杀了过来。 他虽是来势汹汹,实则觅起了退路。 见其势,南谷子从鼻孔内轻哼了一声,只见,他不慌不忙,只是指了指远处的帅字旗。冥相不知就里,悄悄回头一看,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那帅字旗下,毛遂和姜玉婷不知是何时赶到。二人各自施法,左突右杀,自杀得那一众冥兵是哭爹喊娘,东奔西逃起来。而狡妖见势不好,为了留得性命,他不愿再为区区冥相卖力,便心存异心,借此时机,溜之大吉了。 这一幕,冥相看得清楚,气得是浑身哆嗦,直破口大骂了起来:“这个见风使舵,胆小如鼠,背信弃义,贪生怕死的腌臜泼才!本相回去,一定亲手宰了这老鬼!将其扒皮抽筋,碎尸万段,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说着,冥相双眼圆瞪,露出了异常寒冷的凶光。 他不再进攻南谷子等人,而是分身齐出,直奔那毛遂和姜玉婷杀了过去。 南谷子见冥相虽是破釜沉舟状,但却是为了从帅字旗后逃脱,便急忙冲着毛遂和姜玉婷大声喊道:“遂儿,玉婷,你二人小心,千万护住这帅字旗!”言罢,南谷子运法,又化作金光一道,直窜向了帅字旗下。眨眼间,便拦在了冥相百十个分身的面前。这形象,真正是罗汉战百鬼,天将迎千敌。 “老贼!休要伤我玄门后生!更别想活着逃走!” 话音刚落,只见,南谷子单手前伸,变出了一金杆拂尘。 他拂尘一甩,口中只是默念了几句咒语,竟变幻出了无数个白衣袍红披风的小将。这些小将各个英姿飒爽,身手矫捷,宛如天兵下凡。 小将们接了南谷子的玄令,便一拥而上,同冥相的分身战在了一处。 正所谓:黑子湾决战冥相,迎丰城回援白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决战冥相(三) 南谷子甩动拂尘,幻化出无数白衣袍、红披风的小将。这些小将,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手持着十八般武器,和冥相的分身,缠斗在了一起。 而南谷子,则十分冷静的站在原地,耐心的找寻起了冥相的真身。 虞舜强,文语嫣还有庚桑楚等一干众人,见南谷子拦住了冥相的去路,便也各执武器,一同上前,与冥相的分身斗在了一处。 冥相隐藏在分身之后,本欲甩开众人,夺了帅字旗,好溜之大吉。 哪曾想,南谷子竟施法化作一道红光,抢先站在旗前,截住了自己的去路。 他见到这群小将幻化杀出,顿时是面如土色,险些收了分身,露出马脚。 有道是,冥相毕竟也是冥界的高手之一,却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原来,这些小将,正是那传说中的玄门杀器——风火玄兵。冥相只知传言,说南谷子被玄门逐出了师门。却未曾料到,这玄门的杀器,竟然是在他的手里。 如今,狡妖遁逃而去,面对着一众玄门弟子,冥相心里明白,自己已是孤身一人,怕是难以脱身了。可是,他不甘命丧于此,便急忙运法,让分身和这些风火玄兵斗了起来。而他,则仍是紧贴在一分身之后,准备觅得空隙,好逃脱而去。 只见,这风火玄兵同冥相的分身,杀得是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整个黑子湾,顿时是你来我往,喊杀阵阵;刀光剑影,天昏地暗。 往东看,虞舜强和文语嫣是置身于风火玄兵之中。二人合法合力,各执长剑,配合着风火玄兵,杀向了冥相的分身。这小将各个精神抖擞,争先恐后:有的,手握长弓,只一箭,就将一分身的黑袍钉在了地上,还未等这分身将箭羽拔出,又是一箭,正射穿了他的面门,便是一股黑烟散去,只剩下了空空的黑袍;有的,手舞着飞蟒长矛,使的正是那‘长矛八法’,将这近前的几个分身,刺得是伤的伤,退的退,那一身黑袍,更是被这矛锋扯成了一条条的碎片,是破败不堪;还有的,举着狼牙玄铁镐,将那分身扎得是鬼哭狼嚎,东奔西跑,而黑袍之上,则到处是眼儿,真是如同马蜂窝一般。 虞舜强和文语嫣配合的相当默契,二人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杀得冥相的分身,是无暇他顾,只知道挥着黑袍,接连败退。一旁的分身,想上前帮忙,却被文语嫣的一道玄符,贴在了胸膛之上,眨眼功夫,便也化成了黑烟,是消散而去。 虞舜强和文语嫣占尽了优势,同那风火玄兵杀得东边的分身,是所剩无几。奈何,二人找了半天,也没觅得冥相的真身。 再看南侧,那小将是两两一组,冲在前面的,只把腕上的风铃抖了抖,但见一股强风是平地而起,直将那分身的黑袍,吹了起来,露出了裹着分身的衣甲。见这衣甲已露,后面的小将,立即二指向天,口中喃喃了一番,便从那红色的披风之中,窜出一团火球来。这火球,如同天雷,直奔分身而去,是唰得一下,就粘在了衣甲之上,把冥相的分身,吞噬在了烈焰之中。 此时,是风助火势,火借风力,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冥相的分身,是灰飞烟灭,死得是连渣渣都没剩下半粒。 而庚桑楚和张仪正在这一侧,叔侄二人,各自面对十余个冥相的分身,与他们斗得也是不相上下。不过,在这些风火玄兵的帮助下,几乎没费多少法力,就将这南侧的冥相分身,清理的差不多了。可是,同样,这冥相的真身并不在此。 南谷子看得仔细,目光落在了西面。 这西面的两位,是毛遂和刚刚被救回的姜玉婷。 这姐弟俩,本是初次配合,打得就不是多么的顺畅了。 但见,姜玉婷撑开红花油布伞,本想着使出那天女散花式,抛出玄门古法秘丸,袭杀分身的面门,却被冲杀上去的毛遂挡了个正着。 这一丸击出,直擦着毛遂的肩膀飞了过去,却将他的肩膀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印。好在毛遂听到风声,躲闪了一下,这才没有酿成大祸。二人打得拘谨,却惹得冥相的分身,是噼里啪啦连耍了几套功法,将二人打得接连后退。 好在风火玄兵及时出现,拦在了二人的身前。 这些小将拿着长短兵器,呼出了这飓风,唤出了那烈火,直救出了毛遂和姜玉婷。接着未加停歇,一起齐出,杀得一众分身是疲于招架,渐渐地处在了下风。 南谷子仔细的觅了半晌,这里也是未见冥相的真身。想来,这老贼,一定是藏在了北侧。而这北侧,正是自己的身后。南谷子顿觉不妙,便急忙转过身来。 忽然,一道黑影,如同掠地的飞燕,直奔南谷子和其身旁的帅字旗而来。 原来,这冥相躲在分身之后,暗暗观瞧了一番,除了北侧的党维和文语熙,比较容易对付以外,其他众人,自己是毫无胜算。于是,他扮作了分身,一边同党维和文语熙打在一处,一边找准时机,准备偷袭南谷子,好将帅字旗抢夺回来。 眼看着南谷子是往东、南、西三个方向找寻自己,冥相怕南谷子识破了自己的藏身之术,便甩开身旁的风火玄兵,直杀向了南谷子。 南谷子及时的转过了身,见冥相的真身已现。 这一道黑影,快若闪电,果真是杀气十足,直奔着自己的命门而来。 黑影快及南谷子身前,冥相终于现出身形,他直伸二掌,但见,这二掌冒着幽蓝的亮光,是呼呼带风。南谷子识得此法,这老鬼使出的招式,正是那‘冥鬼夺命掌’,南谷子立即做法应对。他急蹲下马步,暗运真气,同样伸出了二掌,他的掌法,不同于冥相,是红中透金,金中带红,犹似赤焰一般。 这俩人,四掌相对。顿时,宛如两座巨山相碰,更似那火星撞上了木星。 这红蓝只是碰撞在一处,便向着四方射去了百丈之远的气浪。 这气浪所过,百木焚枯,巨石成沫。 好在虞舜强众人功法高超,这才只是摔倒在地,并无大碍。 冥相身处半空,他借助长空之灵气,拼尽全力,向下压了下去。南谷子虽不落下风,却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他的双脚逐渐下沉,硬生生的陷出了一个深坑。 “南谷老友!再这样斗下去,你我怕是均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到那时,无非两败俱伤。不如你让出一步,让本相取了这旗幡。本相保证,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冥相一边持续施法施压,一边却求起和来。 “老贼休想!”说着,南谷子憋红着脸,口中默念了几句法咒。同时,双脚用力向下一沉,反借着大地之力,猛地向上击出一掌。 这一掌,如同佛祖困悟空,真乃神力也。只见,红光迸出,直把冥相击出了数十丈之远。再看冥相,再也无力躲闪,而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正所谓:杀冥相玄门初胜,退劲敌白起护城。 第一百七十章 决战冥相(四) 冥相同南谷子四掌相对,二人正相持不下。 突然,南谷子使出了一招‘万神玄宗掌’,直把冥相击出了数十丈之远。 再看冥相,早已是分身尽散,而披在其真身上的黑袍,也被这一掌击穿了两个洞。冥相直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黑红的血水,摔倒在地上,是元魄皆损。 他颤抖着,抬起胳膊,不可思议地指着南谷子问道:“不,不可能!你,你早就被逐出了师门。你,你是如何习得这‘万神玄宗掌’的?” “哼!我南谷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被赶出师门?再者说,无论生死,我南谷均是玄门之人!做为门内弟子,这玄门秘法,我如何研习不得?!” 南谷子的话,让冥相彻底绝望了。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感慨万千的继续道:“都是本相与那河伯太过仁慈,才让你们这些玄门的余孽,苟延残喘了下来!我恨!我恨我自己,没能将你们全部铲除!我恨,我更恨我那可怜的冥主,空有一番豪气,却连一本玄门的秘法都没获得!罢,罢,罢,既然今日,本相落在了尔等的手里,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本相认命了!” 说着,冥相挺起脖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无力反抗,曾经指使河伯,杀害了自己双亲和全族的仇人,文语嫣顿时是怒火中烧,她越想越气,两眼充满了仇恨的血丝。 文语嫣狠狠地瞪着冥相,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便向着冥相的咽喉刺了过去:“老贼!你坏事做尽,杀我父母族人!今日,我要为他们报仇,纳命来!” 虞舜强晚了一步,没有及时将文语嫣拦下。 眼看着,她手中的长剑,就要刺到冥相。突然,冥相睁开双眼,冷笑了一声,直从衣袖之中,摸出了两颗涂着剧毒的铜球,向着文语嫣的面门,甩了过来:“本相就是死,也要拉一个玄门的余孽,垫垫背,哈哈哈哈......” 文语嫣未加防范,看着直冲自己飞来的铜球,她是暗叫一声不好,此时,想要躲闪,却已根本来不及了。文语嫣的脑海是一片空白,只能闭上了双眼。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计,但见,一道黑影如同闪电一般,挡在了文语嫣的身前。众人是大惊失色,只听得,噗噗两声,这个人竟然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铜球。 众人瞪大了眼睛再看,原来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化身成为了毒尸的庚桑楚。 “师叔!您,您怎么这么傻呀!”听到异响,文语嫣急睁开了眼睛。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未见伤口,又抬眼看了看前方,这才发现,是庚桑楚用身体救了自己。文语嫣明白了一切,急跑去搀扶起庚桑楚,眼泪却早已流成了河。 冥相见伤了庚桑楚,强忍着剧痛,准备转身逃走。可他哪里还有机会,南谷子早就一步窜到了他的身前,封住了他的去路,同时,高高举起单臂,向着冥相的面门,狠狠地劈了下去:“你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贼!吃我一掌!” 这一掌,犹如铁汉打铁,更似武松打虎,直打得冥相是七孔生烟。 再一看,冥相是一命呜呼,失了肉身。 他那魂魄化成黑烟,弥散而去,只剩了个鸡蛋大小,残破的元魄,坠在了地上。 杀了冥相,南谷子急转过身,奔着自己的师兄跑了过去。 此时,庚桑楚躺在了文语嫣和虞舜强的怀里,是面色惨白,自处在那半清醒半昏迷地状态之中。 “师兄,你醒一醒,醒一醒!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南谷子一边摸着庚桑楚的脉搏,一边焦急地对着自己的师兄喊道。 庚桑楚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南谷子,看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又看了看围拢过来的众人,勉强的笑了笑,这才有气无力地安慰起了大家:“师弟,孩子们,没事儿......我,我没事儿......” “师叔,您脸色都这样了,还强撑着说没事儿,您,您这让我,好生难受啊!”文语嫣哭得伤心极了,将头紧紧地贴在了庚桑楚的肩膀之上,哭着道:“师叔,您,您一定要好起来,要不然,我,我得内疚一辈子。” 见庚桑楚受伤,文语嫣哭得伤心,那小麒麟和小白虎,更是急得团团乱转。 “傻孩子,师叔,师叔真的没事儿。只是,只是中了这‘冥魂之毒’,耗费了大半功法而已......”庚桑楚捂着胸口上的伤洞,喘着粗气,继续安慰起了众人:“师弟,侄儿,如今,冥相被杀......我们,我们应快些赶回到迎丰城中......我想,我想白起那边的敌人,恐怕,恐怕一样难以对付......” “师兄,你别再说话了!师弟知道了,我们这就扶你回城!”南谷子虽如此说着,心里却很清楚。师兄说自己没事儿,那是为了安慰大家,他本是毒尸,自不会中了‘冥魂之毒’,而是那铜球砸出的伤洞,早已破伤了其内体,那修行千年的灵气,正一丝丝的从里面冒将出来。如此持续下去,师兄只怕是凶多吉少,到最后,就算能保住性命,怕也是功法尽失,落得成为一个凡人的结果。 庚桑楚虽双手捂着伤洞,极力掩饰着。 可这一幕,也没有逃过虞舜强的眼睛。 南谷子与虞舜强互相使了个眼色,叔侄二人这才慢慢的将庚桑楚架了起来。 ...... 却说,南谷子一掌劈死了冥相,被那躲在远处的一只黑鸦,完完全全的看在了眼里。这黑鸦虽是冥相的亲信,实则是冥主派来监视冥相的细作。他不想因为冥相暴露自己,便远远地躲在了树林之中。 他看着冥相倒下,吓得是心惊肉跳,险些失声大叫起来。 可是,脑海里一个冷静的声音制止了他,他急忙捂住了嘴,继续观察了起来。 ...... 只见,南谷子点了庚桑楚的几个穴位,算是暂时缓解了其体内灵气的流失。 一切妥当之后,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伴在南谷子和虞舜强的身边,大家一起架着昏迷过去的庚桑楚,向那迎丰城走了去。 看着庚桑楚的背影,文语嫣的心里既感动,又内疚。她是万分纠结,又万分痛苦,便回身望了望冥相死去的地方。文语嫣恨自己,没能亲手将冥相杀死。如果自己再果断一些,再小心一些,庚桑楚师叔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受伤。 文语嫣正自责着,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了冥相那颗鸡蛋大小的元魄,就散在不远的地上。 她顿时想起了师父的话,便有意走在了后面,趁着大家没有注意,悄悄地将这元魄捡了起来,藏在了自己的内衬之中。 ...... 那黑鸦本想等众人离开之后,上前捡了冥相的元魄。却不曾想,被文语嫣给拾了去。他只得牢牢记下了文语嫣的模样,等众人走远了,这才扑闪着翅膀,回冥界复命去了。 ...... 正所谓:黑子湾掌杀冥相,鄢城下救治师兄。 第一百七十一章 荒废的驿站 却说,文语嫣捡了冥相的元魄,自是追上众人,一同扶着庚桑楚,往迎丰城走了去。这时,路上慢慢地升起了浓雾,四周变得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走了约么一个多时辰,忽然,前方隐约跑来了两个行色匆匆的人影。 南谷子急令众人护住庚桑楚,一齐隐在了树后。 这两人行得匆匆,却也发现了虞舜强他们,便也迅速的趴在了地上。二人探了探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对面的,可是虞舜强,文语嫣等诸位英雄?” 见来人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便警惕的站起了身,高声回道:“正是我等。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哎呀,听声音果真是强英雄。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们是白将军的部将,特奉命前来,找寻诸位英雄的。”这两个人听出了虞舜强的声音,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向着众人走了过来。 等这两人走近,虞舜强和文语嫣认出了他们,这两人正是白起的部下,虽叫不上他们的名字,平日里在鬼谷府院来来往往,却也是十分的眼熟。 看这二人大汗淋漓的样子,虞舜强的心里咯噔一下,便向着他们急走了两步,直接问了起来:“看二位将军如此着急,可是这迎丰城中,发生了急事?” 那年龄稍长一些的部将,见虞舜强发问,干咽了几口唾沫,这才回道:“不瞒诸位英雄,如今,白将军率领大家,已经打退了灵族五行军的三番进攻。可是,我们越打,这敌人越多。白将军不放心,欲亲自率领一支奇兵,突袭五行军的大本营。将军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才命我二人前来传递消息......” “对,将军亲口所说,如果诸位击退了冥相,可直接前往鄢城,不必再去那迎丰城了。”年轻的部将,接过年老那人的话,气喘吁吁地继续道:“我二人今日凌晨的时候,借着月色出的城。出城之时,那灵族的五行军,已经围了我们三面的城门,而白将军,自率奇兵,从北门绕路,杀去了五行军的大本营。” “噢,对了,我这里有白将军的信物,他怕诸位不信,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们。”说着,年长的那人,便从怀中掏出了白起的军符,递到了虞舜强的手里。 看这二人的表情,又看了看手里的军符,这东西白起给自己瞧过,确实是他的物件。因此,虞舜强觉得这二人并没有撒谎,心情顿时急躁了起来。 “这个白起,师叔千叮咛万嘱咐,不可鲁莽行事,他怎么就弃城袭杀敌军去了!不行,你们慢走几步,好生保护师叔,我这就随他们二人回去,去找白起师弟。”虞舜强听了两名部将的话,握着拳头,急得跺起了脚。 “强子,你先别急,我想,白起师兄带兵打仗的经验十分丰富,他之所以如此行事,肯定有他的道理。眼下,师叔受伤昏迷,我们又不知迎丰城的确切敌情。依我看,我们不妨好好商量商量,看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应对才是。”文语嫣一边劝着虞舜强,一边征求起了大家的意见。 “语嫣姐姐说的对,这迎丰城究竟是否还在我们手中,究竟是否安全,我们全然不知。倘若冒然前往,非但延误了时间,救不下师叔,而且还会让我们所有人置身于危难之中。我们还是冷静的商量一下,该怎么去帮白起师兄的好。”姜玉婷说着,向四周看了看,这大雾弥漫,可谓危机四伏,她想了想,继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今,当务之急,是得赶紧为师叔找个栖身之地。” “师妹能如此冷静,的确成长了不少。”听着姜玉婷的话,张仪很是欣慰,他上前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冲着他点了点头,开口道:“师弟,你还记得师父对你所说的话吗?这千年浩劫,危难重重,越是到了紧要关头,越需要冷静啊。” 平日里虞舜强最听张仪的话,听了师兄如此说,看着文语嫣,姜玉婷,还有其他众人投向自己的眼神,虞舜强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点点头,继续道:“方才,是我冲动了。只是,小师妹说的对,这里浓雾弥漫,我们得找个去处......” “英雄,我二人在来的路上,经过一处驿站。因为口渴,我们进去,想要讨碗水喝。可到了屋中之后,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看那样子,是荒废了许久。不过,那驿站的陈设倒也齐全,要是诸位想疗伤说话,那里,是个好去处。” “对,对,对,那驿站就在前面的不远处,比较安静一些。诸位英雄要想前去,我二人头前引路便是。”这两个部将,是你一言我一语,倒也十分殷勤。 虞舜强想了想,转过身去,对着南谷子低声问道:“师叔,要不然,我们先去这驿站歇息歇息,也好仔细安排一番,您看如何?” “侄儿,由你安排便是!”南谷子说着,指了指两个部将来时的方向。 “好!”虞舜强见师叔应下,便和众人简单交代了几句,这才让白起的两名部将,在头前引路,带着大家来到了这处荒废了的驿站之中。 这驿站虽说不大,却也是上下两层,里里外外,收拾得是妥妥当当。除了因为长久没人打扫,而布满了灰尘和一些蛛网以外,倒也算是比较干净。 众人小心翼翼的,将庚桑楚扶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里。将其慢慢的安置在了床上,这才掩上门,回到了一楼的大堂,商量起了如何安排的事宜。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通。 有的,主张直接杀到迎丰城,帮助白起,灭了灵族的五行军;有的,则赞同白起的意见,认为白起能如此说,定能脱险,与其大家一起陷入重围,还不如前去鄢城,等庚桑楚师叔的伤好了,再言其他;还有的,认为分开行事才好,一行人前去迎丰,余下的,就在这驿站,照顾庚桑楚。 众人说得好不热闹,南谷子则听得认真。这些后生,说来说去,也没统一个意见。倒是虞舜强,自坐在那方桌之前,也是只顾默默听着,是一言未发。 南谷子看的出来,虞舜强的心里,已是有所想法。这才轻咳了几声,他正要张口细问。忽然,从这驿站外面,传来了一阵马鸣之声。 众人看去,只见,从不远的路上,是齐齐整整,跑来了一行马队。 正所谓:为求周全入驿站,不料遭遇一行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敌是友 这一行马队,足有三百来人,看这队伍是齐齐整整,浩浩荡荡。 众人隐在屋内,不知这群人究竟是敌是友,从哪而来,又去向何方,便纷纷屏住了呼吸,不敢弄出半点声响。 头前的两名骑士已经行到了驿站的门外,他们勒住战马,直坐在马背之上,高声的喊了起来:“有人吗?屋里有没有人?敢问,这驿站里可还有活着的人?” “这么规整的驿站,竟然没人?他娘的,听到我们问话了吗?出来个活得!” 二人又喊了几句,见仍是无人应答,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抽出了背着的短刀,从马上跃下,准备破门而入。 南谷子隔着门缝仔细地看了看,这群人各个身背着墨铁打造的短刀,穿着白银铠甲,披着的是那绛红的披风,而面上则是红纱遮盖,斗笠之下,只能看到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南谷子看了半天,没见任何旗帜,也是难以分辨这群来人。 眼看着门外的两个骑士就要闯将进来,南谷子急忙低声的对着白起派来的其中一名部将,是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这部将,听了南谷子的话,点了点头,这才壮了壮胆,开门而出。其他人,则继续隐在了屋内,一边暗中观瞧着外面的情况,一边做好了应对突发的准备。 这两骑士刚要破门,却见房门呼啦一声,被人拉开。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来。二人着实吓了一跳,举着短刀定在了原地,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何人?你,你为何在这驿站之中?” 这部将倒也机灵,他盯着两名骑士,假装十分害怕地贴在了墙上,浑身哆嗦着回道:“我,我,我是......你,你,你们是,是谁啊......” “我们?我们是灵族的灵殿骑兵!你,你到底是何人?!”两名骑士说着,见这部将手里没有寸铁,而且胆小如鼠,便撑着胆子,向前迈了两步,将短刀架在了这部将的脖子上,继续凶巴巴地问了起来:“快说,你这贼军到底是什么人?这驿站之内,可还有他人?如实说来,否则,否则,要你小命!” 这部将心想,自己好歹也是武艺超群,对付这两个小厮,易如反掌。可他们后面那灵族的马队,才是大患,而且屋里隐着诸位玄门的英雄,一旦暴露,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儿,这部将继续佯装道:“哎呀,军爷饶命,军爷饶命。小的,小的就是这黑子湾地界的独狼流寇。这不今日路过这驿站,本想进来打劫一番,可运气不佳,里面空无一人。小的,正打算离开,不想被你们给围困在内。你们人多,喊了半天,小的实在害怕,便没有出屋。可看着你们要闯进来,万一,万一把我当做歹人杀了,那岂不是冤枉。小的,没办法,这才出来见过几位军爷的。” “哦?此话当真?这里面真的没有其他人了?”两个骑士问着,半信半疑地向屋子里张望了一番。只见,这里面黑洞洞的,的确没有声响。看着这部将如此胆怯的样子,两骑士心想,他定然不会欺骗自己,便收回了短刀,指了指浓雾深处,继续问道:“我二人问你,从这到那迎丰城,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原来,这马队是迷了路。想来,他们定是那五行军的援兵,这部将心里想着,瞅了瞅骑士所指的岔路口。这路口呈丁字状,往左便可直通迎丰城,自己断不能将实话告诉他们。想到这儿,这部将指着右边的方向开口回道:“军爷,从前面这路口右转,一直往前走,不出半日,便可到达这迎丰城下。” “你可确定?告诉你,别耍我们,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哎呀,两位军爷,小的在你们面前,不就如同那臭虫似的,巴结你们还尚且来不及,又怎么敢欺瞒戏耍两位军爷呢?!” “哼!谅你也不敢!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向我家殿少回禀一声!”言罢,这其中的一个骑士对着另一个挤了挤眼,让同伴继续看住了这部将。而自己,则转身,朝着马队的后方跑了去。 不一会儿,齐整的马队,忽然向两边分裂开来。 只见,跑去禀告的那个骑士,牵着一白马,从这马队中间,走了过来。这白马十分高大,体型健硕。马背上,端坐着一金甲黑袍的少年。这少年,束发金冠,腰间配着一柄四尺长的赤金四棱锏。 少年模样清秀,看着并不是很恶。 “喂!这位是我灵族的殿少,殿少他有话要亲自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否则,本骑士亲手杀了你!听见没有?!” “是,是,是,小的听见了!小的,一定如实回答,如实回答......” 这少年一脸严肃,将眼前的部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你既然是这黑子湾地界的人,我来问你,你可曾见过几位玄门的后生在这经过?” “玄门后生?哎呀,容小的好好想想。这个,他们是几人呀?小的,好像未曾见过,未曾见过......”部将说着,直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这少年仍是十分严肃的盯着这部将,从鼻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便一边看着他的眼神,一边抬起单臂,用手里的马鞭,指着他先前指过的路,继续问了一句:“那么,小王率军往右边追,是否能找到这些玄门的后生呢?” “能,能!往右边,就是去那迎丰城的路!殿少只管往右去追,定能......”部将未加思索,顺着少年的问题,是一股脑的回答了起来。他正要说出‘定能追上这几个玄门后生’的时候,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中了这少年的圈套。 少年勒住马绳,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哈,还敢欺瞒小王!你,这一身穿着,明明就是这迎丰城中的守军!说,你究竟看没看到那几个玄门的后生!如实向小王说来,否则,小王定叫你后悔莫及,生不如死!” 他的一句话,就是命令一般,自引来后面的几个骑兵,是纷纷跳下马来,跑上前,直把这部将牢牢地捆绑了起来。 见自己漏了陷,且落入了敌手,这部将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大义凌然道:“呸!老子就是玄门的人!你们要找的就是老子!要杀要剐,随了你们的便!老子要是皱一皱眉,求饶一句,就不是玄门的后人!” “哈哈哈哈......”这少年听着,又是一阵大笑。 忽然,从这驿站之内,飞出了一道黑影,是直扑这少年而来。 正所谓:遇灵将难分敌友,助白起五行退兵。 第一百七十三章 灵族殿少 却说,虞舜强在这驿站之内,听到灵族殿少认出了白起部将的身份。他实在担心,这部将会因此而丢了性命,便提着那玄铁利剑破窗而出,直刺向了这少年。 少年猝不及防,见有黑影向自己袭来,是‘啊呀’大叫一声,险些从战马的背上摔将下来。他忙举起手中的赤金四棱锏,准备抵挡住这玄铁利剑的锋芒。 可是,虞舜强救人心切,加上他抱着擒贼先擒王的打算,便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只听锵的一声,再看这玄铁利剑和赤金四棱锏,迸出了无数火花。少年被震得是双臂发麻,眼冒金星,他哎呦一声惨叫,将手中的兵刃丢在了地上。自己,则被这股力量,重重的冲下马来。 这一众骑兵,还没看清发生了何事,就见虞舜强握着那玄铁利剑,抵住了少年的咽喉。见殿少被擒,骑兵们这才跃马齐冲,准备抢人。可是,还未及冲到近前,屋里的众人,早就听了南谷的口令,各执兵刃杀将出来,挡在了骑兵的面前。 “英雄勿要动手!”少年吓得满头大汗,他摊开双手,紧盯着面前的玄铁剑,咽了咽唾沫,这才继续道:“英雄误会了!小王,小王是来解这迎丰城之围的。” “呸!休要欺骗我等!我们早就听到了你的身份!既然,你是这灵族的殿少,必是我们的敌人!劝你,不要再动那些歪脑筋,让你的骑兵手下,驻在一旁,要是再胆敢向前一步,我劈了你的脑袋!”虞舜强说着,将利剑又向前抵了一寸。 少年吓得紧闭着双眼,语无伦次了起来:“英雄,小王没有骗你!你,你这......哎呀,好,小的们都勒了马,休要往前冲了!现在,可否容小王道出一言......” “侄儿,这厮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里,且让他说,看他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招!” 见南谷师叔如此说,虞舜强收回了利剑。他一把将这灵族的殿少,从地上给揪了起来,厉声道:“好,让你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道出什么样的花来!” 少年看着众人,整理了一下衣甲,开口道:“我是奉了母后密令,前来帮助庚桑楚伯伯和几位玄门后生的,好助你们解开这迎丰城之围。” “什么?你的母后?要你帮我们解围?这真是笑话!围困我们的,是你灵族之人,要帮我们解围的,也是你灵族之人!我们既然为敌,何须你们解围?!呵呵,老夫倒是好奇了,你这母后究竟何许人也?”南谷子说着,脸上写满了怀疑。 少年见虞舜强和其他众人,同样是满脸怀疑又满脸敌意的瞅着自己。他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才想到了藏于怀中的,那封母后的密信。 他忙将密信取出,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了南谷子的身上。这少年冲着南谷子鞠了一躬,将手中的密信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言道:“想必,这位就是庚桑楚伯伯,这是母后要小王交于伯伯的亲笔信。伯伯读后,一切自然知晓。” 南谷子接过了密信,果然,信封显示,的确是写给庚桑楚师兄的。可是,如今师兄昏迷,就算自己拆开了信件。里面所写,真真假假,自己也难以辨别。想到这儿,南谷子如实回道:“老夫并非庚桑楚,那庚桑楚是老夫的师兄。这信,也只能由师兄亲自打开验证了。” “哦?那敢问,庚桑楚伯伯,现在身在何处?若是方便,有劳各位引荐,待伯伯看了这信中的内容,定然明白,小王所言句句属实。”这灵族殿少一边说着,一边伸着头,向屋里张望了起来。 “既然你说是来帮助我等解围的,老夫将实情告诉你。我那师兄就在这驿站之内。只是,他受了冥界的毒伤,昏迷不醒。只怕,你这母后的密信,短时间内,是无法判断真假了!”说着,南谷子将这密信,交还给了少年。 “什么?伯伯他受伤了?”少年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跺着脚,自言自语了起来:“哎呀,伯伯昏迷,就证明不了我手中的密信,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小王完不成任务,母后得多伤心呐!”这少年说着,眼睛快涌出了泪来。 “殿少,殿少,您怎么忘了,小的们,不是带着那‘百药袋’呢吗?!”众人回过头来,见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先前将少年引来的骑士。他早已被党维缚在了手中,见众人看向了自己,这才战战兢兢地继续道:“诸位英雄,小的意思是,我们灵族这‘百药袋’可医治万种毒伤。不妨,不妨让小的前去试试。兴许,兴许能救了这中毒之人。等他醒来,看了密信,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对,对,对,小王怎么把这件宝贝给忘了呢!诸位如果信任的话,何不让小王拿着这‘百药袋’去看看庚桑楚伯伯?” 见南谷子和虞舜强等人,只顾盯着自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是一言不发。这少年顿时明白了众人的顾虑,他四下看了看,瞅见了地上的赤金四棱锏,便指了指它,继续道:“诸位英雄若是不放心,可收了小王的兵刃,立在小王身后,倘若小王逃跑或救不活庚桑楚伯伯,诸位英雄可以用此锏,开了小王的脑袋。” 见这少年言辞倒也恳切,文语嫣走到了南谷子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师父,眼下救醒师叔,驰援迎丰,最为要紧。依弟子看,这少年所说之话,也算诚恳,况且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场,量他也不敢做出半点伤害师叔的事来。既然有‘百药袋’的存在,我们何不让他试上一试?” “徒儿所言,正合吾意。为师听说过这灵族的‘百药袋’,虽不起眼,却也是件可治两界奇毒的宝贝。”南谷子说着,捋了捋胡须,高声地冲着那少年嘱咐道:“既然你有把握治好我师兄的毒伤,老夫就且信你一回!不过,只许你和这骑士二人进得屋内,其他一众骑兵,概不可越进大门半步!” “好!小王照做便是!” 说着,他命那骑士取来了‘百药袋’,自是跟在南谷子和虞舜强的身后,来到了安置庚桑楚的屋里。那三百骑兵,见殿少发出了原地待命的号令,果然齐刷刷地勒了马,等在了驿站的门外。 先不言其他,单说虞舜强引这少年来到了庚桑楚的床榻旁。 这少年,小心翼翼的掀起了被子,又解开了庚桑楚的衣装。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彻底惊住了。他咽了咽唾沫,反复看了半天,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 却说,这灵族殿少救治庚桑楚,究竟是真是假,结果如何,他又为何面露难色,我们下文详解。 正所谓:殿少救人奉母命,灵族解围生异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密信 灵族殿少皱着眉头,仔细地将庚桑楚的伤势观瞧了一番。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摇了摇头,慢慢地站起身来。 这少年压低着声音,似是为难地冲着众人开口道:“诸位英雄,从伤口来看,伯伯他中的是‘冥魂之毒’。要解这毒,对于小王来说,却也不难。只是,小王也只能解除此毒之害,却并不能彻底医治好伯伯他的内伤。”说着,少年指了指庚桑楚的伤口,只见,仍是有一丝丝千年灵气,正不断地从他体内冒出。 “什么?方才你大言不惭,现在又说没了办法?我看,你是存心不良,为了帮那五行军,摸清我们的底细!”党维说着,就要举起手中的虎骨硬鞭抽将下来。 “住手!”南谷子急忙拉住了党维,这殿少虽为灵族,却是如实说出了庚桑楚的伤情。原来,南谷子之所以答应让这少年为师兄疗伤,就是要看看他究竟会怎么说。少年只是看了看,便没有半点隐瞒,直言要害,说明确实真心。 所以,南谷子这才制止住了党维,道出了庚桑楚伤势的实情:“孩子,这少年所言不差。师兄他本为毒尸之身,这解毒自然好解。只是,他苦修得来的灵气,正顺着这伤口外泄,如果不及时想办法医治,只怕,只怕师兄就算捡回一条命,也只是个废人了。” 众人听了南谷子所说,这才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文语嫣一脸不安,急问道。 其他众人,自然也是一脸的焦急。 “诸位英雄莫急,小王倒是知道一位高人,他虽是冥界之人,却早已离开了冥主。眼下,伯伯的伤,恐怕也只能找他,才能彻底医治了......” “什么?真有如此高人?他身在何处?” “这高人姓甚名谁?我们,该去哪里找他?” 未等灵族殿少把话说完,众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追问了起来。 “诸位英雄稍安勿躁,伯伯如今昏迷不醒,就算是将地址告诉了诸位,诸位又怎么前去寻觅这位高人呢?驾车?骑马?恐怕,这一路颠簸,只会造成伯伯体内更多灵气的丢失。依小王看,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小王为伯伯解了这‘冥魂之毒’。然后,等伯伯意识清醒了,再作商议的为好。” 南谷子想了想,和虞舜强等众人略微商议了一番,也只能如此了。 “好吧,眼下先救了师兄,待辨了你的密信之后,再做打算。” 灵族殿少点了点头,便从骑士手中,接过‘百药袋’,从里面摸出了一粒云白的小药丸。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庚桑楚的嘴,将这药丸喂其服了下去。 众人围将上来,只见,庚桑楚刚才还是惨白的脸上,竟然一下子恢复了血色,虽然他仍是毒尸的模样,但气色着实好了很多。 “好了,诸位,不出片刻,伯伯他自会醒来。” 话音刚落,只见,庚桑楚果真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药,果然奇妙!” “是啊,是啊。” “太好了,师叔终于醒了。” 众人别提有多高兴了,纷纷凑到了庚桑楚近前,议论开来。 庚桑楚看着大家,抿着嘴笑了笑,但仍是有气无力地说道:“让大家操心了,这,这是哪?迎丰城之围,可解了?怎么,怎么没见到白起,白起他人呢?” 南谷子坐在床沿上,紧紧地抓着庚桑楚的手,先是安慰了他一番,然后,将灵族殿少带着密信前来帮忙解围的事情,是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庚桑楚听说有灵族族母的密信,顿时激动了起来,他强撑着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将那少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颤抖着声音,对着他问道:“你,你就是灵族的殿少?你母后她......她,她有何密信,要你交于老夫?” “伯伯,小王正是灵族的殿少。”这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向庚桑楚行礼道:“哦,我母后知道伯伯和几位玄门后生被困在了这迎丰城,特意让小王前来帮助解围。这里有母后交于伯伯的亲笔密信一封,还请伯伯亲自验看。”说着,这少年,将密信拿出,递到了庚桑楚的手中。 庚桑楚颤抖着双手,他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两眼湿润了起来,庚桑楚握着手中的信,自言自语道:“是,是,这是她的笔迹......”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取出,打了开来。 原来,这上面写着: 桑楚吾弟: 你我姐弟分别至今,未得相见。 姐姐虽然身在灵族,却仍是心系贤弟,牵挂玄门。 如今,我玄门再遭浩劫,姐姐身处灵族族母之位,也属有心无力了。还望贤弟,多多理解,勿要怪罪姐姐。 当下,灵族部分长老与冥界关系暧昧,均有剿灭我玄门之野心。我族主虽然极力反对,却也因为亲信少之又少,而苦无良策。 姐姐从属下的口中得知,贤弟与我玄门的几位后生,被灵族的五行军,围困在了迎丰城内。姐姐牵挂在心,这才多方打听,方知此次出兵,实乃那几位长老相逼族主,族主无奈才做出的决定。在灵族,女人不得参与战事,姐姐因此不能出面,思来想去,特派你的外甥,率领三百灵殿骑兵,助贤弟解了这迎丰城之围。 为了万无一失,姐姐特背着族主,取了灵殿内藏着的先祖将令。这将令乃灵族圣器,见将令如见先祖。凡持将令之人,所下之命,灵族上下必须言听计从,否则,视为灵族叛徒杀之。 这将令,姐姐已交于你的外甥手里,贤弟看了此信之后,可与吾儿一同寻至那五行军的军帐之中,找到其最高将官,让吾儿持将令,命其退兵。 如此,迎丰城之围,自然解之。 你我姐弟虽未相见,却是心心相系。贤弟,勿要为姐姐的安危担忧。自从姐姐来到灵族,族主对姐姐是百倍的好。待姐姐找合适的机会,对族主言明利害,相信族主会知道姐姐的一片苦心的。 话有万千,却有一终。待你我姐弟团圆相见的那天,我们再好彻夜长谈。 祝贤弟和我玄门,早日破除浩劫。愿我玄门与灵族,永世修好,再无刀兵。 庚桑楚读完密信,已是泪眼模糊。 众人与那少年见状,各个不解。 庚桑楚抹了抹泪,这才道出了他与灵族族母之间的姐弟关系。 他们究竟是怎么样的姐弟关系,少年听后,又是如何反应,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持将令退兵城下,救师兄同觅高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殿少退兵(一) 庚桑楚读了密信,已是老泪纵横。 他将那少年重又打量了好一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众人不解,可又不知从何问起,便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庚桑楚自己说出这密信的内容来了。 过了有一会儿,庚桑楚这才抹干眼泪,道出了灵族族母的身世。 原来,这是一段尘封的记忆。 这少年的母亲,也就是灵族族母,本名庚褚玉,与庚桑楚乃一母所生,二人是至亲的姐弟。姐弟俩同是师从玄门,但是,在庚褚玉修炼不足两年的时候,她却神秘的失踪了。庚桑楚寻觅许久,但未能找到姐姐的下落。从此,在他的心里,寻找到姐姐,就成了一块无法抹去的心病。 后来,随着第一次浩劫的发生,身为玄门九子的庚桑楚,在一次偶然同那灵族之敌的交战中,得知了姐姐的下落。原来,当年,姐姐是被灵族的灵士掳了去。不过,好在灵族内有同情玄门的势力,最终一男子,救下了庚褚玉,并且娶其为妻。庚褚玉为答谢此人的救命之恩,便也心甘情愿留在了灵族,夫妻二人恩爱和睦,诞下一子。再后来,这男子在几位长老的帮助下,坐上了灵族族主之位。 这期间,浩劫平复,庚桑楚与姐姐,这才断断续续有了联系。 庚桑楚道出内情,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少年听后,看着庚桑楚,他又是激动万分,又是不可思议。他既感慨着母亲这崎岖坎坷的人生,又为自己有了舅舅,而无比欣喜。 因为灵族与玄门之间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他终于明白,母后之所以始终没有告诉自己,自己还有个玄门的舅舅,就是为了在那些好战的长老面前,保护自己。 阻不断的是血脉亲情,而且,这少年心本善良。他一下子扑进了庚桑楚的怀里,又是哭又是笑了起来:“舅舅,原来,母后要小王找的,是自己的亲舅舅。太好了,小王,小王有舅舅了,小王有舅舅了......” 这俩人紧紧地拥在了一起,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南谷子悄悄扯了扯虞舜强的衣角,虞舜强心领神会,自带着文语嫣等人轻轻地退至屋外,掩上了房门。 众人下到一楼,围坐在了桌旁。 “想不到庚师叔他,还有个姐姐。” “是啊,听了师叔讲起他姐姐的经历,我的心里也难受了好半天。不过,好在他们姐弟有了联系,而且,还有了这么大一个外甥,真好,真为师叔感到高兴。” “就是,就是,谁会想到这少年,是庚桑楚师叔的亲外甥呢。”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那骑士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了下来,他几步就到了南谷子的面前,是毕恭毕敬地言道:“诸位英雄,我家殿少有请。” 众人这便随着骑士,重回到了庚桑楚休息的屋子。 推开房门,只见,庚桑楚和这少年,正在有说有笑的讲述着各自的故事。 见众人走进屋里,庚桑楚略微坐起了身,正式将这少年做了个介绍。原来,这少年出生之时口内含玉,而且,其母的名中也带了个玉字,他的父亲认为这是灵族复兴的吉兆,也是处于对庚褚玉的爱,干脆为这少年取了个全名叫做晏子玉。 子玉和众人重新相识,因其年幼,他一一行过大礼。这就叫无巧不成书,不打不成交,众人一一回礼,大家是交谈甚欢。 闲言少叙,却说,庚桑楚将这密信所写,和众人说了个明白。 大家听后,是欣喜若狂,无不感激。 果然,晏子玉从内衬之中,掏出了一个红纱裹着的将令。 少年摊开红纱,只见,这将令乃纯金打造,正面是祥云朵朵,上刻双龙戏珠,中间赫然雕琢着一个篆书‘灵’字。翻过背面,同样是连片祥云,只不过没了那瑞兽盘旋,刻着的是几排小字,从上往下写的是:凡我灵族之人,见此将令,均如本主亲临。持令牌者所发任何号令,见者必须遵从。否则,全族杀之。 众人将令牌传了一圈,无不喜笑颜开。 “这下,迎丰城之围,轻松可解了。” “是啊,凭此将令,要那五行军退兵,应该不在话下。” 众人议论纷纷,表情也显得轻松了许多。倒是晏子玉,默不作声,立在一旁,他紧锁着眉头,想了会儿,才开口问道:“小王用此令退兵,应该易如反掌。只不过,现如今舅舅重伤在身,那五行军,军纪严明,要想进得中军军帐,诸位万不能暴露玄门的身份,这可如何是好?还有,诸位究竟欲派谁与小王一同前往?” 晏子玉一语便问到了关键。 南谷子环顾了一下众人,目光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他在脑中想了片刻,便对着众人言道:“子玉所言,是退兵成败的关键。眼下,我们不知白起身在何处,子玉又不识得,也只能我们派出一人,同子玉一起前往,可师兄这边也得有人留下照顾。老夫思来想去,不如这样,就让舜强,张仪,党维和毛遂,化装成子玉的贴身骑士,随子玉前去退兵。我等,自在这驿站,一边照顾师兄一边等候消息。” “师叔所言极是,就这么办。”虞舜强说着,看到了文语嫣那关切地眼神,他笑了笑,对其安慰道:“语嫣放心,此去五行军军营,自有那灵族将令护身。两位师叔,就有劳你,语熙还有小师妹一同照顾了。” 文语嫣实在放心不下,本想说要一同前往,可看着虞舜强那十分坚定的眼神,她也只能咬了咬嘴唇,点头答应了下来:“你放心吧,这里有我们在。只是,这将令虽然是灵族的圣器。但是,俗语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况且,这五行军好战成性,勾结冥界,可谓是我玄门死敌。所以,切不可因为有此将令,你们就掉以轻心,遇事一定要多加谨慎,小心再小心。” “语嫣姐姐说的极是,强师兄,你和子玉此番前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只要退了敌军,就赶紧回来。”姜玉婷挽着文语嫣的胳膊,同样对虞舜强叮嘱道。 “师妹放心吧,只要退了五行军,我们就带着白起一同赶回。” 言罢,众人自是又交谈了一会儿。 虞舜强四人便去到隔壁,换上了灵殿骑兵的服饰。 事不宜迟,晏子玉带着四人,正准备出发。突然,外面闯进一个骑士,禀告道:“启禀殿少,我们在这驿站的不远处,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军汉。” “哦?军汉?去将他带到这里,小王要看看这军汉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所谓:巧装扮混入军帐,救白起夜闯监牢。 第一百七十六章 殿少退兵(二) 晏子玉见骑士禀告说,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军汉,便命手下,将其绑缚进了驿站。 果然,话音刚落,两名骑士押着一个衣甲已是破碎不堪,满脸是血的军汉走了进来。这军汉虽然魁梧,却也不挣扎,只顾低着头,不断地唉声叹气着。 “你这厮,抬起头来,小王且问你,你是哪里的探子?为何到这驿站鬼鬼祟祟,你究竟意欲何为?”晏子玉一边打量着这个军汉,一边厉声问道。 “你只管问什么?都是我自己走路不长眼,才落入了你们这些贼寇的手里!反正任务是完不成了,横竖都是个死。你们人多,老子跑是跑不掉了。干脆些,就给老子来个痛快!”这军汉,说话虽然粗鲁,却也有些骨气。 他抬起头,一脸的视死如归,恶狠狠地瞪向晏子玉,却发现了站在他旁边的虞舜强。这军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紧眨巴了几下眼皮,顿时激动了起来。只见,他拼命地挣脱着束缚,冲着虞舜强喊了起来:“强英雄?哎呀,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见军汉认识自己,虞舜强也有些不可思议,他仔细的将这军汉打量了好一番,可是,这汉子是满脸血迹,根本看不清真容,虞舜强实在难以辨认此人是谁,便开口问道:“你这军汉,究竟是何人属下?为何识得于我?” “强英雄,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白起将军的部下啊。”军汉说着,忽然想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这才解释道:“哎呀,不怪英雄不识得小人,小人随着白将军突袭五行军军营,却不曾想中了那娃娃的奸计,他埋伏重兵,将我们围困在了他的军营之中。我们突围了数次,虽斩杀敌人无数,己方也是死伤大半。也因为如此,小的这才落得满脸是血。英雄有所不知,这五行军,作战是异常的彪悍勇猛。最终,我们寡不敌众,白将军和剩余将士悉数被俘。小的正是在白将军的保护之下,才杀出一条血路,来黑子湾寻找各位英雄的。” 虞舜强半信半疑,白起是战神,常胜将军,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可这军汉所说,是有板有眼,又不得不让人相信。虞舜强正在纠结,忽然想到了那两名部将,便将二人叫至身旁,来辨认此人。二人只是看了一眼,当即认出了这名军汉,他果然是跟随在白起身边的部下。当然,这军汉也认出了二人,他激动得喊道:“二位将军,快快为小的作证,小的真是白将军的亲随,我们误中圈套,这才奉了白将军之命,逃命出来寻求救兵的。” 这两名部将将此军汉的身份说得是一清二楚,晏子玉听后,这才命人为其松了绑。 军汉得了自由,在众人的问询下,又将经过是如此这般说了一遍。众人听得是焦急万分,便急忙按照先前的商议,除了留在驿站的,晏子玉仍是带着四人,直奔那五行军大营去了。 此时,大雾消退,三百灵殿骑兵行了一个时辰,是齐齐整整的来到了五行军的军营之外。 那军营的哨兵,远远地发现了灵殿骑兵的到来,忙吹响了号角。这守营的军士,听闻号角,自是手持弓弩兵刃,拦在了栅栏之外。虞舜强在暗中瞧见,这军阵布防井然有序,军容也是十分的严整。为首的一名小校,向前迈了几步,抽刀喝道:“站住!尔等是何人?” 灵殿骑兵整齐的驻了马,头排的一名骑士拍马向前,一边将一腰牌扔向了那名小校,一边高声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快去禀报你家主帅,殿少亲临,让其速速出来迎驾!” 这小校捡起腰牌,看了看,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他忙命所有守军跪在了地上。自己则是颤抖着声音回道:“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因为主帅有令,命我等严守军营,这才冲撞了殿少。还望殿少,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等这条狗命。” “在这儿废什么话!还不去叫你家主帅!”这骑士,狠狠地抽了一下马鞭,又是厉声喝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还请殿少及诸位上差,稍等片刻,稍等片刻!”言罢,这小校,一边扶着军帽,一边健步如飞的跑向了中军军帐。 “诸位英雄,一会儿见了那灵童子,切不可暴露身份,一切自有小王做主。” “殿少放心,我等皆是灵殿骑兵,自然唯殿少马首是瞻。” “哈哈,好!强英雄能屈能伸,细致大胆,果然豪杰也!” 正说着,从这军营之中,传来三声炮响。只见,从里向外跑来了八队人马。 这些人,均等身高,各个披挂整齐,看上去,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们手持着五行军的军旗,是分列两边,闪出了一条笔直的路来。 此时,栅栏已被挪开,只见阵列尽头,几十位将军正簇拥着一个孩提,跑向了马队。 这孩子带着这些将军跑到了马队近前,先是三叩九拜,然后直跪着不起,拱手谢罪道:“末将不知殿少驾临,迎驾来迟,罪该万死,还望殿少责罚!”言罢,这孩子和一众将军自是将头磕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晏子玉拍马上前,他端坐在马背之上,果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将这孩子还有那一众将军扫了一眼,这才开口道:“小王知道将军军务繁忙,治军有方,怎能怪罪于将军呢?!看我五行军军阵如此齐整,小王甚是欣慰!还有,将军百忙之中,亲自出来相迎,小王感激不尽,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谢殿少!”众人齐声应后,这才站起身来。 这孩子起了身,忙跑到晏子玉身边,亲自为其牵起了马。他一边回头张望,瞅了瞅这三百灵殿骑兵,一边轻声问道:“末将不知殿少此番前来,所谓何故啊?” “哦,小王是奉了族主之命,前来看望看望将军,看望看望我灵族将士。” “哎呀,末将感激涕零!这行军打仗,还让族主挂念,这真是我五行军全体将士之福啊。” 如此,这主仆说着走在前面。虞舜强四人则混在灵殿骑兵之中,跟着进到了五行军军营。 正所谓:五行军迎驾排宴,虞舜强夜探军营。 第一百七十七章 殿少退兵(三) 灵童子将晏子玉让到了帅位之上,自己则率着几十位将军,又是一通三拜九叩:“承蒙族主挂念,有劳殿少亲临,末将和五行军全体将士感激涕零,唯有早日扫除玄门余孽,以报族主和殿少之恩。” 这灵童子的一番话,直让立在晏子玉身后的虞舜强四人,恨得是咬牙切齿。可为了退兵大计,这四人也只能强忍着愤怒,面无表情。 “诸位将军,快快请起。小王知道诸位为了我灵族的前途,一直奋勇杀敌,可谓是劳苦功高。”晏子玉笑呵呵地让灵童子众人起身,众人按军功品阶纷纷落座,晏子玉环顾了一番四周,这才继续道:“小王一路走来,看到的全是我五行军的身影,想必这迎丰城已被我军包围。敢问将军,眼下这战事究竟如何了?” “托族主和殿少之福,我军刚刚设下埋伏,擒住了白起那厮!”灵童子得意洋洋地说着,一众将军笑得亦是前仰后合,拍着马屁附和了起来。 “哦?白起?莫不是那位战神?他可是常胜将军呐!”晏子玉假装一脸惊讶。 “哈哈哈哈,正是此人。不瞒殿少,末将与这厮乃世仇,对他行军打仗的手段,也可谓是知根知底,他只知率领轻骑突袭本将,却不知本将将计就计,设下埋伏,将其团团围住。最终,活捉了他和他手下那不足百人的轻骑兵士。” “将军果真是我灵族之栋梁!”晏子玉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他又简单的夸了几句,面上却忽然露出了难色。 灵童子本就善于察言观色,晏子玉的表情变化,自然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他心中颇为纳闷,便站起身来,拱手问道:“末将斗胆,末将看殿少面露难色,不知是何缘故?不知殿少,方便同末将讲否?” 晏子玉长长地叹了口气,口吻变得严肃了起来:“其实,不瞒将军,小王此番前来,除了慰问五行军众将士之外,就是代传族主口谕,命将军退兵的。” “什么?退兵?!”灵童子怎么也没想到,族主竟然要这殿少传来了退兵的命令。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险些发起火来。要不是旁边的一名副将拦住了他,恐怕,这厮真的会跳到晏子玉的面前,来个以下犯上。 “是的,族主的口谕,是命将军退兵!!!” “这,这是为何?我等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擒了白起,眼看就只剩下了那几个玄门的后生了。此时,不让我们乘胜追击,却为何要求退兵?!”这灵童子气得是火冒三丈,便口无遮拦了起来:“末将实在不解,想来,不是我族内有了奸细,嫉妒末将之功,就必是族主老糊涂了!!!” “放肆!!!”晏子玉怒拍了一下帅椅的把手,站起了身。 这一下,刚才还比较和谐的军帐之中,瞬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了。 灵童子攥着拳头,气得直喘着粗气。 而他那身后的一众将军们,看了看晏子玉,又看了看自己的主帅,更是没把这灵族殿少放在眼里,七嘴八舌地抱怨了起来。 “老子在外流血流汗的卖命,是为了谁?!身为族主,下得这是什么命令!!!” “就是!这一旦退兵,不就等于放了那几个玄门的余孽了吗?!” “我灵族势单力薄,刚和冥界修好,达成联盟,这又出尔反尔了,要是冥相知道,是我们主动退的兵,还不得迁怒于我整个灵族?!” “谁说不是?!这打得是什么仗?!说打就打?说退就退?!老子就是一介武夫,老子不管,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老子只听主帅的,鸟他什么族主不族主!” “就是!灭玄门!主帅只要不说退兵,我们就不退!大不了,逼得急了,老子们反了!正好,我五行军直接投了冥界,也好过两面受气!” “哥哥们说的是!不如,绑了这殿少,待逮了那几个玄门的余孽,一起押着,送给冥相,就当做是我们五行军的投名状!” 说着,真有几个将领,抽出了佩刀,叫着喊着,就要冲向了晏子玉。 虞舜强四人,见状不好,急忙向前跃出一步,将晏子玉护在了身后。 “大胆!你们想要造反不成!!!”虞舜强手提利剑,厉声喝道。 “反了又能如何?!你们灵殿骑兵再有通天本事,也不过只有区区三百人!”说话的这个将领,年纪不大,却撺掇的最欢,他压根没把晏子玉和虞舜强四人放在眼里,提着将刀就要砍向虞舜强。 “住手!”灵童子大喝了一声。 他没说二话,上前就将这个年轻的将领一脚给踹了个跟头。这一脚,正踹到这将领的心口之上,疼得他是遍地打滚,豆大的汗珠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灵童子虽是孩子模样,却是如此力大无穷,难怪能亲帅灵族的五行军。 见到这一幕,那几个闹事的将领,一下子如同泄气的皮球,呆立在了原地,是纷纷低下了脑袋,大气也不敢再喘出一声。 灵童子一脸凶相,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这才跪在了晏子玉的面前,开口道:“都怪末将治军无方,让殿少受惊了。这些将士,自幼追随末将,都是一些粗人武夫,平日里只知听从帅令,却不知天高地厚,还望殿少莫怪!如今,既然族主下令退兵,末将照做便是。只是,末将再次斗胆,敢问殿少,退兵大事,族主为何只是一道口谕?却不知,族主可有将退兵军符之类的物件交于殿少?” “放肆,你这是在质疑殿少假传口谕?!”这次斥声说话的是张仪。 “不不不,上差误会了!末将做为一军主帅,自然要以军符为证,方能遵循族主之令。要不然,末将也不好向全军交代。还望殿少和诸位上差,多加体量。” “将军所言极是!小王身为我族殿少,自然明白这军中规矩!”说着,晏子玉从怀中掏出了先祖将令,高举过头顶,展示在众人面前,接着,厉声言道:“先祖将令在此,五行军上下,可还有质疑族主口谕,想要投敌造反之人吗?!” 灵童子离得最近,一眼认出了这先祖将令,吓得他急忙跪了下来。其他将领,刚才还叫嚷着造反,见先祖将令一出,主帅又跪拜在了地上,自然也吓得哆哆嗦嗦,他们一个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噗通噗通跪倒在了军帐之中。 “末将只道是依照我灵族军法行事,却不曾想逼殿少拿出了先祖将令。末将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这灵童子表面虽如此说着,心中却仍是有所怀疑。但是,晏子玉毕竟是灵族殿少,手中又握着先祖将令,自己若生二心,便是与整个灵族为敌。到那时,自己便成为了众矢之的,落得个被天下灵族追杀的下场。 思来想去,灵童子只得服软,便表面上求饶了起来。心里,则盘算着,如何留下这三百灵殿骑兵,如何套出晏子玉的心里话来。 晏子玉见先祖将令果然有效,心里放松了许多。他见退兵有望,便从主帅之位走了下来,他走到了灵童子的身旁,弯下腰,亲自将其扶了起来。 晏子玉一边握着灵童子的双手,一边为族主做出这退兵的决定,语重心长地解释了起来:“非是族主糊涂,将军只顾在外行军打仗,却不知这天下形式变幻莫测。我灵族虽与冥界修好,却毕竟与东海有着血缘关系。这东海的势力,数倍于我。他们中间,那些支持玄门的力量,仍是不足小觑。从我灵族生存出发,族主只能思虑再三,才做出这退兵的决定。不知小王的一番话,将军能否明白?能否体会到族主的难处?能否站在全族的角度,想明白族主的长远谋略?” “原来如此!末将糊涂,末将糊涂啊!”灵童子一边说着,一边惭愧地陪起了笑脸:“殿少,这退兵事宜,末将全听族主和殿少的军令。只是,眼下天色渐晚,末将这就命属下为殿少安排宴席,也算是为殿少接风洗尘。我们主仆二人,也许久没有坐在一处,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吃喝一番,不知殿少意下如何?” “小王自是这五行军的客人,全凭将军安排。” “好!来人,传命下去,全军上下,大摆宴席,为我殿少接风!” 一声令下,这五行军里里外外,顿时忙乎了起来。 正所谓:退兵服众凭将令,酒过三巡出帐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殿少退兵(四) 这五行军的兵士们,领了帅令,自是在军帐内外,忙的不亦乐乎。只见,他们有的在准备吃食,有的则将酒坛抬到了桌前,还有的一边整理着礼乐服饰,一边擦拭着编钟。果真是人多力量大,不出半个时辰,丰盛的晚宴便已准备了妥当。 灵童子将晏子玉请到了主位,并亲自为其斟满了三大碗酒。这才和一众将军一起,向殿少行了接宴礼。晏子玉赐众平身,他们才入得各自的位置,落了座。 再看虞舜强四人,因为他们装扮的是晏子玉的亲信随从,一来不够军阶,二来他们心中牵挂白起,便也只能默不作声,继续立在了这殿少的身后。 “殿少亲临我五行军,实乃我全军将士之福。为感念族主和殿少挂怀之恩,末将特意命人准备了这接风宴。怎奈,我们行军匆忙,未带什么山珍海味,粗备如此酒食,还望殿少多多体谅,勿加责怪。” “哎,将军这是哪里话。这里毕竟不同于王城,将军能安排如此丰盛的晚宴,小王已是感激不尽。再者说,我这上下有三百号人,可以说,已经很是叨扰大家了。”晏子玉说着,慢慢站起了身,他高高的举起了第一碗酒,对着众人继续言道:“来,诸位将士们,小王在这里代表族主,先敬你们一碗。我灵族之所以愈加强盛,全因各位驰骋沙场,屡立战功,小王感谢诸位。来,我们干了这碗酒!” “谢殿少!”众人齐声应道,自是一仰脖将这第一碗酒喝了个精光。 晏子玉拭了拭嘴,端起了第二碗酒,他从主位走出,来到了灵童子的近前。 灵童子见殿少亲自下来敬酒,心中也是颇为感动,便赶忙举起了酒碗。 晏子玉很是欣赏也很是感激的看着灵童子,二人酒碗相碰,晏子玉才开口言道:“小王知道将军带兵在外,实属不易。而这次要将军退兵,将军是力排众议,答应了下来,这足以说明,将军实乃忠君护族之英才,小王颇为感动。来,将军,小王代族主,也代表小王本人,敬将军一碗!这一碗,是谢将军能够退兵,也是谢诸位能够体谅族主的难处!”言罢,晏子玉一饮而尽。 灵童子听了这一番话,真可谓是句句说到了自己和这五行军将士的心里。 他有些激动,颤抖着双手,回道:“都说殿少仁慈,体恤下属,此番看来,这传言不虚。能有您这样的殿少坐镇,末将就算率这五行军将士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愿!莫说退兵,只要对我灵族有益,取了末将这条小命,又算得了什么?!”说着,灵童子是眼含热泪,同样是仰起脖,一饮而尽:“明日,末将便下令退兵。” “我等谨遵帅令!”灵童子刚刚说完退兵,其他一众将军,便喝干了这第二碗酒,接着齐声应道:“我等,愿为灵族赴汤蹈火!就算不再轮回,也在所不辞!” “好!诸位不愧为是我灵族的精英,五行军的楷模!”晏子玉说着,重回到了主位,他再次端起酒碗,大声的鼓舞道:“这第三碗酒,小王再敬诸位将军。不为别的,小王在这里承诺,诸位退兵之后,回到王城,小王亲自为诸位请功!” 一听到殿少要亲自为大家请功,众人高兴的是手舞足蹈了起来,就连先前想要造反的几人,也是激动地连连道谢。 “哎呀,殿少实在是千古难遇,英明少主啊!” “就是,就是!我等如此粗鲁的对待殿少,殿少还能降恩于我等,这,这真叫我们这些武将惭愧,惭愧啊!” “我等,谢殿少大恩!从此,唯殿少和主帅马首是瞻!” “这碗酒,我们都得喝了!来,我们一起敬殿少!” “对!敬殿少!干了!” “干!”言罢,这在座的所有人,将这第三碗酒喝了个干净。 三碗酒喝完,众人已是脸色微红,纷纷解开了衣甲。 “来人!上酒!奏乐!”灵童子喝得也是十分的高兴,便命人倒起了酒。 顿时,这军帐内是音乐四起。仔细听,这编钟所奏,是缠绵而又悠长,大气而又磅礴,实乃天籁之音。再看宴席中央,早就跑来了八名军汉,他们各个赤裸着上身,拿着短剑盾牌,舞起了那‘战魂之舞’。 此时,早有兵士为晏子玉倒满了酒。 他满心欢喜,一边欣赏着舞蹈,一边隔空和灵童子等众人又是喝了几大碗。 晏子玉笑呵呵,似乎有些微醉。只见,他晃着脑袋,将虞舜强叫至了身旁,接着指了指军帐之外,对其言道:“好了,你们四人下去,与他们一起吃酒去吧。小王自在这里同诸位将军们,喝酒赏舞。” “这,小的们还是在这里守护殿少的好!” “哎,怕什么,这是我灵族五行军的中军军帐,怕得什么?难道,还有人要在这里,行刺小王不成?!”晏子玉说着,挤了挤眼,示意自己的安全不足为虑。 他们的对话,正好被灵童子和近前的几名将军听到了耳朵里。 灵童子哈哈大笑,他指着这帐内的所有人,高声斥道:“放肆!殿少在我军帐,谁人敢陷害殿少?!若真有如此大胆之人,末将,第一个斩其首,灭其族!” “就是的!上差尽管去吃酒!这军帐之内有我们在,上差大可放心!” “这......”虞舜强多少还是有些犹豫,便吞吐了起来。 “混账!你这厮,好不不懂事!将军们都如此说了,你们还不退下!”晏子玉说着假装大怒,他站起身,就将虞舜强四人往外推。同时,他偷眼看去,趁着灵童子等人不注意,便低声道:“英雄速去寻找白起将军,一旦救出,火速离开!这里,小王自能对付,你们尽管放心!” 见晏子玉并未酒醉,坚持让自己出去,为了不引起灵童子等人的怀疑,虞舜强这才点了点头。他道了一声:“喏!”,自领着张仪,党维和毛遂出了军帐。 四人出了军帐,只见,这军营四处除了站岗巡逻的兵士以外,其余的,均是三五十人一群。这些兵士划拳的划拳,拼酒的拼酒,根本无人在意四人的行踪。 四人到处转了转,这才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虞舜强见四周无人,便压低着声音,开口言道:“这五行军军营实在是大,关押白将军的地方,着实不太好找。依我看,我们不如分头去寻,也好赶在这宴席结束之前,回到晏子玉身边,免得那灵童子,见我们迟迟吃不完酒,心中生疑。” “我们为何不听晏子玉所言,趁着找到白将军,将其救出,然后一起离开?” “眼下这灵童子的亲信们都在喝酒,救出白将军不难,不过,一旦我们如此做了,不就是把晏子玉给出卖了吗?这灵童子本就怀疑退兵之令是假的,我们救了人,不辞而别,却正中了他的下怀,恐怕将置晏子玉与危难之中。” “师弟所说不无道理,如此,我们只需要找到关押白师弟的所在,救出他的办法,我们还需好好商议商议。只不过,我们一旦分开行事,却又该如何知会彼此呢?”张仪,同样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有何难,我们干脆两两一组,不管哪一组,寻到白将军之后,就在这军营里放一把火。我们见火为号,一同返回到中军军帐便是。” “糊涂,这不也等于是提醒了敌人,有人要来救白将军了吗?!” 四人正说着,忽然,帐篷之后,走来了两名兵士,他们是一路走,一路抱怨。 这两人究竟在抱怨何事,我们下文详解。 正所谓:殿少初现英主志,退兵途中白起逃。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夜寻白起 却说,虞舜强四人,正在商量如何解救白起。 忽然,从帐篷后传来了两名士兵对话的声音。 只听,这最先开口的,直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言道:“他娘的,都在那里吃吃喝喝的,倒让你我去那牢房送饭。” “谁说不是呢!这帮饿死鬼,害得老子连块肉都没碰上!”另一个也是气呼呼的,他指了指手里的食盒,对同行的伙伴继续道:“这吃食,闻着都香,给白起那厮,实属可惜。依我看,不如咱们哥俩把它分了,就留些残羹冷炙,算球。” “好,正合吾意!”这最先开口的说着,左右瞧了瞧,觅见了虞舜强四人藏身的地方。这夜已深,周围漆黑一片,他竟没有发现四人。只见,他冲着另一个招了招手,言道:“来来来,这儿还算僻静。咱哥俩,就在这儿美美的吃它一顿。” 虞舜强四人就躲在一旁,是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 二人打开了食盒,果然,一股香气直扑鼻而来,里面还夹杂着阵阵酒香。 这两个贪吃的家伙,也不管看得清看不清了,伸出双手,就抢了起来。 “哎呀,抢什么抢,你倒是给我留点肉啊!” “小点声,咱们这是偷吃,要是被巡逻的听见,咱们就死定了!” “我不管!肉都叫你吃了!你要不给我,我可喊了啊!大不了,咱们都别吃!” “好!好!好!这肉也没多少了,给,你全拿去好了!” “哎呀,这还差不多!嗯,香,真香!” “这酒也香!的确是好酒啊!差点便宜了白起那厮!” “谁说不是!行了行了,你都喝了几口了,给我留点也!” 就这样,二人是你争我夺,没几下,就将这食盒里的牢饭吃了个精光。 吃罢,他们懒洋洋地坐在了地上。一个剔着牙,一个揉起了肚子。 “看来老子真是饿极了,吃个牢饭都他娘的能吃的这么香!” “这饭菜本来就香!这么多好吃好喝的,看样子,主帅对白起还是照顾有加!” “可不是,听说这厮大有来头呢,号称玄门的什么战神。主帅要不是使了阴谋诡计,设下这重重埋伏,恐怕被抓的就是他了。” “嗨,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和玄门分分合合,打打杀杀,这都多少次了。我看,主帅之所以供着他,就是怕有和玄门好合的那天。哎,算了,这些大事哪是你我能操心的。咱们就是个小卒子,上边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保准没错!好了,你我也解了馋了,将这些碎骨啥的收拾收拾,给白起那厮送去吧。” 说着,这二人随便在地上划拉了几把,匆匆的拾了些碎骨残渣,便一股脑扔到了食盒之内。二人又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发觉,就起身向远处走了去。 待这二人走得稍微远了些,虞舜强四人这才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这两个小厮,着实可恶!要不是为了搭救白起将军,我早就上前,将他们的脑袋给拧下来了!”党维说着,是咬牙切齿的。 “是!确实气人!不过,这两个小子,提着食盒,肯定是前往关押白师弟的地方去了。强师弟,我们何不直接跟在他们后面,前去找寻一番?也好夺了食盒,省得他们用残羹为难白师弟!”张仪指了指二人消失的地方,是低声言道。 “仪师兄所言极是,我们一同前往,也好见机行事。” 言罢,四人施展轻功,跟在了这两个兵士的身后。 只见,这二人绕过了几处帐篷,来到了一座石塔前。这石塔正位于军营中央,分上中下三层。而塔尖上,罩着一个机关,乃是灵族法器——‘困龙罩’。这‘困龙罩’闪闪发光,直照得这石塔,忽而黑暗,忽而幽蓝。蓝光一闪,原来这法器将石塔罩得是滴水不漏,就算是一只苍蝇,恐怕也难以飞进飞出。 四人隐在暗处,借着蓝光,仔细看去,石塔除有法器坐镇之外,这里里外外更有百十号人潜伏着。这些兵士,各个手握长枪,腰佩挎刀,可谓是重兵把守。 送饭的来到石塔近前,早有两个持枪的哨兵兵长迎了上来。 “你二人为何此时才来,再要是晚点,我们怕是就把白起给转移了。” “怕什么!这可是我们五行军的大营!别说玄门没几个人了,就算他们中间有胆子大一些的,只要敢前来救人,也定是有来无回。” “你说的倒是轻巧,主帅可不止一次讲过,这玄门的人善于变化,向来狡猾,你我还是谨慎办事,多多提防的好。”这守着石塔的兵长,一边说着,一边施法退去了‘困龙罩’的机关。接着,打开了一扇石门,让那两名送饭的钻了进去。 待二人进到了石塔,这哨兵兵长再次施法,‘困龙罩’又将石塔罩在了蓝光之内。机关恢复,这两名哨兵,自是隐逸了起来。 “师兄,这石塔里面关押着的应该就是白起将军了。只是这里机关严密,把守森严,我们该如何进去呢?”虞舜强盯着石塔看了半天,是寻不出半点破绽。 “是啊,这石塔就算好进,怕出也是不好出啊。”毛遂紧皱着眉头,盯着石塔反复看了半天,依然是没想到任何良策。正在苦恼,目光却落在了虞舜强的身上,他突然灵机一动,激动地差点喊了起来:“哎呀,我们这不穿着灵殿骑兵的铠甲呢嘛,我们何不假装是奉了灵族殿少之令,前来检查牢房差事的呢?如此身份,谁敢过问,保不齐,我们就可凭此身份,大摇大摆的进去了呢!” “对呀!我们光想着置身敌营了,怎么把这么好的护身符给忘了呢。”党维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衣甲,也是激动地笑了起来。 张仪默不作声,他看了看虞舜强三人,心里盘算着。 虞舜强知道师兄在想良策,便对着二人做了个嘘的手势,静静地等在了原地。 张仪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言道:“诸位师弟,今晚,我们还是不要惊动灵童子的好。那灵族殿少为了助我们救出白师弟,可谓也是在以身犯险。身为玄门之人,我们万不能因为玄门的事情,而置友人安危于不顾。我思来想去,不如你们三人在此接应,让我用这白玉护腕试上一试,看看能否和白师弟取得联系。” 张仪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众人究竟作何反应,下文分解。 正所谓:展轻功夜寻白起,留迎丰叔侄分离。 第一百八十章 戏耍二小人 张仪观察了半天,道出了用白玉护腕召唤出八条黑龙,让黑龙飞进石塔寻找白起,自己则用意念与白起取得联系的方法。 众人听后,讨论了一番,说来说去,觉得此法可行,便也同意了。 商量毕,众人屏住了呼吸,张仪则开始运法。只见,他微闭双眼,口中是念念有词,接着,他晃了晃白玉护腕,那八条黑龙顷刻之间便从护腕之中飞了出来。 黑龙一出,张仪睁开了双眼,他二指向石塔一指,这八条黑龙呼啸着向石塔飞了过去。毛遂眼巴巴的顺着张仪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没发现任何动静,他有些好奇,擦了擦眼睛,仍是没有看到八条黑龙的影子。其实,何止是他,这潜伏的伏兵和虞舜强他们全都看不到这八条黑龙的影子。 眨眼功夫,黑龙飞到了石塔旁,它们绕着石塔转了几圈,果然,那‘困龙罩’丝毫没有反应。原来,这‘困龙罩’可困两界万物,却唯独困不住那幻游之物,而八条黑龙正是张仪意念幻化的产物,自不在这法器的所困范围之内。 黑龙围着这石塔转着,张仪便看到了,这石塔虽然严密,那石门处却也有丝丝缝隙。这正是意念传输的原因,张仪所见,正是八条黑龙所见。 张仪指挥着黑龙,纷纷从那门缝钻了进去。一进到石塔内,只见,这里面是自有乾坤,环形的布局,更是四通八达,暗藏着宇宙。 张仪看了看塔内的环境,便施法让这八条黑龙分开去寻找白起去了。 这其中的一条,顺着一幽暗的石板通道飞着,转过了十几道弯,才来到了一处铁栅栏的近前。往里一看,果然,那两个送饭的士兵,正在那里辱骂着白起。 “你这厮,不是号称什么战神么?怎么,也沦为我们主帅的阶下囚了?!哼,依我看,你也不过是浪得虚名,一介平平武夫而已。” “就是,你瞧他那凶巴巴的样子,搞得我们还怕他似的!你要是敢动一动,恐怕这‘困龙罩’的法力,会直接将你穿个透心凉!就算你是战神,怕也只会落得个身首异处,惨死在这石塔之内的下场。啧啧啧啧,听着就够悲凉的。哎,谁叫我兄弟俩心软,敬佩英雄呢,好心好意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吃食,你却不领情!劝你一句,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不是?!所以,赶紧将这酒肉吃了,也算你心疼我们二人,嘻嘻嘻嘻......”说着,这士兵,从食盒里抓出了一把碎骨残羹,就要往白起的嘴里塞去。 白起挣扎着,是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小贼,胆敢如此欺负本将军!本将军记下了,等我恢复了自由,定饶不了你们!” “哈哈哈哈,还嘴硬!自由怕是没了,这残羹冷炙倒是有,给我吃吧你!” 眼看着这士兵就要得逞,张仪急忙挥舞了一下臂膀。这黑龙接到指示,嗖地一下,变大了数倍,直挡在了白起的面前。 再看这士兵,再怎么往前走,都无法接近白起。他有些纳闷,这白起面前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他想着,便伸出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见鬼了,莫非有神仙暗中相助白起这厮?”他说着,对同伴言道:“你过去给我抓住这厮的嘴,我就不信了,这东西喂不到他的嘴里!” 同伴听了,自是向白起走去,可是一样近不得其身。 这时,其它的黑龙也已赶了过来,直将两名士兵围在了中央。 张仪见白起暂时安全,便让余下的那条黑龙飞到了白起的耳边,自己则用意念和白起沟通了起来:“白师弟,是我,我是你张仪师兄。你且只听我说就好,不要闹出动静,免得惊了那灵童子。” 张仪是如此这般,将四人如何藏在了灵殿骑兵队伍之中,又是如何来至这石塔之内的,详细地说了一遍。白起听了之后,心中大喜,又是高兴又是感激。 他只顾点了点头,极其悄声地言道:“有劳各位师兄弟了,如何出得这五行军军营,我白起听从你们的安排便是。” “好,白师弟,为了不让那灵族殿少陷入险境,我们商量了,明日在灵童子退兵的途中,仍是我用这八条黑龙,夺了那‘困龙罩’,然后将你救出。还望白师弟,耐心等待,稍安勿躁。这一夜,千万小心,照顾好自己。” 张仪和白起沟通顺畅,没多会儿,就已经商量妥当。 再看这送饭的两名士兵,想要再次靠近白起,却根本挪不动步子。二人试了半天,想要放弃,取了食盒退出这石塔,却也是根本无法走到石门跟前。 二人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只有白起在那一副自言自语地样子。二人越想越不对劲,逐渐害怕了起来,他们以为是白起运法困住了自己,吓得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地求饶了起来。 “白,白将军,饶,饶命啊,我,我二人,也,也是奉了主帅之令,没,没想着要,要侮辱将军,还,还望将,将军,饶命,饶命啊......” “是啊,是啊,将,将军,啊,不,不,不,白起爷爷,爷爷,亲爷爷,快,快放了我二人吧......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白起和张仪刚刚沟通完毕,他看着这两个小厮惊慌失措的样子,自然明白二人是以为自己施了玄法,困住了他们。他冷笑了一声,便趁机戏耍了一番这两个小人:“天呐,你二人也知道害怕?方才的一番言语,本将军还以为你们是那神将下凡,天不怕地不怕呢!既然,你们都猜到了,本将军就告诉你们,正是本将军施法困住了你二人,这是给你们个教训,区区‘困龙罩’,能奈我何?!以后要是再对他人如此欺凌,本将军定是神不知鬼不觉,取了你们的项上人头!” “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亲爷爷,您就饶了我们吧!” “是啊,亲爷爷,饶了我们吧,以后,我们再也不敢欺负他人了!” “好!饶了你们可以!只不过,你们需要把这些残羹冷炙都给吞了去,如此,本将军自然放你们离开!”白起说着,瞅了瞅二人,眼光落在了食盒之上。 二人心里犯了嘀咕,彼此虽为下人,可真要吃这些裹着泥沙,还是从各自嘴中掉出的碎骨,自然也有些膈应。可是,看着白起那令人胆寒的眼神,二人只得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是抓起这些碎骨残渣,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没多久,二人抹了抹嘴,就吃完了食盒里的碎骨残羹,白起远处看了看,果然,吃得干干净净,可谓连渣渣都没剩下。 “爷爷,我们吃完了,不知爷爷,是否能退了法术,让我们离开了呢?” “你二人倒也乖巧,好了,滚吧!”白起说这话的时候,张仪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他十分配合地双手一分,七条黑龙便让出了退路。 这两个士兵,见白起发了话,立马提着食盒,奔着铁栅栏的门就跑了过去。 说来奇怪,这一下,真的没有任何看不见的障碍了。 二人大喜,是争着抢着拉开了铁门,他们生怕自己落在后面,万一这白起要是反悔了,再将自己给抓回去,那可只有生不如死了。 看着二人狼狈离开的样子,白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且不说这两个送饭的是如何离开的石塔,又是去向了何处。只道,待这二人走后,张仪对着白起又是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白起听得认真,点头应下,只等着第二天,灵童子退兵返程的那一刻了。 一切妥当,张仪这才收了玄法,召回了八条黑龙。 这一番沟通,无人察觉,真可谓是神不知鬼不晓。 张仪将自己和白起所说的话,对着虞舜强三人重复了一遍,四人这才放下心来,便匆匆返回了中军军帐。 此时,晚宴还未散去,晏子玉见四人直愣愣地返了回来,先是一惊,不过他很快想出了其中的原因,顿时,从心底对四人是更加钦佩了起来。 如此,四人继续守在了晏子玉身后,直至半夜,这晚宴才算结束。灵童子和晏子玉,还有那一众将领,各个喝得是东倒西歪,均被兵士扶回了各自的房间。 这一夜,四人和白起遵照约定,各自歇息。军营内,一切安全无话。 正所谓:黑龙隐形巧设障,白起借机耍二贼。 第一百八十一章 遇险坠马河 这一夜,虞舜强四人将晏子玉扶去歇下,照顾了他好一阵,这才离开。 回到隔壁的住处,他们辗转难眠,四人既担心计划会有疏漏,救人不成,反落个身陷重围,脱身不得。除此之外,又担心灵童子会有所防备,计划一旦败露,反倒让心里本就存疑的灵童子怀疑,而连累了晏子玉。可是,当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想救出白起,只有在五行军退兵的路上搭救。这,也许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四人如此想着,是一个个的都心事重重的,也不知熬了多久,才渐渐地睡着了。 又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已大亮。 四人正在朦胧之中,只听得整个军营是熙熙攘攘,一片忙碌的声音。 四人急忙翻起身,走出帐篷一看,原来,这五行军上上下下正在收拾行囊,准备退兵。 “想不到这灵童子,还真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张仪看着眼前一番忙碌的景象,感慨道。 “你们看这忙碌劲儿,真是军纪严明,这要不是因为晏子玉亲自出马,我们和这五行军还真得好一番较量呢。”党维说着,是一脸的后怕。 “是啊,这灵童子也算治军有方……”虞舜强很是欣赏地环顾着四周。 四人正在说着话,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笑声:“哈哈哈哈,真是对不住诸位上差了,末将自奉了殿少将令,今早便已安排退兵,不想手下的兵士们收拾起来,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着实叨扰了上差们休息,还望各位上差多多海涵,多多海涵呐。” 虞舜强等人回过头来,原来,这来人正是灵童子。 他东张西望了一番,没见晏子玉的身影,便开口问道:“敢问上差,为何不见殿少身影?” 虞舜强尴尬的笑了笑,正不知如何回答,只见,晏子玉迎面走来,他边走,边十分满意的对着灵童子称赞道:“哈哈哈哈,好,将军果然言而有信,治军有方,小王只是晚起了些许时间,想不到,这退兵事宜已经进展的如此迅速了!” “谢殿少夸奖!末将只是做了该做之事,只要是对我灵族有益,末将必当竭尽全力!” 双方又聊了一阵,兵士已安排好了早饭,众人匆匆吃过,便齐聚到了这点将台。 灵童子对着众将一一做了部署安排,这五行军便按批次向着灵族王城开拔了去。 只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分成了先头骑兵,前卫军,中军,后卫军,押解军和长枪步兵。晏子玉同那灵童子自在中军之内,二人一左一右,高坐于马上,是有说有笑。虞舜强四人继续扮成灵殿骑兵,紧紧跟随在了二人身后。而白起,早被押进了一囚车之内。 这囚车,乃用灵族精铁打造,前后左右,簇拥着百十号灵族的精兵强将,加上有那“困龙罩”罩着,看上去是十分的牢不可破。这押解军的头领,对这囚车是百分百的信赖,只顾眯着眼睛打着鼾,根本没把押解白起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队伍走着,先头骑兵忽然停了下来。灵童子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时,一骑兵快马加鞭,行至二人面前,表情十分焦急地禀道:“启禀殿少主帅,前面是那坠马河,不知怎地,那石桥断为了两截,而河水湍急,我军根本无法前行,小的们不知如何是好,特此前来禀报!” “什么?石桥断了?那潜行军,是做什么吃的,为何不见来报?还好不是打仗,若如此贻误战机,有几颗脑袋可以砍的?去,把他们潜行军的头领给本帅带到近前来!”灵童子说着,一脸的愤怒,他将手中的马鞭,抽得啪啪作响,吓得这骑兵是浑身哆嗦,他咽了咽唾沫,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主帅,这……这……潜行军头领他……他……” “这什么这,为何如此吞吞吐吐?难道他死了不成?” “启禀主帅,他真的死了,还有,还有潜行军的兄弟们,全被砍掉了脑袋,那尸身则被绑在了断桥之上。那场面,真,真是惨不忍睹……主帅,您,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 这骑兵的一番话,不仅让灵童子是大吃一惊,晏子玉更是瞠目结舌了起来。虞舜强四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半信半疑。四人不禁怀疑,这是灵童子不愿退兵,而耍的诡计。 “何人如此大胆?敢杀我灵族五行军?走,头前引路,带本帅看看去!” “将军勿急,小王同你一起前往!” 言罢,灵童子,晏子玉一前一后,拍了拍马,往军前行去。 虞舜强四人,自是跟在了晏子玉身后,来到了断桥跟前。 众人往这桥上一看,险些没有吐了出来。 只见,这潜行军二三十人,全部被剥光了衣甲,削去了脑袋。内脏则全被掏空,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湍急的河流中,也隐隐约约挂着几处肠子肚子,浓浓的血腥味,直让人作呕。 看着面前的惨状,灵童子是咬牙切齿道:“这是何人所为?本帅一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将这群贼人千刀万剐!” “这,这怕是白起部将干的吧?” “对呀,我们抓白起的时候,不是跑了一个人吗?该不会是那个家伙叫人前来寻仇的吧?” “我看是!你说,我们抓谁不好,非要抓了那白起!” “谁说不是呢,听昨天两个送饭的兄弟说,那‘困龙罩’根本奈何不了白起!” 这些骑兵是你一言我一语,在那儿议论纷纷,听得灵童子是越发的气了。 “来人!把白起那厮给本帅押上来!要真是他的人做的,本帅活剐了他!” 两个骑兵领命,正要往后去寻那押解军的头领。 虞舜强,忽然开了口:“且慢!这杀人手段,根本不是白起所为!” “什么?你是如何得知?”灵童子怒气冲冲,是上差也不喊了,满脸狐疑的瞪着虞舜强。 “这不是很明显吗?玄门何时用过如此歹毒的手段?” 虞舜强的话音刚落,只听得哗啦一阵巨响,河水中腾起了万股巨浪,众人定睛一看,惊得是面色如土,有那胆小的骑兵更是险些没从马上摔将下来。 正所谓:本欲途中救白起,不料遇险坠马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协作(一)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这坠马河之水,泛起了足足十余丈之高。 仔细看,浪花之上,站满了奇形怪状的虾兵蟹将。这些怪物,虽为河怪模样,却也是人面人手,他们各个手执利器,盯着众人,是吱哇乱叫着。这密密麻麻的河怪中央,竖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金色‘帅’字纹。 旗下,一列亲卫,正护卫着一个圆不溜秋的黑影。阳光下,众人这才看清,原来,这黑影乃是一只鳖帅。他冷冷的看着灵童子,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便阴阳怪气的笑道:“老夫在这坠马河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你们灵族的五行军了!哈哈哈哈,几个小小的潜行军,还妄想活着给你们报信,真是自不量力!喂,那马背上的小儿,你可还认识老夫否?哈哈哈哈,老夫等你等得好苦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啊!哈哈哈哈......” 这老鳖话一出口,灵童子便认出了他。他心头一惊,急忙对虞舜强低声言道:“上差,这坠马河,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过去了。一会儿,不管发生何事,一定要保护着殿少,趁乱逃走!我灵族王脉,能否得以延续,就全靠诸位上差了!” 虞舜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灵童子早已拍马上前了几步,他对着那老鳖冷冷地喝道:“好你个老鳖,本帅以为你早已经投了胎,想不到,你却在这坠马河里苟且偷生!哼哼,真是让人耻笑!想当年,你为了东海之利,搅得我灵族和玄门是好一番恶战,要不是我族主英明,和玄门修好,停止了厮杀。恐怕,早就让你这老鳖,坐收渔翁之利了!哼哼,真是冤家路窄,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想阻击我五行军?真是天大的笑话!也罢,今日,你虐杀我潜行军将士,此罪难逃!你不是等着本帅呢么,正好,本帅也要为我将士报仇!就在这坠马河,本帅要为东海清理清理门户,也好为当年我灵族和玄门那些屈死的亡魂,讨个说法!” 一听这老鳖和玄门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虞舜强四人立即警觉了起来。 这老鳖听着灵童子所说,只是轻蔑的笑了笑,他指了指灵童子身后的五行军,怒瞪起两眼,说道:“当年,要不是你们这群杂碎搅和,老夫早就为东海立下旷世奇功,剿灭了玄门,哪至于会有今日这混乱的局面!还有,你们那族主更是混账,一会儿投靠冥界,一会儿又和玄门勾搭,如此反复,你们灵族不被灭族才怪!哈哈哈哈,娃娃,你不是早就想着要了老夫的命吗?眼下,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老夫也不欺负你们,咱们就在这坠马河畔,定个生死赌注,如何?!” “好!正合吾意!本帅从不欺负老弱病残!何为生死赌注,你不妨直接道来!” “爽快!”老鳖说着,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提起了手中的双龙铁叉,直指着晏子玉,继续道:“这生死赌注就是,你我双方约定三个回合。倘若三个回合之内,你们有一人过了这坠马河,老夫便自缚到你娃娃膝前,任凭发落!若是你们过不了,那就留下你们殿少的命,而且,你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果然,你个老贼,真的认出了我们殿少!本帅若是所料不差,你之所以派重兵潜伏在此,正是为了截杀我们殿少吧?!”灵童子咬着牙,冷冷地问道。 “哈哈哈哈!娃娃果然聪明!既然知道老夫的目的,那就保护好你们的殿少!”言罢,这老鳖高高举起双龙铁叉,嘴里是喃喃了一番。 这虾兵蟹将得了帅令,如潮涌一般,杀向了五行军。 灵童子见敌势凶猛,便急令五行军排开了阵势。 可是,还未等这兵士们准备妥当,这坠马河的洪水,早就席卷而来。顷刻间,那兵士和马匹,就被吞噬在了洪流之中。有些会水的,想要往岸旁游去,可还没游出几步,就被那虾兵蟹将,用勾叉结果了性命。那不会水的,是五行军的火字军,这些兵士,不是被水活活溺死,就是被水中的巨石,给磕碎了脑袋。 五行军顿时乱做了一团,是人踩人背,马踏人过,纷纷向后撤了去。 灵童子见军心已乱,一边大声指挥着,一边从人群中寻觅起了晏子玉的身影。好在,虞舜强四人有所准备,他们护着晏子玉,夹在兵流之中,一同往后退了去。 晏子玉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回头找寻着灵童子。他十分牵挂五行军主帅的安危,便大声的呼道:“不要乱!保护好你们的主帅!都不要乱!” 可是,他喊声再大,心已慌乱的兵士们,哪里还能听得见他的号令。 晏子玉又是瞅了半天,除了慌乱的人头,根本难觅灵童子的身影。他拼命地喊着灵童子的名字,恨不能回身去找到这灵族的爱将。虞舜强和张仪苦苦劝说,晏子玉根本听不进去。万般无奈之下,虞舜强一掌劈在了晏子玉的脑后,将其打昏了过去。四人这才将其搀扶回了马上,退向了高地之处。 四人带着晏子玉刚刚逃到高处,只见,又是一个浪头打来,这五行军又被淹没了大半。只有那些腿脚灵活的和那三百灵殿骑兵,跟在晏子玉身后,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现场一片狼藉,四人更是百般焦急,待安顿好了晏子玉,便盯着洪水,找寻起了白起的踪迹。 觅了半天,毛遂最先发现了囚车,他直指远处的山包处,对着虞舜强,张仪和党维喊了起来。三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白起的囚车。原来,这囚车虽为铁制,却有‘困龙罩’罩着,这天然的屏障,形成了无形的封闭球状空间,囚车这才得以浮在那水面之上。一波接着一波的洪峰,将白起的囚车冲到了这山包下的回湾之处,回湾水缓,这才算是护住了白起的性命。 张仪救人心切,也顾不了身边有那五行军兵士了,他甩了甩白玉护腕,八条黑龙齐出,他和白起沟通了下,便让黑龙去了那‘困龙罩’,接着,八条黑龙一齐将白起架到了山包之上。 这五行军的兵士仍是惊慌失措之态,看到白起自己从囚车里飞了出来,吓得更是面色如土,交头接耳了起来。这些兵士哪里能看到见黑龙的影子,他们自道白起乃真战神也,便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高呼起了饶命。 白起终于获救了,他缓了缓神,正打算向着四人走来。 忽然,水中又冒出一团巨浪。巨浪里面,传来了一声怒吼。 紧接着,这发出怒吼之人,举着兵刃,便杀向了白起。 此人究竟是谁,晏子玉又该如何过了这坠马河。 更多精彩,我们下文分解。 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唯有协作可退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协作(二) 白起见有人向自己杀来,急忙脚尖点地,向后退到了山包之上。 他定睛一看,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娃娃模样的灵童子。 二人本就有仇,这一番相见,更是分外眼红。 灵童子举着兵刃,恶狠狠地瞪着白起,嘴里谩骂了起来:“好你个白起,想不到,你还真有些道行啊!怎么,不想着找本帅寻仇,却想趁乱逃脱?哼哼,简直妄想!明白告诉你,我五行军上下,就算全被这洪水冲走,也定要你下来陪葬!” 言罢,灵童子施法,举着手中的兽头鬼锤,向着白起就杀了过去。 白起不但与其有着前仇,这又被其关押了许久,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正愁一肚子恶气,没地寻他,没想到,对方却先向自己杀了过来。 心怀新仇旧恨,白起登时就红起了双眼。他大喝一声,随手拾起了五行军遗落在地上的一柄长剑,便向着灵童子迎了上去。 还未等张仪的八条黑龙将其拦下,这二人已经酣战在了一处。 一面,是兽头鬼锤,舞得呼呼带风,这双鬼锤,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是锤锤奔着要害,招招使尽了全力。 另一面,虽然不是趁手的兵器,却也使得是娴熟应手,只见,那剑影如同银蛇,变幻莫测。时而剑气破风,嘶嘶作响,搅得那空气中,是充满了肃杀之气;时而银剑又急若电闪,是落叶分崩,那剑锋直从灵童子的耳边擦过,只差分毫。 二人不分上下,斗得是难分难解,难解难分。 虞舜强四人和晏子玉看得更是提起了心,吊起了胆。 这时,远处又是一个浪头打来,那老鳖指挥着虾兵蟹将,远远的追了过来。 晏子玉看得着实有些恼火了,他怒瞪着二人,是厉声喝道:“眼下,大敌当前,你二人还不住手?!你们,这是要斗到何时?!住手,都给小王住手!!!” 灵童子斗得正酣,忽然听到了晏子玉的话,他急忙卖出了个破绽,用锤指着白起道:“如今我军深陷这坠马河之围,本帅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且等着,等本帅护我殿少安全过了此处,我二人再决个输赢,斗个你死我活!” “少说这些,你勾搭冥相,骗我水淹鄢城,我白起愧疚了千年,岂能饶你?!”白起说着,举起长剑,又刺向了灵童子。 虞舜强在一旁看得真切,二人真要如此继续斗下去,别说肯定有个一死一伤,还一定会连累了整个五行军的兵士。尤其,是这位对玄门有着善意的晏子玉,更会揪心,一旦灵童子丢了命,无人指挥五行军,其必然深陷这老鳖的重围当中,是难以脱身。倘若,晏子玉果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无法向师叔交代不说,更会愧对灵族那些友好的前辈,反而造成灵族和玄门之间,新一轮的误会和战争。 想到此,虞舜强和张仪低声交代了一句,便幻化出玄铁利剑,直飞向了二人。 但见,虞舜强突然窜出,手中的玄铁剑,直压住了二人的兵器。 此刻,灵童子和白起又斗在了一处,二人杀得是面红耳赤。 见是虞舜强挡在了中间,白起直喊道:“强师兄,你快些让开,让我杀了这作恶多端的贼厮,好解我心头之恨,也好为那鄢城屈死的百姓们报仇!” 听到白起喊虞舜强师兄,灵童子仔细打量了虞舜强一番,他看着虞舜强手中的玄铁利剑,这才是恍然大悟。他是又气又恼,语气几乎颤抖了起来:“好!好啊!本帅真是瞎了眼睛!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你竟然是玄门的细作!原来,是你诓骗了我们殿少,来假传将令,要我们退兵!目的,就是为了救出白起!!!” “不错!我正是玄门之人,只不过,你猜对了一半!要你退兵,并非我玄门要挟之意,而是你们灵族自有那明辨是非,分得清好坏的明主!眼下,这老鳖就要杀到近前,你二人如此再斗杀下去,恐怕真就会误了你们的殿少!身为五行军主帅,你应该仔细的想一想,杀一个白起重要,还是护着你族殿少,过了这坠马河重要?再者言,这些活着的将士,还有你们灵族的前途,可都指望着你呢!!!” 虞舜强的一番话,说的灵童子直哑口无言,他看了看虞舜强,又瞅了瞅白起,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言道:“水淹鄢城之事,是那冥相和河伯所为,我五行军只是碍于我族和冥界的契约才出的兵,可我们未杀一人,那屈死的百姓,又与我何干?你白起三番五次寻我麻烦,我又怎能轻饶得了你?!可是,这位英雄所言不差,当务之急,是该退了老鳖的虾兵蟹将才是!英雄你也看到了,方才,本帅本欲前往保护我族殿少,是你玄门的白起,纠缠不住,这才再次打在了一起!也罢,本帅身肩重任,就饶你们去吧!你我两族之间的是非曲直,只好日后相见!!!” “呸!花言巧语!你助纣为虐,为了帮助冥相达成阴谋,是坏事做尽!我玄门弟子和无辜百姓,多少都是死于你手!不为别的,我白起,为了这些玄门弟子,为了天下苍生,也绝不放过你!强师兄,你勿听此贼的谎言,还是让师弟杀了他吧!”白起说着,使出浑身气力,便要举剑刺杀灵童子。 灵童子撤回兽头鬼锤,来了个招架之势。虞舜强见二人又起争端,急忙施了功法。只见,一股气浪,直将白起和灵童子向后震了数丈之远。 “白起将军,勿要再斗下去了!就算灵童子真有血债,也要等我们一起退了这老鳖再说!况且,灵族并非全部都是冥界的爪牙,仪师兄不是也和你说了,正是高地之上那位灵族的殿少,为了灵族和我玄门修好的大义,才拿了他们的先祖将令而来,要灵童子退兵的!如今,你真要杀了这五行军的主帅,这些兵士,必然群龙无首,到那时,谁来护卫灵族的殿少?倘若,这灵族殿少因此而死,我玄门还有何颜面存在这世上?”虞舜强挡在二人中间,对着白起言道。 这一番话,同样让白起默不作声起来。 灵童子更是被虞舜强的大仁大义,所深深折服。 这二人,均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正在这时,虞舜强,白起和灵童子,忽听得高地之上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 三人急转过头一看,却见,数十丈高的浪头打来,直把晏子玉,张仪,党维和毛遂,还有那存活着的五行军兵士,拍在了水中。那一众争抢功劳的虾兵蟹将,将这些兵士是杀得杀,抓得抓,眼看就要围了晏子玉等人。 “二位将军,此时不协作退敌,还等什么?!”言罢,虞舜强他脚尖点地,挥舞着手中的玄铁利剑,直杀向了这些虾兵蟹将。 灵童子见晏子玉处在了危机之中,他救主心切,想着擒贼先擒王,便也是二话没说,举起兽头鬼锤,直奔着老鳖杀了过去。 白起想了想虞舜强的话,觉得颇有道理,同样是施了法,上前帮忙去了。 正所谓:旧时为敌今为友,斗罢合力比同舟。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协作(三) 却说,张仪,党维和毛遂护着晏子玉,算是躲过了这洪水的冲击,却被一群虾兵蟹将,团团包围在了中央。那三百灵殿骑兵,固然有天大的本事,在这水中,却也是自顾不暇,他们拼命地挣扎,不是呛了几口水,就是丢马弃甲,溃不成军。 虾兵蟹将吱哇乱叫着,一步步逼近了晏子玉等人。 张仪,党维和毛遂,虽然是各施玄法,力战群敌,倒也勉强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敌兵。可是,这些水怪,犹如能就地投生一般。被杀死的,没过多久,就奇迹般的起死回生了。如此,虾兵蟹将是越杀越多,密密麻麻的围堵了上来。 眼看着这几人,就要被这群水怪,淹没在了水中。 在这关键时刻,只见,一道剑气直挥扫而来。 刹那间,就将这虾兵蟹将斩杀了个干净。 远处的老鳖看得真切,不禁地大惊失色。 这几人回过头来,原来,是虞舜强劝和了灵童子和白起,施法杀了过来。他只是用了一招‘雷震八方’,就如同罗汉履平地一般,解了晏子玉等人的危机。 虞舜强从半空中落下,立在了晏子玉面前,他伸出玄铁利剑,冲着那远处的老鳖是厉声喝道:“休要以为你这些喽啰,斩不完,杀不尽!听我好言相劝,最好让出一条路来!否则,我们齐心协力,定要碎了你的龟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老鳖早已认出了虞舜强所使的玄门功法,他仔细地看了看虞舜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只知道灵族殿少率三百灵殿骑兵来此退兵,却不知道,这里竟有如此功法了得的玄门高手。 老鳖咽了咽唾沫,强装镇定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吾当是谁,原来你灵族大军之内,还藏着玄门的余孽!看来,你灵族果然是出尔反尔之辈。前日,你们还绞杀玄门。今日,你们又和玄门勾结。看那冥主得知了,会饶得了你们吗?哈哈哈哈......还有,面前的这个娃娃,吾也奉劝你一句,休要插手我们和灵族之间的恩怨。否则,老夫灭了你们的元魂,断了你们的轮回,让你们无法超生!” “老鳖,你不觉得可笑吗?!你夸下如此大口,就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告诉你,今日之事,我玄门是管定了的!而且,不但是眼下之事,你既为东海爪牙,这千年浩劫,恐怕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们是不是得好好算一算这新仇旧账?!我下山这许久,正愁没有线索,正好拿你开了刀,来个顺藤摸瓜!!!”虞舜强说着,冷冷的瞪着老鳖,眼神之中,是充满了杀气。 这老鳖当然知道自己在两场浩劫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听了虞舜强的话,吓得有些魂不附体。面前的这个后生,虽然年轻,却深得鬼谷子亲传,只是一招就解了晏子玉之围,其功法颇深,绝不可轻视。 老鳖想着,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他又怕被晏子玉等人看出,从而陷入被动。 因此,他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阴险的笑道:“哼哼,后生,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只知道老夫是东海之人,那浩劫又与东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你却不知灵族一脉,是如何出卖你玄门,在这两场浩劫当中,又是如何帮着你们的敌人,铲除了你玄门几大前辈和高手的!哈哈哈哈,你杀了老夫可以!只可惜,你永远除不尽灵族的歹人,你终究还是落得个棋子的下场!哈哈哈哈,可悲,可叹啊!” 未等虞舜强答话,只听不远处的空中,传来一阵怒吼之声:“老贼,休要挑拨!吃我一锤!”话音刚落,灵童子已经举着手中的两把兽头鬼锤,砸向了老鳖。 见这孩子模样的灵童子竟直奔自己杀来,老鳖是‘啊呀’一声,他忙躲到了亲卫的身后,指挥着亲卫,向着灵童子就迎了上去。 这些亲卫,虽然也是些虾兵蟹将,但个头却比其他的高出了许多,不但体型健硕,那身上的披挂和手中的兵刃,更是金银交错,直晃晃的耀眼。 细看,这亲卫真乃一群死士,见双锤下落,不但没有躲闪,而是叫嚷着,直架起了刀叉枪戟,就和灵童子战在了一处。 灵童子本就小孩身,是身体矫捷,动作灵活。 眼看着,这些亲卫是一刀接着一刀砍,一叉接着一叉扎,可就是碰不到灵童子的身。再看灵童子,直从这个亲卫的背后,转到了另一个亲卫的身前,只用了两锤,就将这两名亲卫砸了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了。那使用枪戟的亲卫,则仗着兵刃长,是连刺带割,根本不给灵童子留下片刻喘息的空档。灵童子倒是不慌不忙,要么弯下腰来,轻松躲过;要么就是脚尖点地,将这些枪戟踩在了脚下。 这些亲卫使尽了浑身气力,想要抽回枪戟。可灵童子却来了个‘旋风扫砂石’之式,抡着那兽头鬼锤转了一周,便震得这些亲卫是双手发麻,纷纷丢下了兵刃。 亲卫见没了兵器,纷纷转回身,准备掉头逃跑。灵童子哪肯放过,追上去,是一通乱敲。可怜这些亲卫,还没跑出半步,就已是脑袋开花,尸体摔在了地上。 “老贼!你不是说要赌上三个回合吗?!眼下,你还有何资本和本帅较量?” 此时,老鳖已是大汗淋漓。 原来,他虽有些功法,却是久未研习,自然有些生疏,只剩了些驭兵之术。 他见没了保护自己的人,灵童子更是杀红了眼,正奔着自己而来。老鳖吓得面色如土,便急忙挥了挥衣袖。但见,一股水幕是直从水中窜出,拦在了灵童子的面前。原来,这是老鳖的遁身之法,他是打算趁此机会,逃至坠马河之内的。 可是,他刚刚转过身,面前却落下了一个将军模样的身影。 “老贼!你往哪里走?!”这身影抽出长剑,直架在了老鳖的脖颈之上。 “英,英雄,饶,饶,饶命!老夫,老夫与英雄,前日无仇,近,近日无怨,就,就让老夫,逃命去吧......”老鳖吞吞吐吐,求饶道。 “哼哼,饶了你?你也不看看我白起是何门何派!身为玄门之人,我岂能放你?!”原来,这拦住老鳖去路的,正是恢复了自由的白起。 他架着老鳖,根本没有收剑的意思。直等灵童子冲破了水幕赶到,二人这才一左一右,缚着老鳖,来到了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正所谓:擒老鳖抽丝剥茧,送解药冰释前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冰释前嫌 白起和灵童子,将老鳖押到了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这老鳖是拼了命的挣扎,嘴里叫骂个不停:“你们这群腌臜泼才!不能这样对老夫!晏子玉!你灵族勾结玄门,为老夫设下如此陷阱,这算什么光明磊落?!老夫不服!有种的放开老夫,我们再斗它两个回合!放开老夫!放开老夫!!!” “好一个蛮横的老贼,到了如此处境,还不放老实点!见我殿少,还不下跪,本帅让你横,跪下吧你!”说着,灵童子冲着老鳖的膝盖狠狠地踹了一脚,这老鳖猝不及防,‘啊呀’一声,便跪在了晏子玉的身前。 晏子玉面无表情,他看了看老鳖,又看了看这坠马河畔惨不忍睹的现场。 晏子玉心中是相当的恨,他当然恨这老鳖,恨不能碎其龟壳,吞其肉血。可是,这殿少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代表灵族有与玄门修好之意,何不将此贼,交于虞舜强四人发落?一来,可体现自己的诚意,落个人情;二来,就算东海他日前来寻仇,也有玄门一起承担,不至于单让灵族一家受难。 想到此,晏子玉对着老鳖冷笑了一声,便转身冲虞舜强四人拱了拱手,开言道:“诸位英雄,此贼对于我灵族来说,只不过是一只拦路虎,一块绊脚石罢了。可是,他是东海的爪牙,必是你玄门浩劫的作俑者之一。小王想了想,不妨就将此贼交于诸位英雄。诸位正好带其去面见我的舅舅,兴许能从这老贼的口中,深挖出一些有关浩劫的线索和秘密。小王之意,不知诸位英雄意下如何?” “哎呀,如此最好不过!殿少果真是一英明少主,想我玄门能与灵族修好,真是一件幸事!”党维听了晏子玉的话,是兴奋的不得了,便不假思索的开了口。 他话音刚落,灵童子却不乐意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虞舜强四人,冷冰冰的回道:“殿少不可!这老贼可是冲着您来的,而且,他一通做法,就杀了我五行军近半的士兵,如此血海深仇,不带回王城,严加审讯,恐怕难以服众!再者言,此贼能在坠马河设伏,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若是将此贼交于了玄门,我们怕是难以找出给他通风报信之人!更何况,本帅未曾听族主言道要与玄门修好,只怕,这修好之意,乃殿少一厢情愿罢了!殿少难道不知,这玄门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不足信也!因此,本帅认为,此贼,断不可交于玄门!还望殿少三思啊!” “你这贼厮,本是那阴毒之辈,却要往我玄门泼脏水!本将看你是铁了心,要当冥界的一条狗了!”说话的是白起,他一边押着老鳖,一边对着灵童子斥道。 灵童子哪堪被人骂作是狗,尤其,这话又是出自对头白起之口。 灵童子恨得牙根直痒痒,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哇呀呀一声怒吼,举起手中一双的兽头鬼锤,就又要和白起打在一处。 见灵童子杀来,白起毫不示弱,一脚将老鳖踹翻在地,提着长剑就迎了上去。 眼看着二人如同斗鸡一般,就要厮杀在了一起。晏子玉是大声喝道:“放肆!小王在此,你二人还要争斗!是不把小王放在眼里了?!还不快给我住手!” “白起师弟!快快住手!”虞舜强见状,也急忙上前,拦下了白起。 二人这才罢手,可是,彼此虽然收了手,却也是怒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对方,那样子,真是恨不能将对方给生吞了去。 晏子玉看着二人,是又好气又好笑。可为了灵族和玄门修好的大业,也是看在母后和舅舅均乃玄门之身的份上,晏子玉便有心让二人握手言和,冰释前嫌。 他想了想,计上心来。 “来人!传令下去,全军就地安营扎寨。掩埋死尸,救护伤者。另外,安排得力干将,将这老鳖押下去关好,切不可让其逃脱,小王稍后自有安排!” 晏子玉下了令,自有那落入水中,却毫发无伤的几名灵殿骑兵,从水中爬出,领了命,押着老鳖,便跟随在几个五行军的身后,下去安排去了。 不一会儿,军帐便已搭起。 晏子玉邀虞舜强四人和灵童子一起,进到了军帐之内。 待众人左右落座之后,晏子玉这才开口言道:“诸位英雄,两位将军,小王对灵族和玄门之间的恩怨,有些自己的见解,不知诸位可否耐心听上一听?” “殿少,但说无妨,正好,我等也想知道一些。既然我们双方,有师叔这层关系,修好固然有利于彼此。只是,我白起师弟和灵童子将军的恩怨,务必要言说清楚,妥善解决。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肝胆相照,走得长远。” 虞舜强直言,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心和公为双方的想法。 “强英雄所言,正是小王之意!” 言罢,晏子玉慢慢的说出了灵族和玄门恩怨的始末。正如前文所说,是那几个被冥界收买的长老相逼,族主为了灵族内部的安稳,才无奈对玄门下了战书。 可是,除了殿少的母亲,那灵族与玄门的很多人,均出自东海一脉,彼此有着联姻和血脉的关系。因此,与玄门是否为敌,自始至终,都存在着争论。族主左右权衡,这灵族的军队与玄门之间的战争,也便是做了做样子罢了。 只有这灵童子,只道听从族主的命令,族主让其战,他便卖了全力,追击截杀玄门之人。而且,同那冥相和河伯相交甚欢。虽说鄢城百姓的死,并不是其设下的毒计,可他却也知情,派兵阻了白起细作探查的路,这才让白起水淹了鄢城。 晏子玉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白。虞舜强四人,已是心知肚明。 可是,白起仍是对灵童子,心存芥蒂,他很不服气的继续道:“殿少所言,本将军听得进去,只是,这灵童子着实可恶,他与我白起的恩怨,岂止这一件!如今,你灵族要与我玄门修好,本将军必然支持。可是,要本将军与灵童子冰释前嫌,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还请殿少和师兄多多谅解,恕本将军实难从命!” “哎!将军勿要急躁,且听小王如何安排。如若小王安排不妥,将军自可提出!到那时,将军还要和我五行军主帅争个生死的话,小王绝不阻拦!” 究竟,这晏子玉会道出何法,我们,且看下文分解。 正所谓:恩怨积压存芥蒂,殿少妙计开死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妙计化干戈(一) 晏子玉说着,让众人相随,自己则起身,走出了军帐。 只见,离这军帐百步的距离,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巨大的火盆,火盆内燃烧着熊熊烈焰,中间,却插着一九尺银镰。 仔细看,这镰头上拴着一锦囊,而在火苗轮番的灼烧下,那锦囊上的挂绳,似乎已经有所松动。眼看这锦囊,随时都有可能坠入火盆之中,被烧为灰烬。 晏子玉笑盈盈地指着九尺银镰,又看了看众人,见众人皆是满面疑云,他哈哈大笑,先是对灵童子问道:“小王有一言,不知可否对将军问上一问?” “殿少这是哪里话,您有什么要问的,本帅必是知无不言!” “好!小王先前也已言明了利害。眼下,我灵族与玄门修好,是必然之势!小王只想知道,你身为五行军主帅,可否会诚心诚意,拥护这一决策?!” “这......”灵童子有所犹豫,可他看着晏子玉那异常坚定的眼神,他明白了,殿少之所以如此肯定的说与玄门修好,必然是那王城之中,族主之势已经抑制住了那些好战长老的势力。如果,自己还是坚持与玄门为敌,恐怕不仅仅会落得削官罢职的下场,只怕,这殿少一旦依先祖将令定下的铁律办事,自己在灵族恐怕再无落脚之地,而小命恐怕更是难保了。 想到此,灵童子一头大汗,他急忙点头哈腰起来,唯唯诺诺地拱手回道:“本帅只是族主和殿少的马前卒而已。为了族主,殿少,也为了我灵族安危,莫说与玄门修好,就是要了我这条小命,我也定无异心!从此以后,一切全听殿少之令!” “好!好!好!”晏子玉很是满意,这才继续道:“既然将军应允与玄门修好,那么接下来,可就要全听小王的安排了!” “喏!全凭殿少安排!”灵童子虽心里盘算着其它,却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晏子玉哈哈大笑,他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对着白起说道:“白将军,我五行军主帅所言,想必你也听到了!如今,我们双方修好,乃是大势所趋,更是大义所举!莫要再因你们二人的私怨,为我灵族和玄门的有效沟通,制造障碍了!” 听了这灵族殿少的话,白起是紧闭双唇,他既感慨晏子玉的为人,又为灵童子听从了他的建议,而有所动摇。他深知灵童子的性格,这小子,表面听了晏子玉的话,背后里,肯定会继续对玄门使尽绊子。可是,如果自己仍坚持找灵童子的麻烦,恐怕,这破坏双方关系的罪名,就只有自己背着了。 白起陷入了纠结之中,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晏子玉仿佛看穿了白起的心思,他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意。 接着,左手拉起了白起,右手牵住了灵童子,笑着道:“二位将军,一个满口答应了小王,一个默不作声。不过,在小王看来,也权当默许了!既然如此,小王有一件礼物,送给玄门的舅舅。一来,略表孝心;二来,也是为我两家修好,讨个好彩头!二位将军且看,那九尺银镰上的锦囊,就是小王的礼品。你二人可想办法取下这锦囊,当众打开。不过,究竟如何取下此物,还要看二位将军各自的心思了!小王只有一个条件,你二人不能有任何一方受伤,更不可让这锦囊落入火盆之中,使其付之一炬,从而白白负了小王的苦心!” 虞舜强和张仪听了晏子玉的话,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要白起和灵童子协作,取下那锦囊。兄弟二人悄悄的点了点头,对这灵族殿少是充满了敬佩。 却说,灵童子反复看了看那火盆和九尺银镰,自觉得取一区区锦囊,哪用得着那么麻烦,便轻哼了一声,言道:“殿少说笑了,取这锦囊,简直是易如反掌,何须劳烦白起那厮!殿少稍等,本帅这就去取来!” 说罢,他紧了紧衣袖,运起了功法。 只见,灵童子脚尖点地,直跃至了半空之中。 众人瞧去,他只是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便飞跃到了火盆之上。灵童子探出双手,来了个‘灵猴摘桃’式,打算一把抓住锦囊,将其从九尺银镰上取下。 可是,灵童子小看了这火盆的威力,就在他离银镰还有数尺之远的距离,这火苗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是四下窜出。那赤焰噼啪作响,险些没烧到了灵童子的身上。灵童子大吃一惊,眼看火舌逼近,急忙向后一个闪身,跳到了空地之上。 “白将军还在等什么?这火可是越来越旺了!”晏子玉见灵童子并未得手,只是笑着,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对其言道。 白起向来沉稳,他观察了片刻,便发现了端倪,这火盆之火,并不是那普通的火,而是被人施了法咒,其内自藏火龙无数,外人轻易靠近不得。别说拿了这锦囊,就是离火盆半尺之内,怕也会落得个烈焰灼心的下场。 听晏子玉让自己上前帮忙,白起点了点头,他不慌不忙,抽出了长剑,口中喃喃了一番。但见,这长剑嗖地一下,跃至半空,剑锋直指九尺银镰。 白起继续做法,这长剑犹如晴空劈出的闪电,是直窜而下,向着火盆和九尺银镰相接的地方,就刺了过去。白起趁势,迈出箭步,接着也是脚尖点地,跃到了空中。他双手画圆,力量集聚一掌,白起大吼了一声,这一掌直向那锦囊击出。这‘玄天如意掌’,虽然是白起第一次所用,那气浪却犹似排山倒海一般,直震得火盆四周的兵士,是踉跄了几步,险些没被刮飞了起来。 原来,白起本想来个‘声东击西’,用长剑袭击‘火龙’,刺翻银镰,而自己则施出‘玄天如意掌’,将锦囊打飞出来,好趁势,一把将锦囊接到手中。 可惜,让白起想不到的是,长剑虽然刺入了火盆,可是,眨眼之间,就被这烈焰所吞噬,化为了铁水。这铁水助火,火势越发的大了起来。再看白起,已经来不及收了‘玄天如意掌’,这一掌的气浪风力,直将火盆之火给吸了出来。 这火借风势,风助火力,那火舌蔓延开来,正似火龙咆哮,向着白起就喷了过来。白起‘啊呀’一声,想要躲闪,却已是来不及了。 眼看白起,就要被这烈焰烧死,虞舜强急了。他刚要施法上前,去救白起,却被晏子玉给拦了下来:“英雄勿急,且看灵童子如何帮忙!” 正所谓:取锦囊二人合力,送解药双方分离。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妙计化干戈(二) 火盆之内的火,是越来越大。可虽有其势,却不向九尺银镰蔓延,只幻化成了一条条火龙,扑向了白起。而白起,已来不及躲避,眼看就要被火龙吞噬。 虞舜强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想要上前救人,却被晏子玉拦下。虞舜强不明白晏子玉究竟想要何为,正欲挣脱,却见晏子玉不慌不忙,指了指灵童子。 顺着晏子玉所指,虞舜强这才看到,那灵童子本来是躲闪在了一旁,见白起被烈焰追逐,他急忙施法,召了两名水字军出来,直护在了白起的面前。 这两名水字军的兵士,一个拿着铜勺,一个举着铜钵。二人见这火势凶猛,拿着铜勺的忙从伙伴的铜钵内,舀了一勺水出来。 紧接着,嘴里念了一通咒语,便向着火龙的龙头,就泼洒了过去。 那泼出去的水,也幻成了龙形。这一下,真就成了水火不容。 只见,水龙咆哮,蓝若仙河之八部天龙,挡住了火龙的去路。而火龙斯斯,火苗喷溅,长鸣阵阵,堪比灵物。其气势雄浑,不落下风。 水字军一勺接着一勺的泼着水,水龙也是一条一条的幻化而出,数量越来越多,直连成了一幕水墙,和火龙不相上下,形成了对立之势。 白起这才趁机,跃回地面,脱离了危险。 而站在军帐门前的虞舜强四人,见白起安全了,终于放下心来。 白起观察着眼前的形式,发现,是灵童子施法指挥着两名水字军,救下了自己。他的心里,一下子又矛盾了起来。既充满了感激,又不知这灵童子是否真心。 可自己被其救下是事实,因此,白起还是很感激的冲着灵童子点了一下头,而灵童子继续施着法,也只是礼貌的对着白起点了点头。 二人第一次用善意的眼神,进行了一番交流。 再看,这水龙与火龙纠缠在了一起。而那火盆内,火势却微弱了不少。 白起看得真切,对着灵童子喊了一声:“你继续用这水字军牵制住火势,我去取了锦囊!”言罢,白起高高跃起,如同天将下凡,直奔向了九尺银镰。 倘若此时,灵童子收了功法,白起自会落入火海之中,被烧得是尸身化水,魂飞魄散。可白起选择了相信灵童子,这倒让灵童子也心生感念。他拼尽全力,默念着法咒,这两名水字军自是和火龙斗得难解难分。 二人配合默契,白起顺利的摘下了锦囊,他落回地上,高高的将锦囊举起,冲着虞舜强等人,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火龙见锦囊被取,变得异常的恼火了。它们仰天长鸣,震得整个坠马河畔是地动山摇。再看这火龙,一条条退回到了火盆之内,又汇成了噼啪作响的烈焰。而那九尺银镰,被这烈焰灼得是嗡嗡作响,不停地晃动起来。 白起和灵童子看得呆了,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何事。 突然,九尺银镰发出一声巨响,然后,直愣愣地窜向云霄,而火盆里的烈焰,则聚成了越来越大的漩涡。这漩涡卷起的热浪,直让人退后了几步,更是烤得白起和灵童子,难以睁开双眼。除了晏子玉,众人看得是无不瞠目结舌,提心吊胆。但见,这漩涡越升越高,逐渐聚成了人形,这人浑身赤红,被烈焰裹着,显得相当威武可怕。他直立在高空之中,将九尺银镰接在了手里。 “没有殿少之令,你二人休想取了锦囊!”这火人说着话,声音响彻了天际。他先是看了看白起,根本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未等灵童子准备,这火人便举着那九尺银镰,奔着他就杀了过去:“你个娃娃,能召唤水字军,那就尝尝我的厉害!” 这一下,轮到灵童子东躲xz起来。他哪里见过殿少召唤出如此庞大之物,一时半会儿,觅不得此人的软肋,只得收了功法,一边跑着,一边拼命地对着晏子玉喊道:“殿少,我与白起将军既然已经取了锦囊,殿少为何还如此为难于我们?我们不是说好了,取了锦囊即可的吗?!殿少快收了此怪,饶了我的性命吧。” 晏子玉只是笑着,默不作声。 灵童子见晏子玉不理自己,心中晓得是这‘考验’还未完结。 可他实在不是这火人的对手,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对着白起喊了起来:“白将军,你倒是想想办法啊。如此下去,本帅会被这九尺银镰,割成碎尸的。我死了不要紧,只可惜,殿少给玄门的礼物,你们却是拿不到了。” 其实,白起不是不帮他,而且,他也明白灵童子所言不差。 他只是冷静的找着火人的破绽,白起观察了几个回合,发现这火人虽然攻势凶猛,身体庞大,却并无双脚,只是仅仅靠着一缕火焰,连通着火盆之内。 白起想了又想,一下子悟出了这其中的奥妙,自己和灵童子只顾将精力放在了锦囊和那火龙火人之上,却完全忽略了火盆本身。其实,这只不过是晏子玉安排的一个机关罢了。而要想破除此机关,只需要将火盆打翻即可。 想到这儿,白起从身边一个五行军士兵的手里,借过了一柄长刀,他趁着火人只顾追杀灵童子之际,飞奔向了火盆。就在这火人挥舞着九尺银镰,砍向灵童子的那一瞬间,白起一刀下去,将这火盆劈为了两半。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这火盆碎地,腾出了一股黑烟。再看那火人是惨叫一声,连同手里的九尺银镰,同样化作黑烟一股,一下子就踪迹全无了。 灵童子无处躲藏,紧张的闭起双眼,只等着死了。 可是,过了许久,那银镰是迟迟没有落下,他这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是白起劈开了火盆,救下了自己。 灵童子咽了咽唾沫,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同样,对白起也是充满了感激。 见二人完成了‘考验’,晏子玉是哈哈大笑起来,他鼓了鼓掌,对着二人开口道:“让二位将军受惊了!小王也是为了让二位化干戈为玉帛,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哈哈哈哈,不过,二位将军,果然没有让小王和诸位英雄失望,危机时刻,能如此舍命相救,也算是冰释前嫌了吧?” 白起和灵童子取了锦囊,二人相互看了看,嘴角之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们这便收了功法,向着众人走了过来。 正所谓:彼此互救生默契,解药续命觅神医。 第一百八十八章 锦囊书信 白起拿着锦囊,同灵童子一先一后,来到了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他将这锦囊捧在了手心,向着晏子玉拜了拜,便感谢道:“殿少煞费苦心,用此火盆机关,教我二人要同心协力,互为伙伴!末将甚为感激,只愿从此以后,我玄门与灵族万世修好,再无纷争。眼下,我二人完成考验,特将锦囊交还。” “哈哈,白将军客气了!你与灵童子均属人中龙凤,你二人能够不计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对我灵族与玄门修好的大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小王别无他求,只望你二人,谨记今日之‘考验’,在以后的岁月中,勿要再以刀兵相见!”晏子玉说着,轻轻地推开了白起的手,并未有收回锦囊的意思。 在场的虞舜强,张仪,党维和毛遂,无不为晏子玉的胆略和胸襟感到敬佩。 “殿少所言甚是,末将谨记在心。”白起说着,自转过身对灵童子拱了拱手。 见白起向自己行礼,灵童子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便急忙一边回礼,一边开口道:“白将军客气,既然你我两家修好,本帅自是以大局为重!那过去的恩恩怨怨,今日在这坠马河,就此一笔勾销了。本帅和殿少一样,心中也是一个念头,只要修好有利于我灵族,有利于玄门,那本帅定会倾尽所能,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在这里,本帅同祝我两家之谊,犹宇宙一般浩瀚,如天地一般长远。” “好!两位将军说得好啊!”晏子玉点着头,是一手握住白起,一手拉起了灵童子,他哈哈大笑着,大声的吩咐了下去:“来人,摆宴!小王要与白将军还有诸位英雄,好好的痛饮一番!” “喏!”那灵殿骑兵和五行军的伙夫领了军令,自是下去安排去了。 此番不同于先前,之前灵童子安排,只是属僚对殿少和上差的敬餐,虽是隆重,讲究毕竟不多。眼下,则是灵族与玄门两家的宾主之宴。那一众伙夫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做起事来,无论巨细,更是不敢半点马虎,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说这些兵士如何准备宴席,只道晏子玉和虞舜强等人,在这中军军帐内,一边等着,一边聊得是颇为投机。双方各个欢喜,场面是一番和谐。 众人说着说着,说到了庚桑楚的毒伤和这锦囊上来了。 只听,晏子玉对着虞舜强和白起言道:“强英雄,白将军,你二人知道这锦囊之内,装得究竟是何物?其实,不瞒各位,这里面是小王的一封亲笔手书。” “哦?是殿少的手书?莫非,这手书是给庚桑楚师叔的?”白起说着,将锦囊拿在眼前,仔细地观瞧了起来。他不敢擅自打开,便将其交给了虞舜强。 “非也,小王与舅舅之间刚刚相认,自有那说不完的话,若是将这些话用手书写出来,恐怕一个锦囊也装不下。”晏子玉说着,轻轻地笑了笑,便继续道:“其实,强英雄应该能够猜到,这书信,正是小王写给那位冥界高人的。” “什么?冥界高人?”白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不解的看着众人。 晏子玉这才将先前在那驿站之中,自己如何用‘百药袋’为庚桑楚缓解了毒痛,勉强维持其性命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番。 接着,他道出了这位冥界的高人。 原来,此人因在家中排行老五,又是自小行善,便被取名叫做金五善,日子久了,他救得人多了,人们就又送了一个外号给他,叫赛活陀。 虽然他身处冥界,却是未改初心,一直是仁德医心。他医术高超,精通两界万种毒招的解法。再者,其本就是冥界之人,治疗这‘冥魂之毒’更是不在话下。 晏子玉与其相识,是在冥界同灵族相好之时。 那是偶然的一次机会,灵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身中奇毒,灵族族主请遍了天下名医,均未治好这长老的毒伤。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自称赛活陀的老汉,自寻上门来,他只用了三根银针,就为这长老医好了毒伤。 灵族族主感念其功劳,便下令赏千两黄金与这老汉。可老汉,分文不要,只求在灵族的王城寻一处净地,用来修身养性。这族主自然是应了下来,亲自带着老汉走遍了整座王城,可是,一天天过去,却未寻到一处令老汉满意的地方。 转眼数周,这一日,年幼的晏子玉捉了一条千年毒蚣,不小心被其咬伤了手指。登时,晏子玉面色发黑,就昏死了过去。族主焦急万分,便请金五善来到晏子玉的住处,为其解毒。老汉来到晏子玉身前,只是看了看他的面色,便同样只是用了三根银针,救了晏子玉的命。晏子玉活过来了,他睁开双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慈眉善目的老汉。看着老汉花白的胡须,晏子玉是喜欢的不得了。最后,在晏子玉的一再要求下,这老汉便留在了他的身边,偶尔教他一些炼药救人之法。后来,晏子玉所学颇丰,自丰富了灵族那‘百药袋’里的奇方妙药。 “这么说,金五善前辈,就在殿少的宫中?” “哎呀,原来,这高人就是殿少的师父呀?!想不到,他就在灵族的王城?!” 听了晏子玉的讲述,张仪和虞舜强激动地问了起来。 可是,晏子玉却摇了摇头,他长长叹了口气,继续道:“若是他老人家还在我灵族的王城,小王又何必修书一封呢?”他见虞舜强等人均是吃惊而又失望的看着自己,这才又道出了后面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金五善看不惯冥主滥杀无辜的做法,只要是冥界杀伤的人,他都会去将其救活。他的多做所为,惹得冥主是大为震怒,终于将其打入了冥界的死牢。可这老汉平日里做尽善事,是命不该绝,那牢营的看守,就是被其救回性命的。因此,这牢营才冒死以假尸替其身,放其跑了出来。老汉无处去,只能来到了和冥界修好的灵族,这便有了老汉三针救活灵族长老和晏子玉的事情。 只是,天下无有不透风的墙,牢营看守的事情,还是败露了,落得个凌迟处死的下场。而冥主派出细作,探得金五善就在灵族王城,他便威逼利诱让灵族族主将其交出。这灵族族主也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便设计让老汉逃命去了。可他究竟逃到了哪里,也只有族主和晏子玉两个人知道了。 如今,晏子玉为救庚桑楚,而想到了金五善。可是,此人毕竟与玄门接触甚少。为了不造成没必要的误会。因此,晏子玉才修书一封,藏在了锦囊之内。 “原来如此!”众人听罢,无不感念晏子玉的心细和善良。 那灵童子听得更是格外仔细,听到精彩处,更是不住的点着头。忽然,他想到了军中还有几粒,殿少早前赐给自己的,那‘百药袋’中的云白药丸。有如此药丸续命,正好给庚桑楚他们寻觅那高人,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儿,灵童子急命人取来了药丸,直交到了虞舜强的手中。 虞舜强等人颇为感激,便收下了这三颗云白药丸。 接着,众人又聊了几句。晏子玉便将虞舜强叫至了身旁,他把自己将金五善的藏身之地,也写在了这锦囊之内的事实,悄声的告诉给了虞舜强。 虞舜强牢记在心,自是紧了紧内衬,将锦囊牢牢的收在了身上。 这时,宴席也准备就绪,众人在晏子玉的邀请下,是纷纷入席。 渐渐地,天色已晚。一夜,月高星稀,安全无话。 正所谓:殿少驰援平内乱,语嫣问路遇奇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返回驿站 晏子玉安排了宴席,与虞舜强等众人是痛饮了一番。 双方聊得高兴,喝得开心,直到夜半才回到军帐休息,这一夜安全无话不说。 第二天,日头升了老高,众人陆续醒来。 虞舜强师兄弟五个,走出帐篷,发现晏子玉和灵童子均已披挂整齐。 双方打了招呼,晏子玉命属下将老鳖绑了过来。 “诸位英雄,万分抱歉,小王本想同大家一起返回驿站,去探望舅舅。可是,深夜探子来报,我灵族王城有歹人造反,如今族主和母后都身处危机之中,小王只得暂别诸位,领兵返回王城平乱,还望诸位海涵。哦对了,这老鳖,小王已命人绑缚,就交给诸位了。千言万语,互道珍重,待小王平定内乱,再去看望诸位。” 听闻此言,虞舜强五人皆是大吃一惊,纷纷问了起来。 “如此,殿少只管速速返回,师叔那里,我自会言明。”虞舜强说着,又有些放心不下,便继续道:“可是,如今那王城的情况,不知到了何种地步。不知殿少可有掌握,是否需要我等相助?” “是啊,殿少,我师弟说的对,歹人专挑殿少外出之际作乱,可见是早有准备。眼下,这五行军伤亡过半,殿少冒然回去,恐怕会中了歹人奸计。依我看,不妨让我们率领迎丰城守军,一同前往,也好壮壮声威,助殿少一臂之力。” “哎,舅舅那里正是用人之际,二位英雄就不必分心了。诸位的一番好意,小王自然心领。不过,有灵童子率军相伴,平叛应该不在话下......” “殿少这是见外了!”未等晏子玉把话说完,白起那军人的直性子,便冒了出来,他情绪颇为激动的说道:“殿少能为救庚桑楚师叔,而亲临迎丰,我白起自然能为助殿少平乱,而走一遭。我说,大家也别争来争去的了。当下,时间最为宝贵。我白起这就回迎丰搬兵,然后,同殿少一同返回王城。师兄和师弟们,则回驿站去照顾师叔。如此安排,岂不是两全其美?” “白将军所言极是,殿少勿再推辞!二位师兄,事不宜迟,我们各自准备吧!” 虞舜强看了看张仪,张仪则冲着他点了点头。原来,二人想到了一处。见师兄默许,虞舜强这才对着晏子玉言道:“殿少,就这么办吧,我和仪师兄回驿站去照顾师叔。让我这两位师弟和白将军率迎丰城守军,与殿少一同回王城平乱。” 晏子玉还想婉拒,可是看着众人那十分诚恳的样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灵童子在一旁,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怕晏子玉拒绝,闹得双方尴尬,便急忙笑着言道:“难得诸位英雄有如此善心,若是我们再有推辞的话,就显得不重礼数了。既然时间紧迫,本帅代我家殿少应下,就谢过诸位啦。” 说着,灵童子转过身,对着晏子玉拜道:“殿少,勿再推辞了。如今,我灵族与玄门已然修好如初。互相帮助,也是应当。还望殿少抓紧时间,下令开拔。” “是啊,殿少就别再犹豫了,赶紧下令吧。” “殿少只管下令,我白起这就带着两位师弟,回迎丰搬兵。咱们约定好,半个时辰之后,就在这城外的三岔口会和。”白起说着,冲众人拱了拱手,便带着毛遂和党维,向迎丰城去了。 见众人再三相劝,白起又去搬了救兵,晏子玉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也罢!就劳烦白起将军和诸位英雄了,待小王平了内乱,再表重谢不迟!” 言罢,双方又是互道了珍重,这才依依不舍,向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且不说晏子玉与白起是如何合兵一处,回到灵族王城平定叛乱的。 单说,虞舜强和张仪辞别了晏子玉和灵童子之后,一路返回到了驿站。 二人刚刚行到驿站的大路之上,早有那留在此处的兵士,跑到屋里禀报去了。 文语嫣姐妹俩和姜玉婷听了禀告,忙跑出来迎接。 却见,只有虞舜强和张仪两人,押着一个老鳖返回。文语熙顿时担心了起来,她一边向后张望,一边焦急的问道:“二位师兄,为何不见党维他们一同回来?” 虞舜强和张仪这才将解救白起所发生的的一切,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说党维和毛遂一同跟着白起,去灵族王城平乱去了,文语熙的脸上仍是写满了担心。姜玉婷很是心疼这个牵挂着党维的小师妹,便迎上来,对她说了一通宽心的话,好不容易才让文语熙重又露出了笑脸。这时,她见文语嫣只顾傻傻的站在一旁,盯着虞舜强看,似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姜玉婷偷笑了一下,便轻咳了一声,冲着张仪挤了挤眼,自挽着文语熙的胳膊,往屋里走了去。 张仪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便立马假装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哎呀,灵童子送给我们的白云药丸,不知放到何处去了。” 虞舜强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赶忙掏出药丸,对着张仪的言道:“仪师兄......” 可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张仪一把抢过了白云药丸,接着,又是自言自语了起来:“嗯,这药丸果真有那么神奇吗?不行,我得去找南谷子师叔,再试上一试。”他一边说着,一边头也不回的押着老鳖,往驿站里面去了。 虞舜强明白了大家的用意,他尴尬的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张仪如同脚底抹了油,早就钻到了屋里。 这时,屋外就剩了虞舜强和文语嫣。 四目相对,二人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文语嫣含情脉脉的打量着虞舜强,是反复看了又看,才轻声开口道:“此番前去,你没受什么伤吧?你不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 “傻丫头,你看,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了吗?我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不信你看......”虞舜强说着,转了几圈,才停下身,深情的看着文语嫣,继续道:“语嫣,谢谢你。这种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讨厌,谢什么呀!我们都是玄门弟子,惦记你,不是应该的嘛。”文语嫣说着,很是害羞的低下了头,慌乱的搬弄起了手指。 虽然她将头深深地埋着,可虞舜强还能看到她的脸,早已是绯红绯红的一片。 看着文语嫣的样子,虞舜强幸福的笑了笑,他不由自主的拉起了文语嫣的手,悄声的问道:“怎么,我若不是同门弟子,你就不会惦记了吗?” 这话问的,让文语嫣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她抬起头,瞅了虞舜强一眼,见虞舜强也正在盯着自己。文语嫣不知为何,一下子慌了,她手心直往外冒汗,想抽回小手,可是虞舜强的劲儿却是格外的大。她的心里,犹如装了许多兔子,是飞速的乱蹦乱跳着。文语嫣,躲闪着虞舜强的目光,本想弱弱地道了一句“你握疼我了”,可是,她听着虞舜强和自己一样的心跳声,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幕,正好被藏在驿站门后的姜玉婷和文语熙,看得一清二楚。 姜玉婷坏笑了一下,故意高声打趣道:“语嫣姐姐怎么不说话了?这几日,你可是没少担心我强师兄的安全哦。嘿嘿,如今,人就站在你面前了,你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这是何意呀?啊,语嫣姐姐,嘿嘿嘿嘿......” “谁说不是呢,瞧姐姐害羞的样子,明明一肚子关心的话,这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文语熙同样嘿嘿的笑着,只顾开起了玩笑。 虞舜强见小师妹她们在偷看,赶忙把手缩了回去。他尴尬地挠着头皮,有些不知所措了。再看文语嫣,羞红的脸,更是像极了熟透了的苹果。 正在这时,屋内的楼梯处,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好了,你们两个鬼丫头,不要再开玩笑了。叫他二人进来吧,你们的师叔服了药,又醒过来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出是南谷子的声音,晓得庚桑楚苏醒了,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二人想要对对方说的话,一下子,全部写在了眼神里。 没等姜玉婷和文语熙喊,他们就急忙向驿站的二楼跑了过去。 正所谓:审老鳖南谷留守,解锦囊后生寻医。 第一百九十章 夜审老鳖(一) 却说,虞舜强和文语嫣跟在南谷子身后,进到了庚桑楚休息的卧房。 果然,庚桑楚吃了张仪拿进来的白云药丸,又和先前一样,恢复了些许气色。 他努力的眨了眨眼,从人群中找到了虞舜强。 庚桑楚将虞舜强叫至身旁,拉着他的手,开口道:“孩子,辛苦你了。仪儿已将所发生的事情,都和师叔说了。眼下,有这些药丸在手,你就放心的去帮助白起和晏子玉他们吧。咳咳,我,我,我有你南谷子师叔照顾,会没事的......” “不!师叔,侄儿们都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那灵族的内乱,有白起将军相助,定会顺利平叛的。”虞舜强一边说着,一边为庚桑楚擦去了额头上的汗。 他很是心疼师叔,可又怕庚桑楚看到自己难过的表情,而加重了伤情,便强装着笑脸,继续道:“师叔,我这儿有晏子玉给的锦囊,我们几个哪里也不去了,就按照锦囊里的书信所说,带您去寻医,好尽快治好您的伤。我们可都还指望着您,带着我们破除这千年浩劫呢。” “师叔,您就踏实养伤!晏子玉他虽然年轻,可为人处世,却深谙王者之道。此番平乱,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您,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听侄儿们的安排,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去寻找那位高人,那可是位医德仁心的能人。” “孩子们,你们好糊涂!如今,老夫一把年纪了,而且又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们还指望着我作甚?!这玄门九子,好不容易就要聚齐,这一分开行事,万一有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去研习阵法,又拿什么去对付冥界,拿什么和这浩劫的始作俑者去抗衡?!”庚桑楚严厉的说着,急得他是又咳了两声。 在场的后生,见庚桑楚有些着急,便纷纷上前安慰起他来。 “师叔,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可不许说这样的话!”文语熙也有些急了。 “就是!无论您是什么样子,都是我们的师叔!再说了,如今浩劫的线索,是寥寥无几,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这浩劫的始作俑者啊。您就安心养伤,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会齐心协力,保卫我玄门,护佑天下苍生的。” 姜玉婷的嘴,向来如此之快。她一通说完,见庚桑楚和众人都不说话了,便悄悄的戳了戳虞舜强,示意他再好好劝劝庚桑楚。 可还未等虞舜强开口,庚桑楚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怒气未消的言道:“好啦,你也别让你强师兄劝我了。师叔知道,你们这么做,都是心里有师叔,都是为了师叔,为了玄门好。可你们哪里晓得,这千年浩劫的厉害!如今,九子难齐,你们,你们就不着急吗?!师叔还是那句话,你们都赶紧动身,去找白起去,这里,就留你们南谷子师叔照顾老夫便是!等和白起一起,助灵族平定了内乱,你们还要想尽办法,赶紧找到徐福!玄门能否过了此劫,就全指望你们九子了!师叔早就说过,你们一定要苦修功力,好好研习阵法!切不可再被别的事情分心了!” 虽然虞舜强等人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庚桑楚的话一说完,一下子,就让他们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这时,站在后面的南谷子,开口解起了围:“好了,好了,师兄,你也别为难孩子们了。舜强和仪儿也刚回来,身体肯定很是劳累了。今天,就让他们好好歇息一晚。这件事,待明日再做商量吧。”南谷子说着,悄悄的对着虞舜强他们使了个眼色,便转移了话题,继续道:“对了,孩子们,我听那兵士说,你们两人押回来了一个老鳖,就关在楼下的柴房里了,这老鳖是谁,是个什么情况?” “哦,这老鳖乃是东海的爪牙,在坠马河被白起和灵童子捉了的。因听其言,和我玄门的千年浩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晏子玉特意将他交给了我和仪师兄,让我二人押他回来,好让两位师叔亲自审上一审。” 虞舜强顺着南谷子的话题,将如何抓住老鳖,又是为何带到此处,说了出来。 庚桑楚一听到东海和老鳖,立马精神了几倍。他瞪大着眼睛,冲着虞舜强问了起来:“侄儿,你们所说的老鳖,可是那统领着虾兵蟹将的鳖帅?” “正是!他自言在坠马河苦等灵族五行军百年,可灵童子却怀疑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才埋伏在半路,等着截杀晏子玉的。怎么,师叔,您认识他?” “老夫并不认识!只不过,听鬼谷子师兄说起过,这东海有一个本领高强的鳖帅,是我玄门的死敌,更是那第一次浩劫的参与者。这老鳖平日里作恶多端,对我玄门甚是充满了敌意!可是,他不是应该在东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坠马河?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以东海的战略布局,他根本就不会在那里耗费百年的时间。灵童子猜的不错,灵族里确实有了奸细!可他,为什么要去杀我的外甥呢?!东海和灵族不是早就没有瓜葛了吗?!怪哉,怪哉,老夫实在想不明白了。” 庚桑楚说着,皱起了眉头,那样子,像是在问大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师叔,要不,我们把这老鳖押到您的面前来,我们一起审一审他?” “不忙!你们把他看好,任何人不要和他接触,更不许给他送半点吃食,等把他晾到半夜,他必然会主动找我们的!到那时,再将其带到这里,好好审问一番,也不迟。”庚桑楚说着,肯定的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众人心领神会,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便各自散了去。 这一日,过得也快,不知不觉间,太阳便落了山。 果然,到了半夜,这老鳖被关得久了,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 他直咽了几口唾沫,有气无力地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快给老夫拿些吃食和酒水来,老夫是又渴又饿,实在难受了!到底有没有人呀?有人听见了没?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夫!”老鳖嘶哑着嗓子,喊了半天,可除了几声蛐蛐叫,这柴房外面,是鸦雀无声,根本没有人理会于他。 老鳖又喊了几声,那嗓子如同冒烟了一般,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越来越虚弱了:“来人呐......来人呐......” 又不知过了多久,老鳖是越来越饿,越来越渴。渐渐地,意识模糊了起来。 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两个兵士进来,直将自己架到了柴房之外。 ......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连环之内有连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夜审老鳖(二) 老鳖迷迷糊糊,感觉被两个兵士直架到了一间堂屋之内。 这屋子虽然点着油灯,却是灯光昏暗。两名兵士将老鳖按到了一张木凳之上,便守在了他的身后。而在他面前,摆着些鸡鸭鱼肉和一坛尚未启封的美酒。 老鳖本就肚中饥饿,见有这么多美食,顿时把馋虫勾了出来。 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拿这些吃食,可越是伸手,越是够不着。就在老鳖口水都快要流出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屋内,坐满了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各个怒目圆瞪。而中央为首的,却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毒尸模样。 “难道,自己来到了阎罗殿?”老鳖在心里问着自己,便把手缩了回去。 这老鳖看了看众人,竟没认出虞舜强和张仪,他轻轻地挪了挪身子,十分胆怯的开口问道:“老夫,不是被玄门的抓了去?怎么,会被带到这儿?这,这是哪里?你们,你们又是何人?你们,你们抓我做什么?” 庚桑楚冷笑了一声,是厉声斥道:“这是要你命的地方!你三番五次,陷害玄门之人!可谓是坏事做尽,丧尽天良!如今,玄门将你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我等!我们拿了你,你若能如实交代罪行,兴许我们还能赏你一顿美餐,让你做个饱死鬼!若是你有半点隐瞒,必将大刑伺候,将你打入那十八层地狱,就算你是千年之躯,万年之寿,也让你堕入黑暗,永世不得超生!” 老鳖虽然多少有些疑惑,可他天性胆小如鼠,这周围人多势众,自己又是逃脱不得。所以,他听了庚桑楚的话,是吓得魂不附体,老鳖浑身哆嗦个不停,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吞吞吐吐的求饶了起来:“大,大仙,饶,饶命啊!卑职,卑职也只不过是奉了我东海龙王之命行事!虽,虽和玄门为敌。但,但却没屠戮过玄门的人啊。就算,就算偶有两军对阵,也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大,大仙,你们,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卑职,卑职定如实回答!” “好!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可以从轻发落!” “是,是,是,卑职,一定如实交代,如实交代。”老鳖一面擦着额头上的汗,一面唯唯诺诺的回道:“只是,卑职斗胆,大仙们是要卑职从何说起啊?” “休要耍滑!就从你为何伏兵坠马河说起!” 老鳖没想到,这些人连坠马河的事情都知道,看来确实是虞舜强和张仪向他们告了自己的状。他转了转眼珠,心想,为了轮回活命,自己也只能如实的说了。 想到此,老鳖便一五一十的交代起来:“不瞒各位大仙,这次卑职设伏坠马河,明着是冲灵族的五行军而去。实际上,卑职是奉了我龙王之命,截杀灵族殿少,然后再嫁祸给玄门的。可是,卑职千算万算,没想到那晏子玉的身边,正好有几个玄门的余孽,卑职实在敌他们不过,最后,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你们东海,为何要嫁祸玄门?你又是如何知道晏子玉从那里经过的?”虞舜强听得越发的来气,是厉声问道。 也许是这老鳖做贼心虚,也许是他慌乱到了极点。 听虞舜强发问,他抬了抬头,根本没有将其认出。 这老鳖想了半天,捋了捋思路,这才继续道:“要说嫁祸玄门,还得从第一次浩劫说起。当时,玄门战胜了各方势力,虽然一定程度平衡了两界,可却让我东海损兵折将,失去了一定的地位。我王怀恨在心,一直在找机会报复,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前些日子,有个叫什么敖那迦的跑来,和我王说,龙女被玄门的虞舜强给杀了。那龙女是谁,可是我王的掌上明珠啊!我王听得此讯后,是雷霆大怒。可他碍于和玄门的百年约定,又听说虞舜强练就了玄门秘法,惧怕他的手段,这才召集了文武,商量对策。大家出谋划策,最终,定下了,让卑职率军伏兵坠马河之计。想着,是以玄门名义,杀了那晏子玉和灵童子。等到了灵族和玄门两败俱伤之际,我们东海再出面,名义上是助灵族和冥界,剿灭玄门余孽,实则是坐收渔翁之利,一统这灵族和玄门势力。要说卑职如何得知那灵族殿少从坠马河通过的,实际上是灵族的长老通风报信,再者,有那冥主的黑鸦暗地里跟踪,卑职想知道他的行踪,却是易如反掌......” “好一个敖那迦,果真是个小人!说一套,做一套!”姜玉婷恨得牙根痒痒。 “等抓到此贼,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文语熙说着,紧攥起了拳头。 倒是文语嫣细心,她看出了虞舜强听了老鳖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万般纠结难过的表情,她更能体会得到虞舜强复杂的心情。 文语嫣同情这个男人,便岔开了话题,对着老鳖问道:“一统玄门,你们这是痴心妄想!说,你们东海在这次千年浩劫之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有,对这浩劫的始作俑者和参与者,你又知道多少?!说!” 老鳖仍是迷迷糊糊,始终没有听出姜玉婷和文语熙在抱怨什么。 倒是文语嫣的声音颇大,吓得他直打了个寒颤。 无奈,老鳖只得又想了想,接着回答道:“这次浩劫,应该也是旧因引起的。冥主他想一统两界,我王又想称霸四海,更有那数不尽的小族小派,为了各自的生存和目的,甘愿沦为冥界和我东海的爪牙。这天下,也只有玄门独来独往,向以正派自居,可谓是我们两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怎能不除掉它?要我说,这浩劫无非就是各方势力的争斗,是力量的洗牌罢了!只是,卑职官职低微,知之甚少。以卑职的眼界看,也就是如此了。” 老鳖一通道完,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那桌子上的酒肉,弱弱的问了句:“各位大仙,卑职已经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可,这肚子实在是饿。不知,可否让卑职吃上几口,好充充饥。等卑职有了力气,大仙们再问问题,也好有精神对答。” “你想得倒是美!你说得这些,我们早都知道了!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是你忘记说了的,又是我们不知道的!等你说出来,我们自然让你吃饱喝足!” “就是!休想拿这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搪塞我们!你若说出还则罢了,说不出的话,直勾了你的轮回之命,让你魂飞魄散!” “哎呀!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大仙再有想知道的,这,这让卑职从何想起啊......”老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十分害怕这阎罗,真的会断了自己的轮回。正在他如此焦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兴许,这件事,就是这些大仙想要知道的。老鳖思考了一番,为了保命,干脆如实交代道:“对了,大仙们一逼问,卑职还真想起一件事,兴许,这和浩劫的真相有一定的关系......” “说!到底是什么事!” “嗯,大仙莫急,且听卑职慢慢道来。”说着,老鳖陷入了回忆:“有一次,卑职奉我王之命,去为冥主送千岁寿礼。在那琳琅满目的礼物当中,有一件,虽然并不起眼,却是那玄门所赠。对,就是玄门所赠,那上面清楚地写着‘九天玄门,贺冥主寿喜’。当时,卑职还纳闷,这冥界和玄门本是对头,为何有玄门之人,送来了寿礼?现在看,这玄门恐怕也不干净,早有那投靠了冥界的软骨头。这浩劫,恐怕这九天玄门也是参与了的。” “九天玄门?”众人听后,皆是一脸愕然。 这叫法虽然新奇,可如果仔细的理理关系,能叫‘九天玄门’的,可是玄门里那早已位列仙班的人。可玄门除了开山祖师,又有谁能有如此高的地位呢?!祖师开创玄门,固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弟子。难道,玄门除了那几大分系,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门派?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的,倍感压抑起来。 再看老鳖,只顾盯着桌子上的饭食,那贪婪的样子,果真是饿的厉害。 看来,再想从他的嘴里套出些有用的,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儿,虞舜强对着那两名兵士使了个眼色。这两人心领神会,上前为老鳖松了绑:“好了,说也说完了,这些酒肉都是你的了。” 老鳖还以为真的可以饱餐一顿,是一脸开心,扑倒了桌子旁。胡乱的拿起那肉,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可是,还没吃几口,这酒还未打开,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而且,仿佛有八条黑龙从自己的脑子里穿过。 接下来,他就再也不省人事了。 原来,这夜审老鳖,是众人细心商量过的。为了能套出他的真心话,那张仪早就使了玄法,召唤出八条黑龙,将老鳖的魂引出了他的躯体,同时又抹了他的认知,所以这才没有认出虞舜强和张仪。 而那两名兵士带走的,和众人审问的,自然也都是这老鳖的魂魄罢了。 待老鳖之魂昏迷过后,张仪又用黑龙清除了他的记忆。这才命两名兵士,将这老鳖的魂,关回到了柴房之中。然后施法让魂魄回到其身,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这老鳖昏睡着,忽然,被窗外的一阵鸟叫声给吵醒了。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却记不得被众人审问的事情。老鳖干咽了几口唾沫,仍是觉得又渴又饿,他看着天色仍是漆黑一片,便从心中骂了几句,又睡了过去。 却说,众人从那老鳖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线索,自是在庚桑楚的屋里,又商量了许久,直至天将透亮,才各自散去。 正所谓:问鳖魂抽丝剥茧,留城池自为玄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寻医(一) 待老鳖被带下去后,众人在庚桑楚的屋中,悄声的讨论了起来。 先是庚桑楚和南谷子,这两人,岁数和辈分均是高于其他人。可是,二人想了半天,都没想出,究竟在哪里听说过‘九天玄门’。 “师兄,会不会这‘九天玄门’不是指的我们?而是,另有其他门派?”南谷子又想了半天,可还是毫无头绪,便对着庚桑楚开口问道。 庚桑楚一样,根本没听祖师和师兄弟们说起过,有关‘九天玄门’的事情。 听了南谷子的话,他点了点头,这才对着众人言道:“师弟说的在理,想来,这‘九天玄门’,并非我门。不过,既然我们知道了它的存在,以后不管做什么,就该多一份小心。还有,老鳖所言敖那迦之事,也非同小可,他能和我们阳一面,阴一面,必然能挑起更多门派针对我们。所以,日后倘若遇见此人,定要格外小心。咳咳,老夫的毒伤,时好时坏,说不准,身子会一直被这毒伤所累,就算老夫有心,恐怕日后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孩子们,你们一定要团结,遇人遇事,要多留心眼!这人心隔肚皮,越是歹毒之人,往往面相慈善,可毒心都是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冥主,不就是派出黑鸦无数,监督着这两界各门各派的吗?!” 言罢,庚桑楚又咳了几声,相比之前,更厉害了。而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众人急忙将其扶回到卧榻之上,在他背后垫了些被褥,让其靠在了床头之上。 “师叔,您就安心养伤吧!我们几个会团结一心,早日找到徐福的!” “就是,师叔,我们都听您的,您就放心吧!” 众人七嘴八舌安慰了一番,庚桑楚吃力的笑笑,点了点头,渐渐地睡了。 见庚桑楚睡熟,众人才蹑手蹑脚,下到了一楼。 南谷子直将虞舜强等人叫到了身边,叮嘱道:“孩子们,老夫想了想,那老鳖所说有关浩劫的线索,我们暂且先放一放。可能你们也察觉出来了,你们的师叔,所中毒伤有加深的迹象,而且,这毒侵入其心脉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依我看,趁着这毒还未完全攻入其心,不妨现在将锦囊打开,看看里面晏子玉的书信,到底写了些什么。我们也好知道,明日,究竟该带他去哪里寻医。” 南谷子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虞舜强。 他急忙将锦囊从内衬之中掏了出来,递到了南谷子的手里。 南谷子这才当着众人的面,将锦囊打了开。 果然,这锦囊之内,藏着两封书信。一封,是晏子玉的亲笔手书,是交给金五善的。再一封,就是写着金五善藏身之地的密信了。 南谷子单独将第二封密信拿了出来,接着又将晏子玉写给金五善的书信,重新装回到了锦囊内,还给了虞舜强。 待虞舜强将锦囊重新收好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第二封密信。这时,众人也纷纷围拢了上来,大家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要寻赛活陀,必至鄢城中;水里映独柳,茅屋飞半空。 “怎么,这金五善就在鄢城?”读罢这密信的内容,虞舜强有些诧异起来。 “就是,怎么什么事都如此巧合?白起师弟之前说过,要从这迎丰去到鄢城,而这金五善却也在那里。莫不是,白起师弟,就是要到鄢城,找这位神医的?” “鄢城那么大,我们倒是去哪找水塘独柳和那飞在半空的茅草屋去呀?” 众人悄声的议论着,南谷子默不作声,直走到油灯前,将这密信烧了个精光。 直到书信烧完,他才转过身,捋着花白的胡子,来回踱了会儿步。 南谷子打断了众人的话,直言道:“孩子们,你们的师叔,他性格比较倔强。如果,只是单纯为他寻医,恐怕他是不会去的。依老夫之见,他是害怕因为自己寻医,而耽误了你们九子齐聚。所以,待到明日,不妨直接和师兄言明利害,你们带着他去寻医,老夫就留守在迎丰城。我玄门能得一处城池,实属不易。再者说,迎丰城本就是鬼谷师兄的故乡,对我玄门来说,亦是祥地之一。因此,老夫思来想去,这里还是需要有人驻守。一来,好让白起这两名兵士帮忙押着老鳖,将其关到这迎丰城大牢,严加看护起来,以防他逃跑之后,通风报信;二来,也好等白起他们平乱回来,告诉他们去鄢城寻你们。如此,也不耽误你们九子齐聚。这样说,想必师兄他会答应和你们一起去鄢城的。假如,你们在鄢城遇到困难,回到迎丰,也算有个能落脚避难的地方了。” “师叔所言在理,我们就依师叔所说,如此这样去办。” 众人纷纷点头,又商量了一番细节,这才各自安歇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众人便重聚到了庚桑楚的屋里。 这时,庚桑楚也已醒来,他见众人站立在自己的身旁,便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可是,未等他张口,南谷子将前夜里和虞舜强等人商量的细节,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而众人,也是频频点头,纷纷附和。 庚桑楚终归是执拗不过,也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如此,闲言少叙,南谷子自带着两名兵士,辞别了众人,押着那不明就里,仍是半梦半醒的老鳖,往迎丰城去了。而虞舜强等人,则在这废弃的驿站后院,收拾出了一辆还算完好的马车,为了让庚桑楚躺着舒服些,众人又在车身上面铺垫了些草席和床褥。接着,姜玉婷幻化出两匹枣红大马,套在了车头。不出一个时辰,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合力将庚桑楚扶到了马车之上,便向那鄢城而去。 众人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时而说笑,时而沉默。没多久,便走出约么十里之地。正走着,虞舜强忽然想到了白起之前所说的地下河。 他立马住了脚,将众人叫到了身边,接着扫了扫四周,看了看天空。好在,未见任何细作和那黑鸦的影子,他这才将当初为什么来迎丰的事说了出来。 虞舜强的话,一出口,文语嫣也顿时想了起来。当时,就是在黄龙的洞府,白起向众人道出的,这地下河就在迎丰。可是,现在白起不在众人身边,而地下河究竟又隐藏在何处,众人是一无所知。 虞舜强有些懊恼,文语嫣等人也是一筹莫展。 如果继续走下去,当然能到鄢城。可是,众人在明,冥相安排的伏兵,却在暗处。虽说冥相已死,可冥主还在,他们一定会一路阻拦。到时,必是一场又一场的恶战,如此延误了庚桑楚就医,可就不好了。 众人是前不能前,退又不知往何处退。 正在此时,从驿站的方向,急匆匆的跑来一人。 此人究竟是谁,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过暗河一路顺畅,至鄢城人烟熙攘。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寻医(二) 这匆匆跑来的人,手里似乎还拿捏着一份如绢帛一般的物件。 他一边飞速的跑着,一边高声的喊叫起了众人的名字。 虞舜强走到马车的前方,他握着剑柄,仔细的瞅了瞅,这才认出了来人。 原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毛遂气喘吁吁,匆匆而来。 众人急忙迎了上去,只见,毛遂已是大汗淋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言道:“哎呀,哎呀妈呀......可,可算是追到你们了......要不是,要不是碰到南谷师叔,我,我还真就不知道,往,往哪里去寻你们了......”说着,他将手里的物件塞到了虞舜强的手里,继续道:“强,强师兄,这是白起师兄手绘的地图,你,你快打开看看,他,他将如何从地下河去那鄢城的方法,全都写在这上面了......” 虞舜强听了大喜,一面让众人将毛遂扶到马车旁休息,一面十分期待的打开了白起绘制的地图。地图展开,只见,上面果然画的详细:这画着的,除了那地下河在迎丰城的入口,还有河道流向,机关布局和隐在鄢城之内的出口。 此时,众人均围了上来,第一眼便认出了那宴会大厅的古桃树。 “强子,照这地图看,地下河入口的机关,就在古桃树下啊。”文语嫣反复看着地图。最终,十分确定了自己的看法,她无比激动的对着虞舜强言道。 “是!真没想到,这地下河的入口,设计的如此精妙。”虞舜强点着头,甚是称赞道。说着,他又仔细地辨识起了地下河的标识。 忽然,虞舜强在这绢帛的最下面,发现了白起所写的几排小字:当初先是王龅占据此城,后来队伍里细作频出,本将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一直未言明地下河入口的真正所在。此时,在去灵族主城的路上,那殿少道出了神医就在鄢城地界,本将这才想起,未将进到地下河的办法向师兄们交代。于是,在这绢帛之上,匆匆画了草图,特让毛遂师弟送来。还望草图及时送达,好助大家前往鄢城。 “太好了,这地图真是雪中送炭!”说着,虞舜强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合上了地图,慢慢的将其揣到了怀里。接着,虞舜强又仔细的理了理思路,便对着张仪和姜玉婷言道:“师兄,师妹,还得劳烦你二人,先往迎丰城,和南谷师叔会和,然后你们一起守住地下河的入口,勿要让一人靠近。” “师弟放心,我和师妹这就先行一步了!” “对,强师兄,你就放心吧,你们照顾好师叔,快些赶来便是!” 张仪和姜玉婷按照虞舜强的吩咐,又幻出了二马。这师兄妹两人,暂别了众人,便快马加鞭,如同一阵风似的,向着迎丰城飞奔而去。 待二人动身,虞舜强也让大家调转了马车车头,同往迎丰城的方向去了。 这马车再快,毕竟也是载着数人。走了确实有一会儿,才终于到了迎丰城中。 众人入了城,见仍有些守军,井然有序的在街道上巡逻着。看来,白起和南谷子想到了一起。他的细心和指挥布局的才略,让众人无不佩服。 一路无障,虞舜强驱赶着马车,直达到了宴会大厅的门前。 果然,南谷子,张仪还有姜玉婷,早就等在了那里。 众人重又会在一处,一起来到了千年古桃树的树荫之下。 此时,没了那花伶作祟,而古桃树却仍是枝繁叶茂,桃花遍开。 虞舜强围着粗壮的树干转了几圈,细细观瞧着。 果然,在那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处并不是很明显的凹着的机关。 说是机关,却如同被虫蛀了的,糟糠的树皮。而从树皮凹痕的形状来看,亦是宛如男子的右手手掌一般。 虞舜强让众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直到他认为安全了,这才弯下腰,按照地图上所绘的方法,将自己的右掌,贴在了树皮的凹痕之上。 众人看去,虞舜强微闭双眼,嘴里只是喃喃了一番。便见,一阵清风袭来,无数的桃花花瓣,是纷纷洒洒,落在了那圆形的舞池中央。见有桃花花落,虞舜强顺时针转动了机关。机关一转,只听得,这宴会大厅里是轰隆隆一声闷响。 待声音消失,大地静止后。众人再一看,这古桃树和大厅的四周是毫无变化,只有那中间的圆形舞池,呈阶梯状,一层一层的向地下陷了进去。 众人还未靠近,便已经听到,从地底下,传来了流水潺潺的声音。 见机关已开,虞舜强收了功法,和众人一起走到了舞池的边缘。 大家低头往下一望,下面果真有一条人工凿成的地下河。 这地下河虽在地底,却也点着无数展长明灯。照得整个河道是灯火通明,方向明确。而河面并不是很宽,水流也不是很急,站在舞池顶端看下去,仿佛平若镜面。这河水呈深蓝色,虽是清澈,却深不见底。再看河岸之上,乃是由整齐地白石砌筑而成。更有那一步步台阶,直从舞池的顶端,一层一层延续到了岸边的码头。码头处,早有一帆雕琢精美的木舟,备在了那里。 虞舜强仔细的看了看,发现下到这码头很是方便,便将白起所写恢复机关的密语,告诉给了南谷子。不说南谷子如何恢复了舞池的原貌,只道,众人搀扶着庚桑楚,一步步来到了地下河的河岸之上。 站在河边再看,这地下河却是另一番景象。说是水月洞天,却比天上银河。那开凿的洞顶,不知出自哪位工匠之手,是星罗密布,祥云朵朵。河水自上而下流过,弯过了几百道湾,绕过了几千座山,如同一条长龙降世,一眼望不到头。 再看面前的木舟,高大无比,分上下两层,顶端悬挂着白帆,周身雕琢着瑞兽。虽停泊在此的时间已是很久,可是漆面如新,毫无破损的痕迹。 虞舜强看了看地图,上面描绘的清楚,这木舟本是白起为将时专用。可谓设备齐全,布置豪华。船尾,封印着两条身如白玉的蛟龙。这蛟龙的妙用,白起写得清楚,虞舜强自然亦是知晓,正是施法解其封,蛟龙自会成为木舟的动力来源。 虞舜强带着大家先后上到了木舟,将庚桑楚安置妥当后,这才起了锚。他按照白起的方法,解了蛟龙的封印。果然,这一对蛟龙颇有灵性,彼此嘶鸣了一阵,便向前游了起来。龙游船动,虞舜强便立在了船头。他一边观察着水中和两岸的情况,一边对照着地图,指挥着蛟龙,向那鄢城进发了。 正所谓:别有洞天好风景,水映独柳难觅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寻医(三) 两条蛟龙,左右为伴,游得是不亦乐乎。眨眼间,木舟便已出了这迎丰地界。 安排庚桑楚歇下,众人这才抽出空,纷纷聚在了船头。 文语嫣二姐妹,还有姜玉婷,三人本就是少女年纪,天生爱美,自然被这地下河的风景所深深吸引。她们互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讨论起两岸的壁画雕饰。 而张仪和毛遂,分立在虞舜强的两边,正一起研究着白起所画的地图。 按照图中所标,转过前面的急弯,便会进入到人工河与自然洞穴的交界处。那里,水流湍急,漩涡丛生,更有未知的水鬼潜伏在水中,不停地游弋。 虞舜强看着白起所写的通过之法,将其牢牢记在了心中。 为了安全起见,他将前面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和众人交代了一番,然后又叮嘱道:“大家照顾好师叔,保护好两条白玉蛟龙。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务必要按照白起师弟所写的方法,互相配合好。只要,我们通过了自然洞穴这一段水路,后面便会安全许多。”众人听罢,齐齐点头,便各自准备去了。 虞舜强仍站在船头,观察着水中的情况,统领着全局。文语嫣则按照分配,独自守在了庚桑楚的身边。张仪和毛遂,是一左一右,各自保护着一条蛟龙。再看文语熙和姜玉婷,二人协作,守护在了船尾。 刚刚准备妥当,这木舟就晃了几晃。顿时,众人直感觉船底有一股暗流急速向前推起了木舟。原来,木舟已经过了急弯,进到了这自然洞穴之中。 果然,这里不同于人工河段,是暗流涌动,四周一片漆黑,暗藏着杀机。 两条蛟龙有些胆怯起来,不禁地长鸣了几声,却惊起血蝠无数。黑暗中,这些血蝠眼冒红光,扑闪着翅膀,直从众人的头顶上略过。而盘旋在更高空的鬼脸肉鹰,更是对木舟上的人虎视眈眈。众人纷纷施法,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忽然,船身又是一阵剧烈晃动,那蛟龙发出了焦急的呼救之声。众人弯腰向水中看去,却是从四面八方划来几十道快如闪电的黑影,冲着蛟龙就撕咬了过来。 “大家保护好蛟龙!”虞舜强说着,抽出了玄铁利剑。 众人听到虞舜强的号令,立马行动了起来。 先是船尾,黑影两两结对,可还未游至蛟龙身后,姜玉婷和文语熙早就施了法。这二人,一个,转起了白底红花油布伞,正是伞舞花雨下,向着水中撒下了无数花瓣;一个,拈出一道玄符,默念了几句咒语,便将玄符抛向了花瓣。 这玄符花瓣只是碰撞在一处,顿时,花瓣变得越发的红了,照得整片水域,透亮了起来。黑影正是水鬼,常年躲在黑暗的水中,哪曾见过如此光亮。它们的双眼,瞬间就被这红光刺瞎。水鬼惨叫了几声,欲转身逃窜。可哪里还来得及,这花瓣如同水中舞着的精灵,向着水鬼就缠绕贴了上去。顷刻间,泛着红光的花瓣,如蜂群袭象,直将水鬼卷成了一团团墨黑色的血水。 张仪和毛遂,借着水中的红光,各执兵刃,一边运法,一边对着水中的黑影刺了过去。那玄法迸出的气浪,从兵刃中射出,将船身两侧的水鬼,是斩杀无数。 虞舜强立于船头,同样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水鬼。 众人共同努力,没多久,就将水底的黑影,清理的所剩无几。余下的那些水鬼,见情势不好。冲着洞穴的上方,吱哇乱叫了一通,这才潜入深水,逃遁去了。 两条白玉蛟龙未受到半点伤害,它们彼此相望,发出阵阵长鸣,对着虞舜强众人感谢了一番。这才加快了速度,向那鄢城的方向游了去。 此时,血蝠也不知飞到了哪里,是踪迹全无。而鬼脸肉鹰,也是只顾高高盘旋,并无俯冲下来的意思。 看着眼前如此诧异的平静,众人未敢有半点松懈。 眼看着木舟就要通过这自然洞穴的大半,忽然,从洞穴的上方,传来了一声怒吼,这声音如同炸雷一般,震得整个洞穴是好一阵地动山摇。那顶上的碎石,纷纷坠落下来,要不是蛟龙左右躲闪,真就会把木舟砸个窟窿出来。 一块块巨石溅入水中,宛如药引一般,激活了丛生的漩涡。这漩涡汇聚成一,直挡在了木舟的正前方。任凭白玉蛟龙如何努力,木舟早已失去了动力和方向,正一点点的向着漩涡陷了进去。可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众人站立不稳,只得扶着船身。却见,那声怒吼,是从一只足有十头猛虎般大小的血蝠的嘴中,发出的。 原来,水鬼吱哇乱叫,为的是唤来如此帮手。 “大家不要慌!我们只要按照白起师弟说的方法,合力生出结界!如此,抵挡住这血蝠王的三次冲击,那漩涡自会消失,我们便可过了这洞穴。”虞舜强说着,二指向天,口中喃喃了一番。他运出玄法,从其背后幻出了一玄屏障。 而众人,跟着默念起图中所写的法咒,纷纷施法,便也生出了道道玄法屏障。随着咒语越念越快,这些屏障,终于汇成了一球状的结界。 也就在结界刚刚生成的瞬间,血蝠王发动了第一次攻击,它张着血盆大口,直从木舟的正上方,扑了下来。只听,锵得一声,血蝠王被这结界弹飞了出去。这一口下来,结界完好无损,倒是差点崩掉了血蝠王的尖牙。 它怒吼着,扑闪着翅膀,打算不用嘴咬,而是换作尖爪,又是一个俯冲下来。众人继续施法,又听一声巨响,震得大家踉跄了几步。可是,他们紧咬牙关,并未中断玄法。这结界只是被血蝠王的利爪,抓出了一道长痕。 那火星四射之后,疼得血蝠王惨叫一声,逃离了木舟之上。 它继续藏在了洞穴的顶端,扑闪着翅膀,冲着盘旋的鬼脸肉鹰鸣了一声。这肉鹰便似被召唤了一般,如同离弦之箭,直愣愣地扑向了木舟。好在结界未退,直把这群肉鹰撞得是鲜血迸流,血肉模糊。而消失不见了的那群血蝠,也从黑暗中汇聚而来,它们集在了结界的一侧,拱着木舟,向那漩涡中心推了过去。 眼看着木舟就要卷入漩涡,血蝠王瞅准了时机,同时张着血盆大口,伸着锋如利剑的尖爪,就向着木舟撕咬了过来。 “大家不要松劲儿!语嫣,你快施法,用那七彩玄符,结果了它!”虞舜强一边继续施着法,一边大声的对着文语嫣喊道。 文语嫣听到了虞舜强的呼喊,急忙从丹鹜符袋中,拈出一道玄符。几乎就在血蝠王咬破冲散结界的瞬间,她将这玄符直抛进到了它的嘴里。 文语嫣默念法咒,玄符卡在了血蝠王的咽喉,憋得它是上下乱飞,不停地怪叫着。法咒念罢,文语嫣二指直指向血蝠王,玄符顿时在其嘴中燃烧了起来。 血蝠王怎么也甩不出玄符,而玄火是越烧越旺,疼得它连连哀鸣,直直坠入到了漩涡的中心。血蝠王渐渐沉入到了水底,那密密麻麻的血蝠自然是纷纷逃散,鬼脸肉鹰更是飞到了高处,生怕这玄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漩涡散去,地下河恢复了平静。 众人终于是有惊无险,顺利的通过了这自然洞穴。 来到新一段人工河的木舟,划得既平稳又不失速度。 见图纸所标,剩下的水路,是毫无危险可言,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远远的,透来一线亮光。众人定睛看去,正是那出口所在。 正所谓:穿洞穴有惊无险,觅茅屋百姓热情。 第一百九十五章 鄢城 却说,木舟顺利的过了自然洞穴,又在后段的人工河内,平稳的航行了一段时间,便来到了这地下河的出口处。 这洞外,是骄阳似火,火伞高张。一缕强烈的阳光,直穿过洞口,洒到了木舟之上。众人被这股强光照得是睁不得眼,这才单手挡在额头,向外张望了去。 只见,外面好大一处湖泊,这湖水虽深不见底,却幽蓝清澈,而水中倒映着顶上的一圆苍穹。这烈日,正高挂在其中。湖泊,被群山峻岭包围着,时有鸟飞过,偶听虫语声。这景色,可谓丑美相伴,是一片蒹葭倚玉树,成群走兽伴飞禽。 木舟缓缓的驶入到了湖心中央,众人皆陶醉在了这万般迷人的景致当中。 忽然,两条白玉蛟龙,冲着木舟正前方的那处白石山,发出了嘶嘶的低鸣声。 众人不解,却见白石山竟也发出了嗡嗡声,对两条蛟龙做出了回应。 几乎就在这瞬间,湖水向两侧分列开来,汇成了两幕透明的水墙。 接着,一条白色的卵石大道,直从白石山脚,延伸到了木舟旁。 蛟龙又是冲着虞舜强等人长鸣了两声,众人明白,双龙是让大家下船,沿着这条笔直的大道,从白石山口进到鄢城。这和白起所写的方法,正好相差无误。 虞舜强让众人检查了随身之物,便和大家搀扶着庚桑楚下了船。 众人一一辞别了白玉蛟龙,这才顺着卵石大道,向山外进发了。 双龙直目送众人出了山,便调转船身,往回游了去。 众人出了白石山,站在这湖泊背面的斜坡上往下看去,果然,不远处的盆地之中,坐落着一座城池,这城池正是那目的地——鄢城。 一眼望去,这城池方圆几十里,是四四方方,分里外两城。虽然局部有些建筑残骸和水淹过的痕迹,整体倒也是建筑辉宏,齐整规矩。很明显,是后来有人组织重建修复过的。再看这城中道路,宽直干净,上面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好一个热闹的鄢城,城池就如此之大!这要找一个悬在半空的茅草屋,可着实是需要耗费些时间的,我们该到哪去寻找那神医呢?”姜玉婷不禁的问道。 “是啊,强子。这鄢城虽然表面看似平静,却是人多眼杂之地,难免不会有冥界的细作。加之,师叔毒伤在身,我们目标又大,往下该如何是好?”文语嫣看着鄢城的人来人往,也开口对着虞舜强问了起来。 虞舜强没有立马回答,他想了又想,直接道:“眼下,为师叔解毒,最为要紧。就算这鄢城里满布机关,处处刀山火海,我们也还是要去的!语嫣说得对,这城中定然会有冥界的细作。可我们既然来了,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大家,进到这鄢城之后,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低调行事。因为,我们在明,而看不见的敌人,均在暗处。并且,他们向来是无孔不入。” “强师兄所言极是!可是,我听姐姐们说起过,冥相当时要引我们来的地方好像就是鄢城。而晏子玉说起的那个金五善,也藏身在此。这里,既然是冥界控制的城池,那金五善又是如何藏身于此的呢?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里面很有文章,很是巧合吗?我想了一路,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文语熙的性格可不同于她的姐姐,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而且言辞犀利,用词泼辣。她的一番话出了口,倒让姜玉婷皱起了眉头。 “哎呀,仪师兄,强师兄!我觉得语熙妹妹说得在理呀!晏子玉让我们来这鄢城,该不会是他联合了冥界,给我们下得套吧?”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晏子玉可是庚桑楚师叔的亲外甥,他怎么能设计陷害自己的舅舅呢?”虞舜强瞪了姜玉婷一眼,狠狠地训道。 “凶什么嘛,人家也只不过是猜测罢了。”姜玉婷说着,委屈的嘟起了嘴。 “强子,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们凡事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为好。”文语嫣一边劝着虞舜强,一边挽住了姜玉婷的胳膊,安慰道:“傻妹妹,你强师兄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他呀,不是凶你,是太信任晏子玉了。” “师弟,依我看,晏子玉不会是如此阴毒的小人。不过,小师妹她们说的也不错,留个心眼,还是对的。”张仪的话,是各打了五十大板,谁也没有向着。 “嗯,师兄,我知道了。”虞舜强说着,对姜玉婷道起了歉:“好啦,小师妹,师兄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的。我们赶紧进城去吧。就依你,小心办事如何?” 看着虞舜强一副讨好的样子,又有文语嫣和张仪为自己说话,姜玉婷的脸晴得也快,刚才还十分委屈的要哭,现在,一下子破涕为笑了。 姜玉婷的这一变化,直逗得众人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笑如常,众人这才向着鄢城走了去。 走过约莫半个时辰,众人终于来到了鄢城的城门处。 果然,近前再看,这城头上,插满了冥界的旗子,显然冥军提前来了一步。 把门的是一班喽啰兵,老远就见到虞舜强等人向着城门走了过来。 一行人越来越近,这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人,而且,各个样貌不凡,似是身怀绝技。直吓得喽啰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老远处就开口问了起来:“站,站住!你,你们是做什么的?你,你们,这么多人,来此作甚?好,好大胆子呀你们!难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们鄢城有严令?凡,凡是超过四人在一起的,均,均要按照玄门的细作抓将起来?” 众人住了脚,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眼看喽啰兵们就要围拢上来。 就在这时,文语熙是哈哈大笑了一声。只见,她扭着腰身,迈着轻盈的步子,一边走着,一边笑道:“哎呀,几位军爷,你们不认识本姑娘吗?是我呀,我是咱冥城万花楼的。这不,奉了相爷之命,带着我的姐妹们来此城,犒赏三军的。这一路好艰辛呐,我们被各门各派欺负,师父还受了伤。要不是,要不是我身后这几位冥界的朋友相助,恐怕,恐怕我们姐妹的性命,都丢了......”说着,文语熙,竟幻出一手帕,既是千娇百态又十分委屈的哭了起来。 见这些喽啰兵,均是吞着口水,只顾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文语熙便又撒起了娇来:“军爷们,你们可要为我姐妹们做主呀!如今进不了城,你们,你们说,我们三个弱女子,还,还能去哪里呀?”言罢,又是泪如雨下。 她这一出,看呆了守门的兵士,为首的,立马收了兵刃,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他围着文语熙转了几圈,笑着说道:“哎呀,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好说,好说,既然是相爷之命。我等,怎么会让你们在城外受苦呢!” 说着,这兵士就伸出了双手,要抱文语熙。 文语熙早就防备,她一个侧身,闪在一旁,继续娇滴滴的言道:“谢军爷让我姐妹进城,我们那,就安排住在城东的酒肆之中。各位军爷等不忙了,可以来找我们吃些酒肉的。”言罢,文语熙将指间的手帕,从这兵士的脸上,扫了过去。 这兵士浑身麻酥酥的,笑得是心花怒放,他两眼对在了一处,淫笑道:“好,好,等我们夜间换了岗,我们,我们就去找几位姑娘,讨些酒水吃吃......” 文语熙面上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恶心的恨不能将这些兵士,全给杀了。 趁着此时,她悄悄回过头,对着文语嫣她们挤了挤眼,便招着手喊道:“姐姐们,军爷说放行了,我们快些进城吧。” 其实,文语熙的一番表演,让众人既捏了把汗,又是尴尬的差点笑出声来。见听到其召唤,大家才振了振精神,赶忙跟在文语熙的身后,进了城。 那几个喽啰兵,以为会有便宜到来,七嘴八舌的凑在了一处。一边议论着,一边目送着众人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走得远了,看不见了城门,文语熙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她狠狠地冲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这群泼贼!要不是为了进城,老娘肯定将他们全都杀光了!” 姜玉婷从入城一直憋着笑,见文语熙自己骂骂咧咧了一通,她一下子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语熙妹妹可真会演,那身姿,那动作,叫我一个女人都看傻了眼,更何况那些个粗鲁的军汉呢,哈哈哈哈,你让他们晚上来讨酒吃,他们该去哪里寻你呀,这要是找不到妹妹,这些军汉还不得急疯了,哈哈哈哈......” “姐姐取笑我!我还不是为了大家!”说着,文语熙的脸,突然是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好啦,大家不要玩笑了,要是没有语熙姑娘,我们恐怕还进不了城呢!怎么你们忘了,方才在外面,我是如何交代的?仔细看看这鄢城,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说话一定要小心。”虞舜强低声说着,打断了二人的话。 众人这才向仔细的向四周看了看,只见,鄢城城内,果然市井繁华。道路两旁,店铺林立。那招摇旗,各式各样,五彩斑斓。路上更是人挨着人,车连着车。 虞舜强紧锁着眉头,他不知该去哪里寻找金五善,更不知道又该向何人问路。 正在这时,远处,忽然嘈杂一片,哭闹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众人定睛看去,原来是一匹枣红大马,直向人群冲撞了过来。 正所谓:百姓热心指明道,书信未出拒接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老叟指路 只见,枣红马上空无一人,乃是一匹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的脱缰之马。这马蹄飞踏,早就不知冲撞了多少摊位,撞得整条街道是一片狼藉,哀嚎遍地。 眼看着,枣红大马就奔着虞舜强一行冲了过来。 这时,就在众人面前,一个不满四岁的女娃娃,被慌乱的人群撞倒在了地上。她寻不见自己的亲人,吓得只顾坐在原地上大哭了起来。 枣红马四蹄带风,是越来越近。 虞舜强急忙对着张仪和毛遂,大喊了一句:“师兄,师弟,赶紧把这马控制住!”言罢,他手疾眼快,向前一跃,就将这女娃娃抱在了怀中。紧接着,虞舜强半转了个身,闪在一旁。几乎就在同时,枣红马直擦着他的身边跑了过去。 张仪和毛遂,听了虞舜强的吩咐,急忙护住众人。二人瞅准了时机,一个施展轻功,扯住了马脖上的缰绳,一个迈出宇步,狠狠地一掌击出,直打在马肚之上。瞬间,就将这马打翻在了地上。这下,才算是救下了街道上的众多百姓。 其实,毛遂也没使多大的劲,等他收了功法,再看这枣红大马的时候,早已是口吐白沫,瘫在地上,四蹄抽搐了几下,就翻起了白眼。 这百姓见有人制服了枣红马,纷纷围拢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低语称赞的。 人群中,挤过一位老叟,他颤颤巍巍,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冲着那女娃娃就走了过来:“果儿,你没事儿吧,果儿......” 原来,这老叟正是女娃娃的爷爷,他见自己的孙女是毫发无伤,便激动地冲着虞舜强他们鞠起了躬。嘴里,一个劲儿的感谢道:“谢谢,谢谢诸位英雄相助!要不是有英雄们挺身而出,我,我这可怜的孙女,定是凶多吉少啊!” “老伯伯不要客气,这救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说着,虞舜强把这老叟搀扶了起来,叮嘱道:“老伯伯,这街上人头攒动,以后,可得把她看好啊。” “是啊,是啊,小英雄说的极是!孙女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儿,老儿我也就没办法活下去了,更,更没脸向她死去的父母交代啊。”老叟说着,已是老泪纵横了起来。可是,当这老叟看到枣红马尸体的时候,他的口吻却变得害怕了起来:“哎呀,英雄们,你们,你们这可是闯下了大祸呀!你们,你们怎么就将这马给打死了呢?哎呀,这,这,这可怎么办啊?小英雄,快,趁着那些奴才还未赶到,你们,你们快去逃命去吧!”老叟一边埋怨着,一边往城外推着虞舜强。 围观的百姓,也是异口同声道:“英雄们,速速逃命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人群后,传来了几个恶徒的怒骂之声:“闪开!闪开!你们这群没长眼的刁民!耽误我们捉拿那杀马的贼人,当心把你们全都宰了陪葬!” “耳朵聋了?快给老子闪开!听到没有!全给老子闪开!” 这些恶徒,一边骂着,一边拿手中的皮鞭,抽打起还没来得及躲避的百姓。百姓们如同见了恶煞,比被枣红马冲撞还要害怕,纷纷避至两边,四下而散去了。 这些恶徒,将虞舜强一众和老叟娃娃全部围在了中间。为首的,是个八撇胡,斗鸡眼。他将虞舜强等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是高声斥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打死少帅的爱驹!来人,给老子绑了!将他们押回少帅府,听候发落!” “喏!”恶徒们,听了命令,就张牙舞爪的,要上前绑缚众人。 老叟一见这架势,慌了神,忙将孙女护在身后,拦下了面前的恶徒,嘴里不停地为虞舜强他们求起了情:“各位军爷,这几位英雄也是为了救我们鄢城百姓,不得已,才失手杀了少帅的马。还望各位军爷,开开恩,饶恕了他们吧......” “呸!你个老不死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为这些贼人,求起情了?哦,对,对,对,都是因为你这个老不死,和你身后的那个贼娃娃,挡住了少帅爱驹的路!要不然,少帅的爱驹,也不至于被他们打死!事情皆因你们而起,你们脱不了干系!正好,老子将你们爷孙俩一起绑了,带回去给少帅的爱驹,陪葬去!”八撇胡恶狠狠地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鞭子,就要向着老叟的面门,抽将下来。 还未等鞭子落下,文语嫣一道玄符甩出,直将这群恶徒定在了原地。 八撇胡,单手举在半空,是左右动弹不得,他转了转眼珠,盯着文语嫣,是吹胡子瞪眼地骂了起来:“你个贼婆娘!拿符害老子!听老子一句劝,快给老子把符解了,要不然,你们休想离开这鄢城半步!” 八撇胡的话音刚落,文语熙上来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是厉声斥道:“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骂人也不挑挑是谁!老娘看你是平日里欺负百姓欺负惯了,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外有人了?看老娘不打死你个狗奴才!”说着,文语熙又是左右几个巴掌,扇在了八撇胡的脸上,打得是一记比一记响,一记比一记重。这耳光的声响,直引得躲在暗处观瞧的百姓们,连连叫好。 八撇胡本还嘴硬,可脸上火辣辣的疼。没挨几下,他便含着泪水,求饶了起来:“哎呦,疼,疼,疼。女英雄饶命,女英雄饶命啊。小的,小的是狗眼不识泰山,得罪了英雄们。还望女英雄,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们吧。” “你个欺软怕硬的主,老娘饶了你可以!但是,假如你回去还敢找这爷孙二人麻烦的话,老娘,定亲自去砸了你们的少帅府,剥了你们这群恶徒的皮!听到没有?!”文语熙指着这一众恶徒,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为了活命,八撇胡连连眨眼地回道:“小的们全听女英雄的话,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英雄们尽管离开。这老不死......哦,不不不,这爷孙二人,小的们也不认识,定然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英雄们尽管放心,尽管放心......” 八撇胡正说着,看到有那巡逻的兵士,从远处跑了过来。 看是自己的人马,八撇胡本想大声呼喊救命。可是,张仪的短刀,早已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自己动弹不得,就算这群兵士赶来,自己怕已是一命呜呼了。想着,八撇胡陪着笑脸道:“这守城的兵士来了,几位英雄还是为我等解了符,快快出城去吧。要是被他们捉了,那,那可比落入我们少帅的手中,惨得多喽。” “是啊,这军爷说的不差,这群守军可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啊!小英雄们,快随老儿前来,到这里避上一避!” 言罢,老叟抱起女娃娃,在前面领着虞舜强等人,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巷子里。 兵士们本不敢向前,而是远远观望。见虞舜强众人,消失在了街道之上,这才一边大声喊着‘站住’,一边分兵两路,从两侧向小巷子包围了过去。 待虞舜强他们跑得远了,八撇胡才喊起了救命。他冲着跑来的兵士叫道:“快,快,他们向这巷子里跑了!千万别让这几个贼人逃脱!他们可是杀了少帅的爱驹!” 且不说,这些巡逻的兵士,如何搭救了八撇胡他们,又是如何搜城的。 单讲,虞舜强他们跟着老叟,在这巷子里是绕来绕去,渐渐地钻到了巷子深处。此时,身后早没了追赶的脚步声。那兵士们的呼喊声,也是越发的远了。 老叟跑得气喘吁吁,他指着面前的一处土房,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邀请道:“快,小英雄们......这,这是老儿的家,快,快到里面躲躲......” 众人谢过,便一头钻到了这土房的院中,掩上了大门。 正所谓:救爷孙险露身份,藏土房得遇指点。 第一百九十七章 独柳草屋 却说,众人刚刚进到院中,掩上大门,便有几名巡逻的兵士从门前跑了过去。 “奇怪,找遍了这整条巷子,别说人影,连根人毛都没寻见。” “可不是,他们该不会是有上天遁地的本事吧?” “胡说,我看,他们八成是有内应。走,回去禀告大帅,再来好好搜搜这里!” 这兵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通,便向巷子口跑了去。 待这群巡逻的兵士跑远之后,老叟这才对着众人开了腔:“这群天杀的贼匪!自从他们来到这儿,搅得我们鄢城是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依老儿看,小英雄杀了他们少帅的马,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封城,将这巷子翻个底朝天的。诸位小英雄,还是暂且在这里避上一避。等巡兵撤了,再去为这位老哥哥寻医不迟!” “哦?老伯伯,您老真是慧眼,您是如何看出我们是来此寻医的?”虞舜强十分佩服老叟的眼力,不禁开口问道。 “小英雄见笑了,老儿虽是普通人,可也能从老哥哥的面色上看出,他是中了某种剧毒。这毒,看上去很是严重,要是耽误下去,怕是会误了性命!”老叟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虞舜强他们,继续道:“其实,老儿不仅看出,诸位是来寻医的。老儿还能猜到,诸位绝不是平凡之辈,一定是这冥界的死敌,玄门的弟子。” “哎呀,老伯伯果然厉害!好在您不是我们的敌人,要不然,我们这不就是自投罗网了......”虞舜强挠着头皮,尴尬的笑了笑。 老叟亦是笑了笑,开口道:“小英雄们切勿大声,快到屋里歇息歇息,这院中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将虞舜强一行,让到了土屋之中。 这屋子里,光线昏暗,陈设简陋。而一座黑漆香台,正对着屋门,上面立着两块灵位。从内容上看,应是女娃娃的爹娘。 老叟将众人让到了左边的屋里,众人安置好庚桑楚后,这才纷纷落了座。 此时,女娃娃也不哭不闹了,她眨巴着小眼睛,主动靠在了虞舜强的大腿旁。 “这孩子,快到爷爷这里来。”老叟说着,欲起身将女娃娃拉回到身边。 虞舜强轻抚着女娃娃的头,笑着言道:“这孩子知道是晚辈救了她,这才和晚辈熟悉了些,她也是不会表达,只是感恩于晚辈,老伯伯勿要呵斥。” “哎!小英雄所言不错,我这孙女能靠在您的身边,确实是把您当成了救命恩人。只是,这娃娃不会开口说话,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哦?老伯伯,这却是为何?”虞舜强问道,众人皆是好奇的看着老叟。 “哎!不瞒诸位英雄,如今,我这孙女都已经四岁了。可是,这娃娃命苦,出生后不久便没了爹娘。虽然她也算得上聪慧,出过人声。可是,就在她两岁之时,不知何故,一夜之间就哑巴了。从此,再未见其说过一句话。” 老叟说着,两眼流出了泪水。 “一夜之间?可找大夫瞧过?”文语嫣听着很是惋惜,不由自主的追问起来。 “找过,当然找过,可遍访了城里所有的大夫,也没瞧出个什么毛病。而且,说来奇怪,也就是三五日之内,我们这鄢城的娃娃们,都变成了哑巴。” “什么?孩子们都不能开口说话了?”众人听后,是一片愕然。 “可不是,您们可能没有留意。眼下的鄢城,虽然热闹,却是少了一分童真。” “这么说,好像还真是,我们进到城中,只见人声鼎沸,却不曾听到孩子们说话。这集体失声,如果不是得了某种怪病,必是有歹人从中作怪!哼,这人怎么能如此狠心!老伯,如此蹊跷之事,你们为何不一起去报官,让其派人严查呢?”姜玉婷说着说着,气愤到了极点。 “报官?那早前的官老爷,他们家的公子也变成了哑巴。他们为了四处寻医,搜刮民脂民膏,早就丢了官服官印,不知道去了哪里。眼下,这鄢城的守军,皆是冥界的冥兵。他们,更是无恶不作,怎么会管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死活呢?”老叟重重的叹了口气,老泪又淌了下来。 “老伯伯,您不要难过。照我说,如此蹊跷之事,定是人为。我等均是玄门弟子,既然知道了此事,必然会帮着大家,找出真相,还孩子们一个公道的!” “对,老伯伯,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出真凶,严惩于他的!” “老伯伯,这鄢城里的大夫,您们都瞧过了?”张仪开口问道。毛遂知道张仪在问什么,便跟着问了一句:“对呀,难道这么大的鄢城,就没有一个神医吗?” “二位英雄,老儿知道你们在问谁。那金五善,可是冥主通缉的要犯,他是不会轻易露面的。再者说,就算我们这些百姓能寻到此人,那没个万两黄金什么的当酬劳,他是不会给娃娃们瞧病的!” “不会吧,万两黄金?外面,不都说他是一个有着医德仁心的大善人吗?” “他是大善人!那也是王公贵族和这两界势力的大善人!”老叟说着,是嗤之以鼻。虞舜强等人听得糊涂了,心里有些矛盾起来,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叟见众人不再言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便拭了拭眼角的泪,抱歉道:“老儿一时图了个口快,没想到却给诸位小英雄添了堵,还望小英雄们多多原谅。其实,老儿知道,诸位能不远千里,来鄢城寻医,自然是来寻那金五善。要说此人,爱财不假,我等百姓前去寻医,自然不会有个结果。而诸位英雄身怀绝技,功法高强。想那金五善,吃软怕硬已成习惯,定然不会拒绝。” “老伯如此说,可是有人找他瞧过病?”虞舜强开口问道。 “是啊,按理说,他是冥主要捉拿的要犯。可是,他逃出冥城,四处躲藏,也不知怎地,就来到了我们鄢城。其实,这鄢城守将,知道他藏身于此。可他却并未向冥主告密,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金五善的事情。我们只道奇怪,后来才知,原来,这守将的父母,是金五善从阎王的手里给救回来的。守将正是感恩于此,才继续留金五善在这鄢城里生活的。” “原来是这样!老伯伯,您可知我们该去哪里寻找他呢?” “这金五善的藏身地,就在城北的圣泽湖畔。老儿虽未去过,却也听说,他住的是一间茅草屋,外形简陋,却是悬于高空。要是没点本事的人,是根本爬不上去的。再者,要到茅草屋,必须经过圣泽湖。可这湖四周平坦,岸边只有一棵柳树,连只蚂蚁都难以遁形。而且,这是鄢城的圣湖,周边早有鄢城守将派出的重兵把手。你们人多,行到湖边,必然是目标大,动静大,通过怕是很难的。” “老伯无需为此操心,您只管告诉我们,从这巷子出去,该往哪个方向走就好。”毛遂说着,站起了身,指着土屋之外的大门,开口问道。 “只要英雄们,有能力过那圣泽湖。老儿,可做向导,带你们前去......” 正说着,忽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英雄们悄声,想必,是那巡逻的兵士,奉命前来搜查了。” 众人听罢,急忙起身,是纷纷攥紧了手中的兵刃,贴到了门前。 正所谓:娃娃失声藏因果,妙计避战过圣湖。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送来衣甲 ‘咚咚咚’,敲门声是越发的急促了。 老叟本想让虞舜强他们躲藏起来,可是,土屋内,房间寥寥,家具简陋。而且,毫无其它暗格,寻了半天,根本无处遁身。 无奈之下,老叟只得让众人拿着兵刃,躲在屋中,不可发出半点声响。他一人缓了缓神,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前去开门应付。 这时,见久久没人开门,门外的人高声喊了起来:“老爹,快开门,是我们。” 老叟细细一听,原来是四周的几个年轻街坊。他这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便笑了笑,转过身对着众人言道:“小英雄们没事了,是自己人。” 言罢,老叟几步就跑到院门口,打开了院门。 果然,门外站着六七个年轻的汉子。他们手里,均抱着一些衣物。走在最前面的,年纪稍长一些,他一边匆匆的往院里走着,一边对着老叟言道:“老爹,为何现在才开门?我们在街上,看到老爹带着那几位救人的英雄,逃到了巷子里,便猜到老爹,肯定将他们带到家里来了。英雄们先是救人,后又打死了那少帅的枣红马,也算是为我们鄢城百姓出了口恶气。我们担心,那守城的兵士们定然挨家挨户搜查,如此这般,便连累了英雄们。这不,我们商量了下,回到家中,将我们给守军劳役时,所穿的衣甲拿了过来。快拿给英雄们换上,让他们速速离开。” “是啊,老爹,那些冥兵说来就来。快将这衣物拿到屋中,让英雄们换了吧。” “哎呀,还是孩子们想的周到!快,快到屋里,小英雄们就在老儿的家中。” 说着,老叟将这些年轻人让到了屋中。 他们的对话,虞舜强等人听得是真真切切,众人无不从心里感激。 几个年轻人进到屋中,见了虞舜强等人,情绪是既激动又热情,先是代表四周百姓,表达了感谢。接着,纷纷将手中的衣甲,放到了土炕之上。还是那个年纪稍长一些的汉子,他指着这些衣甲,开口道:“诸位英雄,你们莫要嫌弃这些衣甲破旧,这都是我们做杂役之时,那些冥兵要我们穿在身上的。眼下,你们杀了那枣红马,冥兵自然是加强了鄢城的盘查。小的们没有别的办法帮助诸位英雄,便找出了这些衣甲。英雄们换上,遇到盘查,就说是奉了少府主章长之令,到城外去巩固城防的。这块是小的担任杂役班头的腰牌,英雄们也只管拿去。” 众人很是感激,虞舜强接过了腰牌,果然是主章长颁给建筑杂役的。他看了看土炕之上的衣甲,又瞅了瞅手中的腰牌,是计上心来。他表达了感谢,这才将众人为何前来鄢城,又是如何打算去寻那金五善,详细的和几位年轻人说了一番。 年纪稍长的汉子听后,挠了挠头,忽然,他双手一拍,兴奋的对虞舜强等人言道:“就算英雄们暂且不离开此地,这衣甲也正好助诸位瞒过那圣泽湖的守军。” “这位小哥所言极是,我正有此打算。只是,我们带着这腰牌,万一遇到盘查,日后等冥兵反应过来,会不会连累尔等?” “英雄尽管放心,这腰牌雷同的多,上面又没有刻着我等的名字,他们根本分辨不出来的,何言连累我等?”这汉子说着,很是自信的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我等再次感谢诸位小哥了。” 虞舜强说罢,领着众人一起,向这些汉子拱了拱手。 见小英雄们向自己行礼,这些年轻人,憨厚的笑了起来。 双方互相还了礼,又简单的聊了些其它,几个年轻的汉子,才起身离开了。 刚刚送走年轻人,只见,庚桑楚微微咳嗽了几声,逐渐苏醒了过来。 他双唇又黑又紫,有毒伤加重的迹象。 众人慌了神,张仪赶忙将最后一颗白云药丸,喂其服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庚桑楚的气色才好了许多。他看了看四周,不知身在何处。 虞舜强站在他身边,将来到鄢城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介绍了一番。庚桑楚听后,很是感动,便开口道:“孩子们,我们,我们要好好谢谢这鄢城的百姓。咳咳,既然那圣泽湖把守森严,你们还搀扶着老夫的话,那就很容易暴露了。百姓们不是拿来了衣甲,老夫也穿一件,跟随在你们身后。如此,我们方可蒙混过关。” 虞舜强等人哪里肯依,纷纷劝了起来。 可是,庚桑楚执拗,连连摆手道:“孩子们,老夫不能让你们白白来此一趟,更不能让鄢城百姓辛苦准备一番。老夫所言,正是为了咱们能顺利通过圣泽湖。” 众人听后,还是担心庚桑楚的身体,便仍不肯依从。 “诸位小英雄,可否听老儿一言。其实,老哥哥所言不差。你们背个病人过圣泽湖,怎么能说是去巩固城防的呢?依老儿看,老哥哥此时精神尚佳,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不如就按照老哥哥的方法,你们结伴而行。遇到冥兵盘查,就说老哥哥是你们奉命请来的老工匠,一同去检查质量的。如此,岂不是更好?” “孩子们,老夫正是此意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如此也破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诸位英雄,非是老儿不留诸位,那圣泽湖,离城中还有些距离,既然有了这些衣甲,不妨趁着老哥哥清醒,换了衣服,动身前往吧?” 老叟说着,拉着女娃娃让到了屋外。 众人这才分开男女和批次,将衣甲更换了个整齐。 这再聚到一起,哪里还能分得清男女。原来,文语嫣她们为了保险起见,不但换上了衣甲,挽起了长发,还在脸上抹了些锅底灰,样子和做工的男人无二。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老叟拉着女娃娃,带着众人向圣泽湖去了。 果然,这一路上,净是盘查。汉子们送来的衣甲和腰牌,却也管用,明兵们只是粗略的看了看腰牌,数了数人头,就放众人通过了。 正所谓:汉子热心送衣甲,守军大意放众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圣泽湖 老叟带着虞舜强等人,穿过鄢城北门,走上了一条羊肠小路。 这小路曲曲弯弯,弯弯曲曲。两侧丛林密布,阳光直穿过树叶点点洒落在地。 也许因为小路偏僻,并没有什么巡逻的冥兵,众人不敢耽搁,加快了脚步。 又行了约么半个时辰,便走到了小路的尽头。穿过密林,眼前是一片豁然开朗。只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随处可见冥兵的哨卡和帐篷。 “小英雄们,过了这草地,就到了圣泽湖的岸边了。老儿是一介布衣,不能涉足于此,只得送到这里了,还望各位小英雄多多包涵。” “老伯伯这是哪里话,您冒着风险将我们送到这里,我们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应该是我们说一声谢谢的。谢谢老伯伯了,您和孩子,趁着天亮,赶紧回去吧。” 一说返回鄢城,女娃娃突然抱住了虞舜强的大腿,不舍的流着眼泪,哭了。 众人看得,无不为之动容。虞舜强的心里,也很是难过,他抱起了女娃娃,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一边帮她抹去眼泪,一边和蔼的说道:“孩子,乖,不哭。回去后要听爷爷的话,等叔叔们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就到家中去看你。” 女娃娃搂着虞舜强的脖子,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可这丫头听了虞舜强的话,便憋着眼泪,点起了头。那乖巧而又委屈的样子,着实让人怜爱。 虞舜强将女娃娃抱还到了老叟的身边,才又对着老叟言道:“老伯伯,您们爷孙俩快快回去吧。等我们办完了事,再去城中看望您们。” “哎,好嘞!我这孙女舍不得你们,你们给老哥哥疗好了伤,可一定要来老儿的家中坐坐!一定要来啊!还有,前面如何糊弄过盘查,可要多留个心眼儿。” “老伯伯放心,我们自会小心应对的。”虞舜强握着老叟的双手,感谢道。 如此,众人对着老叟和女娃娃又说了些贴心的话,老叟这才领着小孙女,一步三回头的向着鄢城的方向,返回去了。 送别了老叟,虞舜强等人这才细细的观察起这圣泽湖守军的情况。 只见,广阔的草原上,每隔五里便有一队守军来回巡逻着,从密林和草原交界算起,是十里设哨,百里扎营,可谓防守十分严密。 “还好我们有这些衣甲在身,要不然,很容易成了他们的猎物。”看着眼前,冥兵的布防情况,文语嫣直咋舌起来。 “是啊,看冥军如此严密防守的样子,想必,这圣泽湖对于他们来说,是相当重要的。等下我们护送着师叔,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多言多语,以免暴露了身份。”虞舜强很是不放心的,对着众人又交代了一番。 众人听罢,纷纷点了点头,虞舜强这才带着大家,向草原走了过去。 刚进入到草原不久,众人的行踪便被巡逻的兵士们发觉了。他们老远摆好了阵势,冲着虞舜强他们,高声吼道:“站住!你们是何人?来此作甚?休要再往前一步!否则,将你们抓住,带到将军帐中,以奸细处置!”言罢,早有附近的几队冥兵,持着长枪长刀,就围拢了上来。 “军爷莫要动手,莫要动手!我等是奉了少府主章长之令,前去修缮工事的。”虞舜强说着,毕恭毕敬的冲着围拢而来的兵士们,哈起了腰,假装害怕起来。 从这兵士们中间,走出了一个小校模样的人,他围着众人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阴阳怪气地问道:“你们既是少府派来的人,可带了路条什么的?” 见冥兵发问,虞舜强赶忙从内衬里摸出了腰牌,双手递到了小校的手中。 小校将腰牌拿捏在手,反复看了看,这才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眯缝着眼睛,一边将腰牌还给了虞舜强,一边冲着自己的手下摆了摆手,命令道:“是少府的腰牌,让他们过去吧。” 众冥兵,接到小校的指令,哗啦一下,闪出了一条路。 虞舜强冲着众冥兵点了点头,再三道谢了一番。才急忙转过身,对着众人使了使眼色。大家会意,将庚桑楚围在中央,便匆匆穿过人群,向前面走了去。 可刚走出没几步,只听那小校厉声喝道:“慢着!” 众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得站在了原地。 虞舜强赶忙转过身,陪着笑脸道:“不知军爷,还有何吩咐?” “你们这些厮,大包小包的带了这么多物件,想必吃食金银也准备了不少。我只是客气客气,让小的们给你们让出路来。你们可倒好,还真就敢往前走了?看来,你们不是不懂这其中的规矩,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小校似笑非笑的说着,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接着对手下命令道:“给我围了!搜搜看!” “冥兵出尔反尔,难道是发现了包裹中的端倪?”虞舜强想着,生怕藏在包裹中的兵刃,被这群冥兵搜了出来,便在暗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正在冥兵们上前争抢包裹的时候,毛遂忙陪着笑脸,迎到了那小校的身边,一边将一些碎银塞到了他的手里,一边假意求饶道:“军爷,方才是我们没有准备好,忘记了孝敬各位。这里,有些散碎银子,军爷只管拿去买些茶水喝。嘿嘿,不成敬意,还望军爷笑纳,军爷笑纳。” 小校颠了颠手中的碎银,接着又用牙咬了咬,便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转脸坏笑着,他拍了拍毛遂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还是这位小兄弟见过世面,知道些礼数。罢了罢了,既然你们有这份孝心,就让你们过去吧。嘿嘿,只不过,这方圆百里,如我们一般的巡逻士兵,可有的是。他们的胃口,可比我们大的多了。不知道你们带的银两,是否足够呀?啊?哈哈哈哈......” “这,这,这银两......”毛遂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回答了。 见毛遂结巴了起来,小校又是哈哈大笑了一声。他摆了摆手,继续道:“兄弟,只管放心前去吧。我们这叫通关礼,他们再收,不过是区区几文钱的过路钱罢了。哈哈哈哈,赶紧走,再要墨迹些,你们可得交这聊天税了,哈哈哈哈......” “谢军爷,谢军爷......”毛遂说着,退回到众人的身边,一起匆匆地走了。 走远了些,姜玉婷才好奇的开口问道:“毛遂师弟,你哪来的那么多碎银?” 毛遂默不作声,只是坏笑了笑,接着又从内衬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打趣道:“我这银子,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就是有些味道罢了,哈哈哈哈......” 姜玉婷没有听明白,仍是追问道:“要多少有多少?莫非你会空手变白银?” 她这一问,逗得张仪,虞舜强和毛遂均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玉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愤愤地道:“你们只顾笑什么嘛?如此卖关子,真是叫人讨厌。”说着,扭过头去,是谁也不理了。 文语熙抿着嘴,偷笑着,跑去拉住了姜玉婷的胳膊,对她低声言道:“傻姐姐,你当那真的是银子吗?那只不过是毛遂的障眼法,他身上的污垢罢了......” “什么?污......”垢字还未说出,文语熙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姑奶奶,你激动什么,你不怕这一嗓子,暴露了女子的身份?” 说着,文语熙向四周看了看,好在离周围巡逻的兵士们较远,没有人听到。 姜玉婷自知差点闯了祸,便冲着毛遂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如此,众人止住了说笑,继续向前走去。 果然,正如小校所说,这一路,尽是堵截盘查。 好在,众人配合默契,毛遂又是表现自如。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银可开方便门。 一路,都是毛遂的碎银,让众人顺利来到了圣泽湖畔。 放眼看去,圣泽湖的四周是空空如也,确实只有一株垂柳,孤立在湖边。 “太好了,我们终于到了。” “是啊,终于到了。可我只见到了垂柳,并未见什么飘在半空的茅草屋呀。” “对呀,别说茅草屋了。你们看,连守卫的兵士,都不曾见到一个。” 众人议论纷纷,再看这圣泽湖,湖水湛蓝无比,随着阵阵微风袭来,偶有一股股透人心脾的清香,是直入鼻孔,让人陶醉其中。 “真好闻,不知这香味是什么,真是让人舒服啊。”姜玉婷一面说着,一面闭着眼睛,向圣泽湖中走了过去。 “小师妹,小心!”眼看着姜玉婷,如同着了魔一般,就要走到水中。虞舜强急忙上前,一把将其给拉了回来。 这时,一股狂风吹过,圣泽湖面,传来了无数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正所谓:毛遂障眼贿小校,师妹屏息除树妖。 第二百章 力战老妪 虞舜强刚把姜玉婷从湖边拉回,却见,文语嫣姐妹,也正朝着湖中走了去。眼看二人就要踏入水中,他急忙箭步窜出,将她们给拦了下来。 张仪亦觉得怪异,立即施法,生出结界,将众人护在了其中。 这结界一出,三人立马恢复了神志,她们只觉得头痛欲裂,心口憋闷。 文语嫣轻轻的揉着脑袋,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只闻到阵阵香气扑鼻,便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去。可看着湖面清澈,并无一舟一人,冥冥之中却似有无数的孩子在追逐嬉戏,真是怪哉。” “我和语嫣姐姐一样,只觉得陶醉在这香味之中,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步步往湖中走了进去。”姜玉婷说着,同样揉起了脑袋。 二人所说,和文语熙的感觉一样,她指了指湖水和那棵独柳,开口道:“我看,这圣泽湖如此奇怪,不是湖中有那水鬼,就是这棵独柳成精作祟!” 顺着文语熙所指,虞舜强再看这圣泽湖,却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只见,独柳早已化作了一个老妪,她老态龙钟,身上包满了树皮,正随风摇摆着。那柳枝,看似长发,却条条成爪,根根带刺,直扎到了圣泽湖中。再看湖面,不知何时站满了透明的水娃娃,这些娃娃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哭喊着,嬉笑着,向众人围了过来。老妪则在原地冷笑,张牙舞爪地,指挥着这些水娃娃。 水娃娃一边走着,一边从口中吐出了一团团水雾,这水雾汇聚的越来越多。顷刻间,电闪雷鸣,狂风四起,圣泽湖上是倾盆大雨而下,湖水飞速的涨了起来。 “这独柳,果然是树妖!”虞舜强说着,急让众人将兵刃拿到了手中。 看着众人有兵刃在手,树妖哈哈大笑道:“老身还当你们是凡人,没想到竟是一些藏着功法的人。也好,吸了你们的阳魄,好让我的这些娃娃,饱餐一顿。” 说着,树妖长啸了一声,那扎入水中的枝条,嗖得一下窜出了水面,犹如银蛇一般,在空中乱舞,而尖刺之上,则坐满了娃娃,这些娃娃手捏着大小不等的水球,一边乘着柳枝扑向众人,一边扔出水球,向着结界就砸了过来。 水球看似普通,一轮下来,却将结界砸了个支离破碎。 顿时,雨水洒落下来,湖水更是如同猛兽一般,直卷到了众人的脚下。这原本平坦的湖畔,正一寸一寸的被水淹没。众人的落脚点,是越发的小的。还有,那扑鼻的香气,又向众人飘来。仔细看,原是从湖面之上那些水娃娃的嘴中喷出。 “这娃娃们,好生厉害!大家施法屏住呼吸,多加小心!”文语嫣一面让众人后退着,一面保护起了庚桑楚。 话音刚落,那尖刺之上的娃娃已经扑到了众人面前。 虞舜强急忙挥出玄铁利剑,是一通乱砍,冲在了前面。 娃娃们只顾坐在尖刺之上,老妪见虞舜强的剑,舞得飞快,眼花缭乱,便施法将尖刺向后撤了些。接着,她怒吼了一声,使了一招‘水木互生’,这些娃娃们,便不断地从尖刺中挤出水球,拼命地砸向了虞舜强。虞舜强左突右闪,水球是一一落空,纷纷砸到了地上,溅起无数浪花,将泥土卷入了圣泽湖中。 虞舜强一边打着,一边找寻着树妖和水娃娃们的破绽。 而张仪和毛遂,一面帮着应敌,杀退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娃娃。一面合力做法,用尽全力,卷起一道数丈之高的土墙,挡住了湖水的蔓延。张仪甩出八条黑龙,想要读取老妪的想法,可是,黑龙钻入独柳之内,却根本无法摄取半点信息。原来,树妖虽为人形,却是植物之心,根本无意念之为。无奈,张仪只得挥出短刀,和近前的娃娃们,打斗了起来。再看毛遂,他倒是力大无穷,眼看着尖刺袭来,他闪在一旁,一把将其抓住,另一掌劈将下去,就将这枝条,斩为了两段。水娃娃见枝条已断,便从尖刺上跃下,一股脑又钻回到了圣泽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看文语嫣,文语熙和姜玉婷,三人护在了庚桑楚身边。早已施法,屏住了呼吸。那些立在湖面之上的娃娃,不停地喷出香气,不断地生出骤雨。 这湖水越涨越高,眼看着就要冲破土墙,淹没众人。 情急之下,文语嫣拈出了一道七彩符咒,直甩向那老妪的面门之上。 老妪见有符咒袭来,是大吃一惊,赶忙发出沉闷的呼救之声。那湖面之上的水娃娃,听到呼唤,纷纷调头,又是生出了一场暴雨在那老妪近前,直把符咒统统浇落到了水中。老妪恶狠狠的盯着文语嫣,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敢袭杀于老身?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活得不耐烦了!” 言罢,老妪闭着双眼,抖了抖身子。顿时,大地剧烈摇晃了起来。众人站立不稳,只见,那千条树根破土而出,宛若群魔钻洞,搅得圣泽湖畔,是处处陷坑,毫无一处落脚之地。文语嫣见势不妙,同文语熙一起,搀起庚桑楚,便腾向了半空之中。与此同时,姜玉婷撑开了白底红花油布伞,嘴里默念了几句,那伞便腾向云端,她一手抓住伞柄,一手握住了文语嫣的手,四人这才暂时算是安全了。 虞舜强见老妪的本事同夔牛一般,便施法召出了夔牛。夔牛现身,见情况紧急,急忙生出根脚,扎进了泥土之中。他同样幻做巨树,将虞舜强,张仪和毛遂救到了树冠之上。那柳根见文语嫣四人躲了开,并不罢休,而是翻着泥土,转刺向了夔牛。夔牛只是嗤之以鼻,不慌不忙,变出藤条无数,直编成了一圈屏障,挡住了柳根。任凭老妪使出浑身气力,这柳根,却丝毫穿不破这藤条的屏障。 “好呀!算你们有些本事!你们能挡得住我,却怎能奈何得了那些娃娃?” 老妪言罢,念起了咒语。只见,那些站在湖面之上的娃娃们,瞬间化成水滴,随着一个浪头打过,从夔牛藤条的缝隙中,钻到了屏障之内。刚一进入,便又聚水成形,变成了一个个水娃娃。这些娃娃,叫嚷着,攀爬在藤条之上。 正在这时,一个藏身于众多娃娃之中的女娃娃,她腾空一跃,直奔虞舜强的胳膊咬了过去。虞舜强,本想挥剑将其打下,猛然间,他见这女娃娃十分的眼熟。细细一看,他惊出一身冷汗,这女娃娃不是别人,正是那老叟的孙女。 虞舜强不知所措,愣了一下,女娃娃一口咬到了他的臂膀之上。 眼看着水娃娃越聚越多,夔牛也变得毫无办法。 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老妪惨叫了一声。那尖刺,柳根几乎就在一瞬间,全部退了回去。再看水娃娃,哗啦一下,全部化成了湖水,渗入到了地下。 张仪不知发生了何事,转脸向老妪的方向看了去。 只见,是姜玉婷撑着油布伞,如仙女下凡一般,她边飞,边扔出了古法秘丸。这秘丸如同炮弹,直打入到了老妪的心脏之内,这才断了她的法咒,救下了众人。 原来,就在姜玉婷救下文语嫣她们之时,她在空中,发现这老妪的脚下,有一条隐蔽着的柳根,正源源不断的从圣泽湖中,吸取着精华。这些精华齐聚在了老妪的体内,汇入到了她那颗植物之心当中。 正是她的心,将这些精华转变成了妖法,控制着独柳和这些水娃娃。 姜玉婷细看,她的心湛蓝发亮,当即明白,这植物之心,正是老妪的命门所在。她救人心切,便趁老妪不注意之时,将庚桑楚,文语嫣姐妹,放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重又屏住呼吸,飞跃到了空中,一丸击中老妪,破了她的妖法。 老妪退化成了独柳,不断的抽搐着。 虞舜强怒中火烧,提着玄铁剑,直走到了她的近前。 他高高举起手中之剑,是厉声喝道:“你这毒辣的老贼!为何将鄢城百姓的娃娃们,全部捉了魂魄?你不从实交代,不放了他们,我就断你根脉,要了你的老命!”说着,虞舜强就要一剑下去。 老妪失了妖法,没了先前的强势,见虞舜强真要劈向自己,赶忙求饶了起来:“英雄饶命,英雄饶命!非是老妪毒辣,实在是这鄢城的百姓欺人太甚!他们为筑城防,砍伐老身的子孙。加上,现在有了你们冥军撑腰,这鄢城百姓,更是将我这圣泽湖破坏殆尽!这均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果,为何只怪老身一人?!吾看你们穿着那杂役的衣甲,以为你们是来砍伐老身的,这才下了法术。还望各位英雄明察,饶了老身这条贱命吧!” 说着,老妪口吐了几口绿色的血液出来,喘息得颇为困难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是面面相觑。 虞舜强半信半疑,追问起来:“你道这鄢城百姓砍了你的子孙,何以证明?” 老妪苦笑了一声,这才道出了她施法圣泽湖,锁拿鄢城娃娃言魂的事实。 正所谓:秘丸穿心破妖法,夔牛收魂待救娃。 第二百零一章 云梯上浮岛 老妪听虞舜强的口吻有些不信,冷笑了一声,这才道出了事实的经过。 原来,白起水淹鄢城之后,这整座城几乎变成了废墟,那些腿脚快的百姓,自然逃了出去。待战事过后,他们才返回到家园,推选出了地方官。 为了繁衍生息,重建鄢城。这地方官下令,男女年方一十二便可成亲,同时,广纳流民,大兴土木。这百姓憋着一口气,开始了四处破土伐木。 起初,他们也算是砍伐均衡,并未破坏圣泽湖的柳林。后来,鄢城人口膨胀,加之远近的流寇,逃兵,灾民是慕名而来,鄢城渐渐的容纳不下这许多人了。什么杀人放火,抢劫入室,侵占田亩的事情,是时有发生。 后来的地方官,为了政绩,也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下令扩建鄢城。 然而城墙均已成形,他们便在外围,加建起了城郭,这便有了先前所讲,鄢城分内城外城的说法。 却说,这些鄢城的新百姓,为了占有一处房产,为了攀比竞争,互相斗富,变得贪婪自私起来。 他们发现圣泽湖四周,柳林密布,便不顾一切,大人小孩齐上阵,将这些柳树,全部砍伐殆尽。更有那刚刚长成树形的幼苗,更是被连根拔起。人们将这些幼苗拿回屋中,不是盖起猪圈,就是劈成了烧火的柴棍。最后,独剩下了这棵独柳。那官老爷本想派人将其砍了,拉回衙门做一处木亭。然而,独柳成精,凡人靠近非死即伤。无奈之下,这地方官,便放弃了砍伐,封锁了方圆百里的路。 老妪是树妖不假,但她护佑一方柳林,亲眼看到这些人疯了似的将圣泽湖四周的树木砍伐了个干净,她的心在滴血。自己的子孙命丧这鄢城百姓之手,她岂能善罢甘休,便施法报复。百姓砍她幼苗,她便降了一场带着香气的毒雨。这毒清香无比,唯摄孩童的言魄,但凡沾染,均是失去了人声。 从此,鄢城再无孩童的欢笑之语。 老妪将这些娃娃的言魂摄来,经过培养,逐渐练成了自己的娃娃傀儡。 这些娃娃,习得‘奇香摄魂法’,专食过路女客的魂魄,为的就是帮助老妪练就自己的‘独柳鬼法’。从此,独柳倒映圣泽湖边,再无一人敢独自通过。 “难怪这圣泽湖畔,空空荡荡,就你这一棵独柳在此。也难怪我姐妹三人,闻了这香气,就情不自禁的往圣泽湖水中走了去!”听了老妪所言,姜玉婷恍然大悟,可她想了想,继续道:“虽说你这遭遇值得同情,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也不能专摄他们的言魂,让他们往后余生,落得个残疾呀!” “就是!你化柳成妖,本应护佑一方!却因为那些凡人的无知,而毒害无辜的娃娃,这,就是作孽了,是不可原谅的!劝你还是交出孩子们的言魂,可饶你不死。待我等寻完神医,回到鄢城,定教化鄢城百姓,前来栽树,供奉于你。” “若是英雄们,能教化众人,栽柳成荫,老身自当将娃娃们的言魂,放归于他们。” “你只管将如何收录、放归言魂的方法告诉我等,我们自有办法。只要你能做到,我们定不食言,一定会让这些百姓前来,广栽树木的。” “也罢,就依你们!”老妪想了想,也是毫无办法可言,不得已,将摄取、放归言魂之法,告诉给了众人。 虞舜强和夔牛耳语了几句,便让夔牛依法收了这圣泽湖中娃娃们的言魂,欲待返回到鄢城之时,再还魂于这些可怜的娃娃。 “你们,你们真的是寻医的?看你们的衣甲穿着,老身还以为你们是来砍伐独柳的杂役!”就在众人收了功法之时,老妪重又将虞舜强等人打量了一番,继续道:“来此寻医,必是找那隐居浮岛之上的金五善。” “怎么,你知道他的藏身之地?”虞舜强见老妪如此说,便开口问道。 “老身当然知道,他虽是冥界之人,却得罪了那罪恶的冥主,为了躲避追杀,这才专门藏身于此。不瞒诸位,他的藏身处,还是老身帮他施法寻到的。” “哦?他身在何处?”虞舜强兴奋极了,追问起来。 “其实,金五善,就藏在这圣泽湖的上空。” 老妪说着,那柳条成手,指向了半空。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上面除了片片云朵,根本没见什么浮岛和草屋。 “诸位英雄勿怪,老身负伤在身,不能幻出那云梯,助诸位上到浮岛之上了。我看这位英雄亦能幻化成树,老身,就将这云梯变幻之法,教于他。待施法后,诸位便可看到那浮岛和金五善的茅草屋了。” 言罢,老妪指着夔牛,将其唤到了近前。 夔牛本还犹豫,可看虞舜强冲自己点了点头,这才大胆到了老妪身前。 长言短叙,老妪果真将云梯变幻之法,教给了夔牛。 夔牛学罢,这才施法变幻起来。 他刚一念咒,顿时,那云海汇集,翻滚而来: 一遍完,微风四起,八方云聚。 二遍罢,晴空万里,浮岛显现。 三遍毕,云梯生出,直达脚下。 这一幕,看得众人无不点头称赞。 而藏在包裹之中的小白虎和小麒麟,看到云梯景象,早就兴奋的从包裹之中钻出,跑了上去。这云梯踩着软绵绵,轻盈盈,两个小家伙在上面又蹦又跳,如同神兽下凡,腾云驾雾一般。 老妪见云梯变化而出,也很是满意的夸赞起来:“英雄们果真是藏龙卧虎,老身只教了一遍,这位英雄便能将‘云梯变幻之法’,掌握得如此娴熟了。” 说着,她似乎又想到了虞舜强等人所答应自己的条件,便开口问道:“老身,为了赎罪,特将金五善藏身之地,告诉了诸位。那英雄们,所说之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姜玉婷打断道:“你放心吧,我们言出必行!既然你放了那些娃娃的言魂,又将云梯变化而出,我们自然会遵许诺言,助你栽柳成荫的。” “对,我小师妹所言不差,我们说到做到。不过,日后你要护佑鄢城百姓,切不可再作恶毒之事了!如若再犯,我们定不饶你!”虞舜强说着,一脸严肃。 “老身不敢了!英雄们能让那些鄢城百姓,悔过自新,老身,自当重新做人!”言罢,这独柳也是潸然泪下,那泪珠顺着树皮,淌了下来。 众人又将老妪安抚了一番,这才顺着云梯,向浮岛之上攀爬而去。 浮岛看着就在头顶,可走了许久,却连一半都未走到。 “这金五善可真会躲,如此之高的地方,那追杀他的人,就算爬到了上面,怕也是腰酸背痛,再无下手之力了。”姜玉婷一边爬着,一边打趣道。 “谁说不是呢!我都开始担心,这老妪是在故意耍我们。倘若云端之上,确实是金五善的茅草屋,还则罢了。若是那树精敢欺瞒老娘,看老娘下去后,不刨断了她的根!”文语熙一边说着,一边擦起了额头上的汗。 如此,众人边聊边爬,边爬边聊,用了约么半个时辰,这才爬到了云端。 众人纷纷站到云端之上,放眼看去,这里,简直如同仙境。 只见,那云彩里藏着各式花草药材,时而珍奇野兽跑过,时而蝶群从众人身边飞过。更有那阳光直洒在浮岛之上,照得这片片白云,是金光灿灿。 穿过这草药庄园,后面,果真有一座茅草屋。那茅草屋,围着一圈木篱笆。前后开窗,窗沿下晒着各种药材。而篱笆内,小兔成群,鸡鸭结队,更有一只黑犬,蜷缩在一角,闷着头酣睡着。 说这浮岛是世外桃源,的确一点不差。 小白虎和小麒麟,哪里见过如此美景,早就蹬开四蹄,跑到了篱笆之内,追起了小兔,赶起了鸡鸭。顿时搅得整个院中是一团糟乱,鸡飞狗跳。 这时,茅草屋内传来了一句撼如天雷的人声:“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搅扰我的好梦,欺负我的爱宠?!” 言罢,此人打开房门,从茅草屋中走了出来。 正所谓:变幻云梯扶摇上,惊扰鸡鸭主人出。 第二百零二章 万两救命金 却说,茅草屋里的人听到院中是一阵鸡飞狗跳,忙出到屋外,一探究竟。 他见虞舜强等人穿着冥军杂役的衣甲,正站在篱笆之外,而面前不知是两个什么东西,正追赶着院中的鸡鸭,小兔和黑犬。他便顺手抄起门边的扫帚,一脸紧张兮兮的开口道:“你们,你们是何人?为何来此?是,要,要抓我吗?我,我,我可不好惹,你,你们不要过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和你们拼了......” 听这人的口气,应是金五善不假。只见,此人个子不高,脑袋又秃又亮,只有头顶扎着一尾竖天辫,嘴巴上生着两根长须,酒糟鼻子,鼻尖之上,有颗蚕豆般大小的黑痣。他穿着一身赭石长袍,脚踏踩云靴,腰间拴着一个烫金葫芦。 看着他胆怯害怕,狼狈防卫的样子,众人是面面相觑,险些笑出声来。 “想必您就是神医金五善吧,我等叨扰了。我们非是冥主派来的恶人,而是前来求神医帮忙医治毒伤的。”虞舜强说着,拱拱手,冲着金五善行了个礼。 “寻我帮忙?”金五善这才注意到,虞舜强等人虽然穿着冥军杂役的衣甲,却只站在原地,并无攻击抓捕自己的意思。他这才放松了警惕,放下扫帚,懒洋洋的问了起来:“你们,是如何寻到这里的?要我帮忙疗毒,那可是需要花费万两黄金的,你们有吗?若是没有,听我一句劝,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他话音未落,却惹得姜玉婷和文语熙不高兴起来。 “你这人,打着大善人,神医的名义,却原来是个躲避追杀,诈取钱财之辈!张口就是万两黄金,你可知,在这两界之内,又有多少人能拿得出来这么多?” “我看休要和这厮再费口舌!什么万两黄金,分明就是拒绝帮忙!不如将他擒住,老娘就不信,他会不依从我等!”文语熙说着,就要越过篱笆去抓金五善。 “语熙,不可造次!”虞舜强急忙将其拦下,接着,又是拱手对金五善道:“我等实乃远道而来,未曾准备金银,不知神医,可否看在灵族殿少晏子玉的份上,救救我们的师叔。若是神医真的医好了师叔,晚辈必当重谢!” “晏子玉?你们认识殿少晏子玉?”金五善听着,半信半疑的盯着众人,又挨个仔细打量了一番,却仍是一脸不屑的继续道:“哼哼,认识殿少又能如何?没个万两黄金,还是免开尊口!诸位还是下岛去吧,恕不远送!” 言罢,金五善转身就向屋内走去。 小白虎和小麒麟,一看这老家伙,根本不听人言,不近人情。它们互相瞅了一眼,达成了默契。再看这两个小东西,是露出尖牙,飞奔着扑了上去,一口就咬住了金五善的长袍。这一下,可把金五善吓得不轻,他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快,快,快放开我!哎呀,放,放开我!一,一切,都,都好商量......”金五善吓得面色惨白,就差尿了裤子。 众人强忍着笑,虞舜强冲着文语嫣使了个眼色。文语嫣会意,这才对着小白虎和小麒麟道:“好啦,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要再顽皮了,快快松口。” 小白虎和小麒麟本还是凶巴巴的样子,听到文语嫣如此说,便慢慢的松了口。不过,这俩小家伙儿,临松口,还是没忘低吼几声,唬了唬金五善。 金五善连滚带爬,扶着墙站起了身。他狠狠地瞪了瞪小白虎和小麒麟,颤抖着声音对虞舜强问道:“你,你们既然是殿少的朋友,必,必然有殿少带来的信物!不,不,不知道可有带来?拿,拿来给我瞅瞅。” “哦,晚辈差点忘了,这里有殿少手书一封,还望神医看上一看,辨分真假。”说着,虞舜强将锦囊扔到了金五善的面前。 金五善将锦囊捡起,从里面抽出了密信。他慢慢将书信打开,读了起来。 果然,书信确实是出自晏子玉的手。 金五善读罢,长长的叹了口气,冲着众人招了招手,开口道:“罢了,罢了,既然是殿少介绍尔等前来,就随我进屋里来吧。” 众人大喜,搀扶着又见昏迷的庚桑楚,跟在金五善身后,进到了茅草屋中。 众人进到屋内,按照金五善所指,将庚桑楚安置妥当,这才发现,茅草屋内光照鲜明,原是屋顶开有天窗,阳光直照射进来所致。屋内没有太多的家具,反倒是大大小小的药柜,塞满了屋子。这茅草屋,收藏的药材书籍,可谓不计其数。药材有那天山之上的龙鳞,南极之巅的圣水,还有些普通的鹿茸,扇贝,数不胜数;而书籍,多为金五善自编,摆列齐整。屋里屋外,布置得是井井有条。 金五善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好奇,而是,走到了庚桑楚的近前。他刚一靠近,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怒气冲冲的吼了起来:“你们,你们果真是玄门的余孽,不知怎地中了‘冥魂之毒’,却来找我医治!你们可知我是何人?真是好大胆子!” “既然神医看了出来!想必,殿少在书信中也有所交代!如此,我们便不敢相瞒!”虞舜强仍是毕恭毕敬,将庚桑楚如何受伤,众人又是如何听了晏子玉所言,来此寻找于他的,详详细细说了一番。 金五善听罢,摆了摆手,直背过身去。 他又是一声长叹,继续开言道:“虽然,我已不再为冥主效力!可是,我毕竟是冥界之人。我岂能因为和晏子玉的特殊关系,而救你玄门之人?如果,我救了你们,我岂不是真的成为了冥界的败类?!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去吧,你们放心,我不会向鄢城的守军告发尔等。听我一句,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吧!” 见金五善有反悔之意,毛遂的火顿时燃了起来,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金五善的衣领,怒道:“你这厮,不是要万两黄金,就是出尔反尔!我看你是欠揍!”言罢,毛遂真就举起了拳头,准备一拳打将下去。 张仪离得他近,急忙上前,用尽力气,才算拉住了毛遂。 还未等张仪劝说与他,只听,金五善冷笑了一声,言道:“这两界百姓,均道你们玄门是名门正派,玄门之人也是各个英雄。怎么,今日就因为我不肯背叛冥界,你们就要殴打与我吗?别看我金五善胆子小,贪生怕死,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为我冥界死敌疗伤疗毒,我金五善,誓死不从!” “好一个誓死不从!既然前辈如此忠心于冥界,那晚辈有几个问题,要问一问前辈!前辈为何看不惯冥主滥杀无辜,而背离了他?他可是冥界之王,冥界皆在其统治之下。你私自离开冥主,岂不是早已背叛了冥界,何言底线之说?”虞舜强言辞犀利,可谓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这,这,这是两码事!待我冥界有了英主,自然会止伐停战,两界太平的!” “前辈说话如此吞吐,可见自己心中都不敢确认!我玄门是与冥界为敌,可我玄门之人,可有滥杀过冥界的百姓?可有主动挑起过纷争战事?我们事事忍让,处处回避,冥主,冥相,河伯为了一统两界,三番五次,以剿灭我玄门当做一件快事!晚辈斗胆,如此冥界,可是前辈心中愿意看到的冥界?”虞舜强的话,步步紧逼,句句说到了金五善的心里。 他看着这个玄门的后生,有些哑口无言了。 虞舜强的话,不但问住了金五善,文语嫣在一旁听得也是相当解气和崇拜。 金五善沉默了好一会儿,坐到了庚桑楚的身边,他细细的瞧了瞧庚桑楚的面色,开口道:“罢了,一来,看在殿少的面子之上;二来,念你们是诚心前来寻医。我应下了,我会帮你们医好他的毒伤。只不过,你们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多谢前辈!要是能医好我师叔的毒伤,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们都肯依从!”虞舜强见金五善答应下来,激动极了。 “小英雄,先莫要言谢,更别说应下十件这样的话!我要说的,还是那万两黄金之事!只要你们能拿出万两黄金,我即刻为他排毒救命!”金五善说着,卷起衣袖站起了身,继续道:“为你们疗伤,我已经破了底线。可是,这万两黄金的规矩,我是不能再破了!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 言罢,金五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茅草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怒气冲天,有的忧心忡忡,不知所措起来。 正所谓:搭救玄门越底线,索要黄金一万两。 第二百零三章 神医妙手(一) 金五善坚持索要万两黄金,言罢,走出了茅草屋。众人一筹莫展,不知所措。 毛遂隔着窗子,瞅见金五善果真出了院子,便压低声音,对众人言道:“万两黄金倒也不难,别忘了,这一路上,我是怎么糊弄那些巡逻兵士的。干脆,就让我给他变出万两黄金出来。我这有的是,何止万两,他要多少,我给他多少。” “这样不大好吧,蒙混那些冥兵,只是为了来此寻医。这要是用你的......哎呀,万一被他察觉了,那就不美气了,他肯定会恼羞成怒,说什么都不会给师叔疗毒了的。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姜玉婷说着,咋起了舌头。 “那能怎们办,万两黄金,我们去哪里弄呀?依我看,不如,就先这样糊弄过去,等他治好了师叔的毒伤,我们再向其坦白,谢罪不迟......” 毛遂正说着,只见,金五善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打断了毛遂的话,一脸严肃的言道:“我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休要使那些障眼法,欺骗于我,我可是能分得清真假的。如果实在难以拿出这万两黄金,我可以给你们出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前辈该不会是让我等出去抢,出去偷吧?如此低劣手段,我们是万万不会去做的!”虞舜强说着,也是一脸严肃。 “这救命金,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不去偷,不去抢,岂不是耽误了为你们师叔疗毒的时间?再者,我让你们去偷的,是那鄢城守将的虎符,冥军可是你们的死敌,偷他们主帅的东西,不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吗?”金五善面无表情,说得是格外的轻松,他指了指庚桑楚,继续道:“莫要再耽搁时辰了,做与不做,你们好好商量吧。只是,这老哥的毒伤,恐怕是等不起那么许久了的。” “前辈如此说,分明是毫无诚意!我玄门之人,何时会做那偷鸡摸狗之事?就算我们与冥界势不两立,也是正大光明的与其对敌!假如,我们偷了那守将的虎符,自然会有一些无辜之人,受此牵连!我们如果这样做了,就算救了师叔,他老人家醒来,也定然会将我们责骂一番的!”文语嫣说着,算是严词拒绝了。 “对,语嫣姐姐说的对!我们绝不会如此去做!” “我毛遂,听各位师兄师姐的,你们说不做,我就不做!” “前辈,您看到了,我们身为玄门弟子,绝不会按照您说的这个主意,去做些违心之事的!还请前辈看在灵族殿少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我等了!”虞舜强说着,拱了拱手,继续道:“我们慕名而来,诚意十足,望前辈不要见死不救!” “哼!不做违心之事?一路上,你们这位小师弟,不也是用了假银骗过的巡查吗?如此,不是违心?好,你玄门既然如此正义,如此有底线,那为何偏偏要我踩踏我自己的底线,破坏我自己的规矩?满口仁义道德,就是你玄门弟子应当之所为吗?”金五善说着,愤愤的甩开衣袖,继续道:“想我金五善,就因在冥主那里效力过,被这两界所谓的正义之士,黎明百姓,唾骂过多少回?戳过多少次脊梁?我本有一颗救人救命的善心,早被这混沌的世界,消磨完了!若是你们实在不愿去偷那虎符,就将这两个小东西留下,它们天资聪慧,倒也是不错的帮手。它们跟着我,行医救善,也算是有了好的归宿!如此,你们答应,我便净手行医。若是还不依从,就带着这老哥,离开我这浮岛吧!” 这一下,轮到虞舜强等人哑口无言了。别说文语嫣和小白虎,姜玉婷和小麒麟,早就处出了感情。其他人,更不会因为救一人之性命,而出卖他人的情感。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白虎和小麒麟,听了金五善的话,吓得是浑身哆嗦。它们,不是紧紧的抱着文语嫣的大腿,就是一下子窜到了姜玉婷的怀中。 那张仪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听了金五善所说,并未发怒,而是想了想,走到了金五善的面前,动情的说道:“金老前辈所言,不无道理。只是,晚辈有不同见解。既然老前辈不愿为我师叔疗毒,那晚辈有些话,便一吐为快,还望前辈不吝赐教!一,我们是使了障眼法,可那些守军贪婪无比,我们若是交不出银两,怎能安全到此?二,无论是世人传言,还是晏子玉所说,均道老前辈是一位有着医德仁心的大善人,我们这才前来叨扰。本以为老前辈会神医妙手,救死扶伤!没想到,老前辈出尔反尔,以万两黄金为难我等。如此,就是前辈所谓的坚持底线?以金银做为条件,不行医者善为,恐怕这些传言也多有夸大之嫌。此乃晚辈心声,有些言辞过激,还望前辈海涵。既然,前辈执意要那万两救命金,而我玄门弟子又不肯坏了做人的规矩。就恕我们叨扰,我们这便离开就是。” 言罢,张仪对着虞舜强等人,使了使眼色,继续道:“大家照顾好师叔,我们去另寻良医!两界如此之大,我就不信,没有真正的善人!” 说着,众人果真上前去搀扶那庚桑楚,准备离开了。 “且慢!”金五善当即拦下众人。 他转脸笑了笑,开口道:“诸位小英雄莫要生气,你们倘若离开,可真就将这老哥哥置于死地了!我金五善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我,这方圆百里之内,恐怕,没有一位能救老哥哥性命的。就算你们找来两界其他神医,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释了起来:“其实,世间传言的万两黄金,只不过是那些心怀叵测之辈,对我的恶言诽谤罢了。我金五善行医千年,何曾要过一文银钱?我久居世外,又岂能因万两黄金折腰?世人皆道有了金银便能买来性命,却不知真情堪比金坚。你们不远千里,来为师叔求医,我深感钦佩。而且,我百般刁难,你们都不肯屈膝就范,我岂能袖手旁观,让你们带着病人离开?若是那样,才真的破了我的底线。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反复,只因,你们见面就拿来了晏子玉的手书,这才让我反感无比!我金五善为两界黎民,甚至冥界死敌,看病疗伤无数,就是为了积德行善,为冥界树一块好的口碑!我怎会看在某人的面子之上,就破了规矩?其实,殿少知道我的脾气,密信之上,只写了三个字,那就是他的名字。他未做过多解释,无非是让我考验尔等,再行善事罢了。” 众人听毕,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金五善是真善,更是有着自己人格的良医。 虞舜强等人顿感有些惭愧,便一齐施礼道:“我等真是误会前辈了,没想到,前辈如此大义。哎呀,真是对不住前辈,还望前辈多多海涵。” “小英雄们,这是哪里话。眼下,救人要紧,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些客套之辞了。”金五善说着,起身向院子走了去。他一边走着,一边开言道:“小英雄们,都别在屋子里愣着了。这祛毒疗伤的工序可是相当的复杂,赶紧过来帮忙吧。” 虞舜强等人听罢,顿时兴奋了起来。 忙应了一声,纷纷跟在金五善之后,帮忙去了。 正所谓:医德仁心存真善,神医妙手换容颜。 第二百零四章 神医妙手(二) 金五善领着众人来到了院中,他点了下人头,赞道:“妙哉,妙哉。你们六人不多不少,恰巧三男三女。要想配得那解毒良药,正好需要你们六人帮忙。” “哦?前辈究竟要我六人做什么,不妨直接吩咐,我六人定遵从您的安排。” “小英雄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要解这‘冥魂之毒’,共需六味药材。分别是:午夜交藤,三尺地龙,千年人参和那山中鲮鲤,海中龙骨,巨毒蜈蚣。如此六味齐聚,方可研磨成药。而这六味药,均需取二两三钱,前三味要三位女英雄取来;而后三味,则需由三位壮士为我备好。如此,阴阳和谐,可成解药。” 众人听得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糊涂。 虞舜强实在不知这几味药到底所指何物,便开口问道:“前辈,您方才所说的六味药材,均在这院子当中吗?晚辈略扫了一眼,这篱笆之内,活物种类繁多,我六人又不懂医术,实在不识得这些药材。还望前辈明示,好让我六人依次取来。” “哈哈哈哈,小英雄说笑了,这院中只是些再普通不过的药材罢了。我所说的六味药,可是世间罕有,难取得多。”金五善说着,双手背后,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继续道:“我先将前三味的药材,告诉尔等。所谓午夜交藤,是指夜半时分那凝了水露的何首乌的藤茎;三尺地龙,则是从三尺深的地下,挖出的那三尺长的红体蚯蚓;而千年人参,就在浮岛之内,此物虽是栽植,却如同孩提,很是难捉,着实需要一番耐心。” 听了金五善的话,众人顿时是瞠目结舌,觉得颇有难度起来。 “前辈只说了这三味药,对于我等晚辈来说,就已是很难了。不过,为了救治师叔,再难行之事,我们也会去做。晚辈斗胆,除了千年人参听着还算好找,另两味药材要去哪里寻得呢?”虞舜强说着,拱手问道。 “这些药材,均在鄢城境内。何首乌就种在少帅府后院的池塘边,而红体蚯蚓,也只有那里才有。眼看天色将黑,女英雄现在便可前去蹲守。”金五善说着,顺了顺自己的竖天辫。 “这......如今,鄢城已被冥军占领,那少帅府肯定是戒备森严,如此,前去他后院的池塘取得二物,怕是很容易打草惊蛇。”张仪听了,很是担心的说道。 “无妨,只要能救师叔,我和妹妹二人,甘愿前往!” “对,这两味药材,我和姐姐定亲手取来!” 文语嫣,文语熙言罢,让毛遂又变了些碎银,这才准备动身下岛而去。 小白虎想要跟随其后,却被文语嫣留了下来。 虞舜强本想阻止姐妹二人,可又没有其他人选,便对着她们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这才让文语嫣和文语熙离了岛,向鄢城的少帅府去了。 姜玉婷既担心她们的安危,又不能一同前去,便嘟着嘴,去寻那千年人参了。 “前辈,如今取回前三味药的人选,都已各自行事去了。我们三人,该如何取回那后三味的药材呢?” 金五善不慌不忙,对着虞舜强,张仪和毛遂讲道:“后三味药,可比前三味难取得多,你三人需要一同前往,更需赶在天亮之前返回。如此会同前三味一起,方可留住药性。要想取得这三味药,需由此向北行百里之路,那里是鄢城的北山,山中有一洞,洞中泉水不断,流至下游形成了一片湖泽。鲮鲤,蜈蚣自在洞中,而所谓龙骨,无非就是藏身湖心的小龙龙骨。这三物早已成精,平日里没少祸害百姓,拿来做药,确实是为一方除害。路途遥远,三位英雄也还是即刻动身去吧。” 见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虞舜强,张仪和毛遂,不敢耽误,便一面依金五善所言,一面求其好生照顾庚桑楚。这才辞了神医,一起往鄢城北山去了。 先不说三人如何到的北山,只说文语嫣姐妹,离了浮岛,沿着来时的路,向少帅府而去。因为有那些碎银在身,一路之上倒也顺利。 姐妹二人,来到少帅府已是夜深之时。果然,这里戒备森严,巡逻的兵士是来来回回,一队接着一队。更有那明哨暗岗,布置得十分精巧隐蔽。 二人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才趁着巡逻兵士擦肩而过之机,脚尖点地,跃到了高墙之上。接着,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少帅府的院中。 这少帅府着实的大,二人贴着墙根,寻了半天,均未走出前面的套院。 正在文语嫣姐妹苦苦找路的时候,忽然,有两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这二人边走边低声聊着:“采什么何首乌,依我看,少帅纯粹是心病。” “就是!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看那,他就是坏事做得多了。”另一个丫鬟说着,坏笑了起来:“听说少帅,久不近女色,早就成了一个废人了。” “管他呢,反正他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你我还是去将何首乌采来才是。” 原来,这两个丫鬟正是去采摘何首乌的。 文语嫣姐妹听得真切,便悄悄跟在了这二人的后面。 果然,穿过几处亭廊,绕过了几座院子,便来到了这少帅府的后院之中。 这后院,果然有一处池塘,塘中假山叠嶂,锦鲤成群。 看着两名丫鬟在池塘边弯下了腰,文语熙悄声道:“姐姐,待妹妹用这玄符,将二人定身在那,我们再去找寻午夜交藤和三尺地龙。”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文语嫣听罢,很是不放心的问道。 “姐姐放心,你离开符箓派许久,不知道妹妹这玄符的妙处。我只将她们定身,待你我取了药材,再为她们解了符咒,她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何事的。” “如此甚好!”文语嫣听后,冲着妹妹点了点头。 只见,文语熙果然掏出了两道符,她默念了几句,便向着那丫鬟就甩了过去。 玄符刚一沾身,两丫鬟顿时如同睡着了一般,是定在了原地。 文语嫣和文语熙见四周无人,这才从暗中跳出,来到了那俩丫鬟身前。 姐妹俩低头一看,的确,脚下长满了何首乌,可谓是遍地攀爬。 而何首乌下,土质颇为松软,正是那地龙所钻而成。 二人看了看夜色,判断了一下时辰,离午夜还有些许时间,姐妹便商量了一下,先翻起了土,找寻起了那三尺地龙。 文语嫣和文语熙取出丫鬟所带的工具,将土挖了三尺,是翻了一片又一片,挖了一方又一方,可那所刨出的蚯蚓,不是不足三尺长,就是颜色对不上。 翻来翻去,挖得姐妹二人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姐姐,这找来找去,何时是个头呀!”文语熙翻得有些不耐烦了,抱怨道。 “姐姐知道妹妹累了,可是眼下救师叔要紧,你我还是少些抱怨,继续找寻地龙吧。”文语嫣说着,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冲着文语熙笑了笑。 “好吧!听姐姐的,也只能如此了。”见文语嫣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文语熙只得耸了耸肩,继续耐心的找了起来。 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人又挖了许久,终于,一铲下去,一条不长不短,刚刚三尺的红体蚯蚓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太好了,可算找到你了!”文语熙说着,一把抓将下去,就将这三尺地龙装进了提前备好的袋子里面。 得了这三尺地龙,姐妹二人那是相当的开心。她们彼此笑着,早就将疲惫抛在了脑后,只顾看了看天,继续蹲守在了何首乌的近前。 正所谓:六味药材六人采,按时返回按量开。 第二百零五章 神医妙手(三) 却说,文语嫣二姐妹,得了三尺地龙,自守在何首乌前,等着午夜的到来。 二人也不知等了多久,只觉得是越来越困,眼皮子开始打起了架。 正在这时,一道月光直射到何首乌上。 顿时,从这何首乌的藤茎之中,冒出了许多水露出来。 “姐姐,姐姐,你快看,这水露出来了。想必,此时已是午夜时分了。”文语熙激动的拍着文语嫣的肩膀,指着何首乌道。 文语嫣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果然,何首乌如同新生一般,焕发着光彩。 “太好了,你我姐妹快挑些形态好,长势好的带回。” 姐妹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挑选了几根长势不错的午夜交藤,摘了下来。 文语熙小心翼翼的将这藤茎收好,取了丫鬟身上的玄符,这才跟在文语嫣身后,一起翻墙而出,向浮岛返回去了。 那两名丫鬟慢慢醒了过来,是一点记忆也没,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借着月色,边说边笑的采了些何首乌,回去交差了。 文语嫣姐妹,离了少帅府,又是一路散银,返回浮岛是自然顺畅。 相比二人,姜玉婷可又着实耗费了许多体力。 她从日头还未落山之时,便找到了千年人参的所在。 可是,正如金五善所说,这人参看着是根植物,可是颇有灵性,只要姜玉婷一弯腰,那人参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几丈之远。 姜玉婷是满浮岛的追,人参是满浮岛的跑。来来回回追了好几十圈,姜玉婷连人参的边都没碰到。气得她是弯着腰,喘着粗气,骂道:“你个小东西,最好识相停下来,要不然,等姐姐我抓到你,定将你剁个稀碎!” 言罢,她看着人参未动,便瞅准时机,一个箭步窜出,就扑了过去。 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不光没抓到人参,还扑了个嘴啃泥。 她那狼狈的样子,惹得在一旁看热闹的小白虎和小麒麟,是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两个小鬼,不帮姐姐,还在一旁看笑话,看我忙乎完了,不打烂你们的小屁股!”姜玉婷慢慢起身,边掸了掸身上的云土,边装作恶狠狠地说道。 她的话,小白虎倒是没怎么在意,却是吓得小麒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它十分委屈的冲着姜玉婷说道:“姐姐不要凶人家,人家帮你还不行嘛。”说着,它又愤愤的转过小脑袋,对着小白虎道:“你要是我的好朋友,就过来帮忙,要不然,我可是会和语嫣姐姐说的,到时候,你的屁股也一定会被打烂的。” 小白虎想了想,转了转眼珠,摇晃着小脑袋道:“语嫣姐姐才不会打我呢,不过,你既然把我当朋友,我过来帮你就是啦。” 姜玉婷险些被这两个小家伙的对话,给逗笑。她憋着笑,假装严肃的继续道:“好啦,只要你们乖乖的帮姐姐拿了那千年人参,姐姐日后,会带你们到鄢城最好的馆子里,美美的饱餐一顿的。” “此话当真,姐姐不行骗人哦?” “就是,就是,我们俩要吃最好的馆子!姐姐要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就看你们谁先抓到它了。谁先抓到,姐姐就管谁两顿美餐。” 这两个小家伙,一听有美餐管够,立即蹬开四蹄,帮着抓那千年人参去了。 好家伙,这一下,整座浮岛又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起来。 只见,姜玉婷在后面拼命的追,小麒麟凶巴巴的在前面堵,白虎则是左蹦右蹦来回的抓。可是,任凭姜玉婷带着它们如何围堵,那人参均是灵巧的躲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就要黑了下来,可这千年人参,还是没有抓到。再看姜玉婷,是汗如雨下,而小麒麟和小白虎,则分别吐着舌头,瘫在了地上。 金五善在窗口,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丫头,虽是执着,却好不细心。抓人参的关键,是要有红绳在手,只要在一端打上圈,系上扣,等它不动的时候,施法将红绳对着人参的脚抛过去,定能将其抓到。” “你,你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谁不知道要用红绳,可我上哪去寻呢?”姜玉婷白了金五善一眼,气喘吁吁地回道。 “哈哈,说你不细心,你还不服气。你看看我这门头上,拴着的是什么呀?” 姜玉婷顺着金五善所指,这才发现,那茅草屋的木门上,果然拴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红绳。她很不好意思的冲着金五善吐了吐舌头,跑过去,将红绳解了下来。 接着,姜玉婷按照金五善所说,在红绳的一头打了个结,网成了一个圆圈,另一头牢牢的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此时,天色已晚,只见那人参,一动不动的扎在地上。姜玉婷看准时机,甩出了红绳。这一下,不偏不斜,正套在了人参的脚上。 人参如从梦中惊醒,想要挣脱,却早已来不及了。 姜玉婷如同得了战利品,哈哈大笑起来,如此,顺利的收了千年人参。 那小白虎和小麒麟,见是姜玉婷亲自收了人参,便有些泄气,弱弱的开口问道:“姐姐,姐姐,如今人参抓到了,你,你还会带我们去,去吃好吃的吗?” “是呀,玉婷姐姐,我和小白虎虽然没亲手抓到它,可也出了不少力的。” 姜玉婷正在高兴,听了两个小家伙的话,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弯下腰,轻轻地刮了刮它们的鼻子,说道:“放心吧,姐姐决不食言。等治好了师叔的毒伤,姐姐,一定带你们去饱餐一顿。” 一听这话,小白虎和小麒麟开心极了。这两个小家伙儿,鬼精鬼精的,一下子扑到了姜玉婷的身边,抱住了她的大腿,撒起娇来。 话锋一转,我们再看虞舜强,张仪和毛遂三人。 他们是一路施法,神行百里,直至半夜,终于赶到了鄢城的北山脚下。 远远看去,这北山并不是太高,却也是形状怪异,绵延千里有余。 三人慢慢的向山底靠近着,偶有那怪兽发出阵阵怒吼,直让人不寒而栗。 穿过了一片水杉林,果然,那泉水声是响彻耳畔。 三人定睛看去,只见,泉水从半山腰的一座山洞里直飞而下,那巨响如九天悬河之咆哮,直坠入到了下面的一面深潭之中。这深潭,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神秘而又清澈。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天上的日月星辰,全都倒映在了其中。 “二位师弟,吾观这景致气候,非比寻常。想来,那金五善所言,并不为虚,藏在这山洞中和水潭里的三物,恐怕并不好捉。我们来此,是为了降服三怪,好将其捉回,为师叔配药。等一下,交起了手,切不可恋战,一定要想法速战速决!我看,我们还是先上到山洞之中,拿了那鲮鲤和蜈蚣,再入潭去捉那条‘泥鳅’如何?只是,这里是它们三物的地界,我们三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张仪一边瞅着如何登上那半山腰的山洞,一边悄声的对着虞舜强和毛遂叮嘱道。 虞舜强和毛遂点了点头,低声回道:“师兄放心,一切听师兄安排。” 言罢,三人轻轻地迈出步子,准备登上那半山腰的山洞。 忽然,水潭里,传出了一声沉闷的怒吼。 三人是大吃一惊,急忙回过头来。却见,水潭溅起水花无数,一条雪白的长龙,早就从水潭里钻将出来,正瞪起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三人。 正所谓:擒拿三兽终除害,配药六味药引来。 第二百零六章 神医妙手(四) 未等虞舜强三人爬到半山的洞口,那水潭之中冒出一条雪白的长龙出来。 这条龙,从鼻孔之中喷出一团热气,恶狠狠的盯着三人,大声怒道:“大胆贼人,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深夜闯我圣潭,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睁大眼睛,好生看看,这四周的累累白骨,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识相的,赶紧离开!” 言罢,这条长龙,直从嘴里喷出一柱水雾,向着三人就射了过来。 这水雾犹似银枪,更似飞箭,打得那山石崩裂,草木断根。 三人急忙躲闪,纷纷跃到了水潭之边,做起了招架之势。 长龙哪肯给他们喘息的时间,这水柱是一下更比一下急,喷得三人是东躲xz,毫无还手之力。长龙一边攻击,一边大声道:“劝你三人,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要是再敢耽搁于此,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又是一道水柱向着虞舜强的面门,射将过来。 虞舜强急抽出玄铁利剑,将这水柱给挡了回去。长龙没有料到虞舜强有如此本事,遂猝不及防,被自己的水柱喷了个一步踉跄,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虞舜强脚尖点地,来了个‘燕子飞身’式,举起那手中的利剑,就向着长龙的七寸,刺了过去。 眼瞅着长龙就要吃亏,忽听这山洞里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出。 张仪定睛看去,不知是何物,从山腰到地底,直拱着砂土,向自己的脚下袭了过来。此物翻土的速度奇快,霎时间,就将张仪四周的大地,拱出了好大一个深坑。顿时,这地表薄如了一张纱绢,轰隆隆一声巨响,向水潭之中陷了下去。 张仪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高高跃起,窜向了半空。紧接着,在空中来了个‘浪子前翻’式,准备跳向一旁。可是,地下之物,见没能将张仪陷入水潭,是呜哇一声怪叫,直从地底窜出。原来此物正是那鲮鲤,它张着尖尖大口,咬向了张仪。 “仪师兄小心!”毛遂一边提醒着张仪,一边双掌运力,从侧面拍向了鲮鲤。 这鲮鲤倒也灵活,它听到呼呼风声直向自己袭来,便用余光看去,发现毛遂已经逼近自己,它赶忙从空中翻了个身,往一侧闪了过去。还未等它落地,只听,它大声疾呼了起来:“蜈蚣小友,你此时不动手,是更待何时?” “小友勿急,我蜈蚣来也!”话音刚落,便有那三根毒针,从山洞洞口射了过来。毛遂刚刚救下张仪,哪会想到会有蜈蚣偷袭自己,他一个不留心,这三根毒针,便噗噗噗地扎入到了他的体内,疼得毛遂是‘啊呀’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张仪被其救下,未做缓神,直扑到毛遂近前,将其扶起。 再看毛遂,是两眼发直,口吐白沫,早已失去了意识。 此时,虞舜强和长龙继续缠斗在一起。原来,他那一剑刺去,早被藏在洞口的蜈蚣,用另外三根毒针给轻易化解了。蜈蚣本想和长龙一起,先拿下虞舜强,再去解决张仪和毛遂。可是,就在它准备再次发起偷袭的时候,鲮鲤喊起了他的名字。无奈之下,蜈蚣这才将三根毒针,对准了毫无防备的毛遂。 虞舜强和长龙斗了几个回合,他周身赤焰燃烧,是噼啪作响,照得整个水潭红红一片。越斗,长龙越占下风,它只会些喷云吐雾的本领,哪里是玄门剑客虞舜强的对手。渐渐地,长龙有些精疲力尽了。虞舜强则趁势,几剑下去,便划掉了长龙的数片龙鳞。疼得长龙,呜呀一声,遁入了水潭之中。 虞舜强本想乘胜追击,潜入水中去擒出此物。可是,他见毛遂已然受伤,而张仪,也只剩下招架之力。他便收了玄法,退到了他们二人的身旁。 此时,毛遂两眼紧闭,脸色发青,已经说不出话来。 “师兄,毛师弟的伤势如何?”虞舜强一边警戒着,一边关心的问道。 “这蜈蚣之毒,虽不是世间奇毒,一时半会儿取不了毛师弟的性命。可是,这毒却同那蜈蚣一般,没有千年,也有数百之久,正是那攻心的利器,眼下,毛遂师弟失去了意识,只有回到那金五善的住所,想想办法了。这三个邪物,能祸害这么多的鄢城百姓,是有些本事,只能靠你我二人合力,来打败它们了。” “师兄只管照顾好毛师弟,这区区三个邪物,就交给我虞舜强来对付了。”说着,虞舜强重又施法,挡在了张仪和毛遂二人的面前。 “强师弟!万不可大意,一定要多加小心!”张仪搀扶着毛遂,叮嘱道。 “师兄尽管放心!”说话间,再看虞舜强,身上的赤焰变得金黄起来。 那鲮鲤和蜈蚣已经会在了一处,这二物,瞅着虞舜强再次施法,那气势如虹,杀气腾腾,貌似比先前看着更加厉害了许多。这二物本为求生,便有些胆怯,不敢擅自向前了。它们寻思着等长龙一起,杀向虞舜强。可等了半天,却不见长龙出潭帮忙。二物,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打起了退堂鼓。 二物想着,假装一齐前出,一个钻入地下,卷着砂土,打算将虞舜强陷入地下;另一个,又是三根毒针,抛向了虞舜强的心脉。这二物,知敌虞舜强不过,本打算来个虚张声势,好趁机逃遁。 哪曾想,虞舜强早已识破了它们的诡计。他口中喃喃默念咒语,来了个‘百花吐蕊’式,顿时,这黑夜消散,虞舜强如同天将下凡,那金光照得四周,宛若白昼一般透亮。他不慌不忙,只是用力的向下跺了一脚,同时,双手画圆,那利剑嗖得直入云霄,紧接着,化作万股剑影,直愣愣从天而降,是刺向了剧毒蜈蚣。 可怜二物,地底下的鲮鲤还未露出头来,早被虞舜强一脚,震碎了心胆,跺成了肉饼,是一命呜呼了。而那巨毒蜈蚣,毒针直被虞舜强身上的金光反弹而回。它看着头顶之上是剑如雨下,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迈不开腿了。它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利剑斩为了两截,也是命丧黄泉了。 虞舜强顺利斩杀了山中鲮鲤和剧毒蜈蚣,只等那水潭之中的长龙冒出头来。 “蠢物!快快出来受死!今夜,我等就要为屈死在这水潭周围的人们,报仇雪恨!”虞舜强说着,走到了水潭之边。他将那玄铁利剑,直插入水潭,搅了起来,他一边用力搅着,一边大声骂道:“好一个缩头蠢物!甘当那胆小带壳的乌龟!再不出来,我将你这水潭,搅得天翻地覆!然后,再灭了你的水族,抽了你的龙筋!蠢物!出来!出来!” 那长龙被砍掉几片龙鳞,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眼下,他听着虞舜强的叫骂,更是敢怒而不敢露面。可是,那玄铁利剑,虽然不大,却搅得水潭是好一阵浑浊,长龙只感觉头晕脑胀,潭水翻滚起来。他强忍着,可是,被搅得就快吐了出来。万般无奈之下,这长龙是长鸣了一声,怒气冲冲的从水潭里直窜入到了北山之巅。 正所谓:百花吐蕊除邪物,鄢城北山复太平。 第二百零七章 神医妙手(五) 雪白的长龙,盘在北山之巅,一边嘶鸣,一边咆哮道:“吾与尔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纠缠,叨我清净不说,还伤害了我两位小友的性命?” “哼!你们三个邪物,残害鄢城百姓,实属作恶多端。如果继续让你们为害一方,岂不是我们玄门弟子的失职?!”虞舜强挥了挥剑,是厉声喝道。 “原来,你们是玄门之人!这些白骨是活该,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却偏偏来投!”长龙怒气冲冲,继续道:“他们独闯我圣潭,不是觊觎这风水宝地,就是心甘情愿,前来送死!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玄门正派,听我好言相劝,休要再管闲事!小龙虽然敌不过尔等,却也会誓死扞卫圣潭,与你们斗个鱼死网破!” “好一个鱼死网破!你杀害无辜百姓,还振振有词,我虞舜强今日定要替天行道,为一方除害!正好,也让我来继续领教领教,看你这一邪物,究竟还有何等本事?!”言罢,虞舜强施法,宛若金光一道,直冲向了长龙。 长龙自知敌他不过,有些心虚,它见虞舜强已然人剑合一,快如闪电,向着自己袭杀而来,便急忙转过龙头,想要向北山脚下逃窜。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虞舜强和玄铁剑,化作那一道金光,直从天空划过,刺得四周的空气是劈啪作响,震得整座北山更是滚石翻落,百鸟惊飞。再看惊魂未定的长龙,尾巴还未离开山石,早被一剑刺穿,牢牢的钉在了北山之上。 长龙疼得是不断的翻滚起来,它拼了命的挣脱,可越是挣扎,越是刺痛无比。万般无奈,长龙憋足了一口气,回过头,直冲着虞舜强的面门,喷射出一股水柱。 虞舜强并未躲闪,他腾在半空之中,半蹲着马步,是口中喃喃,双手画圆。果然,一扇双鱼八卦在其手中是幻化而出,直将这水柱给拦截了下来。未等长龙收回口,虞舜强二指向前,那八卦嗖地一下,亦是一道金光,摄入了长龙的龙心。 再看这长龙,仰天悲鸣了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它骨骼奇缩,化成了一条不足三尺长的小龙,也是一命呜呼了。 如此,虞舜强也算轻轻松松,除了这雪白的长龙。 他收了功法,到山洞里翻找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解药。为了不耽误拿回药材的时间,他这才急忙跑回到了张仪和毛遂的身边。 “师兄,三物虽然皆已除掉,只是,那蜈蚣被我一剑断为了两截,我在山洞之中寻了半天,均未找到毛师弟所中之毒的解药,这下,该如何是好?” “师弟不必慌乱,师叔的毒伤金五善尚且能医,想这蜈蚣之毒,更不在其话下。眼下,天就要亮起,离与金五善约定的时间,已所剩无几。你我还是速速收了三物的尸体,扶着毛遂师弟,返回浮岛去吧。” 二人商量妥当,这才将山中鲮鲤,潭中长龙还有那巨毒蜈蚣的尸体,扛在了肩上。他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昏迷的毛遂,便向金五善的住所赶了去。 一路安全无话,三人回到浮岛,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此时,文语嫣姐妹也早已返了回来,正和姜玉婷一起,收拾着取回的药材。 六人齐聚,金五善先是同大家一起,将毛遂扶回到了屋中,安置在庚桑楚的身边。金五善只是略微的把了把毛遂的脉搏,便从内衬中,取出一粒金色的药丸,喂其服了下去。然后,这才出到院中,将六人所取回的药材,一一清点了起来。 他一边反复查验着这些药材,一边在文语嫣姐妹面前赞不绝口道:“嗯,好,好,好,这午夜交藤,水露均匀,色泽鲜亮,实属上品!还有,这红体地龙,不多不少,刚好三尺,想必二位着实花费了不少精力,不错,不错!” 说着,金五善来到了姜玉婷的跟前,他微笑着,冲着姜玉婷点了点头,低语道:“能耐心抓住这千年人参,小女英雄也是救人心切,尽了全力,实在令人佩服。”姜玉婷听罢此言,偷偷的吐了吐舌头,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金五善对三位女子褒奖了一番,便查看起了虞舜强,张仪和毛遂带回的药材。他蹲在地上,先是闻了闻鲮鲤的尸体。只见,金五善用手扇了扇风,皱起了眉毛,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这鲮鲤的尸身还算完整,便又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将剧毒蜈蚣和长龙的尸体翻了翻,这才站起身,开言道:“也难为三位了,能按时赶回。这三物的尸身总体还算不错,要是再晚些时辰,这三味药材可就白瞎了。” 说完,金五善指了指篱笆角落里的各式工具,对着众人继续道:“如今,药材已然备齐,你们五人,赶紧照我先前所说,将这些药材各取二两三钱,然后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将其打磨成粉,分别整理,等我熬制即可。我等诸位,是一夜未睡,着实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一会儿。等一切弄好,香灰燃尽,你们喊我便是。” 说着,金五善果然点了一支香,将其插在了屋子门口。然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拦腰,一头钻回到茅草屋里,睡觉去了。 众人也不敢有任何抱怨,匆匆拿了工具,便按照分配,开始打磨起了药材。 虞舜强剥了龙皮,剔了龙骨,上称一量,取了二两三钱,接着,他用那铡刀,将龙骨一点一点切成了片片,又放入到了石钵之中,将其捣成了粉末。再看张仪,同样是一通忙乎,他先是将蜈蚣去了毒心,洗刷干净,然后,用剪刀将其剪成了条状,同样扔入石钵,碾磨成了粉状。二人各自作罢,这才合力剥了鲮鲤的皮甲,并一点一点选出完好的皮甲,将其捣烂,收到了药箱之中。 相比来说,文语嫣姐妹和姜玉婷的工序,则要轻松了许多,三人将午夜交藤,三尺地龙和那千年人参,是切得切,剁得剁,顺利碎成了金五善所需要的样子。 转眼,众人各自准备妥当,只见,那六味药材,齐刷刷摆成一排,放置在了院中。此时,太阳已然高照,那一炷香也是燃烧殆尽。 众人,这才入到茅草屋中,打算将金五善喊起。 可是,当众人走到他近前时,却发现他是鼾声如雷,睡得相当的熟了。 “现在要把他喊醒吗?是不是不大好呀?这要搅了他的美梦,他会不会又要反悔,不给师叔祛毒疗伤了呢?”姜玉婷很是担心,悄声说道。 “怕什么,是他自己亲口所说,等我们备好了药材,还有那一炷香燃尽的时候,进来喊他的。”说着,文语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要去推醒金五善。 “妹妹且慢,这金五善性格颇为古怪,虽是他亲口定下的规矩,可我们真要将其从熟睡中吵醒,怕以他的脾气,真会轰我们走的。” 文语嫣一边拦下了文语熙,一边低声劝道。 “那就这样等着?药材要是真的过了劲,岂不是白瞎了?到那时,我们还拿什么去救庚桑楚师叔?!”文语熙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嗓门自然高了起来。 就在众人左右为难之时,金五善翻了个身,伸起了懒腰,他一面懒洋洋的从炕上做起,一面打着哈欠,似是抱怨道:“怎么,那香已经烧完了?既然烧完了,为何在这里吵吵闹闹,而不直接将我喊醒?走,诸位小英雄,随我前去配药吧。” 众人见金五善没有发火,很是开心,自然跟在其后,来到了院中。金五善将六味药材又检查了一番,颇为满意。这才让众人取了药材,随自己一同,进到了茅草屋的另一间屋子。只见,这屋子里干干净净,除了些配药的工具,并无其他。 金五善将六味药材纷纷倒入了一个灰色的陶罐之中,准备熬制。 忽然,他大拍脑门,连声喊起了不妙。 众人心头一惊,不知发生了何事,便纷纷围拢了过来。 正在这熬制的关键时刻,金五善为何大叫起来。 他究竟想到了什么,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熬制解药承考验,祛毒疗伤众欢颜。 第二百零八章 神医妙手(六) 金五善正准备熬药,忽然拍着脑袋,直喊了起来:“坏了,坏了,我光想着让你六人去寻找药材去了,却忘记了最关键的一步!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六人不明就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感到心中一惊,有些没底了。 虞舜强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忙问道:“不知神医,究竟忘记了何事?眼下,可有补救的措施?若是需要我等继续外出寻找,还请神医速速发话!” “是啊!这药材都已备齐,还有什么是所谓的关键一步?还望神医直言相告,我等,也好一同去想办法。”文语嫣怕虞舜强过于着急,便也追问了起来。 “哎呀!是我糊涂了!这药材是齐了,可独缺那药引子!这,这没有药引子,我怎么熬制这解药,又怎么给那老哥祛毒疗伤啊!哎!真是糊涂死我了!”金五善说着,急得他是团团乱转,那额头上,早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事已至此,着急也没有用啊!您只管说出,这药引子究竟是何物?我们该去往哪里找来?为了救师叔,我们几人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是啊!这药材也有时限,神医就说,药引子去哪找来,我们这便动身。” “诸位小英雄稍安勿躁!让我好好想想,这药引子,实际上是用那癞疙宝的唾液,配上这圣泽湖的水,用此二物混合搅拌,熬制六味药材,方可配成解药,帮助老哥哥祛除那‘冥魂之毒’!”金五善说着,踱起了步子:“只是,这圣泽湖水好取,那癞疙宝的唾液怕是已来不及取回了!” “这癞疙宝不是遍地都有,何言来不及取回?我等这就出去,抓些回来!”说着,文语熙拉起姜玉婷就要往门外走去。 “二位女英雄,回来!这癞疙宝当然遍地都是。只是,我所说的癞疙宝,是那冥城冥湖中,刚刚冬眠苏醒,还未进食的癞疙宝!不说从这里到冥城路途遥远,哪怕你们功法再高,没个几天几夜怕也是赶不回来!再就算你们有通天的本领,能及时赶到,可那冥城是冥主所在之地,你们焉能顺利取回这癞疙宝的唾液?!” 一听此言,众人如同那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蔫了。 虞舜强顿时绝望了起来,他‘啊呀’一声,右手一拳打到了墙壁之上。 登时,那手背上的血水,是四下喷溅而出。 文语嫣很是心疼,她惊呼了一声,忙跑过去,打算为其包扎伤口,她一边从内衬里撕了些布条,一边既心疼又抱怨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这一拳出了血,就能换来那癞疙宝的唾液了?!” 众人皆围拢上来,纷纷开口劝起了虞舜强。 正在这时,金五善却注意到了从其手背之中所流出的血液,他仔细瞅了一眼,忙跑到墙壁近前,用手指沾了些,接着,又闻了闻,竟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我只感慨配不到药引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比那癞疙宝唾液更好的东西,却原来就在你的身上!哈哈哈哈,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金五善笑得近乎疯狂,一下子又让众人犯起了糊涂。 看到虞舜强等人均好奇的盯着自己,金五善这才开口,道出了其中的缘由:“我方才只说了那癞疙宝的唾液,却没说还有一物,也能当做药引,那就是正阳男子的血液,所谓正阳男子,就是身怀绝学功法的童男。我起初观望你六人,还以为强英雄和语嫣姑娘,早已成双入对,遂没往此处多想。方才强英雄这一拳下去,那迸出的血液,毫无杂色不说,其味飘在空中,更是鲜纯至极,正是那至阳至刚之血。眼下,只需劳烦强小英雄献出三钱鲜血便可,如此,老哥哥有救矣!” 金五善说的轻松,并没注意虞舜强和文语嫣早已羞得是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姜玉婷坏笑了一声,故意从二人身边走过,她一边盯着二人,一边高声的打趣道:“哎呀,我和语熙妹妹,先下去,取那圣泽湖的水啦。强师兄,你看你胳膊上的鲜血,是要谁帮你取呢?仪师兄太过粗鲁,下手恐怕会疼的。依小师妹我看,不如这样吧,语嫣姐姐,就麻烦你动手了。不过,你取我强师兄鲜血的时候,可要慢一些哦,万不可弄疼了他,省得,省得你自己心疼,嘿嘿嘿嘿......” “你这丫头,净会胡说!”文语嫣涨红着脸,举起拳头,就要去追打姜玉婷。 “哎呀,语嫣姐姐要打我了,强师兄,你快管管她,快管管她呀!”姜玉婷说着,冲着二人吐了吐舌头,拉起文语熙的手,一溜烟,跑了出去。 张仪自憋着笑,冲着金五善言道:“神医,熬药需要多大火候呢?还有,这柴火堆在何处?您不妨告诉我,我先去抱些进来,也好做足准备。” 金五善当然听懂了张仪话中的意思,便急忙回道:“哦,哦,这柴火我也忘记放在哪里了,不知现有的够不够。走,你随我前来,看看可否还需要砍伐些。” 言罢,金五善和张仪,二人一前一后,也出了屋子。 此时,屋子里就剩下了虞舜强和文语嫣。而文语嫣,还正扶着虞舜强受伤的右手,二人均低着头,彼此能隐约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声。 “你个傻瓜,以后遇事,可要学会冷静,再也不敢这样伤害自己了。”文语嫣一边羞红着脸,温柔的说着;一边轻轻的吹着虞舜强的伤口,叮嘱道。 “我,我,我没事,嘿嘿,真的没事......”虞舜强结结巴巴,左手不停地挠着头皮,冲着文语嫣傻傻的笑了起来。 “傻瓜!”文语嫣狠狠的瞪了虞舜强一眼,便为他寻了一条木凳,让其坐了下来。“你先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个碗来。我们,先按照金五善所说,取出些鲜血。然后,我再为你包扎。”文语嫣说着,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露出了一副很是严肃的表情,追问道:“你听见了没有?” 虞舜强拼命地点着头,心里充满了感激和一种他也说不上来的特殊情感。 文语嫣见虞舜强答应,这才放心的出去寻碗去了。 不一会儿,她果然端着一个瓷碗回到了屋中。 她慢慢的蹲在虞舜强身边,很是温柔,很是细心的从其伤口中,挤了些鲜血到这瓷碗中。这才,将碗放到一旁,又轻轻的为虞舜强包扎起了伤口。 看着文语嫣一脸认真,而又小心翼翼,十分心疼自己的样子,虞舜强突然有了想要亲她一口的冲动。可是,四目一下相对,虞舜强却又羞红了脸颊,不好意思起来:“语嫣,谢谢,谢谢你......” “傻瓜!又在说胡话!你我还需要谢谢吗?!”文语嫣说着,俏皮的做了个鬼脸,站起身来,继续道:“好啦,包扎好了,你慢慢活动一下,看看会不会疼?” 虞舜强攥了攥拳头,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遂连声赞道:“语嫣好手法,这包扎得不但漂亮,而且,一点都不疼。真是好手法,好手法。” “强师兄偏心,语嫣姐姐好手法,难道我们几个就不是好搭档了吗?”话音未落,姜玉婷早就走了进来,她一步跳到虞舜强跟前,看了看他的伤口,也点起头,赞不绝口道:“哎呀,瞧瞧瞧瞧,语嫣姐姐还有这一手呢。哎呀,真是体贴温柔,善良贤惠的美人胚子。啧啧,强师兄,你好有福气呀......” “你这坏丫头,又开始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文语嫣说着,仍是羞红着脸,追起了姜玉婷。这二人绕着虞舜强,转起了圈。是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好不热闹。这场景,惹得一同进来的文语熙,是笑个不停。 “好啦,你们快别闹了,还不赶紧将这药引子配好。要不然,过了时辰,强师兄的血可就白流了,到那时,姐姐还不得心疼死。”文语熙开着玩笑说道。 “对,对,对,语嫣姐姐快放过妹妹吧。这圣泽湖的水,我们都取来了,赶紧配药引子才是当务之急。”姜玉婷说着,一个闪身,跑到了木凳旁,端起了那盛着虞舜强鲜血的瓷碗,向拿着水罐的文语熙走了过去。 众人,这才赶忙配起了药引,只等金五善和张仪抱着柴火回来了。 正所谓:拳开血流做药引,玩笑之中藏真情。 第二百零九章 神医妙手(七) 却说,姜玉婷和文语熙,将虞舜强的至刚之血和圣泽湖水搅拌在了一起。果然,二物融合,只见那药引泛成了微红之色,里面似有灵物,不断向外冒着泡泡。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张仪和金五善捡柴返回了。 等了片刻,二人果然抱着好大一捆干柴回到屋中。 金五善将药引检查了一番,赞不绝口道:“妙哉,妙哉,强小英雄果真是正阳男儿,这血水比那癞疙宝的唾液,不知强了多少倍!用此药引熬制解药,只需单日内服用三次,那老哥的毒伤即可立即祛除。” 众人听闻,皆是大喜,遂帮着金五善熬制起了解药。 那烧火的烧火,扇风的扇风,还有的,跟在金五善屁股后头,来回学着手艺。屋子里,是众人忙里忙外的场景,好不热闹起来。 过了个把时辰,这解药终于熬制了出来。往外一倒,不多不少,刚好三大碗。 金五善让虞舜强端起一碗,随自己走到了庚桑楚的卧榻旁。 众人好奇而又期待,便也尾随在二人身后,一起进到了屋子当中。 文语嫣和文语熙帮忙将庚桑楚小心翼翼的搀扶起来,金五善这才慢慢掰开庚桑楚的嘴,将这一碗解药,喂其服了下去。 这解药刚一入口,便见庚桑楚那黑紫色的双唇,已经慢慢恢复了血色。 众人看着,无不喜笑颜开,点头称赞了起来。 “好了,解药喂老哥哥服下了,诸位小英雄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接下来,就需要我为他针疗逼毒了,你们且在外面等我,待一个时辰过后,我自会出来。”说着,金五善就将众人往屋外轰了起来:“切记,将余下的两碗解药妥善保管,待我针疗结束后,还要为老哥哥服用呢。还有,可不许偷窥哦,我的行医之道,是不允许有人觊觎的!不管是谁,听清楚了吗?好了,放心吧,外面等我就是。” 说完,金五善将众人推到了屋外,然后,从里面插上了房门。 “这老头,好生奇怪,说什么针疗,却不让我们看!我们这些人,怎么会觊觎他的医术?再者说,我们看也看不会呀!”姜玉婷嘟着嘴,愤愤的说道。 “可不是!把我们当小人一样防着!真要偷学,他岂能防得住老娘!”文语熙附和着,就要上前,去扯那窗户上的丝帘。 “妹妹不可造次!金五善方才喂师叔服下解药的时候,我们可是都已经看到了,是初见成效。我想,他之所以不让我们去打扰他,自有他的道理!我们不妨就依神医所言,还是耐心等等为好,他不是说了,最多不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吗?”文语嫣边说边笑,挽住了妹妹的胳膊,将其拉了回来。 “语嫣说得对,我们还是耐心等待一会儿吧。”张仪说着,往院中走了去。 文语熙见姐姐和张仪均是这样劝说自己,也只得撇着嘴笑了笑,作罢了。 如此,五人在院中等待着,一边随意聊着天,一边看着那小白虎和小麒麟互相追逐打闹了起来。这两个小家伙,自打来了浮岛之上,就没老实过。也不知道是谁先惹了谁,一会儿,是小白虎追着小麒麟到处跑,一会儿,又成了小麒麟满院子抓起了小白虎。两个小家伙憨态可掬,而又调皮可爱的样子,直逗得众人是前仰后合起来。倒是那篱笆内的活物,被它们折腾的是心惊肉跳,东奔西逃。 众人聊起天来,时辰过得果真是快,似乎是眨眼之间,便已是一个多时辰了。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见那神医出来,而且,这屋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不行,说什么我都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姜玉婷,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了身,直走到窗户旁,没等虞舜强将其拦下,她早已用力一扯,将丝帘扯开了一条缝。 透过这狭小的缝隙,只见,那金五善仍在忙碌着,而毛遂,似乎也已醒来,自躺在那里眨巴着眼睛。可是往他旁边一看,姜玉婷是大吃一惊,那师叔的身上,扎满了银针,而且,看上去师叔似乎变了模样,吓得她险些喊出声来。 “你这女娃娃,说好了不许偷窥,怎敢扯碎我的丝帘!”金五善责怪着,甩出手中的一根银针直向姜玉婷飞来。此时,姜玉婷缓过了神,她见银针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便急忙施展轻功,向一旁闪了过去。可当她落地,却并未被银针所伤。再定睛一看,原来,那银针不偏不斜插到了丝帘之上,将那缝隙给补好了。 想不到这金五善还有如此超高的手段,姜玉婷有些心有余悸了。 众人不知发生何事,纷纷围拢到了窗前,却听到金五善是厉声喝道:“休要再偷窥于我!你们只需再等片刻,我自会将你们师叔所中之毒,全部逼出!” 言罢,又是几根银针飞出,嗖嗖嗖的,便将那搭在窗户之上的竹帘给打落下来。这一下,竹帘封住了所有的窗户,众人是再难偷窥。 “小师妹,你怎么一脸惊讶的样子,你看到什么了?”虞舜强不放心的问道。 姜玉婷这才咽了咽口水,开口道:“这,这金五善,是在救师叔吗?我,我怎么瞧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好像不是师叔啊?他身上,不但扎满了银针,那鲜血正顺着针孔不断流出,都流了一地了,这哪里是在救命,分明是在索命呀!” 虞舜强一听,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追问起来:“小师妹,你可不许乱说,你当真,你所看到的与所说的,是丝毫不差?” “千真万确!强师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姜玉婷说着,激动了起来。 她的话,一下子让众人为难了。 文语熙直想破门而入,可是她一时拿不准主意,便回头看向了虞舜强和张仪:“我说两位师兄,你们怎么还沉默不语?照玉婷姐姐所说,我们可是亲手将师叔和毛遂师弟,送到了金五善手里的!他真要心存不轨,师叔和师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岂不成了帮凶?!眼下,究竟该怎么办,你们倒是赶紧拿个主意啊!” 虞舜强和张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发话,忽然,这近前的竹帘被人推开,众人看去,原来是师弟毛遂。 他一边用竹竿顶起窗户上的竹帘,一边招手对着众人道:“大家赶紧进来吧,师叔他醒过来了。”言罢,毛遂便起身给众人开门去了。 众人皆感疑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一起向房门跑了去。 那毛遂开了屋门,一边放众人进来,一边冲着众人低语道:“你们误会神医了,他不但医治好了师叔的毒伤,而且,还有惊喜送给大家的。” “惊喜?什么惊喜?”虞舜强皱着眉头,边问,边迫不及待的往里屋走了去。 “师兄进去便知!”毛遂的话音刚落,众人早就来到了庚桑楚的卧榻之旁。 众人再看这躺着的人,是惊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是何人?我,我们的师叔呢?”姜玉婷看了半天,这才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又四处看了一眼,语气有些结巴的问了起来。 金五善只是笑着,一言不发。 他一边擦拭着银针上的血迹,一边让毛遂将躺着的人,轻轻的扶了起来。 此人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众人,有些有气无力的言道:“孩子们,这几日来,辛苦你们了。老夫还下不得炕,你们代我好好谢谢这位神医。” 一听这说话的声音,众人才敢肯定,这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庚桑楚本人。 只是,此番看去,庚桑楚早已不是那毒尸模样。 只见,众人眼前的庚桑楚,是面如重枣,白发白髯,剑眉之下,双眼如璀璨的寒星,而他虽是还未痊愈,却气势刚健如同骄阳,身姿挺拔犹似苍松。 原来,金五善从见到庚桑楚那一刻,便有心用银针为其除了那毒尸之身。 可是,要除毒尸之身,只能先为其解了‘冥魂之毒’,喂其服下第一道解药之后,方可针疗。如此,金五善打算给虞舜强等人来个惊喜,便没有事先言明,这才闹得姜玉婷和众人险些误会于他。 却说,看着庚桑楚的模样,虞舜强激动得两眼模糊,他一步上前,扑到了庚桑楚的近前,一把抓起他的手,哽咽道:“师叔,侄儿万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真的是您!方才我们还在屋外胡乱猜忌,想不到神医果真是妙手妙法,不但祛除了您体内的‘冥魂之毒’,还为您换回旧颜,除了那毒尸之身。这,这真是太让人激动,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张仪,毛遂,文语嫣姐妹还有姜玉婷,也是一同围了过来。 大家无比激动,七嘴八舌的表达起了各自的情感。 庚桑楚也是老泪纵横,他握着虞舜强的手,环顾着众人,开口道:“孩子们,老夫能起死回生,重换容颜,离不开你们的坚持和努力,也离不开神医金五善的妙手和耐心。我们,我们都应该好好谢谢神医的!” “对!师叔说的对!我们应该好好谢谢神医!”虞舜强一边擦着眼角的泪花,一边转身,向着金五善行起了大礼。 众人紧随其后,纷纷转过身,拜在了金五善的面前。 这一下,倒让洒脱习惯的金五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一边扶起众人,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诸位小英雄,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无需客气!你们行如此大礼,着实折煞我了!快快起身,快快起身吧!” 正所谓:独柳老妪传音讯,少帅派人请神医。 第二百一十章 少帅相邀 金五善将虞舜强等人一一扶起,像个孩子一样,腼腆的说道:“诸位小英雄实在太过客气!这行医救人,是我金五善本心所为。先前,我也是因为那万两黄金的传言和诸位开了个玩笑,还望诸位小英雄勿再见怪才是。如今,老哥哥也已醒来,你们速将那两碗解药喂老哥哥服下,也好将这祛毒功效,好好巩固一番。” 众人听罢,又对着金五善感谢了一通,这才将两碗解药热了热,喂师叔服了下去。只见,这两碗解药刚刚下到庚桑楚的腹中,他那面如重枣的脸上,便逐渐白润了起来,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解药饮罢,庚桑楚只觉得浑身轻松,经脉通畅,慢慢的竟能站起身来。而自己丹田之中蕴藏着的内劲玄法,也仿佛一下子就恢复如初了。 他按照金五善的指引,走到了铜镜前,看着自己久违了的人形,庚桑楚的内心是波澜四起,遂对着金五善拜谢道:“老夫能够化险为夷,得换容颜,全凭神医妙手回春,真是感激不尽!还请神医高坐在上,接受老夫一拜!” 说着,庚桑楚就要弯下腰。金五善赶忙拉住他的胳膊,将其扶了起来:“老哥哥这是何必!你若是这样拜我,岂不是让我无地自容,自折寿命?你所中是我冥界之毒,而我金五善正是冥界之人。为老哥哥祛毒,救治天下苍生,也算是我金五善为我冥界积一些善德,好赎一赎那冥主的万千罪过!” “神医不禁心地善良,而且眼界开阔,真乃冥界之福,两界苍生之福啊!我庚桑楚有幸与神医相识,实乃快事一件!如若神医不嫌弃,我愿与神医结为八拜之交,不知可否啊?”庚桑楚说着,和金五善双手握在一起,心中,油然生出了那一种相见恨晚,英雄相惜之情。 “甚好,甚好!我金五善走遍两界各州,还未曾交过任何一个真正的朋友,既然老哥哥肯赏脸,我又心甘情愿。那你我二人,自此以后,便以兄弟相称!” “那好,咱们择日不如撞日,老夫这就让孩子们前去院中准备一番。”庚桑楚说着,便对着虞舜强等人是如此这般,安排了下去。 见师叔和金五善要义结金兰,众人很是为二人高兴,便依庚桑楚所言,纷纷下去准备去了。虞舜强和张仪用院中的木柴搭建起了香台,文语嫣姐妹则准备了一些好看的花草和吃食,算是备在了香台之上。而毛遂,不知从哪找了香炉香火,和两大碗白水来。姜玉婷则是净扫了云土,取了两块布垫,垫在了香台的前面。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将庚桑楚和金五善请了出来。 二人手挽着手,一同走到香台近前,跪在了布垫之上。 “九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庚桑楚,愿与金五善结为八拜之交。此后,即为兄弟,需同心同力,救苦救难!上为两界,下为黎民!待扭转乾坤,一齐扫灭两界奸邪!若我庚桑楚有背此言,出卖兄弟,则人神共诛,死于非命!” “九天在上,厚土为证!我金五善,今日与哥哥庚桑楚义结金兰,此愿为我本人真心。还望各路神明,实鉴此心。从此以后,我愿与哥哥同心同德,救治苦难黎民,扭转朗朗乾坤!若我金五善背信弃义,有违此誓,则天人共戮!” 二人发完誓,用那准备好的短刀,在手心划了一道,又滴了两滴血到两个大碗之中。这血水融合,二人各取一碗,仰起头一饮而尽,算是真的成了生死兄弟。 结交罢,众人是哈哈大笑,庚桑楚领着金五善,自然又和虞舜强等人重新认识了一下。如此快意之事,也是千年浩劫发生以来,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金五善拉着庚桑楚的手,将众人又让进了屋中,是热闹的聊了起来。 正在这时,这茅草屋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悬挂着的铜铃,是叮铃铃,叮铃铃地不停的响了起来。 “贤弟,这是何故?这铜铃没人摇晃,为何自己出了声响?” 金五善扭过头去,看了看铜铃,便开言道:“不瞒哥哥,这铜铃是我与那圣泽湖畔独柳老妪,相互传言的工具,听这急促的声音,想必,是她有话要对我说。” 说着,金五善微闭双眼,口中喃喃了一番,接着,二指向那铜铃一指。果然,铜铃中传来了那独柳老妪的声音:“神医可否在家?那少帅府派人前来传话,要神医速去府中一遭。如今,这传话之人就在老身近前,神医要是听到,可否方便和此人说上一说,也好回应个时辰,给那城中的少帅。” “这铜铃如此不起眼,想不到却是宝贝一件。”姜玉婷点着头,不禁赞道。 “是呀,好宝贝。想不到神医师叔这简陋的茅草屋中,竟然是收纳着珍奇宝贝的地方,不错,不错。”文语熙瞅着那做工精美的铜铃,也是赞不绝口起来。 “哪里,哪里!哥哥,这少帅府相邀,想必是那少帅的顽疾,又有些恶化了。他虽然也是冥界之人,可本性还不算太坏。我之所以藏身于此,还是这鄢城守将和少帅睁一眼闭一眼,好心相留。要不然,弟弟早就被冥主的细作抓回,丢了性命。如果哥哥放心,您就先在这里休息,容弟弟我,前去为其诊治一番,如何?” “嗯,既如此,贤弟只管前去!我等,就在这浮岛等候贤弟归来。” “好!多谢哥哥理解!”说着,金五善又是施了一通法,对着那铜铃问了起来:“那少帅府的家将,可还在此?” “启禀神医,小的在此湖畔,恭候多时了。”铜铃那边,传来了家将的声音。 “哦,你前来找我所谓何事?又是奉了谁的将令呀?” “启禀神医,我家少帅,旧疾复发,特命小的前来相邀。还请神医,与小的一同前往少帅府,为我家少帅诊断急症,救一救少帅的性命!” “原来如此!既然少帅相邀,你且回去复命,就说我收拾了药箱,即刻就到。” “喏!小的留下这一班亲卫和马车在此,劳烦神医还是要速速动身。小的,先回去禀明少帅,好让少帅府提前准备准备。” “小将军想的周到,你且先行,我金五善随后就来。” “喏!”言罢,只听那铜铃中,传来了马蹄飞驰,逐渐远去的声音,自是那少帅府的家将,马不停蹄地向鄢城城中而去了。 金五善收了功法,这才对庚桑楚继续道:“哥哥也听到了,你们就在此安心歇息,待小弟瞧好了那少帅的顽疾,再回来与哥哥促膝长谈。” “贤弟勿要挂念我等,还是收拾收拾药箱,速速前去吧。” 如此,双方没再多言,那金五善匆匆拿了药箱,便辞别众人,下了云梯,坐在了马车之上,随着少帅亲卫,往少帅府去了。 正所谓:义结金兰成兄弟,谋夺兵权变敌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 层层严查 不说庚桑楚和虞舜强等人是如何在浮岛之上,等待金五善的。 单讲,金五善坐着马车,被这群亲卫直拉到了少帅府门前。 金五善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只见,这少帅府是好生气派。 单是门楼,上铺金色琉璃瓦顶,九道龙凤重檐,是雕梁画栋,而那龙凤雕琢精美,金鳞金甲,一番活灵活现;往下看,八根朱漆圆柱,排列齐整,柱顶包着金镶玉,而柱脚则选的是上好石材,上刻祥云瑞兽,实乃富丽堂皇,庄严雄伟也。 把门的是一十八个彪形大汉,这些汉子各个面色冷峻,看上去十分的威武。 虽有亲卫领着,可当金五善刚要抬起腿,迈入门槛的时候,那近前的几名兵士,便架起手中的长矛,将金五善给拦了下来:“神医恕罪,小的皆是职责所在,还请神医住脚,让我等仔细搜查一番,若是没有禁物,方可让神医入内。”说话的兵士,虽然仍是面无表情,但弯着腰,拱着手,语气也算得上毕恭毕敬。 金五善点了点头,猜想这应当是少帅府的规矩,便将药箱放到地上,抬起了胳膊:“好了,各位小哥,只管来搜。不过,可要检查仔细喽,千万不可大意。” “神医玩笑了,万不敢拿我等消遣。您向来大度,我等皆知,还请神医再将胳膊抬高些,得罪了。”说完,这兵士冲着其他两名同伴使了个眼色。 二人领命上前仔细的搜了起来,可是,这药箱内,除了一些药材,药引,书籍,工具以外,并无其它。而金五善的身上,更是没有藏着任何暗器利刃。 “我等搜查完毕,未发现任何夹带。”二人弓着身,向那兵士复命道。 金五善以为完了事,正准备收拾药箱,却听到,那兵士对着二人就是一人一记耳光,大声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那药箱之内,不是藏着那些银针呢吗?!” 二人捂着脸,支支吾吾道:“那,那银针也算吗?那可是神医救命的工具啊?” 金五善也没想到,这兵士方才还一副十分尊敬自己的样子,可搜了身,却突然翻了脸,他见一同前来的那几个亲卫,只是麻木的站在一旁,并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便赶忙冲着那兵士拱手道:“小哥,这些银针都是些救命的工具罢了,怎能算是夹带?还望小哥高抬贵手,放我进去,那少帅可是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神医既然知道是少帅相邀,就更应该体谅我等。依我看,神医暂且就将这些银针留在这里,先去为我家少帅瞧病。等病瞧好了,神医出来了,我自当拱手奉还,保证一根不少!”兵士说着,仍是一脸严肃而又冷峻的样子。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少帅的病情,需要这些银针救命,该怎么办呀?”金五善还想讨价还价,却看到那些亲卫正在偷偷的冲着自己招手。他明白,这些亲卫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在此过多纠缠,少帅正等着他呢。 “罢!罢!罢!就依你们!”金五善一脸不情愿,却也只能将银针从药箱中取出,递到了那兵士的手里。这才叹了口气,跟在亲卫之后,向院中走了去。 众亲卫见离得那大门远了些,这才七嘴八舌,悄声的和金五善道出了缘由。 “神医只道这是为何?还不是因为我家少帅得了那怪病,总管见少帅体衰,怕被歹人陷害,这才下了命令,不管是谁想要入得这少帅府,必须经过层层严查。” “是呀,是呀,您这才刚刚进到前院的大门,可从这儿,到少帅休息的房子,总共还要再穿三套院落,两处长廊。不说再扣下些什么,他们是不会放您过去的。” “可不是,如今这少帅府,上上下下可都是听我家总管的。他让搜,那兵士可不就得搜吗?别说是您,就连我们这些,日日夜夜跟随在少帅身边的人,有时候,都难免要被搜上一搜的。您仔细看看,我们几个身上,哪还有一件兵刃啊?” 金五善这才注意到,这些亲卫果然是赤手空拳,除了身上的皮革衣甲之外,和平常百姓并无差别。 金五善有些想不通,遂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虽然说,这么严查是为了少帅好,可是,这也未免太过严苛了吧?难道,是有人行刺过少帅?” “行刺?那倒没有!依小的看,总管不就是为了拍我家少帅的马屁,好日后为他的儿子,谋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这说话的亲卫,说完,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哦?你们总管的儿子,他也在军中?”金五善听罢,似乎明白了,这总管为了儿子,恪尽职守,严格要求,也算是正常。遂心里,多少有些敬佩起来。 “他儿子早就在军中听差了,可是那小子,天生胆小如鼠,少帅三番五次给机会,可他就是不中用。那小子,打仗不行,却仗着总管给他撑腰,可没少给我们弟兄气受。这厮,分明就是个窝里横,欺软怕硬的主,哪是什么当兵的料?” “李想大哥说的是,那老总管的儿子,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是谁见谁害怕,谁见谁都得躲得远远的。哼,要说这厮劣迹斑斑,各营将军,早就对他厌恶至极。可不知为何,就少帅一人,还被蒙在鼓中,还拿他当个宝贝似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是越加气愤,金五善听得真切,多少觉得有些意思。 说话间,亲卫带着金五善来到了第二座院落的门前,大家赶紧闭上了嘴。果然,门前仍是一十八名兵士把守着。见金五善出现,早就呼啦一下,围拢了上来。 和在少帅府门前一样,这些兵士又对金五善是一番搜身。 同样是两个兵士,从药箱里取出了一把铜勺和司南,这才要放金五善通行。 “军爷,这,这铜勺和司南,可是配药用的工具,这,这也算是暗器不成?” “废什么话!要进便进!”这些兵士,和府前大门的是大不相同,不仅面无表情不说,说话的语气也是冷冰冰,恶狠狠的。 金五善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背起药箱,跟在亲卫之后,又向前行了去。 如此,又过了几道门,那把守的兵士,依次将药箱里,凡是带有丁点金属的物件,全部扣留了下来。 金五善心里早就气得不行,可为了给少帅瞧病,便也强忍了下来。 待进到少帅所居院落的时候,药箱里除了药材,书籍已是所剩无几。 金五善跟着亲卫向房间走去,可刚刚迈上玉石台阶,从屋内,飘来了一股十分令人作呕的恶臭之味。那亲卫们被这味道熏得,纷纷捂着鼻子,闪到了一旁。 只有金五善,很敏感的用鼻子嗅了嗅,当即判断出了这味道的来源。 他心中咯噔一下,是双眉紧锁了起来。 正所谓:层层盘查入帅府,阵阵恶臭藏奸邪。 第二百一十二章 顽疾 金五善还没进到屋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之味。 正当他双眉紧锁之际,从房门两侧直跑过来四五个家丁,他们见到金五善,齐齐的跪了下来,已是泣不成声:“神医,您可算是来了,少帅,他就在卧榻之上,您,您还是赶快进去,瞧瞧去吧!” 金五善听得出,少帅的情况不大妙。他忙从众人身旁跨过,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这少帅躺着的卧榻之旁。果然,恶臭味就是从少帅的体内散发而出,离得近了,这股刺鼻的味道浓了许多,是直窜入鼻,让人喘息不得。 可金五善毕竟是冥界神医,他施法屏住了呼吸,仔细的查看起了少帅的病情。只见,这少帅,双眼紧闭,两唇发黑,那面色难看的可怕,看上去是白一片,黄一片的,就像是盐碱地的黄土,更似那尘封多年的老蜡。再往下看,他全身僵硬,身上已出现了多处腐败的伤口,这伤口裹着大大小小的脓疱,看着直让人作呕。金五善看得仔细,他知道,这伤口不是外伤,而是由其体内直溃烂到体外的。 他反复查了查,接着,用手把了把少帅的脉搏,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这少帅的情况和自己在屋门之外预料的一模一样。他虽有微弱的呼吸和时断时续的心跳。但是,实际上早已成了某人的‘傀儡白僵’。所谓‘傀儡白僵’,就是有人暗中下毒,悄无声息的摄取他人的阴魂。这种下毒方式和下蛊一样,虽是为中毒之人留下一口气,却也使其沦为了这下毒之人的傀儡。 “难道,是这少帅府中,藏着歹人,暗害于他?”金五善心里猜测着,假意微闭双眼,继续为少帅诊着脉,实则在暗中观瞧。这原本就在屋里的家丁,丫鬟,闻着这股恶臭,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看着他们那一脸嫌弃的表情,金五善将这群人一一排除了。再看屋外,站着得,是护送自己的亲卫和那四五个家丁,他们虽也捂着口鼻,可都是踮着脚尖,探着头,眼里透出的是那发自内心的关心和伤感。 “看来,也不是这群人。那掌握如此蛊术的,究竟会是谁呢?难道是他?” 正在金五善乱想之时,忽听,门外传来了一洪亮的声音:“总管到!” 话音刚落,果然,一个骨瘦如柴,略显驼背的老者,走了进来。他身后,除了一名家将模样的人,还跟着一个十分貌美的丫鬟和一个格外腼腆的家丁。 这老者虽然一把年纪,走起路来,却是呼呼带风,他直走到金五善近前,用余光扫了扫他,似从鼻孔中问道:“我家少帅顽疾缠身,性命堪忧,老夫这才命家将前去邀请神医。家将都回来复命了许久,为何神医如此姗姗来迟?” “老总管容禀,实乃少帅府盘查森严,所以这才来晚了些。”听了这老者的话,金五善知其不是善茬,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罢了!神医这么一说,倒成了我们府中的原因了!”说着,老者一屁股坐到了木椅之上,一边接过那腼腆家丁的丝巾,挡住了口鼻,一边闷声闷气,冷冷的问道:“神医既然来了,可瞧出个什么问题了没有?我家少帅,可还有救?” “这,这......”金五善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神医,有什么就说什么,在这屋里屋外并没有外人。要是神医能医好少帅的顽疾,那么自有那千金重赏。要是少帅,他,他挺不过去了,神医也不妨直说,我少帅府上上下下,也好提前准备一番。”言罢,这老者,竟挤出了几滴眼泪。 金五善想了想,壮着胆子回道:“不瞒老总管,对于在下来说,少帅的顽疾,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癔症罢了,若要治疗,是易如反掌。” “什么?!”这老者听闻,双手一颤,竟将手中的丝巾,甩在了地上。 那一瞬,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金五善,虽是眨眼之间,却正好被金五善瞧见。见金五善盯着自己,这老总管转脸又哈哈大笑了起来,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脸正经的开口问了起来:“神医能这么确定,老夫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只不过,神医说能医好,老夫就想知道,这顽疾,究竟该如何治疗呀?” “回禀老总管,要在下治疗这顽疾,只需三步。这第一步,是用净水与烈酒为少帅全身清洗三遍,目的是祛除表面毒素,好疏通那活血的经脉,化开那排毒的毛孔;第二步,则需要将这卧榻掏空,在下面的洞中塞满干柴,再用那雄火点燃,用此法,烧个三天三夜,直至逼出少帅体内的毒素,才可进行第三步。所谓的第三步,就是需要为少帅针疗了,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针疗彻底,少帅的顽疾尽可除也。只是,在下的银针,被那看门的兵士给收了去,要想根治少帅顽疾,还请老总管下令,帮在下要回这些银针。” “嗯!”老者静静的听着,不住的点着头,直至金五善把话说完,老者这才开言道:“嗯,只要能医治好我家少帅,别说要回银针,就是要了老夫这条老命,老夫都肯依你。神医只管准备前两步,我这就让下人,去为神医将银针取来。” “如此甚好,多谢老总管!”金五善说着,拱手拜道。 “不必言谢,你我皆是为少帅做点事罢了。好啦,这府中还有诸多事情等着老夫,老夫就不叨扰神医了。嗯,这丫鬟和家丁做事细心周到,就留下来,帮着神医前后忙活吧。”说完,这老者站起身来,被那家将搀扶着,一同离开了此处。 送走了老总管,金五善坐回到了少帅的卧榻旁,他在心里胡乱的盘算着:自己说的三步,实则是虚假之话。为的就是让那下毒之人听到,误以为自己救不了少帅,而露出马脚。自己本来怀疑老总管,可老总管却选择了相信自己,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可以依靠的神医了?可转念一想,老总管虽然口口声声相信自己,却留下了这一男一女,表面上说是帮忙,恐怕实际上是为了监视自己。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何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少帅的安全吗? 金五善想着,一时半会儿还得不到答案。 这时,那貌美的丫鬟,怯怯懦懦的开口问道:“神医,您需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吗?”她连着问了两遍,这丫鬟说话的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像极了蚊子。若不是这屋里人少,四周安静,金五善险些没有听到。 “哦,暂且不要。你二人,到外面等候便是。”金五善扫了一眼这丫鬟,便低下了头,寻思起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了。 “神医不是说,治疗我家少帅的顽疾,需要三步吗?要不,我先来帮神医褪去少帅榻上的被褥吧。”说着,这丫鬟就跑到了卧榻之旁,忙活了起来。 金五善有些错愕,他怕这丫鬟弄破了少帅身上的脓疱,便急忙上前阻拦,厉声道:“说了让你们在外面等候,这时偏要过来,岂不是帮了倒忙?!” 就在金五善抓住了这丫鬟拿着被子的,双手的时候,丫鬟飞速的,将手里的一团东西塞到了他的手心里,然后又像蚊子一般,低声道:“神医莫要大声,免得引起细作注意,这里所写之事,您看后便知。” 言罢,这丫鬟假装很是害怕和委屈的,含着眼泪,跑了出去。 握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团东西,金五善的心,登时是乱跳了起来。他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只见,这四周的家丁和丫鬟都离得较远,并未在意。金五善知道这里藏着端倪,便小心翼翼的将这团东西,掖到了衣袖之中,定了定神,对着屋里屋外的所有人言道:“你们关好门窗,且去准备三桶净水和三坛烈酒,我这就为少帅擦拭身子。切记,门窗不可漏风。因为这第一步的关键,就是不能让少帅见风。” “喏!”这家丁,丫鬟,还有那些亲卫听了金五善的话,果然关了门窗,纷纷下去准备去了。 金五善这才从衣袖中取出了那团东西,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团绢帛,里面好像写着字。金五善,赶忙将这绢帛打了开。当这绢帛展开,上面的确写着八个大字。金五善在心里默默的读了一遍,这不读还罢,读了这八个大字,金五善吓得是面色铁青,险些大声的叫了出来。 且道,这绢帛之上,究竟所写何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沦为白僵成傀儡,舍命传信露衷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 总管的阴谋 金五善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绢帛,上面果然写着八个大字,他默默念道:“提防总管,救救少帅。”不念还罢,一念完这八个字,金五善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事情的确和自己所料不差,这个老总管确实是有问题。 “可是,这个丫鬟明明是和那老总管一起进来的,看那样子,是老总管的心腹,听命于他的。她为什么会出卖老总管,难道这里面有蹊跷?是老总管在试探自己?还是另有主谋?”金五善想着,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少帅,是心乱如麻:“如果,这绢帛上所写,是真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假设,这老总管真的就是那下毒之人,那这里外的丫鬟,家丁,均不可信也,自己又该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出少帅呢?要不,就说自己忘记了其他工具,返回浮岛,去找庚桑楚他们过来帮忙,可那总管会信吗?庚桑楚他们又能否帮助自己,救助一个冥界之人呢?” 思来想去,金五善横下一条心,无论如何,自己一定查明真相,救出少帅! 想罢,他打开房门,只见,只有丫鬟一人,正蹲在墙角,委屈的哭呢。金五善故意咳了两声,将那丫鬟唤了进来:“丫头,莫要再哭泣委屈,进来帮帮我。” 丫鬟站起身,见四周无人,点了点头,忙做了个嘘的手势,匆匆跑到了屋中。 她轻轻地掩上房门,未等金五善开口问话,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哭着求道:“神医,求求您,救救少帅,救救少帅吧!” 金五善赶忙上前,将其扶起,一边扶着那丫鬟,一边低声劝道:“丫头,莫要出声。绢帛所写,我均已看到。身为冥界医者,我自然搭救于他。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要细细和我说来。我也好相应的做出安排,看究竟如何行事!” 丫鬟一听金五善答应了自己,一下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她擦了擦仍旧挂在眼角的泪水,是如此这般,详细的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要说这事实,还得从这丫鬟的身世说起。 原来,这丫鬟本名叫庄姬,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叔叔生活。后来,叔叔远去参军,不能照顾于她,才将其送进了少帅府,因其年幼时十分聪明丽质,讨人喜欢,就做了少帅的内侍丫鬟。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那姿色可谓是越来越倾国倾城,引得少帅和那府里的男丁们,是爱慕不已,这里面就包括了老总管的儿子。 庄姬自幼追随在少帅身边,朝夕相处,自然对少帅是情有独钟,倾心久已。所以,她私下拒绝了老总管儿子的追求,选择了默默守在少帅的身边。 可那总管的儿子,因庄姬拒绝,是茶不思饭不想,闹了一场大病,搅得老总管是心烦意乱。等他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便处处刁难庄姬。甚至,三番五次,打算将其逐出少帅府。可少帅也深深的爱着庄姬,每次都将事情压了下去。老总管也不敢造次,虽表面上改善了许多,却暗地里一直在找机会置庄姬于死地。 少帅将这一切看得明白,遂和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这鄢城的守将说了此事。他父亲想了想,却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自古红颜多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此一句,却让少帅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是希望自己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可大丈夫要想成事,绝不能有妇人之仁,更不能被女人牵绊。 因此,少帅狠了狠心,才将庄姬赏赐给了总管的儿子。 这庄姬虽然伤心,可是,她知道自己爱着的男人,是个有着雄心壮志的英雄,便强忍着分别之苦,选择听命于少帅,嫁给了总管的儿子。 总管之子,见娶到了心仪的美人,变得愈加骄奢放纵了起来。其实,在他眼里,庄姬只不过是个年轻貌美的玩偶。能娶到手中,占为己有,就是自己的本事。 可那庄姬也是个烈女,对总管之子的软硬相逼,是誓死不从。一是因为她心里始终装着少帅,根本没有总管之子的位置;二是庄姬自幼和少帅一起读书,只敬佩天下豪杰,两界英雄。因此,她便和总管之子定下了约定:若是他能像个英雄一样,建立一些功勋,庄姬自然死心塌地的相伴其左右。但是,在此期间,庄姬仍以丫鬟的身份,伺候在他和老总管的身前,绝不任人欺身。 对于目中空无一切的总管之子来说,征服这样一个烈性女子,正是他的兴趣所在,所以,他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毫无本事的他,别说建立功勋了,就连少帅府的大门,都是懒得迈出一步。如此,那庄姬是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这样一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美人,只能看见,却触碰不得,惹得他是心急如焚。没办法,他便向老总管哭诉,自己想要参军拜将。 老总管以为自己的儿子懂了事,又以为是庄姬起了好的作用,这下是满心欢喜。可是,说白了他只是个少帅府中的下人,如何满足自己儿子的这个心愿,他是绞尽了脑汁。终于,他还是和少帅开了口,为其子谋了个步军小校的职位。 少帅听了老总管所言,是毫未犹豫,一口就答应了。 这父子俩,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少帅点了头,一句话的事,便能如此容易,谋求到军职。顿时,这对权力的贪念,一下子在这老总管父子的心中萌生了出来。 他们合谋,屡屡和少帅索要特权,那少帅念在总管年迈,又是独子,便全部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最终,给总管之子安排坐上了将作将军的位置。这军职虽然听上去很有威严,但是只不过掌管些军营营造,陵园营建罢了。一看这职位空有头衔,却并无油水,老总管以为少帅戏耍了自己,遂心怀怨恨。殊不知,少帅本是一片苦心,不愿让其子沙场送命,目的是为了给其留住香火一脉。 渐渐地,这父子俩不满足于现状了。他们变得更加的贪婪,更加的变本加厉。先是老总管,和少帅直要副将之位,被少帅严词拒绝。再就是总管之子,克扣军饷,偷工减料,所建之军营,被一场山洪,冲得是七零八落,死伤无数。少帅本想将其斩首,却又是怜悯之心泛滥,不顾上下反对,留下了他的一条小命。 可这父子俩,不但不感恩,反而与少帅心生嫌隙,谋化起了歹毒之事。 这父子俩,欲取守将和少帅而代之,便在府中和军中,开始收买起了人心。 这一准备,就是将近一年,直到少帅奉命前来鄢城驻防。 一日,老总管将庄姬叫到了身边,指着近前的一碗参汤,对其言道:“丫头啊,这千年人参,是下面那些军校孝敬给我的礼物。我不敢独享,特意让下人熬制了一碗,你且给少帅端去,让少帅也品尝品尝。切记,一定要亲眼看少帅喝下,才可回来。如此,也算尽了老奴的一份诚心。” 庄姬被老总管的真情打动,便亲自端着这碗参汤,为少帅送了去。 虽在一个院中,这少帅与庄姬却是久未见面,见庄姬亲手为自己端来了一碗参汤,少帅是什么也没问,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二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庄姬便收拾了空碗,兴高采烈的回去交差了。 可是,令庄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府中便传出了,少帅因为贪恋女色,得了怪病的消息。她心中颇为纳闷,想去探望,可是没有机会,只能干着急。 又过了些许日子,传言少帅的病情有些加重,庄姬的心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放心不下,便趁着夜色,躲过了几队巡查的家丁,潜入到了少帅的房中。 此时,少帅的身上,已经开始发臭,身边更是没有一人伺候。他虽然躺在卧榻之上,却看到了庄姬。他微笑着,两眼眨了几下,示意庄姬到自己的跟前来。 庄姬心疼的哭了,一下子扑倒了少帅的怀里,埋怨道:“你,你为何不检点自己,染上如此脏病!这,这也没人照顾你,可,可如何是好?” 少帅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紧紧的抓着庄姬的手,低声问道:“丫头,那,那参汤,是,是下了蛊的。我,我知道,谋害我的人,不是你,一,一定,是老总管让你为我送来的,是,是不是?” 听了少帅的话,庄姬的脑袋是嗡得一声,如梦初醒。她岂能料到老总管竟如此歹毒,利用自己,让自己悄无声息的成了他和他儿子的帮凶。 庄姬是后悔莫及,只顾傻傻的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怪我......” “丫头,这,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是老总管贪恋权力,为了,为了他的儿子,才,才设计毒害于我。你,你身在他们中间,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傻了!要不是我端来那碗参汤,你,你也不会这样......”庄姬说着,眼泪又不住的淌了下来,她十分自责的继续道:“不行,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将你治好!少帅,你就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傻丫头,帮我是很危险的!如今,这帅府内外,军营上下,均被老总管收买了去。你,你不用帮我,要,要想办法,离开,离开这里......” “不!我不离开!救不了你,我,我也不活了!”庄姬紧紧的抱着少帅,哭道:“你告诉我吧,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能医治好你?” 少帅被庄姬的真情打动,他叹了口气,开口道:“罢,罢,罢,难得你对我一片真心!我悔不当初,不该将你送入歹人之手!如今,如今我自责又有何用?!”说着,少帅的眼泪也留了出来,他怕时间久了,会被人发现,便继续道:“丫头,眼下,眼下能救我性命的,只有,只有那圣泽湖畔的金五善,金神医了。你,你如果有办法,可请这神医前来,有他为我治病,我,我定能康复。” 如此,庄姬便记下了金五善的名字,她一直在寻觅时机,想找金五善前来。可是,少帅府上上下下,不是惧怕老总管的淫威,就是被其收买,成了爪牙。 她为了不引起老总管父子的怀疑,慢慢在暗中搜集证据,便表现得越来越贴心,越来越听话,逐渐成了老总管和其儿子最赖以信任的贴身丫鬟。 金五善听了庄姬的话,对面前这个忍辱负重,一心向着少帅的痴情女子,是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之情。他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如今,这老总管把持着整个少帅府,是谁前去邀我前来,为少帅瞧病的?” “当然是我撺掇的那老贼!”庄姬愤愤的言道:“我假意听从那老贼的使唤,趁着他对我信任之际,献计与他,让他以少帅的名义,邀神医前来,没收了您的工具,再在您的药箱里藏下剧毒,就说您治疗少帅顽疾无果,遂将少帅杀死,以便逃脱惩罚。如此,他既可借您之手,彻底了断了少帅,又可嫁祸与您,落得周全。他听了我的计策,以为甚妙,这才遣人去了圣泽湖。可他并不知道,那李想与奴婢皆是少帅贴心的人,怎会背叛少帅。我二人密谋,只不过是借帮那老贼之名,特邀神医,前来搭救我家少帅!”言罢,这庄姬又跪在了金五善面前,一边磕着头,一边乞求道:“求求神医,一定要救救我家少帅!” 金五善捋清了事实,知晓了老总管的阴谋,他被面前这个丫鬟所深深的打动了,遂赶紧将其扶起,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丫头,少帅我自然会救。只是,这帅府内外,均是那老贼的亲信。而且,军中情况我们又不甚清楚。我有一计,只要丫头照我说的去做,少帅有救矣。” “神医有何良策,不妨直说,只要能救少帅,奴婢就是死,也在所不辞!” “好!”金五善言罢,这才将如何搭救少帅的计策,详细的道了出来。 正所谓:参汤害主毒父子,取水圣湖搬救兵。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取水圣泽湖 金五善将如何搬来救兵,又如何搭救少帅的计划,详细的向庄姬说了一通。庄姬听罢,是连连称赞,直道妙计。 二人正悄声说着,那些家丁和亲卫,抱着水罐和酒坛回来了。 他们大汗淋漓,将水罐和酒坛摆列齐整,置在了屋中。 “神医,这是您要我等取来的净水和烈酒,全都在这里了。”说话的,是和老总管一同前来的那个家丁,他慢慢的放下水罐,早已是气喘吁吁。 “哦,我看到了,辛苦各位小哥了!”金五善回着话,走到了水罐的近前,他弯下身子,先是用鼻子闻了闻,接着,拿水舀舀了一瓢上来,尝了几口。 众人均盯着他看,不知金五善究竟在做什么。 只见,他咂了咂舌,摇着头叹道:“我让你们取些净水前来,为何还是取了这些被幽冥污染过的水?这些水非但不能救回少帅,恰恰相反,反而会要了他的命!你们真是好大胆子!如此马虎,不是不用心,就是存心加害于少帅?!” 众人一听此言,吓得是面色惨白,纷纷跪在了地上,一边重重的磕着头,一边大声哭诉道:“神医,这可是我们在鄢城里,找到的最最纯净的净水了!”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这帅府的下人,焉敢加害于少帅?” “这,这净水,怎么会被幽冥污染过?这,这,这可是我们精心找回来的。” 金五善听着众人的哭诉,心里当然明白,这些水确实是鄢城里最为洁净的了。他之所以如此说,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下人高喊委屈,好传到老总管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还未等金五善再次发话,早有那下人高声喊道:“总管到!” 金五善心中暗喜,急忙出屋相迎,见老总管一脸怒气的走进院中,便假意拱手问道:“在下正准备为少帅治疗,不知总管,为何再次前来?” “怎么?老夫不能来了吗?”老总管说着,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家丁和亲卫,阴阳怪气的问道:“这些人是犯了何事,要在此罚跪?” 金五善知道,这老贼正是因为此事而来,便乘机将众人取来的净水不能用的事,说了一遍。接着,他继续道:“非是在下为难这些下人,他们做事如此粗心大意,岂不是想要谋害少帅的命?老总管,您说,这是不是让人气愤?!” “跪得好!神医还是心软了,要是换做老夫,岂能让他们自己跪下,必是罚他们到那火炉之边,跪上个三天三夜!”老总管本想质问他为何为难自己的属下,可是听了金五善的话,他是怒气冲冲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水罐近前,他也是舀起一瓢水,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喝了一小口。这才,狠狠的将那水舀扔到地上,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家丁,一脚踹翻在地,开口骂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神医所言是净水,你却带他们取了这脏水回来,可是故意?!老夫看你是有心要害少帅,你,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那家丁吓得浑身打颤,忙从地上爬起,抱着老总管的大腿,哭诉道:“总管饶命!这,这水罐里的水,确实是小的用心挑来。小的,小的跟随少帅和主管多年,怎敢欺瞒总管,加害少帅的性命!还望总管明察,饶了小的这条贱命!” “就算你不是存心,也必是做事不轨!来人,将此家贼拖将下去,活活打死!” 老总管话音刚落,院中进来两名家将,就拖着那家丁往外拉了去。吓得那家丁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喊起了饶命。 金五善见状,急忙上前将家将拦下:“慢着!” 然后,转过身,拱手对着老总管求起了情:“老总管,恕在下斗胆。依在下看,此事,也并非是他们存心。在下先前只说了净水,却并未说出如何才算治病之所需。还请老总管,看在在下的薄面之上,就饶了他吧。” 老总管看了看那失魂落魄的家丁,又瞅了瞅一脸诚意的金五善,这才对着两名家将挥了挥手,冲那家丁叹道:“罢了,罢了,既然是神医为你求情,就饶了你这一次!倘若之后,神医再让你们做些事情的话,再有马虎纰漏,定不饶恕!” 那家丁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口谢道:“谢总管饶命,谢神医求情!小的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好了,你等先滚下去吧!” “喏!” 众人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了金五善,老总管和在少帅卧榻之前忙活的庄姬。 老总管看着地上的水罐和酒坛,发起了愁,似是自言自语的叹气道:“哎,这些水都不能用,这鄢城内外,哪里还有净水能取啊?!” “不瞒老总管,方才在下想了想,这整个鄢城地区,最为干净的净水,恐怕也只有那圣泽湖里的水了。”金五善顺着老总管的话,说了出来。 “对呀!老夫真是糊涂了!我怎么就忘记了,神医不正是在圣泽湖畔住着呢么!哎呀,既然你我想到了,这就速速派人前去取水!”老总管说罢,又将那些家丁和亲卫叫到了屋中,叮嘱道:“你们速去圣泽湖,取些净水回来,这次,务必要多多留心,不要再让老夫和神医失望了!” “喏!我等定不辱使命!”说着,那一众家丁和亲卫,就要转身前往。 金五善急忙叫住众人,起身对老总管言道:“老总管,在下对这圣泽湖哪里的水最为纯净,还是比他们了解的。不如,就让在下和他们一同返回圣泽湖,也好让在下亲自将那净水取回,不知总管意下如何?” 老总管眯着眼睛,想了又想,他没有猜出金五善的意图,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还是神医想得周到,既然神医不怕辛苦,那就劳烦神医亲自跑一趟了。” 说着,老总管态度变得严厉起来,只见,他对着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那家丁是厉声斥道:“尔等此番前去,定要依从神医安排,速速取回净水!若是你们胆敢离开神医半步,取回脏水,误了差事,定打断你们的狗腿,听明白了吗?!” 家丁自知老总管话中的意思,便点头应道:“老总管放心!小的不会大意了!” 金五善见老总管中了计,是心中暗喜,为了给庄姬争取时间,他便赶忙催促道:“老总管放心,有在下在,定然会速去速回!眼下,时间紧迫,在下这就告辞,带着他们返回圣泽湖取水!” 老总管点了点头,才让那家丁和亲卫们护送着金五善,向圣泽湖去了。 不说金五善他们是如何取水,又是如何搬来的救兵,单说,待金五善离开之后,老总管对着那庄姬问道:“你在此多时,那金五善可曾看破老夫的计划?” “启禀总管,那厮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他以为少帅就是得了花柳之病,根本没往下蛊的方向去想。嘿嘿,他亲自回去取水,不正好中了老总管的计谋,等他回来,医不好少帅,就定他个往圣泽湖水之中下毒,毒杀少帅之罪名!” “丫头,说得好,说得好啊!哈哈哈哈,你如此长进,真乃我儿之福也!”老总管说着,笑得十分张狂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庄姬那嫌弃而又憎恨的眼神。 如此,老总管早早就回去休息了,而金五善则是顺利的返回到了圣泽湖畔。 正所谓:起死回生救少帅,援兵赶来歼恶徒。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李想 却说,金五善借取净水之名,带着那一众家丁和亲卫返回到了圣泽湖畔。 他将家丁和亲卫分成了两拨,先是带着家丁选了一处较浅的水湾,让他们用水舀在此取水。然后,领着亲卫们,来到了独柳旁。 那老总管身旁的家丁,本想跟在金五善近前,可金五善如此安排,他也没办法说出其他的话来。只得乖乖的听从其言,远远的观望着,生怕他耍出什么花招。 可他还是低估了金五善,只见,这金五善站在独柳之下,正盯着亲卫们劳作。 忽然,他发起火来,直把李想叫到了跟前,指着他的鼻子是大声斥道:“你这个当奴才的,怎能如此不长心?我为你们选了鄢城地界再难找出的好地方,而你们却专挑那湖边之水舀起。难道,你不知道这近岸之旁,多有野兽践踏,幽灵吸饮,这怎么能舀回为我们少帅所用?取回这样的水,又和先前的有何区别?!” 李想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水舀,里面盛着的明明是清可见底的净水,怎么神医又说是没用呢?他抓了抓头,陪着笑脸问道:“神医息怒,小的不过是帅府中的区区亲卫,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懂得什么医术。这,这净水究竟如何取回,还望神医指点赐教。” 那远处仍在取水劳作的亲卫,见李想被骂,纷纷低着脑袋,背过了身去。 “哎!也罢,念你也算诚心的份上,我就再给你讲讲,你也好为大家做个榜样。”说着,金五善接过了李想手中的水舀,将里面的水倒了个干净。 李想不知金五善接下来要做什么,正瞪着眼睛看着。忽然,金五善将空空的水舀,向空中一甩,接着,换了个手,将其稳稳的接在了手里。他指着水舀,对李想低声言道:“究竟如何取得净水,你仔细看看这舀中之物,便可知悉。” 李想顺着金五善所指一看,惊得他是目瞪口呆。 只见,这水舀之中,不知何时,有了一团绢帛。 “神医,这,这是何物?”李想一边接过水舀,一边指着绢帛问道。 “你只管打开,一看便知。”金五善说着,冲李想肯定的点了点头。 李想犹豫了片刻,可他心中猜测,这里面无非是神医的取水之法,便依从金五善所说,小心翼翼的将绢帛打了开。 只见,这绢帛方方正正,像是女子的手帕,他细细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李想将绢帛铺在手心,这才看清了这些字的内容。 原来,这绢帛上的字,正是庄姬在少帅卧榻之旁写给李想的亲笔信: 李想大哥亲见: 如今,少帅身中毒蛊,可谓命不久矣。你我均是自幼受少帅恩德之人,眼见少帅受那总管父子的毒害,我们岂能坐视不管?然,帅府内外,军营上下,都是那墙头之草,他们为了苟且偷生,为了各自的荣华,纷纷降了这对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毒父子。妹妹纵有救出少帅,杀死二贼之心,却苦无帮手。望李想大哥,能够念在少帅对你我不薄的旧情,帮帮妹妹,救救少帅。 这总管父子,为了权力,能下毒弑主,必能在他阴谋得逞之后,杀了这帅府所有的人。只因他们阴险歹毒,卑鄙狡诈,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妹妹知道,李想大哥对少帅染疾,早就心存疑惑,也深知,李想大哥是忠心护主的真男儿,只不过是被毒父子利用罢了。妹妹之所以泣书于此,便是下定了必死之心,即使是命丧鄢城,也要为救少帅,搏尽最后一口力气。 千言万语,如若李想大哥,铁心跟随那毒父子,那就等你们回府之后,就将妹妹绑了,送到那贼总管的手里,领赏去吧。何去何从,望李想大哥,三思。 李想读了这封密信,那落款和字迹,确系是出自庄姬之手。 他额头之上,早已流出了豆大的汗水,双手是不住的颤抖起来。 “怎么,你是不相信这上面所写的内容?还是在心中矛盾,你不知自己究竟是该站在哪边为好?是也不是?”金五善恶狠狠的瞪着李想,怒声问道。 “神医!您,您这是怎么说话的?!”李想抬起头,是颇为恼怒的回道:“我李想,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可我也是有良心之人!我与那庄姬妹妹,自幼便在少帅府中长大,少帅待我二人如同手足,我岂能背叛于他?不瞒神医,我二人,早就密谋,要齐力救出少帅。想来,妹妹之所以写出此信,无非就是激我李想,好与你们共谋救主一事!妹妹要神医将书信交于我手,说明,神医必是可信之人。如此,在神医面前,我便可一吐为快了。要说那总管父子,我早就对他们有所怀疑!只是,这帅府上下,全是他们的眼线,我是苦无证据罢了。如今,庄姬妹妹再次与我道出实情。我李想,堂堂男儿,自当赴汤蹈火,救活少帅!” “好!难怪庄姬说,书信一封足矣,对小英雄无须一试!听了小英雄这一番话,老夫不得不佩服庄姬的眼力。”金五善点点头,微笑着赞道。 “神医谬赞了!眼下,您带我们来此,想必,定是有那周全的谋划。眼下,那些老贼的走狗,均在远处取水。神医,您究竟打算如何救活少帅,又需要我李想和手下这些兄弟做些什么,您就说吧。我李想必定遵照神医安排,在所不辞。” “好!救活少帅,老夫定会亲自为小英雄请上一功!”金五善说着,向远处看了看,见那些家丁均在忙活着,这才压低着声音,继续道:“那老贼派了家丁监督与我,我不能动身去搬救兵。眼下,你们亲卫人数众多,消失一二不易发现。老夫要小英雄做的,就是搬来救兵之事。小英雄,你看到旁边这棵独柳了吗?老夫方才和这树中的老妪说了,她已经将那云梯幻出。小英雄,只需趁着众人不备,绕到这独柳的后面,顺着云梯,爬到云端的浮岛之上。上面,有老夫的结义兄弟和几位玄门英雄。你将这封信带到他们手中,他们自会伸出援手,少帅可救矣。” 言罢,金五善从身上取了一个十分袖珍的铜匣出来,递到了李想的手中,叮嘱道:“老夫的手书,就在这铜匣之内,你速去速回,千万不要误事!” 李想紧攥着铜匣,拱手应道:“神医放心!我李想绝不辱使命!对了,神医,我身后这帮兄弟,均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之人!我不在的时候,假如那些走狗前来寻我,滋事。神医,可让我这帮兄弟帮忙周全过去,他们绝不会有二话的。我这就去请救兵,神医多加小心,我们一会儿再见!” 言罢,李想一个转身,绕到独柳之后,顺那云梯而上,去找虞舜强等人了。 正所谓:庄姬手书激李想,少帅苏醒谢玄门。 第二百一十六章 巧开铜匣 李想接过金五善的铜匣,趁着众人不备,爬上了云梯。 不说他那些手下,其实,早就发现他跑去了浮岛。他们为了掩护,全当没有看见,自是喊起了号子,掀着水花,假装忙碌的样子。而那老总管身边的家丁,远远瞅着金五善,看到他和李想谈完了话,仍旧靠在独柳之旁,便也没有多想。 云梯虽然很高,可是李想毕竟军武出身,没用多大功夫便爬到了云巅之上。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直大声嚷嚷了起来:“敢问,茅草屋中可是有人?那玄门众人何在,快快出来相见!我是神医金五善的朋友,有要事前来求助!” 却说,此时,虞舜强等人正围在庚桑楚身边,聊着闲话。忽听得屋外有人大声高喊,大家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便警觉了起来。他们纷纷贴在窗沿下,透过丝帘发现,来人是一冥军模样,正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小心翼翼的向屋中走来。 见其身后无人,虞舜强让大家继续藏在屋里,自己则出到了院中,他指着李想,开口问道:“你这人,又是大呼小叫,又是鬼鬼祟祟的,来此作甚?” 李想只顾着东瞧西望,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虞舜强,吓了一个激灵。只见,他连退了几步,心中是颇为惧怕。李想缓了缓神,见虞舜强并无伤害自己的意思,这才笑了笑,一边将铜匣示出,一边开口道:“想必眼前的这位小英雄,就是玄门弟子吧?哎呀呀,果真是器宇轩昂,气冲霄汉。这气势,着实吓了我李想一大跳。嘿嘿,我,我虽然是冥军,却也是神医的朋友。如今,神医就在圣泽湖畔,他特意让小的前来,邀请诸位英雄,去帮忙解救我家少帅。喏,这铜匣之内,有神医的亲笔书信,说是交给他的结义兄弟的。只是,我看小英雄如此年轻,定然不是神医的兄长,不知,不知,这,这结义之人究竟是哪一位呀?”说着,李想踮起脚尖,探着个脑袋,向屋子里望了去。 虞舜强不知李想的话,是真是假,便伸出手,挡在其面前,对其言道:“既然是金老前辈让你带来书信,那就将铜匣交给我好了,我自会帮你转送。” 李想本打算自己将铜匣送到庚桑楚的手里,也好一览这玄门高人的容颜。可是,虞舜强显然不是很信任自己,自己又没有办法证明。想了想,只能将铜匣交给了虞舜强:“嘿嘿,小的明白英雄的意思。铜匣在此,那就麻烦小英雄代为转交了。”言罢,李想笑眯眯的将铜匣递到了虞舜强的手中。 虞舜强拿捏着铜匣瞧了瞧,貌似正是金五善之物。想来这李想真是神医派来的。因此,他对着李想拱了拱手,继续道:“先替神医和我家师叔谢过这位小哥了,还是委屈小哥在这院中稍待片刻,我这就将金老前辈的书信,交进去。” “明白,明白,小英雄请便。”李想一边回着,一边在篱笆处觅到了一截树根,他笑呵呵的走到了树根前,用衣袖掸了掸表面的浮土,一屁股坐了上去。 ...... 虞舜强进到屋中,将铜匣交给了庚桑楚,又将李想所说,重复了一遍。 庚桑楚拿着铜匣,反复观瞧了一番。 但见,这铜匣虽然袖珍,却也雕琢精美,上面刻着的祥云瑞兽,百福图纹,看上去力道十足,栩栩如生。而那锁眼的位置,镶嵌着一颗蚕豆般大小的玉石,这玉石晶莹剔透,内里有一团白焰不断游动,似是能随时从中冲破而出。 庚桑楚用力的按了按这颗玉石,可是,铜匣纹丝不动,根本没能打开。 “奇怪,这玉石分明就是铜匣的锁眼,为何怎么都打不开呢?”庚桑楚自言自语着,又反复按动了几次,可仍是没有打开铜匣。 “师叔,可不可以让我来看看。”说话的是文语嫣,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语嫣,师叔老眼昏花,是无能为力了。你来试试也好,看看这铜匣,可是藏着什么机关?”说着,庚桑楚将铜匣递给了她。 文语嫣接过铜匣,同样仔细观瞧了起来,她一边看着,一边对着众人言道:“这祥云瑞兽,左右阵列,虽看上去自然,却也是有规律可言。只不过,这瑞兽如同真的一般,而祥云,无论是做工,还是细节,均好像是少了些什么,显得过于呆板了。依我看,这玉石之内封着的,必是祥云之云气。只有释放出云气,才可打开这个方匣。大家稍等片刻,让我来试上一试。” 言罢,文语嫣从腰间抽出了‘九玄乾坤扇’,她口中一阵喃喃,右手唰得一下打开了扇面,接着,对着左手手心里的铜匣,扇了一扇。这一扇,是一股清风骤出,百花丛生万物惊,直扇得那玉石发出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过后,那里面游动的白焰,穿出玉石,是飘飘渺渺,渺渺飘飘将那铜匣笼罩在了白焰之中。 再看,文语嫣又是一扇扇过,那白焰逐渐消散而去。铜匣再次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大家凑到跟前,再瞅这铜匣,那祥云得了云气,宛如真的一般,是飘飘悠悠,浮动了起来,而上面的瑞兽,则是纷纷从四面八方聚到了玉石旁。这些瑞兽,大小有序,绕着玉石顺时针跑了一圈。只听,咔嚓一声,铜匣竟自己打开了。 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瞪起了眼睛。而此时,那上面的祥云瑞兽,早已恢复了原貌,玉石也是完好无损,里面仍是孕育着一团白焰,白焰不断的游动着。 “语嫣姐姐真是好本领,你是怎么看出这机关端倪的?” “是呀,姐姐,你这扇子好厉害,只是一扇,真把这祥云瑞兽,给唤活了。” “好宝贝,好本领,想不到,语嫣将这‘九玄乾坤扇’,运用的如此娴熟了。” 众人纷纷夸赞着,文语嫣却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将已经打开了的铜匣,归还给了庚桑楚。 里面,果然有一封书信。 庚桑楚慢慢将书信取出,默默的读了起来: 桑楚义兄在上,愚弟金五善行礼。 当兄长展开此信之时,愚弟就在这盛泽湖旁。非是急事,不敢叨扰兄长及各位贤侄。眼下,少帅中了那奸贼总管父子的毒蛊,是昏迷不醒,犹如一具死尸。 愚弟孤身一人,面对毒父子及其爪牙数千,实在难以救出少帅。写此信的目的,就是希望兄长和诸位贤侄,能看在我金五善的面子上,出手来援,帮我救出少帅,铲除那忘恩负义,阴险毒辣的毒父子。 少帅及其父,虽为冥军驻守在这鄢城的统领,却也是心存善念,未做什么歹事。如今,老总管封锁严密,大帅生死不明,未能与其取得丁点联系。要说他们父子,心里是不愿为冥主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的。望兄长熟虑,务必助愚弟一臂之力,愚弟不胜感激。少帅知晓后,也定会感激重谢,助玄门与冥界修好的。 若是兄长愿意相救,可让送信之人带话给我,我自回少帅府等候兄长及诸位贤侄。兄长可安排两位贤侄,先去那大帅驻防之地,将少帅府中之事,和盘托出,让大帅做好接应。待到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除掉奸贼,救活少帅。 愚弟诚意相求,可谓祈盼涕零。望兄长相援,愚弟静候回音。 庚桑楚读罢书信,这才晓得金五善去了鄢城之后,发生的一切。 他将此信,递到了张仪的手中,让他给众人传着看了一遍。这才开口问道:“孩子们,金五善对老夫有恩。如今,他救人心切,苦无援手,才写了这封密信。我玄门之人,是知恩图报的。他既然有求与我们,我们岂能袖手旁观?眼下,书信你们也看了,你们可有什么想法?” “师叔,您说的对!我玄门之人,向来是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如今,神医相求,我等必会伸出援手。师叔,您只管说怎么做就好了,我们均无二话。” “对!师叔,既然神医就在独柳之旁,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下岛去吧!” “我毛遂平日里,最恨的就是奸诈歹毒的小人!既然有机会,让我们去铲除冥界的恶贼,我毛遂何乐而不为呢?!” ...... 众人纷纷表了态,庚桑楚很是满意的点头道:“孩子们不愧为玄门的后生!识大体,重大义!这真是我玄门之幸,天下苍生之幸也!话不多说,且将那送信之人,叫将进来,老夫要对他叮嘱一番。” 虞舜强听了庚桑楚所言,便将李想叫到了屋中。 庚桑楚对其是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便让其先行动身,下岛去了。 待李想走后,众人接着商量了一阵,这才分为两拨,准备向鄢城而去。 正所谓:大帅身死援军尽,陷入重围少府孤。 第二百一十七章 力除毒父子(一) 虞舜强将李想叫到了屋内,庚桑楚对其言道:“既然是我那义弟让小哥前来送信,那就麻烦小哥先行回去,见到了我那义弟,就请转告他,你们只管在少帅府中等候,我们随后就到。还有,千万别打草惊蛇,务必保护好你们的少帅。” 这李想虽为冥军,却哪里见过玄门的高人,他见庚桑楚及众人,各个是一身正气,气宇轩昂,心里无不佩服起来。而且高人如此平易近人,能和自己说话,把李想高兴坏了,他一个劲儿的点着头,笑着回道:“老英雄放心,有我李想和那帮亲卫兄弟在,定然不会让那毒父子得逞。英雄们只管准备,我这就回去复命。” 说完,李想一步三回头,十分开心又十分不舍的走了。 他那一脸崇拜的样子,逗得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想从浮岛之上,一路小跑下得云梯,不一会儿,便回到了独柳树旁。他藏在树后,见众人仍在忙活。便趁着没人注意,从树后钻出,走回到了金五善的身边,悄声对其言道:“神医,我回来了。您所交代之事,已经办好。那些玄门的英雄答应前来相助,您的兄长还说了,让我们先回城去,在少帅府等待他们即可。” 金五善听后,甚为开心,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他假意检查了一番舀上来的净水,还算满意,便领着这一众亲卫和家丁,返回少帅府去了。 却说,送走了李想,庚桑楚先将虞舜强和文语嫣叫到了身旁。他语重心长的对着二人言道:“贤侄,语嫣,你们俩先不随我们一起去少帅府了,你们同往鄢城守将的大营,找到那大帅,将少帅府中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于他。然后,与其带兵入城,接管少帅军队的防务,以待我们从少帅府中发出夹击的信号。” “师叔放心,我们这就动身!只是,您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一定要多加小心。”虞舜强和文语嫣说罢,又对其他人叮嘱道:“大家一定照顾好师叔,一切均要小心行事。而且,也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以身涉险,置大家于险境当中。” 众人齐齐点头,这便分成了两拨。虞舜强和文语嫣前往大帅的军营,而庚桑楚则带着剩下的人,潜入到了少帅的府中。 先不说他们与金五善是如何会面的,只道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一路未敢停留,早早的便到了鄢城守将的大营之外。 只见,这大营里外,除了那守营放哨的冥兵之外,其他的人都是跑来跑去,看上去十分的紧张,而又十分的慌乱。 二人不知发生了何事,躲在暗处观察着。 忽然,从前军帐中,走出了一群将军模样的人,他们各执兵刃,将近前的兵士们,全部招揽在了身后,这些人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朝着中军军帐去了。 “强子,他们骂得是什么?看样子,这是要内讧了,情况有些复杂啊。” “骂得好像是他们的主帅,貌似这些人嫌那守将无能。不行,那主帅是少帅的父亲,我们得过去看看。要是真出了乱子,这群冥兵可不会去管少帅的死活了。” 二人说着,运起玄法,尾随在了这群人们的身后。 果然,那带头闹事的几名将军,领着这数百之众的冥兵,将中军军帐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赤发赤须的卫将军,他手握着两把鬼头朴刀,指着军帐大声的骂了起来:“蒙弘,你个老不死的,还不快快出来!我等好言相劝,让你放下虎符,弃军而去,你是死也不从!如今,我们均已反了,你看看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可用?!识相的,将虎符交出,我们还可以去勾苒老总管那为你求个情,给你留个全尸!若是再不出来,我等杀将进去,定将你剁成肉泥!” “蒙弘老贼,滚出来!”在那卫将军身后,是个赤膊着上半身的武夫。他挥着手里的长刀,是厉声叫骂着:“再不出来,爷爷我就杀进去了!” “出来!出来!出来!出来!”这几百个冥军,见有人出头,更是齐声高呼着。那阵势,吓得守卫在中军军帐门前的十几名冥兵,浑身颤抖个不停。 见蒙弘还未出来,赤发的卫将军,抡起鬼头朴刀,就向着那十几名冥兵砍了过去。正在这时,从军帐之内,直飞出了一柄银莽长剑。只听,噗的一声,这长剑整个扎进了卫将军的胸膛。他低下头,看着血水不断冒将出来,瞪起眼睛,吼道:“蒙弘,你,你,你杀了我又,又能如何?!你,你活着走不出,这,这大营半步了!”说完,这赤发的卫将军,仰天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是一命呜呼了。 其余的将校和冥兵,见卫将军被一剑穿死,吓得是连连后退了几步,纷纷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出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就在这些造反冥军,被那银莽长剑镇住的时候,从军帐中,走出了一位年过半百的主帅,此人虽然是冥界之人,却也相貌不俗,他头戴豹眼咬环盔,身披鱼鳞锁子甲,脚下踩着的是双兽狮子靴,好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他怒视着众人,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慌不乱的斥道:“怎么,平日里,本帅可曾亏待诸位了?我们一起久经沙场,经历过多少生死考验?无论是将官,还是士兵,哪一个,我蒙弘不是以兄弟相称,以臂膀相待?眼下,那勾苒父子,为谋得我的帅位,许诺下给你们金山银海。你们,为了那肮脏的金银,便能背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还有天理可言?这,还算得上义气和良心吗?!我身为主帅,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而你们呢,你们不会觉得心中有愧吗?!” 蒙弘的话,说的这些冥军是哑口无言。 就连远处的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后,也是在心里,对其百般的佩服。 看着众人蔫头耷脑的样子,那赤膊着上身的武夫,忽然狂躁起来,他仍是挥着手里的长刀,冷笑着说道:“好一个义气良心!蒙弘,说这话的时候,你不觉得害臊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黑账,你还打算骗我们到什么时候?哼哼,这么多年了,有了战功,是你和你儿子的,有了奖赏,也是你和你儿子的!我们,除了为你卖命送死,可曾分过半个子儿吗?对,那勾苒是收买了我们,可是,他们父子,就算再坏,至少给了我们财富!我们倘若身死,家人却能过的富裕起来!再者言,我们若不是念在旧日的情分,怎么会给你留下这么久的时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交出虎符,放弃军权,我们便给你让出一条活路出来,如何?” 蒙弘瞪着武夫,他没想到,这个昔日里自己最为倚重的步军头领,竟然是最最坚持反对自己的人。他冷笑了一声,回道:“你我一起十几年了,你何曾见过我蒙弘,为了苟且偷生,向敌人低过头?要我交出虎符,除了冥主,你们休想!” “好!好!好!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休怪我们无情了!”说着,武夫哇呀呀怪叫了一声,就要挥起手中的长刀,杀向蒙弘。 忽然,人群后,传来了一句年轻人的声音:“杀这老贼,何须用刀!”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嗖三声响,三支响箭,从来人的身旁射向了蒙弘。 这响箭三层排列齐整,是快若闪电,奔着蒙弘的面门,就飞了过去。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发现来人,二人大吃一惊,急忙纵身飞起,想要上前拦下这三支响箭,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正所谓:中军帐前中响箭,玄门怀里道遗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力除毒父子(二) 虞舜强和文语嫣施法向前,想要拦住那三支响箭。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那蒙弘只顾躲避武夫的长刀,直至响箭逼近面门,这才下意识闪向了一旁。他毕竟有些身手,算是轻松躲过了两箭。但是,那第三支,飞得最低,藏得最深,等蒙弘看清之时,已是近在咫尺,他刚要做出反应,却被这箭,直穿透了胸膛。 登时,那鲜血迸出,蒙弘一个踉跄,向后倒退了几步。 武夫趁此机会,跃过了那十几名冥兵,就要向着蒙弘的脖颈之处,补上一刀。 说时迟那时快,虞舜强和文语嫣从斜刺里,同时杀了过来。 只见,一道金光剑气,从玄铁剑中刺出,武夫‘啊呀’一声,忙举刀招架。可是,这一剑,那是千钧之力,震得武夫双臂发麻,两眼发昏,手中的长刀,更是丢在了地上。他盯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们,你们是何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齐齐落地,二人将蒙弘护在了身后。虞舜强提起利剑,指着那来人和武夫斥道:“你们身为冥军,以下犯上,谋害主帅,该当何罪?!” 那走来的年轻人,领着一群将校,站在了中军军帐之前。他将虞舜强和文语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哼哼,小爷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上差!却不想,你们二人竟是玄门的余孽!哼哼,蒙弘呀蒙弘,你是死有余辜,冥主三令五申,要我们剿灭玄门,而救你的却正是他们!说,你不肯放弃军权,为的就是给玄门效力吧?!还有,你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冥军的鄢城大营!既然,你们和那蒙弘串通一气,就休怪小爷我不客气了!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我看谁敢!”说罢,文语嫣拈出一道火符,甩向了空中。那火符刚一出手,从地底直冒出一道十余丈高的火墙,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挡在了这股叛军的面前。 那冥兵们见到此景,哪里还敢靠近。只是,端着长矛长枪,装装样子罢了。 年轻人见无人上前,顿时恼怒了起来,是大声骂道:“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要你们何用?!”说着,他抓起身旁的两个兵士,就往火墙里扔了过去。 可怜两个冥兵,就这样,还未来得及哭喊,就被烈火吞噬掉了。 眨眼的功夫,化成了灰烬,是四面飘散而去。 围在年轻人身旁的那些将领和士兵,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躲向了一旁。 年轻人越发的抓狂起来,他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一边四处追着这些将领和兵士,一边哈哈大笑道:“你们领了我父子的金银,到了这卖命之时,却个个贪生怕死,只顾逃避!别忘了,小爷能将金银寄到你们的家中,便能将这些金银全部拿将回来。要想立功的,听我说,玄门余孽,是我冥界之大患!无论是你们当中的谁,只要能将这二人杀死,小爷我除了赏金万两,这副帅之位,也是非他莫属!”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武夫听了此言,哇呀呀一阵怪叫,接着,跳出了阵仗,他头也没回,冷冰冰的对着年轻人说道:“勾子枫,这话你要记住!等老子杀了这两个玄门的小贼,还有那蒙弘,万两黄金和副帅之位,均非我莫属!” “好!将军只管去拿功勋,若你胜了,小爷定会言出必行!” 武夫得了准信,重新拾起地上的长刀,这才怒目圆瞪,他那散发着黑烟的力量,全部集于在了双臂之上。 武夫蹬了几下地,举着刀,便如同脱缰的野马,追食的猎豹,冲向了火墙。 “语嫣小心,他有避火功!”虞舜强的话,刚刚说完,武夫果真穿过了火墙,他全身上下,丝毫没被灼伤,而是怒喊着,奔着文语嫣就砍了过来。 这第一刀下来,文语嫣轻轻侧身,是一闪而过。武夫见不得手,扑了个空,急住了脚,来了个‘回身望月’式,一刀横扫,向着文语嫣的咽喉又砍了过来。 文语嫣不慌不忙,又是一个侧身,让过了武夫握着长刀的右手。而自己,单手拈出了一道定身符,只见,啪得一下,不偏不斜,将符贴到了武夫的右臂之上。 这一下可就尴尬了,武夫是什么地方都能动,只有这右手,是想收收不回,想放放不下。他使尽内力,想将那长刀换到左手之上。可是,他无论怎么抓,左手均是难以够到右手。正在千钧一发之时,虞舜强一个箭步窜出,杀了过来。未等武夫内力全部使出,一剑下去,将他的整个右臂,齐齐整整的斩落在了地上。武夫,疼得是哀嚎一声,直捂着伤口,跪在了地上。 虞舜强走到其近前,用剑抵住了他的面门,厉声斥道:“你这厮,为了金银和权力,甘为爪牙,本该一剑将你杀死!然而,我并非你冥界之人,就且将你交给蒙弘将军,听候他的发落吧!”说着,虞舜强收回利剑,准备回身去搀扶蒙弘。 那武夫咬着牙,切着齿,看着虞舜强的背影,是恨到了骨子里。他强忍剧痛,颤抖着左手,从裤袜中摸出了一道暗器,向着虞舜强的后心,就甩了过去。 其实,虞舜强早已听到,那暗器呼呼带风,奔着自己而来。他未作出任何躲闪之式,而是身子猛的向下一沉,其体内瞬间就燃起了金色的烈焰。那金光射出,如同一道屏障,把这暗器直挡了回去,刺向了武夫。 武夫哪里见过如此功法,惊得他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自己扔出的暗器,穿了个透心凉。他大张着嘴,黑烟从其嘴里和伤口处不断冒出。再看这赤膊的武夫,只剩下了一具皮囊,瘫软在了地上。 一众冥兵,见没有几个回合,武夫便已丧了命,吓得是更加不敢向前了。 此时,勾子枫的心里也有些害怕了,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二人究竟是何用意?身为玄门之人,为何,为何偏偏要管我冥界的闲事?识相的,速速离开!若你二人,此时离开,小爷,小爷我绝不追究!若你们,还是执迷不悟,你们,你们休想从这鄢城的大营,逃,逃将出去!” “怎么?勾子枫,你不是能和你那贼父一起,下毒蛊,毒害你们的少帅吗?你不是能重金买通这些贼人,在此围攻谋杀你们的主将吗?如此以下犯上,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你知道怕了?哼,恐怕晚了,莫说你这区区几百冥兵,就是那冥主在此,我二人定也会让他吃吃教训!今日,你所谓的闲事,我二人是管定了!只要有我们在,我看你们谁还敢再向前一步!!!” 虞舜强的话,声高语震,吓得那些胆小的冥兵,一下子就四散而逃了。而余下的,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顾慢慢向后退去。 勾子枫,见虞舜强能说出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些明白了。 他冷笑着,一边跟着冥兵后退,一边绝望的叫嚷了起来:“真是一群饭桶!你们当中,还有谁?还有谁,能为小爷担当,杀了这两个玄门的余孽?小爷我再说一遍,无论是谁,只要杀了他们,定有重赏!” “少管家勿怕!我来也!” 正在这时,又是有人从外直飞而来。 勾子枫循声望去,顿时,是喜上了眉梢。 这来人究竟是谁,虞舜强和文语嫣又是如何力战此人的,且看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舜强语嫣齐合力,搅翻军营擒敌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力除毒父子(三) 话音刚落,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直从人群后,翻越到了勾子枫的面前。 勾子枫本想遁到冥将冥兵之后,借机逃跑,他一看来人,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小爷本以为自己,会折在这两名玄门余孽的手里。不曾想,你小子能及时赶来!哈哈哈哈,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去吧,杀了这一男一女,让小爷身边这群没用的东西,都好好看看,你是如何擒贼护主,建立功勋的!” 来人听罢,狠狠地点了点头,他根本没将虞舜强和文语嫣放在眼里,而是冷笑道:“少管家只管放心的看着热闹!有小人在,保证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甚好,甚好!小爷我还是在前军营帐那里等你,你速战速决,等你擒了这二贼,我们再一同回到鄢城。”勾子枫说着,摆了摆手,就要带着那冥兵离开。 文语嫣哪肯放过此贼,她二指向前,指着勾子枫,是厉声喝道:“你个狂贼!休要逃走!”言罢,文语嫣施法退了那火符。她越过火墙,脚尖轻轻点地,便腾向了空中,直奔着勾子枫的后心,飞了过去。那样子如同飞天的仙女,是飘飘渺渺。只见,她又拈出了一道定身符,口中默念了法咒,便将那符咒甩向了勾子枫。 “休要伤害我家少主!”来人见文语嫣高高跃起,杀向了勾子枫。便急跺脚,同样飞向了半空,他双手在空中画了两道弧,运起了龙蟒之力。 果然,他功法一出,顿时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了起来。看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幻出了一根混铁双龙棍,这棍子舞得可谓十分的娴熟,是呼呼带风,嗖嗖作响。时而如车轮飞转,时而又如巨杵蹈海,奔着文语嫣的面门,就砸将了下去。眼瞅着文语嫣就要吃亏,虞舜强急忙一个纵身,举起手中的玄铁利剑,迎了上去。 只听,‘锵’的一声,两件神器相碰,玄铁剑一下把这混铁双龙棍架到了一旁。几乎就在同时,虞舜强快若闪电的身影,直将文语嫣揽入怀中,落向了一旁。 二人同时落地,转过身来。再看这来人也收了棍子,一脸轻蔑的瞪着虞舜强和文语嫣,言道:“俗话说,不当强奴欺少主!你二人,仗着有些功法,竟敢在我面前,追杀我帅府的少管家?!真是自不量力,活得不耐烦了!”说完,他轻轻地将棍子戳向了地面,谁知,只是这随意的一下,竟将这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好强的内力!”虞舜强和文语嫣看得也是颇为惊讶,心中有些不安起来。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少帅府的家丁,竟能暗藏着如此强劲的功法。 难怪,勾子枫见到此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勾子枫见来人救下了自己,又和虞舜强文语嫣形成了对峙之势,便也壮着胆子,站在原地,继续看起了热闹。 虞舜强将家丁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问道:“看你这身打扮,是鄢城少帅府的家丁,为何甘愿为那老管家和这勾子枫卖命?如此背主弃义,算得什么好人?” “哈哈哈哈,好人?好人不是你玄门之辈的自称吗?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二人必是那金五善约来,要蒙弘老贼发兵去救他儿子的,对吧?!哼哼,好一个里应外合之计,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实话说吧,我鬼三棍能奉了老管家之令,前来大营协助我家少主,就是因为,我们早就识破了你们的阴谋。现如今,那所谓的神医,还有,你们那些个同门的余孽,均已被我们擒住,打入了死牢!哈哈哈哈,他们是插翅难逃了!识相的,速速离去,休要再参和我冥界之事!若是不然,非但让你们救不出同伴,还定会将你们拿了,一同下入死牢!” “哼哼,好大的口气!凭你还有那勾苒,就能擒住我的同门?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二人,既然敢闯进你们这鄢城的大营,必能全身而退!倒是你,不知天高地厚,被骄纵蒙蔽了双眼,甘为这毒父子的爪牙!既然你知道我二人是金老前辈所请!今日,我们就管定了你们的事!废话少说,看招!” 言罢,虞舜强和文语嫣一左一右,同时施起了玄法。 只见,这二人,一个,金光罩身,来了个‘龙跃穹台’式,那玄法自然宛若神龙,人神兼合如同天将;一个,迈出宇步,使了招‘佳人拜月’式,是穿破了天昏与地暗,肃正了朗月与清风。这二人,一刚一柔,一阳一阴,直把那‘鬼谷玄阵’使得出神入化。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幻出了长剑,是各持一把,杀向了鬼三棍。这逼人的气场,让所有的冥将冥兵是眼花缭乱,不禁的心惊胆战起来。 鬼三棍哪里识得此功,他看着二人杀向自己,那飞砂走石,又是再被卷起,却根本没有半点害怕。他冷笑了一声,将混铁双龙棍横在胸前,接着,微闭双眼,口中是一阵喃喃。再看这双龙棍,缓缓的升向高空,如同被唤醒了一般,化作千万根,嗖嗖嗖的飞向了虞舜强和文语嫣。那招式棍法是猛如群狼,快如猎豹。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子,就是一通猛抽猛打,直打得沙尘飞扬,蔽日遮天。 勾子枫远远地看着,以为鬼三棍能以此乱棍之法,轻而易举的将虞舜强和文语嫣活活打死,正在那等着结果,偷着乐呢。 忽然,从那飞砂的漩涡之中,射出了一道耀眼的金光。这金光格外的刺眼,众冥兵赶紧伸出手,挡住了眼睛。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得一声巨响,如同惊雷炸天一般,震得众人是耳鸣眼花起来,倒了一大片。 鬼三棍同样是惊得目瞪口呆,忙收起功法,向后遁了去。可是,那千万根双龙棍,早被金光劈为了数截,散落在了地上。等他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那虞舜强和文语嫣,早已飞出漩涡,是一上一下,如同旋转的陀螺,刺向了自己。 鬼三棍急忙摸了摸内衬,想要摸出‘遁烟丸’,逃遁而去。 可是,他哪里还有机会。还未等他将右手伸进内衬之中,虞舜强和文语嫣,已经飞到其面前,直将长剑,齐齐的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哎呀,二位小英雄饶命,饶命啊。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二位英雄。还望二位收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啊,不不不,二位是顶天立地之人,是盖世的玄门英雄,就念在我是个下人,仆人出身的份上,将我当个屁,放了吧。”这鬼三棍,一下子改了方才的狂妄,变得没了骨头,只知道求饶了起来。 勾子枫见虞舜强和文语嫣如此轻松的擒住了鬼三棍,吓得更是面色惨白,他趁着虞舜强和文语嫣没注意,想要溜之大吉。可还没等他转过身,虞舜强头也没回的,扔出了手中的长剑,直扎进他左脚的脚面,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原地。 这一剑,疼得勾子枫一屁股坐在地上,是鬼哭狼嚎了起来。 正所谓:车轮力战除勾苒,少帅指路追河伯。 第二百二十章 力除毒父子(四) 虞舜强,文语嫣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了勾子枫和鬼三棍。 震得这鄢城大营里的冥将冥兵,是进也不敢进,逃也不敢逃。 更有那胆小之辈,见追随反水的主帅被擒,早就吓得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 文语嫣拈出两道定魂之符,将二贼定在了原地。这才回过身,冲着那一众冥将冥兵言道:“我二人,只是前来相救蒙弘蒙将军的,与你们没有任何相关!但是,再有上前者,定如此二贼一样,落得被擒的下场!如今,你们真正的主帅身负重伤,你们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吗?若是还有良心,还不快去寻那随军医师来?” 话音落毕,冥兵毫无动静。 文语嫣有些失望,她直指近前的两名冥兵,是厉声喝道:“还不快去?!” 这两个冥兵,是被那些怕死的推到了前面,早就被吓得是面如土色。文语嫣这一声如雷般的怒吼,一下子唤醒了他们。二人这才点着头,跑去寻找医师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医师裹着药箱,随着两名兵士,急急忙忙的来了。 虞舜强赶忙又叫了几名面善的冥兵,将渐入昏迷的蒙弘,扶到了军帐之中。医师听了文语嫣的交代,自是跟着进到了军帐,为蒙弘疗伤去了。 见医师手法娴熟,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有所放心,慢慢退出了军帐。 军帐前仍是围着些冥兵,有的在踮脚张望着蒙弘的伤势,有的收起了兵刃呈矛盾状,还有的躲在远处,悄声的议论着什么。 虞舜强想了想,遂向前迈了几步,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虽然背叛了你们的主帅,但是,依我看,你们也是迫于无奈,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艰难的在这两界当中生存。你们既然是这鄢城大营的守军,自然知道,冥界一直拿我玄门弟子,当做是眼中钉,肉中刺,无不将我们除之而后快。然而,我们玄门之人,向来不滥杀无辜!我们与这勾子枫,鬼三棍之间的恩怨,绝不拖累你们,你们无须继续围观,更不必担惊受怕,还是散了去吧!” 见虞舜强如此说,那些本来就不是死心塌地追随勾子枫的冥兵,纷纷扔了手中的兵刃,是四散而去了。只剩了几个老弱病残和左右为难的将校,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是有话要说。 “怎么,诸位,是有什么心事?”虞舜强问着,走到了众人的中间。 听虞舜强如此问,这几个将校和冥兵,竟噗通噗通的跪在了虞舜强的面前。 “诸位这是何意?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有话,我们慢慢说!”虞舜强说着,是一脸诧异,他急忙将这些冥将冥兵,一一扶了起来。 “哎!一直听人说,玄门的弟子,个个都是凶神恶煞,披着善衣的歹人。哪曾想,今日,能有幸在我鄢城大营,遇见两位小英雄。小英雄如此平易近人,不计较我们是冥界的兵士,着实让我等感动啊!” 说话的冥兵,年长一些。他紧紧的握着虞舜强的双手,激动的抹起了眼泪。 “这位老哥,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吧。只要是我虞舜强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虞舜强拍着这名冥兵的手背,十分诚恳的说道。 “是啊,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二人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文语嫣瞧着眼前这几名冥兵,确实可怜,便也凑近了说道。 “哎!”只见,这说话的冥兵,听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话,有些激动,又有些犹豫,他纠结了小一会儿,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这群冥兵冥将,哽咽着说道:“不瞒二位小英雄,我们几个,追随蒙弘蒙将军多年,将军把我们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而我们的全家老小,更是受了将军的庇护,这才能有衣穿,有饭食。按理说,我们自当是忠心耿耿,随着将军一起,效力沙场。可是,将军不受冥主待见,慢慢的连军饷都难以领出。而那勾苒更是阴险狡诈,沦为了冥主的走狗。他利用这一点,四处拉拢收买人心。更甚者,将我们这些忠诚于将军的,下属的家眷,通通关押了起来,当做了人质。威胁我们,要不听从与他,逼蒙弘将军,放弃军权。那老贼,便会轻而易举要了我等家人的性命!小英雄,你们说,这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怎么办?!背叛蒙将军,我们实属被逼无奈啊!” 说着,这几名冥兵冥将,纷纷附和着,均都掉下了眼泪。 虞舜强和文语嫣劝说了好一番,众人才止住了悲愤。 那年长的冥兵,舒了几口气,继续道:“我等之所以留在这里,正是因为,晓得两位小英雄是奉了少帅的密令,来搭救蒙将军的。那么,二位定是那勾苒老贼的对头。如果,小英雄回到少帅府,打败了那勾苒老贼,可不可以,帮我等问问他,我们的家人,究竟被他关在了何处?他们到底是死是活?我们只想知道知道准信,也好了结了这日日夜夜牵挂的心。不知二位小英雄,能否帮帮我们?” 言罢,众人可怜巴巴的盯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眼中充满了期待和乞求。 二人听得明白,这年老士兵的话,和二人心中所料误差。他们正是因为受到了勾苒的威胁,这才不得已做了这对毒父子的马前卒。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一眼,二人只是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和自己想到了一处。他们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遂安慰着众人道:“诸位放心,等我们擒了那勾苒老贼,定会帮大家打听到家人的下落!” 众人听罢,是喜极而泣,正要拱手言谢,却听那勾子枫冷笑着道:“哈哈哈哈,不必费力了!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所说的那些贱民,早就被我父子贡献给了河伯。别说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恐怕,恐怕早就被那冥渊的冥兽们囫囵个吞掉了。” 勾子枫说完,仰起头,笑得更加张狂了起来。 这一众冥将冥兵,听闻了此言,急得心如刀绞,气得暴跳如雷,眼里登时就冒出了杀气,他们重新提起了兵刃,奔着勾子枫就冲将过去。 虞舜强和文语嫣,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拦下了众人。 正在这时,那医师慌慌张张的从军帐之中跑了出来,他一边向着众人跑来,一边高声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诸位快进来看看,蒙将军,他,他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那血如泉涌,实在是没办法止住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罢,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那端着兵刃的冥将冥兵,更是目瞪口呆了起来。 正所谓:为虎符医师下蛊,换人质双方对决。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力除毒父子(五) 一听蒙弘口吐鲜血,有难挡之趋势,虞舜强和文语嫣大声喝止了众冥兵,这才跟着那医师一起,是三步并作两步,向军帐之内跑了去。 果然,二人刚刚进到帐里,便闻到了一股浓烈而又奇怪的血腥味,弥散在整个军帐。文语嫣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奇怪的气味虽然不甚明显,可还是被她闻了出来。文语嫣嗅了嗅,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胸口憋闷的很。这应该是一种蛊毒,文语嫣想着,急忙对虞舜强使了个眼色,悄声言道:“这味道有毒,我们要小心!” 虞舜强默默的点了点头,显然,他也闻出了裹在这血腥味之中蛊毒的气味。 文语嫣感觉这蛊毒,似曾从哪里闻到过,可一时半会儿,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医师领着二人来到了卧榻旁,二人低头一看,只见,那地上,被褥之上,全是蒙弘吐出的鲜血。而蒙弘,眼睛微闭,正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气。那情形,看上去是伤势加重了许多,人已到了弥留之际。 二人凑到了蒙弘身边,仔细查看起了他的伤势。这蒙弘,两眼突出,面色铁青,双唇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仍是含着一口未有吐出的血水。 如果不及时将这血水清理出来,蒙弘随时可能背过气去。虞舜强赶忙取了块被水浸湿的汗巾,一边将蒙弘轻轻扶起,抹净了他口中的鲜血,一边转过头,对着医师问了起来:“医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医师战战巍巍,一下子跪在了蒙弘的榻前,是吞吞吐吐的言道:“不,不瞒小英雄,主,主帅他胸口所中之响箭,含着剧毒。小的,小的虽然为主帅取了箭头,却因医术不精,排不掉那渗入其血液之中的毒素......是小的没用,是小的没用......”说着,这医师,一边自责而又委屈的哭着,一边扇起了自己的耳光。 虞舜强和文语嫣瞅了瞅他,并未说话。 忽然,蒙弘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瞧见身前的虞舜强和文语嫣,努力的抿了抿嘴,又笑了笑,才十分吃力的开口言道:“多,多谢二位小英雄的搭救,搭救之恩。我,我实在没了力气,不能,不能起身相谢,还望,英雄见谅。” “蒙将军,这是哪里话,是我二人出手不够及时,才使得您身负重伤。我二人颇为惭愧,只望蒙将军好生安歇,勿要再言其他了。” “是啊,蒙将军好生养伤,莫要再开口说话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纷纷劝道。 “二位小英雄,不必,不必再宽本帅的心了。如今,如今这毒素已经沁入到了我的骨髓之中,我,我命不久矣了。”蒙弘说着,又喘了几口粗气,他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右手,对着医师摆了摆,是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你,你先下去吧,我,我有话,要,要对两位小英雄,说上一说。” 医师见蒙弘要自己出去,急忙点了点头,他弯着腰一步步退下了。可他那贼溜溜,十分不情愿的眼神,还是被虞舜强和文语嫣瞧了个正着。 二人此时,已是心知肚明。 先不说医师从中军帐内退出,究竟去做了些什么。 只道蒙弘在医师走了之后,振作了一下精神,一把拉住了虞舜强的手,让其将耳朵凑到了自己的嘴边,这才低声道:“小英雄,我,我中的是‘迷魂乱蛊散’,这,这下毒之人,非,非是其他,正是这,这......” “蒙将军,您要说的是,这,下毒之人,可是方才出去的医师?”文语嫣凑到他和虞舜强的身前,低声冲其问道。 “对,对,女英雄所言不差!正是他!”蒙弘说着,咳嗽了起来,又是几口鲜血,直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他急促的呼吸着,缓了好一阵,这才继续道:“二位,二位能救下我,必,必是我那儿子派来!我,我父子俩,不满冥主的暴政,这才被勾苒和他那儿子,钻,钻了空子。他们,他们这对毒父子,收买人心,步步紧逼,无非,无非就是为了夺了我的虎符,抢了,抢了我的军权!这,这医师,怕,怕也成为了他们的人。还好,虎符还在我的手里,本帅,本帅,这就交给二位英雄,还,还望二位帮我转交给我的犬子。让,让他带着,带着这鄢城大营的将士们,离,离开冥主!找,找一个,没有纷争,没有险恶的地方去吧......” “将军之意,我二人明白。只是,此事,关乎着大营几千将士的前途和命运,还是等将军养好了伤,自己交给您的儿子吧。”虞舜强握着蒙弘的手,推辞道。 “小英雄,莫要推辞!正,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本帅,才,才决定,把虎符交给二位。麻烦,麻烦二位,勿再推辞,答应下来吧!就算,就算为我冥界,留下一些善良的种子!”蒙弘说着,喘得是越发的微弱和急促了起来。 虞舜强的手,被其紧紧的握着,他能感受到蒙弘对自己和文语嫣的这种信任和期待。见蒙弘喘息越发的困难,虞舜强急忙将蒙弘扶到了自己的怀里,点头应了下来:“好吧!既然蒙将军信任,我二人愿意将虎符,代为转交!只是,这虎符所在何处,还望蒙将军言明。” 蒙弘见虞舜强答应了自己,微弱的点了点头,笑了。他使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指着自己的铠甲言道:“虎符,虎符就在本帅的头盔里面藏着,二位只管拿去,万,万不可落入医师和那勾苒父子的手里。还,还有,我枕头之下,有块白玉残壁,乃,乃是我蒙家祖传之物,也,也麻烦交给我的犬子。我,我不能,继续,继续为冥界和玄门的修好,做些什么了,就,就麻烦二位英雄,代,代我转告犬子,让他,让他务必做一个,利于,利于两界苍生之人,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将军,不可,不可,不可做,做......”蒙弘说着说着,两眼一瞪,再也没了呼吸。 虞舜强心情颇为复杂,他慢慢的将蒙弘放归到在了卧榻之上。 二人再看蒙弘,直化作了一股黑烟,腾向半空,渐渐地,消散不见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看,脸上满是惋惜之情。 “好了,强子,别难过了。我知道,你是觉得对不起金老前辈的嘱托,更是替蒙弘的离世,感到自责和难受。他是冥界之人,更是死后不能复生。我们,我们还是取了虎符,带上信物,早些赶回少帅府去,援助师叔他们。”文语嫣温情的看着虞舜强的眼睛,轻轻拉起他的手,劝慰道。 虞舜强叹了口气,他转过头,四目相对,看着文语嫣那饱含着关心的眼神,虞舜强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好了些。他勉强的笑了笑,点头应道:“谢谢你,语嫣!我好多了,走吧,咱们速速取了虎符,这便离开。” 言罢,先是文语嫣从蒙弘的枕下,取出了白玉残壁,塞进了自己的内衬之中。 接着,二人从蒙弘的盔甲架上,取下了他的头盔。 这头盔正是医师为其‘疗伤’之时,从蒙弘头上摘下,挂到此处的。 虞舜强将头盔拿在手里,和文语嫣一起,反复看了半天,却并未找到虎符的影子。这头盔里面空空如也,而外表除了雕刻和白白的鹖羽之外,更是没有其他。 二人颇为纳闷,忽然,听到军帐之外,是好一阵厮杀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惊得立马站起了身,准备到帐外,去一探究竟。 正所谓:二英雄被困军帐,歹医师逃之夭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力除毒父子(六) 虞舜强和文语嫣正拿着蒙弘的头盔,找寻着虎符,忽听得军帐之外杀声震天。 二人忙跑到帐外一看,原来,是两队人马厮杀了起来。先前那几位托虞舜强和文语嫣帮忙打听家人下落的冥将冥兵,正奋力的抵抗着围拢上来的其他冥兵。 现场好一阵混乱,二人定睛看去,率兵前来的,正是那医师本人。他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早已救出了勾子枫和鬼三棍,并将二人藏到了冥兵之中。 而这些保护着中军军帐的冥将冥兵,也多少有了伤亡。 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冥兵,是蜂拥而上,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施法,跃到了阵前。虞舜强让文语嫣将那几名老弱病残,护在了身后,指着那医师喝道:“你身为行医之人,却卖主求荣,将那‘迷魂乱蛊散’下到了自己主帅的伤口里,真是蛇蝎心肠,天理难容!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歹毒的贼人!” 言罢,虞舜强未等医师答话,便幻出长剑,向着他就杀了过去。 只见,他周身赤焰炎炎,撕得那空气是劈啪作响,照得人眼根本睁不得开,他冲出的气浪,更是将其身边的那些敌兵,震飞了数十丈之远。见虞舜强如同猛虎出山,更似天将下凡,离得稍微远些的冥兵,早就脚底抹油,四下逃命去了。 再看虞舜强手中的长剑,宛若银蛇,锋芒毕露,向着医师的面门就刺了过来。 医师,一脸轻蔑,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慌不忙闪在一旁。 他一边从身后摸出了几根毒针,一边嘲讽道:“你这后生,确实有些本事。不过,你不知我冥界是藏龙卧虎之地吗?哼哼,区区几招玄门玄法,能奈我何?哈哈哈哈,看针!”说着,医师趁虞舜强换招之际,向着他的心口就甩出了毒针。 “强子小心!”文语嫣在帐前看得清楚,吓得她一个激灵,便大声提醒起来。 虞舜强听到文语嫣的声音,急忙回过身来,他舞起了手中的长剑,直将这毒针噼里啪啦的全部打落在了地上。文语嫣远远的看着,这才放下了心。 医师见使用暗器不成,忙掏出了一粒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他一边嚼着,一边哈哈大笑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娃娃,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厉害!” 虞舜强不知这医师吃了什么,也不想给他喘息之机,便又举起了手中的长剑,飞速的刺了过来。 这一次,医师躲也没躲,而是双臂一震,仰天怒吼了一声。再看他,体型越变越大,那身上的衣装,早被撕成了碎片。他的声音,越发的沉闷起来,而泛着青色的长毛,不断从其体内长出,他哇呀呀一声怪叫,变成了一副狼人的模样。 他伸出前爪,向着虞舜强就横扫而来。只听得,这长剑和其爪锋相碰的瞬间,发出了‘锵’得一声巨响。这声音,刺得大营之内的所有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虞舜强被其无穷的力量,直接反弹了回来。要不是他身体灵活,有所防备,施法在空中来了个后滚翻,恐怕会重重的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了。 虞舜强退在一旁,只感觉握着长剑的手,是又酸又麻,还有些隐隐作痛。 “好大的力气!”虞舜强想着,活动了几下胳膊,做起了招架之势。 文语嫣在一旁看得是摩拳擦掌,心急如焚。她恨不能立马冲到虞舜强的身边,去帮一帮他。年长的冥兵,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凑到其近前,言道:“女英雄不放心,只管去上前帮忙,这蒙将军我们自会拼死保护的!” 文语嫣本来有些左右为难,可她看着这年长冥兵那诚恳的眼神,便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这才幻出一柄长剑,一个纵身,飞到了虞舜强的身边。 二人相视一笑,是一左一右,大战起了狼人医师。 见虞舜强有了帮手,这狼人咆哮了一声,冷冷的说道:“哼哼,你二人进到军帐,早就中了我那‘迷魂乱蛊散’,我们看你们能撑到多久!眼下,我正饥饿难耐,你们知我吃一个不饱,这又送上来了一个。也好,也好,我就成全你们,美美的饱餐一顿!啊,哈哈哈哈......” “哼!你那毒蛊,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早就被我破了!”文语嫣冷冷的回道。 原来,文语嫣进到军帐,闻出了奇怪的味道。她又听蒙弘道出了这异味,是那‘迷魂乱蛊散’。这才记起,父亲当年在淡河镇之时,提到过此蛊。她没有想到,这狼人医师,竟会使用此蛊。所幸,文语嫣有破毒的解药,这才交给了虞舜强。二人一人一粒吞进肚中,屏气凝息,才算是躲过了一劫。只是,可怜了那蒙弘,二人虽然喂其服了解药,可是毒蛊早已沁入了他的精魄,已是为时已晚。 先不说,这‘迷魂乱蛊散’究竟有何来历。 单讲,狼人听文语嫣说,二人根本没中自己的毒蛊,气得是吱哇乱叫,他挥了挥前爪,怒吼道:“既然毒不死你二人,那就亲手撕碎了你们!” 话音刚落,狼人后腿蹬地,前爪乱抓,奔着二人就撕咬了过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低语了几句,眼看狼人扑近,二人一左一右,闪电似的,闪到了一旁。紧接着,二人同时运法,将长剑甩向了半空之中。 但见,这两柄长剑,直横在二人面前,嗡嗡作响,剑锋直指狼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口中念念有词,他们一个迈出宇步,双手交叉运法,使了个‘百花吐蕊’式,顿时,其头顶有一道金光射下,照得虞舜强是幻做金身,其身边和那长剑之上,生出了无数的花蕊,这百花齐放,金光四射,直让狼人睁不开眼睛;一个做出了八卦推掌,来了个‘虎符锁魂’式,那白虎直从文语嫣身后幻化而出,同样是一声咆哮,这百兽之王,顷刻间,就扑向了狼人。 狼人遮着眼睛,不知该向谁发起攻击,更不知该往哪里躲藏。正在这时,白虎直扑到了他的面前,一下子就将其压在了身下。狼人医师想要反抗,可是,白虎不愧为百兽之王,它力大无穷,狼人根本无法挣脱。白虎咆哮着,一口就咬住了他的咽喉。狼人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白虎又死不松口。无奈,狼人运尽了浑身的气力,伸出又尖又长的两爪,向着白虎的后心就掏了过去。 眼瞅着白虎就要形破,那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睁开双眼,道了一句:“刺!” 再看这两柄长剑,果真是一左一右,嗖嗖两声,直刺向了狼人。 狼人挣扎着,听到耳旁的声响,刚要挥爪招架,却是根本来不及了。他瞪起了万般惊恐的眼神,还未发出任何惨叫和求饶之声,这两柄长剑,便纷纷刺进了他的心脏。几乎就在同时,白虎尖牙用力一咬,直咬断了狼人的脖子。 如此,狼人医师翻了翻白眼,吐出了舌头。看上去,是一命呜呼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收了功法,退了百花和白虎的幻象,走到其前。二人再看这狼人医师,其身渐渐幻回了原形。原来,是一头冥界独有的青毛野狼。 文语嫣又上前了几步,想要提起长剑,剜出其心魄。却不想,这青毛野狼,忽然又睁开了双眼,紧接着,从嘴里喷出了一道浓浓的黑烟。 未等文语嫣和虞舜强做出反应,这青毛野狼借着黑烟,逃之夭夭了。 正所谓:重押二贼返少府,会和白起踏征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力除毒父子(七) 原来,那狼人医师是在装死,他未等文语嫣靠近其身,便使了遁身之法,借着一股黑烟,就逃之夭夭了。 “这厮好生狡猾!就这样跑了,真是便宜他了!”文语嫣气得直跺脚,她一边挥手驱散着黑烟,一边对着虞舜强愤愤的说道。 “是啊!想不到他能有这么一手!”虞舜强也是颇为无奈。 说着,他转过身,只见,那仍在围着军帐的一众冥兵,见二人轻轻松松打跑了狼人医师,吓得是纷纷丢了兵器,齐齐的跪在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面前,嘴里不停的求饶了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将众人劝起,这才向人群后面看去,早有几名冥兵,乖乖的把勾子枫和鬼三棍重又绑了过来,直押到了二人面前。 “英,英雄,这,这二贼仍在这里,我们,我们将他们交给二位,二位就,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兵卒的了。只要,只要英雄饶过我们,我们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和玄门为敌了。”押着勾子枫和鬼三棍的一个冥兵,颤颤巍巍的说道。 虞舜强和文语嫣互相看了一眼,二人根本没有为难这群冥兵之意,这便对着这些冥兵,开口言道:“我二人知道,你们追随这勾子枫,完全是为了生计。所谓生活不易,我们都能理解。只是,如今两界苍生,饱受那冥主欺压,可谓是生灵涂炭,哀嚎遍野。我二人只希望你们,勿要再助纣为虐,返回家去,好好生活。” “是呀,强子说的对,我二人绝不为难大家,大家还是散了吧,回去和家人一起,找一个冥主寻不到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去。若是仍再执迷不悟,坚持为冥界冥主卖命,是没有任何好下场的。”文语嫣说得声情并茂,打动了许多冥兵。 这冥兵三五一群,有些平日里关系好的,互相之间,商量了几句,果真丢下兵刃,卸了衣甲,就离开了军营。没多久,这一众冥兵,陆陆续续走了大半。 此时,虞舜强和文语嫣已经将勾子枫和鬼三棍捆绑在了一起,交给了先前那几个冥兵的手里,让他们帮忙看押了起来。 二人刚想回到军帐中,却见,未走的冥兵,和一些走了又反身回来的,总共好几百名,又围拢了过来。 虞舜强不知他们是何道理,便直接开口问道:“大家聚在这里,是何用意?” 冥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选了一名年轻的小伙子出来。 这小伙子理了理衣装,径直走到了虞舜强和文语嫣面前,拱手回道:“不瞒二位英雄,小的名叫二楞,平日里在这些弟兄们中间,也算是打抱不平,仗义疏财一些。所以,他们推选小的出来,特意和二位英雄说说心里话。其实,我等均是这冥界里的草民流寇,若真是离了军营,怕是再也难寻容身之地。方才,我们合计了一番,若是二位英雄不嫌弃,蒙将军不计较我们的过错,我等愿意继续追随蒙弘将军,和蒙将军一起,为玄门,为诸位英雄效犬马之劳。” “是啊,是啊,二位小英雄一定要答应啊。这大营,真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就是,小英雄,我等知道,蒙将军他身负重伤,我们愿意伺候将军左右,只要等将军康复了,他要追随二位小英雄,我们绝不含糊。” 冥兵们七嘴八舌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一下,倒让虞舜强和文语嫣有些为难了起来。非是二人不知道该不该将他们留在鄢城大营,而是,他们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蒙弘身死的消息,告诉给这些冥兵们。 虞舜强想了又想,目光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只见,文语嫣微笑着,冲其点了点头。虞舜强会意,这才将蒙弘中了狼人医师的毒蛊,已经身死的事实,告诉给了这些冥兵。 听闻这个消息,冥兵之间,顿时炸开了锅,有的是直接嚎啕大哭,有的一脸惊呆,说不出话来,还有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边哭着,一边问道:“二位英雄,莫要玩笑,蒙将军,蒙将军他,他,他真的......” 文语嫣点点头,安慰起了这些冥兵:“是的,蒙将军确实遭了毒手......他,他走得还算安详,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儿子和你们这些部下......” 她的话,还未说完,那些脾气火爆的冥兵,便将矛头对准了勾子枫和鬼三棍。 “都是这个贼奴干得!是他射伤了主帅,更是他收买了医师那个歹人!如今,医师跑了,我们,我们就杀了勾子枫和鬼三棍这两个奸贼,好为主帅报仇!兄弟们,上啊!”明兵们说着喊着,就向勾子枫围了上去。他们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对着勾子枫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是破口大骂起来:“让你用响箭毒害我们家主帅!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让你歹毒,我让你歹毒,打死你......” “对,打死他!抓不住那狼人,就打死这两个贼奴,为蒙将军报仇!” “为蒙将军报仇!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说着,围上来的冥兵是越来越多。 眼瞅着勾子枫被打得面目全非,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施法,拉开了众人,二人又是一阵好言相劝,才渐渐平复了众冥兵的怒气。 又过了一会儿,众冥兵商议罢,二楞是两眼通红的,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开口求道:“二位英雄,我们商量了一番,既然我家主帅已经身故,那就劳烦二位,让我们进到军帐,再见见将军最后一面,为将军送送行。也算,我们尽了兵卒的忠心。不知二位英雄,能否答应,让我们进去见上一见?” “这是自然!这本就是大家的军营!蒙将军更是大家的主帅!你们只管进去就是!”虞舜强未加思索的答应了下来,说着,他先是进到帐中取了蒙弘的头盔,然后,卷起了军帐的帐帘,让众冥兵一一进去道别去了。 不说,这几百冥兵,是如何向蒙弘尸身道别的。 只说,虞舜强拿着头盔,退让在了一旁。 他只是向着文语嫣的身边走了几步,忽觉得头盔提在手中,竟有些沉重的感觉。他立即将头盔晃了晃,果然,里面多少有一丝金属之物碰撞的声音,确实应该藏着什么东西。于是,他双手拿起头盔,又反复看了起来。 这一次,借着日头,虞舜强看得格外仔细,忽然,他发现,在这头盔之顶和鹖羽插管之下,有个不起眼的暗格,这暗格由饕餮图纹装饰,那饕餮,怒目圆瞪,四周乃是蟠龙冏纹,细看这饕餮,其势气势汹汹,上下两对尖牙,有力的咬着暗格机关。虞舜强观察了一番,对着饕餮的眼睛,小心的按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饕餮的大嘴张开,一下子就从里面弹出了那蒙弘的虎符。 虞舜强兴奋极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虎符,竟不经意之间就被自己找到了。他向文语嫣挥了挥,二人凑到一起,看着做工精细的虎符,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正所谓:劝说冥兵要为善,不经意间得虎符。 第二百二十四章 力除毒父子(八) 却说,虞舜强和文语嫣终于找到了虎符。 这时,那一众冥兵告别了蒙弘的‘尸身’,也纷纷走出军帐,站在了二人面前。“二位小英雄,我们有些请求,不知道能不能和二位说上一说?”开口的正是那个叫二楞的年轻的冥兵,他拱着手,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问道。 “既然大伙有事情要说,那就尽管说就是。”虞舜强见二楞领着几百冥兵,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笑着回道。 “谢小英雄。”说着,二楞这才道出了冥兵们的心思,他继续道:“不瞒二位,我等虽是些兵卒下人,却也能看得明白。我冥界之人身亡,必然会化成黑烟,消散无踪。而我等能进到军帐向将军尸身告别,定是二位英雄使了玄法,换回了蒙将军的遗体,我们均是感激不尽!如今,我家主帅已然西去,我等在里面商议了半天,想让二位做个主事,帮我们安葬了蒙将军。然后,我们这几百名弟兄,愿意一起追随二位,驻防大营,从此与冥主势不两立......”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舜强忙制止道:“我二人承蒙各位抬爱了!我俩只是玄门的弟子,使些功法,换回蒙将军尸身,也是为了等你家少帅醒来,好让他见其父最后一面。再者,我们有何德何能,要大家追随身边?此事,万万不可!” “是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带着大家的。”文语嫣也摆着手回道。 听闻真是虞舜强和文语嫣换回了蒙将军的尸身,众冥兵是心怀感激,他们见二人不愿做那统兵之人,便在二楞的带领下,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二楞十分坦诚的言道:“二位小英雄,我等自追随蒙将军之日起,就发誓不再为冥主效力了。中途,虽然因种种原因,被那勾苒父子蛊惑过。但是,我们心里分得清好坏,我们真的是再也不想为冥主卖命了!如今,二位英雄,擒了勾子枫和鬼三棍二贼,我们愿意让二位统领鄢城大营,从此只做善事。还望二位,看在我们众人如此诚恳的份上,就将我们收在麾下吧!我等恳求二位了!” “我等愿意追随二位英雄,自此,这鄢城大营,唯二位英雄马首是瞻。” 见众人说着,就俯身向自己参拜了起来,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上前,想将二楞和前面的冥兵扶起:“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身说话!” 可是,二楞和这些冥兵仍然跪在原地,根本不肯起来。二楞仍是一脸诚意的继续道:“二位小英雄就答应了吧!若是你们不答应,我们,我们绝不起来!” 见众冥兵如此执拗,虞舜强和文语嫣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答应道:“好!好!好!我们应下就是,大家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众冥兵听到二人终于答应了,这才纷纷站起身,兴高采烈的将二人围在了中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起了鄢城大营的军务。 虞舜强和文语嫣被这些也算可爱的冥界兵卒,深深的打动了。 二人听有人问,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这才将来此搬兵,本打算带着军队回到鄢城,救援他们少帅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不瞒二位小英雄,我们早就看不惯勾苒那个老贼了。其实,我们都知道,就是他害了我家少帅,他心肠歹毒,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让他的儿子当上要职,还不是觊觎我家大帅父子俩的军权?如小英雄所说,既然有救活少帅的可能,那我们这些做兵卒的,更是义不容辞!二位就说吧,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们一起杀回鄢城少帅府,斩了那勾苒老贼,也算我们将功赎罪,对得起蒙将军了!” “就是,小英雄,我们何时动身?” “救光宝少帅,可是天大的事,我们这就杀回去算了!” “对,二位小英雄,你们就下令把,我们这就杀回去!” 这些冥兵叫嚷着,就要动身,虞舜强赶忙摊开双手,大声制止道:“好了,大家先安静下!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眼下,蒙弘将军罹难,尸身尚在营中,如果我们草草下葬,怕是对不住蒙弘将军,也对不住你家少帅!我的意见是,大家与其匆匆回援,不如按照先前蒙弘将军制定的编制,仍然由各营将校带领各自部下,先派一队前哨人马,前去城中侦查敌情。我们大家,在此备齐车马兵刃,军备粮草。然后,拉着蒙弘将军的尸身,锁着勾子枫和鬼三棍二贼,再向鄢城开拔。如此,也省得落入那勾苒老贼的陷阱之中。” “哎呀!想不到,小英雄竟然是位统兵之才!小英雄所说,正是兵家之道。既如此,就依小英雄,我二楞这就带着大家各自回营,去好好准备一番。”言罢,他领着这几百冥兵纷纷退下,各自忙碌去了。 果然,没多久,一切准备就绪,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重新和各营将校见了面。然后,二人带着几名冥兵将换回的蒙弘尸身,小心翼翼的抬进了一辆高大的马车里,安置了妥当。接着,又将勾子枫和鬼三棍是捆了又捆,绑了又绑,文语嫣仍有些不放心,便拈出了两道七彩玄符,将二贼封印在了两部囚车之内。 虞舜强将大小之事,均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保无误,这才派了一队前哨,去打探敌情去了。而自己则和文语嫣一起,领着大队人马,也向鄢城开拔了。 这鄢城大营离城池并不是太远,可是,那翻山越岭,却也是十分的耗费时间。 过了近两个时辰,众人总算走到了密林边,这才远远的看见了那鄢城城池。 “强子,这么久了,前哨的那些兵卒,为何还不见回来?该不是,鬼三棍所说,是事实吧?”文语嫣说着,心里隐约有了一丝不安。 “我们先在此等候一会儿,若是再不见回报,你我二人再进城去打探不迟。”虞舜强皱着眉头,他远远的眺望着城里的情况,亦是担心的回道。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一声刺耳的长哨,是响彻天空。顿时,从密林两侧杀出了两队人马。他们叫嚷着,将虞舜强,文语嫣和一众冥兵团团围在了中央。 这伏兵人数远远多于冥兵,冥兵们吓得是面色如土,呆在了原地。 而虞舜强和文语嫣更是大吃一惊,赶忙运出功法,做出了抵抗之势。 这时,伏兵身后,有一人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向了二人。 虞舜强和文语嫣顺着笑声,定睛一看,原来是虚惊一场,这来人竟然是他。 正所谓:力战勾苒除奸患,驻防鄢城交兵权。 第二百二十五章 力除毒父子(九) 虞舜强和文语嫣带着一众冥兵,走到密林边缘,却被一群人马给团团围住。 二人急忙幻化出兵刃,准备迎敌。不曾想,从伏兵身后,直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之声:“舜强师兄,语嫣师妹,是我,是我白起啊,哈哈哈哈......” 说话间,这来人走到了虞舜强和文语嫣近前。 二人定睛一看,走在前面的果真是白起,而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正是党维。 “白起师弟,党维师弟,哎呀,原来是你们,太好了。哎?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赶过来了?”虞舜强喜出望外,他一边仔细打量着二人,一边激动的问道。 白起和党维笑着,便将率军助那灵族殿少成功平乱的事,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虞舜强听得认真,三人这便不知不觉的就聊了起来。 “好了,强子,二位师兄究竟是如何平定的灵族内乱,我们以后再听他们细说吧。眼下,我们派出的前哨还未返回,对于那鄢城城中的情况,我们是一无所知。当下,正好我们聚齐,不妨一起商量商量,看如何去增援师叔他们。”文语嫣见三人聊得火热,便急忙打断了他们的话,指着远处的鄢城,是开口言道。 “对,对,对,语嫣说得对,哈哈,我光顾着高兴了,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如何进到城去,好增援师叔他们。”虞舜强笑着拍了拍脑门,冲着文语嫣,白起和党维,不好意思的说了起来:“我这脑子,一时高兴,差点把正事忘了。” 说着,四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商量起了入城之事。 白起毕竟有统兵经验,虞舜强想了想,将带来的几百冥兵,全部交给了白起统领。那冥兵早就听闻了白起的威名,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听从了安排。 且不说白起如何做了部署,只道,四人正在商量,忽见,从山下跑回来了一个满脸是血,浑身带伤的前哨。他一边卖力的跑着,一边气喘吁吁的禀报道:“二位小英雄,二位小英雄......快,快去驰援。勾苒那老贼,他,他早就设下了埋伏,等着,等着我们上钩呢......”说着,他一步没站稳,昏倒在了众人面前。 文语嫣急忙将其救醒,这前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缓了缓神,继续道:“勾苒那老贼,仿佛知道我们要来,早早就设下了伏兵,将我们困在了瓮城之中。未等我们做出片刻反应,便被箭雨射了个人仰马翻,几乎是全军覆没。那老贼的守城将军,只留下了我一个活口,他让小的带话给二位英雄,他说,他说二位英雄的师兄弟们,早就成了勾苒的阶下囚。如果,小英雄想要救回他们,就只身前往少帅府一见。倘若,我们大军攻城,勾苒瞬间便可要了那几位英雄的性命......” “这老贼!如此夸口,难道有什么天大的本领不成?”文语嫣听了直咂舌,她既不是十分的相信,又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小英雄有所不知,那老贼勾苒,明面上是我们少帅府的管家,而实际,是冥主派到蒙弘将军身边的监军,说白了,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他的功法深不可测,做事更是诡计多端。要是诸位英雄只身前往的话,怕是会落得和那几位英雄一样,被其俘获的下场。依小的看,这里应外合怕是不行了,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强行攻城这一条路了。”二楞听完前哨所言,攥着拳头,建议道。 “不可!”白起直摆了摆手,斩钉截铁般的否定了二楞的提议,他来回踱着步,是想了又想,这才对着众人开口道:“勾苒既然要我们只身去少帅府,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来他个单刀赴会!他勾苒在暗,我们在明,无论我们怎么准备,都会在其监视之下。与其我们偷偷摸摸进城,不如就大张旗鼓兵临城下,然后,我白起射书一封到那城楼之上,让勾苒打开城门,放我四人进去,只要我们能顺利进了少帅府,寻得老贼,那一切就由不得他了!舜强师兄,你认为如何?” “白师弟所言,正合吾意。算来算去,也只有如此了。”虞舜强答应着,心里猜到了白起所想,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会心的笑了。 如此,白起手书了一封书信,绑在了箭头之上。接着,四人聚到一起,是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这才率军向鄢城进发了。大军浩浩荡荡,如乌云压境,驻扎在了鄢城城南。那守城的冥兵见状,吓得是魂不附体,急忙跑入城楼,禀告去了。 且说,这鄢城守将正在城楼里,喝着花酒,赏着舞乐,听闻有大批敌军压境,差点没把嘴里的酒一口喷将出来。他晃了晃脑袋,赶忙慌里慌张的披挂整齐,走到了城楼之上。守将居高临下,一眼扫过,只见这军马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之众,那阵列齐整,刀枪林立。中间,竖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大大的‘白’字,而那帅字旗下,马背之上,端坐着一位将军,是一脸威严,看着就让人心生胆寒之意。 “来,来,来将何人?敢率军围我鄢城?”守将心惊胆战,却壮着胆子问道。 “吾乃白起!速速通禀那勾苒老贼,就说他要等的几个玄门弟子来了!”白起说罢,是拉弓搭箭,嗖地一声,就一箭射出。这一箭不偏不斜,正中了守将的头盔,直愣愣的将这头盔射到了地上。 守将吓得是魂不附体,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瘫软在了地上。 “那守城之将,可曾听见?”白起厉声问道,那声音如同旱地里的炸雷一般,吓得守城的冥兵,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连动都不敢动了。 鄢城守将颤抖着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只是头盔掉落,这才回过神来。听闻白起发问,他赶忙连滚带爬的将头盔捡回,拔出长箭,取了白起的书信,躲在垛口之后,回道:“白,白将军放心,小人,小人这就前去禀报......” 说完,这守将也不知道是怎么下得城楼,东倒西歪的,回去向勾苒通禀去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守城之将重回到了城门楼上,他一改胆战心惊的模样,变得清醒了许多,他冷冷的对着白起言道:“我家勾老爷说了,就依白将军书信所说,放四位小英雄入城。你们只管去少帅府就是,我们不会在路上为难尔等。” 说着,他抬手一挥,下令道:“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呀一声,那鄢城的城门便向两边,打了开来。 见城门已开,白起冲着自己的部下,低语了几句,便拍马上前,和虞舜强,文语嫣还有党维一起,入到城中,向少帅府去了。 从城门到少帅府要穿过十余条街道,一路之上,却也没有遇到任何伏兵阻截。 四人心有不解,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少帅府的门前。再看这少帅府,已不是先前富丽堂皇的模样,变得如同废墟,是满目疮痍,残垣断壁。 “大家小心,从这痕迹上看,的确是师叔他们和勾苒老贼打斗过!只是,我觉得这场景好生奇怪,似是杀机四伏。”虞舜强警觉的说着,只感到这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气,可是,他向四周看了又看,却连勾苒的影子都没寻见。 “是啊,强子说得对,我看这少帅府的情形,必定是设有埋伏,我们还是不要四下分散,小心一些为好。”说着,文语嫣翻身下马,幻化出了长剑在手。 四人走在一起,小心翼翼穿过门廊,来到了前院。 忽然,长空里传出一声笛响,一张黑色的大网,直从天而降。 四人猝不及防,急忙向一侧翻滚躲避开来。这黑色大网,如同飞禽扑食,刷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却把地面上的石材铺装,砸了个稀碎。 四人有惊无险,正要起身,那黑色的大网,又是唰得一下,从地底冒将出来,单单冲着文语嫣,就罩笼了过去。 文语嫣见大网奔着自己而来,急忙来了个旱地拔葱式,她脚尖点地,高高的跃向了空中。同时,回过身,向着黑色大网,甩出了一道七彩玄符。 这玄符刚一贴到网上,黑色大网便哗啦啦消散无形了。 “这是什么幻术?如此厉害?”党维见文语嫣安然无恙,对其开口问道。 可是,还未等文语嫣答话,又是三声笛响,那消散的黑色大网,又变化了出来。这一次,可不止一张,而是十张,百张,张张燃着蓝焰,网向了四人。 正所谓:请君入瓮进幻象,四人合力破迷桩。 第二百二十六章 力除毒父子(十) 却说,近百张燃着蓝焰的大网,向着四人直罩笼了过去。 四人各持兵刃,各个施法,却也只能东躲xz,根本找不出还手的机会。 虞舜强一边躲,一边寻找着这‘蓝焰网阵’的纰漏。忽然,他发现了个规律,只要这笛声三响,大网便像长了眼睛似的,能觅得四人,而张网扑来。 虞舜强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这吹笛之人才是网阵的始作俑者。想罢,虞舜强挥出一道剑气,将近前的大网,劈出了十数丈之远,这才对着大家喊道:“大家听我说,这蓝焰大网只是笛声幻象,我们要破此阵,必须找出吹笛之人。” 虞舜强的话,顿时点拨了三人。大家立即竖起耳朵,找起了笛声传来的方向。 文语嫣平日里听觉就格外出色,这不,又是三声笛响,她直接判断出了方向,急忙甩出符咒,护住了四人,便对大家言道:“去后院,吹笛之人就在后院。” 言罢,文语嫣第一个高高跃起身来,踩着那残垣断瓦,向着后院去了。 虞舜强,白起和党维,甩脱张张大网,紧跟在其后,也奔着吹笛之人而来。 四人先后落在了少帅府的后院当中,果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骨瘦如柴,驼背的老头儿,他见到四人,放下了口中的骨笛,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夫行走两界千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能从我这‘蓝焰网阵’里走出的人。看你们四个娃娃,年纪不大,本领却是不小!哼哼,竟然知道寻着笛声找到这里。罢了,老夫对你们的本事不感兴趣,只想问问,我那子枫孩儿,可是在你们的手里?” “你就是老贼勾苒?哈,老贼,你明知故问!我四人如约前来,就是要你放了我们的师叔和师兄弟他们!若是你能爽快答应,我们,自然也会放了你的儿子!”虞舜强直上前一步,是一脸正气,斩钉截铁的回道。 勾苒听了虞舜强的话,将他打量了一番,又是哈哈大笑道:“你个娃娃,模样倒是显得威武!不错,老夫正是勾苒!哈哈哈哈,你一上来就要老夫放人,老夫就想问问,你有何本事,又有何资本呢?啊,哈哈哈哈......”说着,勾苒笑着的脸,突然变得严肃阴险起来,他指了指四人,冷冷的继续道:“老夫的话,从来不说二遍,今日,我破个例,最后劝你们一次,快快放了我的儿子!否则,老夫定当着你们的面,杀了你们的同门,然后,再叫你们四人一起下去陪葬!!!” 说着,勾苒右手只是向其身后扬了一下,顿时,庚桑楚他们几人的身影,直映在了中堂的墙面之上。只见,庚桑楚和金五善均被四环霹雳锁牢牢钉在了铜柱之上,他们低着头,流着血,显然遭受了严酷的拷打;再看张仪和毛遂,二人被金蟒捆仙绳,捆在一起,是动也不能动,逃也逃不得;而文语熙和姜玉婷,则被丢进了万灵池中,随时都有可能被这些恶灵摄了魂魄,沦为一具干尸。 四人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文语嫣心疼自己的妹妹,她咬牙切齿道:“老贼!快快放了他们!否则,我文语嫣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和你的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师妹无须多言,我们一起上,杀了这老贼,好快些救出师叔他们!”党维说着,两眼冒火,他看不得文语熙受到丁点伤害,就要甩起虎骨硬鞭,冲将上去。 他刚刚迈出一步,那勾苒当即从衬兜里摸出了一把豆子,口中念念有词,一把将这些豆子甩到了地上。这豆子颗颗砸地,登时,腾起数股白烟,紧接着,大地剧烈晃动起来,从豆子入土的地方,直竖起了三十二根铜桩。这铜桩根根如同天门的门柱,是又高又大,又粗又圆。上面虽雕琢魑魅魍魉,却也光亮如镜。铜桩虽环形布局,也是分内外数层,看上去布列有序,更是,变化莫测,暗藏杀机。 四人直被这铜桩围困在了中央,可以说刚刚逃脱了蓝焰网阵,又是身陷机关。 眼看着党维一头就要撞到铜桩之上,白起急忙将其拉回,这才救了党维一命。四人再看,只见,这铜桩遮挡在眼前,四人,再也觅不得勾苒的身影了。 四人转着身子,无论面向何方,铜桩里反照回来的,均是他们自己的样子。 大家不知勾苒使出的这是何阵,一时半会儿,竟无了头绪。 正在这时,只听,勾苒在这三十二根铜桩的外面,冷笑道:“哼哼,你们不是要救你们的师叔和同门吗?老夫,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抬眼看看,现在距离天黑,剩下不到一个时辰,只要你们在天黑之前,闯出这‘三十二迷桩’之阵。老夫,可以考虑放了你们所有人!哼哼,怎么样,你们闯你们的迷桩阵,老夫去救老夫的儿子,这样,很公平了吧?!啊,哈哈哈哈......” 说着,勾苒施展功法,激活了迷桩阵。而他狂妄的笑声,却渐渐地远去了。 “不好,这老贼,是去城外,救他的儿子去了!”党维焦急的说道。 “师弟放心,我早就做了准备!”白起很是自信,他一边说着,一边观瞧起了三十二根铜桩,冷静的对着三人说道:“强师兄,师弟,师妹,你们往离位方向看,那里的铜柱,已经开始燃起了火苗。正如那老贼所言,我们要想救出师叔他们,必须先破了这‘三十二迷桩’,否则,我们四人怕也是会被活活烧死在这。” 虞舜强三人顺着白起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离位火起,那火势汹汹,正向着其他的铜桩蔓延开来。刹那间,四人站在三十二根铜桩中间,热得是汗流浃背。 “不行,我们得想想办法,如此下去,就像白师弟说的一样,我们会被活活烤死!”虞舜强说着,运起玄法,就要带着三人,力破这‘三十二迷桩’之阵。 正所谓:百般变化有门道,八卦节气存玄机。 第二百二十七章 力除毒父子(十一) 眼看着,三十二根铜桩之上的火,烧得是越来越旺。 瞬间,整个阵眼里,如同玄火之炉一般,将四人烤得是大汗淋漓,难以喘息。 虞舜强一边护着文语嫣和其他二人,一边观察着‘三十二迷桩’之阵。 只见,这迷桩之阵,乃是三十二根铜桩所立,共分内外两层,可谓布局精妙,变幻莫测。先看这内层,立有八根铜桩,分别位于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而外层,则是雕琢各异的二十四根铜桩依次环绕。这里外两层的铜桩,时而聚合,时而分离,时而顺时针飞转,时而又逆时针回归到了原位。 就在虞舜强观察思考的时候,火势变得越来越大。 他猛然发现,这大火,其实是从位于离位的铜柱中燃烧出来的。看着这铜柱的布局,虞舜强忽然悟道:“大家跟着我,往坎位的方向撤。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是用八卦节气,演化出来的一种阵法,大火正是从离位燃起,如果离位是火属,那么对立的坎位,必是属水,我们撤到坎位的铜柱旁,这大火应该就会熄灭。” 说罢,虞舜强领着三人撤到了坎位,果然,三人刚一靠近这坎位的铜桩,大火兹得一声,就熄灭了。四人高兴,以为制衡了迷桩之阵,赶忙寻觅起了出口。 可四人还未离开坎位,忽然,大地又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此番震动,比先前的一次更加猛烈,直震得四人东倒西歪,站不住脚。要不是虞舜强大喊了一声,让四人彼此紧紧拉住了手,恐怕四人全部就摔倒在了地上。 大地足足晃动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恢复了平静。 再看那少帅府的残垣断壁,是倒得倒,碎得碎,眼前一片狼藉。 四人彼此搀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突然,从他们身后坎位的铜柱里,传出了一声轰隆隆的巨响,还未等四人回过头,便从那柱顶之处,降下了倾盆一般的洪水,说是洪水,却正如银河瀑布,直挂到四人脚下。这洪水咆哮着,卷起砂石无数,直向四人就卷了过来。 “不好!快跑!”白起大喊一声,是纵身一跃,只一掌,将三人推出了坎位。 三人猝不及防,被白起的这一掌推到了坎位之外,而白起则被洪水卷了进去。 三人惊恐,虞舜强则颇为自责,他急忙起身,就要冲进洪水,去救白起。 可是,还未等他迈出步子,其他的铜桩也是发出阵阵巨响,那洪水如同猛虎扑食一般,直从四面八方,淹了过来。 文语嫣见势不好,顺手拈出一道七彩玄符,甩在了三人近前。 只见,她口中喃喃一通,这玄符唰得一下,就化作了一叶扁舟。文语嫣大声喊着虞舜强和党维的名字,三人这才翻身上了船。刚上扁舟,正巧白起从水中冒出头来,虞舜强眼疾手快,一把将其牢牢抓住,可是洪水凶猛,虞舜强有些吃力起来,文语嫣和党维见状,跟上来帮忙,三人合力,才将白起救到了扁舟之上。 这‘三十二迷桩’之阵,虽然看上去铜桩之间有空隙。可是,洪水依然不断的从坎位的铜桩里涌出,和其他铜桩的水混在一处,是越聚越多,越升越高,直在这迷阵之里,汇成了一泽洪水湖泊。 四人挤在扁舟之上,随着水位的不断上升,渐渐的接近了铜桩之顶,忽然这三十二根铜桩飞速旋转了起来,内侧顺时,外侧逆时,直搅得这湖水,生出一眼漩涡。眼看着扁舟就要卷入水底,党维急忙施法,随便勾住了一根铜桩。可是,这漩涡的吸力,是越来越大,渐渐地党维感觉双臂就像快被撕裂一般,有些支撑不住了。文语嫣急忙施法,她又是一道玄符甩出,只见,一道金光射过,笼在了虎骨硬鞭之上,这鞭子顿时如同生了灵力,牢牢地套住了那根铜桩。而就在这瞬间,三十二根铜桩,突然静止不动了,漩涡也慢慢消散不见,湖水恢复了平静。 四人这才算是脱离了危险,而党维不解,他咽了咽口水,回过身,仍是心有余悸的,对着三人问道:“好险呐,这,这漩涡为何退去了?” 虞舜强等三人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不是很明白。 四人继续坐在扁舟之上,文语嫣向四周看了看,眼下,可以说是从高位俯瞰,只见,这三十二迷桩,悄然变化完毕。先是外侧的丁,午,丙三桩,分左、中、右三位,对其了离位的内侧铜桩,而坎位的内桩对着的则是壬、子、葵三根外桩。 文语嫣这才恍然大悟,她异常兴奋的站起身,险些让扁舟侧翻,她急忙稳了稳动作,不好意思的对着三人笑了笑,这才激动的开口道:“强子,说对了一半,这所谓的‘三十二迷桩’之阵,确实是按照八卦演化而来,但并不是二十四节气,而是二十四山。强子,二位师兄,你们看,这内层八个铜桩,不就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吗,而外层二十四根铜桩却是甲、卯、乙;辰、巽、巳;丙、午、丁;未、坤、申;庚、酉、辛;戌、乾、亥;壬、子、癸;丑、艮、寅,二十四山。所谓一卦管三山,震对甲、卯、乙;巽对辰、巽、巳;乾对戌、乾、亥;坎对壬、子、癸;兑对庚、酉、辛;坤对未、坤、申;艮对丑、艮、寅;离对丙、午、丁。我们之所以,身处离位遇火,跑到坎位遇水,无非是那离位,内变巳、未、酉;外有亥、丑、卯,正是火火相生之法,我们必然无处躲藏;而到了坎位,内桩子、戌、申;外桩午、辰、寅,却是水水成洪之态。当下,党维师兄,无意间用虎骨硬鞭套住的这铜桩,却是坤位内桩,而对着的正好是未、坤、申三山。如此,八方平衡,阴阳和谐。所以,这‘三十二迷桩’之阵就失了功效。” “原来如此,还是语嫣心细,观察的到位。”三人这才听得明白,虞舜强更是佩服至极,禁不住的称赞了起来。 文语嫣又是笑了笑,继续道:“非是我观察细致,而是我们坐在这扁舟之上,随着涨水,才到了这高位之处,从顶端往下看,自然不难识破这‘三十二迷桩’之阵的玄机了。”说着,她指着坤位的铜桩,又开口言道:“要出此阵,需我们合力,将乙、辰、巽、丙、午、丁六桩打破,使坤位外侧三桩呈卯、巳、未三桩,则大地才会显露,铜桩才能入土,我们方可获得安全矣。” “可外侧这么多铜桩,看上去简直一模一样,我们如何区分你说的那六根铜桩呢?再者说,要打破六根,而我们却只有四人,这......这该如何......”党维看着眼前的二十四根铜桩,是摸不着任何头绪,心里有些犯起了难。 文语嫣笑笑,正要说话,虞舜强抢先了一步,他拍了拍党维的肩膀,开口道:“师弟,你就好好的拉着这坤位的内桩就行,万不可,让这桩子移动半寸,至于如何破那六桩,如何离开此阵,就交给我们三人了。” 说着,虞舜强很是搞怪的冲着党维挤了挤眼,便抽出利剑,向着乙位的铜桩飞了过去。再看文语嫣和白起,也是各自施法,分别飞向了巳位和丁位。党维看得是干着急,仍是不明就里,可虞舜强说了自己的任务,他却也不能离开,只得继续用虎骨硬鞭拉着坤位的内桩,而眼巴巴看着三人开始了力破迷桩之阵。 此时,铜桩不再冒出水来,三人轻轻落在了所到铜桩之顶,是各自就位。 只见,白起刚刚落在丁桩之上,便从那铜桩里,飞出了无数只嗜血蚱蜢,这些蚱蜢,密密麻麻向着白起扑了过来。白起不慌不忙,他一边施法,一边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接着,只用了一招‘玄火剑影’式,就将这些嗜血蚱蜢燎了个精光。 嗜血蚱蜢连白起之身都未近得,便就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白起没做片刻停留,他双手将佩剑高高举过头顶,对准铜桩之顶的正中心,就刺了下去。这一剑,足有那千斤之重,只听得卡擦一声,这丁位铜桩,一下子就被刺得裂缝四开,接着哗啦啦一声响,丁位铜桩轻易间被白起刺破了。就在铜桩四裂坠地的瞬间,白起脚尖点地,一个纵身,落在了午位的铜桩之上。 这午位铜桩,不同于子位,白起刚刚站稳,脚下便有尖刀刺了出来,这尖刀没有百把,也有七八十之多,是把把锋利,尖尖带毒。好在白起反应机敏,向后一滚,溜在了铜桩的侧面,他一手抓住桩顶,一手挥剑,从侧面狠狠刺进了午位铜桩,如此,白起才算没有掉入水中,他强撑着悬在半空的身子,正准备艰难的向上爬去,忽听得文语嫣在丙位发出了一声尖叫。 白起寻声望去,却是文语嫣陷入了危境之中,吓得他直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文语嫣轻松破了巽位的铜桩,施法跃到了丙位。她正准备寻觅丙位铜桩的机关所在。忽然,从铜桩底部,伸出了千双鬼手。这些鬼手,指尖如刺,乱舞着抓向了文语嫣,文语嫣毕竟是个女子,她忽然见到此状,自然吓得是大叫了一声。这一声尖叫,当即惊到了白起和虞舜强。 白起想要前去帮忙,可是自己悬于半空,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虞舜强竟然杀了过来,他挥起手中的长剑,对着鬼手,就是一通乱砍,直砍得这些鬼手,是血肉横飞,如雨点般溅落在了水中。 虞舜强轻松救下了文语嫣,这鬼手被斩断,丙位的铜桩忽然向水中沉了去。虞舜强急忙施法,一把揽住了文语嫣的腰,向着扁舟飞了过去。 文语嫣还有些惊魂不定,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当她被虞舜强紧紧抱住的时候,心里竟有了一种十分安全和十分害羞的感觉。这个男子的怀抱,伟岸而又温暖,文语嫣回过神,仿佛听到了虞舜强的心跳,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如此,虞舜强将文语嫣抱到了扁舟之上,将其上下打量了好一番,才很是关切的问道:“语嫣,你,你没受伤吧?” “没,没事,我好着呢,谢谢,谢谢你......强子......”文语嫣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虞舜强,脸变得更加的红了。 “没事就好!傻丫头,别忘了,可是你说的,我们之间,不需要言谢的。”说完,虞舜强轻轻的刮了一下文语嫣的鼻子,继续叮嘱道:“我已破了乙、辰二位的铜桩,你和党维师弟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我去帮帮白起师弟!” 话音刚落,虞舜强提起手中的兵刃,直飞向了午位铜桩。 “强子,你们小心些!”文语嫣望着虞舜强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 党维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得明白,他知道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早已心声爱慕之情,便嘿嘿偷笑,却不小心出了声,惹得文语嫣很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却说,虞舜强飞在半空,看到了午位铜桩之上的尖刀,他急忙默念了法咒,浑身已燃起了熊熊赤焰。只见,与此同时,玄铁利剑幻化成了两条青藤,一条直将白起缠住,救回到了扁舟之上;而另一条,又粗又长,将午位铜桩绕成了树干一般。任凭那尖刀再怎么刺,却根本伤不得这青藤半分。原来,青藤是夔牛幻化,他憋足了气力,使劲一勒,这午位铜桩,顷刻间,就四崩五裂,碎成了铜渣。 段时间内,乙、辰、巽、丙、午、丁六桩就轻易被三人打破。 只见,六桩刚破,那卯、巳、未三桩,砰砰砰三声巨响,转到了坤位之外侧。果然,大地再次抖了抖,这湖水才慢慢消退而去,大地重又露出了水面,而所有的铜柱,伴着巨响,没入到了地底之下。 正所谓:出得三十二桩阵,入得六十八位局。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力除毒父子(十二) 轰隆隆一阵巨响,地面上的所有铜桩全部沉入到了地底。 用文语嫣的办法,四人这才算是破了‘三十二迷桩’之阵,彻底安全了。 此时,再看这少帅府,仍是残垣断瓦,遍地狼藉。为了救出庚桑楚他们,四人将这大小房子找了个遍,却是空空如也,并无一人。 “这老贼,究竟将师叔他们关在了何处?”虞舜强皱着眉头,焦虑的自语道。 “依我看,师叔他们肯定不在这少帅府中,要不然,老贼也不会约我们前来此地的!方才,老贼说是去救勾子枫了,难道,他就不怕我们破了迷桩之阵,然后找到师叔他们?我倒是觉得,老贼敢动身救子,说明师叔他们,定然会被那老贼藏在身边的。我们,不如赶紧追将上去,合力除掉此贼。到那时,从他或着他儿子的嘴里,再撬出师叔他们的下落不迟。”白起一边分析,一边对着三人说道。 “白师兄所言,颇有道理,强师兄,要不,我们先去追赶勾苒那老贼吧。”党维很是认同白起的话,便对着虞舜强开口道。 “二位师弟说得都不差,我们,也只有这样了。俗话说,擒贼擒王,要想找到师叔他们的下落,只有擒得勾苒才可。”虞舜强说完,对着三人点了点头。 四人这便一同施法,飞檐走壁,悄无声息的出了鄢城的城池。 却说,四人出得城后,来到了大军阵前。 果然,那勾苒老贼,亲率一队冥界骑兵,正攻击着白起的军队。可是,他们反复攻了三五次,连白起前军的阵脚都没能攻破。说起这一幕,原是白起事先准备充足,早就布下了那六十八位奇局。这奇局是白起带兵打仗,总结出来的经验,自然运用纯熟,变化无常。任凭冥界骑兵如何冲踏,均不能冲进本阵一毫。 勾苒在后面看得越加恼怒了起来,他大喝一声,召回了骑兵,并亲斩了几名败退而归的将校。众骑兵见有将校被无情斩杀,吓得急忙勒住马,调拨马头,就又向白起大军冲锋而去。而勾苒,他两眼早就泛起了杀气毕露的蓝光,嘴里哇呀呀一阵怪叫,不知他用了什么法术,竟然凭空幻出了一只硕大的‘三头九尾青狼’和一柄‘乱齿狼牙镐’,勾苒单手接过狼牙镐,接着纵身一跃,坐到了狼背之上。 他又是一声咆哮,那眼里的蓝光越发的亮了起来,勾苒乱舞着手中的狼牙镐,一声令下,青狼便如同离弦之箭,飞也似的向着白起大军就杀了而去。 看着这足有十余丈之高的青狼,白起大军顿时慌了神,各个胆战心惊起来。 “不好,这老贼的法术略高一筹,要是被他冲破我的‘六十八位奇局’,我军必然大败,不说死伤无数,那勾子枫也会被其救走。”白起在后面看得清楚,急忙对三人言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口中只是默念了几句法咒,那佩剑,霎时间变得又黄又白,是嗡嗡作响。法咒毕,他将佩剑高高举起,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直射入云层,忽然,整个天空便是电闪雷鸣起来。 那白起大军,识得此法,他们远远看着这电闪劈向大地,形成一道通天的屏障,护在了大军阵前。众兵士知道是白起赶了回来,顿时,是一阵阵欢呼雀跃。 勾苒正骑着青狼杀奔白起大军,忽见这电闪屏障形成,那些跑在前面的冥界骑兵纷纷撞在这屏障之上,直被电闪击穿,化作了股股黑烟。 情急之下,勾苒勒住了青狼,他回过身,却发现了虞舜强,文语嫣,白起和党维四人。他将四人挨个打量了一番,冷笑道:“哎呦呦,想不到你们四个娃娃,本事真的不小,能从我的‘三十二迷桩’之阵跑了出来,看来,是老夫小看你们了。罢,罢,罢,既然你们追到此处,老夫就一起收了你们,也好让你们四人去和你们的同伴团聚!哈哈哈哈......”言罢,勾苒凶相毕露,冲着四人杀了过来。 此刻,虞舜强早已按捺不住了,他未等其他三人施法,大声喊道:“语嫣,二位师弟稍待,让我先来与这老贼大战一番!”说着,他幻出玄铁利剑,一个箭步窜出,向着勾苒和三头九尾青狼就攻了过去。 三人明白虞舜强的用意,便立在不远处,默默的观察了起来。 虞舜强身手矫健,还未等勾苒架起狼牙镐,他已经挥出了一剑。 只见,这剑气如同烈风凛凛,是气势浑厚,气贯如虹,直愣愣地劈向了勾苒。 青狼见剑气袭来,护主心切,齐刷刷扬起三头,长啸了三声。 这三声狼啸,震得两边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而狼啸之后,更有那一圈声波,迎着剑气直推了过去。但见,一边是震天撼地的声波,一边是如同闪电的剑气,两者碰撞在一起,就似炸雷轰鸣。青狼被这碰撞的强光照得眼昏,被那剑气冲得有些站立不稳,他慌乱的抬起前爪,险些将勾苒摔将下去。 而虞舜强,高高跃起脚尖,他踩过声波,连跳三级,接着,又是挥出一剑。再看这一道剑气,比刚才的更快,更狠,更准。没等青狼前爪着地,这剑气直将其前爪劈为了两段。青狼惨叫连连,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 勾苒更是猝不及防,直从狼背之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眼瞅着虞舜强施招逼近,勾苒急忙一个侧翻,躲在了青狼的身后,他狠狠击出一掌,打在青狼的身上,便将这倒地的青狼,击向了虞舜强。虞舜强眼疾手快,并未躲闪,而是直举着手中的利剑,刺向了青狼中间的狼头。只听,噗的一声,这发着金光的玄铁利剑,刺穿了青狼的咽喉,这青狼三声惨叫,就一命呜呼了。 原来,虞舜强攻击之时,就发现了,这三头九尾青狼,看着高大凶猛,实则,只是一匹幻化而出的坐骑。而这青狼中间的狼头,正是其命脉所在,虞舜强借着勾苒之力,一剑便结果了青狼的性命。 青狼哀鸣片刻,就幻成点点晶光,升向了空中,消散不见了。 勾苒见虞舜强杀了青狼,有些恼羞成怒,他哇呀一声,举着‘乱齿狼牙镐’就向着虞舜强的脑袋劈了下来。虞舜强不慌不忙,双手举剑,来了个韩信拜将式,架住了勾苒的狼牙镐。勾苒凶巴巴的瞪着蓝眼,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将这狼牙镐一寸寸的压了下来。虞舜强浑身燃烧着赤焰,他同样用力,一寸寸向上抵抗着。 二人反复了几下,勾苒未占得半点便宜。他眼珠一转,手腕一抖,急速的转起了狼牙镐。只说,这狼牙镐头,上面镶满了蒺形的狼牙,这一转起,如同乱绞的飞刀,贴着虞舜强的面门就扫了过来。好在虞舜强急忙收回利剑,挡在了面前,紧接着,向后退了一步,狼牙镐只是划过利剑之身,虞舜强这才算是躲了过去。 可是,勾苒并未放过机会,他收了力,又来了个锤镗之法,向着虞舜强的胸口,锤杀了过来。虞舜强侧身闪过,架起了利剑,这剑芒锋利,贴着狼牙镐的长柄,刺向了勾苒握着的双手。虞舜强速度奇快,看得勾苒是眼花缭乱,他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忙撒开双手,一边扔出了狼牙镐,一边转了个身,直从虞舜强的背后饶了过去。他绕过虞舜强,伸出单手,一把抓住了即将落地的狼牙镐。 如此,虞舜强接连进攻,勾苒不敢轻敌,他一边抵挡,一边后退,逐渐落了下风。才几个回合,勾苒被虞舜强打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起来。他心里又气又恼,终于,趁着虞舜强换招背身之时,甩出了一道金镖暗器,飞向了虞舜强的后心。 “强子,小心!!!”文语嫣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拈出了七彩玄符,向着金镖暗器甩了过去。只听哐当一声,这玄符将暗器打落在了地上。 文语嫣趁势,飞跃到了勾苒的面前,将虞舜强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没有回头,盯着勾苒,却低声对虞舜强言道:“强子,你且歇息片刻,让我来领教领教他的本领!”说着,文语嫣又掏出了几道玄符,口中默念起了符咒。 勾苒见没能伤得了虞舜强,心里有些气急败坏,他很是恼怒的对着文语嫣道:“好呀,你个女娃娃,坏我好事,真是上来找死!我当你四人是玄门正派弟子,不想,竟使起了车轮战术!真是卑鄙无耻!既然你自己送死,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休要泼脏!是你老贼忘恩负义,背主求权,陷害你家少帅,又抓我师叔同门,我玄门弟子,岂能饶你?不要说什么车轮战,我文语嫣就是取你性命来的!” 文语嫣的话,气得勾苒直吹胡子又瞪眼,他抡舞起手中那足足有四十斤之重的狼牙镐,狠狠的杀向了文语嫣。 这狼牙镐舞得呼呼带风,也颇有威胁,而文语嫣仿佛成竹在胸,她只顾施展起了轻功,脚尖频频点地,左右躲闪起来。勾苒镐镐扑空,气得是哇哇大叫。 而文语嫣冷笑着,飞身在半空,得了空隙,便向着勾苒甩出了三道符。 这三道玄符,快如掠地的飞燕,准若李广的响箭,吓得勾苒瞪大了眼睛,脸上登时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攻击不成,忙要收回狼牙镐,却已然来不及了。 正所谓:四人心齐灭勾苒,参透玄机救同门。 第二百二十九章 力除毒父子(十三) 却说,文语嫣躲开了勾苒的攻击,回过身,向着他的面门甩出了三道玄符。 这三道符快如闪电,勾苒忙要收回狼牙镐抵挡,却只挡住了其中的一道。未等他做出二次反应,余下的两道玄符,一左一右,直从他的面庞划了过去。 勾苒吓得满头大汗,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未见得点滴血迹,这才放下心来,冷冷的对着文语嫣嘲讽道:“吾当你个女娃娃本领超强,怎么,也这般......”他正说着,忽然,只感觉两耳处滚烫烫的疼痛了起来。他急忙伸手一摸,只见,手心里全是鲜血,而低下头再看,自己的两只耳朵,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顿时,剧烈的疼痛感直涌入了勾苒的心中,他疼得呲牙咧嘴,气得浑身发抖。勾苒恶狠狠的,提起狼牙镐指着文语嫣继续道:“好厉害的玄符!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哼哼,剁我两耳,我要你整条命来偿!纳命来!!!” 言罢,勾苒并未管他那掉在地上的两只耳朵,而是运法于双臂,舞着手中的‘乱齿狼牙镐’,就劈向了文语嫣的脑袋。这一通镐舞得,可比方才要猛了许多,不说勾苒的双臂,汇聚了多少的力量,单是这狼牙镐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一会儿如蛟龙抬头,从其胯部推出,一会儿又高高举起,更似猛虎下山,再看这狼牙镐里,幻出了数匹青狼狼魂,它们大张血盆之口,向着文语嫣就撕咬而去。 文语嫣丝毫没有惊慌,她轻轻向后一撤,口中喃喃了一番,便又甩出了一道七彩玄符,这道符忽而赤红透亮,忽而金光耀眼,随着文语嫣双手交叉画圆,在半空之中,汇成了一张法咒组成的巨大猎网,向着青狼狼魂就罩笼了过去。 只一下,果真就将狼牙镐幻化出的青狼狼魂,给兜在了猎网之中。青狼拼命撕咬,却怎么也奈何不了这玄符猎网。文语嫣躲在一旁,二指向天,又是默念了几句法咒,便见其二指之上,燃起了泛着微红的火焰。文语嫣抖了抖手腕,忽然将二指直指猎网,再看这火焰,腾地一下裹在了猎网之上,将那群青狼狼魂烧得是嗷嗷惨叫,不一会儿,便化成白烟,不见了踪迹。 勾苒自知低估了文语嫣,他忍着掉耳的剧痛,又是一镐接着一镐向着文语嫣砸了过来,他一边砸着,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哇呀呀,你个小妮子,欺人太甚,我砸死你!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砸死你,我砸死你!” 如此,勾苒边追边砸,文语嫣则是边躲边逗起了他:“哈哈,你个老贼,功法不过平平,却想着为冥主卖命,毒害你家主帅和少帅,真是狼子野心,奸佞小人。本姑娘,今日,就是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背主求荣的败类!” 勾苒被文语嫣的话,气得是火冒三丈,他恨不能把文语嫣活活吞进肚中,可是,他确实也没了什么其他的本领,根本不能伤得文语嫣一根汗毛。 反复了好几个回合,勾苒累的是直冒大汗,而那汗水渗进到他的耳蜗当中,疼得他是一阵阵激灵,勾苒想要放弃,可是心有不甘。他将狼牙镐托在地上,双目圆瞪,口中也不知道念了一通什么咒语,忽见,那地上的两只耳朵,抖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大,竟又幻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勾苒出来。 这三个勾苒,各个手持狼牙镐,聚在了一处,他们招法动作如同复制一般,是毫无差别。如此交叉换位了几番,文语嫣已是再难分辨其真身。 “你咄咄逼人,老夫便不再客气!我刚才也说了,今天要定了你这条命!还有那三人,老夫定将你四人碎尸万段!如此,方解我心头之恨!”三个勾苒,凶巴巴的说着,举起那手中的狼牙镐,再次向着文语嫣锤杀了过来。 文语嫣难辨其身,手里捏着玄符,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正在这时,白起抽出佩剑,一个箭步窜出,直护在了文语嫣的身前:“语嫣师妹,你且下去歇息。这老贼,就交给我白起对付好了!” “白师兄,这老贼有变化分身之术,只要找到其真身,老贼便不难对付。不过,他阴险狡诈成性,师兄还是要多加留心呐!”文语嫣叮嘱着,这才退了下去。 白起听后,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指着勾苒大声斥道:“老贼!休要夸口,有我白起在此,岂能让你伤我同门!!!” 此时的勾苒,已是暴跳如雷,他哪里还顾得上斗不斗得过白起,早就抡着狼牙镐,砸了过来。白起不躲不闪,而是迈出宇步,沉下丹田,举起佩剑,架在了头上。三支镐齐刷刷的砸下,白起举剑却架得异常平稳。他面色如常,难见吃力之容。白起冷笑了一声,忽然快速的弯下腰来,他一边闪了个空档,一边挥剑取其下三路,奔着勾苒的膝盖刺了过去。 狼牙镐笨拙,近战颇为吃亏,方才勾苒已经尝到了白起的厉害,这一次,他不想自己变成那三头九尾青狼,便急忙向后一个闪身,想要躲过这一剑。可是,白起的剑术是炉火纯青,速度奇快,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是横扫而来。只听得噗得一声,勾苒的大腿,被划出了一道血口,那鲜血迸出,疼得他险些跪在地上。 “老贼!莫说你能幻化两个分身,就是十个百个,我白起也定给你一一灭了!”说着,白起运法,身上一团白雾缠身,而那佩剑则是嗡嗡作响,如同神器被唤醒一般,此时再看白起和其佩剑,真乃人剑合一,天将下凡。 勾苒再次吃亏,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眼前的这四个玄门后生,各个体力惊人,功法高强,本就不是他们对手,他们又使了车轮战术,这才交手了三个,自己便已抵敌不过。如此下去,自己吃亏事小,丧命于此就不划算了。况且,眼下救出儿子才是当务之急,不如想个办法,卖个破绽逃走,直接杀到白起大军之中,一来,趁乱救下儿子;二来,以白起兵士做为威胁,量他也不敢盲目追杀自己。 想到这儿,勾苒拼命挥出一镐,砸向了白起。白起见勾苒来势汹汹,急忙后撤一步,闪在了一旁。而勾苒,并未继续攻击,他转过身,脚尖点地,反方向往白起大军飞了去。他一边飞着,一边大声令道:“都还楞在那里作甚,给我杀!” 勾苒一声令下,真有那不怕死的冥界骑兵,呼啸着,就冲向了白起大军。 “不好!这老贼是要去救他的儿子!我们去截住他!”虞舜强一下子猜到了勾苒的心思,急忙和文语嫣,白起还有党维一同追了上去。 四人施展轻功,眼看就要在半空中追上勾苒,勾苒大吃一惊,急忙念了一通分身之术,将那两名分身,甩在了四人面前,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强子,你和白起师兄去对付勾苒老贼,他的分身,就交给我和党维师兄了!”文语嫣停下脚步说着,早就拈了符在其手中。 “对,二位师兄尽管前去,这里就放心的交给我和语嫣吧!等破了老贼的分身,我二人便去找你们!”言罢,党维甩出了虎骨硬鞭,抽得空气是噼啪作响。 “好,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虞舜强和白起异口同声道,二人这才闪过勾苒分身的进攻,一起向着勾苒真身飞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勾苒降到军中,施法东打一轮,西战一番,搅得那‘六十八位奇局’里的兵士们是晕头转向,早就乱做一团。而他,则趁乱直奔向了大军后方的囚车。 护在囚车旁的兵士们,见勾苒前来抢人,纷纷举着兵刃迎了上来。可是,勾苒再功法平平,杀几个普通的兵士,还是十分容易的。他一镐抡去,便砸倒了一片,吓得那些兵士们,只顾远远对峙,却再也不敢向前。 “父亲,父亲快来救我!我是枫儿,我在这儿......” 勾苒寻声,找到了关押勾子枫的囚车。他一镐下去,直把囚车砸了个稀烂。 可是,他刚刚砸开囚车,救出勾子枫,还没来得及和他对上一句话,虞舜强和白起突然左右杀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那些活着的,负责看守囚车的兵士们,见主将杀来,顿时有了底气,又团团围拢了上来。 这父子二人,被包围在了中间,可谓是插翅难逃了。 勾子枫绝望的哭了起来,他发疯了似的大吼道:“父亲,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我,我不想死在这里,快杀了他们!我,还要当将军,我要统兵!杀了他们!” “哭什么哭!你个没用的东西!”勾苒说着,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高声骂道:“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废物!就知道哭!给我把眼泪擦干,跟紧了,有老夫在,定能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言罢,勾苒再次挥起狼牙镐,单冲着那一众兵士,就杀了过去。 “大家闪在一旁!”白起大声提醒着兵士。 言罢,他和虞舜强各持利剑,向着狼牙镐直架了上去。 只听,哐得一声,两把剑交叉,将狼牙镐架在了空中。 双方正在僵持,虞舜强收回利剑,飞起一脚,奔着勾苒的心窝就踹了过去。而勾苒也已经杀红了眼,他怒吼着,一把抓过虞舜强的腿,使尽了浑身的气力,将虞舜强狠狠的甩了出去。 白起见状,未等勾苒回身,举剑又刺了过来。勾苒听到风声,急忙躲闪,这一剑,擦着他的胸口划过,又是一道血痕冒出,疼得勾苒如同铁钻钻心一般。 虞舜强被勾苒扔出,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轻松落在了兵士们的身前,是丝毫没有受伤。他见白起又刺到了勾苒,便趁机,向其背后杀了过去。勾苒忍着疼,想要舞镐迎战,可是,白起也同时杀了过来,他前后难顾,只得侧身一闪,想着让白起和虞舜强来个互相残杀。好在白起眼疾手快,及时收回了佩剑,而虞舜强,则是在剑锋抵近勾苒之时,只是向上一挑,一剑划过,直把勾苒的两眼给刺瞎了。这一下,勾苒疼得大喊起来,早就丢下了狼牙镐,他紧捂着双眼,叫得是撕心裂肺:“哎呀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英雄们饶命啊,饶命啊!我,我父子愿意交出军权,放出你们的同门,自此滚得远远的,还求英雄们饶命。” “你这老贼!原来这样没有骨气!”虞舜强手握利剑,是厉声斥道:“我且问你,我师叔和那几位同门,究竟被你关在了何处?!快快从实招来!” “小,小英雄,他们,他们被我关在了鄢城的地牢之中,这,这地图和钥匙,就在老夫的身上。小英雄,稍等......”说着,勾苒颤抖着双手,果然从内衬里摸出了一张羊皮地图和一把青铜钥匙,他将地图和钥匙举过头顶,继续求饶了起来:“老夫愿将地图和钥匙交给小英雄们,还望小英雄们,能,能饶了我父子的性命!我们,我们真的愿意改邪归正,从此与你们玄门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对,对,对,我父亲说的对,我们,我们愿与玄门修好,永不刀兵相见!只要让我们活着,嘿嘿,我父子二人,今后定效犬马之劳!”勾子枫点头哈腰的附和着,眼里,根本没有父亲被打伤的难过之情和愤怒之态。 虞舜强有些心软,多少替勾苒感到了一丝悲哀,他叹了口气,走到勾苒面前,准备伸手将地图和钥匙拿起。忽然,勾苒冷笑了一声,飞速的从内衬里摸出了一把带毒的弯刀匕首,奔着虞舜强的心脏就刺了过去。 虞舜强显然没有料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玄符甩来,如同那飞刀一般,直把勾苒拿着匕首的胳膊,齐刷刷的砍了下来。那匕首落地,不偏不斜扎到了勾苒的脚面之上。勾苒啊呀一声惨叫,当即昏死了过去。虞舜强有些惊魂未定,看向一旁,原来,是文语嫣和党维。这二人,一个用符,一个使鞭,轻松战胜了勾苒的分身和那些冥界骑兵,这才及时赶了过来。 见勾苒昏死了过去,勾子枫吓得更是瘫软在地,被一众兵士重又绑了起来。 如此,虞舜强四人,终于除掉了这对毒心的父子。 预知四人,究竟如何找到了庚桑楚及诸位同门,金五善又是如何救活少帅,少帅和虞舜强等人相见之后,到底说了些什么。详情,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暗藏歹心终断臂,明言相告指浩劫。 第二百三十章 地牢 话说,勾苒本想用带毒的匕首袭杀虞舜强,却不料文语嫣及时赶到,一道玄符甩出,砍下了他的胳膊。这一下,匕首直插进了勾苒的脚面,疼得他当即昏死过去。原来,这匕首之上的奇毒,是用那冥界毒草谷里的‘见血封喉’,提炼制成的。这种毒素一旦进入血液,中毒之人当即昏死,接着,在极短时间内,毒素就向其周身蔓延。最终,致使中毒人血管封闭,血液凝固,窒息而亡。 勾苒纵有功法,却也难抵这毒素的侵袭。不一会儿,他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了。此时,再看勾苒,他眼窝深陷,浑身冒出白浆,化为了一滩令人作呕的浓水,而那元魄则没入到了地底。 四人不禁感慨,这奸贼,真可谓是包藏祸心,自食其果了。 勾子枫见勾苒已死,也不哭不闹,而是陪着笑脸,挣扎着,继续求饶了起来:“各位小英雄就饶了我吧,不瞒各位,我勾子枫只是认贼作父,完全是被这个老不死的所蒙蔽了的,还望各位英雄明察,饶了我这条狗命。对,对,对,只要各位放了我,我愿意将这鄢城的大半财产贡献给各位。而且,我还会带着各位去解救你们的同门,他们被关在鄢城的地牢不假,可是地牢里,机关重重,危机四伏,我可比老贼给的这地图管用得多了。嘿嘿,小英雄们只要发句话,让您们手底下的这些兵士松开小人,小人这就头前带路,如何?” 四人这才听得明白,原来勾子枫不是勾苒的亲生儿子,难怪勾苒中毒身亡,这小子一点悲伤之情都没有。这两个人,为了军权利益,能以父子相称,彼此勾结。但是,到了保命的关键时候,却又翻脸无常,不愿相认,真是歹毒无信之人。 白起身为一军之将,统兵数万,平日里最讨厌这种奸佞小人。他看着勾子枫唯唯诺诺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便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对着勾子枫的心脏就刺了过去:“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留下你,对两界苍生来说,迟早也是个祸害!”言罢,再看勾子枫,他一脸吃惊的瞪着白起,而从其心口和嘴里,喷出了大量的鲜血。他喘着粗气,吃力而又怪笑着说道:“本,本想骗了汝等,将你们全部坑杀。却,却被你白起识破,真是天亡我父子。我,我真恨不得,将你们,杀,杀......” 勾子枫的话还未说完,垂下脑袋,是丧命在了白起的剑下。 “强师兄,勿怪师弟我心狠,这小子眼神飘忽不定,为了自己活命,连父亲都能不认,如此无信之人的话,岂能相信?!他最后所言,果不其然,就是存了坑害我等的歹心。我白起杀了他,也算是先下手为强,为苍生除了害!”白起见虞舜强面露不悦之色,一边擦着佩剑之上的血迹,一边解释了起来。 虞舜强听了白起所言,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勾子枫,是一句话也没说。 文语嫣心里明白,她担心这二人因为勾子枫而心生嫌隙,便赶忙打起了圆场:“强子,白起师兄所做,也是为了我们好。他平日带兵打仗繁多,对于勾子枫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也见得多了。依我看,这种小人早晚还会害人,是死不足惜。” “对,强师兄,我党维以前是个小人吧?连我都觉得语嫣师妹说得在理,而白起师兄做得更是无可厚非。你,就别板着脸了,如果我们真的相信了勾子枫的话,跟着他去救师叔他们,恐怕我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党维可不管那么多,他冲着虞舜强撇了撇嘴,大声的帮着白起说起了话。 虞舜强仍是盯着勾子枫的尸身,长长的叹了口气,回过头,对着三人言道:“我怎能不知勾子枫是个纯小人呢?只是,就算是杀了他,也应该是在他害我们之时。白起师弟如此冲动,多少有背我玄门宗旨。然而,如今勾子枫已然身死,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希望白起师弟,以后要牢记玄门戒条,切不可再擅行杀戮了。” 白起听罢,耸了耸肩,点头道:“强师兄所言极是,白起知错。对于我玄门戒条,我定会牢记在心,以后,再也不会鲁莽行事了。” 虞舜强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了笑容,他将手中的羊皮地图摊开,和三人一起研究了一番,继续道:“如今,留给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张地图了,先不管这地图真假,我们也只有照着图中所标,前去找寻师叔他们,这一个办法了。” 三人皆是认同虞舜强的说法,这才简单商议了一会儿。白起对大军重新做了部署,那囚车里依然关押着鬼三棍。而文语嫣,则施法收了那遁入地下的勾苒的元魄,虞舜强不知她为何总是喜爱收纳亡者的元魄,心中颇为疑惑,可文语嫣行事大方,完了还俏皮的冲着自己挤了挤眼,虞舜强也只得笑了笑,不好多问了。 如此,四人草草收拾了战场,便施展轻功,向那鄢城而去。 四人来到鄢城城门之下,只见,城门大开,街道上到处是遗落的衣物和细软,原来,那守城的冥兵冥将,早就不知逃往了何处,整个鄢城变成了一座空城。 按照地图所示,那地牢就在鄢城的府衙之内。 四人各持兵刃,向府衙进发而去,一路上,果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不一会儿,四人来到了鄢城府衙的门前。和城门一样,这里也没有了守卫,院门大开,散落的珠宝金银遍地都是,还有那七八具尸身,歪倒在地上。显然,这几人是因洗劫府衙库存,分赃不均,才导致了火并,纷纷丧命于此的。 虞舜强领着三人转过了前厅,来到了府衙的后院。果然,这里和地图标示的一样,竖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而在假山山脚,有一道用铁链锁着的铁门。这道门,十分矮小,并不起眼,要不是铁链裸露在外,根本就难以找到。 “照地图看,这道门,便是地牢的入口了!”虞舜强指着铁门,继续道:“我用钥匙开门,你们闪在两侧,以免中了那老贼布下的机关。” “强子,你自己多加小心!”文语嫣一边撤到门后,一边关切的叮嘱道。 “放心吧!”虞舜强说着,走到了铁门前,他仔细观察了一番,并未见任何端倪,这才用钥匙打开了铁链,只听得哗啦啦一阵脆响,虞舜强直将这铁链从铁门之上抽了下去。紧接着,吱呀呀一声,铁门兀的向外张开了一道缝隙。 虞舜强凑近向里望了一望,可是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这才小心翼翼,慢慢的将铁门拉了开来,在这道门就要完全被拉开的时候,只见,从黑暗的深处,窜出无数双火红的眼睛。虞舜强大吃一惊,以为是什么怪兽,便急忙一个侧身,闪在了一旁。此时,再细眼看去,这射出来的,哪里是什么火红的眼睛,而是无数燃着烈焰的响箭。这响箭嗖嗖嗖的,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直飞出铁门,射到了假山对面的院墙之上。四人回头再看,这院墙早被射穿了好大一个洞。 “好厉害的机关!”虞舜强心有余悸,想着,他捏出火信子,将其点燃,借着这微弱的光,往里探了探头。原来,这里是通往地牢深处的一条甬道,而两侧安装有火把,虞舜强从门口随意捡了块石头,向里面扔了进去,等了片刻,并未听到机关被触发的声响。他这才将近前的火把点燃,唤来三人,进到了地牢之中。 四人举着火把,沿着石阶,依次向地牢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越是阴森可怕。这里,仿佛是一处被两界遗忘了的地方,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甬道旁,角落里,时不时传出那幽魂的悲鸣之声,听上去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四人手里的火把,火光是越发的弱了,而这地牢里除了冤魂厉鬼的哀鸣之外,只能听到四人的脚步,回荡在其中。 也不知转过了几个弯,四人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放眼过去,前面是一处相对明亮宽敞的大堂,而庚桑楚他们,就被关押在那里。 “强子,真是师叔他们!”文语嫣激动极了,说着,就要跑去救人。 虞舜强急忙上前,一把将文语嫣拦了下来,他指着前面的大堂,提醒道:“语嫣,我和你一样心急。可是你看,这大堂四周全是被水淹没的。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就是早先勾苒让我们看到的万灵池。这万灵池里,恶灵无数,倘若我们冒然闯入,非但救不出师叔他们,恐怕,我们自己也会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此时,文语嫣两眼湿润,她不甘心让庚桑楚他们,还有自己的妹妹,继续在这里受苦。可是,虞舜强所言也有道理,文语嫣是进退两难,愈加的伤心了起来。 预知四人如何救出师叔及同门,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地牢昏暗锁厉鬼,七彩玄符铲恶灵。 第二百三十一章 捣破昏日 文语嫣被虞舜强拦下,向大堂看去,果然,众人被绑缚的四周,灌满了泛着幽蓝之光的水,这一池水,深不见底,里面有恶灵无数,不断冒着泡游弋着。 文语嫣看着恶灵一次又一次的从文语熙和姜玉婷身旁游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的掐着虞舜强的胳膊,眼泪不断的涌了出来。 渐渐的,虞舜强的胳膊被掐出了几条血印,他当然明白,文语嫣在揪心什么。虞舜强忍着疼痛,反对文语嫣安慰道:“语嫣,你要冷静,有我们三人在,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齐力,救出语熙师妹和师叔他们的。” 说着,他轻轻的抚了抚文语嫣的肩膀。那充满了关心,坚定,勇敢和自信的眼神,与文语嫣的大眼碰撞在了一起。看着虞舜强的眼睛,文语嫣心里顿时暖暖的,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她这才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强子,我相信你。” “好!我们一起努力,救大家出来!”虞舜强说着,咧嘴笑了笑,接着,转过身,指着距离头顶足有十几丈之高的大堂穹顶,对三人言道:“你们看,这穹顶之上,镶嵌着日月星辰,可这日是黑日,月是黑月,所谓日月无光,星辰昏暗。再往下看,无论是师叔和神医,还是张仪和毛遂,他们的阳魄,正源源不断的从体内散出,飘入到了上面的日月之内。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取阳之法,目的,就是摄了男人的阳刚之气,点亮日月。而这万灵池,倒映着穹顶之上的宇宙乾坤,池中的星辰,虽是倒影,却也清晰逼真,而语熙师妹和玉婷师妹被沉浸在池中,这虚无的倒影,则不断吸收着她俩的女人之气。只要师叔他们的阳气被吸干,那日月定然透亮,将这大堂照得宛如白昼,而小师妹她们的阴气被吸尽,那池中的星辰也会变得闪闪发光,光线直射穹顶之上。日月星辰一旦吸纳了所有的能量,宇宙的洪荒之力便会产出。勾苒正是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才设了此局。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轻易抓了师叔他们。他这种颠倒乾坤的困人之术,不仅会害人性命,更会断人轮回,着实残忍无情,令人不齿!!!” 文语嫣,白起和党维听了虞舜强的话,抬眼看去,果然,穹顶之上的日月星辰,正悄然发生着变化,随着吸收的阴阳之气越来越多,日月星辰变得也越来越透亮起来。三人,对虞舜强佩服得无不五体投地起来,这才纷纷开口回道: “强子,我看这日月星辰不断变化的情形,正是如你所说。既然你识得此法,就说吧,接下来,我们三人该怎么做才是?” “是啊,强师兄,救人要紧,如今我们四人同在,你只管安排就是。” “我党维,全听师兄的,我才不管它是什么吸收阴阳,颠倒乾坤的困人之术呢,只要安安全全的救了师叔他们,我定会将这里捣个稀巴烂!” 说着,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架势,是随时准备发功破法,上前救人。 虞舜强和三人一样,亦是救人心切,他没做过多的考虑,而是直言道:“要破这困人之法,先需轻功奇高者,飞到穹顶,在落地之前短短几秒内,将这日月打烂。只有捣了这日月,才能使师叔他们的阳气被收回体内。如此,师叔四人才会苏醒过来。他们苏醒后,可自行破了那四环霹雳锁和金蟒捆仙绳。当然,这只是一部分,难就难在上下配合,在捣毁日月之时,还需一人,设法逼出万灵池里的恶灵之首,也只有斩其首,万灵没了指引,那语熙师妹和玉婷师妹才有救矣。这一上一下,需同时了结,我们方可大功告成。若是,彼此有半点差池,别说救不出人来,恐怕我们四人也会被卷入万灵池中,成了这日月星辰和恶灵的美餐。” 三人听罢,争着要飞向穹顶,去捣毁日月。 虞舜强看着三人,想了又想,这才对着党维道:“这捣烂日月之事,还是劳烦党维师弟和我一起了。你看到穹顶之上,中间垂下的那个八角垂花柱了吗?你只管施展轻功,运法向上,用虎骨硬鞭套在柱头上面,然后垂下身子,等我。我会使出玄法,单手勾住你的脚,然后借你之力,飞身去捣毁日月。这方法虽然简单,可是,需要你耗费一些力气,不知党维师弟,可否能够承受?” “强师兄放心,我党维虽然功法平平,出些力气还是能行的。”党维自信满满,说着,将缠在腰背之上的虎骨硬鞭,抽了出来。 虞舜强肯定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对着文语嫣和白起交代道:“语嫣,白起师弟,你二人向来行事谨慎,破这池底的恶灵,就交给你们了,还望你们默契配合,切不可因为着急,而乱了方寸。”言罢,虞舜强的眼神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 “强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语熙而自乱阵脚的。”文语嫣用力的点着头,说得很是干脆。接着,她上前了一步,关心起了虞舜强:“强子,破日月虽看着简单,可也要提防暗处的机关,你二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呐。” 如此,四人两两一组,互相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同时运法,开始了救人。 先说虞舜强和党维,虞舜强早已幻出了玄铁利剑,只等党维飞向穹顶。 只见,党维甩开虎骨硬鞭,噼里啪啦舞了几下,那鞭子使得宛若游龙,是格外的凌厉精湛。他一边甩着鞭子,一边抬头盯着大堂的穹顶,片刻间便瞅准了时机。党维未做犹豫,脚尖点地,一步就窜向了穹顶。他甩出虎骨鞭,这硬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悦目的弧线,带着隐隐的空空之声,一下子就卷到了八角垂花柱上。 党维的力度用得恰到好处,这虎骨硬鞭牢牢地缠在了柱头,他吊在八角垂花柱下,对着虞舜强高声喊道:“强师兄,这里没甚机关,你只管飞身上来便是。” “好!师弟,我来也!”虞舜强说着,施展功法,他同样脚尖点地,如同离弦之箭,嗖地一下奔向了党维。这一式,可谓踏雪了无痕,更像那旱地拔葱,腾得起劲,飞得轻松,虞舜强毫不费力,一把就勾住了党维的右脚。 “强师兄,你抓好了!我这就荡起硬鞭来了。”党维说着,左右荡起了身子。 二人荡得越来越快,幅度也是越来越大。渐渐的,虞舜强离那穹顶只有一剑的距离了,他冷静的观察着,那日头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左侧穹顶之上。 待硬鞭荡回到了垂直的方向,虞舜强紧握着玄铁利剑,他憋足了力气,借着党维晃动之力,突然松开了抓着他右脚的手。同时,向上引身,在空中猛踩了两下,举着手中的玄铁剑,刺向了那轮半昏半亮的日头。 这一剑,裹着滚滚赤焰,带着凛凛风声,只听得锵的一声,玄铁利剑,果然刺进到了日头里面。再看这日头,咔嚓咔嚓一阵,就裂出了无数裂痕,还未等虞舜强将利剑抽出,便碎为了万千碎片,飘散着,坠入万灵池中,激起了无数漩涡。 虞舜强到底是位轻功高超的玄门奇弟子,他见自己毫无踩踏之地,就要摔将下去,便默念了几句法咒,接着,不慌不忙,就踏着那片片坠地的日头碎片,如同走在云端之上一样,仅仅迈出了几步,重又挂在了党维的脚下。 如此,昏日被捣毁,只剩下了那如镰刀一般的昏月。 党维未做停歇,而是继续荡着虎骨硬鞭,虞舜强则是冷静的等待着时机。 正在这时,忽然,从八角垂花柱头,传来了咔嚓一声闷响。这声音,直惊得党维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以为是八角垂花柱就要断裂开来,遂抬头望去。这一望,眼前的一幕,吓得党维差点松开了握着硬鞭的手。 虞舜强挂在半空,同样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他惊得也是目瞪口呆起来。 却说,二人片刻之间就捣破了昏日,可是却碰触到了某种机关,等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虞舜强和党维的命运到底如何,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吊挂垂柱捣日月,挥舞利剑斩幽魂。 第二百三十二章 救人万灵池(一) 书接上文,却说,虞舜强和党维吊挂在垂花柱下,轻而易举便破了那轮昏日。 二人继续荡着虎骨硬鞭,准备捣毁昏月之时。 忽听得,从八角垂花柱头传出了一阵奇怪的闷响。二人急忙抬头看去,原是一群幽魂现形。只见,这些幽魂,无论男女,各个妩媚,而且邪气逼人。他们阴险的奸笑着,直从穹顶之上,顺着八角垂花柱和虎骨硬鞭,爬向了党维和虞舜强。 党维见到此状,早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要施法收回虎骨硬鞭。可是,任凭他再怎么用力,却根本没得办法。那为首的幽魂,爬在最前,离党维是越来越近了。而党维,生怕坠地,前功尽弃,便越发的慌了神,他有些不知所措,乱喊道:“不要过来!你们这些鬼魅幽魂,再要上前,我,我就杀了你们!不要过来!” 党维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慌里慌张的挥着手,驱赶着这些幽魂。也就是在这无意间,他看向了那为首幽魂的两眼。但见,这两只眼睛,宛若桃花一般诱人,是含情脉脉,双瞳剪水,而随着她那鬼魅一笑,更是秋波微转,令人沉醉。党维不知不觉间,不说话了,他两眼呆滞,竟伸着手,冲着那为首的幽魂,笑了起来。 虞舜强看得明白,他知道,党维受了幽魂的魅惑,便拼命的喊起了党维的名字,可是,党维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松开了双手。 虞舜强万般无奈,就在这一瞬间,他用尽了浑身的气力,狠狠的向下拉了拉党维,同时,借着此力,猛地向上一个飞身,抓住了虎骨硬鞭。眼看着党维就要在恍惚之中,向万灵池坠将下去。虞舜强急忙甩动身子,就在党维从其身旁坠落之时,他瞅准时机,双腿紧紧一夹,牢牢的将其勾在了半空。 这时,那幽魂距虞舜强近在咫尺,她突然变了一副模样,面皮白如纸张,双手如同鬼爪一般,指甲是又尖又长。幽魂张着血盆大口,就向虞舜强撕咬了过来。 虞舜强生怕自己也会被其迷惑,便微闭双眼,口中喃喃了一番,只见,他手中的玄铁利剑,忽然嗡嗡嗡的作响起来。眼看着,他就要被这幽魂一口吞下,虞舜强举起利剑,向上劈了过去。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那幽魂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这金光耀眼的玄铁利剑,将脑袋劈了下来。 后面的幽魂,见虞舜强杀了自己的同伴,怪叫着,竟同时从穹顶和虎骨硬鞭之上,跳了下来,他们一样伸着尖爪,张着大口。虞舜强不慌不忙,一手牢牢抓着硬鞭,一手继续舞起了利剑。一通乱砍过后,那幽魂一个个尖叫着,不是被刺穿了身子,就是被劈成了两截。没多久,这些幽魂,就被虞舜强斩尽杀绝了。 此时,党维恢复了神志,却只觉得眼前晕乎乎的。他晃了晃脑袋,稍微定了定神,再一细看,虞舜强早就将幽魂杀了个干净。党维自觉惭愧,便吃力的对着虞舜强喊道:“强师兄,你且将利剑借于我,那弯月就交给我党维来捣毁吧。” “党维师弟,幽魂尽灭,这穹顶之上,再无其它机关,你只管收回硬鞭,待我坠向万灵池之时,将我拉回池边即可。”虞舜强并不是不信任党维,而是怕他神志没有完全恢复,耽误了大事,这才对其言道。 “好。”党维明白虞舜强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虞舜强说罢,猛地用力,收回了虎骨硬鞭,就在二人坠落的瞬间,他将硬鞭塞到了党维的手中。而自己,则在高空之中,来了个鹞子翻身式,他瞅准了昏月镶嵌的位置,毫不犹豫,单手将利剑飞了过去。只见,这利剑嗖得一下,划过一道金光,不偏不斜的刺入到了弯月之内。果然,和捣破昏日一样,这一下,也直把这弯月捣了个稀碎。虞舜强接着翻了个身,一把接住利剑,向万灵池坠了下去。 党维接过硬鞭,早已施法落了地。他不敢有丁点怠慢,死死的盯着虞舜强,就在他快要坠入万灵池的时候,党维一鞭甩出,套在了虞舜强的腰上,接着,一把将虞舜强拉回到了池边。这一次,党维出击果断,动作迅速,没出半点差错。 二人刚刚落地,那庚桑楚四人便真的苏醒了过来。看样子,虞舜强所言不差,二人捣了日月,果真让四人收回了阳气。再看四人,恢复了清醒,见到虞舜强他们,格外的开心。四人各自施法,从那四环霹雳锁和金蟒捆仙绳中,解脱了出来。 先不说,四人恢复自由,和虞舜强还有党维说了些什么。 只道,文语嫣和白起,二人憋足了一口气,暗施避水之法,跳进了万灵池中。 说这万灵池,虽深不见底,但从甬道上看,也是泛着幽蓝之光,清澈无比。可是,当二人跳进池中,却如同被蒙上了双眼,除了水的蓝色,什么也看不到了。 二人,不知彼此身在何处,更觅不得恶灵的踪迹。 “语嫣,你在哪里?”白起一手执剑,一手推着池水,寻找起了文语嫣。 “白师兄,我在这儿......”文语嫣高声的回复道,四周的情况不明,她一边警觉着,一边如履平地,一步步向着白起发声的地方靠拢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万灵池的水搅动了起来,这水搅得飞快,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任凭文语嫣和白起拼命的挣扎,却是由不得她们,瞬间被卷向了漩涡的中心。 万般情急之下,文语嫣急忙拈出了一道火符,她默念了几句法咒,将火符甩向了池中。这玄火火符一出,登时,是红光一片,映得整个万灵池,一下子透亮了起来。此时,再看这池中,那无数恶灵就像鱼群一样,正顺时针的推着池水。而文语熙和姜玉婷,就沉在那漩涡的中心,一团团恶灵正绕着二人不停的游弋着。 一切看得清楚了,文语嫣和白起急忙使了定身之法,二人这才不再被那漩涡吸卷。文语嫣抬头看着文语熙和姜玉婷,是心急如焚,她本想直冲进漩涡,去救回二人。可是,转念间,她想到了虞舜强对自己的叮嘱,这才忍了下来。好在白起离得她并不是很远,他喊了喊文语嫣的名字,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她的身边,开口道:“语嫣,我看要救出二位师妹,只能照强师兄所言,尽快找出恶灵之首,要是不灭了它,我们很难靠近这漩涡的中心。” “白师兄所言极是,只是,这池子虽然不大,可是恶灵无数,我们究竟该往哪里去找寻恶灵之首呢?”文语嫣指着密密麻麻的恶灵,无奈的回道。 “你看那漩涡直通池底,就像是长了尾巴一样。那恶灵之首,兴许就在池底。我看你这玄符能够照明,不妨你再甩出几道,你我二人到池底去看上一看,找上一找,如何?”白起一面分析着,一面对文语嫣继续道。 文语嫣听了白起的话,觉得破有道理,便又甩出了几道玄火火符。 这几道符一出,直照到了池底,二人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万灵池竟然有百丈之深,而下面虽然看似平静,却是照出了无数黑影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这些眼睛冒着寒光,正一眨一眨的盯着二人。 二人仔细瞧了半天,黑影不像是恶灵,反倒像是其它鬼怪。 “语嫣,小心!这些黑影,恐怕是守护恶灵之首的!” 白起的话,刚刚说完,忽然,那穹顶昏日的碎片,纷纷坠入到了池中。二人看得明白,一定是虞舜强和党维在大堂之顶得了手。 文语嫣和白起异常高兴,可又倍感压力,二人简单商量了一番,就要向池底潜去。可是,还未等她们施法,二人只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拽住了。文语嫣和白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这力量拉到了万灵池的池底。 正所谓:潜入灵池寻灵首,不料中招反被擒。 第二百三十三章 救人万灵池(二) 却说,文语嫣和白起刚刚商量妥当,可还未等二人施法下潜,便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直扯住了脚踝,硬生生的将她们拉到了万灵池底。 二人被重重的摔倒在地,挣扎着爬了起来。 此时,借着玄火火符的亮光看去,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体型庞大的怪物。这怪物像极了一座山峰,是圆不溜秋,黑咕隆咚的。说它是一个巨大的球,却长满了带着各式各样吸盘的触手;说它是水母或者海蜇,却又满身眨巴着眼睛。 二人这才看得明白,先前在上面发现的黑影和铜铃般的眼睛,正是这个怪物。 而当下,怪物早已松开了抓着她们脚踝的触手,正齐刷刷的眨着眼睛,盯着二人看了半晌,直将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这才从吸盘里喷出无数水泡,闷声闷气地问了起来:“汝二人不是勾苒那厮赏给我的猎物,却为何单单下到池中,不仅惊吓到了我的子孙,还搅扰了我的美梦!你们,真是好大胆子!我看你二人的穿着打扮不像冥界之人,若是没有猜错,你们,是来救上面那两个丫头的吧?” “妖怪!你说的不错!我二人就是来救那两个女子的!你能猜对我们的目的,我们便也能猜出你的身份,你,就是这万灵池里的灵首吧?!”文语嫣瞪着这怪物,向前了一步,她一边拈出了一道七彩玄符,一边冷冷的回道。 “哈哈哈哈,你这女娃娃,倒也聪明!没错,我正是这万千恶灵之首,知道我的,都叫我千目魔手,我在这万灵池中一待就待了千年之久,职责就是看守这灵池。不管是两界何许人也,但凡被关押在此,均是我千目魔手和我这群子孙的美餐,哈哈哈哈......”千目魔手说完,疯狂的笑着,这笑声回荡在整个万灵池,惹得那上上下下的恶灵,均是嘻嘻嘻嘻的,跟着奸笑了起来。 “好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只可惜,你今日遇到了我二人!纵使你有万千本事,我二人也定要取了你的性命,救出受难的同门!若是你不想你的子孙和你一样命丧万灵池,就快快放了她们,我们便绝不为难于你!若你仍是执迷不悟,休怪我二人言出必行!”白起一脸正气的说着,抽出佩剑在手,指向了千目魔手。 千目魔手,轻蔑的哼了一声,便仍是哈哈大笑着,他向着白起的方向,滚了滚圆鼓鼓的身子,眨巴着寒气逼人的眼睛,冷冷的问道:“听你这娃娃的意思,你是要灭我全门喽?哼哼,好大的口气!据我所知,玄门弟子均是些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吾看你二人,怎么只会耍些嘴上功夫?!哈哈,难道,你们玄门的后生,都是如此些厚颜无耻了?只剩下一些说大话的了吗?啊?哈哈哈哈......” “白起师兄,勿要再和这老怪浪费口舌了!把它交给我文语嫣,你速去救语熙和玉婷她们!看符!”文语嫣说罢,向着千目魔手,甩出了一道七彩玄符。 “语嫣师妹,这老怪体型庞大,鬼眼众多,定然难以对付!你一人,一时半会儿,难觅它的死门!我来帮你!”说着,白起挥舞着佩剑,也刺向了千目魔手。 可是,文语嫣的七彩玄符,刚刚甩出,那千目魔手,早就探出了两条又粗又长的触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它呜啦啦一声怪叫,但见,两条触手之上,那大大小小,足有七八百之多的吸盘,一下子全部张了开,几乎就是一瞬间,直把这七彩玄符,吸到了触手之中!接着,白起的佩剑,几乎就在同时,也被吸盘牢牢的吸了过去。文语嫣和白起,是大吃一惊,忙要返身回退,却已然来不及了。 就在二人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千目魔手,又伸出了几条粗大的触手,直将二人死死缠住,抓到了眼前。 “你这该死的老怪!阴险的魔头!放开我!快放开我!” “放了我语嫣师妹!要杀,你杀我白起便是!放开我师妹,放开她!” 文语嫣和白起拼命的挣扎起来,而千目魔手将二人紧紧的吸附着,缠绕着。 千目魔手将文语嫣送到了最近的眼前,将文语嫣仔仔细细打量了个便,又是闷声闷气的问了起来:“你这女娃娃,先前我只听到他在上面喊你语嫣,刚才你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全名。若是我没有听错,你,你的名字,叫文语嫣?” “怎么?你所杀之人,都要留个全名吗?好,既然落入你手,你就竖起耳朵,听好了!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全名就叫文语嫣!”文语嫣大声说着,是一脸坚毅,毫不畏惧!她狠狠的向千目魔手啐了一口,厉声道:“要杀便杀!给姑奶奶我来个痛快!”言罢,文语嫣闭上了双眼。 “你这女娃娃,除了性子像我的一位故人!名字,也和这位故人的千金,一模一样!我且问你,你可是那淡河镇生人?你的父亲,可是那镇上的里正?”千目魔手,并没有因为文语嫣啐了自己一口生气,而是有些激动的追问道。 听千目魔手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文语嫣颇为惊讶,她急忙睁开双眼,开口反问道:“你,认识我的父亲?你,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哎呀!娃娃,你果真是故人的千金!!!”千目魔手顿时激动极了,它一边松开触手,将文语嫣和白起缓缓放在了池底,一边有些哽咽的问道:“娃娃,若你真是文重兄的千金,你可曾听你父亲聊起过,一位名叫西门豹的人吗?” “西,门,豹?您是,您是西门伯伯?”文语嫣一脸不可思议,情绪也有些激动了起来。她迟疑了片刻,继续道:“西门伯伯,您,您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哎!”千目魔手重重的叹了口气,从那千只大眼里,淌下了眼泪。他边撤回了触手,边将白起的佩剑交还给了白起,是如此这般,讲起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西门豹一直担任治河要职,和文重相识的时候,文语嫣还是个孩子。后来,因为他治河有功,便被魏王升了官职,去到了王城。 一日,他正在研究地图,忽听下人来报,说淡河镇全镇惨遭屠戮。他是悲愤交加,又格外牵挂文重一家的生死。因此,西门豹便派出人手,四处打听文重一家的消息。最终打听到,好像只有文重的一个千金,活在了世上。西门豹以为这个千金就是文语嫣,便苦苦找寻起了她的下落。可是,一晃几年,却是杳无音讯。虽然没有找到故人的千金,西门豹却得知了那行凶之人,非是他人,正是河伯。 因自己赏识文重的才华和为人,又与文重相交甚欢,因此,为其一家和淡河镇百姓复仇的意念,便在西门豹的心里,深深的扎下了根。 又过了许多年,经过悉心准备,西门豹终于获知,河伯就藏身在鄢城的万灵池中。他便亲身前来,准备杀了河伯。可是,河伯阴险狡诈,加上有冥相暗中相帮,早早在鄢城设下了埋伏,在西门豹刚入城池之时,就将西门豹给生擒了。河伯本就痛恨治水治河之人,见拉拢收买西门豹不成,便将西门豹一刀一刀给活剐了。如此,还不解他心头之恨,河伯又将他的尸身,一块块投进了万灵池中。 可是,西门豹身亡魂在,他被池中的恶灵吞下,却因为自己的复仇信念,终将这些恶灵全部反噬了。如此,恶灵便是西门豹,西门豹就成了恶灵。 他自知自己难敌河伯,便假意投靠了冥界,一直潜心修炼,在找时机复仇。 文语嫣听着千目魔手的诉说,早已是潸然泪下,她浑身颤抖着,哽咽道:“西门伯伯,因为我的家人,让您,让您受苦了!” “孩子,你这是哪里话,我西门豹和你的父亲,是生死之交,为他复仇,是我心甘情愿之事!好在,苍天有眼,文重兄有后在这世间,这真是大快人心之事!哎呀呀,要知道是贤侄你来救人,我西门豹,哦,不,不,不,我现在叫千目魔手了。我千目魔手,早就会吩咐下去,让我的孩儿们,将人给放了。哈哈哈哈,今日,能在这万灵池中,与故人的千金见上一面,我千目魔手,今生无憾了!”千目魔手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他看着眼前的文语嫣,眼睛再次湿润了起来。 正所谓:千目魔手真面目,身遭残害是西门。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光宝醒来(一) 千目魔手也就是西门豹,和文语嫣相认之后,是声泪俱下。文语嫣也因为西门豹心存大义,一心为父亲和家人复仇,而深深被其感动,二人皆是泪流满面。 白起也被这感人的场面所打动,便默不作声的立在了一旁,再未做打扰。 西门豹和文语嫣接着又相互寒暄了几句,才问起了玄门弟子来此的缘由。 文语嫣将勾苒毒害蒙弘父子,自己和妹妹还有几位同门一起,跟随师叔庚桑楚还有圣泽湖神医,来此救援蒙光宝少帅的事情,是如此这般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西门豹听文语嫣说道,被自己困在池中的两个女娃娃当中,有一个竟然是她的亲妹妹,是故人文重的二小姐。他是大吃一惊,直甩动着身上的触手,懊恼自责了起来:“哎呀呀!我真是老糊涂了!竟差一点伤了故人的千金!若是贤侄晚来一些时日,那我岂不是真要犯下大错了?哎呀呀,若真是那样,我,我还有何颜面,苟活在这鄢城的万灵池中?!”西门豹自责着,触手狠狠的砸着池底,对着文语嫣继续道:“贤侄稍待,老夫这就让那些徒子徒孙,将二小姐她们放了。” 言罢,西门豹,摊开了数条触手,那上面的吸盘,就像是万千号角一样,嗡嗡嗡的发出了一阵声响。果然,那些仍在游弋的恶灵,听到了西门豹的召唤,便将文语熙和姜玉婷从水笼之中,释放了出来。二人仍是昏迷不醒,恶灵们便纷纷吐出一些水泡,将二人裹在了其中。这才推着水泡,将二人送到了万灵池底。 却说,二人刚被送到自己面前,西门豹立马伸出触手,将水泡给捅破了。紧接着,它未做半点停留,而是默念起了法咒。片刻间,法咒毕,只见,从那吸盘里,涌出了几滴粉白色的水珠,西门豹小心翼翼的将二人扶起,把水珠分别喂到了文语熙和姜玉婷的嘴里。果不其然,二人刚刚服了这水珠,就立刻苏醒了过来。 文语熙和姜玉婷,睁开双眼,便见到了面前的千目魔手,她们以为自己已经身死,坠入了冥界,忙要起身反抗。却被文语嫣直从身后扑来,将这二人紧紧的揽入了怀中。她流着泪,激动的哭道:“太好了,我的好妹妹们,你们终于醒了。” 文语熙和姜玉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为是在做梦,反应了好久。可文语嫣太过激动,揽得二人直喘不过气来,她们这才知道,彼此都还活着。 三人抱在一处,是又哭又笑,看得白起直晃起了脑袋。而西门豹又是替她们高兴,又是为自己感到惭愧,只在一旁眨巴着眼睛,触手是连动也不敢动了。 文语嫣对二人安慰了一阵,这才将千目魔手的真身,对她们做了一番介绍。文语熙和姜玉婷认真听罢,很是感动,便对着西门豹拱了拱手,表达了感激之情。 如此,众人便在这万灵池底接着聊了一阵。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众人接下来的打算。 文语嫣未加思索的开口道:“不瞒西门伯伯,我们救了师叔他们,就打算离开鄢城,继续去寻找玄门浩劫的真相。只是,这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磨难,在等着我们。对了,西门伯伯,不如,您和我们一起离开吧,免得在这里寂寞受罪。” “孩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实不相瞒,我西门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治河的功臣了,你们看我这副模样,说好听的是寄生在这恶灵里的亡魂,说不好听的,就是这万灵池里的水鬼魔头,早就没有离开的可能了。”千目魔手说着,目光有些呆滞起来,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四人继续道:“孩子们,既然你们使命在身,就不要再耗费时间了。我这就送你们上岸,你们,施法屏住呼吸,只管闭上双眼便是......” “不!西门伯伯,您还是和我们一起离开此地吧!”文语嫣央求着说道,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傻孩子,伯伯要是真的能离开,自然随你们前去了。”千目魔手闷声闷气的说着,挥动着触手,指了指万灵池底,解释道:“我身为人臣之时,是治河之人,眼下成了水鬼,却被这万灵池,死死的困在了水里。” 文语嫣四人没有听明白,便顺着千目魔手所指的方向,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它之所以是个长满了触手的球体,是因为,其下半身早就和这万灵池池底,长在了一起,再也难以分开了。 文语嫣顿时有些伤心绝望了起来,她感念西门豹的义气,心里仍是有些不舍得丢下它。可是,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文语嫣紧紧的咬着嘴唇,又淌下了泪水。 “傻孩子别哭了,权当伯伯在这里,是苦修身心和魂魄。再说了,也说不准,有朝一日伯伯真就能出去了。如果真有那时,伯伯一定去拜访贤侄。”千目魔手说着,闷声的笑了起来:“好了,你们四人站稳,闭上眼,我这就送你们上去。” 言罢,千目魔手伸出几十条触手,将四人网在了其中。接着,它又是默念了几句法咒,便见那吸盘,仍是嗡得一声长鸣,就像是送别的号角,响彻了整个万灵池。长鸣过后,千目魔手含着眼泪,用力将触手向上一扬,那恶灵纷纷游了过来。它们齐刷刷的在下面推着四人,就像游戏的海豚一般,直将四人推到了池边。 四人上了岸,睁开了双眼。这时,党维刚好用虎骨硬鞭接住了虞舜强。 庚桑楚等人同时被救,大家重又聚在了一起,是格外的欢欣鼓舞了起来。 唯独文语嫣,装着心事,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候,上前去问那金五善,能否有办法帮助西门豹换回真容。可是她转念一想,鄢城中,还有那少帅生死不明,便就没有张口。众人聊得格外的热闹,文语嫣勉强的跟着笑了笑。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虞舜强的眼睛,他看到了文语嫣那哭过的眼角,便想上前去询问安慰。突然,白起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冲着他摇了摇头。虞舜强不明白为何,却也只能作罢,他一边听着众人说着话,一边十分关切的偷瞄着文语嫣。 “师叔,想必这位就是冥界神医,金五善金老前辈喽?能有幸目睹真容,我等真是三生有幸。这鄢城发生的一切,强师兄都和我说了。可是,我看这神医和大家都在,独缺那鄢城的少帅。如今,少帅府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难不成那少帅他?”白起见虞舜强仍是不放心文语嫣,便急忙岔开了话题,对着庚桑楚问道。 “对呀,师叔,那蒙光宝少帅究竟身在何处?我们方才前去,可是没有找到他的影子。”党维一边收起了虎骨硬鞭,一边颇为不解的同问道。 庚桑楚哈哈一笑,卖起了关子,他指了指金五善,对众人言道:“那少帅当然是在少帅府中的呀!这一点,还是让师叔的义弟,亲口告诉你们吧。” 金五善和众人一一相见过,这才将整件事情的始末,是娓娓道来。 正所谓:巧计藏人布幻境,妙手回春人醒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光宝醒来(二) 书接上文,金五善和众人见过之后,这才道出了搭救蒙光宝的实情。 原来,李想成功联系上了庚桑楚等人之后,便和金五善一起回到了少帅府。 那家丁指挥着众人,将净水放到了蒙光宝休息的屋内,就急匆匆的告退了。 金五善心里清楚,这个鬼头鬼脑的奸贼,定是回勾苒那里复命去了。 他暗中对着李想使了个眼色,李想点头会意,就悄悄的跟在了那家丁的身后。 果然,这奸贼一路小跑,便到了勾苒居住着的房子。他先是四周看了看,见无人尾随,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压低着声音道:“老总管,是我,是我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了两个衣衫不整的丫鬟,她们脸上挂着泪花,是满脸通红的夺门而出。这家丁扭头看着二人,嘿嘿的奸笑了几声,就迈步进到了房中,他一边掩上了房门,一边对坐在炕边的勾苒,拍着马屁道:“嘿嘿,老总管真是老当益壮,三棍着实是佩服的紧呐。” 勾苒面无表情,压根就没抬眼瞅这家丁,而是理了理衣服,又呷了口茶,冷冷的问道:“怎么,你们可真是去取了净水?可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见勾苒发问,家丁忙陪着笑脸,点头哈腰道:“启禀老总管,金五善那厮,确实带着小的,还有李想他们,去了圣泽湖。我们去到那里,确实是去取水去了。” “哦?就这么简单?”勾苒听了鬼三棍的话,猛的抬起了头,那双阴冷的眼睛,半信半疑的盯着他,继续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吗?还是你小子,根本就没把老夫的话放在心上,跑到圣泽湖,去偷懒去了?啊?!” “不,不,不!老总管,小的绝对没有偷懒!”鬼三棍吓得是面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向着勾苒的身前,连爬了几步,战战兢兢的回道:“老总管待小的,就像是家父一般,小的怎么会将老总管的话,当做耳旁风呢......” “好了,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你起来吧,这样子,成何体统?!”勾苒很是嫌弃的收了收腿,摆着手臂,继续道:“你说的,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晚上,给我好好盯着少帅的房子,但凡他们有半点异动,速速回来禀告于我!”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鬼三棍慌里慌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仍是哈着腰,点着头,就转身往屋外走了去。 可是,他刚走到门前,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返身而回,情绪激动的禀道:“对了,老总管,要说没有什么异常事情的话,却有一件,小的没有想明白。” “那还费什么话!速速道来!”勾苒直把茶盏扔到了桌上,一脸怒气的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金五善那厮,带着我们到了圣泽湖之后,先是让小的和一众兄弟在一处地方取水。然后,他领着李想和其手底下的那群废物,去独柳旁取得水。要说,这样安排,也算正常。可是,小的明明看见金五善将李想单独叫到了跟前,他们聊了几句话之后,李想就忽然不见了,直到快取完了水,李想又是一个人贴着独柳和金五善说了些什么。因为李想他们穿着侍卫服,当时又离得远,金五善还不允许我们擅自离开各自取水地半步,小的就不敢保证,那李想是否一直就在圣泽湖畔取水了。您是知道的,那独柳可是能通往金五善的住处的。您方才那么一问,我就在想啊,李想那个废物,中途会不会已经离开过了?”鬼三棍一口气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顾盯着勾苒,等他发话了。 听了鬼三棍的话,勾苒眯缝着两眼,冷笑道:“哼哼,果然不出老夫所料,金五善那厮,一定是查出了蒙光宝真正的病因,他明着是去圣泽湖取水,实则是派李想回到他的家中,去取真正的救命草药去了!老夫真是后悔,竟然上了他的当!还有,这个该死的李想,骗得老夫好苦,我还真以为他是诚心投靠我了!” “老总管,您莫要为此气坏了身子。依小的看,反正早晚都要和他们撕破脸皮,与其让金五善救活那蒙光宝,不如我们现在就杀将过去,将他们全部结果了算了!”鬼三棍一脸阴险的说着,做了个一刀毙命的手势。 勾苒并未说话,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这才对着鬼三棍说道:“如今,子枫尚在鄢城大营,那蒙弘仍是老夫的心腹大患。少帅府中的事,我自能应对,你且速速前往鄢城大营,帮着子枫杀掉蒙弘那厮。若是有军士反抗,你且这样去说!”说着,勾苒将鬼三棍叫至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鬼三棍领了勾苒的命令,果然是马不停蹄,星夜前往鄢城大营而去了。 这便有了先前所讲,虞舜强等人在鄢城大营,力擒勾子枫和鬼三棍的故事。 却说,李想跟在鬼三棍的身后,直到他进了勾苒的屋子,才施展轻功,潜伏在了屋顶之上。他轻轻的掀开了一片瓦砾,将勾苒和鬼三棍的对话,全部听了进去。最后,鬼三棍领命离开,李想才下到地面,回去向金五善禀报去了。 当李想返回到蒙光宝的房中之时,庚桑楚等人已经赶到了。 他将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向众人讲了个明白。 金五善听罢,点了点头,这才对着众人开口道:“既然勾苒怀疑我有了解药,今晚必然会来取我等性命。实不相瞒,光宝少帅的毒虽然好治,可是,需要一些时间。就算老夫为其服下解药,只怕还未等他醒来,勾苒就已经提着兵刃赶来了。” “贤弟,莫要慌张,我等既然前来帮忙,你就只管明说,可有何良策,既能骗得了勾苒,拖延时间,又能救得了那少帅的性命?”庚桑楚瞪着两眼,直问道。 金五善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他矛盾了半天,仍是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庚桑楚看得越发着急了,他一把拍到了桌子之上,厉声道:“你这人,真是急煞老夫了,你我之间,有甚话不能明说?如此磨磨唧唧,就不怕耽误了时间?!” “这,这......”金五善吞吞吐吐,他看了看庚桑楚,又看了看众人,这才叹了口气,明言道:“不瞒兄长,要救光宝少帅,只有使那障眼法了。所谓障眼法,也就是说,老夫先要将少帅泡在净水之中,然后,需将其藏在结界里,直到三日后,再施法为其祛毒,这样才可彻底将其救活。这期间,在这屋中,就得有一人化成少帅的模样,以身死瞒过勾苒那老贼。兄长和诸位少年英雄,均是老夫请来的救兵,这种送命的事情,岂能让你们去做?!因此,老夫才着实为难了起来!” “贤弟这是见外了!你救了我庚桑楚,按理说,这条命就是你的!无需再言其他,就让老夫化成蒙光宝的样子好了......”庚桑楚毫未犹豫,笑着言道。 “师叔!万万不可,有我等晚辈在此,岂能让师叔去做这种事情?神医只管施法,我张仪愿意以死相助!”说着,张仪站起身来,是挺身而出。 “你这孩子,好生放肆!年纪轻轻,不得好好活着?况且,身为玄门九子之一,你忘了老夫是怎么和你嘱咐的吗?!”庚桑楚一脸怒气,打断了张仪的话。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了,正在这时,忽然,人群后,有人大声开言道:“神医,各位英雄,勿要再为此事忧心了,就让我化成我家少帅好了!” 众人听到此话,纷纷回过头来,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亲卫李想。 正所谓:亲卫化身为主死,有情有义留威名。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光宝醒来(三) 却说,李想见庚桑楚和张仪争着去做那必死的替身,心中是想了又想,忙上前一步,向众人拱手道:“各位英雄可否容小人说上几句?且不说各位乃是玄门弟子,有要事在身,无需将生命耗费于此。单论这亲疏关系,小人可是光宝少帅的贴身亲卫,救主,乃是小人的职责所在。所以,应该是小人化身少帅模样才是!” 众人听罢,无不投来了敬佩的目光,金五善被李想的忠义打动,可他想了想,皱起了眉头。他来回踱了几步,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我金五善虽被尊称为神医,可是那勾苒心狠手辣,若是他抱着让少帅必死的决心,恐怕老夫也救不了你了。倘若你真的丢掉性命,那光宝少帅醒来之后,又有谁来保护他呢?!” “神医不必担心,我李想别的不敢保证,可那些兄弟,各个对少帅赤胆忠心。先前,在圣泽湖取水,您也是看到的。相信,他们定会拼尽全力保少帅之周全。眼看时间来不及了,神医,您就答应了吧!”李想仍是坚持着自己做替身的想法。 正在这时,庄姬忽然从蒙光宝的卧榻旁走了过来。只见,她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想,开口道:“李想大哥,我知道,你忠心耿耿,救光宝心切。可是,你化作那替身而死,等光宝醒来知道了,也定会伤心过度。我决不允许大哥白白送了性命!”说着,庄姬转过身,走到了金五善的面前,哽咽道:“神医,在这府中,勾苒的爪牙随处可见,为何偏要自己人化身光宝,而不抓一个爪牙过来顶替呢?” “对呀,这位姑娘说的有道理,我们何不潜入院中,随便抓一个家丁过来呢?”姜玉婷听了庄姬的话,顿时兴奋了起来,说着,就要起身去院中抓人。 “女英雄且慢!”金五善叫住了姜玉婷,他先是皱着眉头,后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直言道:“庄姬糊涂,诸位英雄不知啊。现如今,这少帅府上上下下,都是勾苒老贼的心腹。他们安排密切,是队队巡逻,处处设卡。但凡少了一人,他们岂能不知?若真是从那群家丁里抓来一个替身,不就等于是我们自投罗网了!” 金五善的一席话,不是没有道理,说得庄姬和姜玉婷均是愣在了原地。 李想一脸心甘情愿的样子,对着庄姬微笑着说道:“庄姬妹妹,哥哥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舍得让我赴死。可是,我李想不去做,又有谁更加适合呢?!听哥哥一句话,日后你要踏踏实实相伴少帅左右,只有你和少帅幸福,才是对哥哥最大最好的安慰!知道吗,我的好妹妹?”说着,他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庄姬。然后,转过身对金五善等人道:“神医,各位英雄,小人能为少帅而死,正是小人身为亲卫的心愿!你们勿要再耽误时间了,就让我李想尽这最后一次忠心吧!” “不!不要!”庄姬哭得就像个泪人,她颤抖着双手,将李想的佩剑,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她的内心,既矛盾又不舍,可是,她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李想的眼角闪过一滴泪水,他头也没回的向蒙光宝的卧榻走了过去。看着他的背影,众人的眼睛湿润了,心里除了敬佩之情,更多的,是那说不出来的难过。 金五善咬了咬牙,跟上了李想,二人先后走到了蒙光宝的身前。 李想仍是一副笑着的模样,他二话没说,躺在了蒙光宝的身边,金五善拍了拍他的肩膀,缓了缓心情,这才从内衬里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喂到了李想的嘴里。接着,金五善施法,李想的体内顿时是白光泛出,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再看李想,早就变成了蒙光宝的模样,无论是毒疮的位置和大小,还是那肤色和着装,简直是一模一样,难分真假。细眼看去,恐怕就连头发的根数,都不差分毫。 变化完了,金五善将庚桑楚等人叫至了身旁,是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大家按照金五善所言,把蒙光宝的真身,抬到了隔壁的房中。接着,将取来的净水,倒入了早就备好的木盆之内。金五善闻了闻净水的味道,点了点头,便从药箱里取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瓷瓶,他打开瓶口,将里面的白色粉末,一股脑全部倒进了木盆内。顿时,从这木盆里的水面之上,腾起了一层浓浓的水雾。 见水雾升起,金五善这才让众人将蒙光宝小心翼翼的抬进木盆,泡在了水中。 待这一切做完,他又从药箱里掏出了两个白色小瓶,对着庄姬言道:“丫头,按照李想所说,勾苒那老贼应该马上就到。这整个屋中,只有你和光宝最为亲密,不如,你就留在结界里,好生照顾光宝少帅。我这儿,有两个药瓶,交给你。你要牢记,这三日的浸泡,需要在每晚的午夜时分,将一整瓶药倒入水中,不可多,亦不可少,不可误时,更不可提前。我们只需在外面拖延时间,三日后的傍晚,我们回来,少帅必然有救。”说着,金五善将白色药瓶,交到了庄姬的手里。 庄姬仍是含着热泪,她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边将药瓶收起,一边哽咽着回道:“神医,您放心吧!有我庄姬在,定让光宝安然无恙!” “那就有劳丫头了!”金五善说着,把准备好的吃食,也交给了庄姬。如此,一切安排妥当,金五善这才施法生出结界,将蒙光宝和庄姬罩在了其中。 众人在外,果然是看不到结界,他们又是四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了任何纰漏,这才一起回到了假光宝的身旁,悄声的将接下来的计划,讨论了一番。 “贤弟,孩子们,我们就按照商定的来。这三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切不可轻敌大意,一定要在打斗中,拖住老贼......” 庚桑楚的话音刚落,忽听得,院中是一阵喊杀,不知有多少兵马杀到了屋前。 正所谓:净水祛毒需三日,悉心照料有庄姬。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光宝醒来(四) 庚桑楚和金五善等人,刚刚商议完毕,忽听得院中是喊杀震天。 众人急忙出了屋子,果然,引兵杀来的,正是少帅府中的老贼——勾苒。 他被一群家丁和冥军兵士簇拥着,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众人面前,他一脸傲慢,将众人挨个打量了一番。接着,几乎是从鼻孔之中发出的声音,冷冷的说道:“老夫抓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这次反让鹰给啄了眼睛!哼哼,真是看不出来呀,你金五善竟能请来这么多的帮手!我原以为,你只是让李想回去取些救命的草药,却没料到,你早就识破了我们父子的计谋!也罢,老夫还是念些旧情,看在你我,曾经均是冥主麾下的份上,老夫答应你,只要你将蒙光宝那厮交出来,老夫不仅可以放了你们,还会为诸位留个美差,保证诸位享不尽那荣华富贵。倘若,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休怪老夫不留情面!不管你们是些什么人,今日在此,统统把命给我留下!哼哼,能死在我勾苒的手里,你们不委屈!都好好想想吧,何去何从,老夫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 说着,勾苒十分阴险的撇了一眼众人,仰天大笑了起来。 “老贼,休得猖狂!我金五善平日里最看不惯背主之徒,而你们父子,为了所谓的军权,不惜背叛主将,设计毒害少主,真是狼子野心,罪该万死!今日,我金五善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奸贼!哼哼,休拿荣华富贵收买我等,我所邀请之人,各个是那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真豪杰,岂会和你同流合污?!”金五善说得义正言辞,让那勾苒听后,气得是吹胡子又瞪眼,哇哇直叫了起来。 他指着金五善的鼻子,气急败坏的骂了起来:“你,你说我是背主之徒,难道,难道你是个好东西?哈哈,你,你不也是背叛了冥主,离开了冥城吗?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勾苒不过是为了儿子的前途。而你呢,打着神医的旗号,收买两界人心,难道,不是包藏着取冥主而代之的祸心吗?哼哼,和我们父子比,你才是真正的背主之徒,才是那狼子野心,不忠不义的小人!哈哈哈哈......” “谁是谁非,自有公论!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你我,就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今日,我金五善和这些朋友,就要取你项上人头,匡扶正义!”金五善说着,幻出了几根银针。庚桑楚等人,更是手执兵刃,施起法来,摆好了架势。 勾苒冷笑了一声,也未答话,而是单手向前用力的一挥,便向冥兵的身后退了回去。顿时,冥兵蜂拥而上,这少帅府里里外外,又是打杀了起来。这便有了之前所说,白起等人来到此处,见到的少帅府是处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之象。 不说,庚桑楚等人如何杀退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冥兵。单讲勾苒,他面无表情,不慌不乱,只顾躲在兵士的身后,看着众人左突右杀。不一会儿,兵士被杀得所剩无几,勾苒才慢慢从腰间解下了一根长笛,冲着众人吹了起来。登时,笛声骤起,众人就像是中了剧毒一般,竟然扔掉了各自的兵刃,纷纷瘫倒在了地上。 见众人已倒,又被自己的手下捆绑了起来。勾苒这才收起长笛,冷笑着走到了众人的面前,似是自言自语道:“哼哼,金五善啊金五善,你不是号称神医吗?你请来的这几个帮手,从招式上看,不是玄门弟子吗?怎么,还不是中了我的‘音绕夺魂大法’。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看看你们,究竟何时能够醒来!!!” 说着,他转过身,是扬长而去。 勾苒轻易擒住了众人,便将庚桑楚等人关押在了万灵池中。 他毕竟老谋深算,猜到了金五善定有两手准备,这才飞鸽一书,和那鬼三棍串通了讯息。他得知,有那虞舜强等人已经前往了鄢城大营。便准备将众人一网打尽。于是,设伏少帅府,就有了虞舜强和白起等人,力除毒父子的故事。 如此,庚桑楚将事情的始末,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众人听着,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少帅府。 金五善引着众人,径直向那结界走去,走到近前,施法打开了结界。 结界瞬间打开,果然,庄姬正万般焦虑的等着金五善。她见金五善等人安全的回来,十分激动的跑了过来,她一边跑着,一边兴奋的开口道:“神医,诸位英雄,真是说到做到的英雄。你们回来的正好,这时日不多不少,刚好三日。” 说着,庄姬将众人扫了一遍,却并未找到李想的身影。她激动的神情,突然一下子没有了,而是有些黯然伤神了起来。 金五善当然看在眼里,他走到庄姬面前,安慰道:“丫头,那勾苒老贼已然伏诛,而李想,我们未曾寻到。想来,他,他已经是......” “神医,您不要说了!我懂!李想哥哥是为了光宝和我,才心甘情愿的去牺牲自己的!我不会忘记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在我心里,他没有离开我,他根本不会离开我的......”庄姬说着,抹掉了眼角泛出的泪水,强装着笑了起来。 她一边笑着,一边问起了虞舜强等人的身份,庚桑楚急忙将众人介绍了一番。 如此,众人寒暄了几句,一起来到了蒙光宝的近前。 此时再看,蒙光宝的面色多少红润了起来,身体也已经恢复了血色,先前那满身的毒疮,更是消失不见了。一眼看上去,蒙光宝就像是个熟睡之人。 “嗯,不错,很不错,少帅的毒,已经去了大半,恢复得是相当的不错。”金五善十分满意的点着头,转过身,对庄姬夸赞了起来:“这三日,真是辛苦庄姬姑娘了,要是没有姑娘悉心照料,光宝少帅,哪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金五善的一席话,说得庄姬羞答答的低下了头,脸颊之上,泛起了红晕。 众人均是将庄姬夸赞了一通,却见挂在天空的日头,已是渐渐的西沉了。 “甚好,眼下,治疗的时辰到了。诸位且帮老夫将少帅抬到卧榻之上,待老夫为其针灸一番,光宝少帅,必会醒来。”金五善交代完,便下去准备了。 虞舜强他们几个后生,听了金五善的话,将蒙光宝,小心翼翼的抬到了炕上。 金五善将一切准备妥当,坐在卧榻之旁,对着蒙光宝的穴位,便扎起了针。他做的格外认真,也不知用了多久,天色已黑,众人为其点燃了油灯,他才借着火光,将那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了蒙光宝的穴位之中。 “好了,大功告成,我们且在屋中稍等片刻吧。”金五善说着,伸了伸拦腰,站起身来,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后腰,一边向堂屋走了去。 众人皆是好奇,除了庄姬守在了蒙光宝的卧榻之旁,其他人全都围在了金五善的身边,是这是那的问个不停。金五善也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着不语。 正在这时,忽听得,蒙光宝咳嗽了几声。那庄姬更是喜极而泣,大声的喊了起来:“神医,快来,光宝,光宝他醒来了,他真的醒过来了......” 金五善仍然笑着,众人心中是无不佩服。 正所谓:斩奸贼告慰父灵,道玄机直指河伯。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宽慰语嫣 却说,庄姬见蒙光宝醒来,高兴极了,她喜极而泣,带着激动的哭腔,将众人喊到了卧榻之旁。 蒙光宝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吃力的看着四周,发现庄姬,金五善等人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而找了半天,却并未发现自己的父帅。蒙光宝多少猜到了蒙弘已经身死,心中是好一阵酸楚,眼泪不由分说的,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蒙光宝知道,是众人救了自己,他长长的喘了口气,微微的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连半点声音都不能发出。蒙光宝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很是有气无力。 “少帅且勿开言,老夫虽为你做了针灸,但是你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在这毒素还未完全排尽的时候,请少帅尽量保持安静,稳定内力。今晚好好睡上一觉,待明早太阳升起,少帅便可痊愈。”金五善坐在卧榻边,对着蒙光宝安慰道。 蒙光宝仍然流着泪水,他慢慢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金五善将他身上的银针,挨个检查了一番,这才对着众人招了招手,重又退回到了堂屋之中。 只见,蒙光宝端坐在桌前,想了想,又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一边递到了庄姬的手中,一边对着她交代了起来:“丫头,今晚还是需要麻烦你,照顾光宝少帅了。你看,这瓶子里,装得是‘木香镇脑丸’。倘若晚上,少帅出现异样,你可将此丸喂其服下。若是有其他急需之事,丫头尽管喊老夫前来。若是少帅无恙,待东方泛起白肚皮,丫头可将那银针全部取出。如此,定能保少帅痊愈。” “神医放心,照顾光宝,我义不容辞。”庄姬说着,接过药瓶,感激而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此时,夜已深,庄姬自然拿着药瓶守在了蒙光宝的身边。而其他众人,则纷纷在这少帅府的残垣断壁中,寻了一处安歇之地,便各自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语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脑子里,全是西门豹在万灵池中和自己说过的话。一阵夜风袭来,文语嫣不禁打了个寒颤,更是毫无睡意了。她扫了扫四周,见众人都在熟睡之中,她便慢慢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少帅府的前院,一个人坐在了残破的门楼之上,欣赏起了这鄢城的夜景。 ...... “语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说的话是虞舜强,原来,他从万灵池中就看出了文语嫣装有心事,这一晚也是辗转反侧,根本没有办法闭眼。在文语嫣起身离开之后,虞舜强放不下心,就悄悄的跟了过来。 ...... 文语嫣回过头,见是虞舜强,心中既惊讶又感动。她急忙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抿着嘴,笑了起来:“我,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你,你怎么也没有休息呀?” 虞舜强同样笑着,眼睛却没有离开文语嫣,他一屁股坐在了文语嫣的侧边,扭过头,看着远处的星月,关切的问道:“语嫣,其实,我知道你心中有事,方才见你睡不着走了出来,便就跟着来到了这儿。你要真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妨就跟我说说吧。也许,我能为你解解忧,宽宽心呢。” “我没事......我,可能就是太想我的爹娘了吧......”文语嫣微笑着,开口回道。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实在不想让身边这个心爱的男人,再为自己操心了。 虞舜强看了看她,知道她在瞒着自己,便轻声的追问了起来:“傻丫头,你可是和白起一起下到万灵池底救得人,你不和我说,我难道不会去问白起他们吗?语嫣,我,我真的很担心你,在池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和我说说。” 看着虞舜强无比真诚的目光,文语嫣的心一下子化了,她的两眼,又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文语嫣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勇气,竟一下子扑倒了这个男人的怀里,她哽咽着,这才将西门豹替父报仇,沦为恶灵之首的事情和虞舜强说了一遍。 虞舜强紧紧的搂着文语嫣,耐心的听她说完了整件事。他被这个单纯善良,懂得感恩的女孩子,所深深的打动了,这才笑着对其言道:“傻丫头,你放心吧,待明日那蒙光宝醒来,我就找机会和金老前辈说说,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我想,他既是神医,能助师叔恢复真容,就定有办法,帮助西门豹大人。” “这,这不好吧?”文语嫣仍是有所顾虑,她眨巴着眼睛,直摇起了脑袋,连连否道:“不可,不可,金老前辈毕竟是冥界之人,且又与那河伯有过往来,让他去救西门伯伯,岂不是为难于他吗?” “傻丫头,我知道你左右矛盾,正是为他人着想。不过,通过这短短几日的接触,我觉得,金老前辈他虽是冥界之人,却也是个心存善念的医者。我相信,只要和他言明,西门豹大人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如此,虞舜强又讲了许多,宽慰了许久,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文语嫣。 二人彼此依偎,两颗心离得更加的近了。 他们又小坐了一会儿,才一起返回,歇息去了。 ...... 却说,蒙光宝恢复的不错,一夜并未出现任何异样,是安全无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大亮。庄姬趴在蒙光宝的卧榻之旁,睡着了。 这时,晨鸟飞过,欢快的叫声,就像是动听的音乐一般,叫醒了蒙光宝。 他翻了翻身,身子竟能自由的活动了,蒙光宝想到了夜间见到庄姬和众人的场景,明白了一切,他心怀感激,想要起身去找众人言谢。却发现,庄姬就睡在了自己的身旁。看着眼前这个丫头,那一脸疲倦,却又一脸心甘情愿的样子,蒙光宝是感动极了。他忙从卧榻之上,取了一件披风,轻轻的披在了庄姬的身上。 可能是因为庄姬太累,也可能是蒙光宝的动作太过轻柔,庄姬丝毫没有感觉出来,她就像是沉浸在幸福的美梦之中,嘴角挂着微笑,熟睡着。 蒙光宝一脸幸福的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才蹑手蹑脚,走出了房子。 正所谓:彼此相守存真爱,两心相牵有灵犀。 第二百三十九章 相识 蒙光宝走到院中,他看着昔日里那富丽堂皇的少帅府,变成了如今这残垣断瓦,一片狼藉的样子,心中不禁的难过和唏嘘了起来。 也许因为父子连心,他操心着自己的父帅,不知他究竟身在何处,安危又是几何?可是,自己心中总是有一阵奇怪的压抑感,这种感觉直让自己万分的不安。 蒙光宝一边劝慰着自己,一边来回踱着步子。 正在他多愁善感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没几步,来人便走到了他的近前,轻轻的为其披上了一件披风。 蒙光宝回头一看,原来,是庄姬已经醒来,她正一脸关切的盯着自己,有些埋怨道:“你醒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害得人家好是焦心,这才追了出来......”说着,庄姬将蒙光宝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阵,才追问道:“你,你真的全好了?” “傻丫头,我当然全好了。这不,一大早醒来,看你睡得正香,想着,定是为我操劳,你一夜未睡,这才没有忍心将你吵醒。”蒙光宝含情脉脉的瞅着庄姬,他一把拉过了庄姬的小手,满怀深情的感谢道:“丫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知道,里里外外,着实是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傻瓜,为你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庄姬说着,害羞的低下了头,自己心爱的男人终于醒来,她的心里自然很是开心。 可是,她笑着笑着,忽然一下子想到了李想,心情顿时变得又糟糕了起来,本来还是羞答答的样子,一下子变得泪眼朦胧了。 蒙光宝看得心慌,他急忙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要是我光宝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出来,我光宝一定会改正的。” 庄姬两眼带泪,她极力的摇了摇头,这才哽咽着,将李想替身蒙光宝,如今,不知生死如何的事情,前前后后的道了一遍。 蒙光宝听完,整个人都蒙了,李想虽不是功绩卓着之人,却也是对自己最为忠心的。平日里,自己将这个后生,当亲兄弟一样看待。而他,更是赤胆忠心,多次为了自己而身负重伤。命运眷顾了他那么久,想不到这次却落得个生死不明。 渐渐的,蒙光宝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庄姬担心蒙光宝大病初愈,身体禁不起伤心,便抹了抹眼泪,勉强的笑了笑,对其安慰道:“都怪我,提得不是时候,想来,李想哥哥是多福之人,他一定还活着!嗯,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光宝,你不要再难过了,我们都要坚强起来。如今,那大营将士和这鄢城百姓,可都等着你做主呢......” 蒙光宝用力的点了点头,他坚定的目光,扫了一眼少帅府,似是自我安慰,又似对着庄姬起誓道:“对!我蒙光宝活过来了,我就定然会为众将士和百姓们做主!李想不会白白付出生命的,我发誓,我一定要手刃了勾苒那对贼父子!!!” 蒙光宝和庄姬正说着,姜玉婷忽然从外面直闯了进来,她看着二人手挽着手,立马站在了原地,双手捂着眼睛,坏笑着开口道:“哎呀呀,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我,我,我走了,你们,你们继续,继续啊......” “玉婷姑娘!”庄姬的脸更加的红了,她急忙松开了和蒙光宝握着的手,跑来拉住了姜玉婷,这才对着蒙光宝介绍起来:“光宝,快过来谢谢这位姑娘,她就是神医请来的帮手之一,要不是有她们在,那勾苒老贼,恐怕早就阴谋得逞了。” 蒙光宝早早醒来,就是要对众人言谢的,听了庄姬的话,忙一步上前,拱手谢道:“光宝在此,多谢女英雄搭救之恩......” “哎呀,少帅客气了,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要是谢,就,就谢那神医金老前辈吧。是他起死回生,才救了你的性命。”姜玉婷说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指着远处的众人,继续道:“喏,神医和他们都回来了......” 顺着姜玉婷所指,果然,从外面走来了一行众人,正是金五善等人。 蒙光宝急忙迎了上去,他抱着拳,行礼道:“鄢城光宝,谢神医和各位英雄搭救之恩!”说着,他撩起衣袖,就要跪拜在地。 金五善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他一边扶起蒙光宝,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少帅言重了!我金五善是行医之人,救人实乃本职,少帅真的不必言谢!看着少帅恢复的如此之快,老夫的心里,可谓踏实多了。哦,对了,此番击败勾苒父子,离不开这几位玄门弟子的帮助,来,来,来,老夫为少帅引荐引荐......”说着,金五善将虞舜强等人介绍给了蒙光宝。 双方互相回了礼,这才聊了起来。 且说,蒙光宝将众人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一个个,无论男女,是个个英雄豪气,英姿飒爽,心中便已是暗自喜欢。 他不住的点着头,是赞不绝口的说道:“真是想不到,光宝我多次与玄门弟子交手,今日,竟能和诸位如此之近的交谈。看着诸位,均是那正气凛然,英俊潇洒的英豪,光宝真是佩服的紧呐!能和诸位相识,光宝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哪里,哪里,如今,能目睹恢复了康健的少帅真容,我们才是有幸!少帅年少英朗,不愧是男儿中的豪杰!若我们早些相识,怕也是早就能促成玄门和冥界的和睦相处了......”虞舜强回着礼,开起了玩笑。 蒙光宝听罢,哈哈大笑,不住的点头应道:“强英雄所言,正是我光宝之心愿。我父子之所以远离冥主,就是盼着我们两界能早止兵戈,和睦共处啊......” 虞舜强的真诚,蒙光宝的洒脱,让双方瞬间熟悉了起来。 大家这才算是正式的相识了,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且不说众人接着聊了些什么,只道,蒙光宝究竟如何得知了父亲身亡之事,又是如何处理的勾子枫,如何送灵蒙弘的,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栽柳成荫悼李想,送灵父帅初相识。 第二百四十章 名单 却说,众人相谈甚欢,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聊着聊着,蒙光宝忽然开口言道:“诸位英雄,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光宝有一件事情,还希望诸位明确告知。”说着,蒙光宝冲着众人拱起了手,继续问道:“光宝是想知道,我的父帅,他究竟身在何处,他,他是否还活着?” 其实,蒙光宝开口之时,众人就已经猜到了他想要问的事情。 大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蒙光宝点了点头,两眼湿润着说道:“看英雄们如此为难,不愿起口,自然是怕我伤心,我,我光宝,懂了......”言罢,他垂下了脑袋,默不作声起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蒙光宝抬起头,原来,是白起领着一队兵士,拉着三辆马车走了过来。这三辆马车之上,分别拉得是蒙弘和勾子枫的尸身,还有押着鬼三棍的囚车。蒙光宝远远的看见,一下子飞奔了过去。 他直扑到了蒙弘的近前,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声音,可谓感天动地,让在场之人是无不为之动容,黯然伤神起来。 庄姬看着心疼,她想要过去把蒙光宝拉起,却被金五善悄悄的拦了下来,他低声对着庄姬劝道:“丫头,光宝是个孝顺的孩子,就让他好好发泄一番吧。”庄姬两眼通红,她看了看蒙光宝,又看了看金五善,这才咬着嘴唇答应了下来。 蒙光宝哭得伤心欲绝,渐渐的,他攥紧了拳头,脸上透出了无比愤怒之情。他一把夺过了身前一个兵卒的长刀,咆哮着,就向鬼三棍砍了过去。 鬼三棍在囚车里,吓得是魂不附体,连连求饶了起来:“少帅饶命,少帅饶命啊!这,这都是,都是勾苒那老贼密谋策划的,小人,小人实属被要挟,实属,实属无奈之举啊。还有,这,这蒙将军之死,与小人无关呐。是,是,是他,是他,杀了蒙将军的......”说着,鬼三棍如同一滩烂泥,一屁股坐在了囚车内,他浑身哆嗦个不停,指向了勾子枫的尸身:“真,真的是,是他,是他杀了蒙将军......” 蒙光宝泪流满面,他举着长刀,对着面前的鬼三棍,是厉声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和勾苒贼父子一起,谋夺军权,毒害于我不说,还设计害死我的父帅,休要再巧舌狡辩,我要你为我父帅偿命!” 说着,蒙光宝使尽了浑身气力,一刀劈了下去。 鬼三棍吓得面色惨白,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啊’得一声惨叫,尿了裤子。 就在众人以为蒙光宝会劈开囚车,一刀结果了鬼三棍的时候,白起急忙抽出佩剑,挡了上去。只听‘锵’得一声,白起的佩剑架住了蒙光宝手中的长刀。 他喊着蒙光宝的名字,对着情绪激动的他,劝了起来:“少帅不可!这样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我白起,向来憎恨背主之人,要杀的话,早在鄢城大营就杀了他了!可是,我们之所以将这贼人带回,交给少帅,就是为了让少帅从他嘴里,挖出更多内幕和潜在大营里的奸贼!少帅急于为父报仇,白起自然理解。只不过,还是等送灵蒙弘将军之后,再以军法处死此贼,也为时不晚!!!” 蒙光宝哪里顾得了这么许多,他红着眼,大声吼道:“将军让开!让我劈死这个奸贼,我要用他和勾子枫的人头,来告慰我父帅的亡灵!!!让开!!!”说着,蒙光宝用的力气越加的大了起来。 鬼三棍见白起挡住了蒙光宝,仿佛看到了生机,他转了转眼珠,也不知怎么突然有了力量,是连忙爬了过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少帅饶命!只要少帅饶了小的命,小的,小的愿意将这鄢城大营之中的奸贼名单,交给少帅!”鬼三棍哭着,却见蒙光宝根本不理会自己,便又冲着白起磕起了头:“英雄救救我,救救我!我,我真的是被勾苒父子蒙骗,我家中上有二老,下有一小,之所以充当帮凶,为的,为的就是那区区赏钱,养家糊口,这才,这才被那对贼父子利用!只要少帅和英雄放过小人一命,小人可以滚得远远的,再,再也不回来。” 鬼三棍说着,不住的磕着响头,脑门之上,早已渗出了斑斑血迹。 “你这贼厮!还不说出名单下落,若是有半点欺瞒,我白起第一个杀了你!”白起一边挡着蒙光宝,一边对着鬼三棍厉声喝道。 “哦,是,是,是,名单,名单其实就在小人的身上。小人害怕有这么一天,早就,早就偷偷的抄了一份,藏在了怀里。”说着,鬼三棍,慌里慌张的,从内衬里摸出一个小札,递到了白起的手里,继续道:“英雄,这,这就是名单,小的,小的交给英雄,还望英雄帮小的求求情,就,就放了小人吧......” 此时,蒙光宝似乎也从悲愤之中清醒了过来,他慢慢的放下了长刀,从白起的手中,接过了这份名单,他仔细的浏览了一遍,气得是浑身发抖。蒙光宝缓了一阵,这才瞪起愤怒的眼睛,对着鬼三棍问道:“这名单,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鬼三棍仍是不住的磕着头,求饶道:“名单小的交给少帅了,还望少帅放了小人吧!只要少帅放了小人,小人,小人这就滚蛋。” 蒙光宝眯缝着眼睛,他想了想,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这才开言道:“暂且留你一条命!究竟放不放你,待本帅查明了名单再说!若是名单有假,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说罢,蒙光宝将长刀还给了兵卒,拉起白起的手,回到了众人面前。 他对着白起和众人又是拱了拱手,十分感激的说道:“白将军,神医,还有诸位英雄!我光宝只是个冥界之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年少武夫,诸位能施法暂留父帅的亡灵,又将勾子枫和鬼三棍二贼带来交于在下。诸位如此帮助于我,光宝是感激不尽!只是,眼下,光宝想按照名单,整顿军纪,清理门户!完了,好送灵父帅!不知各位,可否愿意一同前往?从此以后,光宝愿意带着这支军队,驻防在此,但凡有需要之时,任凭诸位调遣!” 蒙光宝说着,单膝跪地,拜在了众人面前。 金五善和庚桑楚急忙上前,将其扶起,对其点头应道:“光宝少帅,能如此表态,足见赤心。若这鄢城仍由少帅驻防,实乃百姓之福!既然少帅要送灵蒙弘将军,我等相随左右,一同前往便是。” 如此,蒙光宝领着众人,往驻军衙门去了。 正所谓:欲拿名单换残命,夔牛放魂得回音。 第二百四十一章 箭穿鬼三棍 蒙光宝领着众人来到了驻军衙门,那选择留在鄢城的一众冥兵,看得是热泪盈眶,纷纷跪拜在了两边,高呼起了蒙光宝的名字。 蒙光宝哽咽着,坐到了大堂之上,他随意唤来几名小校,将名单甩到了他们的面前,开口问道:“你们几个,仔细看看,这名单之上的人,可还有人留在营中的?下去给我好好的查,不管有几人,哪怕只剩下一个,也给本帅抓了来!!!” “喏!”这几个小校大致将名单翻看了一番,准备动身,前往大营调查抓捕。 “慢着!”未等小校动身,白起直站起身来,他喊住了冥兵,转过头,对蒙光宝言道:“如今,鄢城军心不稳,更有那些做贼心虚的兵卒是逃的逃,跑的跑。留下来的,肯定是有忠心之人,但是,在金钱方面,恐怕也难分真假。依本将看,不如,就让我白起领一些官军,随着这几位小哥,一同前去抓人!” 蒙光宝转着眼珠想了想,点头应道:“白将军所虑正是本帅之忧,既然将军如此说了,那光宝就只好麻烦白将军助我一臂之力了。”说着,蒙光宝走到了白起面前,对其拱了拱手,弯下腰来,拜谢了一番。 白起扶起蒙光宝,自然是点兵点将,随着几名小校,向鄢城各营进发而去了。 不说白起一行,到底抓来了多少叛军。 只道,蒙光宝送走了白起,接连又下了几道军令,选了一些腿脚快,头脑灵活的兵卒,一方面,让他们四处去搜罗那些有心继续驻守鄢城的散兵游勇;另一方面,让这些兵卒,通知鄢城百姓,准许大家各报损失,鄢城守军会按例赔偿。 看着蒙光宝年纪轻轻,做事却是细致果断,而治军有方,又心系百姓,众人均是点了点头,心中,自是对其佩服的紧。 却说,没用多久,领了军令的兵卒,自是各自忙乎去了。 蒙光宝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坐回到了帅位之上。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对着虞舜强等人抱了抱拳,赔礼道:“还请诸位英雄见谅,这败军军务,安排起来,着实是耗费时间。光宝也没顾得上诸位,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虞舜强一边回礼,一边很是赞赏的开口道:“如今,我们不分彼此,已是朋友,少帅就不要过于客气了。能亲眼目睹少帅治军的威严,我虞舜强很是佩服。本来,我和语嫣商量过,打算先看看少帅的品行,待大家为蒙弘将军送灵之后,再将蒙将军的虎符交于你。现在看,是我二人多虑了,少帅驻守鄢城,能心系一方百姓,实乃仁德之将也。我二人将虎符交还给少帅,自是理所应当。”说着,虞舜强从内衬里,摸出了蒙弘的虎符,走到案几前,将其递到了蒙光宝的手中。 蒙光宝接过虎符,又是两眼朦胧起来,他抚摸着父亲的遗物,哽咽道:“谢谢虞小英雄,谢谢语嫣姑娘,也谢谢诸位!我蒙光宝说到做到,持此虎符,我定会守护鄢城百姓,定会为两界苍生贡献一份力量,绝不让父帅和诸位失望!!!” 众人均是点头称赞,这才商量起,如何为蒙弘送灵的事宜。 话不多说,就在众人商量之时,白起和那几名小校,押着五名冥兵走了回来。 “启禀少帅,我们按照名单,在各营之中,严查了一番,只剩下这五名叛军赖在军营不走,名单之上的其他人,早就不知逃去了哪里。”其中的一名小校一边说着,一边将名单还给了蒙光宝。 蒙光宝收回名单,将堂下的五个冥兵扫了一眼。其中,有一个略微消瘦,个子却很高大的冥兵,他脑海里好像有些印象。于是,蒙光宝想了想,指着这个冥兵,是厉声问道:“那高个子的,抬起头来,你可是熊二的弟弟,熊五?本帅和父亲,带你不薄,你为何背主弃义,为那勾苒父子卖起命来?如今,和你一般的叛军都跑了,你却又为何留在军营,难道你不怕本帅活过来,将你碎尸万段吗?!” 熊五听了蒙光宝的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不住的磕着响头,是声泪俱下的回道:“少帅明察!我等五人,要是铁心背叛,怎会留在营中,让少帅抓到?!要不是勾苒那对贼父子,用我们家人性命威胁,我们又怎能做这背主之事?方才这几位抓住我等,说是按照什么名单。我五人就是死,也要见到少帅!这名单不假,可是却出自那个叫鬼三棍的走狗之手。他帮着勾苒拉拢人心,扫除异己。除了用我们家人性命威胁之外,还将勾苒许诺的安家费,军饷克扣,据为己有!如此奸佞小人,才是真的背主之徒!还望少帅明鉴,抓了那鬼三棍!我等五人,自入军营以来,颇受蒙将军和少帅垂青,怎会心甘情愿,背叛少帅?若是少帅相信我们,我五个兄弟,自此以后,定在少帅身边,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蒙光宝听得仔细,心里是暗自点头,他当然选择相信熊五之话,可嘴上却是高声骂了起来:“你个贪图金银之辈,还敢将罪责推卸到他人身上!真是死不悔改!你既然知道这名单是来自何人之手,却敢泼脏水到鬼三棍的身上!哼哼,你以为他早就跑了是吗?实话告诉你,鬼三棍就在本帅手里!来人,将鬼三棍给本帅带上来!我倒要看看这几人当堂是如何对证理论的!” “少帅只管带人!我五人绝不改口,更不会躲闪!”熊五说得是义正言辞! 蒙光宝并未说话,而是对着白起点了点头。 白起心领神会,早就命手下众人,将鬼三棍押到了大堂之上。 鬼三棍走进衙门之时,远远的看见堂上跪着五人。他心想,这五人定是来不及逃走的叛军,被蒙光宝给抓了。他心里美滋滋的,以为交了名单,便是立了一功,如此,功过相抵,蒙光宝定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鬼三棍打着如意算盘,入得大堂,根本没向五人瞅上一眼,他一脸傲慢的对着蒙光宝鞠了一躬,似是在为自己表功,开口言道:“少帅唤我前来,可是按照名单,抓住了歹人?甚好,甚好,小人能为少帅尽到这最后一份力,也算安心了。既然抓了歹人,小人恳请少帅,念小人功过相抵,就放了小人离开鄢城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听得熊五如雷一般的咆哮道:“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贼!你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你和勾苒那对贼父子,逼死我的二哥,私吞我的军饷,你,你,你被抓是咎由自取,实属活该!你罪大恶极,坏事做尽,还想让少帅将你放了?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鬼三棍被这一番话,吓得魂都没了,他扭过头,一眼认出了熊五,是‘啊呀’一声,瘫软在了地上。豆大的汗水,登时,从其额头之上直冒了出来。鬼三棍本想继续为自己狡辩,可是上下牙打架,早已不听其使唤,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蒙光宝冷笑了一声,他怒拍惊堂木,对着鬼三棍是厉声喝道:“熊五早已对本帅交代,说你克扣他们的军饷,私吞他们的安家费,绑架他们的亲人,逼着他们谋反!说,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被你私吞的金银,到底藏在了哪里?说!!!” 鬼三棍浑身哆嗦,早已没了主意,便把那金银所藏之处,随口说了出来:“少,少帅,我,我没有私吞军饷......哦,不,不,不,我吞了,我吞了......军饷,军饷就藏在鄢城北门城楼之内,对,是,是藏在那里了......小人,小人愿意将那些金银找回......只要,只要少帅饶恕小人,这些金银,小人愿意和少帅对半分......哦,不,不,不,只要放了小人,这些,这些金银,就,就都是少帅的......我,我鬼三棍什么都不要了......求求,求求少帅,饶了小人吧......” 鬼三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起来,头磕得咚咚直响...... “你所说的藏银地,可否属实?!” “少,少帅,小人,小人就在少帅的手里,岂,岂敢胡说!少帅要是不信,可,可派人随小人一同前往......”鬼三棍绝望了,他现在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去将这些藏银带到大堂之上,如此,蒙光宝兴许能彻底放了自己。 “哼哼,你想着用名单,换回自己一条狗命!却不曾想,正是因为这名单之人,让你的坏事,全部暴露了出来!”蒙光宝恨得牙根痒痒,却紧攥着拳头,冷笑道:“也罢,本帅可以饶你,既然你保证了,所说的藏银之地是真的!那你就领着这些小校兵卒,去北城把金银为本帅带回来吧!若是带回,可饶你狗命!!!” 鬼三棍一听蒙光宝答应放了自己,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连滚带爬,就要转身离开。这一下,熊五和其他四人可不乐意了,他们拼命的磕着头,对着蒙光宝苦求道:“少帅,万万不可放了此贼啊!这贼厮,心机歹毒,心狠手辣,放了他,可就成了放虎归山呐!万一,他跑到冥主那里,将鄢城之事全部都说了出来。那,那我们,可都会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啊......少帅,您要三思啊......” “是啊,是啊,还望少帅三思......少帅三思呐......” “少帅,我五人宁愿以死明志,只求少帅勿要释放此贼!!!” ...... 蒙光宝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他皱着眉头,只是对着鬼三棍挥了挥手,大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去取回金银!” 鬼三棍以为蒙光宝也不过是个贪图金银之辈,心里这才舒了口气。 他转过身,背着蒙光宝,冷冷的看着熊五等人那悲愤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是得意洋洋的笑了,他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便大摇大摆的向着外面走了去。 就在鬼三棍走到衙门大门之时,只听得背后嗖地一声疾响,鬼三棍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一支利箭直穿胸膛。他‘啊’得一声,转回身一看,却是蒙光宝。 原来,蒙光宝早已起了杀心,表面上说是让其去取藏银,无非是为了趁其不备,杀鸡儆猴。就在鬼三棍走下大堂之时,他从背后取出了一张硬弓,是拈弓搭箭,只一箭,就将这个奸佞小人,射了个透心凉。 鬼三棍握着箭头,瞪着蒙光宝,颤抖的抬起单臂,指着他咒道:“你......你......你背后伤人......你......你......不......不......不得好死......” 话还未完,鬼三棍连吐了几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是一命呜呼了。 众人看得惊在原地,而熊五等人,则是欢呼雀跃了起来。 ...... 正所谓:五人留营身被放,一箭穿心命归西。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送灵蒙弘(一) 却说,蒙光宝从背后,一箭射死了鬼三棍。 熊五等人亲眼所见,是无不欢呼雀跃起来。 虽说,他这一箭,射死的是个奸佞小人,可背后出招的做法,却并不让虞舜强等人看好。虞舜强和文语嫣,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如鲠在喉。 蒙光宝收了弓,看着众人,自然猜到了大家心中所想,他拱起手,开口解释了起来:“诸位面色严肃,定是认为我蒙光宝,实数一个背后捅刀的小人。其实,光宝也有苦衷。不说其它,往后,我仍需统兵驻防于此,岂能轻易放过他?说什么藏银就在北门城楼,无非是个幌子,以鬼三棍的品性,恐怕他早将藏银运回到了冥城,孝顺冥主了。来此驻军衙门的路上,想必大家也都看到了,可谓到处可见那散落的珠宝,那些叛军早就带着大量的藏银,逃命去了。鬼三棍,却想要借着出城取宝的机会,逃之夭夭,我蒙光宝岂能轻易相信他?倘若,真的让这个小人逃到冥主那里,等着我鄢城大军和这鄢城百姓的,只剩下了毫不留情的屠戮!上有杀父之仇,下有护佑黎民之责,我蒙光宝只得做个小人,将此贼一杀了之了!” 听了蒙光宝的话,虞舜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那猜不透的眼神,虞舜强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硬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 顿时,众人无声,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 白起在一旁,看得真切,急忙打起了圆场,他指了指堂下的熊五等人,对着蒙光宝开口道:“我白起也是统兵之人,自然知道光宝少帅的用心。如此背主背信之人,真是死有余辜。既然,小人已除,这五个兵卒,究竟要如何处理呢?还望光宝少帅,三思而行,是放是杀,可要斟酌清楚啊。” 蒙光宝点了点头,高声的对着堂外的兵卒喊道:“来人,给这五人松绑,让他们回乡去吧,再取些碎银出来,将碎银分给他们,做为盘缠之用......” 蒙光宝的话还未说完,熊五等人齐刷刷的又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少帅开恩!我五人要想离开,早就离开了!还望少帅留下我们五人,从此以后,我们绝不再起二心,定然会在少帅身旁尽忠职守的!少帅,就留下我们吧!” “是啊,我等恳请少帅,将我们五人留下吧!我们,我们再也不会背叛了......” “少帅明鉴,还望少帅给我们五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们,不愿离开......” 这五人,你一言我一语,是誓死也要留下。 蒙光宝面无表情,他沉默了许久,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口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五人有痛改前非之意,就暂且留在军中吧!以后,勿要再起二心,否则,本帅定斩不饶!”说着,他挥了挥手,继续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熊五等人激动得流出了眼泪,又是磕了几个头,这才一起出了驻军衙门。 这一日,派出的那些兵卒,陆陆续续返回,纷纷回报了留在城中的冥军人数,还有那鄢城百姓的损失。蒙光宝听着,粗略的算了算,这军马没有两万,也有一万八九,而鄢城百姓,报上来的损失,却只有区区几件。蒙光宝看着鄢城满目疮痍的样子,心中自是明白,这是鄢城百姓心地善良,不愿拖累驻军的义举。 他有些感动,便召集了旧部,精心挑选出了一些将官,让他们率领麾下各部,自是下去修缮城池,帮着鄢城百姓重建家园去了。 而余下的兵卒,则是忙碌起了为蒙弘送灵的事宜。 话不多说,这一日,虽是匆匆而过,却也太平,也算得上十分的忙碌。 虞舜强等人,帮着布置了一番,直到天黑,才各自找了安歇之所。 翌日,天蒙蒙亮。众人睁开眼睛,却见这鄢城里外是挂满了白帆,无论兵卒还是百姓,均是披麻戴孝,整座鄢城,显得格外的肃穆而又悲痛起来。 大街上,挤满了前来送灵的百姓,而冥军更是披挂整齐,分列在了衙门两边。 此时,蒙光宝已经早早起来。只见,他一身铠甲,身披白色披风,头戴孝帽,腰间则系着白布麻绳,而靴子上也裹满了白布,他面色沉痛,走到了众人面前。 “诸位英雄,今日,我蒙光宝能为父帅送灵,还多亏了大家。还请各位上座,受我光宝一拜!”说着,蒙光宝单膝跪在地上,对着众人叩起了头。 白起和张仪急忙将其扶起,蒙光宝这才继续道:“本帅听从大家的意见,既然神医说那圣泽湖,是送别亡灵,祭奠父帅的最佳之地,我一大早便命人前去准备了。光宝感念诸位大恩,不知何以为报,斗胆问上一问,诸位英雄可有想要之物,或者,可有需要我蒙光宝所做之事否?” 自从蒙光宝从背后射杀了鬼三棍,虞舜强的心中,对此人便有了新的认识。他之所以不再多言,是心中存有了芥蒂。 此番,蒙光宝说起了感谢之事,无非是暗示众人,待到送灵之后,让众人离开之意。虞舜强从心中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开回道:“既然少帅发话,我虞舜强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如今,为蒙将军送灵是大事。等我们为将军送了灵,我这里,还真有两件事,需要少帅帮帮忙。” “哦?既然虞英雄真的有事,你我又已是朋友,就请但说无妨。” “哎,少帅不急!我说了,今日,只为蒙将军送灵,待此大事完成之后,我们再详细说来不迟!”虞舜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半开玩笑的问道:“怎么,少帅非要我说出事情,是急着帮忙,然后要我等离开鄢城吗?” “虞英雄说笑了,说笑了,这鄢城非是我蒙光宝一人的鄢城。诸位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蒙光宝尴尬的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他一把拉起虞舜强的手,站在了鄢城百姓和众多冥军的面前,继续道:“既然虞英雄说了,今日以送灵父帅为大,看这日头,吉时就要到了。来人,头前引路,我们向圣泽湖开拔!” “喏!”众冥兵齐声应道,这便向着圣泽湖而去了。 一路上,哀乐连连,大队人马是浩浩荡荡,有持帆的,有撒钱的,还有的拉着马车,跟在灵柩之后,是嚎啕大哭。也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的看见,圣泽湖畔,早已搭起了祭祀台,一小队冥军正齐整庄严的守候在了那里。 正所谓:心存芥蒂生异心,真假良善难辨明。 第二百四十三章 送灵蒙弘(二) 远远的看去,祭台搭在圣泽湖畔,虽是短短一夜之间,这祭台搭得却也十分的威严。抬头看,祭台总高十余丈,共分七七四十九阶台阶。顶端,插着各种黑色的招魂旗,中间则供奉着蒙弘的牌位。牌位之下,有一案几,乃是青铜所铸,上面,除摆满了各种瓜果糕点之外,还放置着勾子枫和鬼三棍的人头。 一小队冥军,披挂整齐,面色悲哀。他们同样穿着一身的白色孝服,护在了祭台四周。除了这些兵卒,还有一位白发白须的法师,他身着黑色法袍,正恭候在祭台脚下。见蒙光宝及大队人马已经走到了近前,他急忙小跑几步,迎了上来。 “启禀少帅,卑职已将送灵大典之所需事宜,全部准备妥当了。看这日头,送灵吉时马上就到,还望少帅,速速随卑职登上祭台。”这法师弯着腰,拱着手,说话的语气是毕恭毕敬的。 “有劳鬼索法师了!”蒙光宝一边下了马,一边按照礼仪,走到了蒙弘的亡灵之前。他痛哭了几声,对着亡灵叩了又叩,拜了又拜,这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其他兵卒一起,抬着蒙弘的亡灵,向那祭台而去了。 灵棺虽然不沉,但是众人走得,却是格外的慢。每走一步,蒙光宝都要哭喊一句。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了祭台脚下,众人抬着灵棺,停住了脚步。 鬼索抬头望了望太阳,又掐指算了一算,他微闭着双眼,口中喃喃了一番,这才开口道:“少帅,可以登阶了。”说着,他运起功法,便见那四十九阶台阶,忽的一下,就腾起了白雾,这白雾一团团,一簇簇,不一会儿,就将台阶淹没了。 蒙光宝走在最前,他先是迈出左脚,踏上了第一阶石阶。众兵卒稳稳的抬着灵棺,紧随其后。是一步步,向着祭台之顶走了去。虞舜强等人站在祭台之下,再看蒙光宝和这些冥兵,他们踏着白雾,越走越高,越走越远,仿佛是带着灵棺走上了九霄一般。虞舜强心中不禁感慨,也许,这就是祈盼亡灵升天之意吧。 蒙光宝哭着,唱起了一种让虞舜强等人听不懂的乐曲,这乐曲唱着哀伤,听着悲壮,让人不禁的跟着悲恸了起来。无论是守护祭台的兵卒,还是护送亡灵而来的冥军,听着听着,都跟着唱了起来。顷刻间,圣泽湖的上空,就被这哀伤的乐曲弥漫了。乐曲飘荡在四周,再看,那独柳变得毫无光彩,是叶落纷纷,仿佛掉下了同情的泪珠一般;而寄居在此的百鸟,更是悲鸣阵阵,盘旋在了圣泽湖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开。虞舜强等人亦是伤感丛生,流下了泪水。 蒙光宝领着兵卒,将蒙弘的亡灵抬到了祭台之顶。 接着,在鬼索的引导下,将亡灵安置在了牌位之后。 亡灵刚刚就位,便见这祭台上的天空,刮起了一阵狂风,接着,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个漩涡状的云洞,直出现在了天空之上。 “少帅,吉时已到,请少帅下令,老夫这就为大帅超度亡灵。”鬼索说着,指着天上的云洞,奉承道:“这‘收灵云洞’自开,可见大帅必能脱离两界,成为神将!这真是大帅积德之因也。想不到大帅亡后有如此福报,实乃蒙家幸事,冥军之福啊,老夫恭喜少帅,贺喜少帅,有大帅护佑,少帅定能成为两界枭雄。” 蒙光宝听了此话,本来悲痛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他走到案几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蒙弘的牌位又是声泪俱下的叩拜了起来:“父帅,您死的屈啊!都说您平日里爱兵如子,待人和善,却不曾想,您竟死在了勾苒那对毒父子和小人鬼三棍的手里!孩儿未能保护父帅,这几日来,是辗转难眠,于心不安!孩儿恨,恨自己中了毒计,再次醒来,却与父帅生死两隔!孩儿恨,恨未能亲手杀了勾苒那个歹毒的老贼!孩儿还是恨,恨这案几之上的两颗人头,他们虽然身死,但是,难解孩儿心头之恨!如今,歹人均已服诛,望父帅在天之灵,得以明目!望父帅能魂升九霄,成为一代神将!也希望父帅,能够护佑孩儿,护佑鄢城大营,护佑这一城百姓!呜呼哀哉,思父帅容颜,念父帅教诲!我蒙光宝,今日在此起誓,从今往后,继承父帅遗志,做一个无愧于三军,无愧于鄢城百姓的主将!!!” 不知是蒙光宝的话感动了蒙弘的亡灵,还是那鬼索使了功法。蒙光宝的话音刚落,再看蒙弘的亡灵,化作了一颗颗闪闪发光的金星,飘飘忽忽,飞升了起来,直奔向收灵云洞,一下子,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蒙光宝目送着父亲的亡灵,直至消失,他又是泪流满面,对着收灵云洞叩拜了一番,嘴里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眼神便从悲恸转变成了坚毅和令人发毛的冷静。 送灵蒙弘已毕,蒙光宝站起身来,他指了指勾子枫和鬼三棍的人头,对着鬼索厉声道:“法师,本帅有个请求,劳烦法师将此二贼的脑袋给我封印了,本帅不想让这二贼有一丝轮回的机会!本帅更不想再见到这二贼的脑袋!!!” “少帅放心!”鬼索附和着,突然发现,蒙光宝的脸上竟有一丝不悦,他立马意识到了,忙陪着笑脸,一边假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一边赔罪道:“哎呀呀!蒙弘将军已故,我却还说什么少帅,我鬼索真是罪该万死!请主帅降罪,责罚!” “法师言重了!你为父帅超度亡灵,本帅感激还来不及,怎会降罪于你?”蒙光宝,连连摆手,继续道:“如今送灵已毕,就通知大家,原路返回吧。” 鬼索当然明白其意,一边道着谢,一边走到祭台边,对着台下的冥军和百姓,大声的宣布起来:“大家听好了,如今,蒙弘将军已逝,而宝光少帅,本性善良,治军有方,又心系百姓,实乃新任主帅的最佳人选!我鬼索提议,既然玄门英雄将统兵的虎符交给了少帅,那以后,我们就尊蒙光宝将军为我鄢城大营之主帅!” 说着,鬼索,单膝跪地,对着蒙光宝叩拜道:“我等,以后均奉大帅军令!” 众冥兵早就猜到,也算是心甘情愿,果真纷纷拜倒在了地上。那鄢城的百姓,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竟然异口同声,山呼起了万岁。 蒙光宝站在祭台之上,看着脚下的众人,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虞舜强和文语嫣,看到此幕,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正所谓:蒙弘之死藏真相,玄门弟子暂不知。 第二百四十四章 栽柳成荫(一) 蒙光宝听着鄢城百姓喊起自己‘万岁’来,非但没有制止,而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随即掏出了蒙弘的虎符,高高举过头顶,真臂高呼道:“我,蒙光宝,在此立誓:自今日起,我愿继承父帅遗志,统领三军,护我鄢城百姓之安危!若我以后,做任何一件违背此誓言之事,甘愿受那天雷轰顶之责罚!” 蒙光宝的话音刚落,又是鬼索,第一个哭了起来,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情绪激动的奉承道:“由大帅接掌虎符,实乃众望所归!这天大的喜事,既是我鄢城大营全体将士的福分,也是这鄢城属地万千百姓的福气!能被大帅护佑,小人真是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啊!大帅在上,请受我等军民三拜!!!”说着,鬼索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脑门之上,果然渗出了斑斑血迹。 祭台四周的冥军和百姓,本就跪在地上,众人见到此幕,又是接着叩拜了起来,异口同声的呼喊道:“我等甘愿追随大帅左右,自此唯大帅马首是瞻!!!” 蒙光宝仍是没有制止,他小心翼翼的收了虎符,对着身旁的鬼索,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奸笑,这才摆了摆手,哽咽着继续道:“我光宝感谢大家的支持!请大家放心,我绝不会辜负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蒙光宝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不过,他那诡异的笑容,却正好被虞舜强和文语嫣瞧了个正着。二人不知他究竟是作何打算,便悄声讨论了起来。 “强子,这是为他父亲送灵,可是,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在宣布自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你看到百姓山呼万岁之时,他那诡异的笑容了没有?我怎么感觉,这笑容里面,藏着邪恶之意呢?”文语嫣贴在虞舜强的身边,悄声的问道。 “是啊,我和你同感,我也觉得不对劲!他得了虎符之后,几乎就是一夜之间,仿佛换了个人似的!难道,这里有诈不成?”虞舜强皱着眉头,猜测了起来。 “贤侄,勿要多疑。吾观光宝这孩子,还算是孝顺、爱民。可能是他在冥界久了,多少受了渲染。所以,音容笑貌上,这才有些让人难以捉摸。”庚桑楚自然听到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对话,便假意咳嗽了一声,悄声对二人劝解了一番。 “希望,如师叔所说吧!”虞舜强说完,默不作声起来,他心里多少生了疑问。可是,虞舜强思来想去,却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虞舜强正想着,只见,蒙光宝在鬼索的陪同下,走下了祭台,他一路走,一路笑个不停。直走到了虞舜强等人的面前,对着众人拱了拱手,一脸笑盈盈的开口道:“虞英雄,如今,为父帅送灵已毕,我蒙光宝的心,也就彻彻底底的踏实了。既然这件大事了结了,不妨说说,英雄先前对本帅所说的,需要帮忙的两件事吧。敢问,究竟是何事,虞英雄只管道来,本帅定然会赴汤蹈火,倾尽全力的!” “蒙将军真是有心之人,既然送灵结束,将军问起,那我虞舜强就直言相求了。”说着,虞舜强指了指不远处的独柳,继续道:“蒙将军且看,这棵独柳,乃是一个老妪,她本是这圣泽湖畔,柳林的守护者。因前几任的地方官,修建鄢城,便令人四处砍伐起了木材,加上这城内的百姓,私占房产,互相攀比,木材越发的紧缺了。所以,他们才盯上了这原本柳林密布的圣泽湖。百姓们,无论大人小孩,一齐上阵,将这些柳树,全部是砍伐殆尽。最后,只剩下了这棵独柳。独柳亲眼目睹,自己的子孙命丧鄢城百姓之手,便施法降了一场毒雨,让全城的孩童,失去了人声。我所求的两件事,就是因此而起,还望蒙将军答应。” 蒙光宝耐心的听完了虞舜强所说,长长的吸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难怪本帅到此驻防之后,从未见过一个孩子,开口说过话。想不到,竟是这柳妖作祟!既然虞英雄对本帅提及,我蒙光宝又是这鄢城的守将。除此祸害,造福一方,便是在下的职责,来人!”说着,蒙光宝单臂一挥,招来了一队兵卒,对着他们,是厉声喝道:“你们几个,再带些人,去将这柳妖给本帅砍了!!!” “喏!”冥兵领了将令,就要上前动手。 虞舜强急忙喝住众人,摇着头,对蒙光宝解释了起来:“蒙将军一心为民,在下着实钦佩。只是,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所要说的两件事:一来,是希望将军能号召全城百姓,重栽柳林,恢复这圣泽湖昔日之光景,同时,也好让这独柳不再孤单,有新的柳林栽成,她便能恢复守护之职;二来,我们已经得了孩子们的言魂,将其妥善的保管了起来。我们与这老妪约定,待完成了栽柳成荫之事后,她便会施法助我,恢复孩子们的人声。如此两件事,对于将军来说,均是造福为民之事,还望将军答应......” “哎呀呀,虞英雄果真是个侠义之人!本将自愧不如啊!好!虞英雄是我蒙光宝的恩人,既然开了口,这两件事情,对本将来说,就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言罢,他转过身,对着鬼索问了起来:“法师,本帅对鄢城还不算熟悉。您是隐居在此的老人,可知有什么地方,能取些柳树树苗回来吗?” 鬼索见蒙光宝发问,是想了又想,猛然想起了一个地方,便拱手回道:“启禀大帅,要说我这鄢城地界,以前确实是这圣泽湖畔的柳林,最为茂密。而现在,这里只剩下了独柳一棵。老夫想来想去,是有那么个地方,应该有些柳树树苗。只不过,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莫说我们有千军万马,就算是冥主自己率兵来了,恐怕都会退避三舍,不敢踏足一步的......” “什么?我鄢城,还有如此令人胆寒之地?哼哼,我蒙光宝以前是不知道,此番,既然知道了,就要率军去闯上一闯!还请法师直言相告,此地所在何方,唤做什么地名?”蒙光宝说着,瞪起眼睛,是摩拳擦掌了起来。 鬼索摇了摇头,咂了咂舌,吞吞吐吐道:“要,要不是大帅问起,我,我鬼索,绝不会对第二人提起此地。要说这个地方,向来是邪恶的很,可谓是神鬼难进,活人难出啊。不瞒大帅,此地就在城西十八里处,唤做‘恶鬼禁地’,听这地名之意,指的就是,这地方,连恶鬼都不敢走进半寸......” 听了鬼索的话,蒙光宝是面如土色,虞舜强等人更是面面相觑,心凉了半截。 正所谓:为栽柳林闯禁地,再救光宝陷迷烟。 第二百四十五章 栽柳成荫(二) “此地是有什么怪物,为何如此难闯?”党维一脸不解,不禁开口问道。 那鬼索见有人发问,便耸了耸肩,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之色。他故意压低着声音,一边想了想,一边继续道:“要说这‘恶鬼禁地’,究竟藏匿着什么鬼怪,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坊间传闻,鄢城有许多人进到过此地,而且,均是只有进没有出,最终落得个失踪的下场,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既然,没人出来,你却又为何知道,这里是‘恶鬼禁地’的呢?”党维半信半疑,冷笑了一声,这才继续道:“哼哼,俗语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党维还真不信这个邪,我倒要去这‘恶鬼禁地’里闯上一闯,也好亲眼见识见识......” “哎呀!小英雄,万万不可说此大话!”鬼索急忙摆了摆手,一边制止着,一边冲着党维和虞舜强等人介绍了起来:“怪老朽方才没有想起,这去‘恶鬼禁地’的,还真有一人活着出来了......” “哈哈,我就说么,什么神鬼难进,活人难出,全是胆小之人,以讹传讹,骗人的把戏!既然,有人从里面出来过,那就劳烦法师,将此人请来,我们也好细致的问上一问,看看究竟需要注意些什么,以便我们到此地去挖运柳苗。” 见党维发话,鬼索挠了挠头皮,是一脸为难的样子,他陪着笑脸,看了看蒙光宝,又看了看党维和其他众人,这才吞吞吐吐道:“这,这,这人,恐怕是很难请来了......就算,就算请了他来,恐怕,恐怕也是什么也都问不出来的......” “这又是为何?”党维说着,瞪起了眼睛,脸上仍是挂满了不解。 “不瞒小英雄,此人已经疯了!他从‘恶鬼禁地’逃出,是惊吓过度,现在只会些胡言乱语,根本问不出什么了。”鬼索无奈的摇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么说,他人不在这里?”文语嫣问着,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对着鬼索继续道:“既然整个鄢城地区只有那里有柳苗,而且,蒙将军又同意我们前往,那我们就必然会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劳烦法师,带我们去见见这个疯了的幸存者吧。兴许,兴许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打听到我们所需要的情报。” “对,语嫣姑娘说的对,咱们一起去见见此人!方才,你们的一番对话,已经激起了本帅的兴趣!本帅不信,在我的辖区内,竟然还有本帅所不能踏足的地方!”言罢,蒙光宝单臂一挥,指着鄢城城池的方向,下令道:“大军回城!法师头前带路,本帅要和诸位英雄一起,去那疯子家中探望一番!” 鬼索无奈,只得躬下身子,应了下来。 大军和鄢城的百姓,这才浩浩荡荡返回到了鄢城。 进到城中,蒙光宝并未直奔驻军衙门,而是在马背之上对着几个副将,简单安排了几句,便和虞舜强等人跟在鬼索的身后,一路向那幸存者家中而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鬼索就领着一行众人,来到了幸存者家的大门前。 只见,这是一处破败不堪的土坯房。说是房子,却没有屋顶,而是用一些树皮,简单的遮挡了一下。而院墙,还不足一人之高,站在外面,就能一眼看到屋中的情况。虞舜强和其他人一起,下了马,向屋中张望了一番。的确,屋里坐着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叟,他身后,一个中年模样的人,正吃着手,目光呆滞的笑着。 老叟见有人前来,是一脸惊恐,他随即捡起了地上的拐杖,拄着它,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对着众人问了起来:“敢问,诸位?来老朽家中,所为何事呀?” “老人家,这位是我们鄢城的主帅,他听闻您儿子的事情,特意带着几位英雄一起,前来看望令郎的。”鬼索凑到老叟近前,提高着嗓门回道。 “哦,哦,哦,是主帅大人啊。草民,年老昏迈,迎接来迟。还望,还望主帅大人勿怪!草民,草民给主帅大人行礼了......”说着,这老叟就要跪拜下去。 未等蒙光宝发话,虞舜强和文语嫣急忙迎了上去,他们一边将其扶起,一边对着老叟,和颜悦色道:“老人家,您年事已高,无需行此大礼的!蒙将军,以孝着称。况且,向来爱民如子。他会理解,不会怪罪于您的。” 蒙光宝心中虽有不悦,可是面上却未表现出来,他笑了几声,附和道:“是啊,老人家,我们此番前来,是来看望令郎的。那些繁琐的礼数,就免了吧。” “草民替我那不争气的犬子,谢谢主帅大人,谢谢诸位英雄了。”老叟说着,对着蒙光宝和虞舜强等人鞠了几躬。此时,他已是老泪纵横起来,他一边往屋里让着众人,一边哽咽道:“我那犬子,自从从‘恶鬼禁地’逃将回来,整个人就变得痴傻了。望各位大人,多多体恤,勿要提及‘恶鬼禁地’之事,他是受不了那般刺激,一旦听到这几个字,定然会再次受到惊吓。要是那样,恐怕,恐怕一时半会儿,我这个家,就很难消停了。我,我这把老骨头,还,还指望着他呢......”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文语嫣听了老叟的话,眼里泛出了同情的泪花,她轻轻的挽住了老叟的胳膊,陪着他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近前。 这中年男子,见有一堆人凑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下子就慌了神。他想要躲闪,可是却又无处逃避,就像个孩子似的,哭喊了起来:“爹,您在哪啊,爹,快来救救孩儿,家里,家里来恶人了......爹,您在哪儿啊......” “儿啊,爹爹在这儿,爹爹在这儿......”老叟拄着拐,颤抖着双手,拨开众人,疾走到了中年男子的身边,他一边轻轻的抚着中年男子的头,一边耐心的对其安慰道:“我的儿,莫要惊慌,莫要惊慌。这些人,都是咱家的亲戚。他们,他们是从五湖四海而来,是,是专程来看望爹爹和你的。” “哦,是亲戚呀,那,快让大家坐下来好好歇息歇息吧。”中年男子说着,抹了抹眼泪,一下子笑了起来,他笑得格外天真,异常开心,真的就像是个孩子。 只见,他鼓着掌,晃荡着脑袋,十分单纯的言道:“呵呵呵呵,太好了,来了这么多亲戚,我,我又可以和大家一起玩捉迷藏了......呵呵呵呵,你们,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我,我叫屎蛋儿,嗯,嗯,我今年已经六岁了,呵呵呵呵,我爹爹是是个铁匠,我娘,我娘,嗯,我娘呢?我娘呢?爹爹,我要娘,我要娘......”中年男子,当即满屋子找了起来,却未见亲娘,顿时,又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的反复,让虞舜强等人,心里酸楚了许多。 大家均是叹了口气,无不同情的看着他,惋惜的摇起了头。 正所谓:不知何故成痴傻,唤出黑龙识原因。 第二百四十六章 栽柳成荫(三) 却说,中年男子哭得像个孩子,他满屋子里寻找着自己的娘亲。 文语熙见状,默念了几句法咒,接着,在他的眼前,打了个响指,一边收回单臂,一边轻声道:“孩子,娘亲在这儿,娘亲在这儿......屎蛋儿最听话了,你瞧,咱们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亲戚,你可要听娘亲的话,要乖乖的哦......” 中年男子,看着文语熙,眨了眨眼睛,拼命的点起了头,兴奋的回道:“是娘亲,是娘亲,嗯,屎蛋儿听娘亲的话,屎蛋儿不哭不闹,乖乖的坐这儿......”说着,他吃起了手指,一屁股坐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要不是他吃手的模样,谁能会将这个模样俊朗的中年男子往傻儿去联想呢。 老叟不知文语熙用了什么法术,很是生气的质疑起来:“你们,你们用的什么道法?他只是想念他的娘亲,你们,你们不可伤害我的孩儿!!!” “老人家,您放心吧,我只是让他暂时忘却了失去娘亲的痛苦,让其在幻象中安静一会儿,我们是不会伤害他的。”文语熙尴尬的笑了笑,耐心的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好,那就好!屎蛋儿虽然痴傻,却也是老朽的儿子。老朽,老朽年迈体衰不假,可绝不许任何人伤害他。”老叟说着,将拐杖用力的戳了戳地板,继续道:“为了我的傻儿子,老朽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在所不辞......” “你这老头,把本帅和本帅的朋友们,当成什么人了?!我劝你,休要再胡言乱语,待我们简单问他几个问题,自然会离开这里的。”蒙光宝有些不耐烦了,他愤愤的说着,便对鬼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老叟拉出屋外。 未等鬼索上前,张仪急忙制止道:“且慢!”说着,他对蒙光宝和老叟拱了拱手,才继续开口道:“大帅容禀,恕张仪斗胆,还请大帅看在我等薄面,就让老人家留在此处好了。有我张仪在,既不会让大帅为难,也不会伤害到屎蛋儿分毫。只需片刻时间,我便可摸清屎蛋儿所遭遇的情形,望大帅准许。” “这......”蒙光宝皱着眉头,话语有些吞吐,他搞不清楚张仪究竟想要做什么,便追问了起来:“本帅当然信得过张英雄,只是,只是不知张英雄打算用什么方法,查出这屎蛋儿痴傻的缘由呢?” “大帅暂且向后挪动几步,且看我张仪施法,稍等片刻,自会知晓。”张仪说着,两眼微闭,他抖了抖白玉护腕,口中喃喃了一番,便做起了玄法。 蒙光宝看的有些糊涂,刚想开口发问,便见姜玉婷,对着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恼火。可是,当着虞舜强等人的面,也不好发作,也只好假意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张仪一通比划,默不作声起来。 原来,张仪既不忍心蒙光宝强行将老叟拉出屋外,也不愿意让大家在中年男子面前提及‘恶鬼禁地’。他想了想,便想到了自己的白玉护腕,于是计上心来,这才打算召唤出八条黑龙,使其飞入屎蛋儿的脑中,去一探究竟。 虞舜强等人自然猜到了张仪的想法,便纷纷立在左右,只等着他施法结束。 却说,张仪唤出了八条黑龙,黑龙在屋子里盘旋了一番,这才飞入到了屎蛋儿的脑中。此时,黑龙所见,便是张仪所见。 只见,事发之时,是一个清晨。屎蛋儿驾着一辆驴车,一路向‘恶鬼禁地’而去。显然,他是到这个地方去砍伐运柴的。一路平安无话,直到‘恶鬼禁地’的边界,前面出现了一团浓浓的大雾,可谓是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只有近前的几棵柳树的树干若隐若现。再往里,什么都看不见了。屎蛋儿,就像没有发现一样,他壮着胆子,根本没有将驴车停下,而是继续驱赶着驴车,一头钻进了雾中。 到了雾中,如同进到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死一般的寂静。起初,屎蛋儿并未感觉到什么,可是,越往里走,大雾越浓了起来。而且,天色一下子黑暗阴沉了许多。屎蛋儿有些辨不清方向,心里逐渐的害怕了。 他咽了咽唾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勒住了驴车。 屎蛋儿屏住呼吸,向四周看了看,可除了浓雾,仍旧是什么也都看不清。 正在这时,也不知是什么鬼怪,一声奸笑,直从驴车前面掠过,吓得屎蛋儿,‘啊呀’一声,险些掉下车来。他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再看这头驴,只是闷叫了一声,一下子,就化作了一堆带血的白骨,是散落在了地上。 屎蛋儿,吓得脸色惨白,从车上直摔将下来,他是连滚带爬,就打算向着驴车的后面逃命而去。可是,他还没有爬出几步,又是一个鬼影从其身边掠过,只听咔嚓嚓一阵响,那驴车更是碎成了木屑。 屎蛋儿,不知这是何物,吓得紧闭着眼睛,缩成了一团,他上下牙打起了架,颤抖着声音,求饶了起来:“不,不,不,不知道,是,是,是哪位,大,大王,小,小人,小人无意冒犯,还,还,还,还望大王,大王,网,网开一面,不,不,不要,不要吃了小人,小,小,小,小人家中,还,还,还有年迈的父亲,求,求,求大王,大王,饶,饶了小人,小人吧......” 他说了半天,却并未有一个声音回应他。 屎蛋儿,以为怪物吃饱离开了,才又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可是,当他睁开眼,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这个女子是白发,白眉,脸色更是白如豆浆,她正牵着屎蛋儿那头已经变成了白骨的驴,邪魅的冲着他笑着。 屎蛋儿吓得是魂飞魄散,直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一边哭着,一边继续求饶道:“女,女,女菩萨,饶,饶,饶命呐......女菩萨,饶命,饶命呐......” 这女子只是笑着,一步步走到了屎蛋儿近前,只见,她伸出了一尺长的指甲,轻轻的划过了屎蛋儿的面颊,阴冷的笑道:“吃了那么多的男男女女,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标致的男儿,嘻嘻,我都有些舍不得了呢。你说,我是把你交给姐妹们一起吃掉好呢,还是,还是你我快活一番,放你回去好呢,嘻嘻嘻嘻......” “只,只,只要,只要,女,女菩萨,放了,放了我,怎,怎,怎么都,都依,依女,女,女菩萨......”屎蛋儿浑身颤抖个不停,说着话,早已湿了裤子。 女妖笑得更加邪魅了,她一把将屎蛋儿推倒在地,直扑了上来。 此时,屎蛋儿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却见,女妖张着血盆大口,从嘴里,直探出一条如同蟒蛇蛇信一般的舌头,冲着屎蛋儿的脸,就舔了过来。 屎蛋儿当即吓得昏死了过去,张仪看着这一幕,亦是猝不及防,忙向后撤了几步。要不是虞舜强和白起将其拦住,恐怕他也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虞舜强和众人一起围拢了上来,他看着师兄满头大汗的样子,便知道在这‘恶鬼禁地’之中,定是有什么鬼怪,他抚了抚张仪的后背,轻声的问了起来:“师兄,你没事吧?你可是看到了屎蛋儿所看到的一幕,那里,究竟藏着什么怪物?” “师弟,我,没事,只是未做准备,被突如其来的女妖吓到了。”张仪缓了缓神,这才将自己在屎蛋儿脑中读取到的画面,一一道了出来。 众人听罢,皆是愕然,这才看向了仍在一旁吃着手,憨笑着的屎蛋儿。 正所谓:痴傻男子怀妖媚,正阳剑客斩魍魉。 第二百四十七章 栽柳成荫(四) 众人听了张仪所述,纷纷回过头来,但见,屎蛋儿仍然吃着手,他虽然还在憨笑着,眼神之中,却多少露出了邪魅之态。 “大家退后!这人,不是屎蛋儿!!!”虞舜强一眼看出了端倪,急忙抽出玄铁利剑,跳出一步,拦在了众人的面前。 老叟还未反应过来,他只道是众人想要杀害自己的孩儿,就扔出拐杖,砸到了虞舜强的身上,冲其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小英雄,你这是要作甚?怎么,还动起了兵刃?你们来此,莫不是为了害我的屎蛋儿?!我看谁敢动粗,有我老夫在此,任何人休要伤害我家孩儿!!!”说着,他上前撕住起了虞舜强的衣领。 就在这时,‘屎蛋儿’冷笑了一声。只见,他一边顺着耳边,剥下了自己外表的人皮,一边探出了一颗女人的头颅,吐出了蛇信般的长舌。众人定睛看去,原来,这寄身在屎蛋儿皮囊之下的,非是其他鬼怪,正是那张仪所说的白衣女妖。 这女妖扫了众人一眼,万般妖娆的嬉笑道:“嘻嘻,奴家正打算在夫君的肚中,孕育孩儿,却不曾想,被你们这些莽汉扰了好事!!!哼哼,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们阻我繁衍,那我就只好杀了你们这群乡野村夫了!!!” 说着,女妖目露凶光,张开了血盆大口,奔着老叟的脖颈,就咬了过来。 虞舜强来不及向老叟解释,眼看着女妖就要一口将其吞下。说时迟那时快,虞舜强早已施法,一个侧身,就把老叟送到了张仪和党维的近前,他一边嘱咐道:“师兄,师弟,照顾好老人家!”,一边提起利剑,架到了自己的头顶之上。 女妖本想着一口将老叟吞下,却发现,虞舜强竟然身怀绝技,而且,身形魁梧,手中,还握着一把利刃。她一眼看出了这是玄门之法,便有些胆怯了起来。女妖空咬了一口,上下尖牙相碰,疼得她是‘啊呀’一声,两眼冒起了金星。 女妖自知抵敌不过,便甩出双袖,想要借势逃脱。只见,她那白衣袖子,如同两道白绫,却又更似两条银蛇,是左右翻滚,向着虞舜强和众人就绞杀而来。众人急忙卖出破绽,躲闪到一旁。唯独蒙光宝,竟然贪恋起了女妖的美色,他只是稍微愣了下神,女妖趁机,将其卷进了袖中。接着,她仍是冷笑了一声,嘲讽道:“纵使你们有玄门弟子助阵,却又能奈我何?嘻嘻嘻嘻......”话音刚落,女妖向前一个翻滚,从窗户翻到了院中。 虞舜强紧随其后,亦从窗口,追到了院子当中。只见,女妖不知何时,遁入到了地中,她一路翻滚着土地,向着‘恶鬼禁地’逃了去。她一边逃遁,一边留下了长长的回音:“嘻嘻嘻嘻,你们不是玄门弟子吗?不是有些道行吗?既然是有法之人,可有胆量到我那‘恶鬼禁地’去闯上一闯?若是你们能活着进出‘恶鬼禁地’,我姐妹便放了这个白净后生。哼哼,我只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过了这个时辰,你们连为他收尸的机会都没了!何去何从,你们看着办吧,嘻嘻嘻嘻......” 声音笑得万般邪魅,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 众人陆续追到了院中,女妖已经挟持着蒙光宝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强子,这,这是个什么怪物?那蒙光宝落入其手,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吧?”文语嫣看着地上翻起的土,心中不安的问道。显然,她听到了女妖的话。 “这女妖,逃的可真快,不用说,定是逃回‘恶鬼禁地’去了!哎呀,此地究竟在什么地方,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啊。就算我们有心去救蒙光宝,可,可我们究竟去哪找他呢?!”文语熙咂了咂舌,同样看着翻土的痕迹,是毫无主意可言。 “这有何难?只要我们顺着女妖翻土的痕迹,一路追去,不就可以找到‘恶鬼禁地’了吗?”姜玉婷指着远处,很是自信的说道。 “若是如此轻松就好了!”虞舜强微闭着双眼,心中有些疑惑,他想了想,叹了口气,继续道:“这蒙光宝真是处处该栽,一下子又被女妖给抓走了!” “是啊!我们刚刚救了他,这可倒好,又让女妖把他给掳走了!蒙光宝,这名字不好,而且一定是出生的时辰也不好,命背!”毛遂直摇着头,无奈的叹道。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那老叟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虞舜强的近前,他不知何时重捡起了拐杖,一边抽打着虞舜强,一边老泪纵横的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你这个畜生,还有,你们,你们,都是刽子手,都是一群妖怪,畜生!你们,你们一定和那女妖是一伙儿的,一起害了我孩儿!如今,女妖吃了他,你,你们赔我孩儿的命来!赔我孩儿的命来!”老叟痛苦的哭着,敲打得却越发的无力了。 虞舜强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任凭老叟抽打着。 他感觉不到身上的任何疼痛,倒是心里,无比的心疼起,面前的这个老叟了。渐渐的,老叟打得累了,停了下来,他噗通一声,跪在了虞舜强的面前,痛哭着,哀求了起来:“孩子!我知道我的屎蛋儿,可能已经死了!我知道,他的死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那女妖,她吃了我儿的肉身,用了我儿的皮囊!我打你,是,是因为我的心痛啊!求求你了孩子,求求你们了,诸位小英雄!帮老朽杀了那罪魁祸首,丧尽天良的女妖,帮老朽找找我那孩儿的尸骨,追回他那皮囊!他,他右手,有根断指,若有尸骸,很容易辨别出来的!老朽给大家磕头了,求求你们,帮老朽把屎蛋儿带回家吧......呜呜呜呜......” 老叟哭得让人心碎,虞舜强和文语嫣一左一右,将其搀扶了起来。二人的眼圈均已泛红,虞舜强紧紧握着老叟的双手,点头应道:“老人家,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帮您找到屎蛋儿,带他回家的!” “孩子!谢谢你!谢谢你们!”老叟抹了抹眼泪,拉起虞舜强的手,就向屋里走去,他一边领着路,一边回头对着众人说道:“老朽,有一言相告,切莫按照这女妖遁地的翻土前去追寻,若是你们从她留下的痕迹追将过去,必会闯入死门,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老朽,年轻的时候,是个铁匠,以前砍柴之时,摸近过那里,可恨我对谁都未曾谈起,却独独和我那苦命的孩儿讲过。哪曾想,老朽为了虚荣卖弄,却偏偏害了我的孩儿!不瞒各位,老朽其实知道‘恶鬼禁地’的所在。诸位,且随老朽前来,老朽,将亲手所绘的地图拿给你们。” 说着,老叟领着众人进到屋中,他翻箱倒柜,摸出了一张早已泛了黄的地图,交到了虞舜强的手中。虞舜强接过地图,摊在了众人面前。大家围拢上来,细细一看,果然,那‘恶鬼禁地’之所在,明明确确就在地图之上,标注着。 众人大喜,忙谢过了老叟,又对其安慰了一番,才离开了他家。 白起点了些兵将,便和众人一齐轻装上阵,向着‘恶鬼禁地’进发而去了。 正所谓:挟光宝女妖逃遁,闯禁地识破阴谋。 第二百四十八章 栽柳成荫(五) 却说,虞舜强等人带着老叟亲手绘制的地图,一路向‘恶鬼禁地’而来。 一路上确实顺利,没用多长时间,果然,来到了‘恶鬼禁地’的边缘。只见,前方一片密林,除了近处几株长相怪异的古树以外,其余的参天大树,全部笼罩在了浓雾之中。要不是时而有乌鸦从里面飞出,扇得那树叶哗哗作响,谁又能猜到浓雾里是一片密林呢? 众人立足,虞舜强摊开了地图,按照图中所标,前面的这片密林,名曰‘百肠林’。所谓百肠,指的是,这林荫小路如同缠绕在一起的肠子一样,是彼此相通,错综复杂。无论是何人,一旦进入,只要稍微走错了一步,变会堕入死门,被百鬼吞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在,老叟将如何通过这‘百肠林’的方法,全部写在了地图的边上。 姜玉婷看得仔细,她看着这些歪歪斜斜的字体,艰难的读了起来:“入‘百肠林’,先左行百米,遇到岔口,走中间的一条,再向前直走百米,这时,会有一黑一白两小鬼拦路,无论它们叫嚷什么,只需按照白鬼所言,缴纳百两碎银给它,它自会放人过去。这时,绕过白鬼,便会来到另一处岔路口,这时需走最右边的羊肠小道,仍是走上百米,这一路,潜伏着恶灵索命,无论听到什么喊声,切不可回头,否则,必然魂飞魄散。穿过这条羊肠小道,再向左拐弯,直行来到一处四方亭下,这亭子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虽然指路四方,看似平淡无奇,但实际上,每隔盏茶功夫,便会旋转变化,只有从朱雀进入,白虎走出,才可安全,否则,定会被封印在这四方亭内。过了四方亭,继续直行百米,方可出得‘百肠林’……” 姜玉婷读罢,皱起了眉头,她按照文字所述,在地图上画了一遍。刚一画完,她不禁惊呼道:“这,这老叟所画路的样子,好生熟悉。如果我没记错,这不是我们玄门弟子在入山门之时,所要走的‘万字参拜’之路吗?这,这‘恶鬼禁地’,怎会也用如此路阵?难道,难道老叟是我玄门之人?再或者,这,这禁地里面的恶鬼,是我玄门的弟子不成?” 听了小师妹的话,张仪也仔细的读了一遍老叟的标注,他看后,是一脸不解,又一脸疑惑的对着虞舜强说了起来:“强师弟,你来看,小师妹所说分毫不差,照老叟所写所画,穿过密林的路线,还真是我门的‘万字参拜’之路!我看,这里面定然有诈,我们,切不可冒进!” 虞舜强当然也看了出来,可是,他反复看了又看,总觉得这线路和‘万字参拜’之路不符。更何况,众人之所以来到禁地,一来,需要入此地起运柳苗;二来,女妖掳走蒙光宝,究竟意欲何为,众人太想知道了,而虞舜强的内心,更是想要将其救出,好确认自己对他的猜测和认知。加上,大家都有铲除妖邪,找到屎蛋儿尸身,还地方安宁的意愿。 所以,虞舜强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发现了端倪,便对张仪和众人直言道:“师兄所虑,不无道理。只是,我们既然来到此地,焉能不进,而原路返回?想那老伯,救子心切,应该不会欺骗我等。这路虽然和我门的参拜之路,有所类似。但是,实际上,却大不相同。”说着,虞舜强在地图上比划了起来,他一边比划着,一边继续道:“大家看,通过这密林的路,是左起左出,乃是反向的万字。而我玄门的参拜之路,却是左进右出,所谓首尾相照,乃是取的阴阳和谐之意。所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万字参拜’之路,而是,禁地的鬼魅之道矣……” 庚桑楚一直未开口,直到他听了虞舜强的所言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冲着张仪和姜玉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两个啊,一个是玄门大师兄,一个平日里,古灵精怪,顽皮聪慧,虽然看出了一点头绪,却不及舜强的半点细心。你们自己也画了画,这不明摆着的,怎么会是我玄门的参拜之路呢?望你二人,吸取教训,以后可得多学学舜强啊!” 姜玉婷一听师叔说到了自己的不足,早就吐了吐舌头,躲到了文语嫣的身后。 张仪则是红着脸,很是惭愧的对着庚桑楚拱了拱手,转过身,对虞舜强言道:“强师弟,师父果然慧眼如炬,你向来行事稳重,待人待物更是细心周到,师兄自愧不如,打心里佩服!” 张仪的话,多少让虞舜强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皮,只顾傻傻的笑着。那痴痴傻傻的样子,惹得庚桑楚,张仪,文语嫣还有姜玉婷等人,均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直惊飞百鸟,庚桑楚指着密林,继续道:“孩子们,你们各有所长,能如此虚心团结,实乃老夫心中之所愿,更是我玄门之幸也。既然,我们到了这里,那就按照图纸所描,到这‘恶鬼禁地’之中,去好好的闯上一闯吧!” “好!我们齐心协力,进去看看,这所谓的禁地,到底有多么厉害!” “就是,听姐姐的,我偏偏不信那个邪,就算有恶鬼,我文语熙也要打得她落花流水!” “对,我们不但要救出蒙光宝,还要找到屎蛋儿!恶鬼不除,我们绝不返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早就磨拳擦掌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进去后,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这禁地之境,浓雾遮天,暗藏杀机,我们千万不要走散了!”虞舜强对着众人又是叮嘱了一番,这才领着大家进到了‘百肠林’。 正所谓:百肠林中藏百鬼,禁地之内遇劲敌。 第二百四十九章 栽柳成荫(六) 虞舜强领着众人,进到了‘百肠林’中。众人站在路口,再看这密林,虽是浓雾弥漫,却也能辨清路网。只见,这道路七拐八拐,盘综错杂。按照地图所示,众人往左看去,果然,一条笔直的林荫小路,一路延伸到了浓雾的尽头。 “照老伯所标注的内容看,应该是往这边前行百米。出发前,还是那句话,大家紧紧相随,切不可掉队,更不可盲目独行!我们各自提高警惕,一定要多加小心。”虞舜强指了指左边的林荫小路,带头走到了众人的前面。 见虞舜强一头钻进了雾中,文语嫣多少有些不放心,便紧跑了几步,跟随在了其后。如此,一行众人,是各执武器,彼此照应,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而去。 这一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除了偶尔能听到那邪灵鬼魅的尖叫和嬉笑声以外,基本也没遇到什么障碍。如此,众人很是太平的来到了第一个岔路口。 站在路口细看,的确,摆在众人面前的,分左、中、右三条小路。这三条小路,可不同于先前,并不笔直,而是弯弯曲曲,曲曲弯弯,如同长蛇一般,从树干一侧环绕而去。岔路口的浓雾,越发的大了起来,能见度已经不足十米。 姜玉婷忽然心生疑惑,悄声的对着众人言道:“哎呀,不对,我突然想到了个问题。这老伯伯,他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铁匠。他,是怎么进到这‘恶鬼禁地’,又是怎么离开的呢?要知道,按照鬼索所言,这地方,可是没人能活着走出去的!该不会,该不会那老叟也是个妖邪,故意引我们来到这里的吧?” 众人正观察着前方是否安全,姜玉婷的话,多少没有听清。倒是,她旁边的文语熙,听了姜玉婷的话,猛地站住了脚,连连点头道:“对呀,玉婷姐姐说的是啊。那老叟,他是怎么从这里走出去的呢?不对,不对,这里面定有蹊跷......” 这时,毛遂跟了上来,他超过二人,不假思索的回道:“嗨,管他有没有阴谋,有没有蹊跷呢。我们既然来了,就干脆到这‘恶鬼禁地’的腹地,去好好闯上一闯。再者说,鬼索也不一定保证,就真的不会有人从这里活着出去。要是都不能从此地活着出去,那我们进来了,不也就等于会葬身于此了?所以说,二位师姐,大可不必忧心,若是不信我毛遂的话,你们问问鬼索不就是了?”说着,毛遂转过身,对着后面的浓雾,问了起来:“鬼索法师,我说的可对否?” 他的话音已落,却不见鬼索回声。 “奇怪,他明明跟在我身后的,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毛遂往回走了几步,仔细的找了找,可是,除了湿漉漉的雾气,根本看不到鬼索的影子。 此时,众人听到了毛遂的话,便纷纷住了脚,屏住了呼吸。 只听,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突然,从众人来的路上,传出了几声闷叫。这叫声,听着像人,却只是呜哇一通;说是怪物之声,却又像是孩提一般,带着哭腔。 众人正在纳闷,只见,浓雾中,突然闪出了无数双,发着绿光的眼睛。 这些眼睛,绿光森森,密密麻麻,穿透浓雾,向着众人就围拢而来。 “不好!这一定是食人的鬼魅,想必,鬼索是凶多吉少了!大家快快跟上,我们只能按照地图所示,继续向前而行,看看能否穿过这‘百肠林’了!”虞舜强急招呼着众人,早已变幻出了玄铁利剑,往回走了几步,护在了众人的身后。 因为,确实不知道这些怪物,究竟是何物。众人,只得按照虞舜强所言,纷纷向前跑了过去。如此,眨眼之间,就来到了百米之处。众人再次回过头,却见,那些可怕的绿眼,已经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大家这才有些缓和,放下心来。 众人站在一处,虞舜强这才看清,果然,除了鬼索不知去向,其余众人皆在。 就在这时,从众人头顶之处,传来了奸笑之声。 虞舜强他们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见,一黑一白,一胖一瘦的两个小鬼,抓着树藤,就飞跃到了众人的面前。 这两个小鬼,一个脸上像涂了黑炭,笑得嘴巴直咧到了耳根,要不是露出他那嘴里镶满着的金牙,还真看不出来,他是在笑着;另一个,仿佛刚从面缸里爬出,只顾皱着眉头,看了看众人,微闭起两眼,面无表情的揪着自己的山羊胡子。 如此,两个小鬼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那黑鬼,笑了笑,率先开口问了起来:“喂,我说,你们几个凡人,胆子可真大,敢擅闯我们‘恶鬼禁地’,是,不打算活了?还好,你们遇到的是我兄弟二人,要不是我们心善,真把你们绑了,只等后面那些孤魂过来,将你们活活吃了算了。不过,念你们无知,第一次闯我禁地,我兄弟就帮帮你们。快躲到我们身后,不要发声,不可喘息。待我二人洒些血香,骗过那些孤魂,你们就自由了。” 看着黑鬼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犹豫起来。 “看吧,那白鬼阴沉着脸,屁都不放一个,倒是这黑鬼,却蛮热情。依我看,定是那老叟诓骗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听这黑鬼所言,先躲到他身后,看看情况再说,如何?”姜玉婷说着,就要迈出步子,向黑鬼身后走去。 文语嫣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拽了回来,忙制止道:“玉婷妹妹,切不可鲁莽,你忘记地图上是怎么写的了?你忘了,强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了?既然,我们选择了相信那老伯,那就耐心等等,看看白鬼究竟会如何说吧!” 姜玉婷想了想,觉得文语嫣说的有理,便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后面的绿眼,离得越来越近了。 黑鬼催促道:“诸位,还不躲到我们身后,更待何时啊?” 虞舜强默不作声,暗暗运起了玄法。 眼瞅着绿眼逼近,数量也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那白鬼,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只顾摊着手,开口道:“钱!我要钱!” 毛遂听罢,顿时喜上眉梢,他哈哈大笑道:“如此干脆?只要钱?这有何难,要多少有多少。”说着,他便从内衬里摸出了百两碎银,塞到了白鬼的手中。 白鬼掂了掂分量,又将碎银拿到嘴边,咬了咬,露出了笑容。他嘿嘿笑着,向身后指了指,继续道:“莫听我兄长之言,你们只管速速通过,切不可停留,否则,我兄长会一口将你们吞进肚中的。我俩一吃,一放,只不过是为了讨些银两,既然你们慷慨,我们也不会为难。有了这百两碎银,我兄弟二人,一人一半,兄长也不会追你们而去的。好了,你们速速离去吧。” 言罢,白鬼将碎银收起,让出了通道。接着,又是闭上双眼,如同睡着一般。 “大家不要掉队!快走!”虞舜强说着,急忙对众人招了招手,众人这才快速的,从黑白两鬼身边通过。 果然,黑鬼耷拉着脸,咽了几口口水,似是抱怨道:“便宜你们了,既然你们选择用钱买命,那就滚去吧。”说着,他无奈的耸了耸肩,真就放众人过去了。 如此,虞舜强等人根本没有回头,而是小跑着,继续向四方亭而去了。 正所谓:踪迹不见失鬼索,碎银到手让路开。 第二百五十章 栽柳成荫(七) 却说,虞舜强带着众人从黑白二鬼身边通过,头也没回的向着四方亭跑了去。 众人稍微跑远了些,只听,那黑鬼冲着白鬼是大声的抱怨了起来,他开口怒骂道:“你这厮,好没算计!这么多人头,你却只收了百两碎银!如此平分,太不划算了!不行,我必须要放这些孤魂过去,非要吃了这几个人的心肝不可!” 众人哪敢回头,加快了脚步,却听那白鬼笑盈盈的回道:“好了,好了,兄长,有银子总比没有的好,你说是也不是?再者说,这些凡人术士的骨肉,吃起来不香,还不如你我趁此分了碎银,再将这些孤魂全部抓来,美美的享用一番。如此,才叫痛快不是?兄长,你好好算算,我们‘恶鬼禁地’,多久没有人闯进来了,又是多久,没有这么多美味的孤魂送到嘴边,来给你我兄弟当美餐了?哈哈哈哈,依我看,挣了银子挺好,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享用美餐吧。”言罢,白鬼哇呀呀一声,是拔开两腿,就冲进了浓雾之中。 黑鬼接过了碎银,掂了掂,虽然仍是有些不情不愿,可看着白鬼冲到了雾中,便招了招手,追赶了上去:“哎呀,兄弟,我知道你嘴大,吃慢些,多少给哥哥我留一点才是。”说着,黑鬼将碎银揣入怀中,就向着白鬼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虞舜强等人一边向前跑着,一边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那黑白二鬼,在雾中一抓一把孤魂,又是撕又是咬,吃得是心花怒放,不亦乐乎。 不说二鬼如何吃得了这些绿眼孤魂。只道,虞舜强等人,跑了没几步,果然又来到了一处岔路口。依然如地图所示,在岔路的最右侧,的确有一条羊肠小道。 只见,这条羊肠小道之上,浓雾已经消散殆尽,除了道路两边的密林之外,路旁还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水晶魂石。这些水晶魂石,有白,有黄;有圆,有方。如同刀切水磨的一般,是各个光亮剔透,直将人的影子,完完全全映在了其中。 “大家多加留心,我看这水晶魂石并不寻常。若是真要遇到恶灵索命,切记不要回头,我们彼此照应好,千万不要掉队。”叮嘱罢,虞舜强带头向前走了去。 众人紧随其后,踏上了羊肠小道。 果然,众人的身影,纷纷映到了水晶魂石之上。 虞舜强用余光左右看了看,四周虽算是太平,却见,众人的身影,有的被拉得老长,有的则成了矮胖的球状。显然,水晶魂石,将众人照得是个个变了身形。 还没等走出几步,众人忽听得身后,有一妇人,哭喊了起来:“嫣儿,熙儿,我是你们的娘亲啊。真没想到,你们都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真是太好了,快,快到娘亲这里,让娘亲,好好看看你们。喂,娘亲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你们,为什么不理娘亲,还在往前走呢?难道,难道你们不要娘亲了吗?” 话音一落,这妇人就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文语嫣姐妹的两眼,都湿润了。 文语熙忍了又忍,终于,内心深处,那对亲人思念之情,占据了思想斗争的上风。她哭喊着娘亲的名字,就要转回身去。 文语嫣见状,急忙挽住了她的胳膊,哽咽着劝道:“妹妹!千万不要回头!你忘了,我们的娘亲,早已不在这世间了!这声音,只是那索命的恶灵罢了!” “姐姐,我知道!可是,可是你听,这,这明明就是娘亲的声音!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文语熙哭得已经成了一个泪人,她挣脱着,坚持要往回走。 眼看着文语嫣拉她不住,她就要回过头去。 姜玉婷从其身后,紧追了两步,到其近前,只是轻轻一掌,便将文语熙打昏了过去。她对着文语嫣使了使眼色,二人这才架着文语熙,继续向前走了去。 见文语嫣姐妹,根本不回头,那妇人哭得是越加的伤心起来,她沙哑着声音,竟然变了口吻,是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小杂种,连亲娘都不要的畜生!哇呀呀,真是气煞老娘!看你们出来之时,老娘不把你们吃了才怪!!!” 文语嫣只管照顾着自己的妹妹,这恶灵气急败坏的话,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如此,走着,走着,忽然,众人的身后,刮起了狂风,只听狂风过后,一老者咳嗽了几声,便开口喝道:“桑楚师弟!你这是带着我的徒儿们,去到哪里呀?” 庚桑楚一听,这声音,竟是自己的师兄鬼谷子,便急忙住了脚,让过了众人。 他太想念师兄了,能听到鬼谷子的声音,庚桑楚的心,是万分的激动。 他真的好想回过头看看,看看这恶灵是不是扮成了师兄的模样。可是,他知道,师兄远在云梦山,怎么会出现在此。庚桑楚想着,紧攥起拳头,咬着牙斥道:“尔等恶灵,勿要在此装模作样了!要是再不离开,老夫和自己的侄儿们,定然会将这一个个水晶魂石打个稀烂!到那时,看你们还能如何变幻,迷惑我等?!” “师弟,切莫胡来!我真是你的师兄啊!”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狂风,那恶灵竟飘到了庚桑楚的身后,他贴着庚桑楚的脖颈,继续道:“师弟,你我一别,已是千年有余。想那最后一面,你变成了毒尸的模样。为兄怎会料到,再次见到你,竟会在这‘恶鬼禁地’之中,你竟然又变回成了那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为兄真是替你高兴啊,你只知道这里恶灵索命,却不知,为兄对你的思念之情啊!” 说完,这扮成鬼谷子的恶灵,也恸哭了起来。 庚桑楚紧闭着双眼,他心里默念着玄法,告诫自己切莫上当回头。 可是,这恶灵对自己的心绪是如数家珍一般,渐渐的,自己也辨不清真假了。 “算了!生死由命!若是真的能见师兄一眼,死又何妨?!”想着,庚桑楚咬了咬牙,狠了狠心,猛地睁开两眼,就要转过头去。 除了庚桑楚和文语嫣姐妹,被恶灵困扰之外,其他人均也是产生了幻觉。他们不是听到了自己的亲人,在身后呼唤,就是感觉了同门之间,那熟悉的气息。 众人均是控制不住自己,纷纷含着热泪,回过了头。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这羊肠小道之上,是发出轰隆隆一声巨响。 再看,众人回过了头,却早已没了恶灵的身影。 正所谓:幻亲人恶鬼索命,捣水晶剑客救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 栽柳成荫(八) 众人均是被恶灵困扰,产生了幻觉。 就在他们纷纷回过头去,即将被恶灵吞噬的瞬间。 只听得,从这羊肠小道的尽头,传出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 巨响后,众人顿时恢复了意识,再向身后看去,却早已不见了恶灵的身影。 大家均是泪眼模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们纷纷擦干眼泪,顺着巨响之声传出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是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施法打碎了水晶魂石,合力救下了众人。 众人感激,围拢了过来,纷纷问起二人,是如何知道了铲除恶灵的方法。 虞舜强笑着,指了指文语嫣,对众人言道:“这,多亏了语嫣。是她,一眼识破了恶灵读心的方法,这才将语熙交给了小师妹。带着我,打碎了水晶魂石。” 众人的眼光全部落在了文语嫣的身上,她同样笑了笑,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和姜玉婷,一左一右架着文语熙,正向前走着,余光忽然看到了一侧的水晶魂石。只见,只要有人从魂石旁边走过,那魂石便会发出一道耀眼的光来,紧接着,便将路过之人的身影,复刻在了水晶之中。 也不知这水晶内藏着什么机关,或者是什么鬼怪,一旦人之身影被复刻,短短片刻之间,便会有那过路之人的亲人,从水晶里走将出来。他们会如数家珍一般,纷纷喊起过路人的名字,张牙舞爪的从其身后袭杀而来。 余光中,文语嫣果真看到了自己的爹娘,她实在忍耐不住,扭过了头。 那恶灵见文语嫣回过头来,奸笑一声,突然变成了骷髅的模样,他们伸出尖爪向着文语嫣就扑了过来。眼看着,文语嫣双眼迷离,就要松开拉着妹妹的手,向着恶灵走将过去。姜玉婷拼命的喊起了文语嫣的名字,可是,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转过了身子。与此同时,那扑来的恶灵,一爪抓到了文语嫣的脖颈之上。 姜玉婷想要救人,却根本无法回头,她想要喊来虞舜强,可是,任凭她喊了许多遍,虞舜强仿佛是根本没听见半个字,只管向前走了去。 恶灵狠狠的掐着文语嫣的脖子,忽然发出了惊恐万分的惨叫之声。原来,他刚刚抓住文语嫣,就见自己的爪子,瞬间燃起了幽蓝的烈焰,吓得恶灵是连连吞吐道:“这,这,这不是她的魂魄!这,这丫头,她,她是不死之身!”言罢,恶灵急忙缩回了就要被灼烧成枯柴的利爪,转身就向后面遁了回去。 另一个恶灵听罢,吓得也是张大着嘴巴,急忙逃到了水晶魂石之中。 再看文语嫣,她非但没被恶灵吞噬,反而恢复了意识。她只感觉自己有些头昏眼花,便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众人。只见,众人都是眼泪汪汪,紧闭着双眼,一步步向前走着。而他们的身后,却不见一个恶灵。 文语嫣颇为纳闷,这才仔细看了看路旁的水晶魂石。只见,魂石里,飘飘忽忽,站满了恶灵,他们只是将众人映在水晶里的身影嗅了嗅,便能读人之心,幻出众人心中最想念的那些亲人。从而,披上他们的外装,从水晶中走了出来。 可奇怪的是,他们刚刚从水晶里走出,便消失不见了。 而文语嫣的眼中,只有从身旁水晶里走出的无数爹娘。 文语嫣一下子猜到了端倪,原来,众人皆是陷入到了恶灵的幻觉之中。而她之所以没有受到半点伤害,是因为恶灵识得自己是不死之身。 难道,不死之身,能力克恶灵?文语嫣如此想着,想到了虞舜强。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借身的不死之人。看来,要想救出大家,只有和他一起捣毁水晶了。 想到这儿,文语嫣对着姜玉婷叮嘱了一番,让其照顾好文语熙。这才跑到了虞舜强的身边,将自己看出的端倪和除掉恶灵的方法,告诉给了虞舜强。 虞舜强听得真切,他十分认同文语嫣的想法,这便有了二人合力,捣碎羊肠小道两旁的水晶魂石,灭了那魂石中的恶灵,救出众人的经过。 众人听罢,这才明白了真相,纷纷对二人是赞不绝口起来。 此时,文语熙也渐渐的苏醒了过来,她仍是眼角挂泪,喊起了娘亲的名字。 可是,当她转过身去,后面却并无一人。文语嫣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又对其简单的说了一番,文语熙这才叹了口气,扑进了文语嫣的怀中。她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幻觉,可是,眼里还是闪过了几滴泪花。 也算是有惊无险,众人安抚好文语熙,穿过羊肠小道,果然来到了四方亭下。 却见,这四方亭高九丈九尺,四四方方;宝顶乃是金光灿灿的四面神兽,众人仔细的看去,以为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可是,看了半天,却见这四面神兽,雕刻的是一模一样,均是脚踏祥云,怒目圆瞪,口中含着那云海夜明珠,更是耀眼的很。再往下看,这四方亭的四根柱子,如同四根定海神针一般,上面虽是雕刻着各种花饰鸟兽,却也显得笔直而又威严。四方亭,就好像是坐落在巨大的圆盘之上,正沿着顺时针的方向,缓缓的旋转着。 众人看了半天,实在难以分辨出,这四方亭之四门所代表的方向。 “师叔,您说,这四方亭的四个门,到底哪两个,才是这地图中所标示的朱雀和白虎呢?”张仪皱着眉头,仍是没有丝毫头绪,便低声对着庚桑楚问道。 庚桑楚同样一脸难色,他又将四方亭仔细的看了许久,摇头道:“不瞒贤侄,老夫自以为,也算见过机关无数。可是,这样一个从四面看去,均是没有分毫差别的机关,老夫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机关虽然表面上看似无奇,实则难分方向,暗藏杀机。想那老叟能从这里进到‘恶鬼禁地’的腹地,定是一个一等一的高人。” “是啊,兄长所言不无道理!”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许久没有开口的金五善,他走到庚桑楚的近前,继续道:“我们要想安全的通过这四方亭的机关,恐怕着实是要耗费些时间和功力了。” 除了虞舜强,仍在死死的盯着四方亭,其他众人纷纷将期盼的目光,投到了金五善的身上,只等着他道出这其中的玄机。 正所谓:万字路上倒万字,四方亭里藏四方。 第二百五十二章 栽柳成荫(九)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金五善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老朽只是听说,我冥界也有类似的机关,这四方亭之上的四兽宝顶,代表的就是四方之神,而四神直指四方。只有找对四神所指的方向,我们才能从生门通过,顺利进到‘恶鬼禁地’的腹地。可是,一旦我们找错,便会被封印亭中,永远成为这百肠林中的游魂了。” “听神医所言,定是知道这机关的破解之法,还请神医明示,我们,该如何找出四神的对应之位呢?”张仪仍是一脸不解,开口追问起来。 “现在,四方亭正在旋转,待它转到正位,与四方道路相连之后,我们才可看出端倪。”金五善说着,指了指虞舜强,继续道:“依老朽看,要过这四方亭,不需老朽多嘴了。你们看,虞小英雄怕是已经找到了破此机关的方法。” 众人正说着,盯着虞舜强,却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大地剧烈抖动了一下。 再看眼前的四方亭,已经停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竖在了众人面前。 待大地恢复了平静,虞舜强回过身,对着众人言道:“我知道如何过这四方亭了。”说着,他直指四方亭,继续道:“大家看,如今,四方亭已经不再旋转,对着我们的门,虽然看似无奇,可你们看这脚下的路,却是黑暗无比,阴森恐怖,这也许就是死路。你们抬头再看,方才旋转之时的四兽是一模一样的。而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神兽,同样黯淡无光,相比先前,神色似乎也是变成了一副吞人的状态。我若没有猜错,此时,我们进到亭中,定会走进死门......” 未等虞舜强把话说完,姜玉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哦’了一声,点头说道:“原来,就这么简单啊。那,我们再等它转回到生门之后,过去不就是了?” 众人听罢,有的无奈的摇起了头,有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玉婷一脸不解,她撅起小嘴,气呼呼的跺起了脚:“哎呀,你们真是讨厌,人家说的哪里不对了吗?难道,不是如此吗?” 看着她那可爱的样子,毛遂笑得是前仰后合起来,他捂着肚子,对姜玉婷言道:“我的姐姐,你想得也太简单了些。这四方亭,可是通往‘恶鬼禁地’腹地的路,机关怎会如此容易让人识破?我们,还是耐心听听强师兄如何说吧。” 姜玉婷有些羞恼,她狠狠的瞪了毛遂一眼,跑到虞舜强的身边,一边挽起他的胳膊,摇晃起来,一边嘟着嘴,撒娇道:“哎呀!强师兄,你别卖关子了,这四方亭的机关,到底如何过,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吧。” 虞舜强实在拿这个小师妹没办法,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傻丫头,你说的对,也不对。其实,这所谓的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门,均可代表生死。这,就是宝顶的四大神兽,为何是一模一样的原因。在地上,我们只能看出进入的是生门还是死门,却根本看不到往左拐后,究竟是生路还是死路。就比如说现在,摆在我们正前方的,是死门,可进去了,往左也不一定是死路。待四方亭将生门转到我们面前,进去了,也不一定是生路。这,就是四方亭机关的秘密所在......” “哎呀,师兄!你说得这些,我都听得糊涂了,你就直接说,到底该怎么过去好了......”姜玉婷眨巴着眼睛说着,又晃起了虞舜强的胳膊。 “你这丫头,性子总是急躁,真拿你没办法。”虞舜强说着,又指了指四方亭顶,继续道:“大家看,这亭子足有十丈之高,我们只需跃到亭顶之上,便可分辨出哪条路才是生路。只要入口和左拐之路,均呈白色,那定是对准了朱雀和白虎之门。如此,我们方可安全通过这‘百肠林’。” 众人听罢,皆是恍然大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赞叹起来。 只见,金五善捋了捋胡子,点头夸赞道:“虞小英雄,果然观察细微!”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师父干嘛要选强师兄,带我们破解千年浩劫呢!”姜玉婷口无遮拦,仿佛是金五善夸奖自己一般,得意的说道。她只顾着为有虞舜强这位师兄高兴,而没在意到一丝尴尬和醋意,直从张仪的面上,一闪而过。 正巧,文语嫣看到了这一幕,她心知张仪的想法,为了不让虞舜强和张仪尴尬,她急忙上前,拉回了姜玉婷,岔开话题道:“傻妹妹,我们还要赶时间,去救蒙光宝呢,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跃到四方亭顶之上观察一番,再做打算好了。” 众人会意,施展功法,先后飞跃到了四方亭顶。 站在亭顶向下一看,果然,此时向左拐之路,真的是黑暗无比。 如此,一行人,便在四方亭之上,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直至四方亭转了两圈,才算是转到了朱雀和白虎的生门生路的正位。 虞舜强确定无误后,这才带着众人,跳到了白虎之门,所对的生路之上。 大家走了百米,一路安全,最终,顺利的通过了‘百肠林’。 出了林界,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沙丘。 这沙丘,死气沉沉,是一望无际。时而有精灵飞过,时而又有那野鬼哀嚎。 众人辨别不出方向,正四处张望着,却见鬼索,从沙丘的一端,向着众人走了过来。只见,他一边走着,一边招着手,高呼道:“哎呀,你们可算是出来了。方才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紧跟在毛遂身后,只是慢了一步,却再也找不到你们了。任我拼命的在浓雾中喊你们的名字,你们却根本不理会我。我这才东摸西摸,好不容易穿出雾区,来到了这片荒漠。哎呀呀,找你们找的,可真是累死我了......” 众人赶紧迎了上去,双方这才重又凑到了一起。 正在这时,一阵狂风,是骤然而起。 登时,这狂风卷起风沙无数,直卷得众人,是睁不开眼来。 正所谓:三分入骨露贼相,万里黄沙决雌雄。 第二百五十三章 栽柳成荫(十) 却说,虞舜强带着众人,穿过‘百肠林’,来到了一处沙丘之地。 此时,鬼索竟也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双方刚一汇合,登时,是天昏地暗,狂风肆虐开来。 只见,整片沙丘已然是:万里黄沙风骤起,如若魍魉耳畔呼。 狂风,刮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虞舜强一边捂着嘴,一边大声疾呼道:“大家快拉起手来!”说着,他借助仅存的一丝光亮,一步上前,紧紧的扯住了文语嫣。 幸好,众人相离不远,这才纷纷拉住了身边人的手,聚在了一处。 渐渐的,风势越来越大,众人闭着双眼,紧紧靠在一起,是站都站不稳当了。 就在这时,风中传出了一阵嗖嗖嗖的怪异之声,这声音忽上忽下,忽远忽近。 众人不知是何物,想要看个究竟。可是,他们哪里睁得开眼。只听得,这声音犹如巨蟒飞游一般,它所游之处,擦得那砂石是沙沙作响,四下乱崩。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众人觉得,四周的风力一下子小了许多。而一股恶臭之味,是扑鼻而来。就在众人打算睁开眼睛,想要一看究竟之际。这庞然大物,咆哮了一声,它蜷缩起身躯,将众人紧紧的勒在了一起。紧接着,它高高耸起蛇头,一边悠闲的吐着蛇信,一边冷冷的说道:“区区几个肉身之人,还敢冒犯我禁地之威,真是自不量力!既然,你们前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说着,它勒得越发的紧了,虞舜强等人,拼命挣扎,却根本喘息不过来。众人想要施法,更是无从谈起。巨蟒目露凶光,如同飞鹰扑食,从半空之中直扑了下来。只见,它力大无穷,一头便钻入了沙地,将众人全部掳了进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舜强只觉得有些头昏脑涨,耳旁不停的传来那滴水之声,这声音听着尤其空旷,应该是个山洞无疑。虞舜强想着,伸手捂了捂脑袋,他忍着撕裂的疼痛,挣扎着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虞舜强睁开双眼,环顾着四周,果然,这里阴森恐怖,见不到半点阳光,要不是那些阵列有序的游魂,自发出幽蓝之光,他根本看不清楚这眼前的一切。 虞舜强缓了缓神,就要从地上站起。可他刚一挪步,忽然,直感觉双腿和双脚,有一股灼烧之痛。他急忙向下一看,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自己的双腿,被一副铁链给紧紧的锁住了。而自己只要稍微一动,这铁链便会冒出一团蓝焰,灼烧起来。虞舜强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这‘恶鬼禁地’的妖物,给俘获了。 他想到这儿,忽然,操心起了文语嫣和其他众人。他急忙回过头,寻找起了大家。可是,四周除了站岗放哨的游魂,根本不见任何一人。 虞舜强越发的急了,他扯开嗓子,大声的喊了起来:“师叔!语嫣!你们在哪?喂,有人吗?!放开我!师兄,小师妹,你们都在哪?你们,都在哪啊......”任凭他喊得声音再大,除了回声,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回复于他。 虞舜强的心,第一次慌了起来。他不顾蓝焰的灼烧之痛,拼命的挣扎着。 可是,他越是挣扎,那痛感,越是钻心似的。蓝焰是越烧越旺,渐渐的烧到了他的腰间。再看虞舜强,额头之上,早已冒出了豆大的汗水。他紧咬着牙关,暗运真气,施展起了玄法。他想要使尽浑身气力,挣开这粗大的铁链。无奈,自己如同被蓝焰相克一般,只要是刚一运法,体内那股真气,便肆无忌惮的冒将出去,纷飞到了空中,尽被那游魂,偷食了去。 虞舜强有些气急败坏,又有些无可奈何。 他已是疲惫不堪,汗水也已经淌成了河。虞舜强仍是有气无力的继续喊着庚桑楚,文语嫣和其他人的名字,声音是越来越微弱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阴险的笑声,由远及近,响彻了整个山洞。 “哈哈哈哈,怎么,堂堂一个玄门剑客,怎么变得如此无用了?”来人说着,挥了挥手,那些偷食了虞舜强真气的游魂,很不情愿的退出了山洞。 只见,来人一脸傲气,走到了虞舜强的近前,他缓缓蹲下身子,一把揪起了虞舜强的头发,恶狠狠的嘲笑道:“听说,你是不死之身?怎么,也会被我这火链拴住?哼哼,看来传闻都是骗人的,你不过是浪得虚名的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虞舜强努力的睁开眼睛,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是大吃了一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两眼,愤愤的吼道:“是你?!原来,你是这‘恶鬼禁地’之人?!” 见虞舜强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来人狂笑了起来。他慢慢站起身子,很是得意的回道:“是啊,正是我鬼索!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吧!哈哈哈哈......不错,我鬼索是冥界之人,但是,我也是这禁地之主!我之所以追随蒙弘父子,不过是为了躲避冥主的监控罢了。要不是河伯和冥相所言,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早晚要来这鄢城呢?哈哈哈哈,想我鬼索的运气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真在这里等着你们了,啊,哈哈哈哈......我本打算,等你们不及,就用这鄢城百姓的心,练就我的不死之法。哪曾想,你们非要中了我的计谋,被我的义女给带到了这里。哈哈哈哈,事到如今,我都告诉你,不错,那老叟的地图是我绘的,密林的浓雾是我放的,黄沙地的狂风更是我唤的,就连你们的命,也通通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 “呸!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虞舜强狠狠的对着鬼索的脸上,啐了一口,他微闭两眼,冷冷的说道:“早没看出,你竟也是和勾苒父子一样,是个暗藏身份,包藏祸心的奸佞小人!哼哼,要用我们玄门弟子做药引,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劝你,赶紧放了我师叔他们!否则,我虞舜强定会活剐了你!” “哈哈哈哈,活剐了我?哈哈哈哈,现如今,你们都落在了我的手里,你拿什么剐我?你看看你,你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哼哼,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师叔和你的女人,是怎么死在我的手里的!”言罢,鬼索露出凶相,幻成了一条白色巨蟒。 他高高的盘旋在半空,一边吐着信子,一边继续道:“我要让你亲眼见证见证,你爱的人,和你至亲的人,究竟会怎么死!哈哈哈哈,这种亲眼见证的感觉,是多么美妙啊!哈哈哈哈,我要让你刻骨铭心,生不如死!!!”说完,他果然下了命令,让那些游魂,将文语嫣和庚桑楚等人,一并押了过来。 正所谓:贼心终究害鬼索,幽火岂能困英豪。 第二百五十四章 栽柳成荫(十一) 鬼索变幻成白蟒,命游魂将文语嫣等人纷纷带进了山洞。 众人虽是被鬼索施法捆绑住了手脚,可他们见到彼此都还活着,是开心极了。尤其文语嫣,她打量着虞舜强,虽是疲惫痛苦的脸上,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呦呦呦,才刚分开这么短的时间,你二人就舍不得了吗?!”鬼索恶狠狠的盯着文语嫣,他俯下身子,将血盆大口凑到了她的面前。鬼索不停的吐出血红的蛇信子,流出了几滴口水,而那恶臭之味,更是熏得文语嫣直向一侧扭过头去。 鬼索阴冷的笑了笑,却猛的变回人形,他揪起文语嫣的头发,贴着她的脸,闻了又闻,嗅了又嗅,这才冲虞舜强闷声的挑衅道:“瞧瞧,多么标致的美人儿。难怪,能将你这个一心装满正义的玄门剑客,迷得神魂颠倒。啧啧啧啧,可惜呀可惜,现如今,这美人儿,不也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你这老贼!放开她!快快放开她!”虞舜强拼命的挣扎着,他涨得两眼通红,里面充满了愤怒的血丝。他恨不能冲上去将鬼索活生生撕成两半,可是,他一动全身,那铁链便入骨三分,而幽蓝之火,更是灼得虞舜强是痛不欲生起来。 “哈哈哈哈,急什么急!你说,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我,怎会舍得对她做些什么呢?啊?哈哈哈哈......你有所不知,我鬼索向来怜香惜玉,更不会夺人所爱。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俩答应我,用你们的不死之血,助我练就不死之法。我鬼索,定然会放了其他众人,并且,亲自将他们安全送回鄢城,如何?” 虞舜强看着文语嫣很是痛苦的样子,别提多心疼了,他又环顾了众人,却并未发现蒙光宝的身影。虞舜强怒目圆瞪,狠狠的对着鬼索的脸上又啐了一口,义正言辞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奸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的阴谋,休想得逞!!!” “强子!说得好!千万不要答应他!别忘了,你身上肩负着整个玄门的希望,背负着为天下苍生扭转乾坤的担子!”文语嫣被鬼索用法力禁锢着,她听了虞舜强的话,吃力的抬起双眼,一边拼命的摇着头,一边对虞舜强高声的喊了起来。 “闭嘴!!!”鬼索怒吼着,他有些气急败坏,回手一道气浪,直打到了文语嫣的胸膛之上,文语嫣登时是惨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挨了鬼索这一掌,文语嫣的嘴角流出了鲜血,她喘着粗气,微弱的继续道:“强,强子,不,不要和这奸贼,妥,妥协......万,万万不可,不可答应他......” 鬼索气得脸色铁青,他抬起单臂,眼看着就又要冲文语嫣打出一掌。 “住手!”就在这时,虞舜强大声疾呼,他忍着被幽蓝之火灼烧的剧痛,低下了头,很是不甘的说道:“放了她!放了我的师叔和师兄弟们,我全答应你!” “贤侄!不可啊!我这把老骨头死就死了!你忘记我和你说的秘密了吗?这区区‘恶鬼禁地’,怎会困身于你?而这小小的鬼索,又怎是你的敌手呢?” “师弟!语嫣说的对,你是整个玄门的希望,万不可做糊涂之事啊!” “强师兄,要死我们一起死,我姜玉婷绝不苟且偷生!!!” “就是!要死一起死!奸贼,你敢放了我们吗?我毛遂,与你势不两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劝说着虞舜强,而鬼索听了听,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尔等均是糊涂,竟没有一人,比这位虞小英雄更识时务。也罢,既然虞小英雄,肯牺牲自己,我也就卖个人情,我可以放了你的师叔和你的师兄弟们。但是,你和这小美人儿,却必须要留下。一来,小美人儿被我施法锁了法骨,就算放了她,她也逃不出这‘恶鬼禁地’;二来,所谓,生死与共,你们一同赴死,这才是爱情的真谛不是?哈哈哈哈,虞小英雄,我,说的可对否?哼哼......”鬼索说着,又露出了一丝令人作呕的冷笑。 虞舜强紧咬着牙,听了鬼索的话,他这才明白,文语嫣为何抵敌不住他的一掌之力。原来,鬼索的铁链,并不是普通的锁人工具,而是用来锁住众人法骨的。这也难怪,为何自己越是施法,越难以从铁链之中逃脱出来。 虞舜强一边在心里劝说着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一边想着庚桑楚对自己所说的话,师叔,究竟在暗示自己什么呢? 他想了又想,猛然间,悟出了其中的道理。 虞舜强在心里盘算了片刻,这才假意的点了点头,万般无奈的对鬼索应道:“好!既然我爱的人离不开这禁忌之地了,我虞舜强就发誓和她死在一处!不过,你虽然困住了我,我要是不配合,恐怕你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到我的不死之血!要想让我虞舜强主动配合你,你且要答应我两件事!” “哎呀,小英雄如此爽快!莫说两件事,就是十件百件,也不成问题啊!”鬼索喜笑颜开,两眼乐成了一条缝,他浑然不知,自己已中了虞舜强的缓兵之计。 “好!其一,你务必先放了我的师叔和师兄弟们离开,我有白起师弟在‘恶鬼禁地’之外接应,我收到他的回信,才可配合与你;其二,我和语嫣还有些心中之话,在这同死之时,要让我先对她说上一说,如此,我虞舜强也可瞑目矣!” “嘿呀,我当是何事!原来就是这两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啊!”鬼索只顾得意,随口答应了下来:“来人,将这些英雄,安安全全的送出禁地,务必找到白将军,带回他的亲笔信!要是这些英雄,有一人走散了,我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这些游魂领了鬼索的令,吓得哆哆嗦嗦,自然扯着庚桑楚等人就要离开山洞。 众人被推搡着,庚桑楚又是对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叮嘱了好一番。 而张仪和文语熙他们,都以为这是生离死别,个个哭得伤心欲绝,不愿离开。 好不容易,几十个游魂,它们使尽了浑身气力,才将众人推出了山洞。 虞舜强仍是忍着钻心的疼痛,艰难的来到了文语嫣的身边,对其耳语了几句。 且道,虞舜强究竟对文语嫣说了些什么?二人,又是如何成功脱险的呢? 更多精彩,只待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二人合力胜鬼索,内外呼应擒真凶。 第二百五十五章 栽柳成荫(十二) 书接上文,虞舜强不管铁链锁骨之罪,也不顾蓝焰灼心之痛,一步步挨到了文语嫣的身前,他先是用余光看了看鬼索,见其仍是一脸得意,并未留心于自己,这才轻轻的抚了抚文语嫣的面颊,很是心疼的问道:“语嫣,委屈你了!都是我不小心,被这老贼算计,才让你和我落得如此窘境......” “傻瓜!这怎么能怪你呢?我没事,我文语嫣此生虽然短暂,但是,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文语嫣说着,一脸幸福的流出了眼泪。 听了文语嫣的话,虞舜强很是感动,他哽咽着,紧紧的握起文语嫣的双手,一边偷偷的使了个眼色,一边将她拥入怀中,在其耳边低语道:“语嫣,相信我!有我虞舜强在,绝对会成功救你出去的!” 文语嫣只顾静静的听着,她本做好了与虞舜强一齐赴死的准备。可听了虞舜强的话,她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她知道,虞舜强能如此说,一定是想到了办法。 果然,虞舜强如此这般对着文语嫣悄悄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言罢,二人彼此点了点头,很有默契的,一起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鬼索不知二人在做什么,竟哈哈大笑着,嘲讽了起来:“哈哈,你二人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有情有义,如此情深义厚,着实让我感动啊。啧啧,罢了罢了,待我练就了不死之法后,我定会好生将你们安葬于此的......” 可是,他话音还未落。却见,虞舜强和文语嫣食指对在了一处。二人彼此深情的凝望着对方,口中喃喃,也不知念了何种法咒,便从他们食指处,直冒出了一道十分耀眼的金光。这金光射向四周,登时,将整个山洞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那布列齐整的游魂,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早就被这金光吞噬而掉,落得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鬼索暗叫了一声不妙,赶忙抬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刚刚遮挡住双眼,却听见哗啦啦一阵巨响,仿佛是铁链崩断的声响。 几乎就在同时,金光在一瞬之间就消散不见了。鬼索这才慢慢放下手来,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之时,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是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原来,此时的虞舜强和文语嫣,早已不见了伤痕,而是仿佛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只见,虞舜强是金衣玉带,浑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如同一个下凡的神将一般,眉宇间那宛若火苗的钿花,更是黄里泛白,白里透黄,看上去很是威严;再看文语嫣,身上燃起了赤红的烈焰,她的烟灰色的百褶纱裙,被照得如同桃花般鲜红,同样,在其眉宇间生出的花钿,也是微微泛红,映得此女如仙子一般。 这一男一女,一个金身护体,一个相映成仙,果然是郎才女貌,很是威严。 鬼索拼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便指着二人,颤抖的问道:“你,你们,你们这是?怎,怎么会,你,你们做了什么?你,你们,怎,怎么能将我的用来锁法骨的铁链,给,给崩断了呢?你,你们,你们究竟怎么做到的?” 虞舜强和文语嫣并未答话,而是各自幻化出了长剑,一步步的逼近了鬼索。 原来,起初,庚桑楚怀疑过文语嫣的身世。早前南谷子和庚桑楚见了面之后,说起过虞舜强和文语嫣的再生之谜。庚桑楚这才晓得,文语嫣也是不死之身。他听自己的师父还有师兄鬼谷子说过,一旦一男一女,不死之身的鲜血,融在一处,便会迅速激发二人的功力,若是二人心有灵犀,更会助其上升一到两个阶位。 众人被鬼索绑缚在了山洞之中,关键时刻,庚桑楚想到了,在鬼谷府院修炼之时,自己对虞舜强说起过此事,这才有了他暗示虞舜强的话。 虞舜强也是想了又想,最终,悟出了庚桑楚话中的用意。 眼看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向着自己走了过来,鬼索实在不知二人功法深浅,吓得是面色如土,他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咽了咽唾沫,而故作镇定的说道:“我,我,我告诉你,你们啊!你,你,你们别过来啊!再,再过来,我,我,我鬼索就不客气了!我,我可是这,这‘恶鬼禁地’之主,我,我的孩儿可,可多着呢!” 虞舜强冷笑一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直指鬼索,是厉声问道:“说!蒙光宝他人在哪里?你这奸贼,究竟将他怎么样了?从实招来,如若不然,我二人定然拆了你的禁地,抽了你的蛇筋!”说着,虞舜强只是挥了一下长剑,就见这一道剑气迸出,嗖地一声,就从鬼索的头顶是横扫而去。 再看鬼索,裹着长发的布巾,是瞬间就被齐刷刷的斩落在地。而剑气更是直扑到山洞的山石之上,‘锵’得一声,就将那巨大的山石,拦腰斩为了两段。这一剑,着实好大的威力,大地剧烈的抖动了好一阵,无数碎石直砸将了下来。 鬼索吓得差点没有尿了出来,他惊魂未定,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好在,脑袋还在。他万万没有想到,方才还是被自己用铁链锁住法骨的虞舜强,竟能在一瞬之间,就能恢复如此大的功力。 鬼索暗自叫苦,自己其实只是会写变化之术,难免有些骑虎难下了。 只见,他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陪起了笑脸,转口求饶了起来:“误,误会,纯属误会啊!我,我就是和诸位小英雄闹着玩的。至于少帅,他,他不是被那女妖给抓了吗,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被关在何处了。嘿嘿,还望两位小英雄,饶了在下。在下愿意跟随两位身边,一同救回少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呀?” 看着鬼索那阴险而又怕死的眼神,文语嫣狠狠的啐了一口,愤怒道:“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样了!老实说,蒙光宝到底在哪?要是再敢欺瞒我们,掉在地上的,可就不单单是你的头发和头巾了!说!他到底在哪?!” 鬼索被文语嫣的话,吓得一个激灵。他仍是陪着笑脸,心里盘算着,若是自己硬着头皮和二人打斗一番,结果必然是自己落得惨死的下场。可若是说出实话,这二人必然也会逼着自己去找蒙光宝。到那时,就算这二人不杀了自己,自己也会被蒙光宝给无情的杀掉。左右都是一个死,不如,自己就和这二人拼了算了。 想到此,鬼索突然露出了一脸惊讶的眼神,他指着虞舜强和文语嫣的身后,惊呼了起来:“二位小英雄,你们看,那被押来的人,不就是少帅吗?” 虞舜强和文语嫣不知是计,一同转过了身子,却是根本不见一人。 二人这才知道上了当,刚想回过头来,只听脑后唰得一下,传来了一阵风声。 正所谓:左右权衡白送命,精神分裂酿惨剧。 第二百五十六章 栽柳成荫(十三) 虞舜强和文语嫣转过身,却并未见到蒙光宝的身影,二人这才知道上了鬼索的当。此时,鬼索已幻出一杆银枪,他举枪在手,便向着虞舜强的后心,就刺了过来。虞舜强只觉身后传来了一阵风声,急忙转身招架。同时,将文语嫣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他侧身一闪,躲过了锋芒的枪尖。 紧接着,虞舜强瞅准时机,手腕只是轻轻一抖,那长剑便往上挑了一挑。鬼索见状,啊呀一声,还未来得及收回长枪,握枪的手臂,便被虞舜强给砍了下来。 只见,鬼索的右臂和手中的长枪,一同掉落在了地上。顿时,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直其伤口中迸出,鬼索疼得是一声惨叫,大汗淋漓。 他叫苦连天,捂着伤口,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文语嫣趁势,一剑刺出,直抵到了他的脖颈之处。 鬼索啊呀啊呀的乱叫,不停的打着滚。余光中,他见文语嫣随时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便忍着剧痛,颤抖着声音求饶起来:“二,二位小英雄,饶,饶了我的狗命吧!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哎呦,疼死我了,饶,饶命,饶命呐!”说着,鬼索仍是单臂捂着伤口,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对着二人磕起了响头。 文语嫣很是蔑视的瞪着他,厉声问道:“饶你可以!说,带走蒙光宝的究竟是何人?她将蒙光宝到底带到了何处?!” 见文语嫣仍是在打听蒙光宝的下落,鬼索想了想,干脆一口气出卖了他。他疼得是呲牙咧嘴,愤愤的回道:“不瞒二位小英雄,抓蒙光宝的人,是他自己的属下。这一切,其,其实都是蒙光宝一手策划的!其实,他,他才是‘恶鬼禁地’的禁主,我,我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而已。他,他为了独掌军权,不惜挑唆勾苒父子和蒙弘反目成仇,自己却假意孝敬,诓骗诸位。实,实不相瞒,诸位来到鄢城地界,蒙光宝早已探知,这才命人去圣泽湖畔,请来了神医。如今,他,他铲除了亲生父亲,杀了勾苒父子灭口,已然是大权在握。而,而且,他为了练就不死之法,这,这才设计骗,骗诸位来到了此地......” “什么?!”文语嫣和虞舜强听了鬼索的话,是大吃一惊。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压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千真万确?” 鬼索抬头看了二人一眼,眼珠又是滴溜溜转了一圈,这才开腔道:“小人,小人用这仅存的左臂发誓,小人所说,没有半点虚言!”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了之后,面无表情,二人仍是半信半疑。 “既然你如此说,我们暂且信你,不过,你要实话实说,他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文语嫣说着,拈出一道玄符,她口中默念了几句法咒,便将玄符甩出,只见,这玄符只是幻做了一道蓝光,贴在了鬼索的伤口之上,鬼索便不再流血了。 看着自己伤口瞬间愈合,鬼索是感激涕零,他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主动要求道:“多谢小英雄不杀之恩!多谢小英雄不杀之恩!我鬼索无以回报,我,我愿意带着二位,去找蒙光宝那个奸贼!” “好!你头前引路!”虞舜强言罢,对着文语嫣悄悄的使了个眼色,文语嫣会意的点了点头。二人这才跟在鬼索之后,出得山洞,来到了沙丘之上。 原来,先前的狂风巨蟒,是将众人带入到了这沙丘地下的山洞之中的。 出得地面,沙丘早已变成了一片绿洲。 鬼索指了指绿洲的尽头,那里有一座高塔。这塔上下共计九层,是层层冒着黑烟,只有塔尖处,似乎镶嵌着一颗巨大的明珠,映得四周很是通亮。 “二位小英雄,你们看,蒙光宝那厮,就在前面的‘禁地鬼塔’之中。看到那不断冒出的黑烟了没,那是他在用禁地中的游魂,练就不死大法呢。”鬼索说着,很是气愤的继续道:“你们不知,这些游魂,其实,都是鄢城驻军在四处屠戮的百姓!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看透了蒙光宝的为人,擅自脱离大营的叛军。” 虞舜强默不作声,他一边听着鬼索之言,一边想着和蒙光宝见面的场景。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那蒙光宝,扑在蒙弘灵车之上的表现,众人是有目共睹的。不难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悲痛,确系是个孝子。可是,转眼在祭台送别蒙弘亡灵之际,他却表现得对权力颇为贪恋。难道,此人真如鬼索所说,是个两面性格的奸佞小人? 虞舜强的心中,仍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看着‘禁地鬼塔’不断冒出的黑烟,狠下心来,对着文语嫣和鬼索招了招手,加快脚步,奔着鬼塔而去了。 也许因为鬼索在二人身边,一路上,除了遇到些零星的游魂阻挠之外,也算太平。没多久,鬼索果然引着二人,顺利的来到了‘禁地鬼塔’之下。 近距离再看这九层塔,塔体呈八面造型,可谓八角玲珑,八角的每一个檐角,都挂着青铜造型的‘招魂铃’。这些铃,随风摇摆着,不断发出钉钉铃铃的响声,引得‘恶鬼禁地’里的游魂,不断的围拢而来。抬头再看,这‘禁地鬼塔’,高约二十余丈。那黑烟正从每一层的窗口不断冒出,而同时,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吸纳着附近游魂的魂魄。这黑烟滚滚,越加的凶悍起来,尤其,塔刹的黑烟,冒得最凶。除此之外,时不时还能听到巨大的呼吸声,直从鬼塔里面窜出。 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时幻出长剑,上了几步台阶,正准备顺着刹座,找到入口。 正在这时,只听从鬼塔里发出一阵人声,此人奸笑了一番,开口道:“二位小英雄,可是专程来救我蒙光宝的吗?啊?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本帅的确没有看错人,玄门的英雄,果然是重情重义的豪杰!既然来了,本帅就不能不出面相迎了!哈哈哈哈......”话音刚落,却见这‘禁地鬼塔’突然左右晃动起来。 眼看着鬼塔就要崩裂倒塌下来,虞舜强急忙将文语嫣护在了身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虞舜强余光一扫,发现鬼索,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了。 蒙光宝狂笑着,又长长的怒吼了一声,这鬼塔果然是四崩五裂开来。 正所谓:毒针封窍控玩偶,长剑除贼血溅喉。 第二百五十七章 栽柳成荫(十四) 却说,蒙光宝咆哮一声,直将鬼塔震了个粉碎。 再看他,早已幻成了一个二十余丈的巨人。他赤裸着上身,双臂和胸前,纹满了巨蟒的纹身。这些巨蟒,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相互缠绕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首尾。细看这巨蟒纹身,均是散发着幽蓝的冷光,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蒙光宝很是僵硬的向前迈了几步,他走下刹座,喘着粗气,弯下腰来,用他那副铜铃一般的贼眼,狠狠的瞪着虞舜强和文语嫣,冷笑道:“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药引,练就我的不死大法。结果,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玄门余孽,却偏偏自己送上门来。哼哼,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既然,你们如此大方,我蒙光宝,岂有将盛情拒之门外之理?啊?哈哈哈哈……” 蒙光宝抬起头,得意的狂笑起来,那声音巨大无比,震得整片绿洲是百鸟惊飞,泥沙漫天。虞舜强和文语嫣险些站不住脚,连连后退了几步,这才摆好了架势。 “呦,你们这是要反抗的意思?哼哼,不是我蒙光宝夸口,你们能伤得了鬼索,却根本奈何不了我的!识趣的话,乖乖束手就擒,我还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定让你们灰飞烟灭!” “废话少说!看剑!”言罢,虞舜强和文语嫣脚尖点地,腾在了半空。 二人各执兵刃,一左一右,向着蒙光宝杀了过来。 这蒙光宝虽然体型庞大,颇有气势。但是,打斗起来,却笨拙的很。 只见,虞舜强举着长剑,刺向了蒙光宝的面门,蒙光宝并未慌张,反而挥起巨掌,向着虞舜强扇了过来。这一掌,足有一座假山般大小,带得风声呼呼直响。虞舜强暗自施法,只是在空中迈开步子,如同跳级似的,一蹦一个台阶。他左躲右闪,蒙光宝根本未伤害其半毫。而文语嫣和虞舜强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见蒙光宝将精力全部投在了虞舜强的身上,便拈出一道玄符,甩向了蒙光宝。同时,文语嫣也幻出长剑,向着蒙光宝的后心,刺了过去。 蒙光宝左扇右抽,上拍下打,却仍是拿虞舜强没有丁点办法。气得他是呜哇乱叫,两眼聚起了越来越发亮的蓝光。 虞舜强就像是皮猴,在逗一头巨大笨拙的狮子。 这一剑又一剑,快如疾风,准若李广,刺得蒙光宝的双臂是伤痕累累,血口如麻。 而文语嫣的玄符,早就将蒙光宝的大腿给困在了原地,蒙光宝挣扎不出,好几次险些一头扎倒在地。就在他气急败坏之机,文语嫣的长剑噗呲一声,刺进了他的后心。 这一剑,虽是并不起眼,可刺得蒙光宝是啊呀一声惨叫。再看他,疼得呲牙咧嘴,怒骂了起来:“你个不知死活的女娃娃,竟然干起偷鸡摸狗,背后袭击的事来!真是气煞我也,既然,你们两人攻杀与我,就休怪我蒙光宝不留情面了!” 言罢,蒙光宝双手交叉,左右画圆。顿时,整个绿洲是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起来。 他所画之圆,越扩越大,一样呈现出耀眼的幽蓝之色。细看这圆形法阵,直从里面,生出巨蟒无数。这些巨蟒一般大小,条条尖牙巨口,竟从图案中飞升出来。而蒙光宝,他身上的巨蟒纹身,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明白,蒙光宝召唤出的,就是他自己身上的巨蟒纹身。 “语嫣小心!这巨蟒飞得看似杂乱,却是非常难缠!恐怕,这也是一种障眼的阵法!”虞舜强一边大声对文语嫣说着,一边躲开了十几条巨蟒的袭击。 还好,文语嫣听了虞舜强的话,早就有所准备。 她和虞舜强一样,施展轻功,接连躲过了巨蟒的袭杀。 就在这时,蒙光宝又是口中喃喃了一番。不知他施了什么道法,他渐渐飞向空中,突然,从其体内迸出一道蓝光,这蓝光如同镰刀割麦一般,瞬间,就向四周消散而去,再看蒙光宝,变成了一副披头散发的模样。 他高高的腾在半空,低下头冷笑了几声,身子骤然恢复了原本的大小,就在虞舜强和文语嫣苦斗巨蟒之际,蒙光宝竟然幻化成了一十二个一模一样的身影。 正所谓:觅得真身斗劲敌,逼出魔气十二针。 第二百五十八章 栽柳成荫(十五) 蒙光宝变幻成一十二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将虞舜强和文语嫣包围在了中间。 此时,虞舜强和文语嫣已经将那些纹身巨蟒打退得打退,砍杀得砍杀。 二人见蒙光宝施了法,便背靠背,防御了起来。 他们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一十二个蒙光宝的言谈举止和音容笑貌,简直如同复刻一般,很难辨别出他的真身,到底是其中的哪一个。 细眼看去,蒙光宝们眼神呆滞,额头上时不时发出一道闪闪的银光。这银光,虽然不是很起眼,却也不难发现,看大小,像是一根根银针。二人想了半天,也没分析出,蒙光宝究竟为何,给自己和分身的额头之上,插了一十二根银针。 虞舜强和文语嫣越看越觉得奇怪,心中不免有些怀疑了起来。 “强子,你看到他额头上的银针了吗?我怎么感觉,有些蹊跷呢?”文语嫣半侧着脸,对着虞舜强悄声的问道。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他干嘛要给自己扎下这些银针呢?”虞舜强皱着眉头,一边想着,一边小声回答着:“难道,这是冥界鲜为人知的一种功法不成?” “也许是吧!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妙!”文语嫣说着,架起长剑,继续道:“如今,鬼索不知踪迹,蒙光宝又变幻成了一十二个真假分身,恐怕你我要想出得这‘恶鬼禁地’,可是着实需要一番苦斗了。” 二人正悄声说着,蒙光宝们,突然异口同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见,他们很是机械的向前迈了几步,愤愤的吼道:“你二人欺人太甚,先是杀我父帅,接着,又想害我的军医鬼索,简直不把本帅放在眼里!现如今,我只是需要一些你们的不死之血。而你们,却根本不念情谊,不肯给予,真是太不仗义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让你们尝尝,被我蒙光宝徒手撕碎的滋味!哼哼,我要让你二人一起,葬身于此,好给我的巨蟒们下去陪葬!” 说着,这蒙光宝们呆呆的瞪着二人,虽空有一副凶相,却多少显得有些痴傻。 他们齐刷刷的举起双拳,就向着二人砸将了下来。 “语嫣,你我各斗六人!切不可大意,千万小心!”虞舜强叮嘱罢,举起手中那把泛着金光的长剑,就迎了上去。 文语嫣轻轻的‘嗯’了一声,也拦住了自己面前的六个蒙光宝。 顿时,双方在这鬼塔废墟前,是好一番厮杀了起来。 却见,虞舜强先是来了个‘青龙出云’式,将身前的六个蒙光宝,全部给牢牢的吸在了自己的近前。他只取了长空之力,登时,绿洲之上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这一道道闪电,打在大地之上,直打得六个蒙光宝是左蹦右跳,死活不敢站在原地。 再看虞舜强,他仿若青龙畅游云海一般,趁此机会,穿梭在六个蒙光宝之间。只这一下,他手中的长剑,便将这六个蒙光宝的双臂,划出了一道血口。而蒙光宝们,挨了一剑,惨叫着落回到了地面,却又被接踵而至的闪电,全部打翻在了地上。 这六个蒙光宝,被闪电击得,是如同烧焦一般,四肢笔挺。接着,打了个哆嗦。 顿时,一股黑烟,直从他们额头之上的银针,冒了出来。 黑烟冒毕,六个蒙光宝,两眼再次泛出幽蓝之光。此时再看上去,他们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上从脚到头,开始长出银白色的蛇鳞,而原本齐整的牙齿,突然一颗颗掉落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双锋利无比的倒勾獠牙。还有,他们额头之上的银针,也突然变成了弯月一般的独角,这独角晶莹剔透,时不时散出一缕蓝光。 几乎就是片刻之间,蒙光宝们就化身成了蛇人之状。 虞舜强暗自惊呼,用余光向文语嫣一侧,瞄了一眼。只见,她那边也成了对峙之势。而那六个蒙光宝,也已经变成了蛇人的模样。 蒙光宝们重新将二人围在了中间,他们的动作,已经不再是复刻一般。而是有的摩拳擦掌,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张着血盆大口,有的利爪里举着一团蓝色的火焰。 蒙光宝们将虞舜强和文语嫣围在了不足十步的狭小空间里,他们眨巴着眼睛,那眼球早已和巨蟒的类似,是绿中透黄,黄中裹绿,而眼瞳则成了两道瘆人的黑线。 他们不断的吐出蛇信,冷冷的笑道:“区区几招玄门之法,不过是助我飞升道行罢了。哈哈哈哈,我方才说了,你们要是识相,就乖乖的赴死,也免得受那身首异处之罪。若你们仍是执迷不悟,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哼哼,那就休怪我们残忍了!我蒙光宝定会吃光你们二人的肉,喝光你们二人的血!啊,哈哈哈哈......” 他们每说一个字,额头之上的独角,均会上下点动几下,接着,就冒出越加透亮的蓝光。而蒙光宝们的两眼,却像失明一般,只顾向正前方盯着,可虞舜强和文语嫣,明明比他们要矮了许多。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更是纳闷起来。 蒙光宝们也不进攻,只是如此将二人围着。 虞舜强皱着眉头,又是观察了好一番。突然,他似乎悟到了一些,便悄声的对文语嫣说道:“语嫣,你看,我们只要稍微动一动手脚,他们额头之上生出的独角,便会随着我们动一动。依我看,此时的蒙光宝,就是蛇人。而蛇蟒之类,眼睛根本就看不清猎物。我若没猜错,那银针幻化而成的独角,才是他们真正的‘眼睛’。他们此时不动你我,是因为我们只是做了些微小的动作,若是我们一旦提起兵刃,大举发起攻击。他们定然会如同巨蟒扑食一般,向我二人撕咬而来。” 听了虞舜强的话,文语嫣轻轻的晃了晃手指,试了一番。果然,正如虞舜强所说,只要文语嫣一动,蒙光宝的独角,就会跟着她的动作,动那么一下。 “强子,你看得真准,的确是如此。”文语嫣不禁开口赞叹。 可她转念又想了一想,摇着头,继续道:“不对,不对,强子,你我猜对了一半,这独角怕不是蒙光宝的眼睛。你看,他那独角中的蓝光,时而发亮,时而昏暗,完全是因为你我手上的动作,时大时小造成的。要我说,蒙光宝就是用这蓝光,判断你我的攻击力的。我方才就觉得他额头之上的银针有些蹊跷了,此番看来,是有人控制了蒙光宝,而这一十二根银针幻化成的独角,就是控制蒙光宝的机关所在。” 虞舜强听了,是恍然大悟。他顿觉文语嫣之言,是破有道理。 他刚想追问几句,却听得身后,忽然是喊杀震天,而蒙光宝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二人不知杀来之人究竟是谁,急忙回过了头去。 正所谓:斗破机关擒鬼索,出得禁地追河伯。 第二百五十九章 栽柳成荫(十六) 虞舜强和文语嫣,刚悟出蒙光宝乃是被人控制,忽听得身后,是喊杀声震天。 二人急回过头,仔细一看,原来,正是白起和庚桑楚等人,率领军队杀了进来。 白起一边指挥着兵卒和游魂的战斗,一边对着二人高声喊道:“哈哈,强师兄,语嫣,我们来得不晚吧?!”说着,他拍马向前,同时,很有力度的挥了挥衣袖。他身边那几百个兵卒,见了手势,呜哇了一声,瞬间,就齐刷刷的左右分开,将一十二个蒙光宝,反包围在了中间。这一围,可谓是蚊蝇难逃,水泄不通。 却说,蒙光宝们本来探不到虞舜强和文语嫣的动静,遂没有发动攻击。可这些兵卒哗啦啦一跑,蒙光宝的独角,立马蓝得透亮起来。只见,蒙光宝们同时转过了身,向着白起的兵卒,就杀了过去。这一下,更加验证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猜测,蒙光宝果然是通过额头之上的独角,来判断和捕获猎物的。 白起的兵卒,只不过是一些骷髅和阴兵,哪里是这一十二个蒙光宝的对手。只说,蒙光宝们杀得兴起,顷刻间,就将这几百兵卒杀得是尸横遍野,哀嚎连天。 虞舜强和文语嫣站在一旁,观察得仔细。二人面前的蒙光宝们,虽然各个力大无穷,动作灵活,将这些兵卒撕咬得撕咬,砸死得砸死。可是,反复看着他们,虞舜强和文语嫣,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句:“越看这蒙光宝,越像是提线木偶!” 言罢,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点了点头,肯定了彼此的猜测。 “强子,依我看,该我们出手了。只要我们,能将蒙光宝头上的独角打断,那么,蒙光宝定然不会再被歹人控制。”文语嫣一边施法,一边继续道:“你猜,这操控蒙光宝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哼哼,这还用说,定是鬼索那厮!”虞舜强眯缝着眼睛,很是肯定的回道。 “正是!你看,整个禁地绿洲,哪里还见女妖的身影。我想,先前捉蒙光宝来此的女妖,也不过是鬼索使得障眼法罢了。现在,这歹人不知藏身何处,要想找到他,必须要帮着蒙光宝,逼出他额头上的银针。”言罢,文语嫣跳出本阵,她手握长剑,挡在了几名兵卒和蒙光宝的中间。 虞舜强担心她吃亏,急忙应了一声,便紧随其后,与蒙光宝又大战在了一处。 庚桑楚等人见蒙光宝幻化成了一十二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也各执兵刃,参与进了大战之中。顿时,蒙光宝们除了被这些英雄,一对一的给纠缠住了几个。余下的,仍是到处追打着白起手下的那些兵卒。 只见,这一仗,很是混乱不堪。 先是文语嫣,她甩出几道七彩玄符,啪啪啪得黏在了蒙光宝的独角和四肢之上。 只听,这个蒙光宝闷声一叫,是一动也不动了。 定身符,算是暂时扼制住了蒙光宝。文语嫣见成功定住了他,便脚尖点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就劈向了面前这个蒙光宝的额头。这一剑舞得,是炉火纯青,呼呼带风,可谓是人剑合一。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亮眼的剑影,剑芒就像是离弦之箭,不偏不斜的,将蒙光宝额头之上的独角,给砍了下来。 独角被砍,直从里面喷溅出一股蓝色的液体。接着,独角在空中冒出黑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文语嫣低头一看,果然,这独角变成了一根带有魔气的银针。 而这个蒙光宝,银针落了地,他脸部突然抽搐了几下,一下子变得越发的僵硬了。紧接着,他身上的蛇鳞,是哗啦啦的脱落下来。再看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变得软绵绵,未等文语嫣提剑上前,便散成一股浓烟,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是蒙光宝的分身之一。 文语嫣成功了,她喜笑颜开,便大声对着众人,道出了打败蒙光宝的玄机。 众人本来和蒙光宝斗得有些吃力,可听了文语嫣的话,顿时,抖擞了精神。文语嫣顺手捡起地上的银针,接着,又甩出了几道玄符,算是帮着众人定住了面前之敌。大家用同样的方法,纷纷将面前的蒙光宝,给打败了。 这一根根银针落地,一个个分身消失,使得众人逐渐占据了上风。 庚桑楚和白起他们,几乎没费什么气力,就连续制服了八九个。 眼瞅着,方才还是一十二个身影的蒙光宝,眨眼功夫,只余下了和虞舜强打得难解难分的一个,还有那不停追着兵卒欺负的三个。 先不说虞舜强,只道这些骷髅兵士和阴魂小鬼,被蒙光宝撵得是抱头鼠窜。有跑得快的,气喘吁吁,为了活命,早就把兵刃丢在了地上。而那些笨一点、慢一点的,尽是被这三个蒙光宝,给硬生生的揪掉了脑袋,咬碎了咽喉。还有的,本想着绕到他们身后,好借机逃脱,却被蒙光宝,用爪心的蓝焰,给活活的烧成了骨灰。 文语嫣,庚桑楚还有白起,率先铲除了自己身旁的蒙光宝,遂跑来帮忙,只用了不到三个回合,便也将这些分身一一铲除了。 余下的兵卒死里逃生,算是得了救。他们无不感激涕零,对着众人是拜了又拜,谢了又谢。这才重又捡起各自的兵刃,围到了虞舜强和这最后一个蒙光宝的近前。 只见,虞舜强和这个蒙光宝打得是难分难解,难解难分。 蒙光宝一会儿是重拳挥出,险些打在虞舜强的面门之上;一会儿,又是双爪高举,狠狠的抓向了虞舜强的胸口。更甚者,是口吐蛇信,想要勒住虞舜强的咽喉。这几招虽看似凶狠,可对于虞舜强来说,却是平平无奇。 虞舜强异常冷静,他并未怎么出招,就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蒙光宝见不得势,自己根本伤不了虞舜强,气得是捶胸顿足,好一通吱哇乱叫。 文语嫣一旁看着,虽然见虞舜强也并未怎么吃亏,可她还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在一旁惊呼道:“强子,你要多加小心呐。我的七彩玄符,奈何不了这厮。想来,他就是蒙光宝的真身了。我看他手段歹毒,招招致命,你一定要多多留心。”说着,文语嫣喊起众人,那就一齐要上前帮忙。 虞舜强一边架起长剑,卖出了个破绽,一边跳出阵仗,对着众人言道:“大家只管原地等着,他现在是区区木偶之人,我这就手到擒来!” 话音刚落,虞舜强使了招‘百花吐蕊’式。他口中只是喃喃了一番,便念毕法咒。此时,再看他,宛若神将下凡,浑身是金光灿灿。而从其手中的长剑里,直长出一条树藤,这树藤不断生长,越长越长,越变越粗,就像是被唤醒的长龙一般,顷刻间,就游到了蒙光宝的近前,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反应,便将其缠得死死的。 蒙光宝拼命的挣扎,他一边吐出蛇信,一边怒骂道:“你这厮,使得是什么阴招,将我困身于此?如此卑鄙,怎是玄门弟子所为?快放开我,有本事,我们再斗它个三百回合,如何?!”他说着,独角之上的蓝光,闪烁得更加的快了起来。 虞舜强见夔牛幻化,困住了蒙光宝。便眼疾手快,又是一通咒语念罢,树藤之上又长出两条细小的小藤,这两条小藤,好似一双小手,牢牢地缠住了蒙光宝的独角。虞舜强不停的向回招着手,这小藤,就很是卖力的向外拔起了蒙光宝的独角。 蒙光宝见虞舜强是奔着自己的独角来的,气得更是咬牙切齿起来。他很是恼火,又万般无奈的言道:“卑鄙!无耻!放开我!不要碰我的独角!放开我,快放开我!” 任凭蒙光宝大声喊着,虞舜强并未答话,只是冷静的指挥着两条小藤。 眼瞅着,独角一点点从蒙光宝的额头上,就要被拔将出来。 忽然,又是乌云袭卷,整片绿洲,登时变得天昏地暗起来。 正所谓:光宝恢智斩鬼索,大军运柳摆宴席。 第二百六十章 栽柳成荫(十七) 却说,夔牛幻化成树藤,紧紧的束缚住了蒙光宝的手脚。而蒙光宝挣扎不脱,只得叫苦连天,是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无耻之徒,竟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困住我,这算得什么好汉,快放开我!休要拔我的独角,哎呦呦疼死我了,快放开我,我不服!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哎呦呦,疼死我了,求求你们,可怜可怜我,不要再拔了!” 虞舜强哪肯听他废话,只顾用意念指挥着夔牛,一点点往外逼出蒙光宝的独角。 正在这时,不知是何人施展了妖术,顿时,是乌云密布。 只见,这乌云中间有一云眼,乌云正从云眼之中不断地翻腾而出。云海顿生,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样,沉甸甸的向着四面压了下来,直压得众人有些喘不过气了。 此时,再看蒙光宝,他仰起头,怒吼了一声,几乎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渐渐抬起双手,想要挣脱这树藤。可是,他的道行才到哪里,任凭他怎么用力,夔牛就是丝毫没有松手。 蒙光宝气得吱哇乱叫,他又是仰起头,冲着那乌云的云眼念叨了起来。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却见,从云眼内,直射出一道蓝光。这蓝光不偏不倚,正好和蒙光宝的独角,连在了一起。蓝光不断地从他额头之上的独角,渗透到了他的体内。登时,蒙光宝如同吸收了新的能量一般,他身上的蛇鳞,竟然一片片的开始泛出幽蓝之光。他通身开始变得透亮,体内的经脉血络,让众人看得是一清二楚。 蒙光宝一边不断地吸收着蓝光,一边张开了嘴,他口中只是喃喃自语一番,便见他的肌肉,突然,越发的膨胀了起来。蒙光宝施了法,那额头之上的独角,又一寸寸往其体内生下了根。这独角之根,是密密麻麻,宛若活着的蚯蚓,与蒙光宝的脉络汇在了一处。 眼看着夔牛,渐渐支撑不住,虞舜强也有些吃力了。 蒙光宝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很是轻蔑的对着虞舜强,开口道:“哼哼,虞舜强啊虞舜强,整个冥界,吹嘘你是多么多么可怕,多么多么厉害,都快把你吹到天上了!可依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哼哼,我早就说过,你们几个玄门的余孽,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再劝你一句,识时务的话,赶紧收手,立马将我放了!只要你放了我,我也不要你们的不死之血了。我们双方,彼此各让一步,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虞舜强听了蒙光宝的话,冷笑了一声,斥问道:“哼哼,好大的口气!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求我呢?告诉你,不光是我虞舜强,还有我身边的这些同门,我们从来不会向邪恶低头的!既然,被我碰到了,我就要为两界除了你这个歹毒之人!哼哼,纵使你蒙光宝,不,纵使你鬼索,会千般变化,也休想瞒得住我!怎么样,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鬼索。你本打算用这魔气银针操控蒙光宝,却被我们轻而易举识破!你见我们没有上你的当,眼瞅着就要救出木偶一般的蒙光宝,你心有不甘,又幻成蓝光和这独角之根,摄进其体内,无非是自知无能,想用这障眼法吓唬我们!从而,逼我们知难而退,离开此地,对也不对?” 蒙光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打量着虞舜强,是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时,文语嫣等人均听到了虞舜强的话,一下子明白了,原来,乌云和那道蓝光,就是鬼索幻化而成。他们急忙向前迈出几步,站到了虞舜强的两侧。 见众人围拢而来,蒙光宝摇了摇头,他突然换了个口吻,阴阳怪气的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我苦心经营了多年,又密谋了许久,今天,竟会栽在你们几个年轻娃娃的手里!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既然被你们识破,也罢,什么不死之法,什么冥主心腹,我鬼索,全都不要了!哼哼,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们,也就休想救回这个无用的蒙光宝了!” 话音刚落,只见,蓝光直从云眼断开,全部汇集到了蒙光宝的体内。而独角之根加快了生长,渐渐吞噬了蒙光宝的经脉血络,向着蒙光宝的心脏就游走而去。 “不好,鬼索这厮,是打算和蒙光宝一起死去!”文语嫣一眼看出了端倪,急忙对着虞舜强,是大声呼道:“强子,快想办法,逼出这独角!要不然,蒙光宝性命不保!” 虞舜强自然也是看穿了鬼索的毒计,这厮知道抵敌不过众人,这才想到了要用自己之身,杀死蒙光宝。就在独角之根,快要刺入到蒙光宝心脏的一瞬间,虞舜强长啸一声,一下子施法逼出了独角,这才救下了蒙光宝。 他究竟用的什么功法,鬼索的下场,又究竟如何,且看我们后文详解。 正所谓:自知不敌欲共死,逼出幻化光宝生。 第二百六十一章 栽柳成荫(十八) 却说,鬼索自知打不过虞舜强和文语嫣,便将二人骗到了鬼塔之下。 他假意说蒙光宝正躲在塔内,吸收着禁地里大小游魂的精魄,为的就是练就不死之法。 虞舜强和文语嫣半信半疑,而鬼索则趁二人不备,施法打破了鬼塔,放出了傀儡蒙光宝。 他自己藏身在鬼塔的废墟之后,用了一十二根银针,封住了蒙光宝的智聪穴。接着,用意念传输,借以银针,操控起了蒙光宝和他的一十一个分身。 本来,鬼索以为自己这一招,能稳操胜券。怎奈,虞舜强和文语嫣均识破了自己的计谋。而白起和庚桑楚等人,又是及时赶来助战,众人合力,就轻而易举的打败了蒙光宝的分身。 蒙光宝的真身,吸收了无数游魂的精魄,正是练就不死之法的绝佳药引,鬼索当然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个傀儡。他见众人连续破了蒙光宝的一十一个分身,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幻化出密布的乌云。他借着蒙光宝的身子,假装双方势均力敌,想逼众人离开。 可是,虞舜强还是一眼就是识破了他的诡计。鬼索见计谋不得逞,反正自己横竖是个死,就抱着和蒙光宝同归于尽的想法,化作那独角之根,向着蒙光宝的心脏,就刺了过去。 眼看鬼索吞噬了蒙光宝的经脉血络,就要取其性命。 虞舜强长啸一声,他用尽了浑身的气力,来了个‘龙跃穹台’和‘龙藏玄剑’式。 只见,他金光护体,宛若下凡的天将,而其手中的玄铁利剑,更是如同被唤醒的神龙,发出了嗡嗡的响声。此时,剑是龙身龙亦剑,一道金光直从利剑的剑芒射出。这金光快如闪电,藏在树藤之中,顷刻间,就刺到了蒙光宝的独角之处。 夔牛见虞舜强要用剑气斩断独角,他想助其一臂之力,便暗自施法,一边继续紧紧的缠住独角,一边又生出细藤无数,狠命的向外扯了起来。 鬼索幻化成的独角之根,拼命的向蒙光宝的心脏刺去,想要赶在被斩之前杀了蒙光宝。怎奈,虞舜强和夔牛合力,一下子,‘锵’得一声,那独角在一道耀眼的金光后掉落在了地上。 独角落地,化成一根银针,插在了泥土之中。 虞舜强当即收回利剑,夔牛也退了树藤。 众人瞪大眼睛,再看蒙光宝,他身上的蛇鳞,一片接着一片,脱落了下来。他大张开口,惨叫了一声,此时,他的躯体,仍是通透能见经脉内脏。只见,独角之根在银针被逼出之后,迅速退回到了针眼之位。接着化成一股蓝烟,从蒙光宝的耳鼻喉眼冒了出来。蓝烟冒毕,蒙光宝垂下了禁闭着双眼的脑袋,他身子虽然恢复如初,却如同一堆烂泥,瘫软在了地上。 冒出的蓝烟,飘飘忽忽,重又汇聚在了一起。虞舜强自然知道,这蓝烟正是鬼索幻化而成,便未等他现出身形,继续施展玄法,一道剑气是横扫而出,直将蓝烟又打了个四下退散。 鬼索现不出身形,有些心急火燎,便苦苦求饶了起来:“虞小英雄,饶了我这条贱命吧!只要您和诸位肯放过我,我鬼索愿痛改前非,从此唯诸位英雄马首是瞻……”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舜强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哼哼,好一个没有骨头的小人,你身为军医,不想着为大军将士们效力,却密谋练就不死之法,暗中培养勾苒父子做为自己的爪牙,先是杀害蒙弘将军,接着诬陷蒙光宝,简直是丧心病狂!你机关算尽,一直暗中误导我们,给我们造成就是蒙光宝为了军权,买通凶奴,杀害自己父帅的假象!可他们毕竟是父子,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你布下的局!你见我们不上当,又买通了屎蛋儿父子,想将我们引入百肠林中,让我们丧命其中。可你千算万算,你没想到,屎蛋儿的父亲,其实知道屎蛋儿早已身死,他对你恨之入骨,只是偷偷在地图上改了一处,便让我们安全出了雾区!你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提前离开了我们,好想着继续往蒙光宝的身上泼脏水,从而让我们中计,也好将我们做成你的药引!可是,苍天有眼,邪恶终会败在正义之下!如今,你阴谋败露,为了活命,不惜向我们求饶,可见真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不过,我虞舜强从不干涉他人家事。既然,你是鄢城驻军的军医,就留你一条命,让蒙光宝将军自己发落吧。” 说完,虞舜强对着文语嫣使了个眼色,文语嫣会意,拈出一道七彩玄符,向着蓝烟甩了出去。只听得鬼索呜哇乱叫了几声,便现出身形,摔倒在了地上。 他未等白起的兵卒过来羁押自己,是连滚带爬扑向了虞舜强,抱着他的大腿,哭求道:“小英雄,开开恩,千万不要把我交给蒙光宝啊!我承认,你所说的,都是我鬼索之为,我,我知道我错了。可要是我落在蒙光宝的手里,我,我定会死得相当难看的!求求你了,小英雄,就趁着蒙光宝还未苏醒过来,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 虞舜强一言不发,他想着,包括屎蛋儿在内的,无数可怜之人,皆因他要练就不死之法,而命丧其手,便恨得牙根痒痒。鬼索见虞舜强根本没有饶恕自己的意思,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爬到了文语嫣的脚下。他拉扯着文语嫣的百褶裙,继续求饶起来:“语嫣姑娘,可怜可怜我,帮我说句好话吧。只要你们肯放我一条生路,我鬼索愿意当牛做马,伺候诸位。” 文语嫣皱着眉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万般嫌弃的扯回自己的裙子,躲在了虞舜强的身后,斥责道:“你坏事做尽,我们不杀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还有何颜面,要让我等为你求情?你既然知道会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这一席话,问得鬼索是哑口无言,他长长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道:“女英雄说得对,哼哼,我鬼索何德何能,要你们这些满口正义的豪杰相救呢?罢了,罢了,一切都是我鬼索咎由自取!要是还有恨的话,只能恨我自己无能,恨我未能将蒙光宝和你们全给杀死!虽然,你们能除掉我鬼索这个小人物,可就凭你们这些人,还想着与冥主抗衡?想着扭转乾坤,匡扶正义?哼哼,简直是痴人说梦,自不量力!你们能救一个蒙光宝,可能救十个、百个、千个蒙光宝吗?我最后送你们一句忠告,在这两界行走,莫要多管闲事,还是将精力,多多放在如何破解你们玄门千年浩劫当中吧!” 说完,鬼索扬起右手,就要向着自己的面门拍将下来。 白起正站在其后,他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便如同包粽子一般,将鬼索牢牢地绑了起来。 正所谓:咎由自取终丧命,知恩图报引路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栽柳成荫(十九) 见鬼索想要自杀,白起急忙上前,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双臂。 鬼索万念俱灰,就剩一心求死了。而白起力大无穷,任他挣扎半天,也未能如愿。鬼索越加急了,他呜哩哇啦喊了一通,这才开口道:“你们这群标榜正义的人,怎么,连我自己求死,都不允许了吗,真是岂有此理!反正,我鬼索横竖都是一死,让我自己解决,又有何妨?” “想死?哪有如此容易?!”白起一边命人绑缚了鬼索的双手,一边大声斥道:“我们不杀你,不代表你罪不该死!你为了练就不死之法,做了多少歹毒之事,你心里清楚!况且,你所犯下的是忤逆之罪,自然应由蒙光宝按律惩处!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将你交给他!” 说完,白起大手一挥,那一众兵卒便叫嚷着上前,将鬼索押了下去。 鬼索气急败坏,他左右被白骨士兵架起,是跳起脚尖,怒声骂道:“你们这些腌臜泼才,想借蒙光宝之手,杀了我,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正义?好,既然,我鬼索是被你们害死,我就告诉你们,只要我有一丝阴魂在这两界,便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你们整天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你们等着,就算我寻仇不得,冥主大人也一定会为我报仇雪恨的,他一定会将你们这些玄门的余孽,斩尽杀绝的!哈哈哈哈,我让你们放着生路不走,偏偏要与我冥界作对!有一个算一个,你们全都不会好死的!哈哈哈哈,我鬼索先去那轮回司等你们去了,哈哈哈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头苦笑了一番,是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 白骨兵士拼命的拉着鬼索,鬼索的聒噪之声,才渐渐的远去了。 见鬼索被白起的手下押进了早已备好的囚车之中,众人这才抽身,围到了蒙光宝的身边。 只见,毛遂早已蹲下身子,将其扶进了怀中。 而蒙光宝,双眼禁闭,面色惨白,从其额头之上的针眼处,仍是有一丝斑斑血迹。 金五善把了把他的脉搏,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欣慰的对着众人言道:“这孩子,虽被鬼索的银针操控,可求生的欲望很是强烈。若不是他心中有这般坚强的念头,在其通身经脉尽被鬼索吞噬的情况下,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加之,舜强和语嫣第一时间识破了鬼索的阴谋,成功逼出魔气银针,才给了他生的机会。眼下,他尚有一丝脉搏,而且,其经脉似乎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这真是个奇迹。依老朽看,我们只需将这孩子送到老朽的住处,让他吃上老朽专门为其配的几味药,不出七日,定会起死回生。” 众人听罢,无不为蒙光宝感到开心。 “既然,神医能救下蒙光宝将军,我们几个的心,也就踏实多了。”虞舜强对金五善赞不绝口,说了一番,继续道:“如今,鬼索被擒,我看这禁地里的游魂,也不足为虑了。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先护送神医和蒙光宝将军回到圣泽湖畔。一来,好让神医抓紧时间,为蒙光宝将军疗伤;二来,也可以先和独柳交代一下,让其耐心等待数日,我们定会运回柳树,栽柳成荫,助她恢复圣泽湖往日生机的。至于继续留在这里的,除了运柳之外,还是好好清理清理这‘恶鬼禁地’之中的鬼怪,使其不再是百姓谈之色变的禁忌之地。如此,也好尽我们玄门弟子的绵薄之力,造福一方,为民除害。” “师弟所言极是!”听了虞舜强的话,张仪第一个表示了赞同。 庚桑楚更是不住的点着头,很是满意的附和道:“好,好啊,强子心思缜密,所提之建议可谓是再好不过。老夫仗着辈分高,就替强子做主了。”说着,庚桑楚想了想,看了看众人,这才继续道:“依老夫看,还是让舜强,语嫣和白起,继续留在这里除怪,运柳。其余众人,就随老夫一起,回圣泽湖去,如何?” “就依师叔所言!”虞舜强对着庚桑楚拱了拱手,和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如此,白起派了一队可靠的兵士,押着鬼索,跟在庚桑楚等人之后,一起先行离开了‘恶鬼禁地’。而他给余下的大部兵马,安排了挖柳、装车、起运的任务之后,便和虞舜强和文语嫣一起,按照屎蛋儿他爹所绘的地图,继续在禁地之中,摸排起了鬼魅魍魉。 不说,虞舜强,文语嫣和白起三人,是如何在禁地找寻游魂,清除恶鬼的。 单讲金五善,领着众人回到了住处,便抓紧时间,为蒙光宝配了几味药材。 这些药材,均是两界罕见,有那祛毒续命,修复经脉的功效。 金五善心地大方,又是救人心切,便一口气配了七日的药量。 这药熬制了足足两个时辰,他才在文语熙和姜玉婷的帮助下,喂蒙光宝服下了第一碗。 翌日,又是三碗药汤服下,便见蒙光宝的面色,有些红润了起来。 众人大喜,这配药果然见效。 如此,今天是文语熙,明天是姜玉婷,再过一天又是毛遂。在众人的轮番照顾下,蒙光宝虽然仍是处于昏迷状态,但是能偶尔动动手指,和众人互动了。第四日,众人念叨起他的名字,为他讲述着近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蒙光宝也许是听到了,眼角淌下了滚烫的泪水。 见蒙光宝竟能听到众人的话,众人无不喜笑颜开。 一晃,六日过去了。 第七天,天蒙蒙亮。又是毛遂端着药汤,来给蒙光宝送药。 刚来到屋前,毛遂一眼瞧见,蒙光宝的房门是虚掩着的。 他忙推门进到了屋中,却发现,炕上除了撩开的棉被,是空无一人。毛遂心头一惊,将汤碗放在了案桌之上,他伸手摸了摸这棉被,竟然还是温热的。 毛遂怀疑是有人劫走了蒙光宝,忙一边向屋外跑去,一边大声喊起了众人的名字。 可他刚跑到房门口,就和从外面进来的人,是迎头撞到了一起。 毛遂究竟和谁撞在一处,蒙光宝又是去向哪里,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轮番照料心感动,兑现诺言口出声。 第二百六十三章 栽柳成荫(二十) 毛遂为蒙光宝送汤药,却发现蒙光宝并不在屋中。 他以为有人劫持了蒙光宝,就想着跑出去喊人,却刚巧和走进来的一人,撞了个满怀。 毛遂猝不及防,被撞得是‘哎呦’了一声。 他揉着撞疼的脑袋,抬起双眼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蒙光宝。 毛遂一下子就不疼了,而是顿时就开心了起来,他双手搭在蒙光宝的肩膀之上,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好一番,这才兴奋道:“太好了,看你这情形,伤势已经大好。不过,你怎么出去了?你可吓死我了,我看屋子没人,还以为你被什么人给绑了去,正喊大家过来呢,却没想到,你自己从外面走回来了。这天还没有完全大亮,你这是去哪了?” 见自己外出,让毛遂操心了,蒙光宝很是不好意思的抱了声歉,开口道:“不瞒小英雄,天还未亮,我便醒来了。我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实在睡不着,就寻思出去走了走。” “这样啊,挺好,等他们醒来,见你能走动了,一定都会为你高兴的。”毛遂说着,回到屋中,将药碗端了过来。他一边将汤药递到了蒙光宝的手中,一边笑盈盈的叮嘱道:“虽然你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这汤药也是神医精心为你调制的。依我看,你还是将今日的药喝了吧。一来,好巩固巩固伤情;二来,也不枉神医辛苦一遭。” 蒙光宝接过药碗,他低头看着这碗余温尚存的汤药,眼睛湿润了起来。 他冲着毛遂点了点头,是二话没说,一仰脖,将汤药喝了个精光。 就在这时,众人是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原来,他们都听到了毛遂的大喊之声,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这才手握兵刃,聚到了蒙光宝的屋前。 可他们一看,蒙光宝不但大病痊愈,而且是毫发无损,站在了众人面前。 大家高兴极了,围着蒙光宝,是你一言我一语,问候了许久。 蒙光宝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是笑中带泪,对众人一一道了谢。 如此,众人和蒙光宝聊了许久,整个云岛是笑声一片,喜气洋洋。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晌午。 却说,姜玉婷左右踱着步子,她时不时的向云梯方向看了去,脸上写满了焦虑之情。 “玉婷姐姐,你这是在操心强师兄他们吧?”文语熙说着,走到了她的近前,一把挽住了姜玉婷的胳膊,安慰道:“你放心吧,现在鬼索已经被擒,那禁地之中的游魂,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今天刚好过了七日,我想,以他们的实力,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是啊,小师妹,你就放心吧,强师弟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看着姜玉婷坐立不安的样子,张仪也开口安慰了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扭头看了看墙角的铜铃,继续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和独柳打好招呼,一起在这圣泽湖畔,等着强师弟他们凯旋吧。” “小英雄勿虑,老朽早已和独柳老妪交代过了。她听闻诸位不顾危险,亲临‘恶鬼禁地’去起运柳苗,是感激不尽。当下,我们就在老朽这云岛等待便是。我和老妪还特意嘱咐过,一旦看到强英雄他们的身影,她便会从圣泽湖畔,摇响这铜铃。眼下,光宝少帅康复了,我们就先一起弄些吃食,庆祝一下。待我们听得铃响,再下去迎接强英雄他们,也不会太迟。不知兄长和诸位小英雄,意下如何?”金五善说着,征求了一下庚桑楚的意见。 “贤弟考虑得周全,我们就在云岛耐心等着便是。”庚桑楚微笑着回了一句,又止不住,夸起了虞舜强:“我那舜强贤侄,办事向来细心。况且,他又有语嫣和白起相助。相信,不出今日,他们定能满载柳苗,安全返回。” 如此,众人又是在金五善的房中聊了会儿,便一起动手,是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午饭刚毕,众人呷了几口茶。却听得,那墙角的铜铃是叮铃铃,叮铃铃不停的响了起来。 众人大喜,猜到是虞舜强他们,返回到了圣泽湖畔,便一同跑向了云梯。 站在云岛之上,往下一看,果然,一大队人马是浩浩荡荡向着圣泽湖畔,行进而来。只见,这大军前方,有三位英雄,他们坐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 而三人身后的兵卒,有的用马车拉着三五棵柳树;有的七八人喊着号子,合力抬着一棵;还有的,力气大些,竟然只是两个一组,扛着柳树,跟在了大队的后面。 细眼看去,这军队蜿蜿蜒蜒,压根看不到尽头。 而那柳树没有十万,也有八九万株之多。 姜玉婷一眼认出了虞舜强,文语嫣和白起三人。她开心极了,挥舞着双手,大声欢呼着,就第一个跑了下去。众人自然也是迫不及待,便紧随其后,下得云梯,来到了独柳之旁。 虞舜强三人和庚桑楚众人,重又聚在圣泽湖畔。 这七日不见,在他们彼此的心中,却仿若一年。 众人围着三人,是嘘寒问暖。虞舜强将三人是如何清扫了‘恶鬼禁地’之中的鬼魅魍魉,又是如何觅得柳林,运柳返回的,是如此这般细说了一遍。 那独柳老妪一旁听得真切,舞得那柳条翩翩,柳叶更是沙沙作响起来,她哽咽着感激道:“诸位英雄,虽然年少,却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真是世人的楷模,两界的豪杰!我老妪无德无能,却能再见这圣泽湖畔,能够恢复往日美景,真是感激涕零啊......” “老人家过誉了,恢复圣泽湖昔日美景,助您老延续血脉,实在是我们应做之事。如今,我们兑现诺言,这就为你广栽林木。”虞舜强说着,对白起耳语了几句。 白起听了虞舜强的话,是一声令下,大军当即散开,在圣泽湖畔,忙碌了起来。 这时,那鄢城的百姓,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纷纷拿着各种工具,赶来帮忙了。 登时,圣泽湖畔,是好不热闹起来。这十多万军民,忙得是热火朝天。大家齐心协力,也就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将柳树栽了个圆满。 一眼望去,圣泽湖果然换了新颜,可谓是湖水清清,倒柳成荫;百鸟皆回,一片生机。 正所谓:造福一方显功绩,四海皆知传美名。 第二百六十四章 满城欢笑 却说,虞舜强等人率领鄢城军民,是好一番忙碌之后,终于将柳树栽满了圣泽湖畔。 看着圣泽湖恢复了昔日的美景,独柳老妪激动得泣不成声起来,她摇摆着柳枝,哽咽道:“谢谢诸位英雄,谢谢诸位英雄。看着眼前这生机勃勃的样子,我这心里是既感动,又高兴,真是太感谢各位,太感谢大营驻军和鄢城百姓们了。我,我,我对不起大家,希望大家,不要记恨与我。我,我老妪以后,定会护佑一方,与各位父老乡亲们和睦相处的......” 听了独柳老妪的话,有那几位白发白须的老者,是眼含热泪,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她的身前。其中一个拄着拐,用那长满了老茧的粗手,一边抚摸着柳干,一边开言道:“圣柳奶奶,您老人家可还好吗?不是您对不住我们鄢城的百姓,是,是我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老骨头,对不住您呐......”这带头说话的老者,说着说着,眼泪淌了下来,他颤抖着双手拭了拭眼泪,继续道:“是我们的自私,让圣柳奶奶您子孙丧尽,是我们的贪婪,让圣柳奶奶您孤守这圣泽湖畔。我,我们这一代代的鄢城百姓,都是罪人呐......如今,这几位小英雄,还有少帅,带着我们军民一起,重栽了这圣泽湖畔的柳林,也算为我们赎了罪。老儿为圣柳奶奶感到高兴,实打实的高兴啊。还望圣柳奶奶,看在我们全城百姓出来赔罪的份上,就高抬贵手,让城里的孩子们,恢复声音吧。我等,给圣柳奶奶跪下,求求圣柳奶奶,求求圣柳奶奶了......” 言罢,老者冲着身后黑压压的人群招了招手。 这鄢城百姓,看到手势,是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大家有的哽咽,有的大声,纷纷叩起头,祈求了起来。 见鄢城百姓,无论男女,不管老少,皆是冲着自己跪拜了下来,独柳老妪更是感动了。 她激动的施起法,探出那柳条,慢慢的将几位老者搀扶了起来,这才开口道:“各位长者,年事已高,还是快快请起的好。您们回头看看,这满城百姓都跪在了地上。这,这让我老妪有些难为情了。不瞒各位,其实,我早已将放归言魂的方法,告诉给了这几位小英雄。他们,会还魂给这些可怜的娃娃们的。我还是那句话,我老妪知道自己错了。从今往后,只愿我鄢城内外,一片祥和;只愿我圣泽湖水,能养育万代鄢城父老。” 独柳老妪的话,说得十分诚恳。 几位老者听了之后,颤颤巍巍站起了身,又是两眼热泪的,说了一通感激的话。 如此,双方推心置腹,聊了许久。 那鄢城的百姓们,更是兴高采烈的站起身,将独柳和虞舜强等人围拢在了中间,是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他们当中,有的不住口的感谢着,有的则问起了何时放归言魂的事宜。 见一众百姓是各个祈盼,各个焦急,虞舜强终于开了口,他笑眯眯的对着大家,是大声说道:“大家莫要心急,我这就唤夔牛出来,让他放出孩子们的言魂......” 这百姓们听了虞舜强的话,顿时是一片欢腾,纷纷抬起头,向虞舜强投来了祈盼的眼神。 虞舜强说完了话,两眼微闭,口中喃喃了一番,果然,将夔牛召唤了出来。 只见,一道紫红色的光芒闪过,夔牛落在了地上。 见过无数鬼魅魍魉的鄢城百姓,也算是见多识广,可看着夔牛那不神不鬼,满脸横肉的样子,他们吓得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退了好几步,更有那胆小的女人,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孩子,直往那人群后面躲了去。 夔牛见状,从鼻孔中喷了喷热气,是闷声道:“你们这群人,可以给你们的圣柳奶奶下跪,却害怕我夔牛?想当年,我可也是一只神兽,却怎会让你们如此害怕呢?哎,这要是让我伤了心,我可就不管你们的娃娃们了......”说着,夔牛假意施法,要钻回玄铁利剑中去。 他这一闹,这鄢城的百姓们,立马慌了神,纷纷壮着胆子,追了上来,是七嘴八舌的央求了起来:“哎呀,我们错了,还望,还望神兽爷爷,不要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计较。就,就看在虞小英雄的面子上,帮帮我们的孩子们吧......” “是啊,是啊,夔牛爷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帮我们这些可怜的父母们吧......” 看鄢城百姓们真的以为夔牛不会帮助他们,有些急了,虞舜强站在一旁,摇了摇头,他一边瞪了一眼夔牛,一边对着众人高声解释了起来:“乡亲们,你们大可放心。这夔牛其实并无坏心,他只是和大家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且让开圣泽湖畔,稍等片刻,待我施法就好......” “哎呀,我就是逗逗这些人,你却一上来就揭穿了我,真是没意思。”夔牛嘟着嘴说了句,便迈出宇步,是双手画圆。 他口中念念有词,几句咒语罢,几乎在顷刻之间,便见从其口中,就腾出了无数泛着白光的星星点点,这些星星点点在长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是纷纷坠入到了圣泽湖水当中。 直到最后一粒白光星点入水,夔牛这才收了法,他揉了揉肚子,摊开双手,对着鄢城百姓们言道:“好了,我夔牛该做的,可都做好了,你们只管耐心等着就是了。” 他的话音刚落,文语嫣是拈出一道七彩玄符,向着圣泽湖的中心,就甩了过去。 这玄符在文语嫣的法咒之下,是化作一道耀眼的金光。接着,如同天女散花般,变成了无数的金豆子,洒入到了圣泽湖水之中。 再看虞舜强,他不知何时,又是双眼微闭,只在空中画了几笔,便有那两个巨大的汉字,是凭空变幻出来。众百姓定睛看去,这两个字,正是篆体的‘开声’二字。 二字时而金光灿灿,时而白光刺眼,就在众百姓遮住两眼的时候,二字逐渐升向高空,它如同一张巨网,笼罩住了整个圣泽湖。 “芸芸众生,声声回身;口口生笑,笑满全城。”虞舜强大声念出独柳老妪所教之咒语,接着,二指向前,直指圣泽湖水。 虞舜强二指一指,登时,这二字消散不见,而这湖水前后翻滚起来,那坠入湖中的星点,齐刷刷的冒出水面。此时再看,这些原本泛着白光的星点,变得大小不一,却都金灿得很。 满城百姓和那大营兵卒,看得目瞪口呆。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虞舜强又是一通咒语念罢,那金星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是掠过水面,呼啸而过,一个个的从四面八方,直奔着满城的孩子而去了。 金星各个找寻到了自己的童身,纷纷从其口中钻了进去。 众百姓们流着难以言表的眼泪,纷纷盯着自己的孩子,期盼着。 突然,一个不满六岁,长着一双圆圆大眼的小姑娘,扯了扯自己爹娘的衣袖,竟然开口喊了起来:“爹爹,娘亲,丫儿,丫儿我能说话了......” 丫儿的爹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激动的泪水,早已挂满了面颊。他们争抢着俯下身子,紧紧的抱着丫儿,是开心的语无伦次道:“丫儿,你,你真的能说话了......太,太好了,丫儿,爹娘听到你能说话了,真是太好了......小英雄和圣柳奶奶,果然没有骗我们,我们的丫儿,真的能开口说话了......” 说着,这对夫妻,将头紧紧贴在丫儿的面颊上,一家三口,是泣不成声起来。 和幸运的丫儿一样,全城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开了口,有的高声的喊起了爹娘,有的没了亲人,和一同长大的小伙伴们,追逐打闹了起来。 全城的百姓们先是激动的哭着,过了好一阵,他们才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这一家家如同获得新生一般,团聚的样子,虞舜强等人的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很。 文语嫣站在虞舜强侧旁,偷眼看了看这个男人,她满心崇拜,又满心喜欢,一种幸福而又倾心的情感,是油然而生。不经意间,文语嫣的两颊,又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孩子们恢复了欢声笑语,顿时,整个圣泽湖畔是笑声连天,满城百姓皆是欢呼了起来。 正所谓:孩童开口满城笑,老者跪谢拜圣柳。 第二百六十五章 玩笑 在虞舜强等人的努力下,鄢城的孩子们,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这孩子们出了声,满城百姓无论男女老少,皆是欢欣鼓舞,好不热闹起来。 大家是笑中带泪,在那老者的引领下,齐刷刷的跪在了虞舜强等人的面前。 他们一边磕着头,一边不住的感谢道:“我鄢城百姓,谢过诸位英雄。孩子们能开口说话,真是太好了。诸位英雄,先是栽柳圣泽湖畔,接着,又为我们放归了孩子们的言魂,可谓是我鄢城百姓的恩人。我们无以为报,诸位若不嫌弃,还是随我们一同入到城中,我们全城百姓,愿家家设宴,户户备酒,好好款待诸位,还望诸位,莫要推辞......” “是啊,是啊,诸位英雄就随我们回到城去,我们一定设宴款待......” “设宴是设宴,我家丫儿可是第一个开了口的。既然是第一个,那恩人们,就得第一个去到我们家去。对,对,对,就这么定了,恩人们莫要推辞,就先到我们家中去好了......” “那怎么成,我们家是城门第一家,又是开酒肆的。再怎么说,准备吃食,比你们更为方便些。要我说,恩人要去,也得先去我们家,得先去好好尝尝我们家厨子的手艺......” 众百姓们是争着抢着,邀请虞舜强等人,一定要先到自己家中。 “乡亲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栽柳圣泽湖,助娃娃们出声,都使我们玄门弟子的分内之事,乡亲们,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客气,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吧......”见这鄢城百姓热情相邀,虞舜强等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便急忙搀扶起了那头前几位年长的老者。 大家虽然起了身,可仍是不肯松口,偏偏要争个设宴第一。 见众人仍是互不相让,蒙光宝挥了挥双手,忽然大声开口道:“乡亲们,莫要再争来争去了。诸位英雄是咱整个鄢城的恩人,而我蒙光宝,身为这一城的守将,自然有责任代表鄢城,来款待诸位英雄。如今,圣泽湖恢复往日生机,娃娃们更是能开口说话,我蒙光宝是打心底感到高兴。虽然,我驻防鄢城时间不久。但是,我还是借着少帅之名,向诸位乡亲们,恳请一下:这设宴款待,就定在我少帅府了。当然,我们鄢城家家户户,皆可赴宴。若是这府院坐不下,我们就在街道上摆好桌凳,街道上还不够,我们就设宴城墙之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今日,对于我们鄢城来说,是双喜临门。我蒙光宝,这就下道军令,我们军民一同返城,大家回去杀牛宰羊,备酒排宴。我们一起,与诸位恩人,好好的大宴三天!!!” 一听蒙光宝如此说,这鄢城的百姓们,顿时是停止了争论。 他们彼此看了看身边的乡邻,一下子,又欢腾了起来,是无不双手赞成。 如此,蒙光宝率领军民,将虞舜强等人邀请到了马车之上。 众人辞别了独柳老妪,大队人马,这才浩浩荡荡向鄢城进发而去了。 不说,这圣柳奶奶,日后是如何守护圣泽湖,造福鄢城百姓的。 单讲,蒙光宝和虞舜强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回到了鄢城。 鄢城百姓和众人一一道了别,便忙着跑回到各自家中,去准备赴宴的东西去了。 众人这才得以陆陆续续进到少帅府,早有先回来的兵卒,将他们引到了还算完整的屋中。 蒙光宝和虞舜强等人,分宾主落了座,又有那亲卫忙前忙后,为众人端上了茶水。 大家呷了几口茶,一边等着开宴之时,一边又热闹的闲聊了起来。 先是姜玉婷,她环顾了一番四周,撇着嘴,对蒙光宝言道:“啧啧啧啧,你这少帅府,说是还有些规模,简直是自欺欺人。依我看,就剩下破砖破瓦,残垣断壁了。方才在咱们回来的路上,我看这整个鄢城,是到处需要修缮。我就想知道一个问题,我们刚刚栽柳在那圣泽湖畔,你做为这一城之主,打算怎么重建你的少帅府和这鄢城的屋舍呀?” 蒙光宝听出了姜玉婷话中的意思,他慢慢放下了茶碗,偷偷的和虞舜强对视了一番,这才微笑着回道:“不瞒玉婷姑娘,本帅既然为这一城之主,当然要为这全城百姓着想。若是修缮地方确实多,我自然会去找圣柳奶奶,去求她开恩,让我们再砍些木材回来就是......” “哈,我就知道,你果然会这样说。”姜玉婷双手叉腰,紧锁着双眉,是一脸愤愤的继续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强师兄和语嫣姐姐,为了救你,为了栽柳圣泽湖畔,付出了多少艰辛?啊,我们前脚栽完,你后脚就要砍伐?这,这不是和原来的城主官员是一个德行吗?!哼,到时候,你们定然还会激怒那独柳老妪,难道,你就不怕她故技重施?你就希望你护佑的百姓们,又要面对自己的孩子,再次失声的痛苦吗?” 看着姜玉婷一脸严肃却又有些稚嫩的表情,蒙光宝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咳嗽了两声,假意耍起了威风:“放肆!难道,我蒙光宝究竟该如何统兵施政,还需要你来教我吗?!” “你?!”姜玉婷被气得是哑口无言,他直跺起了脚,有些火冒三丈了。 “好了,好了,傻妹妹,切莫动气......”文语嫣早已看出了端倪,她知道是蒙光宝和虞舜强还有白起合伙,在故意捉弄姜玉婷,见姜玉婷果然上了当,赶忙上前拉住了姜玉婷的胳膊,劝说道:“傻妹妹,你没看出来,你的强师兄只顾躲在那偷笑呢么?他们呀,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想呀,这运回柳苗的是白起的军马,而那栽树的可是蒙将军的兵卒哦。他们怎么舍得栽完再砍呢?方才回到鄢城,你只看到了城池的残破,却未发觉家家户户门口,都齐刷刷的堆着木材呢吗?我要是没猜错,那些木材,就是白起师兄率先派人运回来的。蒙将军,怕是也早已注意到这些了,是也不是?”说着,文语嫣只顾瞪着蒙光宝,等他回答了。 蒙光宝哈哈大笑了几声,竖起了大拇指,是赞不绝口道:“语嫣姑娘,的确聪慧。不错,本帅确实看出,虞小英雄和白起将军他们,其实早已将禁地运回的柳树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栽到了圣泽湖畔,余下的,派人送入城中,只等着鄢城修缮之用了......” “好呀!你们,你们合伙欺负我!”未等蒙光宝把话说完,姜玉婷是嘟起了小嘴,她指了指虞舜强,蒙光宝和白起他们,是双手又叉起腰,将头扭到了一旁。 “哎呀,玉婷姑娘莫要生气,是我蒙光宝不好,我本想着和姑娘开个玩笑。却,却没想到真惹姑娘生气了。还望玉婷姑娘,大人大量,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了......”蒙光宝说着,拱起双手,是毕恭毕敬的赔起了不是。 “是呀,小师妹,别生气了,师兄也知道错了,我们不该瞒着小师妹的,师兄和你道个歉......”虞舜强说着,亲自将姜玉婷的茶碗端起,送到了她的手中。 姜玉婷哼了一声,接过茶碗,看着虞舜强和蒙光宝二人内疚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你们,也上当了吧,我哪有那么小气。不过,是你们和我开玩笑气我在先,我这才反击的。哈哈,你们以为我真生气了吧?是不是,也被我气到了?哼,这才算是公平。不过,谁叫我大度呢。罢了,罢了,就算我们扯平了。你这碗道歉茶,我就勉为其难的喝了吧......” 说着,姜玉婷吐了吐舌头,开心的喝了口茶,然后,蹦跳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众人被她逗得是哈哈大笑,如此,大家又不知聊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的黑了起来。 此时,鄢城的百姓们,有的抬着吃食,有的扛着桌凳,是陆陆续续聚在了少帅府的门前。 正所谓:你气我罢我气你,彼此交朋皆玩笑。 第二百六十六章 欢宴道隐情(一) 见百姓们陆续聚集到了帅府门前,蒙光宝急忙喊来了几名亲卫,在他们耳边,是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便让他们下去安排宴席去了。 满城百姓几乎家家带肉,户户备酒,自是按照少帅府亲卫的指示,纷纷忙碌了起来。 有那几名丫鬟为众人续上了茶水,众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此时,早有兵卒准备好了灯笼和火把,这灯笼火把一点燃,登时,照得这整个鄢城,是灯火通明起来。就见,光影下,人来人往,好一番残缺而又热闹的场景。 又过了没多久,晚宴终于是准备了妥当。 丫鬟们排着齐整的队伍,迈着小碎步,将吃食、酒水纷纷摆置到了众人的桌案之上。 只见,这一顿宴席的确丰盛:是桌桌摆着炙烤的牛羊肉,那色泽火候恰到好处,是油而带光,香气扑鼻;更有那鲜鱼块的蒸菜,腾腾的冒着热气,而鱼头大张着嘴,嘴里含着脆白的仙参,看上去如同夜明珠一般;众丫鬟们轻纱遮面,娇羞的低着头,打开了桌前的酒坛,只听,‘砰’得一声,封口被打开,顿时,那股精粮酿造而成的醇香,是弥散而开,直惹得所有人是垂涎三尺,恨不能一口,将这佳酿喝进肚中。丫鬟们用那竹勺,小心翼翼的为蒙光宝和虞舜强等人斟满了酒,这才作了个揖,如同仙子轻舞,退了下去。 众百姓和兵卒,忙碌完后,在这院中、街道坐得是满满当当,大家均是默不作声,纷纷端起了酒碗,只等着蒙光宝发话了。 见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已就位,蒙光宝这才缓缓站起身,他双手举着酒碗,先是冲着虞舜强等人敬了一下,接着,又向满院的兵将和百姓们敬了敬,这才大声开口道:“今夜,是我蒙光宝驻防咱们鄢城以来,最为开心的一夜!我们既恢复了圣泽湖的美景,又使得各家各户的娃娃们开口说了话,这对于我们鄢城军民来说,可谓是双喜临门,本帅是由衷的为大家感到高兴!而带给我们这一切美好的,正是这几位玄门的朋友,是他们既为本帅铲除了奸贼,又为我鄢城备下了修缮所用的木材。来,让我们一起举起酒碗,敬我们的恩人和朋友!” “对,敬恩人!”听了蒙光宝的话,鄢城军民是异口同声,向着虞舜强等人是敬起了酒水。 这一声,洪亮而又整齐,真诚而又有力,绵延了整座鄢城,更是感动了虞舜强等人。 却说,虞舜强等人早已起身,同样端起了酒碗,虞舜强看了看这可爱的鄢城军民,转过身,对着庚桑楚是低声言道:“师叔,这碗酒是鄢城百姓的一片心意,我们当喝。不过,依侄儿看,在我们喝之前,您还是代表我们几人,和大家讲上几句话的好,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唉?老夫并未做太多有用之事,这几件好事,恰恰是诸位贤侄所为,理应由贤侄代表,和大家说上几句的。”庚桑楚笑着,算是委婉的拒绝了。 虞舜强有些为难,想了想,继续道:“师叔,还是由您来说吧。一来,我们几人,均是晚辈;二来,我们所做之事,乃是玄门弟子应尽之责,更是师叔您们这些长辈的谆谆教诲,感染熏陶了我们。所以,您才是我辈的楷模,还是请师叔说上几句吧。” 庚桑楚仍想推辞,文语嫣见状,忙开口劝道:“师叔,强子说得对,这第一句祝酒辞,理应由您这位长辈来说的。要不然,强子岂不是有以下犯上之嫌了?” 这一句话,说得庚桑楚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想了想,只得无奈的笑了笑,对着文语嫣悄声言道:“你这丫头,一旦开口,着实让人哑口无言啊。好吧,好吧,既然你们都要求老夫代表,那老夫,就倚老卖老,说上几句吧。” 言罢,庚桑楚整了整衣袖,走出桌案,他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对着鄢城的军民说道:“今夜,我们欢聚在此,皆是缘分。这一桌的酒菜,出自各家各户,可谓是饱含真情,相当的丰盛。其实,不瞒大家,老夫也记不得了,自己是多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美味了。既然晚宴如此丰盛,让人垂涎三尺,那老夫就不多嘴了。老夫谨代表我那几位侄儿,在此谢过蒙将军和大家的盛情款待。至于栽柳圣泽湖,放归孩子们的言魂,均是我玄门弟子应做之事,大家就不要太过客气了。来吧,老夫倚老卖老,斗胆提议,让我们干了碗中之酒,好好的品尝这美味佳肴吧……”说着,庚桑楚一仰脖,将碗中之酒喝了个精光。 “好!老前辈真乃爽快之人!既然老前辈干了这第一碗酒,我们就同干此碗!”说着,蒙光宝也是一干而净。这千千万万的兵卒百姓,开心得合不拢嘴,均是一口喝了碗中之酒。 第一碗酒喝干,丫鬟们上前为众人续满了酒碗,便又像一阵清风似的下去了。 蒙光宝简单吃了几口肉,再次端起酒碗,对着虞舜强等人,是大声说道:“方才老前辈代表了诸位,那这第二碗酒,就由本帅代表自己和鄢城百姓,再次谢过诸位!还望诸位在我鄢城多住几日,以便让我蒙光宝多尽地主之谊,多报诸位的大恩大德!”说完,蒙光宝是弯下腰,向着虞舜强等人鞠了一躬,干了这第二碗酒。 “蒙将军客气了,如今,你与我们已是过命的交情。往后,我们就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愿我们双方永世修好,同饮此碗。”这次说话的,正是虞舜强。他说完,也干了碗中之酒。 其余众人和鄢城军民,附和着,也是喝了这第二碗酒。 蒙光宝喝得有些兴起,便催着丫鬟倒满了第三碗酒。 酒刚一斟满,他便站起了身,对着虞舜强等人,是继续说道:“承蒙虞小英雄和诸位,能将我蒙光宝当做一个过命的朋友!说心里话,我蒙光宝是感激涕零,三生有幸。既然,你们拿我当自己人,那我就要说一说这堵在心里的实在话,不知诸位,我是当讲不当讲呢?” “蒙将军有话,尽管说来。”虞舜强一边端起酒碗,一边笑盈盈的回道。 “好!既然虞小英雄想知道,那我就知无不言了。” 这蒙光宝究竟要说出甚话来,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欢宴鄢城三巡酒,直言隐情五道关。 第二百六十七章 欢宴道隐情(二) 两碗酒下了肚,蒙光宝喝得有些兴起了。 只见,他红着脸,端着酒碗,慢悠悠的走到了虞舜强的身边,开口说道:“虞小英雄,其实,我蒙光宝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到鄢城,你们,无非是为了调查清楚,那千年浩劫的真相,是也不是?哈哈,实不相瞒,这真相,我蒙光宝可是知道不少,虞小英雄,你,可感兴趣吗?” “哦?蒙将军当真知道?既如此,不知能否直言相告呢?”虞舜强虽然是半信半疑,可听他这一说,仍是满怀期待的随口问了一句。 蒙光宝用力的点了点头,哈哈大笑着,继续道:“当然!本帅当然知道!来,诸位英雄,我们一起喝了这第三碗酒。我蒙光宝,定会将我知道的,一字不落的告诉给诸位!来,干......” 说完,他一口喝干了碗中的烈酒,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虞舜强等人,催促道:“诸位,我可是痛快的喝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爽不爽快了......” 虞舜强等人明白这酒桌之上的规矩,便也二话没说,均是一仰脖,喝了这第三碗酒。 满城的兵卒和百姓,自然也跟着干了碗中的酒,便街坊邻舍之间,热闹的聊了起来。 见虞舜强等人均是一干而净,蒙光宝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赞不绝口道:“好!诸位英雄,皆是爽快之人!我蒙光宝喜欢!眼下,既然酒过三巡了,那,我们就好好的聊上一聊。我也正好借着这酒劲,倒到肚中的苦水,说说这两界不为人知的真相!” 言罢,蒙光宝一屁股坐在了虞舜强的桌案旁,他一边命丫鬟为众人续上了酒水,一边摇晃着手指,对着虞舜强低声说道:“虞小英雄,你们有所不知,一个区区的冥相,在我冥界,算不得什么。单单除掉一个他,其实,离你们接近真相,恐怕还要差个十万八千里呢!” “这个,我们知道,虽说眼下线索并不是很多,可种种迹象表明,这浩劫的始作俑者,恐怕就是这冥界之主本人了。不知,我们猜得对也不对?”虞舜强放下酒碗,试探的追问道。 “非也,非也!听虞小英雄话中的意思,我就知道,你们果然是知之甚少!”蒙光宝说着,摇了摇头。只见,他站起身,双手背后,来回踱着步子,是想了又想,这才继续道:“要说这千年浩劫,实则不仅仅是针对你们玄门。恐怕,浩劫降临之日,对于这阴阳两界,天下苍生来说,都是死路一条。我家父帅,虽是冥界之将,可心地善良,他正是看清了这一点,他不愿天下的无辜之人,受到波及,这才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冥主。可你们所说的始作俑者,依我看,是冥主,也不是冥主!凭他一人之力,想要一统两界?简直是痴人说梦,自不量力!” “哦?蒙将军的意思,这始作俑者,还有他人?”虞舜强皱着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继续问道:“不知,将军可否清楚,除了冥主,其他的始作俑者,究竟都还有哪些人呢?” “能和冥主狼狈为奸的人,那可是大有人在的!要我蒙光宝一一说出,怕也是数都数不过来。你们仔细想想,发动这浩劫的真正目的,不就是为了一统两界吗?那么,都有哪些人愿意一统两界呢?无非,就是这两界之中,各族各派的掌门和长着野心的奸雄罢了。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宁可牺牲天下苍生,也要助冥主达成所愿。不说其他,单单说被你们铲除了的冥相,他虽然在冥界之中,位高权重,可归根结底,不也是为了荣华富贵,甘愿做冥主手底下的一条恶犬吗?他都是心甘情愿的充当恶犬,难道他手底之下,就没有惧怕于他,忠心于他的爪牙吗?这一个个奸贼帮凶,一个个恶犬爪牙,难道不都是这千年浩劫的始作俑者吗?!” 众人这才听明白了蒙光宝的意思,仔细想想也对,便纷纷点了点头。 “虽然如蒙将军所说,可那冥主仍是这罪魁祸首。既然他帮凶众多,势力庞大,我们要想成功破解浩劫,拯救苍生,岂不是要擒贼先擒王了?”文语嫣想着,是直接开口问道。 “语嫣姑娘所言是有道理,可就凭你们几个玄门弟子,别说靠近不得冥主,就是冥城主城,恐怕也是进不得半步。”蒙光宝说着,见众人有些疑惑,便继续解释道:“我说的意思,非是你们功法不高,而是冥主本就阴险狡诈,在他的麾下,可谓是群魔乱舞,高手如云。依我看,你们直奔冥主而去,定会落得惨败身亡的下场。与其白白送死,不如循序渐进,在你们功法不断提高的过程中,先断其羽翼,灭其帮凶的为好。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寻河伯吗?要想破此浩劫,扭转乾坤,为何不先拿这个死心塌地效忠冥主的奸贼下手呢?” “河伯?蒙将军知道他的去向?”文语嫣听到河伯的名字,是两眼放光,直追问了起来。 “不瞒语嫣姑娘,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蒙光宝说着,又喝了一碗酒,抹了抹嘴角,继续道:“这厮晓得冥相被杀,害怕你们找到他。先是带着他那手下五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跑到了我们鄢城,想要我父帅收留他。可我父帅,性格刚烈,又不愿与此等小人为伍,便将他轰了出去。后来,听细作回报说,这厮无处可去,最终还是逃到了玄鸟族的族地去了。” “什么?玄鸟族族地?”文语嫣听了,气得咬牙切齿,愤愤地说道:“这厮真是狡猾,能想到这么一个地方!既然知道他的去向了,师叔,强子,我们何不尽快动身?我要追上这厮,亲手杀了他,好为我逝去的爹娘,还有无辜的族人,报仇雪恨!”文语嫣说着说着,两眼早已泛起了泪花。 “语嫣姑娘勿要急躁,既然这河伯和姑娘有血海深仇,那自然是要寻到他!不过,这厮并不好对付。非是他功法高于诸位,而是方才我提到了,他那五个恶贯满盈的帮凶,擅长布设陷阱迷阵,诸位要是冒然前往,就算最终能生擒了河伯,怕也要自损实力,死伤一半......” “如此可怕?敢问蒙将军,这五人究竟是谁?他们果真能有如此本领?”姜玉婷听着,很是怀疑,便开口问了起来。 蒙光宝并未答话,而是自斟自饮,又是连喝了数碗烈酒,这才继续道:“玉婷姑娘莫要大意,非是我蒙光宝替他们夸口,要说起这五人,庚老前辈和金老神医,怕是有所耳闻。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师从西山魔云祖师的五大弟子!他们也算是当今两界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了。” “什么?是西山魔云祖师的徒弟?”庚桑楚听闻西山魔云祖师的名号,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众人再看,他是两眼发直,手中的筷子,险些掉落在了地上。 虞舜强等人,从未见过庚桑楚如此惧怕的表情,心里是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正所谓:蒙光宝话里有话,庚桑楚惊中存惊。 第二百六十八章 欢宴道隐情(三) 看着庚桑楚略带失色的表情,虞舜强是心头一惊,急忙开口问道:“师叔,您没事吧?您,是不是知道这个西山魔云祖师?” 庚桑楚缓了缓神,他看了一眼众人,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回忆道:“孩子们,既然舜强侄儿问起,老夫就对你们说上一说。说起这西山魔云祖师,老夫的确认识。我想,从他的称号,你们应该能猜出十有八九,没错,他正是西山魔云派的开山鼻祖。这老家伙,功法高超,手段毒辣,专把我玄门当成死敌。在两界中,针对我们是处处使诈,时时刁难。不过,听闻当下他在修炼某种大法,早已隐退西山了。老夫还听说,他手下有五个徒弟,均是那混世的魔王,杀人不眨眼的恶棍。方才听蒙将军一说,老夫更加确定了这五人的身份。” “师叔,这西山魔云派,很难对付吗?”姜玉婷眨巴着眼睛问道,手中的筷子一动未动。 “所谓西山魔云派,实则和我玄门本属同宗!他们的功法体系与我们并无太大差别,若是老夫所料不差,以你目前玄门九子的人数和实力,去对付西山魔云祖师的五个徒弟,恐怕胜算不是很大。”庚桑楚有些无奈的说着,算是回答了姜玉婷的问题。 “师叔,您这未免有些夸口了吧?既然他们与我玄门同宗,我们九子的人数可远多于他们,您怎能肯定我们的胜算不大呢?说句不好听的,这,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党维闷了一碗酒,小声的嘟囔着,脸上有些不高兴了起来。 “不要和师叔如此说话!”文语熙狠狠的瞪了一眼党维,继续道:“师叔能如此和我们说出来,定是有他的道理和顾虑,我们不妨让师叔往下说明白些,也好知己知彼,岂不是更好?” “哈哈,语熙姑娘说得很是在理,我方才说了,对于这西山魔云祖师,庚老前辈定然知晓。既然,老前辈肯如实说出你们与那五大恶人存在着差距,不妨让庚老前辈说出缘由,你们也好做足准备。否则,寻仇河伯不成,反倒让你们遭那五大恶人的暗算,那岂不是赔本的买卖了?”蒙光宝自斟自饮,又是几碗酒水下肚,脸上红彤彤的说道。 虞舜强双眉紧锁,他耐心的听完了几人的对话,看了看仍是一脸愁容的庚桑楚,轻声的问了起来:“师叔,西山魔云派,为何与我们玄门同宗呢?这,从何说起呀?” “孩子,你有所不知,这西山魔云派的祖师,实则是我们玄门开山鼻祖的师兄弟,他因为贪念,在谁担任玄门祖师的问题上,与我开山鼻祖反目成仇,最终,选择西游,去了西山。在西山,他将玄门功法与当地的魔云幻法结合在了一起,自创了西山魔云派。自此,他自恃功法高超,每每与我玄门做对。就在第一次浩劫之时,正是他,与那些奸贼魍魉为虎作伥,让我们玄门弟子是受尽了苦楚!按照辈分,他还是长辈,他那五个徒弟的功法,与我辈可是不相上下的。当下,你们九子,只聚齐了八人,‘玄门玄法’仍未练就,要你们此时对付这五人,恐怕真的胜算不大!”庚桑楚说出了缘由,想了想,才继续道:“这五个恶人,本是那西山的五大魔王,分别叫做:柴角吼、金爪雕、巨蹄牛、长尾鲸、三眼虎。他们人面兽身,更是那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自从归顺西山魔云祖师之后,那道行秉承了我玄门的功法,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第一次浩劫之时,我们九子,险些中了这五大魔王的阴招,全部丧命!此番,他们心甘情愿辅佐河伯,定然是有原因的。要么,是河伯的功法远在他们之上;要么,就是西山魔云祖师和冥主达成了某种交易,名义上辅佐河伯,实则是狼狈为奸。” 听了庚桑楚的一席话,虞舜强等人是面面相觑,心中难免有些犯难了起来。 方才还十分热闹的宴席,一下子变得沉闷了许多。 看着众人耷拉着脑袋,各想心事的样子,蒙光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抹了抹挂在嘴角的酒水,略带口吃的说道:“瞧瞧,瞧瞧你们几个现在的样子!知道吗?在我蒙光宝的心中,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尊崇的英雄!你们,不能惧怕任何敌人!实不相瞒,这五个恶人,我蒙光宝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的确难以对付。不过,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有那一物降于一物,区区五个魔头,还是,还是有人能治得了他们的......” “哦?不知蒙将军所说的究竟是何人?我们又该去哪找到此人呢?他,他肯不肯帮我们呢?”虞舜强迫切的问了几个问题,众人的目光,均是落在了蒙光宝的身上。 只见,蒙光宝微微的笑了笑,他瞅了一眼庚桑楚,又瞧了瞧金五善,这才继续道:“庚老前辈,只晓得这五个恶人难以对付,却忘记了,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就是西山魔云祖师手底下的棋子,更是一群说人不人,说鬼不鬼的动物罢了。这两界门派众多,高手如云,要说能对付他们的人,我看,就得问问金老前辈,看看他老人家知道不知道了?” 金五善一直没有开口,他只顾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似乎根本没听到众人的对话。 就在他撕掉一块牛肉,要往嘴里送的时候,猛然间,他看到众人都在盯着自己,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肉放回到了铜盘之中,尴尬的问了句:“怎么,你们怎么不聊了?没关系的,你们聊继续聊你们的。老朽这肚中,实在是空无一物,着实的饿了些,因此,就顾不得那繁琐的礼节,随便吃些了......”说完,他又将牛肉抓起,是送到嘴边,大口的撕咬了起来。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蒙光宝笑着摇了摇头,故意抬高了声音,大声喊道:“金老神医,您往院中看看,那西山魔云派的五大恶人,又来鄢城寻事了!” 金五善正低着头,嚼着牛肉,一听西山魔云派的五大恶人来了,他是一拍桌子,直站起了身子,嘴里的肉还未完全咽下,是闷声的吼道:“在哪?!老朽在此,他们还敢造次不成?!” 可他瞧了半天,除了那一桌桌欢宴之中的兵卒百姓,根本未见一人,他这才知道,自己上了蒙光宝的当。金五善抹了抹嘴角的油,憨笑着回道:“你这娃娃,都是这大营的统帅了,还拿我这把老骨头开玩笑......罢了,罢了,既然你们肯开口问我,那我就实言相告好了......” 却说,金五善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让五大恶人惧怕的苦主,且看后文详解。 正所谓:本是同宗终反目,技高一筹胜魔王。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是否同去 见众人,将目光均是投在了自己的身上,金五善很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角和手指上的油渍,憨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老朽能对付那五大恶人?哈哈,其实不然,老朽只是个行医之人,不擅长打打杀杀之事,更不懂得什么擒拿魔王之术。不过,他们的确惧怕老朽的名号。方才少帅说了,先前,这五人随那河伯来到此处,正是因为听闻老朽在此,才在被蒙弘将军轰出鄢城之时,未敢造次。最终,与河伯一起,逃往了玄鸟族的族地。” “哦?他们为何惧怕贤弟的名号呢?还望贤弟,如实相告。若是贤弟确实能帮助我玄门弟子,为兄我和我的贤侄们,定会重谢贤弟的。”庚桑楚忧郁的眼神,变得渴望了起来,他端着酒碗,走出桌案,来到了金五善的近前,是高举着酒碗,继续道:“为兄深知这五大恶人的厉害,望贤弟念在你我乃是八拜结交,念在天下苍生多有无辜,就帮帮我玄门的弟子,将那五大恶人的苦主是谁,就告诉为兄吧。” 言罢,庚桑楚一仰脖,将自己的碗中之酒,喝了个干净。 金五善见庚桑楚如此,急忙斟满了酒水,站起身来,他冲着庚桑楚鞠了一躬,有些受宠若惊的回道:“兄长实在见外了,我金五善早已看透冥主的为人。我虽与兄长和几位贤侄认识不久,但是,从你们的所作所为,我认定了,玄门实乃忠义之门。念大义,我要为两界苍生考虑,念小义,你我既然结拜,就是亲兄弟一般,我岂能不帮兄长,岂能不帮我自己的这些贤侄?”说着,金五善也是将碗中的酒,一干而净。 喝完了酒,他拉住庚桑楚的手,一同坐在了自己的桌案旁,这才继续道:“不瞒兄长,我金五善之出生,乃是行医世家。而我祖上,正是来自西山,名曰‘金手圣医’。早前在西山之时,这五大魔王苦练魔云幻法,不想走火入魔,生命堪忧。正是那三眼虎意识还尚为清醒,这才找到我家祖上,求我们金家,为其兄弟五人封住逆脉,助他们从走火入魔中恢复过来。我家祖上,念其诚意十足,又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念,便答应了他的要求。自此,采那西山之巅的银露,配以我金家独有的救命仙药,耗费了整整三年,才将这五人救治过来。哪曾想,他们五人竟是那忘恩负义之辈,为了继续修炼魔云幻法,而不走火入魔,逼着我金家祖父,交出救命的药方出来。我家祖上,看穿了这五大魔王的歹心,哪肯将药方交出,险些遭来了杀身灭族之祸。好在,在救治过程中,我家祖上研究出了这五大魔王走火入魔的缘由,掌握了他们各自的命门所在,这才让五大恶人,有所忌惮,再也不敢与我金家做对了。再后来,他们拜在了西山魔云祖师的麾下,学习了很多玄门的功夫,便想着再寻我家祖上交出药方。这一次,我祖父知道抵敌不过,使了一计,交出药方的同时,喂他们服下了‘逆脉阻绝丹’,他们以为这是真的救命解药,便毫无防备的服进了肚中。其实,这阻绝丹,正是抑制他们功法的秘丸。他们见脱离不了祖父的控制了,干脆,杀了祖父一家。我金家族人,这才星夜逃亡,逃到了冥界之地。自此,在冥界安下身来......”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心中渐渐明朗起来,见金五善说了半天,有些口干,停下斟了一碗酒,便没有打扰。待他和庚桑楚同饮了碗中之酒,便见他紧锁着双眉,继续道:“我也是听了我的父辈所讲,才知道了这些尘事。如今,那五人知道了我们金家的下落,曾来刺杀过我们。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祖父,早已将抑制这五大魔王的方法,传授给了我的爹爹。因这方法在手,五大魔王很难近得爹爹的身,他们非但伤害不了我的爹爹,反而会被爹爹用这抑制大法,封住经脉,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实在抵敌不过,才求饶了起来。爹爹本欲杀了五人,可祖父立下族规,不能擅杀西山地界的任何一人,这才放了他们。这,就有了后来他们投靠河伯,听闻我金五善在此,却不敢动粗的事情......” “原来如此!看来,正如蒙将军所言,这五大恶人的苦主,真真正正是贤弟你啊!”庚桑楚很是激动,不住的点着头,说道。 “兄长又错了,我金五善,确实不是抑制大法的继承者。爹爹将这大法,传授给了我的一个兄长。只有他,一人掌握着这独门大法。少帅之所以能联想到我,想必,也是蒙将军和其说起的原因。”金五善解释着,可当他看到从庚桑楚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是心有不忍,便毫不犹豫的安慰道:“兄长不必忧虑,我金五善虽然不是五大魔王的苦主。可我,会带着你们去到冥界,找寻我的哥哥的。想来,他定会看在我这个亲弟弟的面子之上,帮助兄长和诸位贤侄,打败这五大魔王的。” “太好了!既然金老神医肯答应帮忙,那庚老前辈和诸位小英雄,大可将心放在肚中了。”蒙光宝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手,便命一众丫鬟走到堂前,为众人献上了霓裳之舞。 众人很是开心,那院中的兵卒和百姓,更是喜笑颜开,无不畅饮高歌。 庚桑楚如同押宝一般,紧紧握着金五善的双手,激动的问道:“为兄先替这些孩子们,谢过贤弟了!既然,千年浩劫的线索,还得从河伯的身上去找寻。那,就有劳贤弟,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哥哥,我们也好当面和他做一番商量。只是,贤弟,你这哥哥,若是知道我们乃是玄门弟子的话,还会愿意同我们一起,去对付那五大魔王吗?” “兄长放心,这是自然!我那兄长,从小就特别疼我这个兄弟,他又心地善良,定会听我金五善的话的。”金五善用力的点着头,冲着堂前撇了撇嘴,继续道:“兄长你看,难得少帅为我们准备了这么美妙的曲舞,依我看,我们兄弟,还是先好好填饱肚子,欣赏欣赏曲舞。待这欢宴结束之后,我们再择一良日,一同前往冥界,岂不是更好?” “好,好,好,就依贤弟!”庚桑楚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放开了金五善的手,便又和其闲聊了几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桌案之旁。 虞舜强等人纠结而又悬着的心,这时,也算踏实了下来,便也舒了口气,品尝起了吃食。 正所谓:探望哥哥入冥界,答应伏魔出金府。 第二百七十章 出发之前(一) 金五善答应众人,会带大家去冥界,请自己的哥哥出山,帮助众人对付五大魔王。 众人欣喜,悬着的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这才推杯换盏,一同欣赏起了曲舞。 这一夜,可谓是军民同乐,伴随着一曲接着一曲的欢歌,一场连着一场的乐舞,众人直喝到夜半,才算是尽了兴。 这首日的欢宴,直到尾声,再看里外的军民,除了那几个睡在餐桌之上的,有的互相搀扶,有的东倒西歪,是陆陆续续散场离去。 虞舜强等人在少帅府亲卫的带领下,各自找了间还算完整的房子,是安歇下来。 整整一夜,除了那守城的兵卒,和游走在街道之中,吃着残羹剩饭的流浪狗之外,整座鄢城,陷入了酒后的沉睡之中,是静悄悄的一片。 弯月高高挂在长空,那懒洋洋的月光,如同洒向大地的银粉,映得这片土地是一片祥和。 难得的一个安全之夜,虞舜强等人睡得是格外的香甜,清幽的梦中,再也没了疲惫。 也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色蒙蒙亮起,众人是陆续醒了过来。 此时,蒙光宝早已命人安排好了早膳,还未等众人出得房门,便有那四五个丫鬟,敲开了门,将很是丰盛的吃食,端进了每个人的房中,是齐齐整整的摆在了方桌之上。 这早膳好不丰盛,众人也不好推辞,便对着一众丫鬟连声道了谢,这才享用了一番。 早膳毕,众人汇聚在了少帅府的堂前,想着当面和蒙光宝道声感谢。 可是,里外找了个遍,却并未觅见蒙光宝的身影。 原来,那留在府中的亲卫,说是蒙光宝不放心鄢城大营的军务,一大早就带着几名贴身的卫士,亲自过去督查去了,可能要到傍晚才能返回。 众人听罢,表示了理解。这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众人便结伴在这少帅府的院中,一边讨论着如何去到冥界,邀请金五善的哥哥出面帮忙;一边散着步,溜达了起来。 不知不觉间,众人走到了少帅府的后花园中。 “师叔,您说,究竟会是神医的哪一位哥哥,有抑制五大魔王的秘法呢?”姜玉婷一边采了几朵园中的小黄花,一边眨巴着眼睛问道。 “哈哈,师叔没去过冥界之地,更是没见过金贤弟的各位兄长,至于说,究竟是哪一个,师叔也不知道啊。还是等金贤弟醒来,问问他好了。”庚桑楚微笑着,理了理长袖,回答道。 “嗨,要我说,不是金一善,就是金二善,要么就是三善和四善喽?”姜玉婷说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将几朵黄花,插到了文语嫣的长发之上。 黄花插毕,她将文语嫣仔细打量了一番,不禁赞叹道:“瞧瞧,这小黄花和语嫣姐姐是多么般配呀。哎呀呀,语嫣姐姐本来就如仙子一般,加上这黄花衬托,真是赛过那月上的嫦娥,无与伦比呀。啧啧啧啧,强师兄,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呐......” “你这丫头,又在调皮,看我不抓住你,将你的嘴给堵上!”文语嫣说着,红着脸,娇羞的举起了拳头,就追着姜玉婷,向远处跑了去。 虞舜强当然看到了文语嫣头戴小黄花的模样,他心中不禁惊叹,文语嫣真是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不是那黄花衬托了她的美颜,而是她的纯美,映得那黄花更加的鲜艳了。 看着文语嫣跑去的背影,虞舜强被深深的吸引,竟然住了脚。 众人看在眼里,自是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背后不远处,有人走来,他一边快步走着,一边高声喊道:“兄长,诸位贤侄,等等我。哎呀,原来你们在这里呀,你们起的可真是早,让我这一通好找呀。” 众人回过身,却见,来人正是金五善,他手里似乎拿着一件什么物件,走了过来。 正所谓:大宴三日情难却,黄花映容俏佳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出发之前(二) 却说,金五善醒来的迟了一些,当他用过早膳之后,众人已经来到了少帅府的后花园中。 他在少帅府的堂屋和套院内外,找寻了半天,并未发现众人的身影,于是,问了问值守的亲卫,在亲卫的指引下,这才沿着园路,追上了众人。 只见,他手里握着一个精美的漆器方盒,一边喊着,一边走到了众人的近前:“兄长,诸位贤侄,哎呀,可算是追上你们了。你们,起得可真够早的,是不是都已经用过早膳了?” 众人微笑着应承了几句,那爱美的文语熙,便将目光投在了这方盒之上,她很是好奇的指了指此物,开口问道:“金老前辈,您这手中的方盒好漂亮呀。敢问,这是个什么宝贝?瞧这做工,祥云瑞兽栩栩如生,简直是世间罕有,一般人可真做不出来,定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这么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的,该不会是什么稀世珍宝吧?哎呀,我都有点好奇了,不知老前辈,可否将此盒拿给我,让我们好好欣赏一番呢?” “什么精美的盒子,我们也要鉴赏鉴赏。”话音刚落,只见,姜玉婷和文语嫣一前一后,跑到了众人的面前。原来,这二人嬉笑追逐了一圈,听见金五善来了,便就跑了回来。 姜玉婷仍是手中握着大把的黄花,她低下头,仔细瞧着金五善手中的漆器方盒,是目不转睛的赞美道:“哇,真的是好美哦。想不到老前辈的手中,竟有这么一个上乘的物件。啧啧啧,还是请老前辈,快将这方盒放到那前面的石桌之上,让我们姐妹好好的瞧上一瞧呗。” 众人被姜玉婷心急的样子,逗得是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虞舜强,他嘴上笑着,目光却盯在了文语嫣的身上。 看着虞舜强只顾痴迷的瞅着自己,文语嫣的面颊又泛起了红晕,她很是害羞的低下了头,指着漆器方盒,开口道:“是呀,金老前辈,这迷人的小盒子,您是用来做什么的呀?” “哈哈,孩子们,莫要心急,老朽既然肯将此物拿出,定然是有作用的。”金五善说着,将盒子递到了文语熙的手中,他指了指姜玉婷所说的石桌,继续道:“走吧,我们就到前面那石桌旁,好好的说上一说。不瞒兄长和诸位贤侄,我们要想成功混入冥界,尤其是进出戒备森严的冥城,此物,可以说是必不可少。” “哦?这么说,贤弟这漆器方盒,还真是一件宝贝?”庚桑楚也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哎呀,师叔,您急什么呀,我们就到石桌旁,让金老前辈好好的和我们说上一说,不就全都知道了?”姜玉婷说着,一边推搡着文语熙,一边嘟了嘟嘴,悄声的示意众人道:“你们好没眼色,没看到我家强师兄的魂,都飘到语嫣姐姐的身上了吗?嘻嘻嘻嘻......” 众人恍然大悟,偷笑着,几步小跑,都陆续跑到了石桌旁。 这一下,只留下文语嫣和虞舜强,仍站在了原地。 看着众人在不远处坏笑的样子,文语嫣羞得直咬着下唇。 她偷眼看了看虞舜强,轻咳了几声,假意生气道:“你这人,好生讨厌,只顾盯着人家作甚?莫不是,吃了早膳变得痴傻了?还是,我的脸上有什么古怪?” 虞舜强真心被头戴小黄花的文语嫣给深深的迷住了,他痴痴傻傻的看着文语嫣,眼中哪还有其他人的身影,就在他愣神之际,忽听得文语嫣的话,这才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尴尬的笑了笑,吞吐道:“语嫣......我......我......你......你真的......” “傻瓜!”文语嫣知道虞舜强要说些什么,她很是娇羞的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而又迷人的大眼睛,满怀深情的瞅了瞅他,微笑着轻声道:“好啦,我们快些过去吧,大家都在石桌那等着我们呢。”言罢,文语嫣很是俏皮的冲着虞舜强做了个鬼脸,便向着那石桌走了去。 虞舜强这才意识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坏笑呢,他很不好意思的揪了揪耳朵,追了上来。 “强师兄,语嫣姐姐,你们二人,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就是,就是,说实话,要不是有这千年浩劫,我都恨不得你们赶紧成了亲。那样的话,我文语熙,也就正式有亲姐夫了......”文语熙开着玩笑,冲自己的姐姐,吐了吐舌头,继续道:“姐姐,你可要把握好哦,对你这么痴迷的强师兄,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哈,有我姜玉婷在,我看谁敢......” “你们这俩丫头,一肚子坏水,就知道拿我和强子开玩笑,看我不撕了你们俩的嘴......”说着,文语嫣围着石桌,又追打起了二人。 二人绕在张仪,毛遂等人的身后,是东躲xz,逗得庚桑楚和金五善笑得是合不拢嘴。 如此,众人又简单的开了几句玩笑,因怕文语嫣和虞舜强害羞不自在,便也没再多说。 且道,金五善将漆器方盒,轻轻的放在了石桌之上。 此番再看,但见,这盒子长约六寸,宽不足五,高度大概在三寸三左右。如果将其握在手里,不大不小,刚好合适。盒子四面,雕琢着栩栩如生的四大神兽。这四大神兽,有的飞在云中,有的潜在水里;有的口吐乾坤,有的傲立四方。而盒面之上,除了朵朵祥云,仿佛刻着的,是两个篆体大字。众人反复看了半天,竟没一人,认出这二字究竟写着的是什么。 “老前辈,这二字是什么意思?”虞舜强一边观察着,一边继续道:“我看这字体连着祥云,而祥云又接在这铜扣挂锁之上。小侄要是没有猜错,这二字,莫不是打开方盒的机关?” “哈哈哈哈,舜强贤侄的确才智过人,你说得没错,这二字正是打开方盒的机关所在!”金五善笑盈盈的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皆是好奇,纷纷仰起脖,只等着金五善道出这打开方盒的秘密。 这漆器方盒内,究竟收纳着何物?众人,又是如何依靠此物,进入到了冥城之中的呢? 具体详情,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初开方盒得秘宝,再入冥界不寻常。 第二百七十二章 出发之前(三) 金五善对虞舜强很是赞赏,只见,他轻轻的拍了拍虞舜强的肩膀,便从内衬里摸出了两把铜制钥匙。紧接着,他不慌不忙,伸出二指,微闭上双眼,嘴里默默念了几句法咒,便见那盒面之上的二字,竟然泛出一道金光,变成了九寸之长的一龙一凤。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篆体大字,写的正是‘龙’、‘凤’二字。 这两个神物,在金光中变幻而生,是活灵活现。 它们围着方盒,盘旋了一阵,便长鸣一声,飞向了金五善的手心。 众人看得目不转睛,便见,这小金龙张着大口,一下子就咬住了其中的一把铜制钥匙;而金凤,紧随其后,将另一把铜制钥匙,也叼在了嘴中。 二物纷纷将钥匙吞进肚中,是彼此追逐,交欢在了一起。 金五善趁此机会,又是口中喃喃,一通咒语罢,他二指直指这金龙金凤。 顷刻间,金龙金凤,幻作两条彼此缠绕的金色之光。 这金光如同离弦之箭,是‘嗖’得一下,钻入了铜扣挂锁的锁眼之中。 众人正看得出神,还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咔’得一声脆响,那铜扣挂锁竟一下子打开,滚落在了石桌之上。 铜锁打开,那金龙金凤,又是幻化成了两道金光,从锁眼内飞出,一下子,就钻入到了方盒的盒面之上,慢慢的又变成了‘龙’、‘凤’两个篆体大字。 而那对铜制钥匙,也在不知不觉间,落回到了金五善的手心里。 “好奇妙的法子,这样的开盒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姜玉婷瞪大着眼睛,开口赞道。 “是呀,开锁都如此奇妙,想这盒子里面,定是装着什么价值不菲的宝贝的。”文语熙同样赞不绝口,她看了看微笑着的金五善,略带央求的口吻,继续道:“神医您就别卖关子了,快把盒子打开吧。我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老朽这就将盒子打开。”金五善仍是微笑着,他双手握在盒盖之上,只是轻轻的一掀,从盒子内,散出一团带着奇异香气的白烟。 当盒盖完全打开,白烟渐渐散去之后,众人再看这方盒里面,是齐齐整整的嵌着数粒鹌鹑蛋大小的白色珠子。这些珠子,颗颗透明,粒粒滚圆,里面虽然是洁净无比,毫无杂质,可一眼看上去,却也似包罗万象。而那奇异的香气,正是从这珠子之中,飘散出来的。 “神医,这些珠子是什么宝贝呀?难道,您所说的,我们能成功混入冥界,是和这些珠子有关?”张仪俯下身子,一边仔细观瞧着,一边好奇的问道。 “贤侄所言不差,我这珠子,名曰‘冥阳闭气丹’,是老朽用那‘冥幽谷地’独有的‘闭魂草’,还有那冥河的无根之水精心调和而成的。你们,可别小看这些所谓的珠子,这是老朽整整耗费了三百年的‘医养功法’,才算练就的宝贝。无论是凡人,还是你们玄门弟子,只要服下这闭气丹,你们便可随时出入冥界了。自此,只要入到冥界,绝不会被那冥界的巡兵,闻到生人的气味,而把你们困在冥界之中。”金五善很是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宝贝,信心十足的继续道:“我数了数,你们每人服下一粒,还能剩下三颗。今日,老朽就将这宝贝,分给大家,大家吃了,待少帅这三日欢宴结束,我们便启程,去冥城找我那哥哥去。” “还是贤弟有心,为我们大家想得周到。听你这么细细一说,这‘冥阳闭气丹’确实能帮我们大忙。”庚桑楚很是感激的点着头,肯定的说道。 “这‘冥阳闭气丹’的功效,好像在哪听说过。”文语嫣仔细的想了想,却并未想起。 “你是说在七星河吧?”虞舜强单手拖着腮,也是想了一番,才开口问道。 “对,对,对,是七星河,我们受赠宝物之时,听那黄龙说起过。”文语嫣一下子想了起来,不禁对着金五善问道:“敢问神医,我们就算服了此丹,是不是要想入到冥界,还是要去那七星河的龙女坟墓?那可是冥界的入口,是我们无意之中发现的。” “非也,非也,我这‘冥阳闭气丹’,助大家在冥界封闭人气,躲避追踪,只是其中的一个功效罢了。更主要的是,只要服了此丹,终身之时,无论何地,但凡有需要进入冥界,便可默念法咒,此丹便会助大家瞬间穿越到冥界之中。以后,再也无需找寻什么冥界入口了。” “天呐,这也太厉害了吧?”姜玉婷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低下头指着这些白珠,继续道:“按照神医所言,我们何须那么麻烦,不如就在这鄢城修养一段时间,待我们磨合好了‘玄门玄阵’之法,直接进到冥界,杀了那冥主,千年浩劫,不就轻松可破了?” “哈哈哈哈,傻丫头,看你古灵精怪,怎么能如此小瞧冥主和冥界的力量呢?”金五善微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略带起了严肃的表情,继续道:“丫头,你只想到其一,却忽略了其二。我这闭气丹,只是助大家方便进出冥界罢了。可那冥主功法极其高深,可谓是深不可测,就算你们将那‘玄门玄阵’之法,运用的炉火纯青,但只要找不到他的命门,怕也很难是其敌手。少帅不是说了,要破这千年浩劫,拯救苍生,万万不可心急,还是循序渐进的好。此番,我们前往冥城,一定要低调行事,切不可因为鲁莽,节外生枝,而误了我们的大事。” “贤弟说得是!玉婷啊,你平日里顽皮些,爱欢闹,一旦入了冥界,可一定要听你金伯伯的话,万不可使些小性子了。”庚桑楚语重心长的对着姜玉婷叮嘱道。 “您们就放心吧,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入到冥界,我肯定听师叔的话,听神医的话,听各位师兄的话的......”姜玉婷嘟着嘴,几乎将每个人都念了一遍,‘愤愤’的立誓道。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众人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下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此,众人又聊了些许时候,金五善便小心翼翼的将‘冥阳闭气丹’一粒粒取出,分发给了虞舜强等人。众人很是感激,纷纷服下,又将金五善所教的法咒,牢牢记在了心里。 直至正午时分,蒙光宝一行才返回到了鄢城。 他直奔后花园中,和众人见了面,便又邀请众人回到堂屋,关上屋门,交谈了起来。 正所谓:落脚冥城入酒肆,怒扇小二惊巡兵。 第二百七十三章 陀陀寺(一) 蒙光宝从鄢城大营返回,觅得众人,将大家请入了堂屋,便命众亲卫将屋门给掩上了。 他落了座,呷了口热茶,故意压低着声音,形色匆匆的开言道:“诸位前辈,小英雄,非是我光宝言而无信,不留大家。实在是情况紧急,您们得速速前往冥界。不瞒诸位,在我们返回帅府的路上,抓了一个逃兵,据他交代,他是要逃往冥城去面见冥主,密报你们要到冥城,邀请神医哥哥的事情。虽然本帅将其就地处决了,但是,我仍是担心,他有其他同伴,已经遁去了冥界,而走漏风声。我想,那冥主是迟早要知道这件事的。因此,本帅匆匆赶回,特意向诸位通禀一声,还望诸位早早商议妥当,即刻动身,前往冥界入口去吧。” 众人听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议论开来。 “照蒙将军如此说,那逃兵究竟有没有同伙儿,我们确实全然不知。既是这样,老夫也觉得,我们确实应该即刻动身了。”庚桑楚说完,看了看虞舜强,又瞧了瞧金五善,继续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倘若我们现在动身,究竟该做些什么准备呢?” 此时的金五善,已是双手背在身后,在这堂屋中间,来回踱起了步子。 他思索了半天,终于开了口:“老朽思来想去,确实不排除有其他逃兵,遁去冥界的可能。如若真是那样,我们可就被动的多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和那潜在的逃兵,抢时间了。诸位均已服下了我的‘冥阳闭气丹’,且又牢牢记下了法咒。如此,我们这就动身,齐往冥城南郊的‘陀陀寺’集合,那里是老朽的一个秘密地点,相对来说,更为安全。待我们到了目的地,换上冥界百姓的服饰,再去到我那哥哥家中便是。” “如此甚好!”蒙光宝说着,从内衬里摸出了一大锭银子,塞到了金五善的手中,叮嘱道:“神医,这是咱们冥界专用的官银,你们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言罢,他拱起手,冲着众人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诸位英雄,一旦到了冥界,千万要多加小心。那里不同鄢城,可谓是处处陷阱,步步暗哨。虽然,你们功法各个高超,但那冥城,毕竟是冥主之地。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言谈举止,一定要多听神医的安排,切不可鲁莽行事。我光宝还有军务在身,不能随诸位一同前往。只在这帅府,翘首以盼,盼望诸位早日返回。待到诸位回来之日,我们再行欢宴,如何?” “蒙将军所说之言,我等铭记在心。还请将军放心,我们随着金老前辈找到他的哥哥,便动身返回。到那时,我们大家再欢聚帅府,一醉方休!”虞舜强同样拱了拱手,回了一句。 话不多说,众人一一和蒙光宝道了别,便在这堂屋之中,默念起了法咒。 只见,他们微闭着双眼,纷纷交叉起了双臂。众人皆是口中喃喃,先是游龙走画,画了几道法形,接着,在各自右手的手心中,写下了‘陀陀寺’三字。这三字刚刚写毕,忽见数团白烟,直从众人脚下冒出。顷刻间,众人便消失在了这蒙光宝的少帅府中。 蒙光宝看着地面上消失了的白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略带不安的神色,打开了屋门,眺向了远方,心中,默默为众人祈祷起来。 且不说,这鄢城一切如旧,是平安无事。 单讲,众人施了法咒,是呼啦一下,全部穿越到了冥界。 再到众人睁开双眼之际,他们仍是如同站在少帅府中的位置。 但见,这冥界的天色,不同于众人在七星河所见,是幽蓝之中透着暗紫深色。那低压着的乌云,是密密麻麻,直延伸了近千里之远。而长空中,时不时有那结伴的幽魂掠过,想要穿破乌云,直达幽蓝的穹顶。可是,这乌云之中,如有守将一般,但凡是幽魂接触,顷刻间就是一道耀眼的电闪划过,直把这幽魂劈了个粉碎,化成了晶晶点点的粉末,飘散向了四周。 众人看得无不是唏嘘一阵,可是,这里毕竟是冥界之地,也不好冒失多语,便左右瞧了瞧,找寻起了金五善的身影。 果然,金五善立在众人身后,他向前走了几步,指了指近前的山门,对着众人开口道:“诸位且随我来,大家先到这寺内歇息片刻。一来,好换了冥界的衣服;二来,老朽对这城内的布防还算熟悉,且先行进去,好好打探一番,也可做到万无一失。” 众人听罢,纷纷点了点头,便跟在金五善之后,向那山门走了去。 正所谓:陀陀寺更衣换面,城门里认出逃兵。 第二百七十四章 陀陀寺(二) 众人先后来到陀陀寺的山门下,只见,这山门高约九丈,乃歇山九脊之结构。建筑中间,是一扇朱漆大门,门上嵌着一对对称的兽面衔环,而厚厚的门板,则均匀布设了九路门钉。 再看大门两侧,各立三根圆形立柱,这立柱笔直端庄,十分的庄严肃穆。六根立柱上面,均挂着黑漆门对。从所刻文字的内容上看,这陀陀寺历史悠久,曾经也是冥界的圣地之一。 单从这山门看,陀陀寺的建筑也算辉煌,可毕竟久未打理,也显得落魄了些。 文语嫣抬头看着‘陀陀寺’那三个金漆大字,上面已是挂满了蛛网,蒙上了一层浮灰。 她难免有些惋惜,不禁转过身,对着金五善问了起来:“神医,从这门对上看,这陀陀寺曾经也是香火旺盛,一度傲立于冥界。尤其是在这冥城,也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如今,为何变成这样萧条之景了?还有,您又是如何,将这里变成了自己的立足之地的呢?” 金五善未做任何回应,他上了几步台阶,内运真气,施法推开了这重重的大门。 只听得,哗啦啦一声响,大门向两侧敞开了去。大门一动,顿时,腾起一股浓浓的灰尘。 好一会儿,这尘灰才算散尽。当众人再瞪起眼睛,向院中看时,给他们的感觉,却如同隔世一般。原来,不同于山门外的萧条,这寺院之中,是殿宇重重,高潮迭起。院中,虽然未见任何人影,但那香炉中的香火,却很是旺盛。 众人看得惊呆了,纷纷迈过门槛,进到了前院。但见,这铺贴齐整的大理石地面,如同被水新洗了一样,是直将建筑的倒影,映了个完完整整,清清晰晰。 看着这院中,是树木新绿,建筑如新的样子,众人一下子心旷神怡,有些陶醉在了其中。 金五善微笑着,他指了指前院的大殿,这才开口道:“语嫣姑娘,方才,不是老朽不肯回答于你。而是那山门之相,只是老朽受人之托,使了个障眼法,迷惑这冥城百姓而已。” “哦?这是为何?”文语嫣很是好奇,继续追问了起来。 金五善长长的叹了口气,直摇着头回答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这寺院,之所以叫陀陀寺。是因为,建寺之人,正是两个头陀。老朽虽然与他们交情不浅,可却不知他们究竟从何处而来。他们不说,老朽也从未问过。只是交往的久了,发现这二人,颇有道行,曾一度为这冥城内外的百姓,来去了不知多少福祉。可后来,也不知是何原因,一夜之间,这俩人却貌合神离,分庭抗礼了起来。翌日,二人均是不见踪迹,只留下了书信一封,让老朽封了这寺院,替他们照看这份家业。受人之托,老朽只能时不时的,来此照看一番了......” 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只等着金五善把话说完。 可金五善,说着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很是不好意思的笑道:“嗨,老朽真是老了,分不清孰轻孰重了,只顾着和你们讲这些作甚。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到大殿之中,挑选一些服饰换了为好。待我们请回我那哥哥,老朽,再细细为你们道出这其中的详情吧。” “对!对!对!神医所言极是!”虞舜强点着头,继续道:“别忘了,那逃兵可否有其他同伴,我们全然不知。如今,我们必须和潜在的敌人争抢时间,好早日将神医的哥哥请了去。”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便跟在金五善之后,进到了大殿之中。 不说这大殿里,供奉着多少泥像。只说,金五善领着众人,进到了左侧的一扇小门。 小门后,是两间不大不小,光线较为昏暗的卧房。 众人挤在其中的一间卧房里,细眼一看,果然,卧榻之上,散乱着很多男男女女的衣服。 金五善指了指这些衣服,又指了指旁边的套间,对着众人道:“大家仔细挑选一些适合自己的衣服,切记,一定要干净的,不可有半点污渍。这冥主洁癖成性,满城军民皆知,倘若我们其中,但凡有一人有些过不去眼的,那守军一定会将我们统统抓了去。还有,女娃娃们,挑好了服饰,就到这套间里,把衣服换了。大家换好衣服,就按照老朽先前所教,将这阳界的容颜也换了去。待到一切妥当,诸位只管在这里等着老朽。老朽先独自去那城门打探一番,片刻就回。你们紧紧关上寺院大门,切莫大声喧哗,更不要私下乱走......” 众人明白其中利害,是纷纷允诺,一起送走了金五善,便回屋挑选衣服,各自准备去了。 不说众人如何换了衣服,又是如何涂抹了药粉,更换了容颜。 单讲,金五善毕竟是这冥界之中,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他只是施了点法术,便完完全全变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如此,金五善一路洒洒脱脱,来到了冥城的城门之外。 他远远的站住脚,抬起头,但见,这城门楼上,旌旗满布,枪林刀树,而那垛口中间,更是密密麻麻站满了冥兵。这守军向来如此,金五善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可这南门,虽然大开着,如今也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那身着兵服的冥兵,正挨个搜查着入城人员的身子。 金五善料定自己能蒙混过去,便迈开大步,向着城门走了去。 正在这时,忽然,从那人群后面,急急慌慌跑来一人。这人也是身着着冥兵兵服,他一边快速跑着,一边大声嚷嚷起来:“快,快让开路来,我有紧急军务,要面见主上通禀!” 可还未等他跑到近前,早有那守军架起长枪,将他叉在了地上。 这来人拼命的挣扎,却挣扎不得,气得他是骂骂咧咧道:“老子和你们说了!快放我进城,要是耽误了军机大事,你们,你们都要掉脑袋的!快把老子放开!听到没有?放开老子!”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本将军这里,以老子自居?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守将说罢,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走到了来人近前,一把揪起他的头发,恶狠狠的问道:“你这厮,也是个兵卒,胆敢出口狂妄,我看你不知这王城的厉害,说,你到底是谁,来此作甚?!” 这来人被揪得呲牙咧嘴,他强忍着疼痛,不甘示弱道:“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将,敢贻误军机,简直不知死活!实话告诉你,我乃是冥主安插在蒙弘身边的细作!如今,我有密报要面见冥主,想活命的话,你快快将我放进城去,否则,你有一万颗脑袋,也承受不起!” 说完,他见这守将仍是一脸不屑的样子,气得是火冒三丈,便又开骂了起来:“你个腌臜泼才,有眼无珠的东西!要不是我被蒙弘挑了法筋,定会亲手杀了你!好,好,好,既然你不信,我就清清楚楚告诉你,我身上藏着一块腰牌,你命你的人快快搜出,好好瞪大眼睛看上一看,你就知道老子的身份了!” 见这来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守将便对着身边的兵卒使了个眼色。 这兵卒会意,上前是从头到脚,将这来人之身是搜了个遍,果然,搜出了一块金质腰牌。 兵卒毕恭毕敬的将这腰牌递到了守将的手里,守将拿在手中,细细一看,吓得险些丢掉魂魄,他浑身哆嗦着,急忙斥退了一众兵卒,亲自弯下腰,将来人搀扶了起来。 他一边狠狠的抽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赔罪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主上的钦命上差驾到,真是该死,该死。还望上差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吧。” 来人轻蔑的瞪了守将一眼,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大声斥道:“罢了,罢了,念你也是忠心耿耿,职责所在,本将不与你计较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速速备好车马,好送本将入到城中,去面见冥主大人。” 守将点着头,哈着腰,完全照办而去。 金五善站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得真切,听得清楚。 望着那‘逃兵’,在守将护送之下远去的背影,他心中是咯噔了一下。 这人好生面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金五善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此人的身份。他不是别人,正是那冥主身前,自幼培养的一个亡魂死士——樊多迦。 原来,冥主所言,此人早已身死是假,他平日里是改头换面,潜伏在了鄢城大营之中。 金五善庆幸,自己认出了此贼。可是,此时回去,将这情形告诉给虞舜强等人,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万般无奈之下,金五善只得挤进人群,抢先让那些冥兵搜了自己的身。 待搜身完毕,他急匆匆穿过城门,向着那‘逃兵’远去的方向,就尾随而去了。 正所谓:半路上手刃死士,巷子里脚踢恶犬。 第二百七十五章 脚踢恶犬(一) 却说,那逃兵樊多迦,在冥城南门守将的护送下,一路向着王城内府跑了去。 金五善来不及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给虞舜强等人,便匆匆尾随在其身后,是远远的看着其跟着守将穿过几条大街,拐进了一处酒肆的后巷当中。 且说,樊多迦不明白那守将,为何将自己引入这只有三人肩宽的小巷子当中,是略带疑惑的问道:“方才的大街可直达王城内府,你却偏偏要将我引到这小巷子里来?我问你,你是意欲何为啊?”说着,樊多迦撤回了几步,很是警觉的盯着那守将,摆好了防御的架势。 守将什么话也没说,他忙‘嘘’了一声,摆了摆手,窜到樊多迦的身前,他故意压低着声音,解释道:“上差莫要误会,末将只是察觉,我们身后的不远处,一直有一汉子,在偷偷的跟踪着我们。您军务在身,末将也是怕这汉子,是奔着您来的。因此,只得带着上差您钻进这巷子里来,还望上差多加恕罪。您且躲在末将身后,待末将擒了这汉子,好好看看他究竟是谁!!!”言罢,这守将抽出了身上的佩刀,贴着墙根,只等着金五善的到来了。 果不其然,守将刚刚埋伏好,金五善一个闪身,钻进到了这巷子当中。 守将眼疾手快,就在金五善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之际,直把佩刀架到了金五善的脖子之上,是低沉着声音,厉声道:“站住!你是何人?为何一路尾随我等身后?要不从实交代,本将砍了你的脑袋,让你的亡魂锁在这冥界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其实,金五善心里早有防备,他看了看一脸惊恐的守将,又瞅了瞅正在打量自己的樊多迦,是咽了几口唾沫,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颤抖着双腿,吞吐道:“将,将军饶,饶命啊......我,我,我只是个路过的伙计,哪,哪有胆子尾随在二位贵人身后啊......要,要是小人,真的挡了贵人的路,小,小人这,这就走,这就走。还,还望将军放过小人,放过小人......” 这守将看着金五善浑身不停哆嗦的样子,仍是有些半信半疑,他探出头,看了看巷子口,并未发现其他可疑之人,这才收了佩刀,继续斥道:“你这厮,可知道我是谁?下次若是再敢让本将碰到,本将定不会管你是何用心,必将你打入死牢之中!现在,立马给我滚!” 说完,守将重重推出一掌,就要将金五善轰出这酒肆的后巷。 “慢着!”樊多迦扬起手,是恶狠狠的瞪着金五善。 只见,他背起双手,围着金五善是来回走了几圈,突然,一把揪住了金五善的领口,阴沉着脸,冷笑道:“哼哼,你这厮,明明是施法化了妆的,却还想蒙骗我樊多迦?!说,你究竟是谁,到底为什么跟在我们的身后?!” 这一次,金五善毫未慌张,他眯着两眼,同样是冷笑了一声,就在樊多迦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双手,是一个反扣,就将樊多迦擒在了自己手中。 金五善紧紧的攥着樊多迦的双臂,不慌不忙的开言道:“不愧是冥主的亡魂死士,竟然一下子就识破了我的换相之术!只可惜,你出卖鄢城大营,甘为冥主的爪牙。今日,不得不将你除掉!”说着,金五善默念了几句法咒,就要抬起二指,向着樊多迦的后心刺去。 南门守将,生怕樊多迦命丧于此,而让自己失去这绝佳的立功机会。 他毫未犹豫,便又抽出佩刀,只顾硬着头皮,向着金五善的脑袋,就砍了过来。 金五善根本未拿正眼瞅他,而是撤回一手,轻轻的抖了抖衣袖,向着那守将冲将而来的方向,狠狠的挥了一挥。就见,一股白烟从其袖口飘出,是四下飘散。 守将高举着佩刀,只是吸进了一点白烟,便立刻被定在了原地。他滴溜溜转着眼珠,却怎么也挣脱不得。没多久,守将只感觉天旋地转,就重重的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好手段!”樊多迦虽然被擒,却仍是冷笑了几声,大声道:“我樊多迦若是没有猜错,能有这独特迷烟的,不是别人,正是背叛了冥主大人的金五善,是也不是?!” “哼哼!正是老朽!”金五善反扣着樊多迦的胳膊,继续道:“看来,樊大人对老朽是颇为了解啊。也对,当年要不是你,进谗言给冥主,我金五善,也不至于离开冥主,而我冥界,更不会走上与这两界对敌的歪门邪路!哼哼,你既然委身在鄢城大营,就应该知道老朽的藏身之地,为何不早早向冥主告发呢?此时,你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今日,我们新仇旧账,好好算上一算!老夫也要为鄢城大营,为我冥界清理清理门户!” 言罢,金五善重又施法,就要将樊多迦置于死地。 见金五善是来真的,樊多迦慌了,他急忙连声叫了几句,反激道:“你金五善,向来以君子自居。今日,却擒拿我在先,取我性命在后,这何谈公平?若你真是条汉子,就且将我樊多迦松开,我们一对一,就在这巷子里,决出个生死,定出个雌雄,如何?!” “好!”金五善十分的干脆,只回了一个字,就将樊多迦给松了开。 他后撤了几步,摆好架势,很是自信的问道:“怎么样,不知樊大人可否需要休息片刻?若是您仍觉得不公平,我金五善可以等,直等到你方便为止!” 樊多迦揉着酸疼的胳膊,他一边寻思着退路,一边冷言冷语道:“哼哼,金五善啊金五善,真是想不到,你区区一个行医之人,竟有如此胆量!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按理说,你也算得上冥主的座上宾了。如今,竟然为了鄢城的叛军,还有那几个玄门的余孽,而尾随与我,甘心与冥主和整个冥界做对!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掘坟墓!!!既然,是你自己送上了门,我樊多迦也就不客气了,正好拿你多邀一个功劳!纳命来!!!” 说着,樊多迦披头散发,施起了冥法,就向着金五善杀了过来。 正所谓:只道他人不如己,怎料自身被反杀。 第二百七十六章 脚踢恶犬(二) 樊多迦施起冥法,登时,这三人宽的小巷上空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金五善早已摆好了招架之势,却见,樊多迦是迈着宇步,口中喃喃了一番,他披头散发,阴沉着脸,摊开双手,便从那袍袖之中,直跳出两条恶犬来。 樊多迦施法毕,吹了一声口哨,那恶犬是一前一后,将金五善截在了小巷之中。 两条恶犬,是只见骨架,未见皮肉,浑身燃着幽蓝的火焰。而那火盆大口,大张着,尖牙之上,是裹着火苗,火苗之内,则套着尖牙。恶犬咆哮着,两眼赤红晶亮,让人不寒而栗。 “幽冥恶犬?”金五善一眼认出了这恶犬之身,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失踪多年的樊多迦,竟能召唤出如此凶猛之物。金五善深知这幽冥恶犬的厉害,传说中,其尖牙可碎硬石,利爪可破混铁,而其身上的幽冥蓝焰,更是能焚化掉世间万物之灵。 金五善心里是咯噔一下,紧紧的贴在了墙壁之上。 “哼哼,金老神医果然是见多识广,竟能一眼认出我这圣物!”樊多迦一边得意的整理着衣袖,一边假意仁慈的继续道:“罢了,看在你我毕竟有僚谊之情的份上,只要你肯跟我回去,当面向冥主谢罪,我樊多迦可以召回爱犬,给你留一条性命,如何呀?哈哈哈哈......” “哼!我金五善可是那贪生怕死之辈?!”说着,金五善紧紧攥起拳头,迎着樊多迦和那恶犬,继续道:“今日,我金五善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将你铲除于此!看招!!!” 言罢,金五善双腿下压,双手如画游龙。也不知他从哪里来了成倍的力量,是脚尖点地,‘嗖’得一下,高高跃向空中。就像那罗汉一般,向着樊多迦的面门,就一掌劈将了下来。 樊多迦头也没抬,对金五善这一击,简直是嗤之以鼻。 他只是稍稍向后退了几步,又是一声口哨吹过,便见那两条恶犬,嘶吼了一声,是四爪蹬地,从前后,向着金五善就扑咬而来。 金五善虽然有所准备,可是,这两条恶犬跃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说比那离弦之箭还要快出许多,是一点也不为过。 两恶犬在半空中,划过两道幽蓝之光,几乎在眨眼之间,便扑倒了金五善的近前。 金五善见向一旁躲闪不及,急忙一个侧身,两恶犬擦着他的前胸后背,就跃了过去。 金五善躲过恶犬的利爪,掌劈樊多迦不成,只得落在地上。而那两条恶犬也交换了位置,凶狠的瞪着金五善,它们前爪不停地抓着地面,直磨得火星四溅,尖声刺耳。 金五善突不过这两条恶犬,便暗运真气,冷眼观察着,寻找起了另外的机会。 就在这时,金五善忽然觉得自己的左臂和后心,如同是被火烧一般的疼痛了起来。 他急忙低下头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就在刚才的回合当中,自己已被这两条恶犬抓伤了,这伤口血淋淋的露出了骨头,鲜血,正不断地淌了出来。而伤口处的衣服,除了被其利爪撕碎,更是被幽冥蓝焰烧成了一片焦状。 那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起,这疼痛是钻心的,金五善紧咬着牙关,暗叫了一声‘厉害’。 他趁着恶犬未接到樊多迦继续袭杀的命令,便从内衬中,摸出了一些止血之药。接着,又从衣服之上,扯下了几片布条,将伤口紧紧的扎住了。 “怎么样,神医不服老不行吧?别说你能杀得了我樊多迦,就是你想要躲过我这圣物,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区区一个回合,你就受了伤,假如我不念旧情,单是这幽冥蓝焰,就能让你的性命休矣。还是那句话,我樊多迦既然肯让你止血疗伤,就想着留你一条性命。怎么样,大丈夫要识时务,要懂得知难而退,你要是随我一同,回到冥主身边,我定然会为你美言几句。冥主惜才如命,念你是我冥界难得的神医,他定会不计前嫌,恢复你荣华富贵的......” “呸!你个腌臜泼才!你甘心充当那走狗,却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我金五善,之所以离开冥主,就是看不惯他为了一己私利,滥杀无辜,搅得这两界百姓不得安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同样奉劝你一句,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切莫要再助纣为虐,做哪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了!”未等樊多迦把话说完,金五善是断然拒绝了他,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樊多迦本来一边说着,一边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可他听了金五善的话,气得是吹胡子瞪眼,他愤愤的将双手甩在背后,没好气的说道:“好!好个金五善!你果然是铁了心的要背叛冥界,既然如此,你不听我良言相劝,那就真的休怪我樊多迦,手下无情了!!!” 言罢,樊多迦是两短一长,拍了三下手。顿时,那幽冥恶犬,是双双俯下身子,如同张开的硬弓一般,就要向着金五善,再次扑咬而去。 正所谓:自古正邪不两立,而今生死终一回。 第二百七十七章 脚踢恶犬(三) 樊多迦见诱降金五善不成,是恼羞成怒。 他拍了拍双手,一声长哨吹罢。 便见,那两条幽冥恶犬瞪着火眼,向着金五善的脖颈就撕咬而来。 此番,这两条恶犬变得更加凶狠,身上的幽蓝火焰,烧得是噼啪作响。 金五善比方才准备的充足了许多,任凭这两条恶犬前后夹击,轮番扑咬,均被其轻松躲了过去。眨眼间,四五个回合过去了,金五善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而那两条幽冥恶犬,次次扑空,气得更是直摇晃起脑袋,呲着牙,咆哮了几声,是来来回回,踱了几步,便又前爪蹬地,向着金五善又冲击而来。 此次,从压在后巷上空的乌云里,直劈出两道耀眼的闪电。 这两道闪电,如同长了眼睛,是咔嚓一声巨响,同时打在了幽冥恶犬的身上。 电闪之光是异常刺眼,金五善忙抬起衣袖,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直至后巷恢复如常,他才慢慢垂下单臂。可当他再次定睛看去之时,却见,这幽冥恶犬的白骨,变成了不断泛出道道金光的骨架。而那裹在其身上的幽蓝火焰,更是噼啪带电,熊熊燃烧。细眼看上去,两条幽冥恶犬的体型,似乎大了许多,比之前更加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金五善确实有些功法,可他毕竟只是擅长行医,而自己所学本领,也只是勉强防身而已。 看着两条幽冥恶犬如同升级一般,变成了‘幽冥犬王’。金五善自知凶多吉少,暗自盘算起了退路。非是他胆小怕事,而是金五善担心虞舜强等人苦等在陀陀寺,早晚暴露行踪。 他左右权衡,矛盾了片刻,偷偷用余光扫了扫酒肆的后门。却见,这后门半开着,离樊多迦面前的那条恶犬,并不是很远。金五善是想了又想,终于计上心来。他打算卖出一个破绽,让两条恶犬,撞在一处,自己好趁机遁入酒肆,从里面绕到前门,逃将出去。 想罢,金五善重又施法,对着那樊多迦身前的幽冥犬王招了招手,挑衅道:“你这邪物,变得再大,也不过是区区犬王!老朽就立在此地,看看你究竟能奈我何?!” “哼哼,金五善,我看你是纯心找死!”樊多迦冷笑一声,又是一声口哨吹过,便让自己的恶犬,再次向着金五善扑了过来。 变成了犬王的恶犬,果然是跑动带风,扑跃带电。几乎就在金五善,刚摆好招架之势的时候,便一下子扑倒了他的近前。金五善哪里会想到,自己慢得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知道,自己就要命丧‘幽冥犬王’之口,便紧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嗖’、‘嗖’两道人影,从半空闪过,直向幽冥犬王踹将过来。 只见,二人高高飞在空中,其中一人,从身上摸出了两道七彩玄符,向着幽冥犬王的面门,甩了过去。可怜幽冥犬王,还未看清发生什么事情,便同时被这定身符,定住了身子。 幽冥犬王僵硬在了半空,还没落地,二人的脚便踢到了犬王的肚子之上。只听得,噗噗两声,二人如同罗汉踢那沙包一般,直将这两条恶犬,踢飞了十数丈之远。 其中,一只,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直溅起沙尘无数,将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而另一只,吐着蓝焰舌头,瞪着惊恐的眼睛,是哀嚎了一声,就被踢到了后巷的院墙之上,先是嵌在了墙面,接着,哗啦一声响,那院墙是轰然倒塌,落下的砖石,直把这只恶犬,掩埋在了下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让樊多迦吓得是魂不附体。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布下的这个结界,竟有人能轻而易举的闯入进来。 二人脚踢恶犬,纷纷落在了地上,将金五善护在了身后。 看着面前这一男一女,男的是一脸豪杰之气,女的是巾帼不让须眉。 樊多迦慌了,他指着二人,颤抖着声音,开口道:“是,是你们,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好,好啊,原来,你们,你们全都来这冥城当中了!!!难怪,难怪一个区区的金五善,就有如此胆量,敢在此,截杀于我!” “舜强,语嫣,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那兄长和其他贤侄呢?”金五善本来闭着眼睛,可耳边是呼呼风声吹过,接着,又是重物坠地之声。过了半天,没见恶犬撕咬自己,他这才睁开两眼,却发现,是虞舜强和文语嫣救下了自己。他兴奋极了,这才激动的问道。 “神医勿慌,师叔他们随后就到!”文语嫣一边肯定的回答着,一边和虞舜强同时做法。二人各自幻出一柄长剑,将其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只道是,虞舜强和文语嫣,究竟是如何来到城中?二人,又是如何进到这樊多迦布设的结界?等着樊多迦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命运?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救神医易进结界,请兄长难离冥城。 第二百七十八章 语嫣识结界 却说,就在幽冥犬王向着金五善撕咬过来的时候,虞舜强和文语嫣及时赶到,二人如同下凡的神将,是一人一脚,直将两条恶犬踢飞,救下了金五善。 原来,虞舜强等人在陀陀寺中,换好了衣服。 大家按照金五善的交代,精心的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上药粉,纷纷换了容颜。 一切就绪,众人只等金五善回来,好言明城防情况,一起入到城中,去接他的兄长。 可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金五善的人影,众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金老神医不会出什么意外吧?”党维不停的望着屋外,有些不安的继续道:“他不让我们离开此地半步,该不会是将我们囚禁在此,借机,给那冥主通风报信去了吧?” “哎呀!党维师兄如此一说,我觉得确实有些蹊跷哦。师叔,各位师兄弟,大家仔细想想,我们可是换了冥界的服饰,又换了容颜的。照他所说,整个冥城应该是没人能认出我们的。既如此,那为何还要我们在此,等他探听消息回来呢?依我看,这老贼,恐怕才是冥主的奸细,他故意将我等哄骗至冥城,为的,就是好将我们一网打尽!不行,不行,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陀陀寺,决不能坐以待毙!”毛遂说着,站起身,迈开步子,就要向外走去。 “师弟且慢!”虞舜强摊手拦下了毛遂,他想了想,转过身,对着庚桑楚开言道:“师叔,侄儿心里也有些放心不下,非是怀疑神医他出卖我们,而是担心,他本就是这冥城内响当当的人物,怕是有人会一眼认出他来。侄儿有个想法,还是让侄儿独身一人,先去城中找找神医。一来,好接应他;二来,若是真有其他变故,我们也好心知肚明。师叔,您认为呢?” 庚桑楚听了虞舜强的话,是双手背后,来回踱了几步,这才住下脚,点头应道:“贤侄所虑,不无道理。只是,如若我们一同进城,目标确实太大。这样,你和语嫣一起,先去南城门,我们随后就到。你们一定要低调行事,好好寻找神医,若是寻得,一同找个酒馆,沿途做下记号,等着我们便是;若是觅不见,我们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虞舜强和文语嫣点头称是,便和众人道了别。二人出得陀陀寺,向着冥城城门来了。 文语嫣细心机敏,远远看见,城门盘查得十分严密,便一把挽住虞舜强的胳膊,装扮成了探亲的小两口。二人配合默契,顺利进到了城中。 可是,二人沿着主街小巷转了半天,却并未找到金五善。无奈,他们只得继续向着冥城内城走了去。走着走着,文语嫣突然发现,从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直飞出了许多鸟禽。 “强子,你看,那鸟禽好似被惊吓了一般,该不是神医在那,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文语嫣指着四下乱飞的鸟禽,低声的对着虞舜强说道。 “是有些蹊跷,走,我们先去看看。”说完,二人加快脚步,朝着巷子走了去。 果然,这条巷子,正是前文中所说,那一处酒肆的后巷。 二人赶来之时,只见,巷子里空无一人,看上去是一切如常。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这空空如也的巷子,怕是连只老鼠都没有。走吧,语嫣,我们还是去别处找找算了。”虞舜强根本没看出半点端倪,便转过身,催促起了文语嫣。 可文语嫣,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是丝毫未动地方。她上下左右,将这巷子看了个仔细,这才压低着声音开口道:“强子,这儿,怕是有人设了结界。你瞧,明明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可是,这巷子里的铺设,却是阴暗的紧。我若没有猜错,这怕是方才阳光还未射到此处时的景象。我料定,神医定然在这巷子里,他一定是遇到了敌手,被困在了此处。” “哦?”虞舜强半信半疑,凑到了文语嫣的近前。顺着文语嫣所指的方向,他伸手向前摸了摸。的确,在这巷子口,有一道肉看眼不见的屏障。虞舜强刚用手一碰,便立即被弹了回来。凭经验,他一下子确定了,这道毫无影迹的屏障,正是那有功法之人,所设的结界。 “你可真厉害,单从铺设的阴暗,就一眼看出了端倪。”虞舜强对文语嫣是赞不绝口。 文语嫣先是自豪的笑了笑,又略带撒娇的回道:“哪是我厉害,分明是你急着找金老前辈,忽略了细节。不过,你也确实够笨的。倘若,这以后,要是我们当中有谁被坏人抓了去,你找不到蛛丝马迹,那我......那你最重要的那个人,可该怎么办呀?” 文语嫣说着,用一种期待而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盯在虞舜强的脸上。 虞舜强听懂了文语嫣的意思,他红着脸,挠了挠头,憨笑着回道:“傻丫头,你放心吧,有我虞舜强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被歹人掳了去!” 虞舜强说得是斩钉截铁,文语嫣听得则是心满意足。 二人彼此深情,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颗心,走得更近了。 如此,文语嫣拈出一道七彩玄符,口中默念了几句法咒,便将玄符甩到了后巷的巷口。只见,玄符刚一碰触那无形的屏障,便幻出金光一道,这金光逐渐扩散,是越来越大。登时,便从那巷口处,生出一道赤金大门来。 这一下,二人透过这金门,看到巷子里,正是那幽冥犬王,向着金五善扑咬而去之时。 说时迟那时快,文语嫣和虞舜强同时迈入金门,钻入到了结界之中。 文语嫣甩出玄符,二人趁着樊多迦未发觉之际,是一人一脚,便踢飞了那两条恶犬。 铲除恶犬,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纷纷抽出长剑,将金五善护在了身后。 看到那七彩玄符,又见到这玄铁利剑,樊多迦一眼就认出了二人,吓得是着实不轻。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布下的结界,竟被二人轻而易举的闯了进来。不但如此,自己视为圣物的幽冥恶犬,在二人的脚下,是那么不堪一击,几乎在瞬间,就丧失了性命。 樊多迦已是魂不附体,他强撑着思考了片刻,便连退了几步,就要施法逃遁而去。 可是,此时,对于金五善来说,有了虞舜强和文语嫣的帮助,形式可谓是峰回路转。 三人岂能轻易放过樊多迦,未等他扔出白烟,三人早已将其围在了中间。 正所谓:正一物降邪一物,彼一时又此一时。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剑穿心 樊多迦自知抵敌不过,遂急忙摸出白烟遁身丸,欲摔之,好借机逃脱。 可是,虞舜强眼疾手快,他脚尖点地,一个飞身,跃至樊多迦身后,堵住了他的退路。 见虞舜强高大威猛,手中的长剑,是嗡嗡作响。其浑身泛出金光,如同一面铁壁铜墙一般,封住了巷口。樊多迦越加慌了神,忙又转过身,想着从金五善和文语嫣的身边突围出去。 而此时,文语嫣和金五善,一前一后,早已运出法术,摆好了架势。 樊多迦是进不得进,退不能退,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长叹了一口气,对着金五善祈和道:“老神医,我们毕竟同僚一场。既然,你我谁也取不了对方的性命。那依我看,我们不妨就地言和算了。只要你和这两位玄门的小英雄,好好说上一说,肯放我樊多迦离开。我发誓,我绝不会将你们的秘密说将出去,更不会禀告给冥主,派兵前来抓你们,你看如何?” “哼哼!你是怎么想的,我能不知?你如此祈求我等放过你,无非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盘罢了!”金五善听了樊多迦的话,是嗤之以鼻。 他未加思索,向着樊多迦的近前迈出几步,一脸怒气的斥道:“你这厮,平日里仗着冥主之势,是目中无人,作威作福。单是这不足百年的光景里,你祸害了这两界多少百姓,残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就算我金五善肯放过你,那些游魂,肯放过你吗?!你煽动冥界官军,到阳界里摄魂取魄,又是让多少州县,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废墟?!就算我金五善仍可放过你,那这乾坤正义,肯放过你吗?!你仇视玄门,甘做冥主爪牙,不知坑杀了多少玄门弟子?!就算我金五善再次放过你,这两位玄门的小英雄,肯放过你吗?!假如,我们真的放了你,你定然会回到冥主身边,将我们来到冥城的消息,详细的禀告于他!到那时,我们又该如何离开?!非是老朽不看重同僚之情,而是你樊多迦,坏事做尽,罪无可赦!!!” “如此说来,老神医,是不肯放过我了?”樊多迦一脸阴沉,内心之中是绝望至极。 “今日,是我三人替天行道,除去你这奸贼之日!”金五善毫未松口,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好!好!横竖是个死!我樊多迦临死,也要拉你一个垫背的!”言罢,只见,樊多迦突然做法,他伸出长臂,亮出尖爪,是一爪向着金五善的咽喉,就抓了过来。 金五善毫无防备,还未等他做出丁点反应,眼看着就要被樊多迦擒到手中。 “神医,当心!!!”文语嫣见状,急忙窜出身子,她一边喃喃施法,一边高高挥起手中的长剑,就向着樊多迦的长臂,狠狠地劈了下来。 樊多迦也并非等闲之辈,他虽然注意力全在金五善的身上,可这长剑的光影,还是将那一缕阳光,反射进了他的眼睛。伴着长剑划破空气的风声,他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眼瞅着长剑劈到自己,他急忙撤回长臂,同时,一个侧身闪在了一旁。 金五善逃过一劫,文语嫣架起长剑,将其又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好厉害的丫头!”樊多迦的额头之上,登时就迸出了豆大的汗水。 他抬起眼,恶狠狠的瞪着文语嫣,气急败坏地道:“既然,你不肯让这老东西死,那就休怪我樊多迦无情,只好让你替他去死了!!!看招!!!” 话音刚落,樊多迦凶光毕露,他反转长臂,又探出尖爪,向着文语嫣就飞抓而来。 文语嫣不慌不忙,一边稳稳的向后退着,一边挥舞着长剑招架起来。 这樊多迦的尖爪,由五指生出,是硬如铜铁,亮如长矛;而那爪尖,可破生铁厚盾,看上去锋利无比,着实的厉害。二人在这狭长的小巷子里是你来我往,斗了十数个回合。 这尖爪和文语嫣的长剑,来来回回的磕碰着,是只闻金属碰撞之声,只见火光迸射之态,却未见分毫损伤。樊多迦仗着虞舜强和金五善无法上前帮忙,是越战越勇。而文语嫣毕竟相对柔弱一些,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起来,眼看着,就要被其逼出巷子口了。 虞舜强站在一旁,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极力劝说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 如此,虞舜强观察了一番,不经意间,觅得了樊多迦的破绽。 他欣喜若狂,急忙对着文语嫣大声喊道:“语嫣,快快弯下腰身!” 文语嫣听得真切,知道虞舜强要来帮助自己,便急忙卖出一个破绽,是挥起长剑,横扫了一圈。这一式,如同推波展气,直将樊多迦逼出了半个身位之远。 就在文语嫣弯下腰身之时,虞舜强是大喝一声,施起玄法。这人剑合一,是金光灿灿,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便如同那离弦之箭一般,向着樊多迦的后心,就刺了过来。 这一次,樊多迦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听到后背一股疾风使来,是暗叫一声不好,刚要转身招架,却只听得噗嗤一声,虞舜强直将长剑,刺入到了樊多迦的后心之中。 这一剑,将樊多迦直穿了个透心凉。 顿时,从樊多迦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当中,不断冒出一股股黑烟出来。 樊多迦一脸痛苦的低下头,他看着冒血的长剑,指着虞舜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前后夹击......算得了......什么好汉......我......我......我樊多迦......不服......不服......”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化作黑烟,消失在了三人面前。 再看时,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元魄,掉落在了地上。 如此,虞舜强将樊多迦一剑穿心,救下了金五善,解了文语嫣之危。 正所谓:语嫣收剑拾元魄,玉婷泼污惹巡兵。 第二百八十章 告白 却说,虞舜强一剑杀了樊多迦,救下了金五善,并且解了文语嫣之危。 当三人再看向樊多迦之时,他已经化成一股黑烟散去,只有那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元魄,掉落在了地上。这樊多迦一死,乌云顷刻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其布下的结界,也是得以化解,这狭窄的小巷,这才恢复如初。 与往常一样,文语嫣收起长剑,弯腰捡起了樊多迦的元魄,将其揣进了自己的内衬之中。 文语嫣收好元魄,一边整了整衣袖,一边对着虞舜强和金五善,笑着言道:“纯属个人喜好,这元魄还算漂亮,权当战利品收藏了。” 虞舜强和金五善看在眼中,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笑了笑,并无一人过问。 文语嫣见二人没有多问,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虞舜强的近前,很是诚恳的谢道:“强子,方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出手,我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傻丫头,你又忘记了,你可是亲口说过的,我们之间,是不许言谢的哦。”未等文语嫣将‘谢谢’二字说出口,虞舜强耸了耸肩,故意开起了玩笑:“这约定又是被你自己给破了,你说,是不是该让我小小的惩罚一下你了?啊?哈哈哈哈......” 文语嫣红着脸,垂下了脑袋,略带娇羞的低声问道:“好吧,是我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你,你想要怎样惩罚,我,我听你的就是......”说完,她偷偷的瞅了一眼虞舜强,嘟起了嘴。 金五善站在一旁,看得是一清二楚,忙假装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我那桑楚兄长和几位贤侄,在那陀陀寺中,等得是不是心急了?哎呀呀,算了,老朽方才打斗得有些吃紧,还是先到这酒肆中讨几碗酒喝。你们,你们先聊着,老朽,里面等你们便是。”言罢,金五善是哈哈大笑了一声,竟一头钻进了酒肆的后门,只留下了虞舜强和文语嫣二人,在这后巷之中。 文语嫣还未来得及言明,庚桑楚等人就在进城的路上,他们会按照记号,来此找到三人。却发现,金五善已经消失在了自己和虞舜强的面前。看着虞舜强略带得意的样子,她的脸一下子涨得更红了。文语嫣重又地下了头,如同那娇羞待放的含苞,一边摆弄着衣袖,一边岔开了话题道:“神医都进去喝酒了,我们,是不是该为师叔他们,在这巷子口做下记号了?” “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我说了要小小的惩罚一下你,你却故意岔开了话题。不行,正好神医不在,我得说到做到,好好惩罚惩罚你。”虞舜强说着,是一脸的‘坏笑’。 此时的文语嫣,心跳的厉害,她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她也不知道虞舜强究竟会如何‘惩罚’自己,可她既害怕虞舜强所谓的‘惩罚’,又多少期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文语嫣纠结着,期盼着,慢慢抬起了头,盯着虞舜强,是更加娇羞的回道:“说好了,只是小小的惩罚,你,你可不许欺负我......” 看着面前这个温柔可爱的女人,虞舜强的怀中,如同揣了许多兔子一样,心脏同样是蹦蹦蹦乱跳了起来。他双目含情,鼓起勇气,一步步走近了文语嫣,双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这一下,文语嫣如同触电一般,是一个激灵,身子颤了一颤。 四目相对,二人仿佛听到了彼此的心跳,呼吸竟一下子都急促了许多。 二人虽然化了妆,可在虞舜强的眼里,文语嫣是无可替代的。 他抿着嘴,微笑着,缓缓地低下了头,向着文语嫣的唇边,凑了过来。 文语嫣瞪大着眼睛,呼吸是越发的急促了,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了出来。随着虞舜强一点点接近,她已经能感受到虞舜强那滚烫的鼻息了,文语嫣想要将其推开,可是,那双手却不听自己的使唤,竟缓缓抬起,拦腰搂住了虞舜强。文语嫣仍是红着小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的脑中虽然仿佛一片空白,可内心深知,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面前这个男人。 虞舜强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近着,一边偷偷地睁开了双眼。 他欣赏着文语嫣的娇羞,感受着文语嫣和自己一样的心跳。 突然,虞舜强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语嫣,我,我,我喜欢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文语嫣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四目再次相对,时空仿佛登时就停止了一般。 只见,虞舜强的眼里,满是欣赏和疼爱;而文语嫣的眼中,则是少女的那种爱慕和娇羞。 “你,你刚才说什么?”文语嫣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的勇气,是开口问道。她清楚,自己明明听到了虞舜强的话,可不知为何,文语嫣还是想让他,再对着自己的眼睛,说上一遍。 “我,我,我......”见文语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虞舜强一下子吞吐了起来,‘喜欢’二字,明明就挂在嘴边,可此时,却是怎么也蹦不出来了。 看着虞舜强老实憨厚却又傻得可爱的样子,文语嫣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故意假装生起气来,嘟着嘴,继续道:“方才你明明说出了口,为何我睁开了眼睛,你,你就成了半个哑巴?” “我,我,我......”虞舜强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仍是吞吐着,他生怕文语嫣真的生了气。于是,犹豫了片刻,再次鼓足了勇气,大声的道了出来:“我是说,我,喜欢你!” 这一声,清脆而又直入人心,文语嫣是一脸的幸福,心跳得更是突突突、突突突又快又乱了起来。文语嫣眨巴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十分可爱的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是真的!”虞舜强不再口吃,他紧紧握着文语嫣的双肩,一口气地说道:“我虞舜强,就是喜欢你!自打在淡河镇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你!我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方才,见你逐渐落于下风,我都快急死了!我,不会藏着掖着,我,我就是喜欢你......” “强子,我知道......”文语嫣听着听着,眼前浮现出的,是二人一路走来的情形,她两眼渐渐模糊了起来,这是幸福的泪水。 文语嫣打断了虞舜强的话,趁着他不备,突然,踮起脚尖,在虞舜强的面颊之上,轻轻的吻了一口。吻罢,继续道:“傻瓜!我也喜欢你......” 说完,文语嫣红着面颊,便向那酒馆的后门,跑了去。 “好了,这是你方才救我的奖励,至于你的‘惩罚’嘛,算我们扯平了哦......”文语嫣跑到酒馆门口,回过头来,幸福的说着。接着,又冲虞舜强做了个鬼脸,便一头钻进了酒馆。 虞舜强整个人,都麻木在了原地。他摸着自己的脸颊,滚烫得紧,那幸福感是油然而生。他不知缓了多久,才算是回过神来,在这巷子口留下了标记,这才异常开心地跟进了酒馆。 正所谓:救得佳人心相映,一吻定情首告白。 第二百八十一章 酒馆生事(一) 却说,虞舜强钻进酒馆,只见,这酒馆,虽然不是很大,却也分上下两层。 酒馆里,是人声鼎沸,生意好不火爆。他细眼看去,却是有划拳的,有唱祝酒令的,还有的喝得东倒西歪,从这张桌子蹭了点酒喝,又端着个空碗,跑到旁边的一张桌子讨要去了。 眼前,几乎是没有空桌,时不时,有那三五成群的酒客出入。而店小二,更是忙前忙后,难以分身。也许是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环境,也许是因熟生巧。店小二并未回头,就知道虞舜强走了进来。他为一张桌子续了坛酒,急忙跑了过来,对着虞舜强是一边毕恭毕敬的弓着身子,一边百般殷情的向里邀请道:“客官一位,里面请!” 虞舜强抿着嘴,笑了笑,便向里面走了几步。他四下瞧了瞧,寻了半天,终于在木梯的角落里,找到了文语嫣和金五善。二人正坐在一张木桌旁谈笑着,文语嫣边和金五善说着话,边向后门张望着,见虞舜强走了进来,便立马住了嘴,只顾低下头,摆弄起了自己的衣角。 见到了文语嫣,虞舜强挠了挠头,憨笑着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金五善的身旁。 金五善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余光中早就看到了二人不自在的表情,他是心知肚明,暗自发笑,可毕竟自己也是过来人,便毫未表露的,对着虞舜强开口问道:“贤侄啊,方才语嫣姑娘对老朽说,兄长和另几位贤侄,都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 “是的,正如语嫣所说,师叔他们就在我二人之后离开了陀陀寺,看这时辰,他们应该随后就到。”虞舜强虽然回答着金五善的问话,可眼睛,却是片刻也没有离开过文语嫣。 见虞舜强分了神,注意力全在文语嫣的身上,金五善是故意咳了几声,偷着笑了笑,这才继续道:“贤侄啊,这酒馆如此隐蔽,兄长他们,该如何找到我们呢?要不,我们......” “哦,神医只管放心。”听到金五善的咳声,虞舜强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着声音,回道:“我和语嫣沿途留下了玄门独有的标记,师叔他们,会顺着标记,找到我们的。” “哦,原来如此。甚好,甚好。”金五善微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是开口继续道:“贤侄啊,方才这一番活动筋骨,想来,你也有些困乏了。不瞒贤侄,这酒馆的酒,醇香而又不醉人,可谓是享誉整个冥城。来,来,来,既然我们与这酒馆有缘,咱叔侄三人,正好尝尝这佳酿,也好休息片刻,等着兄长他们的到来,如何?” 言罢,未等虞舜强和文语嫣回答,金五善大声喊来了店小二,他指了指这木桌,对着店小二是开口言道:“小二啊,方才老朽一人,这一坛酒是够的。可你看看,现在我这两位贤侄到场,后面,还有五六位的朋友,正在陆续赶来。你且和掌柜的说上一说,捡你们店里最好的佳酿,给我们再送上十坛上来!对,就十坛!还有,取些拿手的下酒吃食,速速端来。” 听了金五善的话,店小二是面露难色,他咂了咂舌,哈着腰,吞吐道:“老客官,俗话说,这生意当然是越大越好。想我‘醉魂馆’自开店以来,数百年间,凭着‘百谷仙酿’是招揽了无数的回头客。平日里,莫说您加上十坛,就是加上百坛,我们岂有回拒之理?只是今日,实属不巧,店里的酒,早已被贵人提前预定下了。您瞅瞅,这满屋的客官,都还是未尽酒兴。小的,也只能到柜台瞧上一瞧,兴许能为客官您们,争取上一两坛。您看,这,这......” 店小二说着说着,向后退了几步,他生怕金五善三人,像其他客人那样,迁怒于自己。 金五善非但没有发火,而是哈哈大笑了几声,摆着手,回道:“无妨,无妨,一坛也罢,两坛也好,你只管去拿。老朽今日让我的朋友们,尝尝鲜,就足矣了。不过,好的吃食和大的酒碗,可是不许少哦。你可别告诉老朽,这些,也是早早就被人给预定了哦?” “哎呀,老客官,您可真会开玩笑,您如此大量,小的是受宠若惊啊!您放心,一定是美味佳肴伺候着诸位。您们稍后,小的,这就去为您们取那两坛酒来!”店小二如同得了赏钱一般,笑得是春风拂面。他冲着三人,深深的鞠了几躬,便一溜烟,跑向柜台去了。 看着店小二跑远的身影,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意的笑了笑。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店小二真的抱了两坛美酒过来。 他将酒坛子轻轻放在了桌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笑盈盈的说道:“诸位客官,这两坛酒,是我家掌柜,特意让小的抱来的。您们别看这酒坛和其他无异,可这里面的‘百谷仙酿’,却是要好出许多许多哦......”他说着,左右看了看,故意压低着声音,继续道:“不瞒三位客官,这里面的佳酿,是我家掌柜的私藏,论酿造的时间,可要比店里卖得还要早个三百年呢。掌柜的听说三位没有为难小的,这才特意为三位取来。您们只管喝,切莫声张......” “好,好,好,有劳掌柜和小二哥了......” “店家如此盛情,我等三人在这里谢过了......” “哎呀呀,三位客官真的客气了,您们再稍候片刻,我这就去取酒碗和吃食过来......” “小二哥且慢,老朽有个问题,不知可否问上一问?”就在店小二转身要离开木桌之时,金五善一把将其拦了下来,是开口问道。 “老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能办的,一定照办。” “小二哥无须客气,老朽只是好奇,这偌大的冥城,究竟是哪位贵人,一口气能将咱们店里的佳酿,全部给提前预定了呢?”金五善说着,目光投在了店小二的身上。 见金五善直接开口发问,虞舜强和文语嫣同样是好奇的盯着自己,这店小二又是四下瞅了瞅,面露起了难色。他是想了又想,终于叹了口气,就要开口道出这预定佳酿的贵人出来。 正在这时,酒店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那些正在喝酒的酒客,本来划着拳,嚷嚷着。忽然,听到这马蹄声,吓得是各个面色如土,两腿发软。有那相对清醒一些的,早就撇下酒碗,跌跌撞撞的从酒馆的后门跑了。 方才还是满堂堂的酒馆,一下子,酒客跑去了大半。 这门外之人,究竟是谁?为何众人,是闻声色变?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醉魂小二捧佳酿,跋扈贵客抽梦人。 第二百八十二章 酒馆生事(二) 金五善正要问店小二,那预定了佳酿之人,究竟是谁的时候。 忽然,从酒馆的外面,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止,是马鸣长嘶,隐约中,这马队正是在酒馆门前停了下来。 那正在饮酒划拳的酒客,听到这声响,早就酒醒大半,纷纷从后门跑了。 有那十几个喝得东倒西歪的,瘫在桌上,是一脸惊恐,却怎么也跑不脱了。 就在这时,两个冥军装扮的兵卒,用长枪挑起了门帘,一小队冥兵手握弯刀,步伐齐整,哗啦啦跑了进来,是分列两边,让出了一条路。 “三位客官,这就是小人方才所说的贵人!你们赶紧趴在桌上,佯装酒醉,切莫再要做声了!”店小二脸色惨白,贴在金五善和虞舜强的近前,是低声劝道。 说完,他就理了理衣袖,强壮镇定的,跑去迎接这所谓的贵客去了。 就在这时,一坨黑影,直投在了酒馆柜台前的地上,剩下的所有酒客是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他们有的躲在桌下,有的蹲在地上,浑身颤抖地盯着酒馆的大门。只见,这黑影越拉越长,越走越近,眨眼间,就从外面直走进了四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汉子。 虞舜强三人静坐在角落,将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这四个汉子,虽穿着一样的黑底白云袍,可样貌身形,却各不相同。 年纪偏长一些的那个,手持一杆‘混沌幡’,是一双吊睛大眼,虎背熊腰,说是猛虎成怪,却更像狮王化身;他旁边的汉子,个子又瘦又小,脖子上长着一颗脑袋般大小的肉瘤,这肉瘤不断地冒出寒气,看着着实让人恶心,他背着一把‘五弦夺命琴’,露出了奸邪的笑容;而个子又高,体型又胖的汉子,头戴着百鬼面罩,面罩上只露出了双眼的部分,而从这两个不大不小的洞里,直冒出阵阵黑烟,黑烟下,那双幽蓝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直接将人射杀身亡;最后这一个汉子,确切的说,只是个孩子,他年龄也就只有十一二岁,是一脸幼稚的模样,进到酒馆后,他只顾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画魂笔’,嫣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金五善隔着那列队的冥兵,将这四人打量了个遍。 他看罢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是暗叫了一声不好。 虞舜强坐在他一侧,见到金五善面色大变,便悄声问了起来:“神医,您这是怎么了?” “贤侄,此番我们三人,恐怕出不得这酒馆了!”金五善压低着声音,继续回道:“你道,这小二哥所言的贵人是谁?非是别人,正是那冥主的心腹——‘血煞鬼帅摩羧轲’。你们看,这先行进来的四个汉子,就是摩羧轲的四大偏将,分别是:幡头狮子、肉瘤琴、鬼面魔王、小千岁。这四人,对摩羧轲可谓是绝对的忠心,他们恶贯满盈,凶神恶煞,均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眼下,桑楚兄长他们就要赶来,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离开,好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给他们,以免他们误入这酒馆当中。要是我们全被这摩羧轲盯上,恐怕就会凶多吉少了!” 虞舜强和文语嫣,听到金五善的话,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就在这时,从酒馆的二楼,跑下来了另一个店小二。 他头扎白帕,对着店里的酒客,大声斥道:“哎呀,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东西,摩帅驾到了,还不赶紧滚出醉魂馆,滚,快给我滚!”说着,他慌里慌张,想要从那木梯之上下到一楼,可是,一脚没有踏稳,是连摔带滚,连滚带爬的滑到了幡头狮子的脚下。 幡头狮子一脸怒气,他低下头,直从鼻孔中开腔道:“你这厮,莫不是找死不成?!” 这店小二见幡头狮子要发火,忙忍着疼痛,陪起了笑脸。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便从肩膀之上扯下了抹布,一边小心翼翼的,为幡头狮子擦了擦他的鬼头靴,一边笑着赔礼道:“幡头大人莫怪,幡头大人莫怪,都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 “好了,好了!今日大帅宴请贵宾,我就暂且饶了你!你速速起身,将这些酒客,给我轰将出去!”说着,幡头狮王,撤回了一步,狠狠的将这店小二踹了几丈之远。 店小二哎呦都不敢哎呦一声,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仍是陪着笑脸道:“小的这就轰他们出去,这就轰他们出去......”言罢,店小二捂着肚子站起身来,将那满腔的委屈撒到了一众酒客的身上,他叉着腰,一脚跺在了长凳之上,是扯着嗓子,大声地骂了起来:“你们这群腌臜泼才,听到幡头大人的话了没有?赶紧的,哎呦呦,疼死我了,赶紧,赶紧都给我滚出醉魂馆,听到了没?要是有那不知死活,慢一步的,惹了幡头大人,被幡头大人他们摄去了魂魄,可别怨小人没有提醒你们!!!滚!都快快给我滚出去!!!” 那些酒客,早已被这阵势,吓得是酒醒了大半。 他们顾不上整理衣袖,早就撇下了手中的酒碗,慌里慌张的向那后门跑了出去。 但是,仍有那三五个酒客,吓得尿了裤子,是一屁股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了。 为金五善三人送上两坛佳酿的店小二,远远地站在四大偏将的身后。 他趁着这四人没有留意之机,偷偷的冲着金五善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三人,赶紧离开。 “二位贤侄,快,随老朽速速离去!”金五善低声说完,便一把拉起虞舜强,就要离去。 “慢着!!!”三人还未离开木桌,忽然,从那大门之外,传来一声霹雳般的怒吼之声。 三人只得停在了原地,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了那里。 那怒吼之人喊罢,是迈出了震地的脚步,向着酒馆走了进来。 这来人究竟是不是摩羧轲,且看我们后文分解。 正所谓:丧心病狂四偏将,嗜酒如命摩羧轲。 第二百八十三章 酒馆生事(三) 书接上文,金五善看到店小二的暗示,便急忙招呼虞舜强和文语嫣,要从那后门离开。 可是,还未等三人挪动一步,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叫住了所有的酒客。紧接着,几股黑烟,如同幽魂一般,是飘飘忽忽,飘进屋来。三人深知,已然不能全身而退,便相互使了个眼色,站在原地,暗自做好了苦斗的准备。 待众人扭过头,再次看向酒馆大门之时,只见,一个硕大的黑影,在一群冥兵的簇拥之下,是迈出大步,哐哐地砸着地面,走了进来。他的步子着实有力,震得整个酒馆,是微微晃动了几下,无数尘灰直从二楼的隔板,飘落了下来。 来人,进到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是面带笑容地开口道:“不愧为我冥城第一酒家,我还在门外,就已闻到了绝美佳酿的香味。来来来,快将那两坛美酒,为我抱来,我要痛饮一番,好好的尝一尝鲜,哈哈哈哈......”说着,他指着虞舜强三人桌上的两个酒坛,对手下那四大偏将,使了个眼色。 鬼面魔王反应最为机敏,他两眼冒出寒光,是恶狠狠地瞪向三人,闷声闷气地斥道:“你们三人,听到了没有?还不速速将佳酿,为摩大人抱来!!!” 金五善生怕摩羧轲将自己认出,便像没有听到一样,只顾垂着头,站在木桌之旁。 虞舜强和文语嫣,是暗自着急,却又无计可施,也是丝毫没有反应。 “大胆!本大人的话,你们竟敢不听?!”见三人无动于衷,鬼面魔王气得是黑烟直从眼洞里冒出,他骂了几句,就要施法向着三人杀将过来。 “哎呀呀,魔王大人,今日是摩帅宴请贵宾的好日子,您何必和这三个聋哑之人过不去呢?要是真有人因这点小事,在这‘醉魂馆’里流了血。一旦传将出去,被冥主知道了,他老人家,怕也是要给您难堪的,您说是不是呀?”说话的正是为虞舜强三人抱来美酒的那个店小二,他弓着身子,笑呵呵的说着,见鬼面魔王果真有所忌惮,便趁机继续道:“魔王大人是我摩帅的得力干将,更是我冥城百姓所仰慕的英雄,这区区小事,何劳您亲自动手?还请摩帅和诸位大人,稍待片刻,看小的前去,定要他三人将美酒抱来就是。” 说完,店小二也是心中捏了把汗,转过身,跑到了虞舜强三人的近前,一边假意比划着,一边大声道:“你们三人,能看明白我比划的意思吗?快快将这桌上的美酒,给摩帅大人抱去,大人向来喜好我家的佳酿,只要摩帅大人喝得高兴了,兴许,还能给你三人一些赏钱呢。”店小二说着,冲着三人挤了挤眼,低声道:“快去,将酒交给摩帅的偏将,你们就可以走了。” 虞舜强知道金五善心中在担心什么,无奈之下,他急忙点了点头,假意看懂了店小二的手势,嘴里哼哈了几声,便抱起两坛酒,跟在店小二的身后,来到了鬼面魔王的近前。 鬼面魔王接过酒坛,也未发作。而是转过身,打开坛口,单膝跪在了来人的脚下,是毕恭毕敬地回道:“摩帅大人,这是您要的佳酿,请您过目,品尝。” “好,好,好,这酒,还未入口,就已是香飘入鼻。哎呀呀,这佳酿,真是勾起了本帅的馋虫,真是醇香至极啊!想不到醉魂馆馆主,竟有如此私藏佳酿!今日,若不是本帅无意撞见,恐怕馆主还是不舍得拿出,让本帅喝上那么几口了,哈哈哈哈......” 摩羧轲笑着,仰起脖子,一口气便将整整一坛美酒,喝了个精光。 那四大偏将,还有分列两旁的冥兵,看着摩羧轲喝完一坛,又饮一坛,流漏出无比陶醉的样子,羡慕得是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吞着自己的口水。 眨眼间,摩羧轲就喝完了两坛美酒,他擦了擦嘴角,意犹未尽地对手下人令道:“来人,贵客马上就到,尔等速将这几个醉汉,给本帅抽了魂魄,扔将出去!!!” “喏!”四大偏将听了摩羧轲的帅令,是各自施法,几乎就在一瞬之间,便将瘫软在地的四个醉汉,抽干了魂魄。可怜四人,如同在梦中一般,双腿不听使唤,是动不能动,根本无法逃脱,眼睁睁看着彼此,惨死在四大鬼王的手下,变成了薄如纱绢的一张张人皮。 四大鬼王轻而易举的杀了醉汉,转过身,就要冲着虞舜强三人而来。 见这摩羧轲和四大鬼王,视生命如同草芥,虞舜强的愤怒之火,早已从心头,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紧攥着双拳,两眼充满了血丝,就要迎向四大鬼王,拼命杀将过去。 文语嫣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急忙上前,紧紧地牵住他的手,几乎是从嘴里挤出了声音,低声劝道:“强子,千万冷静!师叔他们就要来了,我们切莫让其他同门,陷入危机。” 虞舜强听了文语嫣的话,强忍着愤怒,只得劝说着自己,依旧站在了原地。 四大鬼王,各个面目狰狞,一步步向着三人走了过来,眼看就要走到三人近前。 就在这时,摩羧轲忽然开口斥道:“慢着!休要伤害醉魂馆的这三位贵客!” 四大鬼王,这才住了脚。他们虽然不明白,摩羧轲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帅令如山,四人也只得用眼神威胁了三人一番,重又退回到了摩羧轲的左右。 正所谓:认成贵客相邀去,寻觅标记入馆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酒馆生事(四) 却说,四大鬼王听了摩羧轲的帅令,各自收了功法,退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虞舜强三人,不知道摩羧轲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遂不明就里的站在了原地。 看着三人,脸上紧紧的绷着,露出了一副异样的胆怯,摩羧轲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冲着三人招了招手,大声开言,邀请道:“三位贵人,不必惊慌,本帅要的,是那四个烂醉如泥的匹夫之命。而我这几个手下,行事粗鄙,有眼无珠,领会错了本帅的意图,这才多有冒犯,还望三位海涵。其实,本帅方才观察了一番,三位绝非等闲之辈。如今,在我冥城,能让醉魂馆馆主拿出私藏佳酿之人,可谓已是凤毛麟角了。若是本帅没有猜错,三位亦是馆主的朋友,而我摩羧轲,向来敬重馆主,更是喜欢饮酒交友。当下,我们因馆主的佳酿,聚在一堂,也算是缘分一场。既然如此,就请三位不要拘谨,只管上到前来,与本帅畅饮一番,如何?” 虞舜强三人,当然听到了摩羧轲之言,可是,倘若就这样过去,定会连累了那店小二。而且,一旦被其识破身份,非但三人不能全身而退,恐怕还会让其他同门,陷入困局之中。 没有办法,三人只得继续装作一副聋哑之态,是一动未动。 摩羧轲见三人没有任何回应,本想发作,忽然想起那店小二的话来,这才摇了摇头,对着店小二说道:“小二哥,既然,这三位朋友听不到本帅的话,那就劳烦你对他们比划比划,将本帅的相邀之意,告诉他们。只要三位肯与本帅在此痛饮一番,本帅自然放他们离去。” 店小二本就替三人捏着一把汗,且有为三人解围之意。当他听了摩羧轲的话,正好借机回道:“摩帅大人相邀,那是给足了他们三人面子,大人稍待,小的这就去转达大人的钧旨。” 言罢,店小二将手中的抹布搭在了肩上,几步小跑,到了虞舜强三人的近前。 他背对着摩羧轲,冲虞舜强挤了挤眼,便一边胡乱比划,一边只张嘴不出声的传达起了自己的意思:“三位客官,小的知道你们并非凡人,可是,这摩羧轲实乃一大魔头,假若你们仍是僵持在此,怕他会起歹意,伤了你们的性命。依在下看,你们不如假意答应,过去和他见上一见,待酒过三巡之后,你们只言有要事在身,必须离开。想他,另有其他贵客招待,也不会为难三位。不知在下之意,三位可否看得明白?” 三人盯着店小二的双唇,仔细看了半天,终于明白,店小二是来帮着解围的。 虞舜强想了想,也别无他法,便和文语嫣还有金五善对视了一番。 三人用眼神交流完毕,佯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接连点头,也是胡乱比划了一通,便跟在店小二的身后,来到了摩羧轲的近前。 摩羧轲见店小二成功将三人带了过来,很是高兴,他转过身,对着小千岁做了个手势,示意其取出了一些银两,赏给了店小二。 接着,摩羧轲将虞舜强三人,是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打量了好几遍,他越看越喜,不禁开口赞道:“哎呀呀,想不到,我冥城之中,竟还有尔等这般气质不凡,英豪盖世之人。”说着,他转到了三人身后,继续道:“两位少年英雄,不但模样令本帅倾慕,眉宇间,似有那撼动乾坤之能!真是遗憾,二位不能开言,遂不能为本帅所用。”他连着叹了几口气,转回到了金五善的面前,将金五善又是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很是疑惑的自语起来:“老英雄一脸慈善,可真像本帅的一位故人。只可惜,故人早已不在冥界,要是他能继续为冥主效力,三位的口耳之疾,怕是顷刻间就能医好了。唉,罢了,罢了,不说这厮了。今日,本帅能有幸结识三位英雄,自是本帅之福。来,来,来,随本帅上二楼雅间,我们好好痛饮一番……” 店小二生怕三人露出破绽,站在摩羧轲身后,假意打着手势,大声冲着虞舜强三人喊道:“你三人真是好造化,能被摩帅大人赏识,相邀共饮。你们知道吗,这是我冥界百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不一定有的福气!如此大恩,你们还不躬身言谢?” 虞舜强三人明白店小二的话中之意,只得继续表演了起来。 三人眼含热泪,从方才的惊恐,变成了感激。 这便拱着手,弯下腰,对着摩羧轲是拜了三拜,嘴里呜哇一通乱叫,站直了腰身。 只这一拜,虞舜强和文语嫣,这才将摩羧轲,看得是一个清清楚楚。 这个魔头,身材魁梧,头发赤红,那突兀的发髻,宛如三座火山,顶在头皮之上。而他一脸怒相,面上生着三只狸猫之眼,这三眼,圆若铜铃,同样冒着红光。往下看,他满脸横肉,更是长着鹰钩鼻子,狸猫耳朵,而那猫嘴两侧,果真各有猫须三根,直愣愣地扎出腮帮。 摩羧轲全身披挂,乃是一身白银锁子甲。有那三股骷髅黑烟,不停地绕着其身,来回旋转着。那骷髅头大张着嘴,时不时钻入其体,又从那锁子眼里,冒将了出来。 原来,这魔头杀人无数,专拿人心鬼魂,练就自己的功法。 虞舜强和文语嫣装成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惹得摩羧轲又是哈哈大笑了一阵。 他安慰了二人几句,拉起金五善的手,就要领着三人,上到那二楼而去。 就在这时,酒馆的后门,忽然哗啦啦一声,被人从外拉开了一条缝隙。 三人顺着声响,回过头一看,登时,是直惊出一身冷汗出来。 正所谓:众人寻至不凑巧,一语不防恶战来。 第二百八十五章 酒馆生事(五) 虞舜强三人正要跟着摩羧轲上到酒馆二楼去,忽然,听到那后门,被人从外直拉了开。 三人回过头去,却见,涌进来的几人,非是别人,正是庚桑楚等人。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见师叔和诸位师兄弟已然踏入危局,虞舜强是心急火燎,忙抢先迈出一步,对着庚桑楚等人是一番挤眉弄眼,想着让他们速速离去。 庚桑楚等人,压根没有看明白虞舜强的意思。 姜玉婷更是闷着头,从后面绕到了庚桑楚近前,她一眼看到虞舜强三人,正和摩羧轲站在一处,姜玉婷未加思索,直接开口问了起来:“强师兄,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神医的哥哥?太好了,既然人已找到,还不快给师叔和我们这些同门,好好介绍介绍?” 姜玉婷这话刚一出口,登时,让虞舜强三人是直惊出一身冷汗。 而摩羧轲听了姜玉婷的话,立刻翻了脸,他甩开拉着金五善的手,退后了几步,是厉声问道:“哇呀呀!原来,你们三个,不是我冥界之人!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了,焉敢戏弄本帅?!说,你们究竟是谁,这女娃娃所言的神医,又是何人?!从实招来,如若不然,本帅让你们进得了冥界,出不得冥城!!!来人,将这酒馆前前后后给我围了!这群外界的奸细,要是跑掉一个,我拿你们全族的性命问罪!!!” “喏!”那四大鬼王和一众冥兵,听了帅令,当即就将这醉魂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玉婷这才意识到,摩羧轲非是金五善的哥哥,而是众人的敌人。然而,她的话已出,是再难收回。看着所有人均陷入到了重围之中,姜玉婷如同霜打的茄子,是深深感到了自责。 此时,一切都为时已晚,那摩羧轲怒瞪着两只狸猫之眼,重又将虞舜强打量了一番,略带伤感的冷笑了几声,继续道:“小英雄,我劝你勿要再装聋作哑!这女娃娃能开口喊你师兄,量你定然是一个正常之人!说,你,还有你身旁的这两个,在本帅面前煞费苦心的装了这么久,究竟是何居心?!现在,你们已是插翅难逃,然,本帅念你一表人才,绝不杀你!快快讲出,你们到我冥城,究竟是来寻谁?你们所言的神医,到底是不是金五善那个老贼?如若是他,你们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识相的话,速速言明,本帅绝不与尔等计较!!!” “这一切,与我的两位贤侄无关!是老朽不想连累他们,这才威逼店小二,让他帮着我们扯谎,装成了哑巴!”金五善见事到如今,已然无路可退,也只得站出身,将自己的身份曝了出来:“多年不见,摩大帅反应仍是这么迅速!没错,老朽身后的这些人,都不是冥界的,他们是我金五善在阳界的朋友。我们此番回到冥城,无非是因为老朽想念家人心切,他们陪我回来瞧瞧罢了!怎么,摩大帅不念分毫旧情,一定要将老朽和老朽的朋友们,斩尽杀绝吗?” 金五善话一说完,摩羧轲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来回踱了几步,目光钉在了金五善的身上。 正所谓:旧同僚酒馆斗法,新仇怨再填一笔。 第二百八十六章 酒馆生事(六) 却说,摩羧轲听了金五善的话,两眼瞪得宛若铜铃一般,他重又将金五善,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又阴沉着脸,是冷言冷语道:“我就说,看你的神韵,怎么如此眼熟,原来,却是故人。哈哈哈哈,这么久未见,你的易容之术,还是如此了得啊。这要不是神医你自己道明,本帅,怕是根本不会将故人认出啊。怎么,听神医这话中的意思,你是铁了心要与本帅做对了?你如此毅然决然,倒让本帅有些为难了!虽说,你我是有同僚之谊,但本帅毕竟身兼要职,我岂能因私废公?不过,本帅亦是那念旧之人,既然,神医肯以真身相见,那本帅,自然可以放过你一人。这,也算是给足神医面子了吧?至于这几个娃娃,既然他们非我冥界之人,那就休怪本帅手下无情了!!!” 言罢,摩羧轲对着四大鬼王,使了个眼色。登时,幡头狮子、肉瘤琴、鬼面魔王、小千岁,是各自施法,率领着身旁的一众冥兵,将这酒馆的前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神医,既然终将和这厮一战,勿要再浪费口舌了!”见没了退路,虞舜强等人亦是使出玄法,幻化出兵刃,他们彼此背靠着背,十分警觉地和摩羧轲还有四大鬼王,形成了对峙。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你们几个娃娃,竟都是玄门的余孽!”摩羧轲一眼认出了众人所使的玄法,他指着虞舜强等人,是既惊喜又张狂地接着道:“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来投!看来,这送到手里的功劳,本帅不要也得要了!小的们,你们说,是也不是?啊?哈哈哈哈......”说着,摩羧轲扬起脖子,得意忘形地狂笑了起来。 四大鬼王和所有的冥兵,听了主帅的话,自然是应承了一番,跟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各位贤侄,这厮和四大鬼王,很难对付,若是真的缠斗起来,恐怕要惊动那巡逻的王兵,甚至会惊动冥主本人。既然,我们身份均已败露,事情怕是办不成了!事已至此,老朽也不再言及其它,这里就交给老朽,你们速速离开冥城,逃命去吧!”说着,金五善就要从内衬里,摸出那白烟之丸。 摩羧轲毕竟了解金五善,未等金五善将白烟之丸摸出,摩羧轲直使出功法,登时,那双手臂飞也似的生长而出,而尖尖的狸猫之爪,一下子就扎进了金五善的双肩。虞舜强等人还未做出片刻反应,摩羧轲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五善掳在了自己的手中。 虞舜强离摩羧轲最近,他看在眼中,实在憋不住心中的怒火,是挥起手中的长剑,口中默念了几句玄法,便如一道金光,向着摩羧轲就劈将了下来。 “小娃娃,敢欺我主帅,找死!”虞舜强的脚尖还未离地,一声怒吼,直从他身旁传来。 接着,一阵急促的铜铃声,是响彻整个酒馆。虞舜强顿觉头晕目眩起来,隐约中,他见到那黑白的‘混沌幡’,直从自己的头顶处划过。再看虞舜强,仿佛被撕裂一般,丢下了手中的长剑。他双手捂着脑袋,疼得滚在了地上,碰得那桌桌凳凳,是东倒西歪。 见虞舜强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便遭了那‘混沌幡’的算计。文语嫣心疼极了,她冲着姜玉婷和文语熙,简单交代了几句,让二人将虞舜强抢回到了本阵,便同样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来了个‘白虎掏心’和‘琴萧出渊’式,向着幡头狮子,就刺了过去。 只见,一道剑气,如同那咆哮的白虎一般,直从长剑的锋芒中幻化而出。而这咆哮的白虎,声如天雷,快若闪电,向着举幡的幡头狮子,直扑咬了过去。同时,文语嫣早已甩出几道七彩玄符,那玄符呼呼带风,声色阵阵,好似暗器,也向着幡头狮子的面门,甩了过去。 幡头狮子不慌不忙,而是冷笑了一声:“哼哼,区区几道玄符,能奈我何?!”言罢,他又是晃了晃手中的铜铃,顿时,奇怪的铃声再次响起,而他手中的‘混沌幡’,又是黑一下白一下地划过两道光影。这两道光影射出,好似黑白无常,是直入文语嫣的面门。众人再看之时,便见文语嫣,同样失去了知觉与重心,是跌跌撞撞地摔在了幡头狮子的脚下。 幡头狮子轻蔑地瞅了瞅人事不省的文语嫣,便让身旁的冥兵,将其绑缚在了自己的身后。 庚桑楚和其他众人,看得是面色紧张,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金五善见虞舜强和文语嫣几乎就在同时,丧失了战斗力,急得是大声喊道:“兄长,诸位贤侄,这幡头狮子使得是那‘招魂铜铃’之法,你们,只需遮住耳朵......” ‘便是’二字还未说完,摩羧轲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脖颈之上,金五善顿时昏死了过去。 摩羧轲将其扔给了近旁的冥兵,大声斥道:“把这个吃里扒外,背叛冥主的败类,给本帅押将下去!待本帅擒了这剩下的玄门余孽,好将他们一同,押给冥主大人讨赏!!!” 冥兵们听到那一句‘讨赏’,一下子又是欢呼了起来。 此时,虞舜强昏迷不醒,文语嫣和金五善又被生擒,担子一下全部落在了庚桑楚的身上。 他听到了金五善的话,向前迈出了两步,同时,对着身后的众人言道:“孩子们,你们是玄门的希望!勿要在此白白送了性命!听师叔的话,速速施法,带着舜强离开这冥界!至于语嫣就交给老夫了,老夫纵然粉身碎骨,也定要将语嫣和我那贤弟救出!” 说完,他便让众人施法,阻绝了那铜铃之声。 可众人,哪有那贪生怕死之辈,又有哪个,肯抛弃同门,狠心离去。 他们均是目光坚毅,抱着必死之决心,站在了庚桑楚的两旁,是死活不愿施法。 “哈哈哈哈,好一个厉害的玄门,手段不咋样,却个个视死如归啊!既然,你们心甘情愿的受死,那本帅,岂有拒绝之理?将士们,争军功的时候到了,无论你们其中哪个,谁擒拿的人头多,谁的奖赏就越多!莫要在那等着了,一起上,将这些余孽,给本帅统统拿下!” 他这一声令下,那从二楼下来的店小二,一下子看到了晋升的机会。 他左右瞅了瞅,没有一件称心的武器,他生怕功劳被其他人抢走,便抄起一条木凳,高高地举过头顶,第一个冲出人群,向着姜玉婷就拍了下来。 正所谓:虎落平阳任犬欺,狗仗人势抢功劳。 第二百八十七章 酒馆生事(七) 眼看那店小二高举着板凳,就向着自己拍将下来,姜玉婷是怒从火中烧,她轻轻一个侧身,躲闪了过去。而店小二扑了个空,有些狼狈,便气急败坏的回过身,又向着姜玉婷的后腰,狠狠的抡了过来。姜玉婷不慌不忙,一把揪住板凳的一头,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店小二手中,将其夺了过来,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店小二哪里料到,自己专门挑了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来对付,却轻而易举被对方夺去了板凳。可是,跑已然来不及了,店小二干脆横下一条心,赤手空拳地又扑向了姜玉婷。 姜玉婷自感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越发地生气了,就在店小二的拳头挥到自己面前之时,姜玉婷瞅准时机,推出一掌,紧紧抓住了店小二的手。 登时,店小二疼得是撕心裂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开始不停地求饶了起来:“哎呀呀,疼,疼,女,女侠,不,不,不,女英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啊......” 姜玉婷可不吃他这一套,看着这店小二异常丑陋的嘴脸,姜玉婷气得狠狠给了他一个嘴巴,是厉声斥道:“同样是店家小二,你为何如此歹毒?为了所谓的奖赏,竟敢袭杀与你无仇无怨之人?留着你便是这酒馆的祸害,冥界百姓的灾难!”言罢,姜玉婷使尽浑身气力,一脚踹在了店小二的胸口之上。 只见,这店小二呜呀一声惨叫,就如同被抛飞的麻袋一般,直从这酒馆的窗户摔了出去。 此时,围着众人的冥兵,也早已争抢起了功劳,向着众人,砍杀了过来。 这一下,整个醉魂馆,是顷刻间就热闹了起来。双方缠斗在一处,打得是难解难分。四大鬼王压根没将众人放在眼里,他们只是施了冥法,如若观花一般,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几个冥兵,见姜玉婷一脚将店小二踢飞出了酒馆,这功劳有落入己手的可能,便举着长刀,争抢着,怒喊着,砍向了姜玉婷。 张仪保护师妹心切,未等姜玉婷施法,他抖了抖白玉护腕,幻化出八条黑龙,那黑龙阵阵咆哮,无形之下,就直钻入到了那冥兵的脑袋里。黑龙将张仪停止攻击的法咒,传递到了冥兵的思维当中,这几个冥兵,顿时如同中了魔一样,高举着长刀,呆立在了原地。张仪得了手,趁机用意念继续指挥着八条黑龙,是毫无费力,就将这屋内的冥兵,全部定住了身子。 摩羧轲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了一声,略带嘲讽的对着张仪开口道:“哼哼,小英雄也算有两下子,竟在短短时间内,就将本帅的兵卒定了身。既然,你如此了得,那就让本帅,亲自领教领教你的驾驭之术,如何?!” 话音刚落,摩羧轲抖了抖身子,嘴里是喃喃了一番。 只见,他果真如同狸猫一样,微闭着三只眼睛,伸了伸懒腰,接着,又长长吸了口气。他只做了这些许准备,便见,他头顶那宛若三座火山的红发,顷刻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庚桑楚等众人,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逼近自己,便紧贴在一处,做好了抵御准备。 四大鬼王,仍是笔直的立在一旁,他们同样冷笑着,仿佛看热闹一般。 众人警觉地看着摩羧轲,忽然,他睁开了三只狸猫之眼,这三只眼睛,宛若铜铃,噗噗地冒出火光。他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气,一步步走向了众人。 摩羧轲一边走着,一边闷声吼道:“本帅向来爱才心切,在本帅动手之前,再问你们一句,你们可否愿意离开玄门,投在本帅帐下?若是你们弃暗投明,本帅定会在我冥界,为尔等谋求一份要职。到那时,高官厚禄,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何?!” “呸!我玄门弟子,向来光明磊落,嫉恶如仇,绝不与奸邪同伍!今日,我们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向你屈服!休要再多废话,我们倒要看看,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说话的是庚桑楚,他见张仪等人均不愿离开,便抱着必死之心,打算和摩羧轲等人决一死战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本帅就赏你们一个痛快!!!” 摩羧轲说着,长啸一声,露出了一嘴尖尖的白牙,他三眼怒瞪,射出三道红光出来。这红光射过,登时,便将那八条黑龙全部照出了原形。 张仪大吃一惊,急忙摇晃起护腕,想要施法唤回黑龙。 可是,他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那红光先直后弯,编织成了一张火网,直把八条黑龙网在了其中。那烈焰熊熊,可怜黑龙挣脱不得,哀鸣阵阵,好似泥鳅一般,被摩羧轲掳了过去。 摩羧轲收了红光,那火网缩成了巴掌大的一团,落在了摩羧轲的手中。 他将这八条黑龙,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有些爱不释手地连声赞了起来:“真是宝物,真是宝物啊!可惜,可惜,这么有灵性的宝贝,竟在你这个无用的娃娃手里,真是宝贝的悲哀!哈哈哈哈,不过,好在此宝,已入本帅之手!既如此,那本帅就替你保管了!哈哈哈哈......” 见摩羧轲洋洋得意地狂笑着,张仪有些气急败坏,他圆瞪着眼睛,怒喊了一声:“还我黑龙!”言罢,张仪便施法,向着摩羧轲奔了过来。 摩羧轲听到风声,连眼皮都没抬起一下,他只是憋足了真气,狠狠地向着张仪和众人甩了一下衣袖。这衣袖一甩,登时,一股臭气熏天的黑烟,直向着张仪和其他众人吹了过来。 可怜庚桑楚见多识广,一眼认出了摩羧轲的冥毒之烟。可他还未喊出一个字,黑烟便飘到面前,庚桑楚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周围瞬间变得黑暗。 就这样,庚桑楚,张仪和其他玄门弟子,陆陆续续,昏迷在了摩羧轲的面前。 “哈哈哈,摩帅大人果真功法了得,毫无费力之间,就将这几个玄门弟子,一并抓获了!” “是呀,是呀,摩帅之威,我等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哼哼,区区几个玄门余孽,焉敢擅闯我冥城,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他们以为有金五善那老儿撑腰,就可以自由出入我冥城了!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醉魂馆,遇到了我家大帅,哈哈哈哈,真是自寻死路,造化弄人啊,哈哈哈哈......” 听着四大鬼王的阿谀奉承,摩羧轲是一脸陶醉,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醉魂馆的前门,一下子被人从外面直踹了开。 紧接着,跑进来一群人,他们齐刷刷地举着长矛,将摩羧轲等人是团团围在了中央。 正所谓:巡丁突闯醉魂馆,馆主解围露真容。 第二百八十八章 酒馆生事(八) 却说,摩羧轲刚刚用那冥毒之烟,迷倒了庚桑楚等人。 突然,酒馆的前门,被人从外给踹了开来。 摩羧轲还未明白怎么一回事,早已被一群穿着齐整的巡兵,给团团围在了中央。 这些巡兵个个手持长矛,面无表情,他们如同那战争机器一般,死死地盯住了摩羧轲。 “大胆!你们想要造反不成?你们可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是谁吗?!”小千岁直从摩羧轲的身后,跃到了巡兵的近前,他举起手里的画魂笔,指着这些巡兵,是一脸怒相地吼道:“还不把长矛放下?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去,把你们的头领,给我喊来!!!” 巡兵们自然不认识摩羧轲,他们见这小千岁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而其身后的几位,更是毫无胆怯之色,定然是来头不小。巡兵们顿时慌了神,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长矛,谁也不敢再乱动一步。他们自知身份卑微,只好静静等着巡防长官的到来了。 “哎呦呦,这是谁呀?敢在冥城之中,说出如此大话?!我看,不是我巡城兵卒活得不耐烦,而是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醉魂馆生事!”就在巡兵们不知所措之际,一声洪亮刺耳的男子之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接着,一个魁梧高大的黑影,投在了摩羧轲等人的面前。 摩羧轲本来听着此人的言语,颇为耳熟,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此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这才看清。 只见,这男子年纪轻轻,尚不足二十。而他,精神抖擞,亦是浑身披挂,仔细一看,此男子腰挎一柄嵌金黑龙刀,头戴螭眼环海盔,脚踏一双瑞云靴,铠甲上系着的,是那黑色白蛟的披风。年轻男子,威风凌凌,怒视着摩羧轲等人,眼里未有丝毫惧怕之色。 摩羧轲一眼认出了年轻男子,脸上登时有些难堪起来。他神色慌张,急忙领着四大鬼王,跪拜在了此人膝下,连声祈罪道:“末将不知殿少驾到,未曾相迎,还望殿少恕罪!” “哼哼!摩帅好大的威风!这是本座亲临,要是换做其他巡防长官,哪个敢惹你?要是这些巡兵没本座撑着腰,还不得让你手底下这四条恶犬,给活生生地撕碎了?!”年轻男子根本不买摩羧轲的账,他围着摩羧轲和四大鬼王,训斥了一番,踱步来到了虞舜强等人的面前,他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众人,又让自己的亲兵,将被姜玉婷踹出酒馆的店小二架了进来,扶在了长凳之上,这才对着摩羧轲继续问道:“你不是要宴请我那尊贵的兄长吗,怎么却在此生事,将醉魂馆打砸成了这样,你这是何居心?还有,这些中了毒烟的,又是何许人也?” 见男子发问,摩羧轲不敢有半点隐瞒,这才将虞舜强等人的身份,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年轻男子静静地听着,当他听说这些人,均是玄门弟子之时,眼睛忽然发亮,忙打断了摩羧轲的话,半信半疑地问道:“摩帅此话当真?这几个年轻的娃娃,都是玄门......玄门余孽?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怎么长得和我冥界百姓一般模样?” “殿少有所不知,这些人,均是化了妆,被金五善那老贼给带进冥城的。” “哦?神医?是他帮忙的?难怪,本座认不出玄门余孽的身份!”年轻男子慢慢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地上的玄门弟子,似是无心地继续问了起来:“摩帅好手段,在如此狭小的屋子里,就一下子擒住了这么多玄门余孽。冥父那里,定会重重奖赏尔等的。只是,本座很是好奇,摩帅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玄门余孽呀?” “启禀殿少,这些人,都是冥主的心腹大患,既然被末将轻松虏获,自然是要押至冥主大人那里,听候冥主大人的发落了!”摩羧轲仍旧跪在原地,未加思索的回了一句。 “哦,如此甚好。不过,本座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摩帅可否满足一下?” “殿少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好!那本座就直说了,本座久在冥城,从未见过玄门之人究竟长相如何。今日,既然在此遇见,本座想请摩帅答应,允许本座将这些人,全部带到宫里。待金老前辈醒来,好让他将这些娃娃恢复了本来面貌,让本座仔细观瞧观瞧,如何?” “这......这......”摩羧轲万万没有想到,年轻男子的请求,竟是要带走虞舜强等人。他不知男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要拒绝,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吞吞吐吐起来。 “哈哈,摩帅难不成,是怕本座抢了你的功劳?还是,怕本座偷偷放了这些玄门的余孽?”年轻男子一下子住了脚,手握刀柄,冷言冷语的问道。 “不,不,不,殿少千万不要误会!末将,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此时的摩羧轲,早已没了擒拿虞舜强等人时的威风,而是满头大汗,战战兢兢。他听出了年轻男子话语中的不高兴,心里盘算了片刻,只得应承了下来:“末将擒住这些玄门之敌,既是为冥主效力,也是为殿少效力,既然殿少有如此兴趣,末将遵从殿少钧旨便是。只是,末将斗胆,还请殿少看罢之后,派人通知末将,末将也好将这些玄门之敌,带去交给冥主大人。” “好!这个自然!确实难为摩帅了,本座日后,定会在冥父身边,为摩帅美言的。”言罢,年轻男子对着巡兵使了个眼色,便让一众巡兵,将虞舜强等人,一个不落地架了出去。 “既然摩帅还要宴请我那兄长,本座,就不再打扰了。”见虞舜强等人全被架出,年轻男子,这才让摩羧轲和四大鬼王站起了身。他冲着摩羧轲他们拱了拱手,便要转身离去。 这时,肉瘤琴不乐意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埋怨了起来:“殿少容禀!按理说,摩帅答应了殿少,我一个做为下人的,自然无权多嘴。可我想了想,殿少要看清玄门余孽的真容,自去冥主那里,不也是可以吗?当下,如此匆匆带走敌人,这,这未免有些不妥吧?在下以为,这事要是被冥主大人知道了,他老人家,怕也会怪罪殿少多事的,不知殿少以为如何?” 年轻男子还未迈出酒馆大门,听了肉瘤琴的话,气得是火冒三丈,当即就站住了脚,慢慢转回了身子。他一脸怒气地瞪着肉瘤琴,闷声斥道:“你,是在和本座说话吗?!” 摩羧轲没有想到,肉瘤琴敢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他登时慌了神,急忙拦在了二人中间,帮着肉瘤琴打起了马虎眼:“殿少息怒,殿少息怒,都是末将带兵无方,平日里,对这厮太过纵容了。还望殿少看在末将的薄面之上,就,就饶了这厮的罪过吧!末将发誓,待末将回去之后,定会重重惩罚这厮的......” 可年轻男子哪里肯听摩羧轲的话,他缓缓抽出了手中的长刀,一步步逼向了肉瘤琴。而肉瘤琴,多少有些后悔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仗着摩羧轲护在身前,也一步步的向后退了去。 就在这时,从酒馆的二楼,忽然传出一阵琴声。 接着,一位女子,如铃铛般的笑骂起来:“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搅了奴家的美梦不说,还惹恼了我们殿少大人?还不快给殿少认错,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作甚,是要等着殿少砍了你的脑袋不成?哎呀,殿少,您也真是的,您都亲临我醉魂馆了,为何不愿见见奴家,而是如此匆匆离去呢?!真是让奴家好伤心呀!!!奴家方才就听到了殿少的声音,这才千盼万盼,左等右等,本以为殿少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会上来和奴家喝上几杯佳酿的。谁知,要不是有人惹恼了殿少,拖了殿少的腿,殿少怕就匆匆离去了......” 女子一边抱怨着,一边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从木梯之上,缓缓地走了下来。 正所谓:原是馆主偷报信,殿少亲援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