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都风云》 一章:山穷水尽 七月,南方小城,世界灯都古都镇,晚霞相映着天边那一大片红彤彤的火烧云。 一条从远方延伸过来高架轨道桥,对接阁楼般的高铁站点,又长长延伸出去远方,宛如一条盘踞的巨龙看不到尽头。 一列子弹头白色高铁车伴着晚霞,在火烧云的那一片红彤彤的天空底下缓缓驶入古都高铁站,几分钟后,载着乘客又缓缓启动,慢慢加速,宛如一条灵蛇驶向远方,直到消失在这一片微风轻轻拂过晚霞相伴的天空。 仿白玉砌雕栏护城河那一弯拱桥上,有两个青年,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那个高瘦的叫诸葛平,坐在雕栏上双手托腮,出神望着不远处高铁站消失了的子弹头列车方向,霞光相映,眉头紧皱,若有所思的样子。 另一个黑不熘秋皮肤,板寸头壮壮的叫丁春秋,站立背向倚靠在雕栏上,正用其极具特色,粗犷五音不全杀猪般的声音,尽全力呼喊着黄家驹的歌曲:哪会怕有一天会跌倒,噢噢,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诸葛平“嗤”的一声笑了,不知道是给憨厚没心没肺的丁春秋逗乐了,还是想通释怀了,潇洒一个转身从雕栏石墩,手一撑跳到桥面上,拍拍丁春秋的肩膀:“老丁,走,今晚约上大头,怎兄弟仨好好聚聚!” 这个时刻到来了,丁春秋反而有了一丝丝伤感,先愣了一下:“平哥,终于决定了?” 诸葛平没有回答,只是“嗯”的一声,点点头! 五年前,眼前这一片地还是杂草丛生,并没有高楼,到处都是土田蛙声,诸葛平和丁春秋俩也是一股傻劲意气风发。 还记得当年两人也是站在这条桥上,兴奋得对着天空大声呼喊着着他们来了,誓要在灯都古都镇闯出一片天地。 五年后的今天,高铁站突起,车水马龙,回到现实,就是经营不善,生意萧条,诸葛平快撑不下去了,连租金也快交不起了,刚刚下了决定,经营完这两个月,诸葛平彻底从遍地都是黄金的古都镇撤离,至于以后,一片迷茫。 曾经梦想要在这个世界灯都创出一番事业,甚至还想到了创立公司要到香港上市敲钟的,还要请自己最喜爱的香港喜剧之王周星星代言的,如今都成了笑话。 落日余晖,晚霞尾影,高铁站出口一条灯饰街两旁建筑,像铺上了一层油纸,所有建筑轮廓全部灰朦灰朦的。 宏伟的越明建筑大厦,最高顶广阔的墙体上,平时金光闪闪的:越明集团,四个金漆字,如今也在晩霞残阳长长的拖尾中,显得暗淡无光。 越明大厦门前,一台suv警车灯蓝光一闪一闪,一大群人层层叠叠围着,议论纷纷,吵吵闹闹。 “老丁,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诸葛平唤上丁春秋,小跑着往越明大厦方向走去。 人群中议论纷纷悄悄说着,说什么老子打江山,儿子就坐享其成,天生太子命。 这时有人附和着说:“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怎么叫太子明呢。” 诸葛平一听,八卦的心又骚动了,轻轻拍了拍围观的一位知情者,轻声问:“兄弟,借问下,谁是太子明?” 这位围观者很不屑的神情转头瞄了诸葛平一眼,指着大厦上面:越明集团,四个金灿灿大字,冷笑一声:“还有哪个太子明,这不是明写着吗,老秦总那宝贝儿子,秦越明。当年建立公司的时候,就是以他宝贝儿子的名字命名的。如今家大业大,老秦总刚退了下来, 太子明为了建立威信,听说拿公司老臣子张大神开刀,把他这一整年的业务提成全部克扣了,张大神一怒之下,把越明集团告到了劳动局,纠纷还惊动了警察!”  这时候人群又有另外一个声音附和:“不拿他开刀,拿谁呢,听说张大神仅仅一年的业务提成就达到80个w,好家伙!” 顿时人群中闹闹哄哄分成两种不同意见派:挺张大神的说这是他的本事,拿多少我们都不眼红。挺太子明的说,换了他们是太子明也先拿这些高提成的开刀,没有公司这个大平台,什么张大神,李大神,屁也不是。 旁人越说越离奇,诸葛平的兴趣给吊了起来:“老哥,再借问下,你们刚才议论的张大神,是否就是那个灯饰界中传得神乎其神,传说业务能力可比肩老狐狸李超人的那个张良?” “可不就是嘛,除了他,还有谁有能力称神。” 刚刚说完,大厦门口吵吵嚷嚷,一个黑瘦戴着金丝眼镜,其貌不扬,估摸不到四十岁的中年人正是张良,给两个穿着黑背心,肩上纹着左青龙,右白虎的大汉生生硬硬推搡了出来,张良衣服凌乱,白衬衫上的钮扣都给扯掉了两个。 背后紧跟着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大声喝止震怯着叫大汉不要闹事,两大汉才停止了推搡,接着又出来一个穿着劳动局制服的人。 最后面出来的是一个头梳得闪闪发亮,头顶一簇羊羔毛般发型,一米八大个头,时尚穿着打扮,对着警察和劳动局的人全程陪笑,假笑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毫无破绽,此人正是秦越明,人称太子明,三十多岁。 当着警察和劳动局的人,太子明装模作样,叫他手下的人对待老员工要温柔,给与足够的尊重,说到动情时,太子明眼睛都红润了,直接打起来情感牌来,说越明集团有今时今日的成就,都离不开张良这些优秀骨干的贡献。 说到最后,太子明拍着心胸信誓旦旦,向劳动局的和警察保证集团一定会给张良一个满意交待。 太子明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目送着警察和劳动局的车远去。 待警车完全看不到踪影,突然间,太子明变脸似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从公司行政人员手中扯过一叠a4纸资料,狠狠朝张良摔了过去,一字一句,大声清晰说着:“你被炒鱿鱼了,滚蛋!” “凭什么?”张良没有回避摔过去的文件,资料重重摔在身上,散落一地。 “私自闹事,让集团名声受损,这还不够吗?”太子明跳了起来,青筋毕露,歇斯底里反问着。 围观者,发出一阵阵嘘声! 张良气冲冲想往大厦里面冲,嘴里直嚷着不公平, 要见老秦总,硬是给太子明的人拦了下来。 太子明一副无赖的样子,笑哈哈说他就是秦总,想见老秦总叫张良可以去阿尔卑斯山找他老爸,正在滑雪。太子明说完,身边的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张良可不干了,发疯了似的扑上前追问这一年的业务提成,太子明颠颠狂狂,一个躲闪跳了开来,大笑说没有,欢迎张良去劳动局告他。 “傻b,基本工资可以结给你,速速滚蛋,唯独业务提成没有写进劳动合同,看你怎么告我!来,来,咬我啊,没有越明集团,你屁都不是,这些年公司好吃好喝,供养着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神了。”太子明狂笑挑衅着,头也不回,唤上两个黑衣大汉,朝大厦内部大摇大摆走去,留着傻傻发呆狼狈不堪的张良和满地凌乱的纸张。 诸葛平很早就仰慕灯饰界业务之神张良,想不到今天会是以这种方式第一次认识张良。 天色渐暗,灯饰街两旁亮起了路灯,淡黄昏暗,越明大厦门口仅剩下诸葛平,丁春秋,张良三人和门口左右两旁大石狮子,影子拉得长长的。 诸葛平对张良一直是崇拜的,想到马上要离开古都镇,他觉得要认识认识偶像,不想带着遗憾。 叫上丁春秋,诸葛平上前轻轻拍了拍张良的肩膀,然后弯下腰想帮张良捡起地上散落的资料。 张良伸了一手过来拖住诸葛平:“兄弟,别捡了,一堆垃圾,让它随风飘去吧!” 说完,张良伸出一个脚,狠狠踩了踩地上散落的纸张,眼中透着不甘的怒火。 二章:患难之交 “张良哥,一起喝个酒,撸个串?”诸葛平试探着问,满心期待着。 张良望着诸葛平和丁春秋,人在这低落时刻,一点诚意关怀便仿如一见如故,咧嘴一笑:“走,我请喝啤酒”! 灯饰街的尽头,七字铺位广阔的空地,摆满了十几张矮矮的圆桌,支起一个大大的烧烤炉,这是一家老牌潮汕烧烤店,立起的大大灯箱招牌写着:潮汕家自人(gā gi nāng)烧烤店。 诸葛平和丁春秋见到正在起木炭火,架着送氧风机的店老板,一脸熏黑,眼角烟出泪,木炭渐渐渗火,越烧越旺,炭火烧得“啪啪”作响。 “陈主管!”丁春秋,突然间跳到烧烤店老板背后,冷不丁一拍,大呼一声。 “哟,吓死了,诸葛亮和黑仔来啦!”烧烤店老板像鲁智深一般开怀大笑,还是喜欢这样叫诸葛平他们两个。 原来烧烤店老板,就是当年诸葛平和丁春秋过来灯都,入厂做学徒的第一个工厂主管,当年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此人讲义气重情义,自从诸葛平他们跳出来开灯饰门市,陈主管自己也跳了出来开烧烤店,工业园的工人晚上加班辛苦,下班了总喜欢聚集一起,猜个拳喝个酒撸个串,所以陈主管的烧烤店生意还挺不错的。 挑了一张最靠路边的大圆桌子,夏天的风带着热浪扑面而来,诸葛平示意张良先坐下,点上了一打啤酒,拉上了丁春秋过去帮烧烤店老板陈主管打起杂来,穿下鸡翅,洗下秋刀鱼…… 每当空闲下来,烧烤店特忙时,诸葛平和丁春秋总是不请自来,帮陈主管打打杂,时间长了,就是一个合格的烧烤大师傅了。 半个钟的时间,十来张桌子都坐满了顾客,其中有不少顾客是陈主管潮汕老乡,家自人,不断用家乡话和陈主管闲聊起来,喝酒猜拳声一片…… 诸葛平和丁春秋熟头熟路,自己动手,一下子就烧了一桌下酒菜,鸡翅,鱿鱼干丝,芹菜,生蚝…… “不等啦,不等啦,张良哥,来,我们先过一巡,一杯闷!”诸葛平和丁春秋本来是要等大头过来,再开喝的,可是这小子又迟到了,先敬了张良几杯。 又待了半个小时后,大头才满身大汗姗姗来迟,,穿着着一身脏脏的白色皇马足球服,一米七五的身高,一身腱子肉,健美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运动健将。 大头背着背囊,衣服还来不及换。 还没等大头开声,诸葛平和丁春秋就起哄了:“你这小子,足球就是你的命,有哪一回不迟到的?废话少说,先自罚一瓶!” 大头倒也不客气,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一瓶啤酒一下子就咕嘟咕嘟喝完,啤酒瓶重重一放响在桌上:“怎么样,服不服!” 张良第一个带头为这个他还没认识,满身豪爽气的大头鼓掌。 大头定晴一看眼前的张良,十分惊喜:“哟,刮什么风?这不是越明集团的业务之神张良吗?久仰久仰!” 张良笑呵呵说,那是坊间的传说,吹大了,吹大了,没这么神奇,俗人一个,这不是给炒了鱿鱼吗。 几巡酒下肚后,气氛都到位了,吹牛的吹牛,拍桌子的拍桌子,张良仿如和诸葛平,丁春秋,大头他们一见如故,没半点陌生感,哈哈大笑开起玩笑来。 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危险正慢慢向他们靠近,一台遮挡了车牌的七座面包车,满载着手拄铁水管和长长西瓜刀,都戴着口罩,穿黑衣服的人,正透过车窗仔细搜索着什么,当锁定了张良时,带头的一挥手,面包车靠边停,横门一拉,打手们手持器械涌向了张良方向。 “给我往死里打!”黑色带头人大喊一声。 一个手拄长长西瓜刀的黑衣人,率先冲了过来,正要往张良背部砍过去,坐在他侧边的诸葛平警醒,大叫一声“小心!”,一把推开张良,张良错开了砍刀,摔在地上。 这个刀手似乎就是冲着张良而来,一刀不成,举刀发力,朝着摔在地上来不及反应的张良砍下第二刀,千钧一发,离他最近诸葛平冒死蹲下身,用手大力拉起张良,正想躲闪,刀手砍下的第二刀不偏不倚,正砍中背身救人的诸葛平。 “啊!”的大喊一声!诸葛平来不及摸背部被砍伤口,反身扑向刀手。 丁春秋,拿起凳子掷向刀手,救诸葛平,凳子掷偏,给刀手躲过。 “平哥!”,应付着其它黑衣人的大头,眼见诸葛平受了伤,发怒了,大喊一声,冲了过来,飞身一跃,踢向这个正和诸葛平,丁春秋打斗的刀手。 刀手中了大头重重一飞脚,趔趄后退了好几步,脚绊在摔得一地的桌子上倒在地上,长砍刀脱手一旁。 大头,一脚踢开地上的西瓜刀,摆开散打搏击姿势,扶着受伤的诸葛平,和地上的张良。 另一个赤拳黑衣人见状,大喊一声又冲向大头,大头一个低旋风腿将他重重扫倒在地上。 接着又几个黑衣人围冲向大头他们,都给大头他们巧妙化解围攻, 一个一个技巧性击倒在地,大头就像当年自己在部队拿搏击散打王一样,越战越勇。 看到了这么多手持器械的黑衣人冲了过来,刚才十几桌顾客鸟兽作散般,逃开了,只剩下几桌陈主管的潮汕老乡。 陈主管看到此阵势,诸葛平又受了伤,老丁,大头,张良他们还给黑衣打手围攻,大喊一声“扑你老母!救人。”,抄起凳子和老乡们扑了过来,打斗在一起,桌子,烧烤炉倒地一片狼藉…… “撤,快撤!”带头的黑衣人,想不到,准备充足,居然佔不到半毫便宜,张良这一边他们人多势众,又有大头如此搏击高手,深知不宜久缠,大手一挥召集众人往面包车方向逃跑,受伤的打手跌跌撞撞钻进了车。 大头打得正起,想趁势追击,张良拉住了他,示意危险别追。 面包车急速启动,突然又停了下来,副驾驶带头的黑衣大哥,拉下口罩,左脸面上明显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刀疤,恶恨恨噔了一眼张良,做了一个抺脖子手势,随车在暗黄的路灯下飞驰般逃跑了。 此时背部中刀的诸葛平,鲜血透过砍烂的衣服,直渗出来,地上流了不少血,脸色铁青,直冒豆滴大汗,呼喘着粗气,晕了过去。 “平哥,平哥!”大头和丁春秋等,一众人大喊着诸葛平名字。 再也等不及救护车的到来,丁春秋心急火燎,跳上陈主管放在烧烤档的男装本田摩托车,一插钥匙,一拧油门,载着为张良挡了一刀的诸葛平,大头护在后面,疾速往古都医院方向而去…… 三章:陷入纷争 “快,快,病人失血过多,间歇性休克,得马上动手术!”急救科医生马上紧张行动了起来。 丁春秋一众乱作一团,七手八脚搭手将昏迷不醒的诸葛平,抬上了急救科早备好的手术平床推车,大家慌慌张张看着昏迷不醒的诸葛平,一起护着推床,医院长廊一路小跑往救急室走去,后面紧紧快步跟着三个动手术的主治医生。 急救室门前,医生拦下了丁春秋一众人,让在门口候着。 急救室大门缓缓关上,亮起了表示免打扰正在抢救红色显示屏。 门口,丁春秋,大头,张良,陈主管一众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踱来踱去,丁春秋和大头的衣服早给诸葛平大出血背部染上了鲜血。 丁春秋,爆着粗口,狠狠用拳头捶着墙发泄着情绪,表示如果知道是谁干的,老子跟他拼命。 张良,红着眼趴在墙上,似乎猜到了缘由,自责得痛哭起来,不断捶打着墙壁:“就是冲我来的,下午才告到劳动局,想不到晚上就下毒手,要不是诸葛平兄弟舍命相救,今天我这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你大爷的,太子明。”,哭着哭着,张良发了疯似的喊着越明集团太子明的名字,正要往外冲,大头手快拦下了张良。 丁春秋听张良这么一说,觉得就是太子明派人下的毒手了,他们俩亲眼所见,前脚张良刚闹事,后脚就遭了报復,火冒三丈,也要冲出去找太子明算帐。 还好在部队训练了四年,处事学会了冷静,到底是练习博击的,大头一把将蛮牛一般的丁春秋架住,叫他冷静冷静,一切得讲证据,这样气冲冲去找太子明算帐是要吃大亏的。 越等越焦虑,救护室门外,大家情绪激动闹哄哄的,一个女护士,快步走过来喝止:“这是医院,请保持安静,病人还在里面抢救,要吵请出去外面。” 一众人才稍稍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急救室长廊外两边的长櫈上,有的弯下腰伏着头,有的紧紧盯着急救门头上那个红色显示屏,有的坐下又站起来踱来踱去,烦躁地搓着凌乱的头发,谁也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家紧盯着的门头抢救红灯突然间熄灭,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戴头罩和口罩的主治医师拖着疲惫步伐走了出来,众人一起围了过来:“医生,医生,平哥怎么样?” 医生缓缓摘下口罩,满脸汗水,慢慢扫视一下病人家属:“止住血了,幸好送得早,再晚点,失血过多就危及生命了,伤口很深,如果再入一毫米伤及嵴椎神经,恐怕就……” 医生没有再说下去,示意病人身体十分虚弱先暂时休息不宜打扰,说完转身拖着疲倦身躯往休息科室走去,大头一众人才长长舒一口气,高兴得直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这个时候,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朝着医院长廊丁春秋他们方向走来,原来打斗的时候,有路人报了警。 “你们好,我们是古都派出所的,打斗的过程我们走访摸查过了大概,你们是受害者,因为涉及到管制刀具致人重伤,请配合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做更详细口供,谢谢。” 得知诸葛平脱离了生命危险,还在休息,大家松了一口气,仅留丁春秋一人守住医院,大头,张良,陈主管一众人随着警察回去协助调查。 当张良一众到达古都镇派出所内时,他们临时被安排在派出所调解室,调解室旁边就是主会议室,门没有关,清晰听到自称吴所长的领导在开会,火药味很浓,感觉是新官上任。 吴所长,声音很大,表示案件很严重,说说停停,突然勐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着:案子性质恶劣了,造成了一人重伤,还躺在医院,居然在我们管辖范围,还有这么大规模的持器械斗击案,上面很重视,务必将这一伙恶势力绳之于法。 “是!”,会议室传来一众人坚决表态。 接着吴所长亲自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警察,朝张良他们所在的调解室走来。 吴所一脸严肃,坐在调解桌中间没有说话,两边便是一男一女的手持记录表的警察。 调解桌左边的年轻男警察先说话,示意张良先陈述下当晚发生的事。 张良一下子直将越明集团克扣自己提成的事,全盘托出,还把将太子明告到了劳动局,下午还有警察过去处理的事都说了出来。 吴所长问两警察是否有此事报警,两年轻警察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 “就是太子明找人报復,前脚刚告劳动局,后脚就遭人下毒手,世间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把太子明找过来当面对质,看他敢不敢。”陈主管和大头一众人站了起来愤怒说着。 吴所伸出双手压了压,示意众人冷静。 突然,右边那个年轻女警在吴所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uukanshu “纳税大户又怎么了样,就可以无法无天,就可以恶霸欺凌?还有王法吗?”吴所听了女警一半的话,按捺不住了,火冒三丈大力拍了桌子,调解室一片死寂。 年轻的男警明白了意思,马上站了起来,表示立刻过去把越明集团老板太子明带过来谈话。 二十分钟左右,太子明带着几个人,出现在调解室,气氛马上紧张起来,张良一众,马上站起来愤怒直指太子明下毒手,致人重伤,说着说着双方人员扭打在一起。 警察加派了人手才将他们分开,太子明扭扭脖子,扶整了一下衣服,不慢不紧坐了下来,满脸坏笑看着张良说:“老哥,有的话不能乱说,凡事得讲证据,越明集团可是做正当生意的,每年都是镇里纳税大户,一等一的良民。” 太子明面对警察询问,全程笑着回答,没有问出什么破绽。 “在我管辖的范围内,不管你是千万富翁还是实干家,只要是犯了法,我就钉死你,此事一定要查到水落石出。当然奉公守法,实业兴国的企业家我们是欢迎的。”吴所最后的总结像是对太子明的旁侧敲击。 看到吴所表态这么坚决,要将此事查到水落石出,太子明心里升起几分慌张,为了掩饰,一直故意带着笑,不断哈腰点头,表示支持吴所所说,一定做个实业家。 此案,没有抓捕到任一个持器械伤人打手,没有证据,吴所只好放人,示意各自回去,等候通知,太子明,才带着几个手下,慌慌张张离开了派出所。 四章:大难不死 走出派出所,太子明和三个手下,慌慌张张上了停靠在派出所不远处的白色霸道丰田车。 看到警察内部这次这么坚决,誓要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坐在车后一排的手下阿虎紧张得结结巴巴问怎么办,老板太子明没有出声,倒是和阿虎同一排的大个儿嘲笑他长个儿没长胆,一点小事慌慌张张,说着说着两人因为意见不合争执了起来。 夜色下,坐在副驾的老板太子明,合着眼,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直到后排两手下争执起来,太子明,才清清喉咙“嗯嗯”两声,顿时后排争执一下子停了下来。 “阿虎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吴所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样子是个狠人,要拿这个案祭刀,别大意,赶紧给刀疤强打个电话,有多远躲多远,没有我的通知这时间绝对不能出现在古都镇。”太子明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沉,慢慢说着,最后不忘提醒打电话要用公共电话。 阿虎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头伸到副驾老板太子明方向,悄悄说他有个亲戚老表在广西东兴靠近越南边境做陶瓷砖生意,山高水远,要不就把刀疤强安排到那边先躲一阵,待到风声过了再另作打算。 似乎太子明对阿虎这个办法很是赞赏,点点头,示意这件事交给阿虎去办。阿虎咧嘴一笑拍着心胸保证,表示马上去办…… 医院里,手术后昏昏沉沉睡了三天三夜的诸葛平还没有起来。 病房里就剩下丁春秋和诸葛平的女朋友朱笑笑一直守候着。 大头是灯饰原创设计的,白天上班,下班才有时间来医院看望;张良这两天上午来,下午就匆匆忙忙去派出所追问案情进展,是否抓到伤人凶手,所里的办案警察都叫耐心等待,一定能抓住凶手;烧烤店老板,陈主管也没闲着,挨家挨户,搜集当晚事发地整条街的监控视频,最终给他找到了有价值的记录凶手最接近的近身记录视频,这些资料都第一时间转交给了办案警方。 朱笑笑自从电话里得知诸葛平重伤住院后,当晚就从离古都镇四百多公里远的客家梅河区,坐着大巴客车星夜兼程火急火燎赶到了医院。 本来是请了三天假,从古都回梅河区陪一下感冒生病的母亲,可是到家凳子屁股都还没坐热,隔天晚上就接到了丁春秋在医院打过来的电话,告知诸葛平出事了,母亲生病倒是好了,现在又轮到男朋友诸葛平住进了医院。 守在病房里的这两天,看着昏迷不醒的诸葛平,脸色苍白消瘦。朱笑笑紧紧抓住诸葛平的手,两个眼睛都哭得红肿红肿,像两个又大又红又黑的熊猫眼。 丁春秋,这两天一直在唠唠叨叨,自责当晚没有保护好诸葛平,两天没休息好了,满脸胡须茬子,人憔悴了一大圈。 躺在床上,诸葛平潜意识慢慢苏醒,就是眼睛一直睁不开,感觉像掉进了阴森森黑暗的地狱,这个黑暗世界,参天高的枯树森林投下婆娑影子,一片死寂,只有几只“咕咕”惨叫的巨大犀鸟,在眼前飞来飞去。书上记载,这是阎王最爱的兽鸟。 居然连阎王的鸟宠都看见了,诸葛平,此时头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死掉了,他是多么的不舍,人世间中还有他最爱的女朋友,还有他情同手足的兄弟,还有亲爱的母亲,可敬的八十岁爷爷,和美丽可爱的妹妹。 诸葛平疯狂奔跑在这大片大片死寂的枯树森林,挣扎穿梭着寻找出口,突然间阴森森的婆娑枯树森林上空回荡着一个钻耳入骨的恐怖声音:“诸葛平,诸葛平,地狱判官生死薄上没有你的名字,阳寿未尽,还不速速离开!” 诸葛平吓得,又胡乱窜四处奔跑着,突然间黑暗中看到枯树森林尽头,有一束光射了进来,就像垂死挣扎的病人突然看到了生存希望,诸葛平再也不顾枯枝刺破身体的痛楚,朝光口扑了过去。 突然在光口处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满脖子青筋毕露,长着狰狞突长的野猪牙,嘴角滴着鲜血,用手指着诸葛平,恶狠狠咆哮着。 少年哭哭啼啼,斥诉着诸葛平家的鞭炮厂爆炸造成意外欠他爸一条命,这辈子跟他没完,直叫诸葛平拿命来,少年突然间扑向了诸葛平…… “啊!”,诸葛平,吓得惊叫了一声,从病床上一跃而起,一屁股坐床上,豆滴大汗顺脸郏滴下。 “平哥醒啦,平哥醒啦!”站在床边的丁春秋高兴得大叫起来。 这一叫把累得趴在桌子小休息的朱笑笑吓醒过来,转身一看,果然男朋友诸葛平终于苏醒了过来,朱笑笑开心得扑向诸葛平,“哗哗”大哭起来,眼泪梨花带雨般,直诉说担心死了,说着说着把诸葛平抱得更紧了。 诸葛平,“哎呀”的一声,直叫痛,原来是朱笑笑太开心,发泄着这两天积压的压力,忘记了诸葛平背部有伤,手拍打到了伤口。 朱笑笑赶紧松手,破涕为笑,直呼对不起,对不起。 诸葛平,也笑了,眼晴湿润了,这次简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命不该绝,紧紧拥着眼前他最爱的人朱笑笑。 丁春秋,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轻轻拍拍诸葛平肩膀,识趣让这小两口子先渲泄下情绪,快步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门口的长板凳上,丁春秋,电话通知了大头,张良,陈主管等一众人,告诉他平哥醒来了。 中午时间,一众兄弟都带着大袋水果过来探望诸葛平, .uukanshu 朱笑笑侍候着虚弱的诸葛平靠背坐起病床上喝着清淡的稀粥,先是大头和陈主管提着两大袋水果,笑呵呵直冲诸葛平走来,开玩笑说着:“大难不死,兄弟艳福不浅啊,生病也有美人相伴,羡慕嫉妒恨我们这些单身狗。” 都是一些难兄难弟,诸葛平他们可以说是无话不谈,什么玩笑都开,诸葛平,也咧嘴笑笑,直叫他们“滚”! 玩笑过后,诸葛平往门口的方向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刚才还挂笑的脸,突然间有几分失望。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是张良手提着一个大大的果蓝,心情忐忑不安,低眉头紧皱一步一步向诸葛平走来。 诸葛平刚才失望的脸上,马上绽放笑容,率先开声:“张良哥,你也来啦!” 张良想不到诸葛平还是这么率性,笑着抢在他开声前这样欢迎他,慢慢打消了张良心里的自责。 张良一下子眼睛通红,泪崩了,大叫一声走向诸葛平:“兄弟,对不起了,连累你了!” 诸葛平紧紧握紧张良的手,云淡风轻冒出一句:“张良哥,千言万语,不如潮汕话一句,家自人(gā gi nāng),不客气!” 张良一抺涕泪,破涕为笑,紧紧握着诸葛平双手,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可以为自己舍命挡刀,又一个风轻云淡,把他当作自己人,这是何等的令他感动,张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哭得如此不设防,从心底里暗暗默认,从此以后,诸葛平就是他这一辈子最亲的兄弟了…… 五章:出手相助 眼看着一旁的朱笑笑一瞌一睡像钓鱼的浮杆一样,困得快睁不开眼了,诸葛平连哄带骗将朱笑笑劝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也够辛苦的了,守着昏迷的诸葛平,她的确没有正常过好好休息一下。 待朱笑笑前脚刚走出病房,张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随意,便问起诸葛平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诸葛平笑了笑,先是望了一眼张良。 接着诸葛平自嘲了一番说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虽然长着一颗骚动想创业的心,可是经验不足,经营没有方向,现实就是现实,就快亏到租金都交不起了,打算这两个月将剩下的手头事处理一下,就回乡下猎德村呆上一阵。 诸葛平说完,苦笑了一下,反问张良,这算不算打算? “你是说,你马上要离开古都镇了,再也不经营灯饰这一行业了吗?”张良很惊讶,语气带着可惜。 诸葛平,点点头表示默认。 “平哥,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俗话说得好,做熟不做生,大不了我们重回猎德村换个马甲重新注册工商执照,继续做回鞭炮生意。再说以你家之前积累这么多顾客资源,想东山再起,轻而易举。”丁春秋随口而出,又在诸葛平面前提这最忌讳的事。 看到丁春秋提及到了鞭炮,刹时诸葛平眉头紧锁,明显发生了变化。 “嗯,嗯”!大头故意清了两声喉音,提醒丁春秋不要再提鞭炮的事。 诸葛平,这一回没有像前两年那样反应这么激动了,声音很低沉,慢慢说着:“别再提做鞭炮,我以后再也不会碰它一下,你是知道我爸是怎么死的,就是在自己鞭炮厂发生爆炸重度烧伤去世的。” 诸葛平,说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最近老做恶梦,梦到和他爸一起烧伤而去世的张叔,他儿子张得亿,老是出现在他梦里向诸葛平哭诉,诸葛平家欠他爸一条命,这辈子都跟诸葛平没完。 每当回忆这件事,诸葛平心里总是满满的愧疚感,目前是留不下,回不去,进退两难。 张良似乎从诸葛平谈话中读懂他的困境,轻轻拍了一下诸葛平肩膀,提了一下语调说:“兄弟,就凭你为我奋不顾身挡这一刀,我就不忍心让你一无所有离开古都,先好好休息养伤,别再琢磨着这么快离开古都,出院后我送你一个小惊喜。” 诸葛平和丁春秋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里暗暗猜测,难道张良要出手相助?就凭张良在灯饰界中,如日中天的业务能力,和所掌握的顾客资源,倘若真肯出力相助,星升照明定能打个漂亮翻身仗。 张良亲口许诺的“小惊喜”,一下子让诸葛平仿佛看到了光明的希望…… 转眼十天过去,诸葛平出院的前一天,警察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已经通过走访和路边监控设备提供的片碎录像,锁定了当晚打斗的肇事主谋。 主谋是一名叫陈永强四十多岁,有犯罪前科,绰号叫:刀疤强的中年男子。 虽然犯事当晚,刀疤强便匆匆忙忙驱车离开了古都镇,高速出入口留下了他离开的视频,这已经是案件的重要突破。 远在江苏昆山,和大哥一起为越明集团出差拜访重要老顾客的梁永芝,从退休老父亲的部下那里得知丈夫秦越明闯下了大祸,梁永芝再也没心思拜访客户了,连夜和大哥梁永业驱车赶回来了古都镇。 当梁永芝赶到古都镇自己家那两层复式的豪华大别墅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可是奇怪的是别墅还灯火通明,从外面透过隔空的围墙大理石围栏柱可见院子内,还有一个青年人正在大大的院子草坪内烦躁不安踱来踱去,似乎有心事。 此人正是越明集团老板太子明,眼见自家手指触摸密码的大门红色显示灯一闪一闪,大门向左右两边收缩缓缓开启,正是妻子梁永芝,一身职业白衬衣西装,干练齐肩短发,从外大门向内院子草坪方向走来,明显带着一股怒气出现在眼前,太子明先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突然像等到了救兵一样十分开心快步迎上前。 “永芝,你不是在昆山出差吗?怎么这么晚了还赶回来?”太子明高兴得抓住他老婆双手问这问那。 梁永芝还气在心头,一把甩开了太子明的手:“再不回来,越明集团就变天了!” “这是什么话,越明集团好好的,怎么会变天呢?”太子明咧嘴陪笑着。 “才离开公司七天,连自己的皇牌业务员都炒掉了,都惊动了劳动局和警察了,这还算好好吗?”梁永芝虽然满肚子怒火,但知道事情轻重利敝,尽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数落着眼前还笑呵呵不知事态严重的丈夫。 想不到妻子梁永芝出差远在省外,还这么清楚公司最近发生的一点一滴,太子明顿时焉了,再也不敢去隐瞒了。 接着梁永芝靠前凑近太子明的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警察已经查到了刀疤强的下落!” 太子明听梁永芝这么一说, 心里一颤抖慌了神,连自己都还没知道的信息,居然妻子都一清二楚了,暗暗佩服,直问老婆哪里收到的信息。 梁永芝说完,转头朝亮着豪华水晶大灯的敞亮大厅方向快步走去,她知道有的东西不能在门外说,甚至自家露天的院子也是不安全的,小心隔墙有耳,走漏风声。 太子明也匆匆尾随妻子走进了大厅,全程陪笑着倒了一杯温水捧到梁永芝面前,搬了一张黄花梨木太师椅,轻轻压着梁永芝肩膀让坐下,帮忙捶着背让消消气,待到妻子喝了好几口水,太子明才结结巴巴小声问妻子如今该怎么好。 “你自己不是长本事了吗,自己想办法去!”梁永芝白了一眼眼前的丈夫。 “我这不是慌了神,没辙了吗。还好老婆大人回来了!”太子明不断说着好话,梁永芝一把推开了捶背太子明。 梁永芝,没有再理会一直在耳边说着好话唠唠叨叨的丈夫太子明,静默了很久,突然自言自语说:“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去探望过咱爸了,明天捎上支好酒去听爸唠叨唠叨!” “唉呀,对!怎么一时没想起昨神通广大的爸呢?”太子明勐拍了一下大腿恍悟过来。 太子明所说的爸,也就是他老丈人梁正道,贵为古都刑警老队长,一辈子一门心思全部奉献给办案了,虽然退休多年,人脉关系可是一流的,队里很多年轻骨干都是当年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 六章:搬弄救兵 太子明的老丈人梁正道,地地道道的老古都人,自从从老刑警队长职位退休下来,两老就直接回到了他郊区乡下的老房子过起了水乡田园生活。 古都镇中心驱车到郊区的乡下,也就是一个小时的路程。 这一天早早的,太子明和梁永芝带上他们那一对5岁大的宝贝双胞胎儿女,带上了好酒好礼,径直驱车前往郊区方向而去。 一弯细水溪环绕着一间宽阔的青砖琉璃瓦矮屋正是梁永芝从小玩大住过的乡下老屋,屋前院子一块大大打禾堂地前挂着两笼鸟,一个腰杆笔直,头发花白的老人家都吹着口哨逗弄着笼中鸟。 此人正是梁永芝的爸爸梁正道,车刚停下来,当梁永芝打开车门,他们那对宝贝儿女,飞快下了车对着梁正道直呼姥爷,蹦跑了过去,梁永芝和太子明捎上礼物尾随。 远远就听到梁正道爽朗的笑声直呼两孙子的小名,半蹲着张开双手迎上去,一左一右,一把抱起了两个可爱的孙子。 “老婆子,老婆子,快看谁来了?”梁正道声音宏亮,把头转向老屋旁那几分种有绿油油豆角的自留地叫了几声。 听到呼唤,一个戴着斗笠的老婆子笑着从茂密的豆角地窜了出来,见是她那一对双胞胎宝贝外孙子,可高兴了,抱一个拉一个带着他们去摘豆角了。 “爸,逗鸟呀?”太子明一路咧嘴笑着,走近了老丈人,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长长的小竹签,正要伸向笼中装着的八哥鸟。 “别动我的鸟!小兔崽子又闯祸了吧。”梁正道大声喝住了太子明。 太子明给这么一吓,赶紧缩手回去,谁知笼中的八哥鸟上窜下跳,不安份学着梁正道的语气对太子明直呼:“小兔崽子又闯祸吧,小兔崽子又闯祸了吧。” 太子明最讨厌这只笼中八哥鸟了,每次学足他老丈人梁正道教训他的语气,他心里不知道多少次想教训一下这臭八哥鸟了,老丈人又在身边,总逮不到机会。不像旁边那笼静得如小家碧玉的翡翠绿的画眉鸟,多惹人喜欢。 梁永芝刚开始还是直夸这两笼鸟养得好,梁正道好像已知道他女儿要说什么了,偏偏就不理她,埋头投喂起他的两笼鸟。 太子明见状对梁永芝勐使了个眼色,示意妻子直入话题。梁永芝没给带节奏,还是不慢不紧从嘘寒到问暖,又从高血压问到冠心病,梁正道始终没正眼望他们一眼,只是应付式“嗯”了几下,当是回答。 梁永芝再好耐心也熬不过他爸这个老刑警,终于直入话题了:“爸,到底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见到女儿似乎有点小情绪了,梁正道才停下手中投喂鸟食,扫视了一下眼前这吞吞吐吐的夫妻俩:“有事?” 梁永芝,“嗯”的一声,点点头,假装笑了:“爸,托你件事,帮忙打个电话回所里问下刀疤强的事进展如何?” 梁正道一听,严肃起来了,板起了脸,声音明显大了很多:“我又不是如来佛祖,就一个退了休的小老头,哪里来的能耐问所里的事!” 说完,梁正道转身,背着手,慢慢踱着步往老屋里走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太子明夫妻俩。 梁永芝尾随快步跟上梁正道,不断缠着说着各种好话,可是他爸也不吃这一套,还狠狠批评了他们夫妻俩一番,警告他们做一个守法商人,还教育了一番,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人在做天在看等一些哲学家才会说的话也全部抖了出来。 在老家爸妈的这一餐饭,似乎吃起来十分不爽,如果是以往梁永芝总会一个劲往他爸妈碗里夹好菜,可是这次显然不一样了,梁永芝干脆只给妈夹菜,把他爸梁正道晾在一边。 梁永芝她妈妈,也在一旁训起梁正道,直说老头子越老越固执,凭梁正道多年的威望,打个电话问一下,此不是举手之劳吗。 老刑警梁正道可不干了,真正生气了,勐拍一下桌子,骂骂咧咧把他老婆子也训了一顿,直说慈母多败儿,说完饭也不吃了,走出老屋去别家老伙计家窜门去了。 碰了一鼻子灰的梁永芝夫妻俩,饭也没心情吃了,以工厂有事为由跟她妈说了个慌,带上小孩走出老屋。 经过那笼八哥鸟,太子明可生气了,转身看看,老丈人不在旁边,丈母娘眼晴又不好使,太子明飞快弯下腰拾起地上那根尖长的竹尖,狠狠刺了一下八哥鸟的翅膀。 八哥鸟受了疼痛和惊吓,在笼子里扑腾飞来撞去,直叫:“救命,救命!” 太子明见状,像报了大仇一样,哈哈大笑几声,满意上了车,一个熘烟,油门勐踏,车飞快跑了…… 车大概半小时的间隔,突然间丈母娘来了电话,梁永芝接通了电话,并开了免提,电话传来她妈的声音:“喂,永芝吗,你爸叫我转交几句话,你爸说你们能听懂:什么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所里查到刀疤强乡下有老婆和一个小孩……” 虽然电话里有一句没一句,丈母娘传的话断断续续,可是没关系,梁永芝和太子明一听,相视一笑,明白了她爸梁正道叫妈传达的意思,赶紧叫妈代谢过她爸。 郊区的小道上,车飞快驶过,尘土飞扬,两边荷花开得正盛,如此美景,太子明夫妻俩根本没心思赏花,他们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马上处理,他们双胞胎的一对宝贝儿女,则通过打开的车窗,看着外面荷花美景,不断吵吵嚷嚷跟他们说好多漂亮的荷花,还有一个蜻蜓立在上面…… 半个月的休养,诸葛平伤口愈合得十分理想,身体已经恢復了。 为了感谢诸葛平这些朋友的救命之恩,这一晚,张良特意还在陈主管的潮汕人,家自人烧烤店,宴请了他们。 “今天除了诸葛平兄弟以水代酒,大家都把酒满上,不醉不归,张良感谢大家那晚出手相救,你们这些朋友我交定了,来,来,举起杯!”张良,说到激动,眼都红润了,拍了拍诸葛平肩膀,也拍了拍丁春秋一众人。 七章:反击计划 张良今天毫无设防,看得出心情不错,几巡酒下来,已经满脸通红,有点不胜酒力,醉熏熏的样子。 除了诸葛平大病初愈不宜喝酒,大头,丁春秋,陈主管一众似乎也喝得差不多了,迷迷煳煳。 此时,张良将手搭在诸葛平肩膀上,接着又拍了拍自己胸口,声音明显比平时高得多,吼着说:“兄弟,别急着走,留下来,我们一起打世界,太子明他不仁别怪我不义,越明集团现在有个一万多套八寸筒灯外壳的大订单,离职前是我和深圳一间照明公司在洽谈,九成的机会,将在下个月会确定下来,你去把它抢过来吧,当作是我送给你出院小惊喜!” 诸葛平左顾右盼生怕旁边其它的陌生人听到张良所说的秘密,可是周边的人要么醉熏熏,要么大声猜着拳闹哄哄喝着酒,没谁愿意放长耳朵去听一下这个与他们无关紧要的酒话。 诸葛平,心里那个激动,眼晴睁得大大的,敞着亮光:我的妈呀,一万多套八寸大规格筒灯外壳,可不是一般订单,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订单了。 高兴不过一秒,诸葛平开始怀疑了,是不是眼前喝得醉熏熏的张良酒后胡乱说话说错了,如果自己没听错的话。 “张良哥,你是逗我开心的吧?看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诸葛平正想上前扶张良一把,张良哈哈大笑甩甩手,直说他没醉,只是太高兴了,诸葛平还是不敢相信,有如此好事,一万多套八寸筒灯订单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机率比天上掉大馅饼还低。 张良似乎看透了诸葛平的心思,一把伸手过来拿过手机,在诸葛平手机上一乱串飞快按键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深圳松迪照明采购吴经理的电话,你可以跟他联系,能不能拉下来,看你了。可以私底下向他透露说是张良介绍的,或许能帮上些许忙。” 张良倒是说得轻松,这可难到诸葛平了,自己星升照明本是一间小破门市,马上亏空倒闭了,何德何能从财大气粗实力雄厚的越明集团手中争抢订单。 张良没有给过多时间给诸葛平忧愁顾虑,伸头过来悄悄在诸葛平耳朵说了长长一通话,像是在传授什么方法一样。 诸葛平听完,仿如如梦初醒一般,高兴得直拍大腿,直呼这个办法好,并表示马上去行动。 喝酒过后的第二天,张良便匆匆驱车回了湛江的乡下,理由是回乡烧高香酬谢神灵,感谢保佑躲过了此大劫。 至于真正心思只有张良自己才知道,他本可以先留下来,加入诸葛平队伍,全程帮助诸葛平从越明集团手中抢走这个大订单,可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张良想图的不仅仅是这个眼前的订单,他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 张良想测试一下,眼前的诸葛平到底有没有能力,能力又去到哪里,能不能成为日后和自己一起在灯饰照明这个行业共大计的这个人,这个订单便是很好的试金石。 这一天中午,外面白花花的阳光勐烈炽烤着大地,本是吃完中午饭,让人容易犯困的时候,可是恰恰是这个时候,一辆路虎汽车急刹,停靠在气派的越明大厦的门前。 从车上下来三个人,开车的是司机阿虎,紧接着的是越明集团老板太子明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沉沉的手提箱慌慌张张和他的妻子梁永芝往大厦内走去。 五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阿虎尾随其后,轻轻关上了隔音门。 太子明随手一摆,把手提箱重重摆在豪华的办公桌上,“咔”的一声,触动手提箱开关,箱子上盖弹了起来,箱子内顿时现出,装满的一叠叠百元大钞。 太子明拿起其中一叠百元大钞,闻了闻,拇指一压,钞票“唰唰”声响。 “它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吓唬吓唬张良这小子就可以了,谁知道把别人弄成了重伤,,这下可好了反给老子惹了一身骚,这种废柴给十万都多了。”太子明强压着怒火,唠唠叨叨,手下阿虎吓得在一旁惊惊颤颤,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老板怪罪到自己头上,皆因自己找的人办事不力。 梁永芝可不是这样想的,她觉得当下刚接手越明集团,像张良这种倚老卖老自以为了不起的业务员,就该给他来一次难忘的深刻教训,别动不动就请来劳动局,再这样下去,怎么管理集团,此不是乱了套,可惜遇上了诸葛平出手相救,要怪只能怪他多管闲事了。 现当下最要紧的是,如果能用五十万堵住刀疤强的嘴巴,保住越明集团声誉的,这点小钱简直不值一提,再说当下形势,也没到他们选择的了,从秘密消息知道警方已经锁定了刀疤强在东兴的藏身位置,正如她那老刑警父亲梁正道所提醒,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晚了再多的钱也是徒劳。 梁永芝一副超乎常人的冷静,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责怪谁谁办事不力的时候,连忙吩咐着旁边的阿虎赶紧带着这五十万现金,驱车前往打听到的刀疤强他妻子所在的乡下,亲手交给她,并叮嘱阿虎,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 阿虎点点头,夹上现金箱子,出了老板办公室大门。 八章:卧底行动 诸葛平依照张良的计谋,开始行动了,当务之急是要去他的竞争对手越明配件门市部,偷偷购买一个八寸筒灯的样品,先了解一下对手的产品质量,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应对之策,挖走太子明的这个马上要签约的大订单。 丁春秋,内心矛盾了,悄悄问诸葛平,这样偷偷摸摸买同行的样品,挖对手的订单,算不算间谍行为。 就快揭不开锅,交不起租了,诸葛平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云淡风轻般,批评老丁把问题想得严重了。并解释这不是什么间谍行为,纯属是技术性探讨和交流。 诸葛平这么一说,打消了丁春秋的顾虑。 丁春秋觉得,做“间谍”,偷买竞争对手的样品,这么刺激的行动,必须要有个代号,因为平时看的警匪港产片就是这么演的。 拗不过老丁这么骚气的纠缠,而刚刚好抬头看见空中飞过一个断线的风筝,没有多想,诸葛平直接将这次挖订单的任务代号叫:“风筝”。 意思不言而喻,手执这一根线的幕后是张良,诸葛平和丁春秋便是风筝,现在就看这个风筝能飞多高,多远了。 为了防止在购买这个八寸筒灯样品时露陷,诸葛平和丁春秋早早就在自家那家小门市演习了好几遍。 出发前,诸葛平啰嗦重申了好几遍,提醒丁春秋,进去越明门市部,一定要假装先挑看一下其它无相关的灯饰,不能进门就冲那款工程筒灯而去,免得引起怀疑。一切看诸葛平眼色办事,出现突发情况,便以代号为准,每当诸葛平说“风筝”二字,丁春秋就马上要停止行动。 诸葛平记得张良跟他说过,这款筒灯,全古都镇只有两家有,其中一家便是越明照明,可以说是行业内所说的私模了。 这款八寸大规格的压铸筒灯,散热超好,能做足六十瓦的大功率,在当时的古都镇这种大家伙筒灯壳子少之又少,单开发这一款单个尺寸大模具少说也要八万多块,可以说是一款为工程而生的筒灯。 越明照明内部,对这款大家伙工程筒灯宠爱有加,起了个名字:“大风车”,每次遇到优质的大工程订单打样报价,少不了“大风车”这个拳头产品,因为他们绝对相信,假如工程打样用“大风车”这款私模筒灯,甲方倘若通过样品检测和封样,那么这个订单便是越明照明的囊中物。 诸葛平,丁春秋两人来到越明照明灯饰门口,可能这次的任务是偷买竞争对手的样品,丁春秋总感觉是作贼心虚,左顾右盼,诸葛平走在前面,回头小声提醒老丁把腰杆挺直了,不要像做贼一样,其实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手心直冒冷汗。 越明照明,宽坦的门市内,少说也有十来个正在挑选灯饰的顾客,一个一个平顶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筒灯款式,每一款筒灯上都标写有一个好听名称,例如:小乔筒灯,大乔射灯,美人鱼筒灯…… 每一款标有名称的筒灯旁边,都放有一张用a4纸打印出来的尺寸,介绍着这款筒灯是什么规格,例如:2.5寸,面直径8.5cm,天花板开孔7.5cm;3.5寸,面直径11cm,天花板开孔9.5cm……分类得一目了然。 诸葛平,丁春秋兵分两路,绕着这几十个摆放灯饰的平顶货架,一个一个名称仔细查看着,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张良所说的那款名叫“大风车”的工程大筒灯。 两人回到了起点碰头,丁春秋悄悄说:“平哥,没有收获,是不是张良那小子故意捉弄我们。” 诸葛平细想当天张良交待得清清楚楚,还脱口而出说是“大风车”筒灯,按照道理张良也想一报太子明克扣提成和侮辱他人格的大仇,没理由捉弄他们俩的意思。 诸葛平大手一挥,示意丁春秋继续寻找一圈。为了防止彼此看漏眼,这一圈,两人换了位置,继续开始绕着货架,仔细寻找着这款叫“大风车”的工程筒灯。 越明门市部的一位美女客服,注意到了这个有点鬼鬼祟祟神色慌张,一直在绕圈,绕了好几圈还在寻找筒灯的丁春秋,她快步走过去,微笑着说:“老板,你要找什么筒灯呢,说出来我们帮你找。” 此时,丁春秋正低着头,用尺子不断量着各样筒灯的面径,他怀疑是不是诸葛平听错了名字,只能是从最大规格的八寸筒灯入手,见一个量一个,量完如果是22.5cm的直径就证明是八寸筒灯,顺手拿起来掂量掂量这个灯的重量,越是重的灯,散热器越好,只能用这个最笨最直接的办法了。 客服这冷不丁一声呼叫,把丁春秋吓了一跳,掂量在手中的一个筒灯差点失手掉在地上,还好手快,抛了两下才接住。 丁春秋吱吱唔唔,紧张起来,把之前演练的对白忘了,刚想说找“大风车”八寸工程筒灯。 “完了!”,诸葛平不远处听到了丁春秋和越明照明女客服的对话,心里一咯噔。 老丁要是直接跟女客服说找“大风车”八寸工程筒灯,此不是自个露馅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因为led灯饰界有一个不成文公开的秘密,每一家为了防止同行抄袭自己的私模产品,都不会将私模的筒灯产品摆在货架上对外公开销售,这个重金开发的私模产品只会私底下,直接对接终端优质工程顾客。 而此时,老丁要是唐突说出要找“大风车”八寸工程筒灯,对方客服肯定会怀疑你就是过来抄袭产品的间谍,因为这款产品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在越明照明公开销售的货架上,仅仅是他们内部业务员给太子明赶走的张良泄露出来的秘密。 危急之际,诸葛平冲着丁春秋方向大喊一声“风筝”。 门市所有人目光齐刷刷,都朝诸葛平方向看了过来。 一声“风筝”,丁春秋似乎意识到自己快要说错话了,止住了嘴,生生硬硬吞回了要说的话,庆幸没有露馅。 诸葛平绕过货架,快步走到丁春秋和客服身边向对方表明来意,借口说手中有个工程订单要找一个八寸筒灯外壳打样品。 口齿伶俐的诸葛平,很快打消了对方客服的怀疑。老丁看在眼里,心里暗暗佩服。 越明美女客服微笑着问诸葛平,相中哪一款灯壳? 诸葛平偏偏不让美女客服带节奏,他要慢慢引导着她自己主动拿出她们的招牌私模“大风车”筒灯。 诸葛平假装选择困难,自言自语,唠唠叨叨说:“难啊,真是难,市场上真的找不到能做足六十瓦大功率的筒灯了吗?” 美女似乎眼中一亮,笑笑问诸葛平,要多少套? 诸葛平,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多,就是个一万来套,可惜啊,找完整个古都镇都没合适的。” 诸葛平假装很失望的样子,唤上老丁假装要离开的样子。 听到一万多套这个数量,美女客服两眼放光,想到的是,这是个大顾客,这个月的提成有着落了。 “两位老板,别走!我去叫一下我们大老板跟你谈谈。”美女客服挽留住诸葛平。 “这么说,你们有这种巨无霸筒灯?”诸葛平反问,心里暗暗乐,鱼咬勾了。 美女客服咧嘴笑着,勐点头,赶紧招呼他们俩过来门市会客厅,沏好了茶,让诸葛平稍等,马上过去办公大厦请大老板过来洽谈。 九章:出现转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坐在会客厅喝着茶的诸葛平和丁春秋,远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五音不全,颠颠狂狂唱着跑调的声音:“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可爱又善良……” 近了,近了,是他,越明集团老板太子明。 太子明,这一回穿着一条七分牛仔裤,一条印刷着狂草书法:“发”字的白色短袖t恤,脚下穿着一双走路“啪啪啪”声的灰色人字拖,十分悠闲,正宗古都镇本地人的打扮。 见到诸葛平他们俩站了起来,太子明笑呵呵大声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大顾客呀,大顾客!”直伸出手迎上去,握着诸葛平和丁春秋的手。 太子明熟练摸出一包华子,一人一支向他们两递过去。 当诸葛平表示不抽烟时,太子明先是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直称他们俩是良民子弟。 寒喧了一会,太子明似乎发现了什么,上下打量着诸葛平和丁春秋,闭上眼睛,努力着像是回忆什么:“好像哪里见过!”太子明闭上眼自言自语。 “完了!莫非给认出来了?”诸葛平和丁春秋,同时心里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 太子明问丁春秋从哪里过来,丁春秋停顿了一下,诸葛平赶紧抢着说从东莞过来。 太子明顿悟,突然勐拍大腿说:“我就说嘛,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东莞张老板,去年来过。” 诸葛平一听也愣了一下,赶紧附应着说:“对,对!这不,省大戏剧院翻新,那四千多套六十瓦的筒灯订单马上要签约了,正愁着找合适的八寸筒灯外壳,秦总有合适的筒灯推荐吗?” 太子明,一个白色烟圈从嘴往空中吐出,勐拍茶几表示,找对人了。 这突然一拍茶几,把诸葛平和丁春秋两个心虚的“间谍”吓了一跳。 “那个,谁,谁,把我们八寸私模筒灯大风车拿过来,给张老板掂量掂量。” 刚才对接的越明美女客服,快步往他们暗藏私模产品的储放间走去。 诸葛平和丁春秋,微微一笑,使了一个眼色,表示鱼上勾了。 “大家伙,做六十瓦卓卓有余!”太子明拿着大风车八寸筒灯,在诸葛平他们俩面前抛了几下,沉甸甸的。 诸葛平接过大风车筒灯,满心欢喜,仔细打量着,也抛了几下,表示够分量,就是它了。 诸葛平示意先买一个样品打样送给甲方确认,太子明说张老板太客气了,不要说买,直接送了两个大风车筒灯外壳给诸葛平他们。 样品到手,诸葛平说时间不早了,要赶回东莞打样品送到省城甲方处,还装作客客气气邀请太子明下回到东莞,一切服务算他们的。太子明,阴阴笑了几下,表示懂的,拉着门市部几个美女客服,又是低头又是弯腰,笑呵呵目送着诸葛平和丁春秋离开。 “老丁,别回头,继续挺直腰杆向前走,起码要走出一千万身家老板的风骚步伐!”诸葛平提醒丁春秋,两个继续装模作样大步大步,往巷子尽头古都高铁站走去。 转角处,一个屁股熘烟,消失了。一人抱着一个大风车八寸筒灯,笑呵呵往自己那间不起眼角落门市部跑去。 “老丁,关门,拿电子称,怎们称一下这散热器多重,好有个对比对比。”诸葛平一声招呼,上称,这个大风车八寸筒灯底座散热器,足足600克。 接着下来,诸葛平和丁春秋,又根据张良提供的消息,往另外一家有大风车八寸筒灯的压铸厂走去。 这一家压铸厂在古都镇隔壁的荷塘镇,这一带集中了大量的大大小小压铸厂,专门为古都镇灯饰产业服务的。 古都镇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筒灯,就是这些压铸厂,用高温炉将一块块如银块的铝锭熔化成铝水,再将铝水倒进开发好的模具,冷却压铸成形出来的就是最原始的灯饰毛坯,毛坯经过打磨,钻孔,喷漆,一道道工序后,便成了各大灯饰厂要组装的灯壳。 荷塘镇工业区,偏僻的山脚底,诸葛平和丁春秋兜兜转转,多次问人,才找到了这间隐藏得特别隐蔽的压铸工厂,外观破败红砖厂房,铁皮平顶老厂房,废煤渣燃料掉满一地将道路污染成一片漆黑。 一阵风吹过,黑尘滚滚满天飞,将诸葛平两人呛咳得直咳嗽不停,赶紧捂着嘴防止煤灰吸进来。 这个压铸厂,门口连一个招牌也没有,诸葛平伸着腰探头向漆黑的工厂内瞄了几眼。 突然“汪汪”的几声,然后听到地上传来拖铁连的一连串声音,一个杂黑色大狼狗从厂内直扑到门口外,吓得诸葛平和丁春秋连连后退了几步。 听到狗吠声,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中年人跑了出来,此人光着大头, 光着膀子,戴着一串粗粗大大的金项链,黑不熘秋的上身冒着大汗珠,脸上布满煤灰。 一口土白话,直问诸葛平他们俩干什么的。 当诸葛平说是过来找压铸厂宋老板的,眼前这个戴着金项链的光头佬才如释重负般缓了一口气,突然爆粗一句惯用口头语粤语:“我顶你个肺,吓死我了,以为又是这帮查环保的粉肠,天天查,没完没了。” 光头佬大声喝了一下守门口的大狼狗,这狗好像会听人话似的,自讨没趣,怂着头灰熘熘一边窜开了,项上锁上的铁连,拉地摩擦“咣咣”作响。 原来光头佬就是诸葛平要找的压铸厂宋老板。 诸葛平向压铸厂宋老板表明来意,说是张良介绍过来的,有订单要合作,说着拿出刚从太子明家偷偷买过来的私模产品大风车筒灯。 光头佬本来还挺热情的,想把诸葛平和丁春秋请进来厂内喝一口茶的,一听说是张良介绍过来的,还一眼就认出来了属于太子明家的私模筒灯,宋老板像见了瘟神一样,连忙摆手,直呼不要害他,给十倍的价格也不接诸葛平他们的订单。 诸葛平表示疑惑了,刚才态度还挺好的,谈得也热情的,一说是张良介绍过来的,光头佬老板360度态度转变。 “你们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越明集团董事长太子明在qq压铸群里下了封杀令,凡是胆敢接张良的单的,以后一律终止和越明集团做生意!”光头佬将手机qq群打开,把手机递到诸葛平和丁春秋面前让他们俩自己看。 一十章:阻碍重重 果然,通过光头佬宋老板大大的手机屏幕,点击进去的qq压铸群里,可看到一个注有:越明照明,的qq,连续在压铸群里发了三条长长,带有警示表情的信息,大体意思就是:张良触犯公司利益,已被公司开除,日后张良的所作所为与公司无关,但是绝对不允许越明合作供应商和张良有任何合作关系,一经发现,直接终止和越明集团合作…… 诸葛平读懂了群里越明集团发的这几条信息,间接来说是要在灯饰界中封杀了张良,让他有能耐无处施展。 自从知道是张良介绍过来的,光头佬宋老板简直把诸葛平和丁春秋当作人神共愤的扫把星了,并警告他们俩,再不走就放狗招呼了。 刚见面,几句话都没谈成,就给压铸厂宋老板当瘟神般推推搡搡往厂门口外送客了,旁边刚才还乖顺蹲着的杂黑色大狼狗,似乎从主人的推搡中读懂了信息,知道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是不受欢迎之人,突然间,“汪”的一声,站了起来,慢慢向前踱了两步,眼冒寒光如头野狼般,紧凑着剑眉,死死盯着诸葛平和丁春秋,接着又是“汪汪”的两声,吓得诸葛平和丁春秋,连退几步。 虽然眼前“汪汪”的大狼狗吓得人心惶惶,诸葛平算是豁出去了,如果真如张良所说,这款巨无霸筒灯壳,全古都镇就太子明家和光头佬宋老板家有,就这样放弃了此不是唯一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诸葛平没有多想,赶快举高从太子明那带过来的“大风车”筒灯,举着筒灯直晃着,示意光头佬如果能用他的模具帮忙出这货,倘若这一万套订单确定下来,愿意以每个外壳多加两毛钱的诚意价,一万套下来的话便是白白多赚两千元。 听完诸葛平说每套外壳愿意多加两毛钱的毛利,光头佬摸摸发亮的光头,对金钱的渴望忍不住吞了几下口水,好像心动了,笑吟吟接过诸葛平递过来的样品筒灯。 光头佬装作在观察筒灯,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趁诸葛平他们俩不备,光头佬从穿着的脏兮兮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对准“大风车”筒灯就拍。 手机拍过相片后,光头佬宋老板,马上从笑吟吟转变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拿起“大风车”筒灯直向诸葛平递了过来,大喝一声:“拿走你的筒灯,送客!” 诸葛平和丁春秋给压铸厂老板这一番操作直接弄煳涂了,宋老板刚才笑吟吟,不是很满意接受每个筒灯多加两毛钱的方案了吗?怎么一下子拍完相片就反脸不认人了呢? 诸葛平马上想到的是会不会是贪心的光头佬宋老板知道此筒灯仅此两家有,坐地起价,还想诸葛平多加钱。 “至多再加多一毛钱?我们卖出的利润很低很低的,细水长流,以后所有订单全部找你宋老板合作。宋老板你看如何?”诸葛平伸出一指头表示可以多加一毛,诚意满满看着压铸厂老板。 光头佬冷笑一声,用土白话回了一句:“你都憨鸠鸠的,我宋某人是缺一毛,两毛钱的人吗?你们还年轻估计不知道我和越明集团老秦总有多少年的交情了吧?” 诸葛平和丁春秋摆摆头,表示不知道。 “十年了,足足十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凭这十年交情,我更没理由为了接这个单得罪太子明,再说了,我得罪太子明也没好处,越明集团每年给我的加工的订单,可以养活我整间压铸厂。”宋老板越说越激动。 压铸厂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显然诸葛平想从他的工厂出这个货是不现实的了。 “走吧!走吧!让太子明的人看到就不好了。”压铸厂宋老板很不耐烦,推推搡搡将诸葛平和丁春秋请出了工厂大门口。 刹时间,这个杂黑色的大狼狗马上尾随主人,摆开阵势“汪汪”叫了几声,挡住了诸葛平和丁春秋。 光头佬随即返回了工厂里面,留待这只看起来有整个成年人这么高的大狼狗把守着工厂大门。 诸葛平和丁春秋不甘心,想着又要冲进厂里说服宋老板,可是大狼狗马上冲着他们“汪汪”直叫,大家一来一往彼此对恃着。 已到中午,太阳勐烈当空照,诸葛平和丁春秋就一直蹲在宋老板黑脏脏的工厂旁,又口渴又饥饿。 丁春秋从小到大在猎德村就是满村跑,逐狗为乐,这个时候摆开对峙架势,学着狗叫,张牙舞爪的样子,朝大狼狗“吼吼”叫了几声。 大狼狗见状,像是有点胆怯了,退了好几步,可是还是不依不饶死守着大门,虽然给热得一直伸长舌头,口渴得喘着粗气,可是依旧死死盯着诸葛平和丁春秋,不让他们踏进工厂半步。 “平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这光头佬铁心不做我们生意了,再这样蹲守下去,狗还没死,我们就先中暑了!”丁春秋擦着满脸煤灰脏兮兮晒得红黑的脸,可怜巴巴望着诸葛平,等着他的答覆。 “老丁,这是我们唯一翻身的机会,再磨一下吧,说不定看到我们的诚意宋老板会回心转意,这里二十块,你先去打两个快餐,搞支水过来,这里有我先守着,万一宋老板出来了呢。”诸葛平显然是准备吃饱喝足,继续蹲守。 丁春秋叹了一声,打快餐去了。留下来的诸葛平,清清嘶哑的喉咙,又在门外叫起宋老板了。 门口这个忠心耿耿的大狼狗,有打算“战死沙场”的感觉,对恃了一个上午,门口一摇一摆, .uukanshu 踱来踱去,有点体力透支虚脱的样子,再也吼不出“汪汪”的叫声。 给堵在厂里面不见客的光头佬宋老板又饿又气,刚开始本以为把诸葛平和丁春秋两个人拒绝了,他们会很识趣离开,谁知道碰上了两根木头,硬是死死蹲守在工厂门口叫嚷了大半天,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家厂看门口的大狼狗也熬残。 光头佬气冲冲来到门口,开口就是土白话的大骂:“我顶你个肺,碰到两个不要命傻子,算我怕你了,这个灯我肯定不会压铸给你,别说我没指点你,江海镇夏隆压铸厂,段老怪也有这款筒灯,最早开这个模具的就是他,你去他那里碰碰运气吧。” “真的?谢谢宋老板!谢谢宋老板!”诸葛平像又看到了希望一样,两眼发光,高兴得直谢宋老板,也不再让宋老板难做了,决定去夏隆压铸厂碰碰运气。 光头佬,骂骂咧咧,叫诸葛平别高兴太早,段老怪也不是好招呼的主。 丁春秋打着两个快餐回来了,诸葛平拉着丁春秋转身就走,叫嚷嚷着说先不吃饭了,马上去江海镇找段老板,丁春秋一愣一愣的硬是给诸葛平整煳涂了,刚刚还死死蹲守着,这么一转眼功夫,饭都不吃,又给诸葛平拖着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待诸葛平和丁春秋离开不久,把守大门口的那只大狼狗,像是打胜仗了似的,气一松一个趔趄累得倒在门口,留着光头佬在那里一个劲呼喊着他的爱狗名字,还断断续续传来光头佬爆着粗口大骂:破天荒,碰上两个神经病的,把他的爱狗都熬倒了…… 一十一章:好事多磨 别看黑不熘秋的丁春秋永远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可是猎德村的车神。 还没过来古都镇从事灯饰之前,当年在鞭炮一条村猎德村,丁春秋就是专门帮诸葛平家送鞭炮的,每日往返于各乡镇鞭炮代售点,什么高山平原,什么山路十八弯,什么乡村小道山高水低,在他眼中如履平地,从来都是稳如泰山,一辆五菱面包车开得神乎其神,如入无人之境。 丁春秋这人没什么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开起车来总喜欢的大吼几句黄家驹的歌,说真的除了这车技了得,歌还真的唱得不怎么样,用诸葛平调侃他的话来说,如同坐上了一台杀猪的车。 两人太熟悉了,从小到大宛如亲兄弟,情同手足,大家都喜欢找彼此的茬,每次诸葛平这么一说,丁春秋总是开怀大笑说他不懂得欣赏,反击说要不是帮诸葛平家没日没夜送鞭炮耽误了前程,说不定他是要当歌手的。 丁春秋每次说完都假装感慨万千,叫诸葛平赔偿他的大好前程。 虽然丁春秋自称车神,但关键时刻,总不让人放心,当年诸葛平家鞭炮厂爆炸时,心急火燎载着诸葛平从其它乡村赶回来的路上,车神丁春秋居然连人带车把诸葛平带翻到了村里的小山沟。 所以每到关键时刻,诸葛平总总是提心吊胆,叮嘱来叮嘱去,叫老丁不能掉链子。 这次也不例外,从光头佬宋老板那里出来,得知除了太子明和光头佬,原来夏隆压铸厂的段老板也有这个八寸筒灯模具。 诸葛平,在面包车的副驾上草草吃了个快餐,便叫丁春秋赶紧出发。 丁春秋“好咧”的一声,叫诸葛平坐好,钥匙一插一拧,动作干脆利落,轰鸣混沌的发动机声,伴随着“呜呜”的油门声响起,一松开制动手刹,五菱神车像离弦的箭飙向前方,顿时熟悉的杀猪般歌声响起,又是丁春秋唱起黄家驹的歌。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当然诸葛平也不例外,依旧唠唠叨叨叮嘱老丁小心开车,这次前去关系到两人的远大前程不得有失,成败在此一着,丁春秋听这句话耳朵起茧了,在诸葛平嘴里说出的永远都是关键战,老丁麻木了,一边开车一边大声唱着歌,身体不由自主舞动起来。 段老板的夏隆压铸厂和光头佬宋老板的厂简直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光头佬宋老板的压铸厂,环境如黑漆漆的无证加工煤矿厂,成天像猫捉老鼠般躲避着环保局的查访。 那么段老板的夏隆压铸厂就气派多了,坐落江海镇整齐一望无际的工业园内,这个工业园是当地政府就为吸引高新技术企业公司,花巨资规划打造的国内一流工业园。 干净整洁的工业园,一栋栋高楼林立的厂房按照网格规划,每五万平方划成一区域,园区足足划分有84个区域,每个区域的横竖出入道路平坦广阔,可同时通过两辆巨无霸大货车,为工业园创造了有利的进出车辆装货不堵塞条件。 当丁春秋开着飞奔的五菱神车,到位江海镇新工业园大门口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两人都傻了眼。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工业园,一栋一栋的厂房,少数也有好几千间,虽说这是一个现代化工业园,每个细分的网格区域,都会竖着一个标牌,标牌上会有每一家厂房的名称,方便到访的顾客准确查找,可是这次是唐突的到访,诸葛平根本就不知道段老板的夏隆压铸厂在那个区域,此时的工业园道路上也没见到一个人,连保安也没见到一个,这样此不是大海捞针。 诸葛平有点发愣了:“老丁,你看怎么找,眼前除了厂还是厂。” 诸葛平,本来想下车去找最靠近的一家厂打听打听的,可是丁春秋拦住了他。 “平哥,这有什么难的,小菜一碟,看我的,坐好了。”丁春秋信心满满的,勐踩一脚油门,飞驰的面包车,像个无头苍蝇,在这如迷宫一般的工业园,左窜窜,右窜窜。 这回老丁夸大,说找不着就是找不着,急得丁春秋满头大汗,整个人都没了方向感,像泄气了的皮球一样,停住了车,趴在方向盘上,倒是骂骂咧咧骂起了设计工业园的人傻,搞这么一个迷宫干嘛。 诸葛平笑呵呵伸手拍拍趴在方向盘的丁春秋调侃起来:“老丁,这回优越感全没有了吧,车技还是好车技, .uukanshu 把整个工业园好几下就飞完了,可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一点头头绪也没有,智商是硬伤啊。” “别说风凉话,你行你上。”老丁没好气回了诸葛平一句,两人这种玩笑早习以为常。 这时候,一辆长长的拖挂车,缓缓驶了过来,长长的后拖上装满了深甸甸,一块一块交错叠起来的银色铝锭,整车下来足足有十几吨重,将大拖车的车胎压得扁扁的。 这种形状像古代的官银一样的巨无霸铝锭,就是用来熔成铝水然后倒入装上模具的压铸机,冷却成形脱模出来,就是我们灯饰行业中的灯外壳毛坯。 诸葛平见到是经常送材料的,赶紧跳下面包车,朝开过来的大拖车司机挥挥手,客气着说:“大哥,请问夏隆压铸厂去过吗?” “巧了,我这一拖车铝锭就是夏隆压铸厂段老板急要的材料。”黑壮的司机笑着回答。 就这样,诸葛平轻松问到了地址,朝丁春秋得意地单了一眼,丁春秋可不干了,调侃诸葛平这一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就这样跟着长拖车,终于在工业园中间区域找到了夏隆压铸厂。 夏隆压铸厂,气派的厂房门口,映入眼的最那两个竖着的大大的金漆招牌,最左边招牌上面,竖着写着:江海高新科技企业,右边的招牌写着:江海夏隆压铸厂。 夏隆压铸厂,一间做灯饰外壳的公司,做到了高新科技企业,那也算了外壳配件界的佼佼者了,除了灯外壳确实做得好,企业做得大,剩下的便是和当地的领导层有过硬关系了。 一十二章:天壤之别 夏隆压铸厂,一截半人身高矮矮长长的不锈钢电动闸门,拦住了所有陌生来访客人,闸门并排的左侧是一间约十平方左右的保安室。 看到诸葛平和丁春秋走近,一个约六十来岁,穿着夏隆压铸厂深蓝色工作服,带着满脸笑容中等肥胖身材的保安快步走过来。 保安像十分有职业素养一样,双脚并拢,刻意收了收突出来的肚腩,单脚有意用力踏响了地板,朝诸葛平和丁春秋举起单了敬了个礼,用憋脚带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笑着问:“两位老板,请问你们找谁?” 丁春秋本来想回答的,可是急起来吱吱唔唔,脑子一片空白,硬是没把语言组织起来。 诸葛平见状赶紧也立正身板,向保安回了一个敬礼,接过了语言:“我找你们段总,有一张一万多套的筒灯订单要谈。” 看这样子,保安估计是段老板远方亲戚,把工厂真正当作自家人的,一听有这么大的订单找上门,嘴巴笑得更合不拢了,赶忙小跑回保安室拿着一本登记本,快步跑回来。 “你们那个公司,什么名字?,约了段总几点商谈?”保安戴上老花眼镜,以为诸葛平他们早有提前预约登记好来访,摆开阵势要一页一页查找名字。 当诸葛平他们说,第一次过来,没有提前预约时,保安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丝难为情,嘴里小声唠叨着,没有预约正常是不能进去见段总的,段总的访客排得很满。 诸葛平,丁春秋顿时也不知所措,诚意满满的眼神静静看着保安,像等待着保安的改变主意。 保安显然也是想促成诸葛平他们和段总会面,先是愣了一会,突然灵机一转说可以帮忙打电话过去通报一声,然后快步跑向保安室,用固定电话请示了老板。 当保安再折返回时,又对着诸葛平他们露出了标志性笑容:“成了,你们可以进去,段总在一楼会客办公室等你们。”说完电动闸门缓缓向右缩起。 诸葛平心里不知道多感动,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着保安双手,老哥长,老哥短亲密叫着,今天这保安简直是贵人,换了是其他保安,估计早把没有预约的诸葛平和丁春秋当作是保险推销员轰走了。 诸葛平激动得连续回了几个敬礼,嘴里不断说着感谢话。 “老丁,你看,这就是格局,难怪段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连一个看门保安都这么靠谱了,我看这次准成了,来对地方了。”诸葛平高兴极了,一边快步往夏隆压铸厂大门走去,一边不断和丁春秋低声说着悄悄话。 丁春秋,不断点头应诺着,表示得好好学学。 随着保安的带路引见,在一楼豪华的会客厅,诸葛平终于见到了光头佬宋老板所说的段老怪,段老板。至于为什么称他为段老怪,诸葛平也茫然。 映入眼帘的是大大豪华的会客大厅,一幅巨大的古长城水彩油画约五米长,两米高正挂背景墙上,天花吊顶离背景墙25cm左右,装了一排天花灯,每个天花灯相隔一米,刚好四个灯,投射下来的光映在古长城画上,形成四个大大的连拱光学小山丘,光洗在画上,马上生动逼真起来。 离古长城油画背景墙底下约一米处,下面摆放着一张约两米长的名贵黄花梨实木茶几,茶几正上方,装了一个大大的聚焦天花灯,天花灯打出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光圈,光圈正好投射在实木茶几上,十氛有意境氛围。 段老板正在亲手泡着浓香的茶,看到诸葛平和丁春秋正向他快步走来。 彼此一阵寒暄后,段老板指着正亮着灯的天花顶,只见全亮着的整个天花吊顶,一个一个小小的射灯,像十分有规律是一样分布着,亮起灯来,整个天花吊顶像满天星星点缀着,十分漂亮。 “兄弟,怎么样,这星空顶漂亮吧?这种装簧设计,没丢做灯人的脸吧!”段老板像自来熟一样,对来访者并没表示出一丝的陌生感,笑呵呵伸出手去同诸葛平和丁春秋一一握手。 诸葛平,丁春秋受宠若惊,第一次碰到这么热情的老板。 一十三章:怪人段老板 眼前的段老板,穿着随意,仅仅是一件普通不出名的运动牌子白色t恤,身材如山东大汉般,一米八个子,一条蓝灰色直筒牛仔裤,咧嘴一笑便是满口黄迹黄迹的烟屎牙,牙齿参差不齐,有的还崩了一小块,长得有点杂乱,满头差不多全部灰白了的银发,显得有点老态,估摸这年纪也快六十了。 这模样范,走在大街小巷上,就是一个退了休,亨着福的老伯样子,根本很难想像得到他是一间高新技术企业灯饰外壳的大老板。 段老板,人挺健谈,从见到诸葛平和丁春秋起,似乎都是他引导着说话。 招呼诸葛平他们梨花木长长茶几坐下,段老板熟手从茶几底托搬上一透明玻璃大瓶,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灰黑灰黑干瘪瘪的陈皮。 “呯”的一声,段老板拉出了陈皮罐紧紧堵着防进气的软木塞,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淡淡的阵皮香味。 “哗,真香!”诸葛平,丁春秋同时发出赞叹。 “识货,新会特级货,珍藏品,十年老陈皮,三千多块一斤!”段老板笑着说,伸手进罐夹了两片陈皮,随即沸腾的水浸泡陈皮,香味更加浓了。 “两位兄弟,来一杯!正宗有点甜山泉水浸泡十年新会老陈皮,外面很难喝到的,一小杯值个好几十块呢。”段老板,似开玩笑,又不像开玩笑,笑呵呵,很有礼貌,伸出单掌让了一下,示意诸葛平和丁春秋喝茶。 不知道诸葛平此该心里想着什么,反正丁春秋心里早已“炸开”,好家伙,听段老板所说三千多块一斤的十年老陈皮,一小杯喝进去好几十块一杯的好茶,丁春秋算是第一次喝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咕”就是好几杯,一口口浓香醇滑的陈皮茶,是以前没有喝过的口感。 段老板,喝茶端起来先是用鼻子轻轻闻了一下,然后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十分享受的样子。 边喝着茶,段老板变法似的,从倚着的茶几脚边,摸起一支约一米长,碗口直径粗的“大孪竹”水烟筒,老式火石打火机一响,点燃“熟烟丝”,深吸几口,只听到“咕咕”几声水烟筒响声,段老板鼻子冒烟。 “哗,老式古董水烟筒,粤西茂名一带的特式,当地老烟民的宝贝。”诸葛平本粤西人士,对自己家乡这些古董式的老物件,自然是不陌生。 段老板厂,听诸葛平这么一说,眼露惊喜,直呼诸葛平识货,见多识广。 诸葛平和丁春秋忍不住笑了,说自己就是那里人。 段老板一听更高兴得站了起来,朝他们伸出双手,发出感叹,直呼它乡遇故知。 “段总,也是粤西茂名人吗?”丁春秋问。 “半个老乡,我贵州人,八十年代年轻时一时没活做,便跟着朋友到了茂名找活干,那时当地大兴土木,有条件的都在建自己房子,我们贵州一伙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帮他们挑砖上楼层,那时力气大,干活勤快,可受他们欢迎,一干就是好几年,都和当地好客的一些房主成了好朋友,所以便学会了用上了长长的水烟筒……”段总回忆起他年轻的这段往事,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段总继续回忆着他的奋斗史,挑砖的日子转眼五年,后来便跟着朋友兜兜转转落脚在古都镇,受得了辛苦,便进了压铸工厂从最底层最辛苦的学徒工开始,多年过去了,才有了目前属于自己的压铸加工厂。 诸葛平和丁春秋听后,都纷纷大夸特夸段老板是压铸界的传奇,这马屁拍得段老板老板一开心,话题便谈开了,直问诸葛平他们这次过来,要谈那个款式的筒灯。 终于谈到了诸葛平此次过来的正题,搬起早已准备好的,从太子明那偷买过来的“大风车”筒灯,在段总面前扬了一下,递了过去,示意说找这款灯。 段老板接过样品筒灯,只瞧了一眼,便哈哈笑了起来:“这么神秘,我以为是什么宝贝筒灯呢,原来是太子明的大风车筒灯。 ” 看段老板一副早已熟悉,不屑一顾的样子,诸葛平和丁春秋反而高兴了,看段老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压铸这个筒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 诸葛平不放过机会,追问段总,可有此款“巨无霸”筒灯外壳? 可是段老板答非所问,反问诸葛平跟张良是什么关系? 诸葛平心里一颤紧,暗想,不好,问到了张良,难道在段老板这边的结果又会像在光头佬宋老板那边一样,怕得罪太子明而吃闭门羹。 丁春秋口直心快,倒是随口便问难道段老板也怕得罪越明集团太子明,而不敢接这个订单吗? 段老板笑得更加厉害了,笑而不答,电煮的开水沸腾了,他提电水壶,慢慢往添有老陈皮的茶壶添加了开水,接着示意诸葛平他们继续喝茶。 一轮茶过后,段老板开怀大笑反问:“我怕太子明?我做压铸的时候,他毛都还没有长齐呢。太子明太高估自己了,以为在古都灯饰界可以只手遮天,不断在qq群里发封杀令,估计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所说的大风车筒灯,其实就是抄袭我家的雷神款式,外观专利证书我都有,只不过我懒得去告他。” 说完段老板在茶几身后的文件柜子,翻出了几页筒灯外观专利证书,往茶几上一扔,示意诸葛平对比对比。 诸葛平随手一翻,附带在文件上的五个筒灯不同方位图,果然段总这个雷神筒灯专利证书上的筒灯和他带过来的太子明家的“大风车”筒灯相似度接近百分九十九。 一十四章:心里有数 段总又抛了一句话过来,说他家的“雷神”比太子明家的“大风车”散热器,足足重了200克,散热效果更好。 从诸葛平和丁春秋的这一愣一愣的眼神中,段老板读懂了他们心里所想。 “你们是想说,为什么我夏隆压铸厂不去状告越明集团抄袭侵权,对吧?”段老板快人快语。 诸葛平和丁春秋勐点头,表示正确。 段老板像隐世高手,看清了“江湖纷争”,回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是同行,山水有相逢!我们心思只放在不断推阵出新!其它那屁大的模仿之事,谁要模仿就模仿,有模仿才证明夏隆压铸原创是走在其它厂前面的。” 段老板,放下茶杯站起来,大手一挥,:“走,带你们参观下我们的压铸厂。” 诸葛平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万万没想到,段老板会邀请他们去车间参观压铸现场,因为作为原创的压铸厂,每一家都会有自己的独家私模,在对一个外来的陌生人没十分信任时,车间是不允许随便参观的。 显然,段老板并没把诸葛平和丁春秋看作不信任之人,要不他们刚到,就想参观一个工厂最秘密的地盘,这是不可能的。 随后段老板,便带着诸葛平和丁春秋,在自家压铸厂熘了一圈,六台大型压铸机,同时启动,一天三班倒,介绍着自己工厂的生产量。 车间,工人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二十多个,分工明细,有打水口的几个人,搬铝锭材料的几个人,压铸师傅的几个人,车间热闹非凡,响声交错,叮叮当当敲击着刚从压铸机出来冷却侍处理的毛坯灯饰外壳。 段老板的压铸车间,干净整洁,摆放材料的一角,整齐有序,铝锭一叠叠半个人高摆放着,因为大拖车刚送了一整车过来,车间放材料的区域,摆得满满的,仿如一个摆放银条的大金库。 工厂六台压铸机,三台是四百吨型号的压铸机,三台是六百吨型号的,可以同时满足了灯饰不同尺寸,大小模具的装配,用行业的话来说,有了这两种型号的机器,就可以大小通吃了,大的,小的灯饰都可以压铸了。 段老板的压铸车间早已经是升级改造,由之前用粗煤燃烧的熔炉改了用电的,所以不像光头佬宋老板家用煤为原料的,整个车间黑漆漆,每天都像猫捉老鼠一样担心环保局上门查厂。 再怎么干净的工厂,可是压铸车间也仿如熔炉一般,虽然宽阔的车间四面墙壁都装有巨大的牛角风扇“呼呼”吹着,诸葛平和丁春秋还是感觉到热浪一般袭面而来。 每台压铸机旁都站着一个汗流浃背的压铸大师傅,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夹子,随着压铸机左右门分开,机器一个冷水喷洒在模具上,灯饰铝毛坯便成形冷却分离,压铸师傅便熟手般把这些刚压出来的一出多个的灯壳铝坯夹了出来,这便是最原始的灯饰外壳,随后大师傅又用一个大大的杓子伸向旁边的熔炉,把已熔成铝水的材料杓向压铸模具,开始下一块的灯壳压铸。 当段老板领着着诸葛平他们,走到角落里最后一台大型压铸机时,只见一到一个赤着上身,满肚子肥腩的,汗如雨下一样的肥胖压铸师傅正一边用手拭汗,一边用手杓着高温熔化的铝水向机器模具上倒灌。 段老板快步走上去,用一口不是很流利的粤语,大呼一声:“肥佬,怎么又是你不穿上衣,小心炸死你个扑街。” 这个肥胖的压铸师傅回望一眼,憨憨笑了,也用粤语回了一句:“吓鬼呢,少说跟你做压铸也有十年了吧,炸到哪里了?炸到哪了?” 肥佬压铸师傅,对着段老板他们,拍了拍突出的肚腩,笑哈哈拿了件挂在旁边的长袖蓝色工衣,草草应付式穿了上去,连钮扣也高低不齐,系错了。 看得出来,显然这个肥胖的压铸师傅是一路跟着段老板做压铸过来的,也是夏隆压铸厂发展起来的老功臣了,所以这个肥胖压铸师傅,是夏隆压铸厂唯一一个有“特权”胆敢脱掉上衣作业,又不怕段老板处罚的人。 原来做压铸工,虽然高温,压铸师傅们得穿个长长的工服,一来是防止熔炉高温烤伤皮肤,二来,就是防止不穿衣服大汗淋漓,汗水万一掉到高温熔化的铝水里面引起爆炸,那么到时高温铝水必会爆炸四溅,伤害到人。 所以压铸厂都有一条不成文规定,搞压铸工的,无论多么热,不允许脱掉上衣作业。 一趟车间下来,段老板拍着心胸直呼诸葛平他们老乡,叫他们大胆接单,出现所有的侵权专利问题,一切有夏隆压铸厂担保。 诸葛平怎么也想不到,在光头佬宋老板那里吃了闭门羹,柳暗花明反而在段老板这里得到了实力担保,再也不用躲躲闪闪担忧外观专利侵权问题了。 印象中段老板是豪爽的,可是让诸葛平又疑惑的是,从段老板手中买过“雷神”60瓦筒灯外壳样品,居然要收足他们一百元一个样品费用,还叮嘱合作的方式是高于市场上,百分之三十定金的标准,首次合作必须要百分之五十的定金,少百分之一也不行。 回来的路上,丁春秋边开车,边骂骂咧咧,说看不出来,前脚段老板,三千多块的珍藏版陈皮,眼都不眨一下就泡了茶招呼他们,可是后脚涉及到生意了,连筒灯样品都不送一个,居然连样品都比正常采购贵两倍价格,定金收百分之五十,可是灯饰界第一家。 诸葛平看着骂骂咧咧的丁春秋,笑了笑,终于明白了光头佬宋老板为什么称呼段老板为“段老怪”了——待人豪爽,但做生意却不按常理出牌。 诸葛平想到的是,段老板,虽然定金收得多,可是大货算下来,每个筒灯配件单价,如果段老板只提供外壳毛坯,诸葛平自己处理打磨工艺,筒灯反光杯,筒灯玻璃都是自己单独采购,这样组合搭配成一整套外壳配件,却比太子明家的“大风车”,足足便宜十二元。 也就是说,太子明家出的价格是49元对外价格钱,如果是诸葛平从段老板这采购毛坯回去,自己组合加工,37元的成本价就可以了。 “好家伙”,诸葛平越算越开心,差价12元,一万套下来,此不是一单就赚个十二万块。 这就足够了,非常有优势去准备着手去“抢”太子明家在深圳松迪照明那张,差不多在张良任职期间早确定得七七八八的一万套订单,给对方采购的好处费也可以给得大方一点了。 一十五章:冲破困局 诸葛平这几天像着了魔一样,自从,从段老板那买回来了一个和太子明家一模一样的巨无霸筒灯外壳样品,天天在自己小门市拿着这两个样品对比鼓捣着,又是拆弹簧夹,又是敲敲筒灯挡光玻璃,反覆上秤秤重量。 留给诸葛平抢这个订单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多作对比,努力寻找出自己从段老板那采购的样品比太子明那“大风车”筒灯的不同,简单来说是有更多的优点,这样才能在最关键时刻说服深圳松迪照明的采购吴经理转向他这一边。 诸葛平知道这是一个很渺茫的机会,毕竟他的竞争对手越明集团可是一直和深圳松迪照明有合作的老牌实力供应商,要想从越明集团手中叼走这一万多套肥单,无疑是痴人说梦,比登天还难。 困局时,诸葛平心想如果大神张良这个时候能在身边出个谋划个策,该多好啊,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张良像有意回避似的,跑回了他湛江的家乡,也断了诸葛平求人的念想。 虽然背后张良和这家采购经理很熟悉,但人事变动,张良早已不属于越明集团员工,相信松迪照明早已经收到了越明集团对外公布的这些公开的辞职报告。综观这些,张良和松迪照明这层关系,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根本没办法左右这个订单的最终走向。 这个订单,可以说是诸葛平能否重新翻身,能否继续在古都立足的重要一战,只要有一线机会,他就不想把命运交给天意。 这几天鼓捣下来,还真给诸葛平发现了这两个样品的几个关键不同之处: 第一:段老板提供的样品散热器,的确比太子明家的足足重了230克,散热上更胜一筹;第二:太子明家的筒灯防眩光玻璃,轻轻一敲就爆,显然是没有经过玻璃钢化,存在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第三:太子明家的筒灯散热器装灯珠的地方,喷了一层厚厚的油漆,没经过二次打磨抛光,显然不利于芯片散热,热量散不出去,自然不能保证灯饰的使用寿命,如果做50瓦超大功率,会是一个致命的质量问题。 诸葛平左右两手各拿着不同的两个样品,兴奋地和丁春秋分晰着,这种开心的劲头,好像是两个武林高手在比武僵持着,突然间发现对方的破碇,马上要一击制胜那种迫切的喜悦。 诸葛平背着身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说着,完全没注意到,他女朋友朱笑笑早已在站在他身后听了很久。 朱笑笑叉着小蛮腰,嘟起小嘴,皱着柳眉,像是随时要生气的样子。 “嘘!嘘!平哥……”丁春秋早发现了朱笑笑,不断朝诸葛平挤眉抛眼色示意背后站着生气的朱笑笑。 可是诸葛平像根木头一样,就是不开化,停了下来,反而笑问丁春秋是不是嘴巴抽筋。 眼见诸葛平是察觉不到,他身后站着的朱笑笑,丁春秋急了起来,干脆自己咧嘴一笑,直呼:“嫂子你来了!” 诸葛平才反应过来,转身一笑:“笑笑,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朱笑笑才真正生气了,直跺脚,大呼着:“你甭管,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古都灯饰做不下去了,下个月就回梅河找我老爸要间临街门市做五金店的吗?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在鼓捣着这不着边际的订单。” “笑笑你听我说……等我……”诸葛平刚想说等他忙完这一单,再跟她回去见下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 “等,等,等,等到什么时候?”,朱笑笑,可不干了,生气了,干脆走到诸葛平面前,跺了一脚诸葛平,诸葛平“唉哟”的一声,抱着单脚假装直呼痛。 丁春秋一看,幸灾乐祸“嗤”的一声,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本来朱笑笑走开了,看到丁春秋这家伙幸灾乐祸笑着,又转身往回走,走到丁春秋身边,瞪了一小眼,小抬起脚,又跺了一脚丁春秋:“谁是你嫂子,让你叫!都是给你带偏了,活该你没有女朋友。” 这样朱笑笑才稍稍解气转身,嘟嘴大摇大摆离开了,这时诸葛平和丁春秋互相对望,才哈哈大笑起来。 丁春秋叫诸葛平赶紧去追,诸葛平像是看透了朱笑笑这小性子,说忙正事要紧,甭追,过几天就没事了,还说朱笑笑就这小鞭炮脾气,来得勐,灭得也快。 “平哥,换了是我,有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地产开发商土豪老丈人,我拍拍屁股就跟过着过去了,去了梅河,有老丈人罩着,此不是少奋斗几十年,干嘛呆在古都受苦受累。”丁春秋笑呵呵调侃起诸葛平。 诸葛平瞪了丁春秋一眼:“老丁你这小子,少拿我开涮,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上门女婿不如狗!再说我和笑笑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正如诸葛平所说,跟朱笑笑的感情之事,还真的是八字还没一撇。回想当初诸葛平和丁春秋,刚到古都镇进的第一家灯饰配件冲压厂, 就是朱笑笑她二舅开的,那个时候朱笑笑是厂里的产品质检主管,诸葛平因为头脑灵活多次对厂里产品结构升级改造提出了宝贵的方法,使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了很多,优秀帅气的诸葛平自然得到了朱笑笑的特别注意,一来一回,时间长了,两人便喜欢上了,缘分到了顺理成章成了男女朋友关系。 那个时候初认识朱笑笑,诸葛平发梦也想不到,居然自己的感情竟然好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梦幻:家道中落穷小子遇上了地产土豪千金小姐,多么狗血的剧情,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真真切切发生了。 当然,这个秘密也是在和朱笑笑正式交往的第三个年头,她才告诉诸葛平的,当时诸葛平怎么也不相信,以为朱笑笑故意捉弄,拿他开玩笑呢。因为现实中的朱笑笑,并不像电视剧里演绎的像那些刁蛮任性千金小姐,反而她积极乐观向上,永远都有一股不服输向上冲的拼劲,脸上都是笑着露出两个好看甜美的深酒窝。 等到诸葛平确确实实相信朱笑笑就是地产土豪千金小姐时,他却又多次推托了朱笑笑诚心邀请回梅河她家见见未来丈岳父岳母。 当时诸葛平心里想着的是,自己如此贫穷困境,还没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草率跟着朱笑笑回去看她父母,自然心里没那底气,说话也不够敞亮,所以才决定趁着好机会从厂里出来和丁春秋开始了三年的创业之旅,可惜创业开展并不顺利,自然而已拖拉到现在,诸葛平更加没信心随朱笑笑回去见她那地产土豪的父亲了…… 一十六章:水到渠成 诸葛平回想着过往的种种,苦笑着摆摆头,把思绪抽离回到了现实。虽然和丁春秋亲如手足,诸葛平有些“固执”的心事是丁春秋也不知道的。 例如:刻在诸葛平刻脑海里,不时回荡着的老父亲临死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凡事得靠自己,别总想着佔别人的好处,多吃点亏是福。” 所以这也正是诸葛平内心深处最后一道底线的“固执”,无论遇到什么困境他都不想走这条捷径——随着女朋友朱笑笑回梅河区,跟着她爸搞地产开发的道路可能是前途无量,如果成功了,诸葛平自然摆脱不了吃软饭的嫌疑;万一这么好的资源都失败了,诸葛平便会一辈子给扣上烂泥扶不上壁的帽子。 诸葛平没有选择朱笑笑安排的这条捷径,因为他知道这是男人必须坚守的最后尊严。 所以这就是丁春秋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诸葛平一直拒绝朱笑笑的好意,在诸葛平山尽水尽的时候,也没有随着朱笑笑回到梅河区投靠他未来的老丈人。 “老丁,我们别总想着佔别人好处,眼前先拉下张大神给我们指点的这张订单吧,我感觉我们的春天就要到来了!”诸葛平十分兴奋学着他老父亲教育他的语气。 丁春秋只能假装叹一口气,故意抱怨说同人不同命,有的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想往好的资源圈子里钻,可是有的人触手可得,却偏偏视如不见。 居然这么有哲理的话,是从平时大老粗丁春秋嘴里说出来,诸葛平假装吃一惊,大笑着调侃丁春秋已经不再满足一般普通歌手的称呼,是要直接升华到了丁大哲学家的趋势…… 一番熟悉的相互开玩笑后,回到了正题,老丁搔着头直问起诸葛平,筒灯样品也对比完了,下一步该怎么走。 诸葛平拿出手机,搜索到了张良为他留下来的手机号码,在丁春秋面前,扬了扬手机,狡黠般笑了:“成败与否靠它了。” “平哥,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手机号码吗?”丁春秋怎么也猜不到诸葛平葫芦里卖什么药。 诸葛平没有去解释,拨通了这个手机号码,丁春秋也竖起了耳朵准备听听这到底是打给谁的电话。 “嘀”的一声接通了,开了免提,手机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喂!请问你是?” 诸葛平赶紧接过回话,语调放得很低,客客气气:“你好,请问是深圳松迪照明吴经理吗?” “你是?”电话的另一头,反问诸葛平是谁。 诸葛平赶紧报上自己的公司:星升照明电器有限公司和姓名,电话的那一头听后停顿了一下,估摸是在思考搜索并回忆着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家公司。 很快,松迪照明吴经理确定印象中并没有星升照明,这么这一家合作公司,更加不用说认识诸葛平这么一个人了。 在诸葛平突然询问吴经理,是不是贵公司要采购一批60瓦的筒灯外壳配件时,吴经理很快作出了判断,以为诸葛平又是平时那些经常打电话过来推销灯饰产品的业务员,果断将电话挂断了。 电话断线了,丁春秋先是愣了一下,和诸葛平双目相对:“平哥,这是什么操作,好好的为什么给挂断了。” “很明显是给当作业务推销员骚扰电话了,看来是要亮出王牌了。”诸葛平又故弄玄虚般回了丁春秋一句,接着又再次拨通了松迪照明吴经理的电话。 “王牌?什么王牌?”丁春秋一连串反问。 诸葛平没有回丁春秋的话,电话一下子又接通了,担心又给吴经理挂了电话,这回诸葛平学聪明了,马上报上了张良的大名,并说是张良叫他过来找吴经理的。 果然,电话那头的吴经理一听到是张良叫诸葛平过来的找他的,马上感兴趣了,直反问诸葛平说老张不是给越明集团开除出了公司吗? 诸葛平将太子明耍赖克扣了张良一年的业绩扣成,并开除出公司的事全部告诉了吴经理。 吴经理听后,电话那头,叹气连连,像是替张良可惜,又好像是在干着急这个一万套的大订单马上要下过去给越明集团了,可惜不再是张良和他对接,接着又是一阵阵叹息。 吴经理其中叹气的缘由,诸葛平似乎猜到了七八成,无非就是张良和吴经理在私底下达成的促成订单后拿到好处的“君子协言”,再也没机会生效了。 诸葛平脑筋一转,赶紧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提醒吴经理现在张良已经入职到星升照明,依旧有机会和张良“再续前缘”。 吴经理听诸葛平这么一说产生了怀疑,找书苑 .zhaoshuyuan 凭他多年交往对张良的了解,业务能力出众并带有一股傲气的张良,是不会轻易屈尊到一家毫无实力的公司,除非对方是一家在古都镇声名响当当的大公司。 显然,吴经理所说的毫无实力公司,就是诸葛平的星升照明。 电话那头,吴经理试探问诸葛平,星升照明工厂有多少台数控机床? 诸葛平知道吴经理这是在测试他的实力,这种电光火石一刻,不容得诸葛平去思考,想也不想,马上回復有二十台数控机床。 丁春秋一听,惊呆了,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着诸葛平,自己先是难为情脸也红了,暗暗佩服诸葛平吹牛也不打草稿的本事。 星升照明,一家马上要倒闭的灯饰小门市,居然在诸葛平口中摇身一变,变成了拥有二十台数控机床的大工厂了。 电话里传来吴经理“哈哈”大笑的声音:“你这小子,牛吹上天了,我混迹灯饰界多年,古都镇能上二十台数控机床规模的工厂,我倒背如流,唯独没听说有星升照明!” 接着吴经理叫诸葛平坦白一点,诸葛平又将机床说成十台,吴经理依旧不依不饶。谈着谈着诸葛平那二十台机床,最后坦白成了五台。 丁春秋,在一旁听着电话里吴经理和诸葛平一来一回的“交锋”,都觉得不好意思直擦着冷汗,低下了头。 诸葛平依旧笑呵呵,面不改色,眼看给识破,话峰一转提示吴经理,如果能把这一万套订单转向星升照明,愿意每套筒灯让出两元的回扣给他。 一十七章:促成合作 诸葛平放出的:一套筒灯,让出两元回扣的这一招杀手锏,这是任何一间公司的采购都无法抗拒的诱惑,瞬间让吴经理电话那边安静了下来。 吴经理吞了吞口水,再也不去纠缠诸葛平到底有多少台数控机床,终于改了口风,暗暗心里说:管它的,张良介绍过来的实力能差到哪里去。好家伙,两元一套的回扣,这一万套订单倘若和诸葛平的星升照明合作,能拿到二万块回扣,这种回扣力度,就是当初张良在越明集团和他合作,也从来没有过的。 吴经理内心开始动摇了,在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 突然间,吴经理将难题抛回了给诸葛平,意思是说公司早已将越明集团提供过来的样品封样了,除非诸葛平能找到一模一样的筒灯代替品,才有合作的可能。 这一下,正中了诸葛平意思,终于有了突破口,记得当时张良提醒过他,如果有办法动摇到吴经理,自然能水到渠成促使吴经理想办法将这一万套筒灯转移到诸葛平这边合作。 张良说过吴经理虽然仅仅是深圳松迪照明一名采购,可是他的身份可不简单,公司老板郑大福是他姐夫,他姐夫只管工程业务上的生意来往,郑大福选好产品的合作公司,剩下采购大仅便落到了他小舅子吴经理手上。 如果吴经理同意换供应商,自然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吴经理他姐夫郑大福那边,自然他会想办法解决。 诸葛平舒了一口气,认真向电话另一头的吴经理,细心分晰着说自己工厂确实有和越明集团一模一样的八寸筒灯,不但是重量比他们多230克,有利于更好散热;而且自己用的是钢化防眩光玻璃,不易破,相反越明集团提供过来仅仅是便宜容易爆裂未经钢化的青玻璃;最致命的一点是太子明的“大风车”筒灯,固定芯片的的地方厚厚一层油漆,不利于芯片更好的散热接触,长时间开灯,六十瓦如此大的功率很容易超负荷高温而烧芯片。 诸葛平承诺如果是自己供货,保证接触灯珠芯片的地方会再次打磨加工,让芯片充分接触散热器,避免烧芯片的危险。 听完诸葛平如此详细的对比分晰,电话里传来吴经理“啧啧”的称赞声,直呼刚才小看了诸葛平,原来是有备而来,三个优缺点对比,让人选择立决高下。 吴经理终于从先前接电话的怀疑,改观到赞美起诸葛平。让诸葛平赶紧补寄一个一模一样的八寸筒灯外壳样品过来,剩下的他姐夫郑大福那边,交给他来说服。 挂断了电话,诸葛平内心早已激情澎湃,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假装让自己平静平静,丁春秋呆呆咧嘴笑着看着诸葛平。 突然间,诸葛平欢呼大叫跳了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居然开心得把丁春秋抱了起来:“哈哈,老丁,成了,成了,吴经理叫我们寄样品过去了。” 丁春秋也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叫诸葛平小心别把自己摔地了,话音未落,诸葛平撑不住的:身形巨大的丁春秋,歪扭了几下,一个趔趄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可以向天保证,即将要寄出去的这个八寸筒灯样品打包是诸葛平从事灯饰以来,最认真的一次。 担心洁白的筒灯面环上会有少许的触摸手印,诸葛平又细心用工业去污酒精擦拭了好几次,才小心翼翼用防摔珍珠棉包了好几层,最后才放进加厚的六层厚的包装箱封好,还不忘吻了好几次,着了魔似的对着这筒灯说:“宝灯,宝灯,你就是我心爱的阿拉丁神灯,去帮主人把订单抢回来!” 丁春秋和诸葛平就是同一个频道的人,笑呵呵,也掺和着说:“神灯,神灯,去帮你的二主人也抢一个美美的女朋友回来。” “滚,现在是干大事的时候,别分散了我心爱神灯的法力!”诸葛平捂住打包的“神灯”,转身背着丁春秋。 诸葛平叫了最快最稳的顺丰快递寄往深圳,不容有失,保证最快的速度让吴经理收到,这个筒灯样品可是寄托着星升照明能否翻身一仗的希望。 一十八章:乱了套 这一天,越明大厦,五楼的豪华办公室里面,热闹非凡,大大的黄花梨茶几坐满了人,约七八个,太子明正泡着名贵的大红袍茶招待着,茶香和众人抽烟的烟雾缭绕。 说话声音最大,满口粤派粗口,头最光,坐在茶几太子明正对面的,就是灯饰界中最有名的小榄模具大王光头陈,从小师从模具名师,此人开出的模具在灯饰界出了名的,干滑容易脱模,永不卡料,少边渣,出自他手的灯饰模具,保证5-8年内,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模具大王光头陈,边喝茶,边爆着灯饰行业的勐料,粗口满天飞。 “顶你个肺,朱大力它娘的,今年发财了,开中了一个爆款的投光灯模具,专供外贸出口,那些红眼睛,黄头发的鬼佬,简直像抢疯了似的,一个货柜,一个货柜这样下订单,一台压铸机日夜不停,压铸到冒烟也赶不出货。它娘的,上个月又找我干脆重复做了五套一模一样的模具,进了四台六百吨的压铸机,日夜不停赶货,看着让人眼红啊!这小子这样搞钱的速度,准备过年又娶三房老婆了。”模具大王碎沫横飞调侃着,虽然是在夸朱大力好生意,最终下来还是吹嘘着自己开出的模具质量好,能顶得住日夜不停的连班压铸。 众人哈哈大笑问模具大王光头陈,年底准备娶几房,光头陈说娶个屁,想想好了,家有凶恶母老虎。 太子明等,一众又哈哈大笑,有的把喝到嘴里的茶水笑喷了出来…… 坐在一起喝茶的,要不就是材料供应商,要不就是相交甚好的同行老友,能坐在一起的,都是有点身家的大老板,别看这些人闹哄哄,谈话像在骂街一样,很多的重要商业信息,就是这样打听回来的。 话归正传,太子明问模具大王,他最新款的四套天花灯模具什么时候能赶出来,两个月行不行? 模具大王光头陈,习惯摸摸油光闪亮的光头,拍拍突起来的肚腩,打包票着说:“明哥开声,全厂的师傅把手头的活停下来,集中火力也要帮你搞出来,一个月足够!” “厂里其他师傅的手艺我信不过,我要你模具大王亲自操刀!”太子明很认真看着笑哈哈的模具大王光头陈。 模具大王光头陈,又摸了摸闪亮的光头,大呼一声:“行,为了明哥也早日实现娶三房,我加班加点,拼了老命也要赶出来。” 众人哈哈大笑…… 突然间,太子明的左右手阿虎,慌慌张张从门口进来,见到众老板,习惯哈腰点头,但神色慌张,绕到太子明茶几旁,微蹲下在他耳边小声禀告着突发状况。 阿虎还没进来时,太子明心情还是十分愉悦,待到阿虎小声汇报完后,太子明像换了个人似的,脸色马上变得铁清,像是有重大事情发生一样。 众人似乎也察觉到太子明的不同,模具大王光头陈始终还是话最多,最敢说的那个人:“明哥干嘛慌慌张张,金屋藏娇给永芝发现了吗?” 这次众人察颜观色,没随着模具大王起哄了,齐刷刷,静静盯着站了起来的太子明。 太子明到底是见惯世面的人,深吸了一口气,马上脸上又露出来了招牌假笑:“没事,没事,只是厂里的一个机器卡到了人。” 众人一听,都站了起来,告辞了,叫太子明赶紧去处理最要紧的事,有时间再喝茶了,说着纷纷扬扬走出办公室大门,离开了。 待到众人离开,太子明赶紧把隔壁办公室的妻子梁永芝也找来了,阿虎习惯关上办公室的隔音大门。 这个时候,太子明终于爆发了,大声呼喊着询问:“阿虎,你刚才是说,躲在你东兴老表处的刀疤强给警方抓到了?” 阿虎看到太子明怒气冲冲发飙了,不敢正视着太子明,颤颤抖抖,有点结巴回了一句:“我…我…东兴老表刚来电话,说刀疤强昨晚凌晨在酒吧喝酒醉了,闹事,和别人干架了,啤酒瓶打爆了别人的头,有人报了警,警察到了场把他们全部抓了起来。” 太子明像是气得冒了烟,拿起刚才茶几上的杯,跳了起来,狠狠摔醉在地上,恶狠狠说:“刀疤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前面刚重伤人,还在躲避警方抓捕期,这货居然还敢这么招摇到酒吧喝酒,还它妈的找事打架了。” 太子明气得起大脚踢着向旁边的饮水机,水机“嘭”的一声爆裂,吓着阿虎站着脚发抖,不敢看他一眼。 倒是梁永芝永远都是一副冷冷不说话,满脸酷酷表情,不慌不忙。 “阿虎,你是说刀疤强是在酒吧闹事,一众给警察抓了起来,对吧!”梁永芝像她经验老到的刑警老父亲梁正道一样,先是重组一下案情,再分晰下一步。 “对,双方闹事的都给抓了!”阿虎也不敢抬头看着老板娘梁永芝。 梁永芝,脑子像是永远在思考一样,慢慢分晰着:“这样的话,刀疤强不是给重伤案抓捕小组的警察亲自带走的,说不定不会牵及到这个案情,运气好的话,事情不会败露!” 太子明听妻子梁永芝这么一分晰,觉得在理,开始往好的方向想。稍稍安静了下来,拿起杯水,“咕咕咕”一饮而尽,接着转向梁永芝问该如何好,万一刀疤强给抓了。 “打电话,打电话……”太子明刚想说叫梁永芝打电话问一下他刑警队长老丈人。 可是没等太子明说完,妻子梁永芝强行打断了太子明的话,永远谨慎的梁永芝,关键时刻甚至把跟随他们多年的阿虎也当外人,有的信息他是不应该知道的。 梁永芝再次追问阿虎,当天亲自驱车把五十万现金送到刀疤强他乡下的妻子时,是否亲自在场确认她妻子有转达话语给刀疤强,确定过我交待给刀疤强的事。 阿虎不断点头,打包票说确确实实听到刀疤强的妻子把我们的话交待过去了。 梁永芝得到阿虎确认后,才松松舒了一口气,示意阿虎先出去,阿虎识趣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并帮忙带上了隔音门,里头仅剩太子明和梁永芝两人。 一十九章:彼此1时 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太子明,眼看着妻子梁永芝拨了好几波电话给他老刑警队长的老丈人,可是电话都是提示没人接听。 太子明急得办公室踱来踱去,双手狂躁般搓着那头“标志性”如羊羔毛般的头发,嘴里不断唠唠叨叨说:“我的好岳父大人,接啊,赶紧接电话啊,急死一个人。” 梁永芝本来还是冷静处理应对的,眼前丈夫太子明唠唠叨叨走来走去,晃得她眼都花,头都晕了,莫名烦躁起来:“明哥,能不能先坐下来,消停一下。” “对,对,给妈打电话,或许爸又出去逗他那笼丑八怪八哥鸟,忘记带电话了!”太子明满脸期盼着妻子的下一轮电话。 这回很顺利,“嘀”的一声,梁永芝接通了她妈妈的电话,换了平常母女俩肯定是寒暄一下家常,这次情况紧急,梁永芝单刀直入问她爸梁正道去哪里了,好几波电话都没接。 电话那头,她妈妈吱吱唔唔说老头子梁正道不在家,又不知道去他那个老友家里窜门去了。耳朵尖的太子明夫妻俩,分明听到她妈妈旁边像是有人很小声在教她说话,梁永芝知道就是她爸在回避他们。 在梁永芝挂断电话后,不到半个钟,她爸爸梁正道回了他们俩电话,语言简洁,大体的意思是:“刀疤强被抓,日后必会两地警方协助交接,转交给重伤案小组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如果交待过的那事办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了!干着急也无济于事。” 梁永芝夫妻俩算是听明白了,她老父亲所暗示的“那事”,便是金钱打点好刀疤强家的后方大本营。 虽然是这样,夫妻俩悬着的心,总是不踏实,他们怕万一,如果刀疤强招架不住,全盘托出,那么越明集团的声誉,在整个古都灯饰界无疑会轰然倒塌,搞不好还免不了牢狱之灾…… 深圳松迪照明,吴经理这一边最近茶饭不思,枕立不安,自从和诸葛平那天通过电话后,又收到了寄过来的八寸筒灯外壳样品,他想着的是诸葛平许诺的一套灯两元的提成,可是公司里早已把太子明的“大风车”筒灯封样了,说不定他姐夫松迪照明的老板,就会在这几天把这一万套灯饰的合同做过去给越明集团了,倘若合同过去,订单的三成定金汇过去,那么吴经理想着的从诸葛平那里获得高提成的幻想便破灭了。 吴经理把应该想的,诸葛平怎么教说的,都在脑海里模拟了好几遍,他觉得是时候要找他姐夫郑大福了。 吴经理,一手捧着太子明的“大风车筒灯”,一手轻轻敲响了他姐夫的办公室大门“咚咚”。 “进来”!里面传来郑大福叫他进来的声音,吴经理推开门,轻手轻脚进来,只见他姐夫正背靠坐着太师椅,旁边是公司重金请回来高学历,年轻貌美的女业务员。 女业务员都用熟练的英语,手里拿着一个8寸筒灯,正和欧洲的客户视频通话,大概意思是确定转帐和货物交期之事。 吴经理正想开声叫郑大福作姐夫,一想不对,姐夫有交待过平时公司有员工在的时候,必须要正规点上下级的称呼。 吴经理马上改口:“郑总!” “嘘!”吴经理的姐夫胖乎乎的样子,笑眯眯指了指正在英语视频通话的女业务员,小声说:“法国佬!” 吴经理蹑手蹑脚抱着筒灯找了个座坐了下来,自己不懂英语,不过从公司美女业务员和法国佬,“吱吱喳喳”的谈话,不断笑哈哈的氛围中,吴经理感觉到这个欧洲大订单又要成了。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公司的美女业务员,终于笑哈哈和视频中的法国佬顾客说bye bye了。 吴经理无论英语再差,“再见”这个英语他还是能听懂的。 公司美女业终于挂断了视频,老板郑大福满脸期待,笑眯眯看着自家美女业务员,想听到从她口中得到喜报,因为郑大福也不懂英语,年轻时候他是杀猪的,阴差阳错转行做了灯饰行业,还是主攻出口外贸的,说出来谁也不敢相信,一个不懂英语杀猪的,居然去赚法国佬的钱。 美女业务员看得出来心情很高兴,“哈哈哈哈”如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朝郑大福做了个调皮的吐舌头,纤纤玉手做了个ok手势:“郑总,成了,拿下来了!” “真的!多少套?”郑大福开心得直问法国佬下了多少套。 “四万套!”业务员美女,纤纤玉手吃力抬起公司采购过来的太子明家的“大风车”八寸样品,说还是这款八寸规格的筒灯。 “天啊,四万套!它娘的,法国佬就是豪气!”老板郑大福开心得手舞足蹈,拍着大脚,直爆粗口。 听得公司业务美女, 笑得有点尴尬了。 郑大福和吴经理同时为美女业务员员欢呼,直夸她是公司金牌业务员。 老板郑大福开心得当场许诺,要把这订单利润的百分之一奖励给这个美女业务员。 美女业务员也开心得跳了起来,直说了好几遍:谢谢郑总。 说真的吴经理打从心里佩服自己的姐夫郑大福,一个当年杀猪的从事灯饰就从事灯饰吧,最佩服的是他自己不懂英语,硬是大招特招,高提成招了好几个名牌大学的美女业务员回来,一年头下来,国外大大小小的灯饰参展全部都去了,还别说把公司的灯饰外贸出口搞得有声有色。 他姐夫还成天在吴经理和他姐面前意气风发吹牛,说待到那一天要从清北名牌大学招多几个英语厉害的回来,继续扩大公司出口。 待到美女业务员离开办公司,吴经理还没说,郑大福率先开口:我说武松啊,法国佬这先前部队一万套的试单,你可得上点心,把控把控质量,千万别出差错,你也听到了,我们业务员刚说这一万套订单过去了,质量满意的话,法国佬又是四万套的返单,这个是大老虎啊,你武松得亲自帮忙打下来啰! 郑总说的武松就是吴经理,吴经理真名:吴松,因为姐夫憋脚普通话,叫着叫着顺口熘,把他小舅子吴经理称呼为:武松了,“打虎”任务便交托给他了。 或许这就是郑大福能接到大订单的原因,自己不懂的,高提成请高手回来为他打江山,他只管把公司大方向布局了,剩下的让公司专业人士去办。 二十章:换供应商 郑大福这么一说重视质量问题,也为吴经理这几天思前想后,看怎么着更换掉越明集团这个供应商找到了突破口。 吴经理,假装很难为情,吱吱唔唔想说质量方面的问题,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吊下他姐夫的胃口。 郑大福可是性情中人,看到他小舅子吱吱唔唔的样子,也急上心头:“唉呀,我说武松呀,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是质量出现了问题吗?” 吴经理点点头,示意是出了点质量问题,然后一下子把诸葛平教给他的说法,有模有样,假装很专业似当作是自己测试发现的,列出三点跟他姐夫说明太子明家的“大风车”筒灯配件存在质量问题。 例如:第一:筒灯散热器重量不够,装上芯片老化的时候,仪器测试到,筒灯温度达到了差不多90多度,已经大大超出筒灯承受温度的60-70度间的安全范围;第二:太子明家的防眩光玻璃没有经过钢化,青玻璃容易爆裂;第三:太子明家的散热器装芯片的接触面,厚厚一层油漆,没经过二次抛光打磨,不利于芯片充分接触散热,亮灯时间长了容易烧芯片。 吴经理一口气列出太子明家“大风车”筒灯存在的致命缺陷,老板郑大福急得直呼:“要不得,要不得,必须完善产品。武松,你现在给越明集团秦总去个电话,看下怎么配合解决这些问题,订单马上要下过去了。” 走到了这一步,吴经理能否说服他姐夫更换供应商的选择,便交给了上天,因为他也不知道,越明集团秦总会不会很爽快马上答应把他们提出的问题解决,如果是的话,便没有和诸葛平合作的可能了。 因为吴经理不可能明目张胆在没沟通情况下,把他姐夫选择的合作多年的供应商换掉,这样很容易就暴露了他想吃回扣的心思。 吴经理忐忑不安拨通了越明集团秦总的电话,可能是无巧不成书,又可能是上天是对诸葛平的特别眷恋,此时的秦总太子明,正为如何应对刀疤强被抓的事而烦恼,根本就没心思去处理一些琐事之事。 电话接通了,吴经理当着姐夫面前,故意开了免提:“喂,秦总,你好,我是深圳松迪照明的采购吴先生。” 烦躁不安的太子明,一听对方仅是小小的公司采购,便不好气大声回了一句:“说,什么问题?” 吴经理可不客气了,将存在问题抛了过去:“贵公司的大风车八寸筒灯配件,存在几点缺陷,在不额外增加成本的前提下,青皮玻璃能否帮忙换成钢化玻璃,还有那散热器芯片接触面太粗糙了,能否帮忙打磨加工一下。” 本来烦心事就多的太子明,一听就来气了,对方提到的改良问题都是确确实实要增加他生产成本的问题,例如:八寸青皮玻璃换钢化玻璃,成本每片要增加六毛钱,散热器芯片接触面,二次抛光打磨每个要增加五毛钱,这样算下来,无形中成本就要增加了一块一,自然到他手中的利润就少了。 太子明是这样想的,“太风车”筒灯是自己独家私模,而且深圳松迪照明又封了样,这个订单已经是板上钉到嘴的肉了,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吃定了你。 太子明半带讥讽,不好脾气回了吴经理一句:“怎么事这么多,这要换那要改,干脆把越明集团一半股份分给你好不好,大货就是样品那般,爱下不下!” 说完,太子明便将电话挂断了,留着尴尬的电话那一头,吴经理不知所措,呆呆看着他姐夫郑大福。 其实吴经理心里此时此刻不知多爽,硬是凭他的本事活生生将这个即将要下过去给越明集团的订单谈崩了。  吴经理请示他姐夫郑大福,要不要重新给秦总再拨一通电话。 郑大福本杀猪的,性情也如张飞般刚烈,哪里受得了太子明这鸟脾气,直拍大腿骂街:“它娘的,甭拨了,顾客下订单过去给你了,赚了我的钱,还要受了你那鸟气,天下哪里有这等窝囊事。” 听他姐夫这么一说,吴经理心里可高兴了,口风终于变了。 郑大福气还没消,一个劲说,怎么老秦总生出这么一个败家的二世祖呢,接着不断叹气为他多年合作的老供应商老秦总可惜,嘴里唠唠叨叨着,现在临时临急去哪里找一款一模一样的筒灯给法国佬呢? 眼看时机成熟,吴经理反过来安慰他姐夫,说确实有一家备用的方案,这家工厂也有一款和越明集团一模一样的筒灯。 郑大福喜出望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连问吴经理样品在哪里,赶紧拿过来看看。 吴经理像变法似的,飞奔跑向车间,再折返回来的时候,一手拿着诸葛平提供过来的八寸筒灯铝壳子,一手拿着平底盘电子秤,兴高采烈当着他姐夫的面就秤了起来,诸葛平家的筒灯780克,太子明家的筒灯550克。 “好家伙,足足相差230克,这个筒灯份量足,做60瓦功率足足有余!”郑大福开心得笑眯眯大呼起来。 “确实是,这个780克的筒灯,测出来的温度仅仅在60度徘徊,完全是属于安全的温度范围。”吴经理配合着解释。 接着吴经理又用手指敲了敲这筒灯的玻璃,玻璃发出混厚清脆的声音:“看,这钢化玻璃质量杠杠的,还有这,散热器的芯片接触面,都经过高密的抛光打磨,散热超好。” 郑大福越听越开心,直夸吴经理这个“武松”是得力干将,还哈哈大笑说: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小舅子! 郑大福问此款跟越明集团外观一模一样,比他家还完美的筒灯是谁家的?成本有没有增加? 吴经理说成本还是原来的49元一套没变,来自古都镇星升照明工厂的产品。 郑大福听后直摇头,表示没听说过星升照明这一家工厂,问吴经理是否信得过,一万套的订单, 好歹也有将近五十万的货款。 吴经理心里嘭嘭直跳,生怕这临门一脚,姐夫这个时刻生疑举棋不定,脑瓜机灵一转拍着胸口向他姐夫保证没问题,为了增加郑大福的信心,吴经理还说张良目前也在这工厂就职。 谁都可以不相信,唯独张良响当当的名声就是郑大福的信心保证。 郑大福问吴经理,张良干得好好的,为什么从越明集团跳槽到了星升照明? 吴经理,卷起衣袖,一五一十将越明集团如何侮辱张良,以及克扣提成把张良赶走的事实直告诉他姐夫郑大福。 郑大福一听脾气又犯了,又骂起太子明这个败家儿,好好的财神爷不供着,拱手送给了别人,这是要气死他爹老秦总的意思。 “罢了,也罢了,管别人的事干嘛!武松,这个单有准的话,就下过去给星升照明吧!辛苦你了,抓紧点,至多半个月的交期,筒灯配件要全部到齐,要不法国佬催单催红眼,说不定又整出什么么子,后面还有四万套补单呢,不容有失。”时间紧急,不容再变,郑大福一下子敲定了星升照明为这个订单的最终供应商。 吴经理此时此刻,心乐开了花,不影响到他姐夫的产品质量前提,白白拿了这个单子的大回扣。 吴经理,当天就给诸葛平报喜,说他姐夫郑总已经拍板订单下给星升照明,现在做好合同,马上发给你签名盖章,首次合作30%定金。电话那一头,可以清晰听到诸葛平,欢呼雀跃,表示一定会好好珍惜,不断感谢吴经理照顾…… 二十一章:好事连连 越明集团老板娘梁永芝,刚推开办公室大门,看到自己的丈夫秦越明正气冲冲说着电话,隐隐约听到什么的“……大货如样品般,爱下不下!”,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以她的直觉判断肯定丈夫又得罪了那个顾客。 太子明不屑一顾说:“深圳松迪照明一个小采购,真烦人,不想加钱,叫我们又换成钢化玻璃,又说散热器散热不过关,要二次抛光打磨,要求多多,所以干脆把他电话挂了。” 梁永芝听丈夫这么一说,大吃一惊,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你知刚才和你通电话的是谁吗?” “不就是松迪照明一个小小的采购吗。”太子明翘起二郎腿,背靠太师椅抽出一根“华子”,慢悠悠吐着烟圈。 梁永芝看着太子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再冷静也有了火气,发起脾气来:“你煳涂呀,得罪人了,对方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小采购,此人名叫吴松,松迪照明郑总的小舅子。” “是吗?”太子明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反问。 太子明这个富二代,仗着有钱,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老婆梁永芝,平时集团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精明高学历的老婆梁永芝在替他操办。 梁永芝唠唠叨叨说觉得奇怪,平时订单所有质量问题,松迪照明吴经理都是直接电话给她沟通的,这次莫名其妙给他丈夫秦越明来了电话。 梁永芝想着赶紧补救,打个电话去给吴经理道歉,产品有什么问题一切合理要求都满足,松迪照明可是越明集团的一个vip顾客,自从老秦总在位时就多次合作了,老秦总刚退休下来时,还不时叮嘱要维护好老顾客的关系,这下可好了,太子明一通电话,就把好不容易合开来的老顾客得罪了。 梁永芝连拨了好几通吴经理的电话,电话那头都提示没人接听,顽着头皮又拨了好几轮郑总的电话,这下倒好,不是没人接听,而是直接给松迪照明郑总挂断了。 梁永芝直接瘫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手机扔一边,默默说着:“没了!” 太子明倒是不为然,呼出最后一个烟圈,把剩下的烟头在烟灰缸狠狠按灭,直说怕个鸟,当初松迪照明样品封样就是他家的八寸筒灯“大风车”,仅此越明集团一家有,除非郑总嫌钱腥,要不订单乖乖的还是落到我们手里。 梁永芝冷笑几声说你明白的,此款筒灯,不只我们越明集团独家,还有压铸厂光头佬宋老板,夏隆压铸段老板,他们都有。 “谁知道我们和松迪照明这个订单呢,宋老板不知道,段老板也不知道,他们拿什么合作?松迪照明更不可能自己找得到源头厂家。除非……”,太子明自信满满,似乎这个订单已是板上钉嘴边肉,但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刹那间,太子明夫妻俩同时想到一个人,妻子梁永芝率先说了出来:“除非是张良挖走这个订单,他既知道合作商,亦知道供应商,对这个业务大神来说,不是难事!” 太子明声音明显提高了很多,恶狠狠说:“他敢!上次有那傻小子帮忙挡一刀,捡回条命,如果这次他敢公然抢我的订单,我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刀疤强被抓,事情案例件还不明朗,丈夫太子明又想犯事了,梁永芝狠狠斥责了太子明,叫他做事不能逞一时痛快,永远做事不计后果。 受了妻子训斥,太子明冷静想想觉得也在理,顿时,像个焉了气的皮球,躺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诸葛平和丁春秋这边可高兴了,原计划安排,本来这个月早要结业离开世界灯都古都镇的,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偏偏让他们在最低谷时期遇上了张良,又偏偏在张良指点下,拉下了本属于越明集团的大订单。 春风得意马蹄疾,收到了深圳松迪照明打过来的货款20%的定金,这个一万套八寸筒灯外壳订单算是接下来了,诸葛平和丁春秋太高兴了,决定约上大头他们一起晚上去陈主管的“潮汕家自人烧烤店”,好好庆祝一番。 诸葛平第一通电话是打给他生命中的贵人张良,没有张良的指点帮助,任凭诸葛平怎么努力也是不可能可以从实力雄厚的越明集团抢走订单的。 接通了电话,可是张良还远在几百公里以外的湛江家乡吹着海风,张良立即表扬了诸葛平说当初根本不敢抱任何希望能抢走订单的,想不到硬是给诸葛平拉下订单来了,表示佩服! 诸葛平一个劲谦虚说,张良才是这个订单的幕后大功臣;张良却说自己没帮什么忙,全靠诸葛平自己能力出众,就这样来来回回相互寒暄着…… 傍晚六点多的时,给大头拨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 不用多想诸葛平和丁春秋就知道去哪里找他们最好的老友,大头。 此时此刻,黑夜悄然降临古都镇,镇中心绿茵足球场,四个场角高高的升降高杆球场灯亮起, .uukanshu绿茵球场亮如白昼,两队足球员正激烈踢着一场友谊比赛。 身穿全白皇家马德里球衣的球员,每个人的球衣背部都印着球队名字,黑色中文字:“老兵队”,穿着九号球衣的大头便是老兵队中一员,对手另外一队,便是身穿紫色巴萨球衣,印着:“教育局”队名的足球队。 显然大头的“老兵队”实力更强劲,每个队员都是身体素质超强的退伍老兵,他们速度快,爆发力强,龙精虎勐,传接球彼此配合行云流水,开场二十分钟不到,便将“教育局”队压在自己的大禁区外,接二连三潮水般轰炸式射门,短短时间内“老兵队”便射进5球,打得“教育局”队这些有点肚腩的领导们,毫无招架之力,其中3球是作为九号前锋的大头踢进去的。 诸葛平和丁春秋看了半场下来,已知道双方实力差距太悬殊了,“教育局”队绝对不是大头的“老兵队”的对手。 可是下半场开始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上半场压着打的“老兵队”,下半场忽然龟缩到自己后半场,任配“教育局”队疯狂射门,居然在比赛最后一刻,生生硬硬将比分追平成了5:5。 场外观众一片嘘声,闹哄哄的呼喊说“老兵队”“放水”,打假球,诸葛平和丁春秋也发出嘘声,直说大头故意“放水”。 观众归观众,赛后,“老兵队”每个球员都笑呵呵和“教育局”的球员“握手言和”,至于为什么上下半场反差这么大,只有“老兵队”他们才知道,自己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二十二章:醇好时机 刚踢完足球,大头走在“老兵队”各队员的最前面,满身大汗,大头索性将这件浸泡着汗水并夹杂着脏兮兮的黑色球印的白色皇马球衣脱了下来,习惯用力拧了一下衣服上的汗水,汗水多得如涓涓细流直流地上,拧干球衣索性一甩将衣服搭在肩膀上,赤着上身,看这一身强壮的肌肉,就知道大头依旧保持着当兵时喜好运动的好习惯。 大头领着“老兵”足球队,朝着诸葛平和丁春秋这边的观赏台出口处走来,球友都是一些刚退伍几年又喜欢运动的老兵,二十岁左右,每个都是长期和大头一起,自然也和诸葛平和丁春秋他们打成-片很熟悉了。 “平哥,老丁,来抱一下!”大头满身臭汗开着玩笑,刚张开双手要迎向诸葛平和丁春秋,两人一副嫌弃表情,迅速闪开,动作比猴子还敏捷。 众老兵一阵哈哈大笑,纷纷打招呼,叫着:“平哥,秋哥!” “走,一起去陈主管的潮汕家自人烧烤店撸个串,喝个酒,今晚我请客!”诸葛平高兴得大手一挥,叫上一众老兵。 大头最高兴,问诸葛平今天怎么这么有心情请大家撸串喝酒,还没等诸葛平开声便猜测起来:“一定是笑笑答应嫁给你了?” 丁春秋,控制不住率先哈哈大笑了起来。 诸葛平也咧嘴一笑说没这么快,叫大头再猜。 大头笑吟吟看着诸葛平,想到最近老丁和诸葛平忙着的都是张良所指点的那个一万套订单的事,猜到了七七八八,便问是不是订单已经拉下来。 憨厚的丁春秋是最藏不住秘密的人,大头刚说完,他就抢在诸葛平开声前欢呼雀跃说:“拉下来了,定金都收了。” “真的?” 大头得到最终确认后,激动得跳了起来,用手尽力甩着搭在肩膀上满是汗水的脏兮兮球衣,直说干得漂亮解气,看来平哥时来运转了,还一个劲说这回此不是活活气死那嚣张的太子明,报一箭之仇! 除了突然有事要回去处理的几名“老兵”再三推托,其它的都闹哄哄随着大头和诸葛平一起去了陈主管的烧烤店。 可能是来早了,陈主管的烧烤店才刚刚在起炭火,一脸烟黑,连脸也没抬一下,彼此太熟悉了,也不客套,直呼诸葛平叫他们自己招呼自己,折叠桌子都还没摆开,诸葛平一众早就把这当自己的“三分自留地”了,帮忙都把所有桌子打开,櫈子摆开。 不到半个钟,诸葛平,丁春秋,大头便自己动手烧了一桌下酒菜。 撸串喝酒的前奏当然少不了欢呼碰杯,大头带着他的“球友”一众老兵,有的说着祝贺诸葛平拉下大订单,有的说着祝贺诸葛平的星升照明公司早日上市,三杯过后,众人越说越“离谱”,祝贺诸葛平和朱笑笑共结连理,早生贵子的话也说了出来,大家便是一阵爆笑。 待到一众喝得差不多了,丁春秋醉醺醺开始“嘲笑”起“老兵足球队”担不起大任,在上半场佔尽巨大优势的前题下,下半场居然给“教育局”队诡异扳平比分,中看不中用,太丢脸了。 一众老兵哈哈大笑起来,大头似醉非醉,涨红着脸,眼神有点迷离了,摇着手说丁春秋没看懂,还说他们是在踢“感情牌”。 诸葛平,陈主管,听后也是一阵大笑起哄说,踢不过就踢不过,别找台下了。 “还真不是踢不过,老兵足球队的实力你们是知道的,顶哌哌,什么国土队,工商队…根本没放眼里,简直是虐菜一样,但为什么今晚我们偏偏送了五个球进球给教育局队?你们有没有想过?”接着大头借着酒劲反问众人。 除了老兵足球队员笑而不语,诸葛平,丁春秋,陈主管都直摆头表示不知道,原听大头哥分晰分晰。 一听大头娓娓道来,他们才知道,原来是上头下了文件通知要大力发展中国校园足球。大头的老兵足球队,每个人球技都好,又经常和古都教育的领导踢球打成一片,自然领导们决定把培养校园足球的机会交给了老兵足球队。 “你说,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了我们老兵队,场上和领导踢球,我们那怕是木头做的,也知道开窍开窍,给领导留点面子,别把他们踢得太丢脸了。” 众人一听才恍悟明白了老兵足球队,为什么要在场上让球的原因。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进军校园足球了?”诸葛平问。 大头和一众老兵球员都点点头,表示政策这么支持,他们在场每个人自己又这么喜欢踢足球,都想把这兴趣干成自己事业,同时又可以为足球贡献自己一份绵薄力量。 二十三章:凑款情义 大头谈起他的校园足球大计头头是道,眼神透出坚定,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 大头还说未来要注册一间真正属于老兵足球队的校园足球培训公司,为国足发掘更好的苗子。 难得第一次看着大头这么认真去规划着自己未来前途,诸葛平他们再也没去调侃大头,让他继续唠叨唠叨。 大头一个一个介绍着他身边的老兵队友,当兵时他们每个都是很优秀的:例如有的是部队时的铁人三项冠军;有的是是部队里的神枪手;像大头他就是部队里的连续三界部队搏击比赛冠军。 优秀称号仅属于过去式,现在他们有的是退伍回了来就在押款公司做押款专员;有的是在工厂暂时从事着保安工作的;有的还是工厂里跑着业务的;至于大头就是工厂里一名灯饰原创设计师。 “退伍不褪色,趁着年轻,我们得像平哥一样,是时候谋一份自己的事业了!”大头代表一众老兵说出了心声,确实好男儿立志闯业正当时。 陈主管问大头和一众老兵,打算如何开展校园足球,大头“咕咕咕”豪气一口气饮尽一杯,擦了下嘴说详细的计划正在商量,大体切入点前期应该是先免费教学一个学期,有兴趣的学生可以继续深挖付费教学。 “别谈我们了,平哥,听老丁说你这个订单顾客那边只付20%定金,而材料商那边要给足50%定金,你这个现金流资金缺口估摸也将近大大的十万元吧?”大头将话题转向诸葛平。 诸葛平,也一饮而尽一杯,点点头。 “一万套货,十五天的交期也太紧了,本金又不够,这可咱整啊。我这头有一万元积蓄,虽然是杯水车薪,先拿去凑凑数!”大头刚说完,其它老兵也七嘴八舌说也帮忙凑一点,这个说两千,那个说三千,几个人下来,也差不多将近两万多。 “哎呀呀,别,别,别!一分钱我也不要,合计着,大家以为我今晚请喝酒,是把这顿酒当鸿门宴了!”诸葛平感动得站紧站了起来,婉拒了众人的好意。 大头借着酒劲说话特别大声,直叫诸葛平别说废话,如果不嫌少,就先拿去当本钱,订单完成了再还也不迟,众老兵附和着也是这个意思。 盛情难却,时间又短,去那里凑本金呢,诸葛平再也不好推托,只好点头应允。 当诸葛平还想多说几句感谢兄弟帮忙的客套话,大家都吼喊着叫他别婆婆妈妈,说着邀大家举起酒杯,异口同声就是一声:“干杯!”一饮而尽。 今晚朱笑笑因为她二舅的灯饰厂里要加班赶货,等她赶过来陈主管的“家自人烧烤店”时,众人都喝得醉醺醺了,当然也包括诸葛平,丁春秋是用大碗喝着白酒长大的,这个度数的啤酒对他来说小菜一碟,所以夹护着醉醺醺的诸葛平回去便交给了他和朱笑笑。 当兵的酒量真是海量,除了大头喝得迷迷煳煳,站起来要去小解,走着走着差点要往陈主管生起的炭火炉里灭火了,还好陈主管眼尖及时制止了。惹得众食客哈哈大笑,自然“押解”大头回去休息的任务便交给了一众老兵,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唱着“咱当兵的人”,慢慢走在古都的昏暗大街…… 一路上,诸葛平醉醺醺,大叫太高兴了,像是要将这几年不顺的压抑压力发泄出来,还叫朱笑笑和丁春秋不要扶他,直嚷嚷着没醉,可是一松手,诸葛平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两人赶紧又搭了一把手。 总算把诸葛平扶回到了他和丁春秋两人的集体宿舍,朱笑笑记得早些时候诸葛平向她不经意提起过虽然订单拉下来了,因为首次合作,供应商那边要收足50%的定金,这样的话自己收到的定金才20%和要转出去的定金就形成了很大的差额,有一大截本金缺口。 朱笑笑拍了几下诸葛平,问还差多少钱的本金。不知道诸葛平是真醉了还是假醉,居然伸出一个手指直嚷嚷着说差一百万,朱笑笑一听来气,就差没一巴掌扇过去,直说:“差你个大头,还一百万呢,把你卖了也凑不够这数”。 丁春秋一听,当场喷笑,替诸葛平说还差将近六万块。 “不用白不用,诸葛平,要不我问我爸借六万,帮你凑够这数!”朱笑笑很认真说着。 诸葛平一听,直接从躺着的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直摆手说:“这点钱,千万不要惊动你爸,要不肯定会让未来的老丈人瞧不起,本来你爸就嫌我穷了,咱们得有骨气,亲手把这订单干成了。” 二十四章:仗义屠狗辈 朱笑笑白了诸葛平一眼,一脸嫌弃的模样,还笑她爸爸的钱,不用白不用,他也不缺这几万块。 丁春秋听着在一边说起风凉话来了,故意开玩笑说自己怎么就没平哥这么好运气,遇上了朱笑笑这么好的姑娘,还说她爸这个女儿白养了,还没结婚就帮着诸葛平这些外人把家里的钱琢磨着运出去。 朱笑笑假装恶狠狠的表情,睁大眼睛,瞪了丁春秋一眼,叫他“滚一边去”。 朱笑笑知道诸葛平,在金钱这些接受帮助上特别的固执,他有他的原则,大头,丁春秋这些好友的慷慨帮助,他可接受,但是朱笑笑说要动用到未来老丈人的钱来帮他,诸葛平死活也不接受的,这就是他内心那本词典里所说的“倔强”,或者说是“倔强”,和头牛的脾气没两样,这是朱笑笑自己说的。 拗不过诸葛平的“倔强”,朱笑笑说她自己有一万积蓄,先留给诸葛平周转一下,还问诸葛平这个不会拒绝了吧。 诸葛平,红着眼晴,看着朱笑笑说:“笑笑,谢谢你!” 朱笑笑也像大头那样叫诸葛平别婆婆妈妈,还要等着他把生意做大了,像古代公主出嫁时,抬着花轿过去,隆隆重重迎娶她呢。 听得丁春秋肉麻得连连“嘘声”,诸葛平没有说话,感动得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今天朱笑笑跟他说的话…… 还缺五万的货款本金,诸葛平想起了父亲——当年猎德村鞭炮大王诸葛隆,教出来的那些徒弟,现在都在鞭炮产业里可以独挡一面,都有了自己的鞭炮厂,有的是小厂,有的是大厂。 诸葛平的思绪不经意又回到了当年:父亲出殡的那一天,诸葛平今生今世难忘,天像崩了个缺口一样,倾盘大雨,直接从天上倒泼下来,不时伴随着滚滚的雷声,像是为他哭泣,又像是为他送行。 长长的送葬队伍,大部分是父亲生前教岀来的徒弟,然后徒弟带着徒孙,自发过来,从村口排到村中,约一公里多,每个人统一穿着黑衣服,头上都盖着一条白毛巾,神色哀伤,任凭雨点无情扑打在脸上,顺着脸郏流了下来…… 送完了父亲,母亲带着诸葛平,诸葛乔,逐桌逐桌,向过来送诸葛隆最后一程的人下跪,表示感谢。 “师母,你们别跪了,我们受不起呀。师父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天我带着师父的徒孙,一起过来送师父最后一程。”诸葛隆其中一个徒弟,赶紧冲上前,双手将母亲,诸葛平,妹妹扶起来。 “对,对,师傅大恩大德,我们永远都记住,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 每当想起这些,诸葛平的眼睛又不争气流着泪,他赶紧将自己从悲伤的情绪抽离出来,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诸葛平去解决。 剩下的只有15天交货期,时间太紧了,还有五万的资金缺口,诸葛平再也顾不上脸面上的问题。 “对,爸爸以前教出来的那些徒弟,可去碰下运气,这么多的徒弟,或许总能凑合借一点点吧?”诸葛平再也顾不上情面,脸面这些表面的东西了,能不能在古都镇继续撑下去,就看这个订单了。 又有大半年没回猎德村了,借着这次回去凑钱,诸葛平和丁春秋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虽然外面的城市日新月异,但是猎德村和五年前没多大变化,村里像是给导演放了慢镜头一样,产业大多数还是以小作坊制作鞭炮为主,有些发展得好的,虽然扩大了格局,可是还是比不上父亲生前的鞭炮厂规模。 村口不远处,五年前诸葛平自家爆炸的鞭炮厂旧址还在,只是给爆炸掀翻的铁皮顶,多年下来显得锈迹斑斑,更加破旧不堪,当年这一块地是村里承租出去给诸葛平家的,爆炸出事后,村里把地收了回来,用铁网围了起来,竖起了“安全生产,事故为零”的警界牌,作为鞭炮一条村猎德村,鞭炮生产安全警示地带,用血的教训警醒着村里生产鞭炮的厂家时时刻刻注意生产安全。 每次回村里,诸葛平都要在这一片破败不堪,曾经作为自家风光的鞭炮旧址默默站上一段时间,鞠上一躬,算默哀着父亲和张叔。 那段失去两条生命, 烧伤多名工人的一幕幕又重现:“-闪一闪的蓝色警车灯,一台呼呼直叫的救护车,警察拉起来的警界线,还有村里可爱可敬的村民,不顾一切冒死帮忙救护伤员……” 回到了家,慈祥的妈妈关心,和香喷喷的家乡菜,以及和八十多岁的爷爷开心闲聊,使诸葛平和丁春秋很放松忘记了外面工作一切的烦恼。 每次回来,母亲对诸葛平说得最多的是:“累了,就常回家看看!你爸当年做鞭炮生意时,也不是一帆风顺,跌跌撞撞是常事。” 母亲虽然没读过书,可是在诸葛平心中,母亲的关怀就像那首歌所唱: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要放弃…… 带上了好酒,小礼物,诸葛平和丁春秋,第一个拜访的就是父亲生前最痛爱,最看重,跟父亲最长时间,得到父亲最多手艺真传的徒弟土福叔。 母亲说村里就数土福叔的鞭炮业务做得最大,鞭炮代理做到了全国各地。 果然不假,带了两瓶好酒过去拜访的诸葛平和丁春秋,远远看到了一栋宽敞的现代建筑鞭炮生产厂房,高三层,肉眼望去估摸佔地面积约五千多方。 厂房门口宽敞平整的水泥地,正摆放着两台盏新的豪车,一台白色的suv奔驰,一台粉色的宝马小轿车,一个胖胖矮矮的,穿着名牌运动白t恤男子,脖子上戴着粗粗的大金链,满身暴发户的气息,此人正是当年诸葛隆的爱徒土福叔,他正和穿着打扮光彩照人的中年妇女自己的妻子,笑哈哈谈论着自家的爱车。 二十五章:有人变了 诸葛平和丁春秋迎上前,亲切地打了招呼。 “哟,这不是两位贤侄,平儿和秋儿吗,今天吹什么风有空过来看叔了。”土福叔高兴得迎上去,又是拍拍诸葛平肩膀,又是摸摸丁春秋的背,十分开心。 寒喧了一会,土福叔十句不离八句,向诸葛平和丁春秋一直炫耀着自己刚买的两台爱车,夫妻俩各一台。 在土福叔带领下,诸葛平和丁春秋参观了他的鞭炮生产车间。参观期间,土福叔不断吹嘘着自己的安全生产如何做到滴水不漏,还翻了旧帐说当年师傅的安全生产意识太薄弱了酿成了致命爆炸。全程下来,对土福自己的工厂大赞特赞,对以前诸葛平父亲的工厂大贬特贬。 诸葛平听得心里可不是滋味了,父亲当年可是不遗余力,将自己的生产鞭炮手艺毫无保留教给他的徒弟们,如今他教出的爱徒土福叔鞭炮做得风生水起,可是却忘记了是谁把他教出来的,受了师傅的好,却数着师傅的过。 诸葛平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想着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土福叔借点钱,人在屋檐下那有不低头。 当参观完了土福叔的鞭炮厂,在办公室喝茶时,诸葛平终于有机会问土福叔开口借钱了。 当听到诸葛平说要借两万块钱时,土福叔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全喷了出来,显然他是没做好准备诸葛平过来是问他借钱的。 稍稍回过神来,土福叔咧嘴一笑拍着心胸保证,假装说两万块小数目没问题,不过得问下婶那些货款收回来了没有,接着起身走出办公室找他妻子去了。 当土福叔再折返回来时,对着诸葛平和丁春秋,一副苦瓜脸,很是难为情的样子,无奈摆摆头:“两位好贤侄,对不住了,婶说那发出去的货,款还没收回。下次,等下次过来,货款……” 丁春秋越听越觉得别扭,早已一肚子火气了,还没等土福叔说完,再也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平哥走吧,不知当年是哪一位徒弟拍胸口拍得最响,说什么的有困难尽管跟他说的,可是这次过来听到的却是,又说隆叔以前这不好,那不对,一副阴阳怪气。” 说完便拖着诸葛平准备走了,土福叔红着脸一脸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故意转移话题:“唉呀,我的好贤侄,看你把叔说成什么人了,婶都说了货款还真没收回来,或者除了钱,还有那些困难了?都说出来听听,叔能帮的,二话不说一定帮。” 丁春秋拉着诸葛平,头也不回,冷笑几声:“叔,我们好着呢?不劳你操心!” 回来路上,丁春秋一路上骂骂咧咧,说土福叔良心给狗吃了,枉了当年隆叔最痛爱他。 诸葛平倒是释怀了,咧嘴笑笑,拍了拍肩膀反过来安慰丁春秋:“老丁啊,别骂天骂地了,借是情义,不借是理所当然,大家生意都难,保不准土福叔的货款真的没收回来呢?” “拉倒吧,抠门就抠门,远的不说,那两台豪车随便一个月下来油费好歹也要过好几千吧。难道还缺借给你的这一两万块。”丁春秋唠唠叨叨算计着。 父亲教出来的那些徒弟,可能都提前从土福叔这里收到了风声,得知诸葛平此次回来是要问他们借钱的,等到诸葛平过来借钱时,他们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打发了诸葛平。 这次回到村里,诸葛平和丁春秋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从他父亲教出的那些好徒弟那里一分钱也没借到。 或者真像父亲以前常跟他说,各有各的难处,诸葛平没有把这两天借钱遭到拒绝的事放在心。 得知诸葛平和丁春秋今天又要准备动身出发古都镇,母亲早早烧好了一桌拿手好菜,和爷爷他们正准备开吃,自家的门大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哟,真香,远远就闻到饭香了。” “哟,小田,你怎么过来了。”母亲起身笑迎,原来是父亲的徒弟小田叔,约五十来岁,一身浅黄衫衣,地中海的发型。 小田叔左手提瓶酒,右手提着一个红色袋子包扎如板砖般的小方块,直叫师母和爷爷,开着玩笑:“听说平儿和秋儿回来了,特意过来蹭饭吃呗。” 爷爷是最高兴的,赶紧让诸葛平加多一副碗筷,搬多张櫈子,还不断跟诸葛平唠叨说多亏了你小田叔,每次生病都是小田叔用他那摩托车载他出去县城看病,大小的看病钱都是他出的, 还他也不收,爷爷说着说着红了眼。 母亲也说,这几年多亏了小田叔,家里有什么急事,重活,都是小田叔夫妻俩忙前忙后的。 六十多岁的母亲停顿了一下,轻轻笑了几声,像是无奈的笑:“隆叔应该也想不到吧,教出这么多徒弟,唯有只跟了隆叔学了半年才艺的小田叔,在诸葛平家最困难的时候帮前帮后。” 小田叔赶紧握着爷爷的手,叫别客气,都是一家人,没有他师傅诸葛隆,说不定他还是个打杂工,虽然只有短短半年学艺,师傅却改变了他一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诸葛平和丁春秋,敬了小田叔好几杯。 几杯烈酒后的小田叔,满脸通红,轻轻拍着诸葛平的肩膀,开始“责怪”起诸葛平,说他太不够意思了,师傅这么多徒弟,诸葛平都一一登门拜访了,就漏了小田叔他。 诸葛平吱吱唔唔很不好意思说,其实登门拜访父亲其它徒弟,是因为上门借钱,知道小田叔这几年都帮忙了这么多,再也不好带麻烦过去了。 小田叔假装生气了,拿起刚带过来的红色袋子包扎着的小方块,轻轻敲了敲,叫诸葛平打开看看。 不看不知道,打开一看吓一跳,原来这红色袋子包扎着的小方块正是一叠叠百元大钞,总七叠。 大家的目光都给这百元大钞吸引了过去,唯独小田叔像个潇洒的侠客,没正看一眼,举起一杯酒“咕咕”,一饮而尽。 “小田叔,你这是……”诸葛平指着餐桌上的一叠叠百元大钞,很是惊讶。 二十六章:让人感动 “七万块,今年鞭炮生意还可以,有现钱,你婶知道你急用钱这事了,比我还急,这不,叫我给你先捎带过来了。”小田叔咧嘴笑着。 诸葛平,赶紧把打开的钱重新包扎起来,推回去给小田叔说好意心领了,这些年帮得太多了,不能领这钱。 这下喝了酒的小田叔像个老顽童一样,跟诸葛平急了起来:“平儿,你是小看小田叔了呗,其它叔叔的是钱,我小田叔的就不能用了?” 任凭诸葛平怎么解释,小田叔都执意叫诸葛平先收下应急,还说他就只有一个“招商银行”宝贝女儿,大学毕业了,有了工作,也用不上他的钱,鞭炮厂虽然没其它师兄发展得这么大,但还是在平稳盈利,没有资金方面的压力。 诸葛平的母亲点点头,示意诸葛平先收下应急,等过了这关马上还给小田叔。 诸葛平,知道再也不好推托,示意给小田叔开张借条,结果小田叔又借着酒劲“骂”起诸葛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欠条都免了。 那一天,诸葛平特别的感动,敬了小田叔好几杯,不胜酒力,小田叔也喝得醉醺醺,不断唠叨着师傅生前对他的好。 自然,护送喝醉了酒,高兴得还要喝的小田叔回家的任务,交给了千杯不醉的丁春秋。 诸葛平趔趔趄趄,也想一起护送小田叔回家,小田叔摇摇晃晃叫诸葛平别逞强了,然后几声爽朗笑声搭着丁春秋肩膀摇摇晃晃走了…… 这次回来,诸葛平和丁春秋,特意抽空去了一趟村头,想在出发前看望一下张婶,可是张婶家大门紧锁,垒高的门前石台阶长满了高高的野草,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张婶,张婶……”诸葛平踮高脚喊了好几声张婶,都没人回復。 丁春秋叫诸葛平别叫了,压根张婶家就没有人,杂草丛生了。 回到了家,诸葛平问了母亲,张婶去哪里了? 一说到张婶,母亲特别高兴,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特别大声说:“亿仔出息了,名牌大学毕业后,在省城找了份好工作,买了房买了车,年初接张婶出去享清福了,大半年没回过猎德村了。” 诸葛平问母亲,是否知道亿仔从事什么工作。 母亲好像记忆不好,努力回忆,想了下,停停顿顿,说是什么……动通讯公司,反正就是省城很大的公司,听张婶说是什么的和打电话有关的公司。 “妈,是不是移动通讯?”诸葛平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国内两大通讯巨头之一。 “对,对,就是这间公司!”母亲说得特别激动,还说张婶出省城前还特意过来问她要了诸葛平的电话。 诸葛平听后,再也没问什么,陷入了沉思,比他小五岁的张得亿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自从鞭炮厂爆炸后,张得亿的父亲张叔因在诸葛平家鞭炮厂,意外重度烧伤离世,从此张得亿就一直记恨诸葛平家,结下了血海深仇。 那个时候,张得亿天天哭得失控似的,叫嚷着说诸葛平家欠他爸张叔一条命,一辈子都跟诸葛平没完…… 出去古都镇的路,丁春秋开着破旧面包车,熟练的车技,高速狂奔,杀猪般的歌喉,哼起了他拿手的别安歌曲小调。倒是副驾驶座上,诸葛平像换了个人似的,静静地合起眼,一句话也没说。 “平哥,在想什么呢,有心事?”开车,哼着杀猪般歌声的丁春秋,终于觉察到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的诸葛平。 诸葛平动了几下,把头扭向车窗方向,没有理会老丁。 丁春秋是这种不缠到人说话,不罢休的主,像知道了诸葛平心事似的,继续唠叨着:“平哥,你就别内疚了,这么多年了,这事得放下了,再说张叔当年的死,完全是鞭炮厂意外爆炸,你家也是受害者,隆叔不也在那次意外失去了生命吗。再说,前几年亿仔上大学的学费,不也是你诸葛平一分一厘凑起来供他上大学的。现在这小子有出息了,在省城大公司工作了,这事到此为止,该完了。” “还没完,张叔始终是因为我家鞭炮厂失事而丢了性命的,我心里就像有一根刺,特别的压抑,还没有得到亿仔亲口的原谅,根本就放不下。”,诸葛平断断续续说着。 丁春秋生气了,说诸葛平就是强驴一个,总爱钻进死胡同,再也懒得说他了,继续哼着他的歌,开他的车,车速明显更快了,诸葛平习惯伸手抓紧了右上角车护手。 二十七章:犯人归案 笔直的高速道路上,飞驰的面包车,载着诸葛平和丁春秋往古都方向而去。 离古都还有二百多公里,估摸着不到两个钟的车程,诸葛平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电话接通,原来是回了湛江老家,多天没联系的张良来了电话。 开了免提,电话那头,听声音张良好像十分激动,问诸葛平和丁春秋他们俩此时此刻在什么地方,有重要消息告诉他们俩,原来当晚砍伤诸葛平的主谋已经被警方抓获,古都派出所打电话叫张良等一众和案件相关的人回来协助认人。 张良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电话,通知了还在高速路上的诸葛平和丁春秋,张良说也在赶回古都的高速途中,一个服务区暂停区给诸葛平他俩打了电话,并约好下午三点在古都派出所会面。 “终于抓到了这个混蛋,老天开眼,太子明此时此刻怕是正在瑟瑟发抖了,这回再嚣张也逃不了要吃牢狱饭啰。”丁春秋长舒一口气,车速又明显加快了。 诸葛平听到消息后,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在高速路上,高兴得狠狠拍了好几下副驾前台,长舒了一口气,直说解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时此刻,越明集团的太子明和梁永芝,早已从她老父亲梁正道的老部下那里,提前得知致人重伤的涉案主谋刀疤强,被广西东兴派出所移交到了古都镇派出所,今天下午三点,受害方,嫌疑方,犯案主谋,三方一起面对面对质,给案情一个了结。 早在半个月前,太子明就知道刀疤强被移交到古都派出事是迟早的事,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急得太子明三魂不见了七魄,搓着躁乱的头发,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直问他妻子梁永芝这回该怎么办。 梁永芝虽然是一个遇事不慌,处理起事来,不慢不紧的主,可是这一回她也完全没辙了,事情已经超出了她可控的范围,嘴巴长在刀疤强头上,万一受不了警察的拷问对质,将太子明指使伤人全盘托出,那么越明集团就彻底完了。 梁永芝再也不敢假想下去,找来阿虎,再三确认,把那五十万转交给刀疤强他妻子时,是否确实实把那些话交待下去了?阿虎急起来,对天发了誓,明确把话传到位了。 待到阿虎离开了办公室,太子明还是问梁永芝下一步该怎么办? 显然梁永芝心里也是乱如麻,靠在软软的沙发上,稍稍合上眼,沉默了一会儿,也只能复读了一遍当时父亲梁正道跟他们夫妻俩说的话:“钱给到位,事交待到位,剩下的便是听天由命了。” 古都派出所,还是之前那个调解室,受伤害一方,张良和诸葛平,丁春秋,大头四人早早到场,接着到便是嫌疑人一方,太子明西装革履,戴上了墨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吹着口哨,也出现在调解室门口,和上次不同,为了应对突发多变的对质,太子明带上了他处事冷静的妻子梁永芝。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太子明,慢慢拿下了墨镜,率先冲了上来,指着张良直呼:“你这个叛徒,居然联合外人把老子的订单也挖走,枉了公司的栽培。” 张良不亢不卑,笑了一下,用手拨开嚣张的太子明指着他的手:“明哥,你忘记你之前说过的话吗,凡事得讲证据,一:我现在不是越明集团的员工,自然说不了叛变;二:这个市场是公开透明的,在正当合理前提下,有能力者取之,何来订单是你明哥家的?三:我不能平白无故让我兄弟为我挨这一刀,这不,歹徒抓住了,你今天烧香求神拜佛保佑指正的不是你越明集团,如果是的话……嘻嘻,相信警方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张良有条不紊,应对着。太子明第一次觉得所谓的权威受了挑战,气得正想冲上去抓住张良。诸葛平,丁春秋和大头可不干了,第一时间站到了张良面前,把太子明挡下。 别看平时太子明借着有钱,在古都欺欺霸霸,可是在大头这些当兵的硬汉子面前,气势丝毫佔不到一丝便宜,打也打不过,话也斗不过。 太子明火冒三丈,结结巴巴:“你…你…你们等着瞧!” 倒是他妻子梁永芝冷静,连忙把太子明扯住,把他拖到了座位上,悄悄在他耳朵说了几句话稳住了怒气冲冲的太子明。 三分钟不到,吴所一脸威严走进了调解室,先是站在门口清了清喉咙声“嗯”,示意众人他来了,保持安静,接着用一个“王的蔑视”眼神,直接扫视了一遍坐在调解室左右两旁的众人, 顿时调解室鸦雀无声。 吴所的背后,两个警察押解着一个上了铐,戴上了口罩穿着黑t恤,平头发的中年犯人。 押解的犯人慢慢走进调解室,眼神慌慌张张,左看看,右看看调解室的人。诸葛平一众人看到押解到的犯人,眼看作案犯人就在眼前,怒从火中烧,齐刷刷站了起来,犯人见状习惯性往押解他的两警察后退缩了一下。 当犯人眼神再瞄视了一下从在调解室右边的太子明夫妇时,他的目光停了下来,紧紧盯着,像是早已熟悉彼此一样。 给犯人这么一盯,太子明心虚得赶紧把头转开,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坐下”!吴所大呼一声,两警察将犯人按低在旁边一个角落坐下来。 虽然是戴着口罩,但从身形特征一看,张良一众早认出了这个犯人正是当晚带头犯事人。 “脱下口罩,让大家认一下!”吴所一声令下,其中一个警察迅速将犯人的口罩脱下,顿时大家一眼就看到了犯人左脸上恐怖的长长伤疤。 “就是他,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的伤疤!”张良激动得站了起来直指着犯人。 张良,诸葛平等,众人都愤怒站了起来。吴所,大手一压示意众人别激动,司法自会还他们公道。 “看来是错不了,此人就是前段时间古都持械伤人的主谋陈永强!陈永强,今天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今天在座当中,是否有指使你去持械伤害他人的人?”吴所大力拍着桌子,震慑着犯人。 二十八章:案情反转 犯人给吴所这一掌拍桌,惊吓了一跳,闪闪缩缩,赶紧循吴所意思,眼睛慢慢扫视左右两边的人,当他眼神到达太子明夫妇处时,犯人目光停了下来,紧紧盯着太子明。 太子明顿时心里发憷,额头直冒冷汗,心里颤抖着:“完了,完了”!脚不停在看不到的桌底下颤抖着。 梁永芝,赶紧底下伸脚踢了一下自己丈夫,示意他冷静。 犯人盯着太子明,像是在想着什么。突然间一声:“没有,没有人指使我,是我砍错人了,错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仇人了。” 犯人把目光从太子明身上移开,直摇头说没人指使他,是他将张良,诸葛平众人看错成自己的仇家。 太子明,梁永芝听犯人这么一说,刚才紧绑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如释重负般,悄悄舒了一口气。 丁春秋,诸葛平等来的是这个答覆,简直大失所望,直呼“你骗人,你骗人,肯定有人指使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吴所还是这一招,又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陈永强,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不老实交代,聚众持械致人重伤,可是要坐牢的,轻则两年,重则四年,倘若从实招来,便可减刑,为了孩子,为了你老婆,可得想清楚了。” 犯人这一回,倒像是很平静,还是坚持自己刚才所说,砍错人了,没人指使他,什么后果,甘愿接受司法惩罚。 梁永芝见势,也说话了:“希望还我越明一个公道,外面谣言四起,都在传越明集团残害老员工,希望这个谣言到此为止。” “对,对,越明集团从来都是正正当当做生意,对老员工无微不至,以前是,今天也是,以后也不变。”太子明激动得结结巴巴说着。 就这样,刀疤强将所有的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在一个凡事讲求证据的法治社会,此案不受私人情绪影响而改变,到此结束。无论张良,诸葛平众人如何的愤怒,也改变不了这个客观事实。 离开古都返回集团的车上,太子明千谢万谢,都是感谢他的老丈人梁正道这个老刑警队长,感谢他看得远,信息广,早早查到了刀疤强乡下的妻子所在处,及时用所谓“巨款”,掩口费改变了太子明处境,甚至是挽救了越明集团的命运。 伤人案此事已过,太子明依旧下不了心胸这一团怒气,本来就是自己到手的订单,平白无故让一个前员工挖走的窝囊气。 不顾妻子如何劝解,太子明车上叫叫嚷嚷,他吞不下这气,既然他做不了这单,那就让这订单“难产”。 如果前段时间,太子明只是在各大的灯饰qq群发布“封杀令”,禁止一切供应商和张良等一众人合作。今天开始,太子明则是加了码,直接电话过去一一交待。 一个筒灯无非铝压铸件和防眩光玻璃组成。压铸件这一部分,太子明第一时间想到了荷塘压铸厂的宋老板,这不,电话第一时间就打过去了。 打通了电话的太子明,明显带着情绪:“喂,老宋,这回做得有点不厚道了,吃着我越明集团碗里的,还连兜里的都不放过。” 电话那头,宋老板听太子明这说一说可是慌了神,结结巴巴说:“明,明哥,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 太子明更加火冒三丈了,电话那一头叫嚷着说:“我早在qq群里发了通告,凡是想继续和我们越明集团做生意的,就不能接张良那反骨仔抛过来的订单,这大风车筒灯就你我家有,不是你接了下来,还有谁?” 听太子明这么一说,宋老板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连忙向太子明解释:“明哥,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我还真没有瞒着你接张良这小子抛过来的订单。” 接着宋老板一五一十,将诸葛平和丁春秋那天来过厂里,要求他帮忙出这“大风车”筒灯的事全部向太子明摊了出来,宋老板还信誓旦旦说得知这是张良介绍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把诸葛平和丁春秋赶出了厂大门。 宋老板电话那头急着向太子明表忠心,生怕太子明不相信自己,说急了还把他家那天看厂的大狼狗也拖了过来,说它可以为自己作证。 电话那头可听到太子明哈哈大笑说:“得了,得了,老宋,我相信你了还不成吗?还真把自家的看门狗当作哮天犬了吗, 跟它说,亏你说得出来!” 打消了太子明怀疑后,宋老板赶紧把太子明这团“火”引向了江门夏隆压铸厂段老怪那头。 太子明把电话挂了,思索着,如果不是宋老板接了这订单,真是夏隆压铸厂的段老怪为张良供这货的话,亦无话可说了,向来夏隆压厂和越明集团就闹不和,太子明他爸老秦总在位时,段老怪都不把他看在眼里,况且现在是年纪轻轻的太子明。 太子明断定,一定是段老怪接下了张良找人挖走的这张订单。 压铸件已经是把控不了,只能是筒灯玻璃透镜上封锁了,太子明又是一连通好几个电话,和古都镇大大小小的玻璃厂通了气,叫他们拒绝为张良他帮出玻璃。 大大小小的,凡是跟越明有合作过,或者想跟越明集团开始合作的玻璃厂,都信誓旦旦保证,让明哥放心,绝对不接张良的订单,让他的订单因为欠缺防眩光玻璃,从而“胎死腹中”,永远无办法短时内向深圳松迪照明交付货物。 正是太子明这次对古都镇对各大防眩光玻璃厂的通气,造成了诸葛平大大的困难。 压铸厂那头,虽然段老板加急了火力,加足了人手正为他生产这筒灯铝件。 可是现在诸葛平头疼的是,铝件有了,可是防眩光玻璃呢? 诸葛平和丁春秋,这段时间忙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为了这防眩光玻璃,这窜窜那跳跳,来来回回求爷爷告奶奶般。 可是说破了天,就没有一家玻璃厂敢得罪越明集团,去接诸葛平的订单。 二十九章:交不出货 眼看着这交货期越来越近,还剩下不到五天时间,可是筒灯上的防眩光玻璃配件还是没着落,诸葛平和丁春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这可怎么办,第一次合作,倘若不能准时交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合同上白纸黑字盖了公章的,违约的话,可是三倍的违约金。钱还没赚到,倒是还要赔了钱进去,那该多冤枉啊! 关键时刻,大家都将企盼的目光投向了张良,按照道理以张良在古都灯饰界多年积累的供应商人脉,找这点反光玻璃的事简直是小菜一碟。 可是偏偏就邪了,今时不同往日,就是不灵了,往日客客气气的几大玻璃厂,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为张良他们提供玻璃生产,看来是太子明私底下通过气。 张良,一脸茫茫望向诸葛平,丁春秋,摊摊手表示无计可施。 对诸葛平来说,从越明集团手中抢走这一万套筒灯的订单,犹如天降财神,幸福来得那么突然,还没来得及高兴,给太子明反手就是一招,控制古都各大玻璃厂家,造成了反光玻璃欠缺,顿时这一万套订单犹如汤手的山芋。 诸葛平是有想过从其它城市调回反光玻璃的,可是山长水远,交货周期保证不了。其它城市那怕有厂家愿意接,但不是专门针对灯饰反光玻璃的,担心质量存在缺陷,成本也会大大增加,所以打消了外地生产这个念头。 半天也没有一个顾客进来小灯饰门市里,诸葛平烦躁不安想着反光玻璃的事,在狭小的空间来回踱着步转身,如此来回,如此反覆,干脆把敞开的透明玻璃门也关了上来,有点谢绝打扰的意思。 站立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丁春秋,张良,干脆一屁股瘫坐在硬梆梆的木櫈上,三人陷入了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张良突然间像想到了办法似的,高兴得直拍大腿:“哎呀,差点把他忘了,有一个人肯定能帮得上忙。” 张良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宛如给一个将要垂死挣扎的病人,打一支强心针似的,诸葛平,和丁春秋,像个弹簧人一样“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齐声问道:“谁”? “还能有谁,灯饰界同行中,既有实力,又不买越明集团帐的,除了人称段老怪的段老板,想不到第二个人了吧。”张良脱口而出。 “对,段老板准有办法!平哥,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去一通电话!”丁春秋也一边催促着。 张良的一个不经意提醒,对诸葛平来说可能就是这个困局的破局机会,他哪里肯错过。 拨通了段老板的电话,诸葛平一五一十把在订反光玻璃遇过程遇到了越明集团联合抵制,反光玻璃难产之事全盘托出,希望段老板能出手相助。 听完诸葛平的诉苦,电话那边,压铸厂段老板明显大笑了几声,一口贵州音腔调:“呵呵呵呵,小老弟啊,当初我可是太高估了你们的实力了,还有五天要全部交货了,你下给我们的这一万套压铸铝件都快出来了,你们居然连生产玻璃厂家都还没找到,这可是怎么好。” “看来是杠上了,到口的肥肉给你们叼走了,以太子明有仇必报的性格,这是想要扼你们的咽喉,让订单难产,短时间内各大玻璃厂家是不敢得罪越明集团出货给你们了。这样吧,你们去长安电子城后面,四街五巷找广西周任发,任发玻璃厂,说是段某介绍过来的,相信能帮得了你。”段老板是爽快之人,话锋一转,关键时刻给困局中的诸葛平等人,带来了转机。 “什么发?广西周润发?……”诸葛平声音提高,想再次求证玻璃厂的名字,可是电话另外一头,段老板的声音一片嘈杂,不几下就断线了。 看着诸葛平给段老板挂断了电话,还在唠唠叨叨说什么十万火急了,段老板不知什么心思还逗他玩,不时又念着“周润发玻璃厂……” 丁春秋,顿时烦躁全没,反而顿足哈哈大笑起来:“平哥,你是说小马哥周润发,都过来古都开玻璃厂了?灯饰都内卷成这样了吗?” 诸葛平此时可没心思跟丁春秋开这谐音的玩笑,赶紧前往段老板所说的地址,寻找此时此刻唯一能帮他生产玻璃的周任发。 长安电子城四街五巷,一条约3米宽,长长狭窄的巷子尽头高高挂着一个破旧不堪的招牌,招牌上四个红字是焊接上去的,锈迹斑斑,看上去有点年份了:“任发玻璃”,最后一个“璃”字感觉快要掉了下来,倒挂着,不仔细看,就是:“任发玻”三个大字,要不是狭长的巷子两边上布满一地玻璃碎渣,任谁也想像不到这是一间玻璃厂。 狭长的巷子尽头,别有洞天,一下子变得宽阔,足足有二千多个平方用铁皮支撑起来的老式厂房,厂房门口卧着一只瘦得只剩一副骨架,无精打彩打着瞌睡的老狗,见到诸葛平他们这些陌生人到来,也懒得去发出狗吠声,伏头就睡。和当时在压铸厂宋老板厂里那头威风凛凛把铁索连拉得“咣当”作响的大狼狗有着天壤之别。 放眼望去,这么宽敞的厂房,焊接好的三角铁架上,摆满倒立着的一片一片长长大大的玻璃,几台玻璃开料的机器停放着,最显眼的是放在厂房中间那台巨大,有流动轮滑生产线的玻璃钢化炉机器,也没有开动。 厂里一片死寂,好不容易在厂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三个上了年纪的工人,正慢吞吞在一小块一小块切割出来的玻璃上,刷上白白的防眩光油印。似乎他们之间没有交流,板着脸,像是三个做着重复动作的机器人。 诸葛平他们像发现了救星一样,快步走了过,将整个人状态调到了最和善的态度和最谦卑的语气,生怕得罪了这几位板着脸极像了机器人的工人:“阿姨你好,我找你们老板周任发!” 三十章:诸事不顺 这几位像极了机器人,上了年纪的工人,似乎对诸葛平的问话,置之不理,仿佛在他们面前的这几个人是空气一样。 丁春秋是急性子,看着诸葛平同一句话都问了好几回,这三位刷着玻璃的工人就是没正面看过他们一眼,更别说是回答他们的问话。 丁春秋一下子将语气提高了好几十分贝,重复又问了一次刚才的话。 突然间其中一个大婶,似乎感受到了丁春秋的“敌意”,停住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白着眼恶恨恨瞪了丁春秋他们三人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说的口音似乎是四川腔调:“啥子嘛?” “你们老板周任发呢?”张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死啦!”这位大婶声音很大,干脆利落回了一句。 似乎这个叫周任发的玻璃厂老板,一定是欠了这位大婶不少工资,要不就不会引来大婶这么一句咒骂。 “什么?死了?死了,你们还这么卖力帮他干活?”诸葛平,丁春秋,张良三人同时发出惊叹。 这时候,另外一位工作着的大婶补充了一句:“这样喝下去,早晚要喝死,醉死都便宜他了,还拖欠我们好几个月工资呢。” “唉,你们要是他朋友的话,就去劝劝周任发,振作点,一个大男人好像三魂不见了七魄一样,不就是老婆跟人跑路了吗,至于半死不活天天喝得醉醺醺,我一把年纪都有点瞧不起他了,确实没心思开厂了,就转让出去呗,好歹把我们工资结了。”第三个年纪大点的男工人也叹气说着。 “惨了,发生任发兄身上这种事,可是人世间最悲哀的故事了,看来玻璃生产唯一希望又断了!”诸葛平暗地一想,眉头一皱,心头升起几分失落。 顺着工人指示方向,转角处,一间紧闭的隔音玻璃门办公室,从外往内看,可见木沙发上正躺着一个赤着上身挺着啤酒肚,发际线后移,地中海头发的中年男子,手中正举着一瓶啤酒“咕咕”豪饮着,正对着一台厚厚的老式彩电出神看着,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体育频道,是英超足球联赛直播,这个人应该就是段老板所介绍的任发玻璃厂老板,周任发了。 诸葛平敲了几下玻璃门,喝着酒的周任发醉醺醺转过了脸,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单手持酒瓶,另外一个手“咣当”,一声把反锁着的玻璃门打开了,顿时嘈杂的足球讲解声传了出来。 “球进啦!”电视讲解员,激动得发出长长的呼喊声。 周任发赶紧顺着声音转身,看到自己支持的球队阿森纳,又在补时阶段给对手逆转,顿时借着酒劲连连喊了几声:“唉,废柴,千年老三的命!”说完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关掉了,再转身醉醺醺看着诸葛平和张良,丁春秋他们仨人。 “请问是周任发老板吗?”初次拜访,诸葛平小心翼翼问着。 “好说啦,我就是广西周任发!”喝着酒的男人,蹲下身,随手收拾一下凌乱的沙发,让诸葛平他们坐。 同时,喝酒的男人看着他们仨人,笑哈哈摇摇头,自言自语自嘲着:“别人叫周润发,我又叫周任发,他是发财,我他妈的是发霉,做玻璃做到快倒闭了,同名不同命啊,兄弟们!” 周任发感叹着,咕咕几声,又闷喝了半瓶啤酒。 “发哥,你已经很成功了,年纪轻轻就拥有这么一大间玻璃厂,手下工人几十号。”丁春秋也是说话图痛快,没经过大脑思考的主,厂空旷旷,孤零零的就三号人,看上去还是老弱病残的,硬是给他嘴快说成几十号人。 这马屁拍得,连同诸葛平和张良都不好意思正面接话题了。 周任发倒是挺潇洒的,甩甩手,笑哈哈:“兄弟啊,失败啊,人到中年,连老婆也跟人跑路了,成功个鸟!” 几个人在办公室里,谈了很多,得知道是段老板介绍过来找他做玻璃的,周任发似乎很内疚说这次帮不上忙了,对不住段老板的重托。 诸葛平他们三人,什么安慰的话该说的也说了,什么的:男儿志在四方,不能为情所困;什么的洗心革面,重振雄风。说着说着,读书少,就词穷了。 周任发倒是率性之人,一直说,既然段老板介绍过来的,就是朋友,无奈这次有心无力帮不上忙了,准备要将经营多年的玻璃厂转让出去了。 办公室里,诸葛平他们几人谈得正起劲,全然不知,厂门口外有一个人穿白t恤满头黄毛的青年人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看着办公室里面,眼看着诸葛平他们和玻璃厂老板周任发,又是搭肩又是拍膊,气氛十分容洽。 这个鬼鬼祟祟的青年人,误以为诸葛平他们事情谈妥了,再也顾不上这么多,急匆匆抽身往越明大厦赶去。 越明大厦门口,是太子明的亲信阿虎,急急忙忙带着这个前往任发玻璃厂刺探“军情”的黄毛,上到了太子明的办公室。 黄毛一路急急忙忙小跑,早已口干舌燥,喘着大气伸着舌头,叉着腰肌示意太子明先赏一口水喝。 太子明心中焦急得犹如一万匹草泥马经过了,迫不及待等汇报了,经黄毛这么一刹车,火气大升,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读懂世间人情世故冷暖的阿虎知道情况不妙,赶在太子明发火前,起脚一蹬往黄毛屁股踢了过去:“喝,喝,喝,你就不能先把打听到的消息跟明哥汇报,汇报再喝吗?” 黄毛一脸委屈,赶紧把他在玻璃厂偷看到一幕幕告诉了太子明,还拍着胸口保证,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周任发老板同意帮诸葛平生产玻璃的事,全盘托出。 说完黄毛满意笑笑,本以为等着太子明会嘉赏他,傻傻发愣等着,到底是阿虎会看人脸色,看着老板太子明听完汇报后,脸色犹如天气预报阴转多云,马上就会狂风大作,赶紧借故支开了黄毛,一起出了办公室。果然,办公室里,太子明脾气大发,满口“国骂”! 三十一章:打砸厂房 关键时刻,还是太子明的妻子梁永芝沉得住气。 一脸平静走进了办公室,挑了个正对着太子明位置的沙发,舒舒服服躺了下来,眼也不眨一下,干盯着发着脾气的太子明。 “他妈的,这不是明摆着跟我作对吗?他敢接这小子的玻璃订单,我就敢把他的厂砸啦,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梁永芝面前发着脾气的太子明,办公室走来走去,乱搓着头上那一簇凌乱的头发,像发怒了的公牛,鼻子不时喷着怒气。 梁永芝像看小丑表演一样,只是一直浅笑不作一声,示意丈夫继续。 太子明,傻了眼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妻子:“火烧眉毛了,你还笑得出来。真让这小子的玻璃产出来,做成了这订单,此不是狠狠打我秦越明的脸吗!” 梁永芝一打挺,坐了起来,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脸上严肃了起来:“明哥啊,明哥,上次的苏州屎刚刚擦掉,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来,来,如果你觉得不解气,我打开门给你,你带几十号人过去,把得罪你的任发玻璃厂给砸了,你看下这次还有没有这么好运?洗干净你的八月十五等着坐穿牢房吧!” 梁永芝这一通训话,犹如往太子明身上泼了一盘冷水,当即哑口无言,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你到底找的是什么智商的人办事,每次都是不靠谱的。第一次为了吓一下张良,结果差点搞出人命;据我所知,任发玻璃厂现在都自身难保了,都到处发信息,准备转让工厂了,只是转让费还没谈协。周任发他老婆都跟人跑了,整天醉醺醺,欠了工人好几个月工资,准备卖厂付工资。一塌烂泥的状态,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帮张良生产玻璃!”梁永芝从不打毫无准备之仗,似乎早已摸清了任发玻璃厂的老底。 太子明这种藏不住心思的人,喜怒哀乐全写脸上,听妻子这么一说,马上怒转喜反问:“真的?” “哎哟,不对啊,只要任发玻璃厂一直没转出去,张良这小子就有可能说服厂家帮忙生产这玻璃。”冷静下来了的太子明终于说了一句,他这辈子少有的经得起推敲的话。 “所以我们得加速促进这个玻璃厂转出去,又是转在我们信得过的人手里,便万无一失了!”梁咏芝补充说。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让越明集团把这玻璃厂盘下来?”太子明越听越疑惑了,反问妻子。 “废话,我们越明集团一个生产灯饰的,盘这么一个破玻璃厂下来干嘛,嫌钱多吗?我是说这次有想法把任发玻璃厂盘下来的,刚好就是我一个远房表哥,真是无巧不成书,前段时间打了电话询问过我的意见。”梁永芝将自己所知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就是你之前提过的,在玻璃厂做了大半辈子师傅的那傻愣子表哥吗?就他也想开厂?”太子明一脸鄙视,似乎记起来了,梁永芝确实有这么一个远房亲戚。 梁永芝白了太子明一眼:“嘻,你才傻呢,别人精明得很,早早打电话通过气,玻璃厂还没盘下来,就让我们越明集团以后照顾照顾他生意呢。” 这下子,太子明心结全部打开了,一屁股躺在沙发上,开心得抽了根“华子”,潇洒地吐了几个烟圈,表示360度无死角,支持这个傻愣子表哥,还大方说如果盘厂的转让费不够,越明集团可以鼎力相助。 这一天上午,决定要盘下任发玻璃厂的梁永芝远房愣子表哥,带着五个身材高大板寸头的人,夹着装了现金的皮夹包,早早来到周任发老板的办公室,把钱夹包重重一放,豪爽拍拍玻璃茶几,笑呵呵说:“行,周老板,就如你上次所说,多加一万五转让费!合同我都带过来了,可以马上签!” 周任发,这次倒是没喝酒,他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位客人,居然这么有诚意多加了一万五转让费,前几天还是寸步不让的,今天居然这么豪爽,一下子周任发反而患得患失了,他又不想转让了。 经过诸葛平和张良这两天的开导劝说,周任发想洗心革面,奋发做自己的事业毕竟订单还是有的,只是自己荒废了,像丁春秋所说的,只有你做得越来越成功了,才是对负心离你而去的人最好的报復。 周任发,决定寻找个借口,让要转让的顾客知难而退。 “再加多二万!”周任发,伸两根手指头。 “什么?再在原来基础上加多二万?周老板,你是不是大头菜吃得多了,口气这么大,分明耍我们是不是?”梁永芝的愣头表哥,热情而来,给周任发这么一说,勐拍了一下茶几,几个跟随他而来的壮男,也怒目而视,紧紧盯着周任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周任发,眼看这场境,好汉不吃眼前亏,本想退却让步,从了他们,不再加价把厂转出去算了。 这时候,梁永芝这愣头表哥发怒了,敲着玻璃茶几,一字一句恶恨恨地说:“你知道得罪的是谁吗?越明集团!” “给我砸了!” 几个大汉听令,一下子把茶几玻璃掀翻,摔得破碎。 周任发,给这眼前打砸吓得脚都抖动了起来,根本不敢上前阻止。 “哈哈哈哈,看你这个窝囊废,难怪老婆会跟别的男人跑了!”愣头表哥为了泄愤,说出了周任发的痛处。 不说还好,这下彻底说中了周老板的痛处。周任发听到这么一说,怒火中烧:“真他妈的窝囊,老实人给人骑在头顶拉屎了,受够了!” 周老板大叫一声冲上去对着愣头表哥勐地一拳,接着像发了狂,杀红了眼一样“咣当”一声,打破了墙角的一片大玻璃,不顾划破手的痛楚,抄起玻璃,环抱着愣头表哥,嘶吼着让所有打砸人停下来。 愣头表哥给周任发这一波不要命的操作吓住了,脖子上给顶着的玻璃尖好像就要刺破自己喉咙一样, 全身不停打抖着,哀求周老板冷静点。 这个时候刚好,诸葛平,带着大头和丁春秋赶到,也抄起了放在地上的滚动木棍加进了队列。 大头对博击习以为常了,并没给对方气势吓倒。大叫着:“马上停止打砸。” 对方的大个,以为来的是菜鸟,吓一下就震住了。也拿着棍子朝大头方向走了过来。 再三呼喝,大头感受到对方步步紧逼的威胁,先下手为强,一棍子扫打,棍子重重打在大个大腿上。 大个痛得大叫一声,退了好几步,不再敢近身,知道大头是有几下子的。 愣头表哥给周老板这么押着,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而且旁边三个工人也手持木棍加进保护厂房,大头和诸葛平,丁春秋也是三人,形势不对劲,佔不到便宜,赶忙示弱,叫随队而来的大个停止了打砸。 看着给惹急了的周老板,手持玻璃,就快失控划破对方的喉咙时,诸葛平赶紧叫停了周老板,免得错失伤人,后果不堪设想。 “咣当”一声,周老板,理智战胜了愤怒的魔鬼,松开了手中的玻璃,玻璃掉地上碎满一地。 愣子表哥借机闪人,狼狈带着他们的人跑了,远远听到愣子表哥的嚎啕大叫:“他妈的,疯子,不要命了……” 周任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妈的,太欺负人了,老婆跟人跑了,阿猫阿狗也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诸葛平等人,赶紧在办公室寻找来药用缠布,帮周老板把流着血的手包扎了起来,慢慢平复了周老板的情绪。 三十二章:不敢报警 “报警,报警!”丁春秋一听到,居然又是太子明派人过来打砸捣乱,怒火中烧,叫嚷嚷着。 “对!报警!把这讨人厌的王八蛋抓起来。前阵刀伤人案,侥幸给他逃脱了,这次这么多人作证看他怎么狡辩!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张良和大头,诸葛平等人愤怒说着,建议周任发报警。 “呵呵,呵呵,法?在古都镇他老丈人就是法!天?古都镇纳税大户,越明集团就是天!”周任发苦笑了几下,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诸葛平,大头,丁春秋可能不理解周任发所说的法与天。张良作为越明集团的老业务员,深谙其道,越明集团作为古都镇纳税大户,自然背后受到保护。 而太子明的老丈人梁正道虽然退休了,作为古都老刑警队长,关系网还是铁硬的,所里上下还有不少他教出来的得意弟子,这也正是周任发担心的法。 “算了,自认倒霉,我这些小百姓以后还是要在古都镇乞口饭吃的,真的报警惹毛了他们,明里不搞我的厂,暗地里也少不了坏肠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任发的情绪已经恢復了,有所顾虑说着。 诸葛平,丁春秋,张良,大头,没有出声,彼此看了看,理解了周任发的苦衷。 当务之急是玻璃生产的问题,周任发走进厂房,第一时间冲过去的是检查他那台立在厂中间的磅然大物宝贝,钢化炉机器。 “唉呀,坏了,耽误事了。”周任发大叫一声。只见钢化炉机器,流水线上,离高温钢化炉最近的两根滚动轴承,竟然给刚才的捣乱砸坏了。没有这两根滚动轴承,高温钢化出来的玻璃根本不能顺着传送带生产出来。 诸葛平急忙询问这轴承价格贵不贵,在哪里有得采购? 周任发说轴承好几百一根,价钱倒不是问题,就是轴承在省城那边才有得采购,最关键的是不知有没有现货。离诸葛平交货时间仅剩四天,万一轴承配件缺货,好几天时间就耽误在这里了。 听周任发这么一说,诸葛平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催促周任发赶紧电话去确认。 周任发一连拨了好几通各大轴承供应商,维修商,得到的答覆都是缺货,最快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有。 因为轴承的问题,事情僵在这里了,诸葛平他们郁闷得在厂里踱来踱去,对配件这些路数又不熟,只能干急的份,眼盼盼看着周任发,看下他还没有最后的办法。 一直在搜索手机通讯录保存的电话号码的周任发,突然间,勐拍了一下大腿,笑呵呵说:“有啦,怎么把这小子忘了呢,他可是干二手轴承买卖生意的,全新的轴承没有,二手的也可以应急一下”。 “喂,小李子,你那边t-54型号的钢化炉滚动轴承有货吗?”周任发打了电话,并开了免提,好让大家都听到,放心一下。 电话那头,是小李子用粤语声很大声回復着:“发哥,有咩好关照呀?t-54轴承?有!有有!要一车都有!什么都可以没有,轴承要多少有多少。” “车大炮你就叻,你这次吾好下扒轻轻,上次介绍了个朋友过去,你都是说有,结果白跑了一趟!搞到差点朋友都绝交了。”周任发的粤语也是说得哌哌声流利。 “呵呵,呵呵,那是咸丰年代的事情了,现在有实力了,都是现货,大把的库存!发哥,你要多少根t-54轴承?是自己用吗?”电话那头,小李子大笑了一通,问道。 “就两根,救命用!”周任发果断说着。 “好好,马上邮寄过去!顶你个肺,你以前不是假清高,从不用二手货吗?现在怎么转性了,轴承也用二手了?”小李子嘴贱,跟周任发老熟朋友了,最后也忘不了调侃一下他。 “别,别,别邮寄,来不及了,我叫朋友开车过去拿!当天来回,马上生产。”周任发打断了小李子。 确实是时间很紧迫了,邮寄,顺利的话,一天时间,不顺利的话,耽误个两三天是正常事情,现在快递高峰时间。只能是亲自跑省城一趟了,周任发给了地址给诸葛平,诸葛平和丁春秋一刻也不耽误,开上这台在家乡送鞭炮时就一直陪伴他们的五菱神车,一熘烟往省城方向取轴承去了。 周任发先用诸葛平提前预支的全部货款,将仅剩下的三位老工人的工资结算了,好让他们不带着情绪干工作,马上把厂里剩下的一大片,一大片玻璃原料送上了分料机器,开始为了诸葛平这一万片钢化玻璃生产做前期工作。 自从老婆跟人跑了,周任发前前后后低沉,堕落了好几个月,决定重新调整自己,慢慢斗志又回来了,与其说是为帮朋友诸葛平赶货,不如说是重新开始自我救赎! 张良多嘴问了一下周任发,担不担心因为接我们这个订单得罪了太子明?太子明可是有话在先,找书苑 .zhaoshuyuan 任何时玻璃厂接我们这个订单,就是跟他在作对,跟越明集团为敌的。 周任发想都没想一下,果断回復:“单身寡佬,烂命一条,怕个鸟!” 越明集团这边,办公室里,站满了人,听他愣子老表哥说,冲动砸了任发玻璃。梁永芝,一听再也顾不住了,火冒三丈,大声发起飙来:“你是不是发神经,谁让你砸了别人的厂,出发之前我千叮嘱万叮嘱,要智取,心平气和。噢,噢,结果.....”梁永芝给气得说说停停,也有点语无伦次了。 太子明表面上装着还舒服靠在办公太师椅上,听着妻子训着他愣子表哥,其实心里犹如一万匹草泥马跑过了,沸腾得很。他多担心妻子话锋一转,把自己也训进去了。当听到妻子问谁让你砸了别人的厂时,梁永芝那愣头愣脑表哥,正要往着太子明这个方向看过来时,太子明吓着赶紧“嗯,嗯”两声,假装清清喉咙,提示那老表哥别把火引过来。 愣子表哥,马上意会,又把头转开了,一声不作,默默站着让他远房小表妹一个劲批评着,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低怂着头。 梁永芝知道,如果没有丈夫太子明授意,纵使借一万个胆给他表哥,他也不敢带头砸了别人的厂房,还把人打伤了。再训下去,也无济于事,赶紧叫他愣子表哥,有多远,跑多远。 当他愣子表哥出了办公室,梁永芝叫来阿虎,在他耳边咕噜咕噜悄悄说了一通,大概是在教阿虎怎么把他老表哥这些人带去隐藏一下,远离这事非之地。 三十三章:风雨同舟 待到众人全部离开,梁永芝,气还在心头,指着太子明,欲言又止:“你呀,你,唉......“干脆也懒得去训话了。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下,生着闷气。 “唉呀,你看我这傻b脑袋,一时短路,又给公司惹麻烦了,我都想狠狠抽它几下,让它灵光灵光。”太子明知道自己又闯祸了,见到妻子这么生气,假装用手狠狠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承认做错了。 梁永芝,依旧对他不理不睬,转过身背对着太子明。 太子明像个无赖一样,厚着脸皮,笑呵呵的,也跟了过去,突然间吱吱唔唔说:“永芝,要不你给咱爸去个电话问问,所里今天有没有接到关于给人砸厂的报警电话!” “要问你自己打电话,我可丢不起这个脸!”梁永芝板着脸,冷冷的回了丈夫一句。 思前想后,琢磨了一会想打电话要说的思路,因为太怕这个老丈人了,太子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他老丈人梁正道的电话。 这个时候虽然表面上一直责怪丈夫的梁永芝,但身子也不由自主慢慢往电话这边探,也想听个究竟,太子明识趣开了免提。 “喂,是爸吗?”太子明迸住呼吸,小心翼翼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他丈母娘笑呵呵的声音:“哟,是越明呀!你爸正在逗鸟呢。” “老头子,快,快,越明有事找你呢。” 丈母娘,在电话那头催促着梁正道。静默了差不多一分钟,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梁正道“嗯”的一下清清喉咙声。 “爸,又逗鸟去了?”知道梁正道在听电话,太子明十分高兴,假装寒暄一下。 电话那头梁正道,只回了一字:“嗯”!算是回答太子明。 接着太子明又假装关心,从高血压,问到冠心病,再到,腿还抽不抽筋……一连串嘘寒问暖。 无论太子明如何热情,电话那头,梁正道都是冷冷的回一个字:“嗯”! 看到丈夫太子明这怂包,问个电话,从北极绕到了南极,又从南极回到了赤道,始终没问到正题,梁永芝再好的耐性也给磨急了,一把抢过了电话,单刀直入:“爸,托你个事,帮忙打个电话回所里问问,看下今天是不是接到了任发玻璃厂给人打砸的报警。” “打个屁!” 梁正道,知道肯定又是太子明这小子惹了麻烦,火冒三丈回了一句,便将电话挂断了……留着电话那头,太子明和梁永芝,大眼望小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后面的这几天里,太子明除了家里,就是乖乖的呆着在办公室,哪里也不敢去,心里千保万保,祈求着任发玻璃厂千万别报警。 没有了太子明的阻扰,出奇的顺利,诸葛平筒灯配套的这一万套防眩光玻璃,在任发玻璃厂,周任发老板的带领下,加班加点加工人,终于在离交货期限还剩下一天的情况下,出色提前完成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诸葛平,亲手接过高温钢化炉滚动轴承上传过来的最后一片新鲜滚热辣的防眩光钢化玻璃,激动得热泪盈眶,拿在手中,举得高高的,看了很久很久。最后,轻轻包扎好,放到了最后一箱包装起来。 “不容易!不容易!感谢大伙这么给力!”诸葛平擦了一下眼角激动的泪水,勐抱了一下周任发,表示感激不尽。同时也和张良,丁春秋,大头,陈主管等人都一一拥抱了一下,拍拍肩膀表示感谢,这几天赶货,缺人手,正是这些身边的兄弟鼎力相助。 接着,诸葛平又一一感谢了任发玻璃厂这三个不离不弃的老员工,这几天没日没夜加班把玻璃完美生产出来。 每年的晚秋季节,靠近沿海的珠三角一带,都是台风高发地。 这一天傍晚,南方小城古都镇的天气闷热得反常,一丝凉风也没有,仿佛万物停止了一样,秋老虎似乎没打算放过最后的挣扎,高温热浪将整个古都镇笼罩着,天地间宛如变成一个高温蒸炉。 工业园里平时要加班到深夜的工厂,这一天,工人们热得早已叫苦连天,没了心思,都提前下了班,早早聚集到了工业园外,一些有冰冻啤酒的大排档,喝着冷冰冰的啤酒解暑。 陈主管的家自人潮汕老牌烧烤店,早已坐满了人,个个赤着上身,大汗淋漓,猜着拳,喝着冰冻啤酒,撸着香喷喷的烤串,巨大的牛角风扇呜呜声,夹着猜拳吆喝声,生意火爆得着实忙不过来。 深圳松迪照明这一万套八寸筒灯配件终于全部准备齐全,就等明天一声令下,装车出发了。诸葛平终于可以安心喝得一杯啤酒下去了,傍晚早早的约上了大头,张良,丁春秋在陈主管的烧烤店喝上了。 烧烤喝酒的客人确实是多,诸葛平,丁春秋,大头这些自然也少不了成为了陈主管的免费劳力,跑前跑后,帮忙加炭旺火,帮忙烤串上拭味加辣,等到真正能安安静静坐下来喝一杯时, .uukanshu 每个人都是黑炭脸,满头汗水,大家都不亦乐乎。 “来,干一杯!预祝一切顺利!”陈主管举起杯,诸葛平,丁春秋,大头,张良,一饮而尽。 好几巡酒下去后,不知道是谁开响了收音机,清楚可听到传出,天气预报: “现在插播紧急通知,未来12小时内,超强台风暴5号风球“玉兔”,正在汕头海面迅速生成生成,将与每秒52米速度向西南方向移动,预计明天早上在珠三角沿海城市登陆。将正面袭击我省珠三角城市,希望有关单位做好防风防汛准备………” “什么?超强台风?”诸葛平,丁春秋等人,一下子吓得酒醒了很多。 这突如其来的台风消息,简直将诸葛平打个措手不及,明天可是送货的日子,深圳松迪照明吴经理傍晚时分,早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千叮万嘱,明天这筒灯配件一定要货到,因为法国佬装柜的时间提前了,将在10月8号准时装柜。这就意味着留给松迪照明仅仅剩8天时间了,这可是一万套八寸筒灯的组装,老化,打包,时间简直是用争分夺秒来形容了。 “平哥,怎么办?这种台风天气怎么送货?要不给吴经理去个电话,缓缓后天再送。”丁春秋商量着。 “没时间了,我们这边拖一天,松迪照明那边生产线就紧张一天,第一次合作,无论如何都要准时送达。过了今天晚上再说吧,或者明天一早起床,台风又像个调皮的小孩一样无声无息消失了呢。”诸葛平心情忐忑不安祈祷着。 三十四章:焦急找车 已是凌晨十二点,在陈主管那烧烤店喝完啤酒,诸葛平和丁春秋前脚刚踏进他们一房一厅的的出租屋,远在梅河区老家陪着父母的朱笑笑,似乎也知道了这个超强台风明天就要在珠三角沿海登陆的消息,半夜还心急如焚,来了电话,像个唐僧一样叮嘱来叮嘱去,叫诸葛平注意安全,推迟一天再送货。 为了使远在古都镇几百公里外的朱笑笑少担心,睡得放心,电话那头,诸葛平不断点着头应允着,明天台风天保证不送货。至于心底里想着什么,只有诸葛平自己知道。 临挂电话前,朱笑笑又重新提醒诸葛平,刚好碰上国庆假期,送完了货,一定要信守承诺,过来梅河区看看他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可不能再找借口推托了。最后还不忘“威胁”诸葛平一番,倘若不来,国庆假期一过,她爸就把她许配给别人了,到时别后悔。 朱笑笑这一通电话,惹得躲在诸葛平旁边偷偷听着电话的丁春秋,也笑得人仰马翻,也不忘调侃他一番,学着朱笑笑那拉得长长销魂的语调:“平哥,记得来哦,我在梅河等你!” 诸葛平全身起了鸡皮,打了个冷颤:“老丁,你是想要了我这条老命吧。正经点,想想明天台风天怎么准时交货吧。” “平哥,别说刮台风,哪怕是刮刀子,下狗屎,只要你一句话,我愿追随你到天崖海角!” “屁天崖海角,明天能安全到达深圳,就阿尼陀佛了。”诸葛平杠了一下丁春秋。 老丁今晚几瓶啤酒下肚,说起话来比以前更浮夸了,不过诸葛平还是喜欢听。 当诸葛平还想问下老丁其它事情时,丁春秋早已跳上上床打着呼噜,流着口水见周公去了。 今晚注定无眠,诸葛平在下床翻来覆去,竖起了耳朵,听窗外的世界,祈祷着千万别起风。 大自然天气并不以人意志力而转移,在古都镇的深夜时分悄然而至。呼啸的台风,犹如张牙舞爪的魔鬼,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总攻,誓要撕裂古都这一切,天地间“呯呯嘭嘭”一片嘈杂声,宛如破碎了一地。 狂风就这样呼啸了一整晚,诸葛平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深睡过,他记得半夜醒来了好几回,总要走到窗边左右张右下,看看风有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始终心里一直牵挂的是明天的货到底能不能准时送达。 早上九点多了,该是上班的时间了,丁春秋还在梦乡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他起床,准备出发送货了。 “平哥,风停了吗?”丁春秋揉揉揉眼睛。 “看这势头,一时半会,风是停不下来。等不及了,走,老丁,我们出发去找车。”外面狂风夹着豆大雨点拍打在窗户上,想到货还没送出,诸葛平心里十分焦虑,再也坐不住了。 简单吃过,宿舍里随时准备的开水泡方便面早餐,穿上了两套一直放在身边的老古董超好质量,超实用的厚实漆黑雨衣,这两套雨衣就是当年在猎德村送鞭炮时,诸葛平的父亲隆叔为他们准备的,听说是行军打仗的军用雨衣。诸葛平,丁春秋准备要出发去找车了。 “咔”,的一声,丁春秋拧开了反锁门的机械锁,“吱吖”的一声,门便被狂风夹杂雨迅勐冲开,像是要倒灌进来一样,雨水扑打在两人的脸上,阵阵的痛感。 “老丁,怎么样,可顶得住?”诸葛平问。 “小意思,比在我们村里经历的台风弱多了。”丁春秋不但身体强壮如牛,嘴上也是不轻易示弱。 诸葛平,丁春秋彼此知道双方性格,认定的事再难也要迎难而上。 一声“出发”,两人锁上门,低着头迎着风寻找车去了。 临近灯饰市场旁边的一个搬运运输市场,这里自发性聚集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货车。 如果按照往常这个时间节点,大大小小的货车早给人订好出发拉了货。今天情况特殊,市场停满了车,无论是长9-13米的斗篷拖挂车,还是运输性价比之王五十铃货车,以后及中小型小货车,面包车,全部整整齐齐一行一列按照车的长度分类停满在市场。 诸葛平,丁春秋兵分两路,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方向,绕着停放的货车寻找司机,重点找五十铃货车。 可是足足停满了一百多辆货车的停车场,硬是没有寻找到一个待车等客的司机,这种鬼天气,司机估计都还待在家里的被窝呢。 诸葛平越寻找,心越急,正当顺着时针,和逆着时针寻找司机的丁春秋交汇时,突然间在离他们不到五米处的一辆深蓝的五十铃货车主驾室门,微微打开,试探性着伸出了一把合着的缩骨雨伞,伞还没完完全打开,“呼啸”的一声,一阵迅勐台风便将这把伞吹上到了半天高。 “卧槽,见鬼!”紧接着从主驾上跳下一个穿短袖中裤,光着头的司机大叔,想追着他那吹飞的伞。 看着这一幕,诸葛平和丁春秋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机大叔看着天上,一下子被狂风刮到不见踪影的雨伞,骂骂咧咧双手遮着光头跳跳蹦蹦跑到了市场搭建的临时遮雨棚。 诸葛平和丁春秋像见到了希望,快步紧跟上去。 “哥,出车吗?”诸葛平心怀希望。 “去哪里?”司机大叔问。 “深圳!”丁春秋答。 “去深圳可是要经过虎门大桥,这鬼天气谁敢过桥,一不小心就刮到海里了。”司机大叔像个钟摆一样一个劲摇着他那晃亮的光头,表示不接活。 “加点钱给你!马上走!”诸葛平此肯放过这唯一一台货车。 “加多少?”光头司机大叔似乎动摇了,把脑袋探了过来。 “平时一趟车,按市场价去深圳1200元,我多加500元,1700元成不成?”诸葛平给足了诚意。 光头司机眼珠飞快转着,脸上露出了微笑,像是对这个加价很满意,正要答应诸葛平。突然间狂风一阵,“嘭”的一声巨响,停在最靠边的一台加篷布小货车给狂风直接拦腰吹翻,侧倒在布满水的沙石地上。 这下可好了,把这个光头司机大叔吓着不轻,虽然自己的货车是五十铃,比小货轮大一点,但在这场完美风暴前,谁知道下一个侧翻的会不会是自己的车。 “不出车了,不出车了,这种鬼天气,有命挣钱,没命花!”司机大叔果断拒绝了诸葛平。任凭诸葛平和丁春秋怎么好说歹说,加价都出到了2200元了,都没用,司机大叔就是不敢出车。 诸葛平心一下子凉透了,傻傻望着外面呼啸夹雨的鬼天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今天真的违约出不了货吗。 三十五章:车遇险情 这个时候,夏隆压铸厂的段老板等到不耐烦了,本来这鬼天气厂里是没人上班的,为了配合诸葛平出货,早早冒着狂风暴雨来到了厂,还叫了几位负责任一点老员工过来装车。 现在厂里好几个人候了约一,两个小时,还没见诸葛平的货车过来装货,便去了电话:“喂,诸葛兄弟,你早说今天不出货,我就懒得这么早在厂里等你们了?” 段老板的电话刚断,夏隆压铸厂门口,风驰电掣间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一个急刹摆尾,车轮掀起一滩波浪,停了下来,开车的正是丁春秋,副驾驶上的诸葛平赶紧从车上下来,快步向段老板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段老板,我都给整懵圈了,货是要出货的,我现在正在找货车,可是跑完了整个运输车市场,也找不到一个愿意接活的司机。” 段老板明白了,冷笑了几声,用粤语回了一句:“兄弟,找鬼找马咩,这种鬼天气,谁愿意拿自己的命教飞!” 诸葛平,丁春秋,陷入了沉默,突然间段老板又说: “这样吧,谁叫咱们投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厂里刚好有一台五十铃货车,但是没有司机,如果你们会开货车,有驾照,你自己就开过去送货吧。” 听段老板这么一说,丁春秋喜出望外,比诸葛平还开心,抢在前头接话:“有,有,八年驾照老司机,大小货车通吃,人称猎德村车神!” “但丑话说在前,万一出了事自己担责。”段老板补充了一句。 丁春秋胸口拍得响响的,信心满满保证,开车对于他来说,只要方向盘在他手中,就没有万一。 其它人可能对丁春秋不了解,但诸葛平对老丁的车技是一万个放心。 这么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兄弟,想当年在乡下帮忙送鞭炮时,乡下山路十八弯,无论狂风还是暴雨,只要是老丁开车,这车就给他开得服服贴贴,车在他手中就像一个驯服了的大号玩具,各种技能耍得出神入化,用他话来说,有人是天生开车的。 段老板亲自带上三个工人一起装货,加上诸葛平和丁春秋共六个人,把早已装好在每个箱的八寸筒灯散件,一箱一箱装上了货车,每个小箱装50套,一万套下来便是200个小箱。 估摸花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把将这台五十铃货车装得满满的,最靠近车门的便是任发玻璃厂刚刚赶出来的那一万片钢化玻璃,每箱200片,刚好又是50箱。 满满的一车,压得四个轮子沉了一半。 “大功告成,关门!”丁春秋高兴叫着,拍了拍合上挡手的尾板。 “这下够重量了,龙卷风过来也吹不走了。出发!”副驾上,诸葛平一声命下,货车发动机响起,谢过了段老板等人,货车平稳慢慢快了起来,朝着深圳方向而去。 狂风卷着暴雨拍打着货车前挡玻璃,这气势不亚于海边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开起车来整个视线都是模煳的。行走在高速路上,一台车辆也没有,能见度只有五米距离。 丁春秋虽然是自认车神的老司机,下意识紧张了起来,手心直冒冷汗,赶紧打开了双闪警示灯,将车速稳稳降了下来。 往照平常好天气古都离深圳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这种天气狂风暴雨,能见度极低,还没到虎门大桥就用了将近两小时,即使是这样坐在副驾驶的诸葛平还是提心吊胆,不断提醒丁春秋再慢点。 如果换了平常,副驾驶上的诸葛平早就放心睡他的觉了,今天不同,天气环境恶劣,重点的是这一车值四,五十万货款的灯饰配件赌上了他下大半辈子的远大前程,不容有失。 前方几百米就要上虎门大桥了,诸葛平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像猎鹰的眼睛,远远瞪着前方。雨稍微小了一点,风还是这么大,看的距离可以看到前五十左右的距离了,眼睛的压迫感稍稍减缓。 丁春秋也松了一口气,轻松的又习惯哼起了他喜欢的beyond乐队的歌曲,唱到兴起时,全身节奏的舞动起来了,改成了左手抓方向盘,右手打着节奏,一副沉浸于歌神世界的享受。 突然间,紧紧注视着全方的诸葛平,眼尖发现了离他不到一百米的前方虎门大桥上坡处,好像有一个小白点停止在前方。 直觉告诉他,前方虽然看不清, .uukanshu肯定是有停车,诸葛平大叫一声:“老丁,快刹车!” 还陶醉在哼着歌中的丁春秋,听诸葛平这么大叫一声,条件反射吓得赶紧踩动了刹车,因为高速行驶天雨路滑,老司机的丁春秋不敢一脚踩死刹车,近了近了,前方白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啊,是小货车”,老丁也吓得大叫一身,眼看就要撞上了,在离小货轮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一个急刹,方向盘习惯向右摆了摆,重力惯性急刹的大货车打滑,径直向着虎门大桥右侧那十几支长长的桥梁牵引杆撞了过去。 眼看就要撞上桥梁,冲出桥体飞到海里去了,这个时候,天生是开车的丁春秋大心脏,千钧一发连贯着用力往左勐力一摆方向盘,及时修正了货车行驶路径,大货车像一条扭动的大蛇,左右来回摆动,终于在小货车前五十米的位置,丁春秋惊心动魄将这台装满了沉甸甸灯饰配件的五十铃停了下来。 诸葛平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这条小命就要交待在虎门大桥底下万丈深渊的海里了。丁春秋,也吓得喘着大气,傻了眼,停了几秒,长叫了几声舒缓紧张的情绪。 待到冷静下来,诸葛平脑海一闪而过刚才交汇的小货轮汽车情景,明显看到小货轮在虎门大桥上坡处停了下来,被狂风吹得左右摆动,分明看到小货轮司机下来了,苦苦以一己之力死死撑着,不让他的车侧翻。 “哎呀,不好,出事啦!老丁,快,调头救人!”诸葛平脑海升起一股不详预感,催促着丁春秋调头救人。 三十六章:救人要紧 “快闪开,不要命了吗,车马上要侧翻了!” 调过头的诸葛平,挥舞着手,远远的冲着小货车司机大声呼叫比划着,示意司机逃命要紧,别管这马上要侧翻的小货车。 死死双手支撑在小货车左侧的司机,似乎看到了诸葛平和丁春秋比划着叫他逃命的信号,果断放手,拔腿就想跑,谁知道刚走出一步之远,一阵超强横风刮过,连人带车吹翻倒在地上。 “啊,危险!” 诸葛平和丁春秋,给这眼前一幕吓得同时发出惊呼。 侧翻的小货车,将司机一条腿重重压住,司机趴在雨中,划着双手,痛苦得在狂风暴雨中挣扎,撕心裂肺呼叫着:“啊!救命,救命!” 为了防止后方来车,造成致命的二次伤害,丁春秋迅速将调过头的五十铃货车开往侧翻的小货车尾后三十米处堵住,并开着双闪灯示意过往车辆小心慢行。 救人要紧,丁春秋和诸葛平再也顾不上穿上随车准备的行军雨衣,掀起副驾旁的工具箱,快速拿出应急机械千斤顶,打开车门逆着风向侧翻的小货车方向冲去。 由于经常开车,丁春秋对机械千斤顶十分熟悉,不慌不忙找了一个平衡受力支点,不断拧动着旋转杆,机械千斤顶慢慢张开。 由于背着风,侧翻着的小汽车在千斤顶的作用下刚开始纹丝不动,给压着一条腿的司机痛得连连双手拍着桥面上流淌的雨水,血水慢慢从他压着的小腿处慢慢渗了出来,满地血红。 时间越来越长,诸葛平看着司机铁青的脸慢慢转苍白,随时有失血过多晕倒的可能。 丁春秋发了疯似的,用力旋转着千斤顶杠杆,千斤顶慢慢支撑了起来,千钧一发,诸葛平紧紧抓住司机双肩膀用力一拖,终于将他解救了出来。 突然间,后面响着喇叭,不知不觉,慢慢靠近,是一台七座商务车,车身写着省电视台户外采访,副驾驶上托着录像机的师傅正巧将丁春秋和诸葛平千钧一发冒着狂风暴雨救人感人的一幕录了下来。这应该是一台户外捕风采访车,停靠一边,从车上飞快跳下两个男人,一个年长点,一个年轻点。 “快,快,搭把手,司机失温晕倒,先抬上车用被子保暖”,采访车上下来的一位年长的男子呼叫着。 丁春秋,诸葛平和这两位采访车上下来的男子合力将受伤的司机抬上了采访车,一名男子顺手将随车准备的被子盖在晕了过去的小货车司机身上,随手拿出行车小药箱做了简单止血包扎。 车上其中一位应该是随车记者,斯斯文文,一副金边眼镜,焦急对诸葛平和丁春秋说:“两位好心人,先留下姓名,方便以后联系,我们采访组先将伤者紧急送往医院!”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姓名不重要,不耽误时间了。”诸葛平和丁春秋赶忙下了车,目送着采访车急速离开。 风雨中的诸葛平和丁春秋早全身湿透,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不过因为救了人,十分开心激动。 诸葛平傻傻一笑,拍了拍丁春秋:“老丁,突然间感觉我们俩有一股救世主的感觉!” “英雄所见略同!” 丁春秋这么一说,俩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走,继续出发!” 两人头也不回,朝着大货车方向而去。 丁春秋,谨慎将车重新调过头,勐一把油冲上了虎门大桥长长的斜坡,桥的中央横风晃得惊人,丁春秋双手紧紧执着方向盘,目光坚毅朝着深圳方向而去。 一路惊心动魄,在下午一点钟左右的时候,终于到达了深圳松迪照明所在的工业园区,历时三个多小时。 深圳松迪照明的老总郑大福,得知到诸葛平送的货马上就要到达园区,早早带领着他小舅子吴松和一众员工,拉着叉车在室内卸货区等候着,这阵势宛如列队欢迎重要领导到访一样隆重。 “哎呀呀呀,可把你们盼来了,简直是雪中送炭,太及时了!” 诸葛平和丁春秋的货车刚停靠稳,打开车门跳了下来,郑大福笑吟吟迎了上去,紧紧的和丁春秋,诸葛平两人握了握手。 “这是我们郑总!”吴松,吴经理作为采购是最早与诸葛平对接的人,算是彼此已经认识,赶紧开声向诸葛平他们介绍自己的老板。 “郑总,这位是星升照明老板诸葛平。”吴经理,同时向他姐夫郑总介绍着诸葛平。 “哎呀呀,年轻有为!还亲自送货了,这种鬼天气还把货准时送达,这就是魄力。你们可得多多学习!多多学习!”郑大福爽朗笑着,叫他身边的员工多多向诸葛平学习。 诸葛平想不到松迪照明郑总是这么客气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了,搔搔头笑了: “郑总,这不是十万火急吗,听吴经理说你们装柜交货期提前了,就这么几天时间,我们可不能拖了后腿,刚好碰上这台风天气,为了保证顺利交货,所以亲自走一趟了。” “好样的!”郑大福拍了拍诸葛平肩膀。 吴经理一声令下,候在御货区的工人七手八脚将车上这二百箱筒灯配件放到了叉车的卡板上,快速往厂房送过去。 工艺质检随机开箱,抽了好几套灯饰配件样品,质量,工艺一流,郑总竖起拇指点赞,开心得当场叫财务稍候尾款给诸葛平安排了过去。 看到诸葛平和丁春秋衣服全湿透,郑大福一脸心痛的样,唤上吴经理赶紧把公司团建多订的新足球服给俩人换上。 这是两套西班牙皇家马德里的白色球服,背后印有“松迪照明”,诸葛平是4号,丁春秋是5号,两个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笑了。 三十七章:城市英雄 “别愣在哪里,武松,带两位领导去厂里走走,让指点指点不足!”郑大福性格豪爽,还是叫他小舅子吴经理作武松,笑话风趣幽默,把诸葛平和丁春秋当成了领导贵宾招待。 诸葛平,丁春秋,受宠若惊,一个这么大公司的老总,丝亳没有半丁点架子,激动得连连感谢郑总。 松迪照明面积大得让诸葛平和丁春秋开了眼界,整一栋楼共五层,每层估摸有个三千方,顶楼是郑总的豪华办公室,有还私人小型高尔夫球场,四楼是展厅,各种不同灯饰样品就展示在这里,诸葛平眼尖看到正中央自己提供过来的巨无霸筒灯样品。 整个展厅上方挂满了五颜六色,一连串各个国家的小国旗,给人一下感觉到这是一家和国外顾客打交道的外贸公司。 剩下的二层楼便是整齐干净,无尘的绿色环保地坪漆车间,诸葛平和丁春秋随着吴经理套上了浅蓝色防尘鞋套和头罩。 厂里的工人,几条流水线上已经一会功夫,七七八八的将诸葛平刚送过来的一万套散热器摆了上去,有条不紊进行生产了。 诸葛平和丁春秋都忍不住对吴经理竖起来了大拇指:“这效率真高!真是大厂家的作风。” 诸葛平交过来的灯饰配件质量都是上乘,吴经理十分高兴,之前担心更换供应商无法保证质量的忧愁烟消云散。这就代表着,姐夫郑总满意的前提下,又拿到了私底下诸葛平承诺每套2元的提成。 吴经理心里美滋滋的,好事也藏不住了,悄悄凑到诸葛平耳朵,小声说:“兄弟,这趟冒着狂风暴雨送货值了,郑总对产品和你们负责任的态度十分满意,这批货出完后,法国佬还有四万套等着你们。” “还有四万套!”诸葛平目瞪口呆,给吴经理这么一说,惊呆了,心脏激动得“嘭嘭”直跳,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四万套,活该你发财!得好好感谢张良了,你这小子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何得何能,居然不可一世的张良也来投奔。”吴经理半玩笑说着,其实他的心情比诸葛平还激动,意味着后面这个订单他可以拿到巨大的提成。 狂风暴雨的天气,就是奇怪,在诸葛平和丁春秋送完货回来的路上,居然风停住了,天空放晴,天空中一条巨形雨后彩虹,宛如从深圳的高速公路连接到古都,一路晚霞伴着他们。 丁春秋开心得将货车的音响开满格,里面传出林子祥的热血沸腾歌曲:《男儿当自强》……诸葛平心情大好,随着劲歌和丁春秋一起身体不由自主舞动起来,要不是有安全带紧紧绑着,两人的屁股恨不得要蹦弹到碰到车顶了。这一趟送货让他们两仿佛看到了自己充满希望的未来。 飞驰的大货车,不到一个半钟就即将到了古都高速收费站,这个时候诸葛平的手机来电铃声急促响起,电话那头是段老板急促催着说是发生大件事了,问他们有没有看新闻,赶紧把车开回来。 段老板电话里面一惊一乍的,刚才还高兴得差点要车里蹦迪的,诸葛平和丁春秋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心里忐忑不安: “不好,难道来时,在虎门大桥上坡段为了救人,车辆掉头逆行,给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交警顺藤摸瓜找到了段老板问责?”诸葛平心绪最细致精密,脑海第一时间涌现是这个救人节点。 “卧槽,闯祸了,虎门大桥交通规则是珠三角高速最严格的路段,搞不好要吊销行驶证和驾照了。要不段老板为什么来电话这么慌张。”丁春秋假装得对交通规十分了解一样,事后诸葛亮。 高速出口,离江海镇段老板夏隆压铸厂,这段路也不过五公里,丁春秋像蔫了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猜测着,给吊销驾照了怎么办。 诸葛平心情也堵得慌,段老板好心紧急关头借了货车给他们送货,如果是因为这样造成货车给重罚了,那是多么的对不住段老板。 但是念头一转,如果那个时候不调头救人,那司机说不定有生命危险。诸葛平一来一回分晰,心情又平复了,那怕是什么后果自己都愿意负责,拍了拍丁春秋说:“老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奇怪的是,诸葛平和丁春秋远远的看到夏隆压铸厂宽敞的大门口,左右两旁站满了人,热闹非凡,每边站了十人,每个人都举着长筒礼炮,还有像是记者的人举着摄像机恭候着。 当丁春秋刹车一停,诸葛平两人懵懵懂懂下了车,看着热闹的人群,不知所措。 “嘭嘭嘭嘭……”一连串礼炮响起,满天彩带喷出。紧接着一个上了年纪,大热天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身体有点发福的男人笑呵呵拿着一朵大红布花朝诸葛平和丁春秋走来。 “欢迎城市英雄归来!”西装革履的领导一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鼓起掌声。 西装革履的先是给丁春秋戴上大红花,紧接着又从一个礼仪小姐手中拿过另外一朵大红花,又是给诸葛平戴上,在场又是一片热烈掌声。 这下诸葛平和丁春秋彻底懵圈了,刚下车忧心重重还担心段老板的货车给重罚, 下了车给搞了这么一出。 “还不赶紧谢过镇长!大红花都给你们戴上了。”段老板爽朗笑着。 “什么?镇长……”诸葛平头脑早就浆煳了,现场是什么跟什么都搞不清了。 “你们这种见义勇为,敢于在恶劣天气不畏惧舍身救人的精神可是我们这城市最闪亮的名片,所以你们俩称得上:城市英雄!”镇长的一番话,随队的人群又是一阵热掌声,有的人生怕拍露了,紧紧盯着镇长,随时鼓掌的样子。 经段老板这么一说,诸葛平和丁春秋这下才搞明白,原来他们在虎门大桥上坡段冒着狂风暴雨救小货车司机的那一段,早已经上了省电视台新闻,好人好事,迅速传遍了整个省,最终交警通过拍摄车牌,顺藤摸瓜寻找到了夏隆压铸厂,段老板才知道是诸葛平和丁春秋在送货过程做了一件天大好事。 随着电视台的记者再次采访,段老板高兴得心里美滋滋的,作为城市英雄的老板,亲自讲话,还说夏隆压铸厂,像诸葛平和丁春秋这样优秀员工,上上下下都是,见义勇为,勇于对社会担当,是他作为公司负责人每天开会都挂在口中的。 诸葛平和丁春秋听完段老板的讲话,带头鼓掌,并没有拆穿段老板的善意谎言,确实也是段老板的仗义,紧急关头,借出货车,促成了这次救人和顺利出货。 顺其自然,镇长表扬了段老板教导有方,还给诸葛平和丁春秋颁发了“城市英雄”牌扁,一同递上了见义勇为的红包,并拍了相片。 三十八章:兄弟情深 虽然是国庆假期的第二天,理应是休息的日子,可是古都镇镇政府办公室,围着长长的椭圆形会议桌坐满了人。 会议桌正中心处,开声讲话的是古都镇镇高官蔡书记,约五十多岁,此人干练平头发型,两鬓斑白,微胖,束着蓝短衬衫工作服,工作服上别着党徽别针。 看得出来,蔡书记有点激动,说着说着激动得站了起来,手掌尽量控制力度拍了拍会议桌:“你们说说江海镇这次是不是手伸得有点长了,货车虽然是你们江海镇的,但是人确确实实是我们古都镇优秀的实干家嘛,凭什么抢在我们之前把这两位风暴舍身救人的城市英雄列为他们镇的光辉人文事迹。” 办公室在场开会的各街道办负责人一片私底下议论纷纷: “就是啊,也不害羞!” “唉,江海这个兄弟镇,不让人省心,每次消息就他灵,上次还不也是把另一个镇区兄弟的宗祠历史名人硬说是出身于他们镇,结果闹了大乌龙。” 会议室一片嘈杂,议论纷纷……… “老黄啊,这可怪不得江海兄弟镇了,你看你,专门负责打造古都人文风的代表,关键时刻就是掉链子,多好的一次机会,都上了省电视台,省领导表扬的城市英雄,硬是没他们消息灵通,这可得批评啊!”蔡书记似乎火气还没消,批评起坐在他旁边负责镇区人文文化建设的助手老黄。 老黄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诺诺点着头,表示批评得极是。 此次也难怪蔡书记火气这么足,国庆假期期间就召集大家回来开会。一直以来,古都镇给外界的印象就是出土豪,满身铜臭的镇区,没有一丝丝人文光辉文化沉淀。 作为一把手,蔡书记急啊,多番想扭转外界对古都镇文化景观的误解,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冒着狂风舍身救人,是多么有文化闪光点的喙头,偏偏给兄弟镇区捷足先登冒认了,你说气不气人。 蔡书记问大伙有什么办法,在落后于江海镇的形势下,打个漂亮人文翻身战。 众人各抒己见: 有提议,登报表扬诸葛平,丁春秋,问责江海镇。 也有提议,也学着江海镇那样也搞个大红花颁奖。 蔡书记听得直摇头,没有一个意见满意的。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文化建设老黄提议,先寻找到出事货车司机,有此人带着书记等人,在适当时机上门表扬诸葛平和丁春秋他们的好人好事,这个势头有多大制造多大,此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城市英雄可是我们古都镇的。 蔡书记听完第一个带头鼓掌,说了句客气话:“搞文化还得靠老黄,是个好手,就这么办!” 会议室众人附和着蔡书记,响起一片掌声,他们也在静候着这个适当时机的到来,誓要为古都镇打一个漂亮的人文建设翻身战。 剩下的尾款,郑总果不食言,在诸葛平和丁春秋离开松迪照明厂区前已经打进了诸葛平名下帐户。 诸葛平一刻也不敢耽误,回到古都镇,第一时间是开了电脑,网上转帐,将吴经理应得的2万元提成,转进了他提供过来的一个女人姓名帐户。 转完提成后,诸葛平懂行规,并没在qq截图发送转帐记录,而是电话告知了吴经理,吴经理在qq回了一个“握手”的表情,表示合作愉快。 诸葛平顺便一同将之前大头,陈主管和他们球友凑出来的货款也一一返还给他们,并约了他们晚上出来陈主管的烧烤店庆祝一番,算是答谢这些兄弟关键时刻的慷慨帮忙。 “你们这两个小子,行狗屎运了,去深圳送一趟货回来,居然变成了江海镇城市英雄了,你就说吧,以我目前这么低微的身份,还配不配陪你们好好喝个酒?”大头首先起哄调侃着诸葛平和丁春秋。 “你这个大头,说话够损,不像是在表扬我们吧!格局小了啊,硬是没发现我和平哥身上闪闪发光,亮瞎眼的光辉人性。” 丁春秋笑呵呵站了起来,假装要用手扇大头,大头跑得比兔子还快,赶紧隔着丁春秋换了个位置。 众人笑开了怀,喝着酒,这个时候远在梅河的朱笑笑来了电话,开口就心痛地问:“平哥, 有没伤到哪里!担心死我了。不过,你上镜真帅,在新闻上看到你和老丁冒着狂风暴雨救人,挺感动的。” 诸葛平叫朱笑笑别担心,身体好着呢,过两天去梅河探望你们,这下,朱笑笑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听到朱笑笑对诸葛平,说着这么肉麻的话,喝酒的丁春秋和大头等人也忍不住学着朱笑笑肉麻的声音:“平哥,可担心死我了,有没有伤到哪里,来我检查一下。” 众人笑呵呵,有的要检查诸葛平的头,有的假装要检查诸葛的身体,气氛欢乐到了极点。 当晚大家都喝得醉醺醺,诸葛平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抬头望向古都的夜空,今晚特别美丽,特别让他感觉到了充满希望。 张良当晚也一起喝酒,十分开心放松,完全全融入了诸葛平这个小圈子,这种美妙感觉是他以前在越明集团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当诸葛平千谢万谢,一定要把赚到的利润分他一半时,张良真的生气了,举起手轻轻拳向诸葛平左上肩膀,说诸葛平没把他当好朋友,这么见外,就准诸葛平为他挡了一刀,为什么就不许事业上帮回诸葛平一回。 那一晚借着酒力,诸葛平紧紧握着张良的手,恳求张良日后一起图灯饰发展大业,张良点了点头。 接着大家起哄喷笑,笑诸葛平和张良,怎么好好的喝酒,喝出了“基情四射!” 第二天,丁春秋便开着五菱神车载着诸葛平回到了猎德村,趁着假期,诸葛平想把小田叔这七万块还了,捎上了好酒。 三十九章:张得亿被抓 这次回到村里,诸葛平感觉怪怪的,村头远远的听到七婶和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神神秘秘,唠唠叨叨,像在讨论着某个人,又是叹气,又是拍大腿,一副很可惜的样子,隐隐约约听到是关于张得亿。 顺着村小路,车经过她们身边时,丁春秋故意放慢了车,半伸着头嘻哈着八卦打听一下: “七婶,这一回又是谁家的大黑牛,脱缰吃了别人的一大片玉米啊?说来听听,让我也开心开心。” 看着丁春秋每次回来都一副不正经开玩笑的样子,七婶,这次反而认真了,假装白了丁春秋一眼,努着嘴,手指着说: “秋仔,看你说的,我就不能有大新闻了吗。你知道吗,亿仔出事了!” “出了什事?” 诸葛平对关于张得亿的事十分感兴趣,像触电似的也把头伸出车窗打听着。 “你们还不知道吗,听说亿仔给警察抓了!” 七婶像担心别人听到一样,不敢说大声,靠近了车窗小声说着。 “被警察抓了?七婶你没听错吧?亿仔,犯了什么事被抓了?” 诸葛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一连串疑惑追问着七婶。 “谁知道犯什么事呢?村里都知道亿仔给抓了。估计很严重,唉,可惜了上的名牌大学。” 七婶吱吱唔唔,也没个准,不愿意再谈下去了,和几个大妈各自散去。 得知他们两回来,妈妈早张罗一桌好饭菜,四菜一汤,和爷爷守候在餐桌前,静候着诸葛平和丁春秋回来。 得知张得亿被抓了,诸葛平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一个劲问着母亲,可否知道亿仔被抓。 母亲点点头,放下了刚刚还夹着菜的筷子,一脸愁眉。 原来亿仔的母亲张婶前几天哭哭啼啼打了电话回来,说亿仔犯事给省城警察抓了,听说有点严重,至于什么原因她也懵懵懂懂不知道,要等国庆假期过了才知道是什么原因,暂时给派出所关押了起来。 张得亿,永远是诸葛平心中一个结,自从当年诸葛平家的鞭炮厂意外爆炸,在厂里做事的张叔重度烧伤去世,从此在亿仔心中便结下了仇,一直嚷嚷着诸葛平家欠他爸一条命,这辈子都跟诸葛平没完,诸葛平有时候发梦都是梦见张得亿,张牙舞爪,追着他为张叔索命。 直到现在,这个心结还没解开,如今亿仔又出事了,诸葛平更加揪心了,他决定假期后省城走一趟,看下有什么能帮得上亿仔的,哪怕去开解一下张婶,舒缓舒缓情绪也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亿仔出事了,心情不好,还是什么原因,诸葛平没胃口,只是简单扒了几口饭后,便和丁春秋前往小田叔家。 去小田叔的必经之路上是土福叔大大的厂区,远远厂房门口,看见土福叔又在清洗擦拭着自己的豪车。 诸葛平咧嘴一笑,正想过去打下招呼的,毕竟是父亲最得意的徒弟,又是长辈。 正当诸葛平远远的要开声,土福叔不经意瞅了一眼,发现正在往厂房走过来的诸葛平和丁春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假装没看到,慌慌张张跑进了厂房。 “哈哈,平哥,算了,我们不受欢迎,怕是又担心我们过来借钱了。”丁春秋无奈摇摇头。 苦笑了一下的诸葛平,没有停住脚步,迈开双腿,头也不回,径直朝着小田叔家走去。 刚好小田叔正一个人喝着闷酒,桌上摆满了下酒菜,可惜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看到诸葛平和丁春秋过来,可高兴了,赶紧添了两张櫈子。 诸葛平从外面大商场挑了一瓶好洋酒给小田叔带了过来,让他试打开试喝一下,似乎小田叔对这些洋酒不是特别感兴趣,放在桌边上。 “来路货不适合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嘴喝刁了,让你俩尝尝真正的好酒。” 小田叔狡猾一笑,左瞧又看,确定小田婶还没回来,赶紧摆上了两个大碗,偷偷从阴凉后房的藏物间搬出一坛黑瓶身中带点霉白菌的酒坛,看得出来,这坛酒上了年份。 “哟,这是好东西!” 诸葛平从满身霉菌白密封的酒坛,猜出到这是小田叔不舍得喝的珍藏品。 “识货,十年地窖藏酒,正宗土酿醇香米酒,千金难买!” 小田叔微微一笑,用力慢慢左右旋转着密封了十年的软酒塞,只到“嘭”的一声响,酒坛打开。顿时整个大厅全是醇厚酒香。 “嗯,是这个味道!”小田叔是懂酒人,合上眼,深深吸了一口酒香,陶醉于酒香中。 “满上,满上!”闻着酒香的丁春秋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催促着手提酒坛倒酒的小田叔。 “想得美, 看你这小子嘴馋的,我可得留着慢慢喝呢。过把嘴瘾就好了,喝多了,你婶回来,准又挨骂。” 小田叔拍了拍最近老是涨痛的头,唠唠叨叨说:医生说是喝酒太多引起的高血压,再不节制小心血管爆裂。 听这么一说,诸葛平和丁春秋赶紧夺下了小田叔手中的酒碗:“叔,身体重要,听婶的话,准没错,不喝了。” 小田叔,这回没有强,放下了酒碗,似乎不胜酒力,有点伤感唠叨着: “秋儿,平儿,正如隆师傅常说,人啊!好比这酒,越酿越醇,没有捷径可走,都得经过时间发酵。年轻人,在外闯事业,咱们实打实来,别动了歪念,才走得远啊!” 小田叔似乎话中有所指,叹着气,又没挑明,诸葛平俩都猜得出,只有村中和小田叔最熟,感情最深,走得最近的张得亿犯事被抓了,才让他感到如止痛惜。 诸葛平,丁春秋,安安静静听着小田叔“唠叨”着,不断点点头,如同听着自己的老父亲在训导一样。 担心小田叔不会这么早领回借款,喝得差不多了,临走时,诸葛平才偷偷抽出几叠早准备好的本钱七万完,塞还回去了给小田叔,还在本金基础上额外多加了一千当作是利息。 小田叔见状,又嚷嚷着叫诸葛平不急着还,外面做生意周转,用钱的地方也多。 诸葛平笑呵呵说,够用,够周转了,倘使后面不够,再问叔凑凑。这下小田叔上了酒意,红着脸,点点头,单手拨了拨,示意他们俩是时候回家了。 四十章:不受欢迎 从小田叔家出来,已是下午了,走在乡间小路上,秋老虎的天气躁热难解。 丁春秋是藏不住心思的人,随手一拭,甩去满额头的豆珠般汗水小声问: “平哥,你说亿仔到底犯了啥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名牌大学毕业,又进了好公司,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说抓就抓了。” 诸葛平,似乎是思考着什么,低着头没有回答丁春秋,快步走在前面,丁春秋紧跟其后。 突然间,诸葛平又像是有了说话的欲望,站住了脚步,转过身,待到丁春秋跟上,冒出了一句: “老丁,我分晰着,亿仔虽然是进了间好公司,但来钱也不至于这么快吧,短短几年时间,又是买宝马豪车,又是在省城有了自己的房,说不定当中有文章。” 经诸葛平这么一说,丁春秋像顿悟了一样,大力拍了一手:“哎呀,我就说嘛,亿仔这几年的财路顺得有点古怪。平哥,你是说亿仔利益上踩了公司的红线,才被抓?” 诸葛平点点头,示意丁春秋小声点,没证据仅仅是他片面的猜测。 从猎德村出来,刚好是国庆假期第三天,丁春秋并没有随诸葛平一同前往梅河的朱笑笑老家。 诸葛平一路驱车直上到达了女朋友梅河朱笑笑家,差不多是傍晚六点多了,晩秋的夜幕相对春夏,总是黑得特别快,亮起了万家灯火。 朱笑笑家虽然处于城市中心,但座落于梅河神山脚下的富人区别墅一带,动中带静,环境特别优雅,规划得特别漂亮。宽敞明亮的绿化小道,每相隔一米便有一盏明亮别致的庭院路灯,将整个富人别墅区照得如白昼般。 每一区仿佛一个田字格,两栋大大的别墅为一格,每栋别墅佔地面积约500多个平方,就这样整整齐齐排列着,放眼望去,横竖交替,少说也有二十多方格。 最显眼的算是每个田字格区,都为每栋别墅留出了一块大大的停车场。放眼望去,每栋别墅前,庭院灯下,都停放着一辆豪车。有的是诸葛平说得出名字的,有的是他说不出名字。 开着旧烂,轰鸣呜呜的面包车的诸葛平,与眼前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仿佛走错了地方,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心虚感。他来之前虽然知道朱笑笑家里环境不错,但没想到好到这种地步。 面包车停在朱笑笑所给的地址r区,r区招牌一侧,正当诸葛平思前想后时,突然间传来一个清脆如风铃般好听笑着的声音:“平哥,是这里了,怎么还不下车,在发呆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眼神有神,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女孩,快步朝着诸葛平方向走来。 诸葛平吓了一跳,向他走来的女孩,他根本就不认识,为什么对方知道他的名字呢。当女孩走近时,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看起来是淑女一般的女孩,突然勐拍目瞪口呆的诸葛平,大呼一声:“怎么,不认识我了!” 这时候,诸葛定睛一看,才发现,眼前这个穿着漂亮,化了妆的女孩,居然是自己的女朋友朱笑笑:“哈哈,怎么你穿成这样,还化了妆,都认不出来了。” “本小姐,好看吗?”朱笑笑看着诸葛平这么大的反差,“咯咯”的捂住嘴大笑了起来。 “好看,真漂亮,像个明星一样。不,比明星还漂亮,高挑别致,仙女下凡”。 诸葛平第一次这么高格调表扬好朱笑笑,以前在古都镇朱笑笑上班下班总是一身工作服,连化妆也少,如今眼前的朱笑笑像变魔法换了个人似的。 朱笑笑,听得更加开心了,直呼诸葛平别发愣了,赶紧进家,爸,妈也在家里呢。 一听要马上要见到未来岳父岳母大人了,诸葛平心“扑通扑通”跳着,紧张得手脚都有点不协调了。 第一次远路而来探望未来的岳父岳母,诸葛平也不知带什么好,倒是母亲早早打点了两大桶乡下珍贵香喷喷的土榨花生油,每桶10公斤装,母亲说城里人喜欢,有钱也买不到。还带了土鸡蛋,土鸭蛋,一些乡下的土特产。 丁春秋也给了建议,说笑笑的爸是生意人,给带点好茶,好烟,好酒,诸葛平顺带了一些。 当诸葛平大袋小袋,大桶小桶提着土特产礼品走进朱笑笑这豪华别墅时,给眼前的豪华惊呆了,金碧辉煌的土豪金装饰在灯火的映射下,金灿灿一片。 这个时候一个身着华丽满身珠光宝气,身着一身紫红短旗袍裙,高高身材的贵妇人,一脸愁眉,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满身大汗的诸葛平,下意识退了一步,轻轻用手捂着鼻,没有说一句话。 诸葛平有点尴尬, 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想笑又笑不出来。 “妈!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小帅哥诸葛平。我男友!”朱笑笑开声打破了僵局。 “阿姨,你好!”诸葛平赶紧笑着打招呼。 “嗯,不要客气,来就来了,干嘛,带这么多礼物。”朱笑笑的母亲亲,冷冷的语气,慢慢说着。 “阿姨,这油,特香,给你捎带了两桶。”诸葛平,靠前了两步,笑着晃了晃手提着的油。 “现在外面地沟油多,年轻人没生活经验,不会挑选的,很容易买到假油的!”朱笑笑母亲假装笑了一下,笑容一闪而过,又恢復了冷冷的表情。 “妈,看你说的,这是诸葛平家里乡下珍贵的土榨花生油,有钱也难买得到。你看,还有土鸡蛋,土鸭蛋。” 朱笑笑,指着放下来的一大堆土特产,看到眼前母亲冷冷的对待诸葛平,似乎不是很欢迎一样,语气也急了起来。 诸葛平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百般不要滋味,只好傻傻的僵笑着。 “妈,爸呢?”朱笑笑发现爸没什么动静,客人来了也没出来迎接。 “又在酒窖观摩他的宝贝收藏品了呗!”笑笑的母亲,哼了一声,没多想。 朱笑笑,并不想再理会态度冷冰冰的母亲,领着诸葛平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便是他爸常停留的酒窖。 酒窖的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外看,一个身材高大肥胖,一身宽松家装优闲服,这男人正背着门方向,痴迷迷拨弄着酒架上的各种好酒,并没有发现站在门口的两人。 四十一章:不同对待 “爸,又观酒啊!”朱笑笑率先开口。 拨弄着酒的男人,听到笑笑的呼声,第一时间小心翼翼把握在手里的酒轻轻放回酒架上,看到酒摆得纹丝不动时,才敢松开手,转过身,一脸平静:“嗯,来了!” 朱笑笑使了个眉眼,示意诸葛平过去跟她爸聊聊,套近套近。 诸葛平深呼一口气,暗自壮胆,微笑着朝朱爸爸走去。 “叔,好!哗,酒窖可真大,少说也有上千支好酒吧?”诸葛平就其所好,问起了酒。 “嘻,不到一千,差一点点。”谈到藏酒,朱爸爸话匣子慢慢打开了,不再像刚进来时看到那种一脸严肃。 诸葛平,对酒没什么研究,跟着朱笑笑的爸,问着酒窖上的酒,有英文标签的洋酒,也有写着狂草书法的中国好酒,朱爸爸不断讲解着酒名字,年份。 酒多得看起眼花缭乱,朱爸爸走着走着,突然间在显眼的地方,小心翼翼端起一瓶浅蓝色绑着红飘带的酒,眉开眼笑左右观赏着,似乎对这一瓶酒情有独钟。 “爸,什么好酒?”朱笑笑凑了过来瞧瞧。 “限量版飞天茅台,相对于白瓶身,蓝色犹为珍贵,全国仅几百瓶。”朱爸爸似乎十分懂酒。 “很贵吗?”朱笑笑左看看右看看,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一个好珍藏品,是无价的,不能用钱限量。”朱爸爸自言自语。 “就是姐夫前几年托人弄回来的那瓶吗?” 朱笑笑所说的姐夫,就是她最大的大姐夫,梅河国土局的副局,黄少华。 朱爸爸点点头,算是默认。 诸葛平越听越怀疑,对于懂酒的朱爸爸面前,自己带的土特产在朱爸爸这根本出不了台面,拿不出手了。 顺着酒架,朱爸爸指着一奇怪造型的酒瓶,上面全部英文1978-xo:“这是正柱法国带回来的,人头马xo,40度,很难找得到的。” 朱爸爸所说的正柱,正是朱笑笑的二姐夫,现在在梅河石油公司,随着老板常出国,自然接触的外国酒特别多,为讨好他岳父,自然每次回来都少不了带回一瓶好酒。 朱爸爸似乎没有理会到旁边有诸葛平这么一个人,只是一个劲介绍着他的藏酒,更多的是流露出来对两位女婿的满意。 朱家就三朵金花,剩下朱笑笑适龄还没嫁,本来她父母动用关系,托了媒人介绍了好几个条件非常不错男子,好利用国庆假期让笑笑和他们见见面,处一处的。 奈何朱笑笑心里只有诸葛平一人,为此还和父母吵了几架,斗起气来,干脆把诸葛平早早约过来了她家。 对于诸葛平这穷小子,她父母是极力反对的,所以诸葛平这次唐突的到来,不知情夹在当中,自然在朱笑笑父母跟前是吃不到好果子的。 “朱爸,少华过来了!”酒窖外面朱妈妈似乎一改之前对诸葛平冷冷的态度,叫起她大女婿,可特别欢快,像换了个人似的,乐呵呵还亲自去酒窖请朱爸爸出来。 朱爸爸酒窖里听到少华过来了,也一改之前严肃少语态度,胖乎乎的脸上,马上笑呵呵一移一扭拖着胖胖的身驱出去迎接了,边走边轻轻拍脑袋:“唉啊,看我又忘了,少华今天约吃饭,有正事要谈。” 朱爸爸似乎当诸葛平是透明人一人,根本就没邀他一起吃饭,诸葛平心在打退堂鼓。 “走,跟爸妈去吃饭,顺便和未来大姐夫,局长大人学习学习。”朱笑笑硬拖着诸葛平也跟了出来。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大姐夫黄少华客气起来,一套一套的,见到朱笑笑拖着诸葛平走了过来,声明显提高了很多分贝: “哟,这不是小妹吗?男朋友?小伙真帅!” 大姐夫像自来熟一样,走了过来拍了拍诸葛平。 “那肯定,朱家的女人挑人的眼光差不了。”朱笑笑嘻嘻哈哈,自卖自夸。 诸葛平也客气着跟着朱笑笑管起眼前的黄少华叫姐夫。 这一叫可不得了,朱妈妈好像十分不乐意了,瞪了诸葛平一眼,自言自语说着悄悄话:“八字还没一撇,叫什么姐夫。” “别聊了,别聊了,爸,我订了位在唐龙五星级酒店,约了城建的张处,今晚把那事落实落实。”黄少华一副处世老练的姿态,随着着爸妈往外走。 突然间,黄少华转头呼了一句还在傻傻不知道该去还不该去参加饭局的朱笑笑和诸葛平: “小妹,你们还愣住干嘛,带上男朋友一起吃个饭,坐我的车!” “姐夫,不是说约了爸谈正事吗,方便吗?”朱笑笑反问一句。 “呵呵,看你说的见外,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也没谈什么正事,都是走个过场,走,走,一起。”黄少华一个劲朝着背后的朱笑笑和诸葛平招手。 朱笑笑可不客气了,硬扯着诸葛平也一同随大姐夫他们走出别墅。 “少华,你车子得换了,身份不同了,一个副局,不应该配台好点的车吗?”朱妈妈指着停在门口的一台老旧的本田车。 “看,看,头发长见识短,没说错你了吧,正是这敏感职位,.uukanshu 更要低调朴素,我们少华还得往高处走呢,此能关键时刻觉悟低了呢?”朱爸爸似乎说着更深的一层升官发财觉悟。 朱妈妈似乎听明白话了,一个劲笑呵呵说自己说错了,女人见识短了。 “呵呵,我的好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都没错,都没错,都是为我着想。”黄少华这一通话,又把尴尬的气氛扭转向欢乐,朱爸朱妈都哈哈笑了起来。 眼前经过世故磨练的黄少华,果然语言学高手,诸葛平自愧不如。 “爸妈,就坐我的车吧,小妹你们也赶紧上车。”黄少华帮岳父岳母大人打开了车门。 朱笑笑,刚想拉着诸葛平一起坐车,朱爸爸吞吞吐吐找了个借口,说和少华有正事谈,间接拒绝了诸葛平同车。朱妈妈也在旁边帮说,叫诸葛平一人开着他那台破旧面包车随尾过来。 朱笑笑算是看懂了,父母正极力排斥诸葛平,连车也不愿意一起坐,直接发了脾气下了车,直接钻进了诸葛平面包车副驾,生着气,涨得满脸通红。 “一定要来哟,我开慢一点。”黄少华往后伸着头,催着诸葛平他们一定要去吃饭。 诸葛平可是赶鸭子上架了,只能车屁股慢慢跟着,还要不断安慰朱笑笑:“说不定你爸真有正事和大姐夫聊呢。” “有个屁事,爸,妈就是排斥你,没看出来吗?大姐夫更是一副老好人,领导亲和力装得好。一定要来哟,一定要来哟。气死人。”朱笑笑乱言乱语学着她姐夫的话。 诸葛平,“嗤”的一笑,给逗得喷笑。 四十二章:岳父生意布局 梅河唐龙五星级酒店,果不同凡响,气派的装簧,高大门口正中悬挂着狂草:唐龙,两大字。左侧是石雕上了颜料的巨大绿色迎客松,右侧是富贵堂皇红彤彤,开得正艳的牡丹花。 看到黄少华走在前面领着一众人过来,门前几个穿着中国风旗袍裙高挑漂亮的迎宾服务员,轻车熟路似的,声音娇滴滴说着: “黄局,知你要来,把最好的贵宾房间,前程似锦,给你留了出来。” 黄少华,微笑点点头,似乎不愿在门口过多停留,牵着朱妈朱爸笑容可掬,快步朝“前程似锦”贵宾房走去。 说真的,诸葛平平生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酒店,堂内宽敞客厅,仅仅是摆了五张实木大圆桌,地毡红彤彤的,剩下的便是楼上私密的贵宾房间。 在诸葛平印象中,常听说古都国宴超五星级豪华酒店也是不同凡响,但至今没进过一次。 “前程似锦”的贵宾房间,也是按超五星级标准装簧的,一盏复式豪华水晶吊灯垂下,像个开支散叶的巨形花朵,漂亮极了,诸葛平以自己做灯的经验猜测,这盏灯少则十万起步。 贵宾房间自然是隔音超好的,舒适的中央空调,阵阵凉风,平静了彼此烦躁心境。 刚进房间时,城建张处早早在等了,黄少华赶紧过去一阵寒暄,彼此打起官腔客气话,气氛乐融融。 相对黄少华国土副处,张处还是很给面子的,学着黄局称呼朱爸朱妈,岳父长,岳母短,亲切叫起来。 朱爸,朱妈,在黄少华这好女婿的脸面下,赚足了情面分,全程一直笑呵呵。 待坐下来,喝了茶,张处正要聊聊正事,忽然发现诸葛平这生面孔,欲言又止了。 “呵呵,呵呵,自己人,自己人,不碍事。”还是黄少华察颜观色细致,一番话打消了张处的顾虑。 “消息没错了,老化肥厂那片荒地,已纳入了梅河五年后境观文化改造,顺着达江,迎江而建,打造成梅河又一处悠闲亮化景点,岳父大人你悬着的心可以放下来了。” 张处一番话听得朱爸爸高兴得像个调皮的小孩拍了一下桌,跳了起来。 老化肥厂这一片荒废地,可是做房地产的朱爸爸这两年心病,早几年前听到他好女婿黄少华的“小道消息”,说梅河会将这一块地纳入优质储备地,商业的敏锐眼光结合女婿的“小道消息”,一下子将那时还没人问津,还充满着久经不消呛鼻的化肥臭味这一大片地拍卖了下来,作为未来房地产开发重要地盘。 这几年,朱爸爸的一些房地产老友见面总是拿老化肥厂这块烂地,嘲笑朱爸爸这回该看走眼了,砸在手中了。 听到张处这个好消息,朱爸爸像出了一口恶气似的,“国骂”都吐出来了。 “来,来,干一杯,到时老化肥厂这房地产建起来了,是块肥肉,少不了你们两个人的干股,功臣,大功臣。”朱爸爸豪气举起酒杯要敬张处和好女婿黄少华。 张处听到朱爸爸许诺的好处,早眉开眼笑,真小人的眉态,连连点点头,作谢。 黄少华还是那一套一套,叫他老丈人甭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晚宴的气氛是欢乐的,大姐,二姐,石油公司二姐夫麦正柱都来了,举杯祝贺父亲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又拿下一块宝藏地盘,正应中了此贵宾房间:“前程似锦”的吉利。 谈着谈着,便从房地产开发谈到了朱笑笑身上。 “小妹,干脆回来梅河,找爸要间临街店铺做点小生意,总比孤单单一个人在外面强。”大姐率先转移话题到朱笑笑身上。 “对,对,这两年梅河房地产开发势头正勐,五金家居装修材料这一块需求量大,准没错。”,二姐夫麦正柱掺和说了一句。 “我早跟笑笑说过了,他们只要愿意回来梅河发展,我送出一间梅河最好位置的商铺。”朱爸爸借着酒意,豪爽说着,像是有意试探一下诸葛平的意愿。 “哗,爸,偏心。你早说嘛,送一间店铺,我就不去税务局上班了,自己做小老板多轻松自由啊!”二姐笑哈哈也插了一句话。 朱妈妈假装生气,说起二姐来:“看你说的,为了让你能进税务局上班,你爸可花了不止一个店铺的人情礼。铁饭碗多好啊,不用担心风吹日晒雨淋,照样领工资。” 这时朱家其余人,一起起哄,笑着二姐,身在福中不知福。 “妈,知道啦,就是开个玩笑,知道你俩老对我最好了。”二姐像个小孩一样摇着她旁边的朱妈妈撒着娇。 朱笑笑其实是最愿意回来梅河的,好几次都跟诸葛平唠唠叨叨这问题,可是诸葛平一次又一次拒绝了。 这一次大家谈起了这话题,朱笑笑把目光转向诸葛平,希望他能改变下主意。 还是大姐夫黄少华观察细致入微,知道小妹回不回梅河,关键在诸葛平身上,笑了笑说: “小妹夫,值得考虑一下哦,梅河这几年发展潜力无限,回来梅河跟着爸学习学习,以后机会多着呢。” 经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诸葛平身上,看他如何表态。 朱爸爸心里犹为着紧,虽然家大业大,总想有个上门女婿跟着自己干,以后退休了好接手自己的房地产生意。就三个女儿,大女婿是副局,自然要往高处攀登,二女婿石油公司是个肥差,前程似锦,自然没理由唤他们俩在身边,剩下的就是朱笑笑的另一半了。 诸葛平目光正视着大家,没有多想,把心底的想法全盘托出: “不瞒大家,其实我是十分看好目前自己从事的led灯饰行业前景,led技术的突破, .uukanshu成熟,势必会引来照明产业改朝换代,正朝着从钨丝灯过渡到led辉煌的到来。在这技术革新风口上,谁抓住机会,可能就是下一个上市公司。哈哈,说不定我也能上市呢,所以我还是很希望继续做属于我自己的那一份事业。” 诸葛平一句憧憬着希望自己的公司也能上市的玩笑,引来朱笑笑一家不同的态度。 二姐夫麦正柱,第一个鼓掌,朝诸葛平竖起大拇指:“牛,男儿就该这样,梦想总是要有的,热血的青春就是要敢想敢拼,我支持你!” 二姐赶紧清清喉咙:“嗯,嗯”了两声,意图很明显,示意自己的丈夫可得站在爸的队列中,别站错队伍了,逆了爸的意思。 果然朱爸爸,“哼”的一声,白了麦正柱一眼:“呵呵,还上市公司呢,你以为这么容易。能维持一日三餐,算不错了,生意不是这么好做的。” 朱爸爸虽然是对着他二女婿说这话,但诸葛平能听得出这话是针对他。 朱笑笑赶紧在桌底用脚踢了踢诸葛平,让他别像个强驴一样,就不能顺着爸的意思吗,老人家一开心,说不定好事就近了呢。 果然,试探清楚诸葛平态度后,朱爸爸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在他心中有了答案,诸葛平并不符合自己挑三女婿的标准。自然,对诸葛平的态度更差了。宛如不同在一战线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一餐饭,前半段是开心的,后半段是揪心的,至少对朱爸朱妈来说,是揪心的,因为笑笑喜欢的诸葛平,确确不是他们想要的。 四十三章:生恩,不及养恩 吃完饭各自回家,黄少华拨了个电话,唤来了一个司机,将有点醉意的岳父大人和喝了酒的岳母大人,先送回家,自己才坐着司机的车和大姐也回了家。 黄少华到底是做习惯了领导的料,千叮万嘱没有喝酒的诸葛平也小心开车送朱笑笑一起,剩下的就是黄少华夫妻俩最后。 金碧辉煌的别墅区,朱爸爸,朱妈妈比朱笑笑和诸葛平早到家。 朱笑笑和诸葛平,一会功夫也尾随进厅。 大厅没看到爸妈,只见到酒窖亮起了灯,有点困意的朱笑笑正想带着诸葛平往二楼自己的私人闺房走去。 正在这时,朱妈妈,快步从酒窖跑了出来,找了个借口说朱爸爸寻她有事,便匆匆忙忙连拖带推将朱笑笑往酒窖里带,留着诸葛平一人,不知所措傻傻站着。 刚开始酒窖里,还是静悄悄的,偶尔听到他们用梅河家乡话窃窃私语,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要吵起来一样。 “笑笑,你想过了吗,还没结婚就住在同一间房,男女授授不亲。这事传出去的话,对你名声有多大的损失。”朱爸爸越来越生气,用家乡话在大声训责不听劝的朱笑笑。 朱妈妈是站在朱爸爸这一旁的,也在一边帮衬着说话,不给朱笑笑有半点余地。 “呵呵,爸妈,你们思想要开化点了,我和诸葛平可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事怎么传出去就不好听了呢?,好,好,都听你们的,我们分开房间,这样总可以了吧。这么晚了,总不能把诸葛平赶出去吧。” 朱笑笑哭笑着,越说越激动,她想不到的是,诸葛平千里迢迢来到梅河找她,无情的朱爸爸,朱妈妈决绝到连一间房间,也没准备为他留。 “不可以,为了你好,他不允许留在我们家过夜。你煳涂啊,同乡李伯他儿子条件多好啊,又在省城做布匹大生意,对你又有好感,你却瞎了眼,死活要找一个山长水远,又穷得分文不值的男朋友。你能学到你大姐,二姐一丁点就好了,多会选老公,他们这辈子才是幸福。” 朱妈妈,也生气了,训责起朱笑笑,更像是替她可惜。 听到这,朱笑笑的情绪崩溃了,大哭着说: “为了我好,你们俩为什么从小就把我抛弃?为了我好,为什么我在别人家生活的那十多年,没过来探望过我一次?为了我好,为什么偏偏是把我送走,为什么不是大姐,为什么不是二姐?到底还是你们俩觉得我是多余的,有我的存在,怕影响到了你们再生一个弟弟的计划,你们没资格管我追求自己的终身幸福。” 朱笑笑把这十多年给亲生父母抛弃的怨气全部爆发了出来,歇欺底里冲着父母喊着。 “啪”! 一大声响,借着酒劲,朱爸爸忍不住,大力一巴掌抽向了朱笑笑。 巴掌重重抽在朱笑笑嫩白的脸上,顿时脸上变通红,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朱笑笑,并没有去摸痛楚的脸,而是看着朱爸爸,朱妈妈,哭哭笑笑了几下,决意转身,头也不回,跑出去了大厅拖着诸葛平的手,头也不回,离开了这栋亮起光灿灿灯火,却又冷冷清清的豪华别墅。 身后,留着一脸茫茫然,身体悲怆微微抖动着的朱爸爸。 朱妈妈惊慌失措,一直叫着笑笑,追了出来。 给朱笑笑一手拖着的诸葛平不断转头叫朱妈妈不要担心,会保护好朱笑笑。 静静的庭院路灯下,轰鸣鸣的老旧发动机打破了平静,留下的是诸葛平载着朱笑笑那破旧面包车扬长而去,长长的尾影。 诸葛平不知道朱笑笑和她亲生父母的关系如何,但至少这次看来,朱笑笑始终是还没解开这心结:刚出身就给父母送养给别人。 印象中,朱笑笑对诸葛平所谈的所有温馨美好回忆,都是来自她养母养父对她的好,唯独没听到对她亲生父母这边的只字片语。 漫无目的,开着车的诸葛平,不断安慰着朱笑笑。朱笑笑,深深吸一口气,快速抺去眼泪,脸蛋阴转晴,又露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酒窝,心情好转了很多: “走啰, 去围龙村,此处不留妞,自有留妞处。” 朱笑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张开双手欢呼着。 诸葛平知道朱笑笑所说的围龙村,正是养育她长大,所有美好童年回忆都留在这里的围龙村。 围龙村,是因为这村落一带建筑而出名,村中全部都是半圆形的围屋,又称围拢屋,每一间围拢屋院子前都有一口圆圆的池塘,所谓的风水屋。 围龙村,因为有一间一间特色鲜明的围拢屋组成而出名。早在几年前,被梅河政府列入了省特色文化村群申请保护。 一轮圆月高空挂,映照在半月形的围拢屋前池塘上,圆月倒影随着风吹波纹,一摇一摇,漂亮极了。 围拢屋的院子空地上,借着月光,几个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正坐在小矮櫈上,摇着蒲扇,笑呵呵拉着家常,忽然给诸葛平载着朱笑笑到来轰鸣鸣的面包车发动机声音打破了平静。 朱笑笑,拉开车门就大喊一声:“妈,我回来看你们了!” 远处聊天正欢的养母看到朱笑笑,喊着妈朝她走来。养母有点不敢相信,揉了揉老花眼,才敢确定眼前的就是朱笑笑,才呵呵笑起来: “哟,这不是笑妞吗?老头快来,笑妞回来看我们了。”养母开心得像个小孩,摇着扇朝朱笑笑一移一扭走过去,时不时转头高兴得大声喊着围拢屋里面的养父。 笑妞是朱笑笑的小名,因小时候喜欢笑,又有两个甜美小酒窝,没读过书的养父养母便给她起了这个名:朱笑笑。 四十四章:利令智昏 围拢屋院子上坐着的邻里都围了过来:“哟,笑妞又漂亮了!” 上了年纪阿姨,借着皎洁的月光,笑眯眯不断上下打量着诸葛平,有人不断满意点点头,有人还竖起来了大拇指。 诸葛平,突然间感觉犹如进了动物园,自己就是那个供人参观的珍稀动物一样。 “邻里乡亲们,这是我男朋友,诸葛平!带回来让大家替笑妞把把眼。”朱笑笑又恢復了往日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性格。 诸葛平见状,从车上拿出几大包糖果,抓了一把又一把,分给众人。 所有人都围着诸葛平,上下打量,有的对诸葛平竖起了大拇指,纷纷夸奖朱笑笑找了一帅气男朋友。 诸葛平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围拢屋乡亲们质朴简单炽热的温暖,这是在富人别墅区朱爸爸众人面前,不曾有过的感受。 养母笑呵呵的看着诸葛平,看了又看,时不时又凑过来对着朱笑笑的耳朵说着悄悄话,像是在夸奖着诸葛平。 养父知道朱笑笑带了男朋友回来,执意要露一手,亲自下厨做了朱笑笑最喜欢的煎酿三宝:酿豆腐,煎萝卜糕,酿苦瓜。 朱笑笑可不客气了,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吃着,嘴角都粘满了酿苦瓜的糯米,直夸着还是爸做的这个味道好吃。在围龙村自己的家里,朱笑笑全然没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 “笑妞,慢点。来来,你也试试。” 养父夹了一块香喷喷的煎酿苦瓜糯米饭,往诸葛平碗里送。 诸葛平赶紧接过递过来的煎酿苦瓜:“谢谢叔!” “你要叫爸!”朱笑笑笑呵呵催促着诸葛平。 听朱笑笑这么一说,养父养母憨憨笑了。 一家四人,在昏暗的淡黄的灯光下,围着在餐桌,特别温馨。 在这里,诸葛平没有半点拘束感,也放开了肚子大吃起来,这种美味感觉,就是唐龙五星级酒店也无法比拟的。 这一夜,诸葛平躺在朱笑笑养父母家客房古老的实木床,外面是蛙声一片,睡得香香的…… 自从上次给张良联合诸葛平,挖走了本属于越明集团的订单后,太子明一直难咽下去这窝囊气,又叫来了得力干将阿虎。 这次针对的对象是夏隆压铸厂段老板,如果这次不是夏隆压铸厂帮忙,无论张良有天大本事,也没法拿得到和越明集团同款的灯饰配件。 “这个段老怪,是得给点颜色看看,在古都镇,谁都要给越明集团点面子?可就他段老怪,偏偏对着干。” 太子明,唠唠叨叨说着,为了泄愤勐拍了一下茶几。 阿虎吓了一跳,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明,明,明哥,真,真,真的要干段老怪吗?” “怎么,怕啦?”太子明,瞪大眼睛望着阿虎。 “段老怪,可是江海区贵州商会会长,贵州帮不好惹,人强马壮,不是善类,我担心硬干佔不了便宜,到时候老板娘又责怪下来,不好交差。”阿虎吞吞吐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太子明听完似乎觉得很有道理,阿虎虽然是个粗人,所顾虑不是没原因的,强如他爸老秦总在管理集团时,也没少跟段老怪那边明里暗里争斗过,牌面上也没佔多少便宜,更别说是自己刚接手公司不久。 太子明背靠太师椅,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像想着问题。 明里不行,暗里也得给段老怪整一出,太子明又生一计,一脸坏笑,绕到阿虎身后,轻轻拍了几下肩膀: “虎哥,这次拜托你上心点,找个智商在线的人,办事利索点的,帮我要了段老怪那狗命!” “什么?杀人?明哥,这万万不可!”阿虎吓出一身冷汗,劝说着太子明。 “你都神经病,我秦越明一向以来都是良民子弟,这么出格的事我会做吗?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我是叫你找个办事利索的人,把段老怪那最爱的宠物金毛狗:咔嚓掉,算是给他个小教训。”太子明奸笑着,做了一个剪刀手势,告诉阿虎该如何办事。 阿虎一个劲说着:是,是,保证完成任务!一屁股熘烟,逃出了办公室。 诸葛平,念念不忘的是给省城警察抓了起来的张得亿。梅河探望完朱笑笑的父母,提前给张婶去了电话,马不停蹄和丁春秋约好在省城会面,一同前去了解了解亿仔被抓缘由。 “平仔,秋仔,你们终于来了!亿仔都不知道犯了啥事,好好的在公司上着班时,就给警察亲自上门带走了,至今还没有回来。” 省城装修豪华的家里,张婶压抑,慌张了多天的心情,在诸葛平和丁春秋如此亲人面前, .uukanshu 彻底释放了,说着说着,像个小孩一样哭泣了起来,身子像筛糠似的颤抖着。 “婶,别哭,别哭,今天派出所正常上班,我和秋仔先去了解了解,看下能不能见上亿仔一面。” 诸葛平紧紧握着张婶的手叫她放宽心点,说不定是个误会,亿仔很快就会回来的。 张婶,微微一笑点点头,擦干了眼泪。 按着张婶给出的派出所名称,诸葛平和丁春秋来到了省城东城派出所。 “你们两个是张得亿什么人?” 一个约五十来岁,一脸正气,穿着着东城派出所警服的男警察,率先向前来打听的诸葛平和丁春秋发问。 “警察同志,我是张得亿同村的亲戚,叫诸葛平。请问张得亿是犯了什么事?很严重吗?”诸葛平麻利的掏出了自己的随身身份证递了过去。 警察拿着身份证看看,又对着诸葛平上下对比着,看到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和张得亿是同一个村名,便默默将身份证还给了诸葛平: “说不严重吧,它又严重;说它严重吧,它又不严重。”眼前这个警察像和诸葛平他们绕口令一样。 “这样说跟你们说吧,张得亿,利用在通讯公司上班的职务之便,偷偷将各省各地来省城的异地漫游号码提取了出来,并高价将这些号码卖给了省城各机票代售点,并利用公司的群发信息通道,将一些编辑好的机票信息广告,疯狂反覆,群发到了这些异地过来的漫游号码机主,给别人造成了巨大的骚扰。” 警察,慢慢说出了缘由。 四十五章:侥幸释放 “张得亿虽然利令智昏,但仅仅是从通讯公司提取,出售漫游号码,发一些机票广告垃圾信息牟取暴利,并没给他人造成财产损失。还好做人还有底线,没有到泯灭人性地步,没有将这些私人号码卖给一些诈骗分子。前几天所里就抓了一个,将个人电话号码私密信息卖给了不法分子,造成了它人重大财产损失,判了五年!” 这个警察,继续列举着出卖个人隐私号码,带来的危害和将受到的不同法律制裁。 “那按照警察同志的意思是,张得亿这次应该不会给判刑吧?”丁春秋试探性问着。 “难说,这次是海岛便衣,千里迢迢过来抓人的,听说张得亿发出的垃圾信息严重骚扰到了游客,给游客举报了,海岛警方顺藤摸瓜过来抓人的,我们所里仅仅是配合兄弟城市办案。” 喝了一口水,认真负责的东城派出所民警,继续回答着诸葛平和丁春秋的疑问。 “这样跟你们说吧,也不是什么私密,张得亿判不判,两个因素决定,一:海岛警方已经将张得亿的私人笔记本电脑带回去调查,假如在电脑恢復的信息数据上,没有发现出售私密号码给一些不法分子,那海岛这一关就没事了,过一段时间自动会销案;二:就是张得亿本人所在的通讯公司,没有起诉他侵害公司利益,高抬贵手的话,张得亿就能侥幸化解危机。不过无论如何,没收非法财产所得,这一条法律,是板上钉了,逃也逃不掉了。” “警察同志你的理解是,即使张得亿侥幸免除牢狱之灾,个人私有财产,如房产,车,这些都会统统给拍卖,赔偿公司损失吗?”诸葛平猜测。 东城警察,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就是按这次序处理。 “就30分钟看望时间,你们长话短说吧。” 诸葛平和丁春秋跟着东城警察,顺着长长的派出所长廊,来到了所里一间一间独立的不锈钢格栅门房间,左数第四间。 钥匙打开了不锈钢格栅,可以看到不锈钢格栅里面还有一间小房子,一个穿着斯文,干干净净,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子,手捧一本书,正安安静静坐在床一角看着,背靠着东城所的不锈钢格栅门,此人正是张得亿。 “张得亿,你亲戚过来看你了。”东城警察轻轻拍了拍格栅门提醒着。 或者是看书太沉迷,张得亿并没有反应。 “亿仔,亿仔!”诸葛平提声也叫了一下。 或者是条件反射,又或者是张得亿熟悉诸葛平的声音,瞬那间,张得亿像触电似的放下书本,飞快从床上转身向门的方向看了过来。 虽然是给所里关了好几天,但张得亿的心情似乎没受什么影响,一头浓密乌黑头发,依旧梳得整整齐齐,五五中分开,像极了八九十年代港星四大天王之一,郭富城的梳妆打扮,精神气十足。 东城警察简单交待了几句,便退出房间,刚才还一脸平静,书生气十足的张得亿,扶了扶戴着的金边眼镜,定晴细细一看,不看则已,看到不锈钢格栅接待区,果然站着两个人:诸葛平,丁春秋。 张得亿,马上从一脸平静,到满脸通红,快步从床一角朝不锈钢格栅方向走来。 张得亿咬牙切齿,双手用力,狠狠拍打在不锈钢格栅门上:“你们过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诸葛平,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得亿唯独对他的恨意没消。 “亿仔,你冷静下,我听婶电话里说你出事了,马上就和你秋哥赶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请你们马上出去,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张得亿,恼怒嘶吼着。 还没等诸葛平和丁春秋反应过来,张得亿像变了个人似的,发狂着拿起桌上一个塑料水杯,用力朝诸葛平方向掷了过来。 “咣当”一声,塑料水杯重重的摔在不锈钢格栅门上,变得粉碎,掉了一地。 “不要你假惺惺,如果不是你家那年鞭炮厂爆炸,我爸就好好的,就能看到我上名牌大学,会为我骄傲,我一家就好好幸福生活着,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张得亿像失控了似的,声音嘶哑哭诉着,双手抱头,蹲着在地上。 诸葛平正一脸懊悔,双手扶着不锈钢格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春秋可不客气了,也火冒三丈叫骂起来: “你这反骨仔,那年的爆炸,完完全全是一个意外,不但是张叔,隆叔也丢了性命,我们都不想的。这么多年大学的学费,你也不好好想想,就是平哥他打工辛辛苦苦,一分一厘积攒出来供你读书的。好啦,现在名牌大学毕业了,威风了。” “老丁,不要说了!” 诸葛平大喝一声,拉着丁春秋,不让他说出当年这个和张婶一起商讨的秘密。 张得亿听到这,似乎是冷静了一下。可是不到几秒时间,又发狂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隔着的不锈钢格栅门,拍打着嘶吼起来: “谁稀罕你的钱!谁稀罕你的钱!还我爸的命来!” 诸葛平,并没有躲闪,隔着不锈钢格栅,脸对脸,听着失控了的张得亿嘶吼着。 “冷静!冷静!” 外面的东城警察呼叫着, .uukanshu 听到里面动静这么大,急急忙忙打开门冲了进来,赶紧把诸葛平和丁春秋唤了出去。 背后隔着门,传来张得亿嘶吼:“诸葛平,你家欠我爸一条命,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诸葛平心情复杂,像打翻了五味瓶,闭上眼睛,想到的也是经常发的那个恶梦:一个长着长长,滴着血的长牙的少年,叫他还命来…… 诸葛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了张得亿的省城豪宅。 见到一脸疲倦,一话也不说的诸葛平,张婶满脸愁意,迎了过来。紧紧抓着诸葛平的手: “平仔,秋仔,看到我的亿仔了吗?” 丁春秋,火气还没消,刚想把东城所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告诉张婶。 看到丁春秋一脸情绪,诸葛平赶紧在老丁前,发了声: “婶,看到了,亿仔好好的,事情不大,因为发了不该发的垃圾广告信息,正在配合警方调查,相信不到几天,调查清楚了,亿仔就可以回来了。” 张婶一听“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都提醒过亿仔,违法的事我们不干,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婶,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诸葛平轻轻的拍着张婶的背,安慰着。 ……… 果然,一周后,诸葛平收到了张婶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很开心告诉诸葛平,亿仔没事了,公司不告他了,虽然工作丢了,房子,车子,全部给法院查封,没有了,可是人没事了,比什么都强。 四十六章:重新选址 假期一过,诸葛平,收拾过去种种复杂心情,欢快回到了古都镇,成功完成了深圳松迪照明这订单,对他来说是巨大的鼓舞,决定乘胜追击。 诸葛平回想到,就是在张良一个简单的计谋下,居然可以在如日中天的越明集团手中抢走这个几乎不可能的订单,果然业界传得神乎其神,比肩李超人的张良这人才是多么的珍贵。 诸葛平,更加清晰明白,要想在古都灯饰界闯出一片天地,当务之急就是说服张良,一起谋大业。至于谁佔大小,诸葛平无所谓,能在张良身边一起学习,那怕是在身边效犬马之劳都可以。 “平哥,依我看,像张良这种又有本事,又掌握一定资源的人,傲得很,根本就看不上我们这种巴掌大小的公司,松迪照明这个订单或许就是一个报恩订单,为了感谢你为了他挡了一刀之情!别妄想张良会和我们坐在一条船上。” 丁春秋难得这么啰嗦,在一旁泼着冷水,好让诸葛平知难而退。 “刘备请诸葛亮出山时,都三顾茅庐,虽然我不才,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上天让我遇上了张良,不试一下才是笨蛋呢,或者张良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呢,吃惯了龙虾想吃咸菜,非要陪我折腾一下呢?” 诸葛平,这回不像开玩笑,诚意满满回了老丁一句。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老丁的面包车前脚刚到古都镇,张良好像如有神助,知道诸葛平和丁春秋他们回来一样,居然主动来了电话: “兄弟,十万火急,赶紧过来越明集团这条老街,我在那里等你!” “老丁,快!越明集团,张良有危险!” 听到张良说十万火急,还是在越明集团的位置,诸葛平以为张良又要去找太子明讨说法了,赶紧催促老丁调好车头前去相助。 当丁春秋,一屁股熘烟的开车时间,诸葛平担心敌众我寡,赶紧给散打高手大头也去了一通电话。 几分钟的时间,轰鸣鸣的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在越明集团门市部门口停了下来。 诸葛平和丁春秋急急忙忙冲了下车,正想往大厦里面冲,大厦斜对面,张良正大声呼喊着,并朝着诸葛平和丁春秋挥手: “兄弟,这里,这里!” “张良哥,你这是干什么,吓死我们了,以为你又去找太子明算旧帐了呢。”丁春秋气喘吁吁随着诸葛平,一路小跑朝对面的张良跑了过去。 “你看这位置如何?” 张良,答非所问,藏不住内心的喜悦,指着一间约三十平方,贴着出租转让的灯饰门市部。 “张良哥,你是准备把这店租下来吗?”诸葛平,不知道到底张良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疑惑问着。 “不是我要租下来,是你要租下来。”张良语气坚决有力,肯定回答。 这一下子,诸葛平和丁春秋彻底给张良弄懵圈了,出租的商铺对面一步之遥,就是刚结上了仇的越明集团,按道理不是要远离是非之地吗? “张良哥,我看这地段的店铺风水不怎么样,虽然这条街人流量很大,但是越明集团一家独大,几乎囊括了所有顾客群体,其它的小店铺难成气候,迟早沦为陪衬的牺牲品。”诸葛平,环顾了一遍周边的小门市,下了此结论。 “却却相反,产品运营得好,便可将劣势变成优势,大树底下好乘凉,越明集团灯饰产品丰富,吸引一波一波的顾客前来,假若我们能将部分顾客转化成自己的顾客资源,此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张良自信满满分晰着。 诸葛平吱吱唔唔,心里像是有另外一个打算,张良似乎看出来了:“兄弟,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张良哥,我是这么想的,好钢用在刀刃上,至于选址我更倾向瑞丰国际灯配城,这里才是商业照明配件的天堂,所有国内国外的顾客全部云集在这里,运气好的话,一不小心捞到一两个大顾客,想不发财都难!”诸葛平幻想着,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将自己的想法摊牌出来。 “瑞丰国际灯配城, 约十平方一个小商铺,每个月二万的租金,按照商城两押一租的规矩,一下子就要拿出六万块的租金。你有多少的起步资金来撑下去?你有自己拳头产品吗?这个地方简直是创业者的墓地,十万元投进去,水花都没溅一滴,没有雄厚的经常实力支撑,贸贸然冲进来,无疑是死路一条!” 张良像个武林高手一样,每一招都中了诸葛平的死穴。 “对,我有多少起步资金去支撑?我有自己的拳头产品吗?都没有,全靠头脑发热向前冲的单纯想法。” 诸葛平心里暗暗佩服,觉得张良确实是比自己想得多,看得远。顿时服服帖帖,断了急进要选址瑞丰国际灯配城的冲动。 “我跟你说个有名的故事:当年汉高祖刘邦,被项羽逼得走投无路,山穷水尽时,身边的谋士给他出了一策,龟缩到天府之国蜀地,进可攻,退可守,休养生息,励精图治,高筑墙,广积粮,壮大了自己的实力,才为日后杀出中原打败了项羽,打好了结实基础。现在你看到的这个地方,就是你休养生息,壮大自己的天府之国风水宝地。” 张良说完,微笑指着眼前这个出租转让的店面,就是日后诸葛平立足灯饰界的风水宝地。 张良的这一番说话,听得诸葛平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震撼程度不亚于诸葛亮出山前,对刘备的隆中对,三分天下。 就连丁春秋这么一个大老粗,似乎都听明白了,直竖大拇指赞叹着张良确实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四十七章:新的希望 “张良哥,要不你盘下来,我的钱借你,我和老丁为你打上下手,怎么样?!” 诸葛平突然间想了这么一出,觉得张良点子这么多,完全可以自己独自干,这么好的位置自然轮不到他。 张良哈哈大笑,说诸葛平多想了,并解释自己并没有创业的情怀,要是有的话,早出来单干了。接着还说了一通似乎很有哲理没办法反驳的话:“有的人,是天生适合做军师的;有的人,是天生带着王命出生的!性格注定了。” 这个时候,接到诸葛平电话的大头,正带着一众学生校园绿茵场练习着足球,担心诸葛平他们吃亏,唤上几个一同教学足球的老兵风风火火朝越明集团赶来。 远远的就听到大头这群老兵,声如洪钟的声音:“平哥,老丁,张良哥,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诸葛平看着大头,这么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很不厚道笑了起来:“大头,对不起你们了,会错意了,原来张良哥是为我重新选了新的店铺,就在越明集团这街的斜对面,害得我神经也紧张了起来,闹了个大乌龙。” 大头圆目怒视,睁大了眼睛,假装生气了,用力锤了一下诸葛平左肩膀,叫嚷着:“慌报军情,罚你请我们喝三天酒,不得耍赖!” 一听罚酒,老丁和一众老兵,也起哄附和着,让诸葛平请喝。 “好,好,听者有份,都是好兄弟,请三天酒又何妨!”诸葛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这样,张良答应了诸葛平的再三邀请,决定加进去星升照明,为这个曾经为他奋不顾身挡了救命一刀的人出谋划策。 做事够果断,是诸葛平的性格,认准的事速决速战,趁热打铁,将店面租了下来。 十月十号,一个十全十美好日子,这间张良为他选好的店面顺利开张了。 老丁似乎小主意特别多,特意将一大盘一大盘的鞭炮,分散得长长的,卷了一个又一个8字,像征好意头“发”。 “平哥,怎么样,8字够多了吧,这回想不发都难了。”丁春秋笑呵呵指着地上8个“8”的鞭炮。 “真有你的,秋哥,这样都给你想出来。下回我的足球培训俱乐部开起来了,也找你多卷上几个8。”大头调侃着。 “没问题,大头,只要红包封得大,10字,我都给你卷出来,十全十美!”丁春秋笑着回一句。 “别,别,别,别,就卷8可以了,我这个人市侩,喜欢发,发,发。” 众人哈哈大笑着。 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白色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风一吹烟散去,满地红。 张良此时像个掌舵的军师一样,有模有样,挺了挺腰板,清了清喉咙,顿时声如洪钟,将声音拖得长长的,说了一句: “从此红红火火,走向人生巅峰!” 诸葛平,丁春秋,张良,大头,烧烤店陈主管,等一众老兵,一个个都将手掌叠罗汉般叠在一起,也学着说:“红红火火,走向巅峰!” 这个时候,诸葛平门面的街道上响起货车的喇叭声,一台蓝色的五十铃货车朝着门面方向开来。 “车牌好生面熟,哎呀呀,平哥,是段老板的车,这不是我们上次去深圳送货的车吗?” 丁春秋,到底是老司机,脑海一转就记起来了自己开过的车。 诸葛平,赶紧走出路边相迎。 蓝色货车一停,就听到一个熟悉爽朗的笑声,从主驾上跳下一个笨重高大肥胖的身躯,正是江海夏隆压铸厂段老板,笑呵呵迎面而来:“平老弟,不够意思啊,居然门面新开业都不请我来贺贺。” 诸葛平,受宠若惊,赶紧上前,笑呵呵伸出双手,行以中国最客气礼仪,双手紧紧握着段老板单手: “段老板,小小门市开张,那胆敢打拢你亲自前来。你可是大忙人,每天上落几十万的订单。” “唉,平老弟,这句话我不爱听啊,我是忙,但唯独你开业,我怎么也得抽时间过来,要不就不够意思了。”段老板板起了脸,像是生气了。 诸葛平,赶紧陪不是,说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久经江湖的段老板也是开玩笑的,故意吓吓诸葛平的,像个老顽童一样,脸像变魔术一样,又呵呵大笑起来。 段老板, 一扭一移慢慢走向货车后尾,打开车尾板,顿时可清楚看到,装满了一车祝福花蓝,每一棵高高的祝福花蓝都用红飘带,红纸板写满了祝福语。 “哗,土豪,第一次见过送一货车花蓝过来祝福的。”众人起哄着。 诸葛平,受宠若惊,一个谢段老板,一个劲说破费了,人到了就是最好的祝福。 “平老弟,你就少给我客气了,前段时间,我那跟随了我多年有深厚感情的金毛狗无缘无故给偷了,那个伤心,还是你小子懂我心,又偷偷给我送来了一个德国血统的小金毛狗,我都还来不及感谢你呢。”段老板看起来是个粗人,可是说起话来也有温情一面。 人多力量大,老丁一声令下,众人七手八脚从货车上将这三十多盘高高的花蓝全部搬下,将本来面积的门市前,摆得满地都是。 诸葛平此次开业真是热闹,朱笑笑虽然上班,也特意请了假过来,帮忙忙前忙后,斟茶递水。 段老板前脚刚离开,任发玻璃厂老板,周任发又亲自送了两盘大大的花蓝过来祝福,还说了一大堆好话,说感谢诸葛平等人,让他重新振作,以后风雨同舟,一起发财,只要是诸葛平门市灯饰要配玻璃,订单保证优先安排,保证是市场最低的价格。 诸葛平又是一连番握手谢谢,开业这一天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了。 前几年开业是冷冷清清,这次不同,人气旺旺的,诸葛平心里不知多开心,美滋滋想着张良那一句话:“这就是你高筑墙广积粮的福地!” 四十八章:水火不容 “嘻嘻,星升照明灯饰配件门市部,我呸!” 一个身材高大,依旧是一件黑t恤,一件牛仔裤打扮的太子明,搓着头上那束标志性的羊羔毛般的发型,抬着头不屑一顾,独字独字念着诸葛平新开张的门头招牌,朝地上恶狠狠吐了一口水。 来者不善,尾随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大块头帮手。 在门市里喝着茶的张良等人,看到了趾高气扬的太子明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朝门市走来,第一时间迎了出去,众人紧跟其后。 “哼,张良你这反骨仔过份了,挖我的单子就算了,这回居然敢大名正当把店铺开到越明集团门口了,你是成心恶心我,对着干,是不是?” 太子明充满了怒火,用低沉的语气,手指着张良的脸,轻蔑质问着。 张良没有躲闪,慢慢拨开太子明的手指,冷笑了一声: “呵呵,明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生意各有各做,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店铺开在哪里,你管不着。对了,这条街好像越明集团还没买下来吧?感谢,感谢,留了生路给我们走。来,来,我们大家一起说:感谢明哥,留条生路!” “感谢明哥,留条生路!”诸葛平,丁春秋,大头一众人也附和着。 “卧槽,找死是不是?” 见此,太子明得力助手阿虎带着几个人火冒三丈涌了过来,双方人员推搡在一起。 大头这一帮老兵可不是吃斋的,见到对方几个大个涌了过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生生硬硬用力架住了对方,场面越来越火爆,眼看双方就要打了起来。 这个时候街道方向,传来阵阵锣鼓震天的响声,众人顺着响声看了过去,只见街道上人声鼎沸,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青男人走在前面,紧接着后面是一面震耳欲聋的锣鼓和两条醒狮,一大帮人朝着诸葛平门市方向走来。 “哟,这不是蔡书记吗?今天吹什么风,居然古都镇大人物都来了。” 眼尖的太子明,远远就认出来了这是越明集团常打交道的蔡书记,吓得呼唤阿虎他们赶紧停手。 “蔡书记好!” “蔡书记好!” ……众人纷纷问候着。 “大家好,大家好!” 看到蔡书记笑盈盈迎着一众人,敲着锣,打着鼓,舞着狮过来祝福,诸葛平等人都傻了眼,今天是开挂了吗,祝福的人员一个比一个意外,一个比一个惊喜。 蔡书记笑盈盈举高双手,轻轻往下压了压,顿时打鼓敲锣舞狮祝贺的,马上意会到蔡书记要说话了,顿时全场鸦雀无声。 “今天,我特意带了古都电视台,锣鼓和醒狮亲自为我们的城市英雄祝贺,祝贺你们开业大吉!” 蔡书记话音未落,随队过来的一众人员马上报以热烈掌声! 蔡书记微笑着,又把双手举高到胸口前,轻轻往下压,示意还有话说,顿时全场又一次鸦雀无声。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们古都镇的城市英雄诸葛平先生,丁春秋先生,两人在虎门大桥高速路段,冒得世纪风暴,舍身救下了一小货车司机,这一举动间接是拯救了这司机整个幸福家庭。当时我们兄弟城市江海区误以为诸葛平和丁春秋先生是他们镇的人,摆了个大乌龙。呵呵,今天我很自豪地告诉大家,他们属于我们古都镇的城市英雄,如假包换。这不,今天他们新门市开业了,这个被救的司机亲自带着锦旗和家人一起,亲自过来感谢诸葛平先生和丁春秋先生!” 对着镇新闻电视台,蔡书记一番激扬文字的讲话,引得掌声久经不息。 被救的司机带着妻儿,拿着锦旗,激动得热泪盈眶,一瘸一拐走到诸葛平和丁春秋面前,马上跪了下去: “终于找到你们了,大恩人,受我一拜!” 诸葛平和丁春秋等人,赶紧把这司机扶了起来。 “哥,你腿伤还没好,就不要客气了,那时换了谁都会这么做!”诸葛平安慰着司机大哥。 “看看,太谦虚了,这就是我们做灯人的温度,真的汉子,以后谁还敢说我们的城市冷漠,谁还敢说我们的城市充满铜臭?” 蔡书记满腔豪情演说着,仿佛要凭一己之力扭转众人对古都镇的偏见。 旁边的太子明卖力地为蔡书记鼓掌,为了引起蔡书记的注意,可谓拍烂了手掌,大声叫好。 “哟,难得,难得,这不是越明集团的小秦吗?好事啊,好事,都说同行是冤家,也不见得嘛,越明集团就是最好的表率,都过来为同行祝贺了。”蔡书记终究是留意到了秦越明。 “正如蔡书记刚刚说的,古都镇是一个有温度,有人文的城市,正好我们的城市英雄就在旁边,这不,我带着同事过来向他们俩学习学习。”太子明在蔡书记面前,假惺惺拍着马屁。 “这就对嘛,古都灯饰这块蛋糕要靠你们做大做强,蛋糕做大了,谁都能分一口吃。谁敢在这个节点破坏了古都镇人文风气的,我第一个带头不同意!”蔡书记认真起来,说话也让众人不寒而栗。 太子明点头哈腰,趁着蔡书记和诸葛平等人寒暄之际,打了个眼色,撤走了阿虎等人。 “我呸,狗屁城市英雄,纯属踩到狗屎行大运。明哥,要不给这小子安排两个白花圈,开业祝贺祝贺!”阿虎低怂着头,看着太子明。 “卧槽,你这是什么脑子,送,送,还送个屁,你没看到别人的牌面吗?蔡书记,王炸啊,主角光环啊!” 形势比人弱,实力面前也低头。越明大厦,门面前长长街道上,太子骂骂咧咧,不解气,直接对阿虎等人起了飞脚。 诸葛平开业这一天,该来的好友都来了:夏隆压铸段老板,任发玻璃厂周任发,潮汕家自人烧烤店陈主管,大头等一众老兵。 当然,也有胆大的想拓展新业务的工艺喷粉厂,为了不让越明集团知道,偷偷摸摸的也送了祝贺花蓝。 也有一些运气不好的,给太子明抓个正着。 这不,远远的有一个喷粉厂老板,带着果篮冲着星升照明门市方向,身体尽可能贴着街边一侧作隐藏,蹑手蹑脚摸了过来,看到了太子明,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赶紧低着头绕路就走。 “站住?”太子明大喝一声。 “明,明哥,这么巧!”这个喷粉工艺厂老板低怂着头,不敢正视太子明,结结巴巴打着招呼。 “好啊你,肥佬张,居然是你!我有话在先,胆敢和张良这反骨仔做生意的,就是和越明集团为敌。看来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明天过来把公司这个月的喷粉费用结了,合作到此为止,友尽!”太子明头也不回,跟阿虎交待了一下。 “明,明哥!这个够冤了,我真是刚好路过。”这个喷粉工艺厂老板结结巴巴解释着,有意识将手中捧着开业花篮藏在身后。 任凭肥佬张怎么解释也没用,太子明背影慢慢消失在越明集团入口处…… 太子明怎么也想不明白,斗着斗着,半路“杀”出了个蔡书记,顿时以后的日子里,对张良等人,又多了几分忌惮。 “古都灯饰,这块蛋糕要靠你们做大做强……我呸,刚开业的小店,什么时候关闭了还说不定,它配和越明集团放在一起作比较吗?” 办公室里太子明的气还没消,学着蔡书记的说话,吐嘈着。 四十九章:顾虑重重 这下就有意思了,江海区官网上,还厚着脸皮挂着诸葛平和丁春秋作为本区城市英雄,好人好事新闻。 古都镇官网也当仁不让,名正言顺把他们俩作为灯都,最有温情的名片大吹特吹。 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两镇区官网好人好事栏,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 当然,江海和古都两个镇区,都是工业镇区,工人们最关心的依旧是,厂是否有工开,工资能不能再涨点,自然没有闲情去浏览查阅这些好人好事栏。 自然的,诸葛平和丁春秋还是默默无闻,无人知晓,没有促进半丁点事业上的帮助。 “越明,我最近右眼皮总是跳得特别凶,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梁永芝得知对面新开张的店铺,居然是以前自家公司的业务大神张良,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定,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办公室和丈夫唠叨着。 太子明倒是悠闲自得,背靠办公太师椅,双脚长长的搭在办公桌上,合上双眼,一翘一振,听着质量超好的低音炮音响,播放的歌曲是王杰的歌《说慌的爱人》,听到动情处,也学着王杰的声调哼了起来。助手阿虎说整个古都镇,就明哥唱起歌来像王杰,这一夸整得太子明也飘飘然了。 唱得投入的太子明,全然没听到妻子梁永芝在旁边唠叨什么,只是应付式“嗯”了几下。 看着丈夫一副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样子,很少发火的梁永芝,当即将音响电源切断,大力用手一拍将太子明办公桌的纸巾盒打倒在地上,一脸怒气走到了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还习惯用手大力拍了一下面前的酸枝实木茶几。 “嘭”的一声巨响。 这下太子明才知道妻子发火了,赶紧把脚放在地上,笑眯眯朝着梁永芝沙发这边走来。 “唉呀,永芝,大路朝天,大街小巷这么多店铺,一家一家开起,也没见你说啥一句,唯独你对张良这反骨仔谨谨于怀,过份担心。对,这家伙做业务是把好手,但那仅仅是越明集团这平台搭得好,没了这码头,他屁也不是。”太子明最怕永芝生气,很不正经坐在沙发扶手上,用手帮妻子轻轻按着肩膀,慢慢分晰着。 换了平时,丈夫一副嬉皮笑脸,梁永芝倒是没什么,习惯了他这尿性。可是这次特别,梁永芝用手大力一甩将太子明按着肩膀的两手拨开: “看你说得轻巧,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没看到这是报復性的跟越明集团对着干吗?连到手的订单都可以轻松挖走,你就知道这个人的可怕,俗话说得好:不是勐龙不过江。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张良他们必成为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听着妻子这么一分晰,太子明此时此刻有闪过那么一丁点紧张。转眼又哈哈笑了起来:“有点夸张了,有点夸张了,从我们越明集团出来的徒弟,谅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斗不过越明集团这老师傅,大小供应商资源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没有人会蠢到支持这反骨仔货源,得罪越明集团这大码头。” “这句话很熟悉,被挖的那个订单之前,你也是这么自信,结果呢?”梁永芝苦笑一下,从沙发跃起来,她知道丈夫处事方式太不靠谱了,这次她要亲自带上自己的亲哥梁永业去拜访一下各大供应商,完完全全断了张良想从越明集团以前的源头材料供应商那边拿货再卖货的念想。 太子明也没闲着,经妻子这么一训导,也拿出电话,一通一通分拨过去给各大供应商,交待不容供货给张良他们这些事。 梁永芝的大哥,梁永业,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作为越明集团后方大本营,车间总厂长,掌管着越明大大小小的材料订单,出货品质,各种库存管理,以及联络着各大源头供应商的关系网。 灯饰界中私下有传言:宁得罪太子明,莫得罪梁永业。”可见各大供应商对梁永业有多么的铁。 梁永业随意一个订单比例分配,决定着上游这些帮他供货的供应商的一年业绩。 关系铁的,梁永业就会将订单比例多分点给你加工,关系搞得不好的,毛的订单也没有,这是在梁永业在越明集团做厂长时建立的一个不成文的怪生意供应琏。 “哥,哥,过来!” 梁永芝亲自走进公司车间,唤着她哥梁永业。 轰鸣鸣,尖锐嘈杂声,井然有序作业的数控机床车间,每台车床旁是一堆堆如小山高的杂乱无章铝丝,车床加工车过后的面环便是光亮的半成品铝灯壳,梁永业认真挑看着新鲜滚热辣从一台台数控车床车出来的灯壳配件,把关着产品质量。 看到自己的妹妹梁永芝亲自到来车间唤自己,梁永业知道有要事找他,.uukanshu 按照他妹妹如此精明强势之人,芝麻绿豆小事,她不会亲自跑车间一趟的,按照平常,估摸一个月就偶尔来一趟车间。 梁永业放下手中检查着的灯饰配件,步子提了起来朝梁永芝方向走去。 “哥,看你,满身铝丝渣,头发上也有。”梁永芝笑笑的,帮她亲哥拍了拍工作服上的铝丝渣,拿掉头发上的碎丝。 “呵呵,妹,我可不同你们呀,你是坐办公室,吹着空调的,我可是水深火热生产第一线的。”梁永业憨厚笑了,用脏脏的手袖一抺额头的汗珠,顿时整个额头都是漆黑油污。 “哥,先把手中工作放一放,陪我去拜访一下线下各合作源头供货商。”梁永芝抽出纸巾帮她哥擦掉额头油污。 “永芝,啥事?拜访几个供应商还要你大老板娘亲自出马?去一通电话交待一下就完了呗!” 梁永业不理解他妹妹今天是干嘛了,平常各大供应商,是求着越明集团给单子做的,犯不得自己上门啊,要拜访也得是供应商,提礼过来拜访越明集团呀。 “哥,别想多,也没啥事,现在业务不是淡季吗,好好走访下这些帮了越明集团供了这么多年的忠心耿耿的老供应商,打好点关系,旺季来了,他们也卖力点帮忙做货。”梁永芝微微一笑,轻淡带过。 “那也是,还是大老板娘想得远。” 梁永业笑了一下妹妹,快步跑向洗手池,用混了沙子的洗衣粉,大力搓干净满是油污的手,换上干净的工作服,跟着梁永芝走出了车间。 五十章:疯狂打压 在古都镇,梅州帮掌控了大大小小的天花灯,筒灯,毛坯加工厂。 毛坯天花灯,毛坯筒灯,顾名思义就是一些刚经过冲压模具,冲压成形出来的半成品外壳。这属于led灯饰,最原始的上游源头加工厂产业链。 古都镇很多灯饰配件的工厂,为了节省开模具成本,减少原材料库存筹备,都是直接从半成品加工厂哪里采购回来半成品天花灯毛坯,和筒灯毛坯,再进行下一步的数控车床精加工,加工完后,直接送至工艺喷粉厂完成最后的喷粉环节,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灯饰外壳成形流程。 越明集团因订单巨大,每年从梅州帮各大加工厂,采购回来的毛坯数量惊人,因而声名在灯饰界响当当,每一间毛坯加工厂,都想从越明集团手中分一杯羹,自然而已为得到订单,想尽了办法从巴结越明集团厂长梁永业入手。 梅州帮,以忠良配件灯饰厂为首,从这里出来的老乡,开枝散叶,一个带一个,一个帮一个,都是从事着灯饰配件最原始的毛坯加工为主,自发性形成了一个家乡产业链,垄断了古都大大小小的天花灯,筒灯毛坯配件。 “哥,你对这毛坯灯饰配件厂最熟悉,按照你的意思,先拜访那一家最合适。” 梁永芝,虽然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娘,但真正涉及到灯饰产品,还得问她哥梁永业,他才是老江湖行家。 “先拜访忠良配件灯饰鲁老板吧,梅州帮毛坯灯饰的龙头工厂。我们集团,有五成毛坯配件来自于此。”梁永业不假思索回答。 这一天梁永芝一改以往干练,一身职业衬衫装的办公室女郎打扮,特意穿了一袭长长的粉白紧身低胸连衣裙,身材凹凸有致,一米七五的修长身高,大长腿下还穿了一双嵌假钻石闪闪发光的高跟鞋。 这一身有料的好身材,漂亮的打扮,才让人记起,梁永芝没嫁给太子明前,原来是一个服装平面模特,还是名牌大学毕业,所谓要学识有学识,要样貌有样貌,当年太子明追求她时,可谓下了血本,一台超级跑车,厚着面皮,坚持每天送一束不同的鲜花,一年下来才把永芝追求到手。 美貌与学识化身的梁永芝,嫁进越明集团后,狠心利用自己的学识,帮越明集团拉下了大大小小的业务,老秦总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放心让位秦越明接管公司,退休了下来,再也不管公司,越明集团大小事,基本都有梁永芝亲手打理,并且井井有条。 忠良灯配厂家可谓是实力满满的,一万多平方的厂房,横竖交错,摆满了冲压机床,叮叮当当正冲压着各种尺寸的筒灯毛坯,车间行列中摆满了一筐又一筐满是油污的半成品,吵嘈声充斥着车间。 五十多岁,秃了头的鲁老板,胖墩墩的模样,第一时间看到越明集团厂长梁永业领着一个身材高挑标致的美女进来厂房,赶紧笑眯眯迎了上去,一副色眯眯的眼睛上下盯得紧紧的。 因为平时业务直接对接梁永业,见梁永芝的次数自然就少,加上化了妆,鲁老板硬是没认出是越明集团的老板娘。 “哟,梁厂长,果然艳福不浅,出入都有绝色美女伴身边,可得努力……”鲁老板和梁永业的关系太熟了,什么话都可以谈得上几句,本来想说梁厂长可得努力搞回扣,才能养活大美女的。 “呵呵,鲁老板眼睛不好使啊,你误会了,这个是越明集团大老板娘,也就是我亲妹。” 梁永业担心鲁老板说错话了,赶紧打断了他,免得自己吃回扣的秘密给走漏。 “唉呀,真是嘴贱,我自打嘴巴,我自打嘴巴,有眼不识泰山,老板娘太漂亮了,误会了,误会了。”鲁老板说干就干,假装狠狠地朝自己脸上扇了几下。 梁永芝微微一笑:“鲁老板,太会夸人了,听着也开心。见得少,认错难怪。怪我,怪我,以后我可得多走动走动了,你们可是越明集团后方大本营。” 梁永芝,轻巧一句话,便化解了尴尬,鲁老板暗暗佩服。 米饭班主大驾光临,鲁老板,嬉皮笑脸相迎,赶紧将梁永芝和梁永业两人,请进了豪华安静的私人会客办公室。问长问短问着梁永芝,今天吹什么风,居然把忠良灯饰的贵人吹过来了。 待到坐下,鲁老板泡好了上等好茶,梁永芝先轻轻嘬饮了一口茶,夸奖起了鲁老板,说这么多合作供货商中忠良灯饰是最可靠的,无论是交货时效还是产品质量都是一流的。 梁永芝夸到兴起时,还说越明集团能发展到今天, 鲁老板功不可没,直到现在老秦总有时候过来集团,也不忘竖起大拇指来表扬表扬忠良灯饰鲁老板。 听到梁永芝说,越明集团原老董事长老秦总至今还不忘表扬鲁老板。鲁老板心里美滋滋的,乐开了花,眼中有点激动的泪花,直说士为知己者死,老秦总太看得起我鲁某人了。 至于,梁永芝说的话,作为她哥,梁永业心里也暗暗怀疑其可信度,因为据他所知,老秦总最近可是周游世界,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半年没有见过他老人家了,何来表扬鲁老板。 梁永业不知道他妹妹梁永芝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除了打扮一改往常,连平常严肃不言久笑的脸,也换了一张笑盈盈好看的表情。 又嘬饮尽一杯茶时,梁永芝终于直入正题,轻轻放下茶杯,梁永芝故意把椅子往鲁老板方向又移了一下,靠得更近了。 闻着淡淡的香水味,鲁老板有点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下意识把目光转移到了梁永芝身上。 “鲁老板,今天实不相瞒,由我哥带着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我知道只有你才有这威望办到。”梁永芝快人快语,挺直了腰。 听到梁永芝说有要事相求,鲁老板着实是吃了一惊,眼前的可是越明集团大老板娘,只有别人求她的份,何来她求别人。 鲁老板触电般站了起来,摆着手,受宠若惊叫嚷着:“哟,哟,老板娘,你这是说的那门的话,我们求你还来不及呢,此敢乱了次序,什么事尽管说,能办的话绝不推辞!” 上架感言 居然作品到了上架的时候了,为什么用“居然”这词,因为我压根就没想到能上架的。 “灯都风云”,从去年7月份发表,4000字的时候,很意外,拉拉林老师后台发了信息,说加他qq,那时候很惊喜,一个新人,在四千字时收到“站短”。 后来加了老师,老师说这题材有点意思,不过写作方面有待提高改进,现在写出的感觉语言太浮夸(回想一下,那四千字的感觉确实浮夸)。问我有没有意思去提高,我当然是一百个愿意,那时候的感觉就像读小学的时候,班主任突然间找到你,问你想不想做班长,当然是一万个愿意。 按老师要求,要先看小说题纲,我二话不说写了差不多一万字大纲,拉拉林老师看过后说的这几句话,我现在还记得: “你的题钢大体没什么问题了,是按订阅走向的意思。” 我那时候心里一“咯噔”,什么?按订阅走向。 我心里可是对订阅没多大兴趣,一:我不是一天能写一万字的高产写手,自然订阅没优势。二:现实类写得很好的,订阅都少得可怜,像我这种菜鸟,可能更是炮灰。 其实更大原因是,我想走版权方面。能出版是我发梦都想的,至于钱多少不在乎。 后来拉拉林老师,叫我加了小北老师,还说写得ok了,马上签约。 这个马上,我可是在小北老师严格的审阅下,一遍又一遍不过关,应该是我自己本人水平有限。 初稿差不多断断续续,修改了一个多月,打回了不下六,七次吧。那个时候我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写作这料。 抱着修改最后一次,成的话就写,不成就放弃。结果过了,九月份才陆续开始写。 因为本人白天卖灯,晚上写灯。时间少得很可怜,一般等小孩休息了,安静下来都是十点以后了。 我写文字不属于那种坐下就有灵感涌出来的人,有时想写,写个半小时也没一百字,写下写下思路才打开。 所以很多更新都是压哨,在十二点前发出去。 断断续续写了二个月又停了下来。 今年五月份,心血来潮,又想把它写完,重新又开始写作,我觉得如果不是兴趣爱好,早放弃了。 有时候看到别人这么容易出成绩,一对比,心就乱了,就开始怀疑自己写的什么也不是(不知道,站点的朋友会不会有这种情况)。 现在自己调整好心态,不管写得怎么样,放低姿态,就是抱着把它写完,当练手的心态去写,反而好了很多。 第一次写上架感言,小说才刚刚写开,内容应该是很有意思,都是来源于自己十年灯饰生涯一点一滴的经历,加以艺术修饰。 非常感谢拉拉林老师的发现,小北老师一遍又一遍的认真指导。以前很少写小说,以为编辑是简简单单帮你过一过。 遇到小北老师后,才知道网络上的编辑和实体老师一样认真。谢谢 不知道是否有人在看,是有几十个收藏,是机器人还是真人呢。 有一条留言都让我很开心,证明有人在看。 上架感言就是这样了,祝大家心情愉快。 五十一章:张良的计划 “张良这个人,估计你耳有所闻吧?” 梁永芝笑盈盈看着鲁老板,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红嘴唇探了探杯身热,小嘬了一口,不慢不紧,云淡风轻般问着。 早一段时间,因为张良的原因牵出了他和越明集团因为利益的纠纷,闹得古都镇满城风雨,流言蜚语。大胆好事之人,不避忌,背后直说是越明集团恼羞成怒,买凶杀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五十二章:4处碰壁 张良为诸葛平挑的供应商,四喜灯配可是实力最弱的,诸葛平确实想不通。 以他的理解,码头不是应该停靠那个最大的吗,连诸葛平也知道,忠良灯配供毛坯的实力是行业的n0.1,那怕不选忠良灯配,起码也得选这个行业的前三甲供应商吧?张良却是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物挑了一个最弱的供应商。 张良,似乎看出了诸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五十三章:转战线上批发 “哪还能怎么办呢?要技术没技术,要资金没资金,连产品都给别人卡死了源头,拿什么跟别人斗?” 丁春秋将这些天的恼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诸葛平屁股慢慢移动了几下,靠到丁春秋一旁坐着,还是没说一句话,自己心里也难受,但也不能由着性子来,这样太影响士气了,只是轻轻拍了拍老丁肩膀,算是兄弟两之间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五十四章:招揽人才 “老丁,干嘛这么激动嘛?” 诸葛平,假装拿起桌子一个换了其它酒的茅台,潇洒般满上一杯,从容淡定问着。 “平总,前几天不是谈好了一个网站运营吗,今天本来要过来和你见成一面的,谁知道这小子又爽约了。”丁春秋半弯腰靠近诸葛平,假装很为难似的,向诸葛平汇报着。 诸葛平端起酒杯,慢慢悠悠嘬了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五十五章:柳暗花明 “老,老,老板娘!” 刘峰结巴巴问候了一句,心中有愧老板娘昔日的栽培,不敢正面对视笑盈盈向他走来的梁永芝。 “坐,坐,刘峰你坐!越明,你不惜才啊,公司头号运营来了都没让他坐下来聊聊喝杯茶!” 梁永芝果然情商高明,先是笑盈盈让刘峰就近沙发坐了下来,稳定了人心,转眼又是借故批评了发脾气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五十六章:运营天才 “三金鑫吗?” 听到这名字,诸葛平情绪上的激动,也藏不住了。 丁春秋点头回答:正是! “这么巧吗?我妈在我小时候寻过风水先生给我算过一卦,名字带金的人特旺我,陈鑫,一下子来了三个金,此不是旺得起飞!”诸葛平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起来。 经诸葛平这么一说,张良和丁春秋喷笑了出来。 “那我名字不带金,此不是耽误了你远大前程!”张良开起了玩笑。 “就是!平哥呀,看来怪我了,这些年就我一直呆在你身边,破坏了你的好风水,害得你差点倒闭了。我才是搅局者呀!”丁春秋也借机调侃下诸葛平。 “老丁啊,我看你像!至于张良哥嘛,就不一样了,但凡超凡脱俗大智慧之人,都不能算在阴阳八卦中,金木水火土五行风水局之内。”诸葛平狡猾一笑回了张良和丁春秋。 “滚!”丁春秋假装生气回了一句。 三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玩笑归玩笑,诸葛平觉得多一个选择也好,张良这边依旧去追逐他理想的人选,刘峰;诸葛平嘛,争取了解了解丁春秋所说的:陈鑫。 自从得知有陈鑫这一号网络运营高手,诸葛平的全盘心思全放在这个未知的运营天才身上,再也不去理会张良所说的什么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了。 真如老丁所说,陈鑫自从在他们家拿开了货,基本上隔三两天,都会光顾一次。 那里也不去的诸葛平,就在店里干等,下午约五点多,这次终于等到了陈鑫的到来。 诸葛平从门市往外看,远远的看见一个瘦削的小伙子,小碎发头形,约一米六五的中等身体,上身白t恤,下身五分牛仔裤,脚踏破旧人字拖,正吃力推着一台电单车往星升门市靠近,车像是没了电。 “平哥,来了,来了,你要的天才来了!”丁春秋激动说着。 “就他?”说真的,望着门外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诸葛平心里升起过一丝丝失望。 短暂的失望,诸葛平马上说服自己内心打消这种情绪,了解历史的他心里默默提醒自己:“古往今来,但凡有真本事之人,都是不显山露水的,人不可貌相!” “老板,借个排插充下电呗!这破车吃电特快!”门外的陈鑫推门进来,声音给人感觉还十分幼嫩,像小孩的声音。 这不影响诸葛平的喜爱,眼里都透露出了对陈鑫的溺爱。 “老丁,耳聋了吗,还不赶紧帮陈鑫拿排插。”诸葛平盯着陈鑫,全程咧嘴笑着,推了推还没反应过来的丁春秋。 “你怎么知道我是陈鑫呢?”陈鑫十分好奇,天真无邪盯着诸葛平。 “哼,陈鑫,他能不知道你名字吗?干等了你好几天了,等他女朋友都没这么积极。”丁春秋调侃着诸葛平。 陈鑫更加诧异了,这是为什么呢。 “滚!”诸葛平笑呵呵回了丁春秋一句。 陈鑫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陈鑫,别误会,别误会,我是叫这家伙滚!”诸葛平手指向丁春秋。 “听老丁说,你的订单全部是网络接过来的?”诸葛平笑眯眯问着。 “对!怎么?你想跟我抢生意?”陈鑫一脸童真望着诸葛平。 丁春秋哈哈大笑起来:“陈鑫你高抬了他,就他这两把刷子,能不能把五笔打得全,还是个问号,还敢跟你抢生意。明跟你说吧,平哥是看中你了!不,不,是看中了你网络运营的天份,想把你招揽过来!” “我?”陈鑫听完也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认真的,过来我们公司,帮忙管理网络运营,工资你开!”求贤若渴的诸葛平像个连续剧里面的霸道总裁一样装了一把。 “工资6000?怎么样。”诸葛平发觉装大了,连忙改口,生怕陈鑫一不小心说出要一万,两万,此不是自打嘴巴,没法完场。 “no,no,一万元也不过去!”陈鑫满脸朝气带着几句英语,没有笑,摆摆头,真诚拒绝了诸葛平。 “谢谢老板看得起,我也不是贪心之人,说真的,6000元工资已经很高了,我自己也是有公司之人,虽然是皮包公司,光棍司令一个,但自己干,有盼头,进了公司就没意思了!”陈鑫怕诸葛平误会,又补充了一句。 无论诸葛平开出多吸引的条件,陈鑫就像充满了梦想的少年,不愿屈尊为人打工之志。 诸葛平今天揽才不成,便以退为进,让丁春秋赶紧帮忙陈鑫把今天的两大箱货用自家的面包车运送, 还亲自搭了把手把货装上了车。 “陈鑫,我倒是很好奇,对面的越明门市配件摆明比我们家的便宜一点,为什么选择我们下单,而不是越明?”诸葛平把心里的疑惑全盘托出! “虽然你们家的配件是比对面贵了那么一点,可是你们的服务好,从来没小看过我这种骑个小摩托车就过来装货的人,还为我提供了打包的纸箱,秋哥还每次主动帮我送货到物流,就凭这些越明没有的服务,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死心塌地赖上了你家。”陈鑫像个有趣的少年,幼嫩的童音,如风铃般列举着诸葛平他们的好。 “对了,你们家的饭,那真是个香!”陈鑫像个顽皮的小孩补充了一句。 诸葛平和丁春秋可谓对待顾客,真拿他们当自己人,像陈鑫这些,不但提供打包服务,送货服务,有时候打包得晚了,连晚饭也包了。 诸葛平听完,微微点点头,还是不肯放弃,狡猾一笑:“鑫哥,这么好的服务,加进我们的队伍吧!我们星升灯饰太需要你这种人才了。” “走啰,老板!虽然很感动,但一码归一码,还是那一句话,我也是有公司的人,再不昨的,也是小老板一个。”陈鑫说完摆摆手,开着电单车尾随着丁春秋的面包车,发货去了。 留着诸葛平远远的唠唠叨叨惦记:“陈鑫,再考虑考虑呗!……唉,看来又是一个宁睡地板做老板,不愿择一公司做打工狗,倔强的人儿啊!” 喜欢灯都风云请大家收藏:()灯都风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七章:校园足球 大头,借助古都镇教育局关系,顺利无缝对接,开展起了校园足球培训,美其名曰:中国足球要从娃娃抓起。 历经千辛万苦,居然给大头拿到了足球初级教练资格证,从此在古都各小学,挂了个非官方虚名:校园足球培训总监。 2012年,上级特别重视中国足球,正是从这一年开始,出现了现象级:无论是小升初中,或者初中升高中,无论男女,只要有足球特长,抑或是展现过人足球天赋的,在小升初,考试中都可以加分录取,一些重点中学甚至会免试录取,掐尖争抢这些足球好苗子。 正因为足球能给升学加分这一好政策,古都小学校园,掀起的一场“校园足球”怪风:一些家长为了日后自己小孩能享受到足球特长加分的好处,甭管是不是练足球这一块料,都一窝蜂争着去报名校园足球。这狂热的现象,正好给了大头和他的一众战友,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这可把大头一众人忙坏了,十五个人,分别接管了古都五间小学的足球培训。 刚开始大头等人,本着只要对足球有兴趣的同学,都可以交三百多块装备费用,来报名的初衷来接收学生。 后来家长“狂热”的报名,让大头受宠若惊,根本应接不过来,本来每间小学择优挑五十名有天赋的过来训练,结果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差不多了来了三百多名,大头只好从中选了八十名。没给挑上的同学,家长们可不干了,每到周五傍晚,足球教学时间,便将球场围个水泄不通,变换着办法央求着大头也让自己小孩参与进来,情愿付更多的费用也要参与进来。 那怕大头有三头六臂,也缠不过热情的家长们,口头答应着会将家长们的诉求向镇教育局反映,尽最大努力增加名额,至于是否收费,交给领导决定。 镇一小学,亲自挑出来的八十名同学中,大头唯独偏爱四年级的张艳,虽然是女孩一个,黑瘦短发,矮个子身材,盘带起足球来像个跳跃的精灵,球在她脚如有灵性粘合力一般,从不轻易丢球,过起人来如入无人之境,别看她瘦小,射门这股狠劲充满了自信,宛如天生为足球而生。她总是喜欢干着脚踢球,年龄小小的,脚板却是厚厚一层淡黄的茧,听说小时候在大山,干着脚满山跑锻炼出来的,速度如小号猎豹般。 傍晚放学后,张艳已经有两天没来参加足球训练了,这可是宝贝啊,大头怎舍得错过如此有足球天赋的好学生,得好好培养,说不定能帮女足国家队挖掘个好苗子呢,万一日后成为巨星了呢,自己可是启蒙教练,说出来多威风啊。 周五的傍晚,让其它同学自由活动的时间,大头,不由自主往张艳所在的四年级三班窜去,窗外伸长脖子往里探,只见一个年轻貌美,身材不错的女老师正认真在黑板上“沙沙”的写着字,大头虽然是过来找张艳同学,但也有私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写着字的女老师。 当大头正看得出神,突然间背后有个大手掌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肩膀。 “大同教练,你这是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慈祥的声音,除了镇一小学的老校长会这样称呼自己名字,大头差点忘记了自己叫:“任大同”,平时诸葛平和丁春秋他们只管他叫大头,练足球的同学管他叫“教练”。 大头吓了一跳,假装镇定,转身定睛一看正是老校长,慈眉善目对着他笑。 “没,没,没什么,我过来找个学生,好几天没过来参加训练了!”大头吞吞吐吐不好意思抓弄着头发。 老校长狡猾一笑,像个老顽童般,凑近大头跟旁小声道:“找学生是假的吧,借机看美女老师才是真的吧!” 大头词穷,赶紧岔开话题,拉着校长,借机跟他谈起中国男子足球队: “我看这次世界杯预选赛,男足,很大机会能进2014巴西世界杯,抽了上上签!” 老校长可是铁打的国足老球迷,每次谈国足,可谓是又爱又恨,自然发起牢骚来: “怎么进,躺着发梦进吗?每次都这样说是好签,上上签,一年又一年,自从2002进了韩日世界杯,转眼又是十年,国足可谓是一界不如一界,你说亚洲人种,身材踢不过人高马大的欧美球队嘛,你看那小日本又玩得这么熘。唉,说来气人!” 老校长谈着国足,可能是动了气,控制不住,重重咳了几声。 听到老校长重重咳个不停,写着字年轻貌美女老师,轻脚快步走了出来,停在老校长和大头面前。 “爸,你看你,又动气了吧,又是为了这扶不上墙国足,不值!” 美女老师轻声和老校长对着话,不停轻轻拍着老校长的背。 “她叫你爸?这是你女儿?”大头大吃一惊,问着老校长! “怎么,我就不配有这么漂亮的闺女?”老校长咧嘴一笑望着大头。 “就是,奇怪吗?”美女老师嘟嘟嘴,瞪大眼睛望向大头。 .uukanshu 大头,刹时满脸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了。奇怪了,平时脸皮厚得很的大头居然会词穷,脸红,真是神奇。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头搔着头,不敢正眼看着这美女老师。 “大同教练,你刚才不是说有个学生好几天没过来训练了吗?”老校长识趣,岔开话题,替脸红的大头解了围。 “对,对,老师,张艳同学好几天没过来训练足球了,你知道吗?很有天赋的孩子,放弃了,可惜。”大头挺直腰杆看着老师,说到正经事,又忘了害羞。 美女老师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叫大头,等放学了,一同去张艳家里家访一下,了解了解。 老校长一听,镇一小学足球有足球好苗子,还是个女娃,就来劲了:“大同,得抓紧点,女足能不能挖多一个好苗子看你了,铿锵玫瑰,比那帮老爷们靠谱点。” 老校长说完又重重咳了几声! “大同教练,你还是少点跟我爸谈国足,他这几年身体不好,又偏喜欢看国足比赛,慒罪了吧。”女老师轻轻叮嘱跟前的大头。 大头望着老校长,笑了笑,点点头。 “你知道个啥,国足像极了自己亲生的小孩,哀其不争,怒其不争,唉!”老校长叹了一口气,无奈摆摆头。 美女老师,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其它人,终于收起了假装的斯文:“我呸,我没有这么窝囊的弟!” 老校长和大头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喜欢灯都风云请大家收藏:()灯都风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八章:爱才惜才 张艳同学,所住的地方是一栋灯饰工厂集体宿舍,共五层楼,每层楼有12个单间,一条长长,狭窄的长廊,左右两边分别六间。 大头和镇一小学美女老师,顺着张艳报名所留下的地址找了上门。 踏上二楼,狭窄的长廊早有好几家人架起了炉灶生火做晩饭,炒菜“铿里框朗”的声音,整条长廊呛人的烟雾弥漫,辣椒味,醋酸味,应有尽有。 气味呛得美女老师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大头闭气功夫深厚,外面深吸了的一口新鲜空气慢慢如游丝般吐纳着。 美女老师用手袖轻遮挡嘴鼻,走到一家人灶前。 “滋”的一声,油锅正旺,下菜正炒着。 “老乡,打听个人,张艳同学住那间房?”美女老师温柔的声音压不住嘈杂的炒菜声。 “什么?借个酱油?拿过去!”正炒着菜的大叔没听清楚,随手向美女老师递了一小瓶酱油过来。 惹得美女老师哭笑不得,连连摆摆手,大头一看也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还运气的吐纳闭气功夫,一下子破防,辣椒味呛得他连连打喷嚏。 菜终于炒熟,关了煤气,长廊刹时安静了很多。 “哦,张艳,张五叔的女儿,五楼,512房”。 大叔笑哈哈,不好意思用汗巾擦了满额头汗水,指向楼上。 “咚,咚咚!” 美女老师敲响了512房号。 张艳打开了门,探出了小脑袋,看见门外站的正是自己的班主任和足球教练,先是惊吓了一下,慌乱的眼神睁得大大的,又迅速把门关上,突然间听到门里面,张艳的声音:“爸,爸,赶紧收一下,是老师,是老师。” 美女老师和大头给张艳这突然间开门又关门,弄煳涂了,两人莫名一笑,对望一下,反应不过来。 好几分钟后,门终于打开,张艳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咧嘴傻笑:“老师!” 约20平方,狭窄的房间内,平排摆了两张铁架床,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眼球浮肿布满了血丝的中年男子,连忙从矮矮餐桌上站了起来,笑着学着张艳管大头他们俩叫老师,一瘸一拐去房的远角搬来两张小板凳。 “坐,坐,老师!”张艳的父亲下意识用手擦了擦上了灰的板凳。 “谢谢张爸爸,你们吃过晚饭了吗?”美女老师满脸宠爱望着张艳。 “吃,吃过了”! “没,没,正准备吃呢!” 两父女几乎是同时回答,张爸稍抢先。可这回答,两父女就自相矛盾了,一个说吃过,一个说没吃,气氛有点尴尬。 大头一个不经意,瞄到了床底遮掩着的方便面,还有热气腾腾开水冲面散发的气味,顿时全明白了张艳为什么开门又关门的原因。 大头假装说自己没吃饭,饿坏了,让张艳他们等等,飞快下了楼,几分钟的时间,大头大包小包,足足斩了五大盒腊味,有切鸡,烧鸭,扣肉,牛肉丸,腐竹,还捎带了两瓶冰啤酒,和一瓶果汗。 “来,来,吴老师帮下忙,我们边吃边聊!” 美女老师,张艳同学,帮大头七手八脚打开了一盒盒的腊味。 “哗,真香!”张艳同学忍不住吞了口水。 果汁满上,大头利索帮吴老师和张艳同学倒了两杯。 突然间,大头狡猾般从怀里掏出一大包咸香花生。 “张爸爸,昨俩喝啤的,如何?”大头咧嘴一笑。 张爸爸,愁脸稍舒展,放松了警惕,点点头,憨厚一笑,拿起大头递过来的一瓶啤酒,用嘴试咬了几下,才勉强把泄着气泡的瓶盖咬开。 张爸爸唠唠叨叨, 细语细语,自嘲着:“老了,咬个啤盖都不利索了。”张艳像饿坏了似的,看着盒子里大大的烧鸭腿,想夹又不好意思夹。 “来,小艳艳,这烧鸭腿赏你,正长身体,吃了可得把球给我努力往门里踢!踢好了,昨进国家队。”大头豪爽笑着。 正喝着酒的张爸爸,突然间像有心事一样,停了下来。 “教练,怕是让你失望了!我们户口在四川,艳艳能读上镇一小学都是托了我们厂里老板的福,转眼又是五年级,在古都上初中难啊,打算这个学期让艳艳回老家读了,在家读初中不用花学费!” 张爸爸说完如释重负,长长舒一口气,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啤酒。 大头和美女老师没有打断张爸爸的说话,一脸真诚看着。 “不瞒老师,我可有一周没去厂里上班了,灯饰烧电焊,把眼睛灼伤了,请假休息,手停口停!就靠这手艺赚日薪,每日结工资。”张爸爸低着头,不胜酒力满脸通红。 “厂里没有工伤带薪病假吗?”吴老师轻声细语问道。 张爸爸,无可奈何呵呵笑了一下,指着自己这一瘸一拐的腿:“小儿麻痹症落下的坏根, 腿废了,老婆也跑了,能有好心老板收留,请干日工都不错了。” 张爸爸停了一下,又说:“女孩子,回家读完初中也该出来工厂打工了,踢球不是我们穷人家玩的。” “啥子嘛,我不想进厂打工,我就要踢球,我还要好好踢,将来进国家队。”张艳像是和她爸斗气,小眼神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好,好,小艳艳有骨气,将来就进国家队,谁说昨穷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梦想!”大头及时化解了僵局。 “可是,初中怎么办呢,眼前的培训费怎么办呢?”张爸爸借助酒力声音明显增大,空洞无助的眼神仿佛对未来失去了希望。 “叔,眼前的培训费,不用操心,我向学校申请减免了。至于初中,我倒是有个很好的构想,中超霸主龙大足球学校这两年,特招一些足球专长的学生,可以免费就读。艳艳可以往这方向试试,如果成了,初中学费就解决了,最关键是没浪费了这么好的足球天赋!” 大头似乎不放过任何一个留住足球好苗子的方法,至于两年后能不能通过龙大足球学校招生,谁知道呢,万一小艳艳真的有这方面的潜质呢。 听大头这么一分晰,张艳刚才嘟起的小嘴又露出了笑容,张爸爸的眼神似乎有了光,像找到了未来的方向,拿起酒敬了大头。 侧旁,吴老师第一次认认真真偷偷看了一下大头,对她眼前这个强壮爱笑的大男孩完完全全有了新的印象。 喜欢灯都风云请大家收藏:()灯都风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五十九章:大头的爱恋 此时,镇一小学校大门,靠马路的两支高杆路灯亮了起来,像两个忠诚的卫士静静守护着校门。 深秋的古都,黑夜总是来得特别早,暗黄的灯光投射在门口处,将大头和吴老师的身影拖得长长的。 马路不远处,迎着夜色,一辆911跑车打着光灿灿的远光灯,轰隆隆的朝着镇一小学,吴老师和大头的方向奔驰而来。 “哪个小子这么缺德?开车还打着远光灯。” 受强光的刺眼影响,大头下意识用右手护着双眼,咕嘟着。 吴老师听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这车的主人。 一声刺耳,红色911跑车,稳稳停在镇一小学门口,吴老师和大头身旁。电动窗缓缓降下,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先是把头伸了出来,用带有敌意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大头。 紧接着又百变脸色,笑嘻嘻看着吴老师:“吴丽,上车!” 吴老师,“哦”的一声,略尴尬瞄了一眼大头,轻声说:“大同教练,走了,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了。” 吴老师上了车,留着傻呆呆的大头。 “那傻b谁啊?这么晚了怎跟他一起在校门口?”开跑车的小子,语气十分轻蔑。 “嘴巴怎么这么臭呢,能不能好好说话?这是我们校的足球特聘教练,刚一同去了张艳同学家里家访。”吴老师白了一眼男朋友。 “呵,呵,原来是臭练体育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他是想泡你吗?” 看着男朋友轻佻,不尊重别人,吴丽感觉到如此的恶心。 “停车!” 吴老师大喊一声!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开车的小子,赶紧改口,却没有把车停下来。 “停车!再不停车我可要跳车了!”吴老师发起火来,不好惹。 跑车,一个急刹,离校门口四百米方向停了下来。吴老师一把打开车门,怒气冲冲重重关上。头也不回往镇一小学门口返回。 开跑车的小子,还想下车安慰一下吴老师,谁知道交警铁骑马上赶到。 “谁的车?拥堵路段禁止停车!” 交警中气十足呼叫了一声!正想下车抄牌,吓得车主人陪笑着,屁颠屁颠往车钻,把车开走了。 “吴老师,你怎么又折返回来了?”大头看到吴老师返回,心里莫名的高兴。 “载我一程呗!”吴老师看着傻傻笑了的大头。 “我,我,只是开个电动车哦?”大头感到太意外了,紧张得吱吱唔唔。 “怎么,不愿意?”吴老师笑着反问。 “你这人奇怪了,男朋友这么好的跑车不坐,闹脾气啦?”大头鼓起勇气试探。 吴老师叫大头别谈她男朋友,还没等大头答应,主动拿了一个头盔戴上,还没等大头同意,就侧身坐上了电动车。 大头心脏嘭嘭直跳,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 正当大头叫吴老师坐稳,刚想拧动电把,突然间诸葛平来电话。 大头此时此刻是不想接电话的,电话来得不是时候,心里默默说:兄弟,能不能再晚点打来。 “大同教练,先接电话!”吴老师提醒。 “哦,狗肉朋友的电话,不接也罢!”大头第一说这么违心的话,当着吴老师面把诸葛平的电话挂了。 正当载着吴老师的电动车走得不远,诸葛平第二次电话又来了。 大头顽着头皮,接通了电话,不容得诸葛平开声,噼里啪啦,飞快说一通:“兄弟,能不能晚点打过来,正跟着教育局的领导吃着饭呢, 十分重要, 十分重要,能不能拿下公园的大足球场当培训基地在此一着了,识趣点。”大头一口气把话全说了,没等电话的诸葛平反应过来就把电话挂了。 吴老师,在旁边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是升职了吗,突然间变成了教育局领导了!” 大头脸刹那红了,还好趁着夜色,吴老师没发现。吱吱唔唔:“我我,这不是找不到拒酒的借口了吗。” 吴老师似乎对大头十分感兴趣,没打算放过他:“你平时生活都是这样大话连篇吗?” “保证没有,天地作证!”大头辩解。 不知不觉,吴老师的家就到了,站在家门口的老校长孑身一人正等着女儿回来,看到居然是大头开着电动车送她回来。 “校长”。 大头有点不好意思了。 “呵呵,大同教练,快,正好,男足和泰国有一场热身赛,踢得不可开交,一起看,吃个饭再回去!” 老校长显然对大头十分投缘,要留大头一起吃饭看球赛。 大头没拒绝,也没同意,傻笑看了一眼吴老师。 “爸,别看了,小心又气到你吃不下饭!”吴老师劝着。 “你懂什么,拿下泰国是分分钟的事!国足还不至于输给东南亚的球队!”老校长似乎对国足特有信心。 “哼!走着瞧!到时候闹心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吴老师对老父亲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大头寻找了个借口,推托了老校长的好意。 喜欢灯都风云请大家收藏:()灯都风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