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 第一章 千侯,穿越了 楚千侯缓慢苏醒了过来。 双眼未睁,脑中只闪过一丝残念:快逃!身体一个空翻翻滚了起来,然而腰间一痛,一声闷哼重新跌倒在地。就这刹那,楚千侯心道一声:死定了! 等了良久,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楚千侯感觉不对,鼻翼扇动轻轻一闻,有一股清新之气荡涤与胸。一摸地面,平滑如镜,暖如温床。一呼一吸,一触一碰间,都能感受到周围一派欣欣向荣的朝气。 刹那,楚千侯猛然睁开双眼,不对,我明明已死,不在阎罗地狱为何却感觉自己身处一座世外桃源之中? 楚千侯翻身坐了起来,翘首观望,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血污残骸之中,更没有身入阎罗地狱之下,而就躺在一片洁白如玉的白石上,周围绿草如茵,鲜花铺地,树藤绿翠,鸟啼兽鸣,不是一座世人向往的世外桃源又是哪儿呢?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死,为何醒来却到了此地? 楚千侯的思维陷入了困惑中,刚刚临死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一转眼,人是物非,仿佛时空置换了一般。 ―――――――――――――――――――――――― 楚千侯不是一个神探,更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大窃贼,一个让全世界都为之胆寒的大窃贼。 神探可以靠一点蛛丝马迹而推断出整个案情,杀手可以让任何人顷刻间毙命。而窃贼,集两家之所长,文可探索隐秘追踪线索,武可飞檐走壁行暗杀之数,文武结合可偷天下任何想偷之物。 楚千侯更是窃贼之中的佼佼者,他八岁便通晓国内外任何锁具的构造和开启,十二岁精通化妆易容之术,二十岁学得顶级暗杀技巧,二十二岁自学世界八国语言将窃贼之术尽数学与囊中,二十七岁,窃遍全球无敌手,成为富豪人人谈之色变的大窃贼。 两年前,大y博物馆因丢失大量自鸦片战争时抢夺来的中国国宝,而出两亿美元悬赏楚千侯的性命,全球排名前十的顶级杀手亦被震动,而至今,楚千侯依旧活着,而世界杀手排行榜却重新洗牌,谁强谁弱世人皆知,自此,无人敢触其锋芒。 古语云:不劳而获谓之窃,窃至圣者谓之神偷。 而对于楚千侯,偷窃技巧无人能比,暗杀手段万人可敌,神偷之名已不能代表其身份,大道至简,便直接称呼为大窃贼,一字“大”,代表着他是神偷中的王者。 如此惊艳之人,却也时刻履行窃贼中的阴暗一面,行窃数年所偷之物价值不可估量,但无人知其长相和性格。只知他每次行窃所偷之物必是被人贩卖与国外的中国国宝,他所杀之人都曾经在中国犯过严重罪行的人,不论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否改过自新,他必杀之,人头悬挂与树梢,额头必写三字――楚千侯。 这便是楚千侯,一个行为高调却又无人知其踪影的大窃贼。 其实,为世人所不知的楚千侯就生活在一座平平淡淡的小村庄中,独身一人住着五间瓦房,关上大门没人知道里面的床是明朝朱元璋睡过的龙床,喝水用的杯子都是乾隆皇帝用过的翡翠玉杯,吃饭用的盘子那一个个都是康熙爷时期的宫廷银盘,就连半夜方便使用的家伙都是宋徽宗用过的夜壶,上面镶嵌着满满的都是翡翠宝石,更无人知道里面居住的就是大窃贼楚千侯。 更让人无语的是,楚千侯展示在众人面前永远都是邋遢的外形,不修边幅趿拉着一双破拖鞋就大摇大摆的出门,结果导致年过二十有八依旧没有红颜肯下嫁于他。 楚千侯这人智商高,情商却低的可怜。 以前楚千侯在回家度假之时也曾谈过几个女孩,人家让他驾车兜风,楚千侯便推着自行车去了。在冬天下雪时学着韩剧约女孩子出来兜风,一圈回来之后,两人扶着摔歪的车把,鼻青脸肿地走回来,第二天,女孩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还有某年,曾经有位居委会的大妈给楚千侯介绍了一位姑娘,姑娘模样也好,身材也正,脾气也好,很符合楚千侯内心中的择偶标准,然而让楚千侯不能容忍的是姑娘身上有四分之一某个岛国的血统,据可靠消息称其血统的原因要追溯到抗日战争时期。 楚千侯这个爱国分子立刻严词拒绝,豪言道:身为华夏人,岂能不为拒绝日货做出贡献! 姑娘内心大受伤害,哭着跑出去,发誓再也不见楚千侯。 当然不得不提的是,事后在几个哥们和几张碟片的双重开导下,楚千侯幡然醒悟,感情我娶了她还是为先辈们报了仇,为了国家做了一份贡献。 再回头,姑娘已嫁入别家,一段美好的姻缘就此断送在了楚千侯的手里。 百无聊赖的楚千侯又选择了重操旧业。 这一次,楚千侯听说在rb挖掘出了一座平安时期的古墓,考古学家经过破解墓中的竹简得知,在墓中一处隐秘地方隐藏有一件北宋前期的神物,有穿梭时空的神奇作用。 楚千侯义愤填膺:如此弹丸之地岂能配拥有如此神奇的物品,看我给你偷来! 楚千侯立刻只身飞往rb,经过细微的侦查终于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古墓入口,虽然古墓口明有自卫军层层防守,暗有各国特工和窃贼伺机待发,楚千侯艺高人胆大,只身一人巧妙化妆混进了古墓中。 要说偷窃、暗杀、乔装、侦查楚千侯门门精通,但对于在古墓中破除机关暗道那根本一窍不通,最后凭借过硬的本领,楚千侯终于全身伤痕地找到了一个金棺,按照竹简所说,里面应该就是可以让人穿梭时空的神物。 当徽千侯兴致勃勃地打开金棺时,楚千侯傻眼了,里面除了一个死了不知多久依旧栩栩如生的女尸外再无他物。 耳听背后有人出声道:“八格牙路,雅七它嘛爱!” 一阵机枪轰鸣,楚千侯后脑一凉,翻滚进了金棺中,正好与金棺中的女尸面对面相贴,楚千侯的嘴巴一下盖在了女尸柔软的嘴唇上,一个滚圆冰凉的圆球滚入了楚千侯的嘴中。 楚千侯在最后的刹那只想到,老子的初吻居然就这样就没了…… 眼睛一闭,浑然不知以后发生了何事。 然而现在,徽千侯却发现自己还活着,没有身处金棺之中,反而躺在一片蓝天碧草之间,周围不是阴暗的墓洞,更没有美轮美奂的女尸,而就是有着如此清新空气的世界中。 老子不会再做梦吧? 楚千侯使劲捏了捏脸颊,疼!证明自己不是做梦。 那这周围一切又作何解释? 楚千侯茫然地望望周围,身后是一片起伏跌宕的群山,连绵不绝,山上树木茂密,藤木纠结缠绕。脚下除了一块白石之外都是厚厚的落叶,不知道积存多少年的落叶,再往前是一片翠绿的竹林,依稀能听到竹林深处有流水声。 楚千侯再茫然地看向自己,猛一拍脑袋忽然发现最大的不对之处,这个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以前的自己可是身高一米八零,体格虽不是很强壮但是匀称,协调性更好,飞檐走壁攀墙越楼轻而易举。而现在的自己身高堪堪达到一米七不说,而且体格瘦弱,全身无力,身体协调性更差,刚刚自己清醒时小小的翻身动作居然还把腰给扭了,简直就是一个废柴身体。 借着脚下白石洁白的石面反光,楚千侯看到石中人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约有十六岁,面貌红润,虽也算是剑眉星目,可偏偏两眉之间有一点殷红美人痣,我的天啊,这斯稍微打点粉底描描眉就是个女人啊,啊,不对,我不会真变成了女人吧。 楚千侯很不雅观地摸了摸某处,这才长舒一口气,幸好还在,幸好还在。 不对,我既已死,却还活着,脑袋还是自己,但是肉身却不是我原来的肉身,这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一道闪光在楚千侯的脑袋中划过,楚千侯双眼一亮,莫非,那古墓金棺中的神物果然让我复生穿越了不成? 楚千侯一砸拳头,定是如此! 楚千侯快速调整好了心态,他秉求既来之则安之,上一世自己是孤家寡人,现在自己依旧是孤单一人,只不过换了一个环境而已,而自己还是大窃贼楚千侯,有了这一点足矣! 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初吻…… 楚千侯摸着嘴唇暗叹一声。 第二章 九尾,灵狐女 如今身处荒山密林中,四处了无人烟,楚千侯也不知自己究竟穿越到了哪个朝代,耳听对面竹林中有水声,根据经验,有水,顺流而下必能寻到人家。 走出了竹林,果然,一条清澈的溪流自山中流淌而出,蜿蜒向下流去。楚千侯尝了一口,甘甜无比,如此甘甜活水流经一座城市也说不定啊,顺着溪流向下走去。 转过几个弯道,楚千侯忽然听到一阵女子哭泣之声。 声音婉转低沉凄凄惨惨,只闻其声楚千侯便觉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楚千侯刹那惊醒,在这荒郊野地,怎么会有女子在哭呢,而且哭的如此凄惨催人泪下? 楚千侯加快脚步绕过一个小山岗,忽然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湖泊出现在楚千侯的眼前。 湖泊碧清头透明,微风轻抚碧波荡漾,在湖泊对面一块红色山石之上,蹲在着一位身穿一袭银色长裙的女子,女子背迎着楚千侯,不知道长的何模样,一双柔荑轻轻划玩着水波。 如此美景,再配上一个一袭白裙的女子,徽千侯的心弦禁不住跳动了几分。 好漂亮的背影,只是不知长的是何模样? 楚千侯照着水面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朝着女子慢步走过去。 白衣女子并不知身后有人走过来,小手轻打着水面,朱唇轻起轻声唱道:“情丝截,不愿回忆伤心切,伤心切,心如蛇蝎,心似碎屑。梦魇打出同心结,心中血泪不停泻,不停泻,酒池之外,枯风残月……” “大王,千年时间,你可曾忘了奴家……” 白衣女子声音凄凄惨惨,幽幽怨怨,充满着千年的孤寂,散发着无边的凄凉,一首小诗轻声念出,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楚千侯陡然停步,是个伤心的女人,好像是被帝王抛弃的女人,难道是从皇宫中出来的嫔妃?那正好可以问清楚现在是何朝何代。[..tw超多好看小说] 未免唐突了佳人,楚千侯离着白衣女子丈远高声问道:“喂,姑娘,请问现在是哪个朝代?明朝还是清朝?” 白衣女子听闻楚千侯声音诧异回头。 近看此女子青丝长发裹半身,一袭白裙勾勒出一副玲珑有致的腰肢,俏脸不施粉黛美若天仙,柳叶弯眉下桃红色眉间却有一丝春意,眼珠斗转间媚若妖姬。 楚千侯惊叹道:“好漂亮的女人啊。” 白衣女子俏面微红,抬起手臂白袖半遮面,小声道:“敢问这位小道士唤我何事?” “小道士?” 楚千侯微微一愣,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就是一身青色道袍,头上扎着道髻,年越十六岁,不像小道士又像什么。 楚千侯赶忙回过神来,学着古代道士拱手见礼一下,拽着古人强调说道:“我自幼长于道观中,如今第一次出山,却不知如今何朝何代,还请姑娘告之。” 白衣女子宛然笑道:“小道士可问错人了,我自商朝便隐居在此已有数千年,俗世朝代更替乃是天理,数千年已过我也不知如今是何朝何代。” “数千年?”楚千侯后退一步,看女子的一颦一笑不似说谎,半疑道:“难道你是修炼成人型的妖精?” 白衣女子道:“小道士也是修道的,出口怎么如此不中听,我已修出内丹脱了兽形已算是半仙之体,怎么能称呼我为妖精呢。” “既是半仙,那你为何在此地哭泣?” 白衣女子轻声一叹,道:“我今日便要飞往仙界,只是突然想到了些往事,这才黯然垂泪,让你见笑了。” 看到女子如此客气,楚千侯心中戒心稍缓,道:“你既然要飞升,我便不再打扰,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及早找到人家才行,告辞。” 白衣女子急道:“小道士稍等,本来我在俗世还有一点牵挂,今日正好遇到你,所谓相逢即是缘分,可否请小道士帮我照顾一人?离此寒潭两里处有一座庐舍,我在俗世中的小妹就住在里面,我此飞升而去,小妹幼小不懂人情世故恐遭世人欺辱,我观小道士天庭饱满眉间有正气,必是一位君子之辈,还请小道士带我照顾一二,等他日我便下世接她可好?” 楚千侯一想,也好,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孤家寡人,有个伙伴作陪也好,点头道:“好说,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那多谢小道士了,我已告知小妹了,你只需在此稍等片刻,小妹自然来寻你。无以答谢,我身上正好有一卷宗可赠与你,此卷宗在数千年前可引来一场中原浩劫,今日就当谢你照顾小妹的谢礼吧。” 白衣女子衣袖一卷,一卷竹简落在了楚千侯脚底,楚千侯捡起来打开一开,书简之上咳得文字居然都是秦朝时期的小篆,不认识啊,不过依旧向白衣女子拱手拜谢一声。 “如此,我便走了。”白衣女子宛然一笑,身上白裙无风而飘动,轻托着身体缓慢飞起来。 “那你什么时候来接回你妹?”楚千侯高声问道。 “北斗逆转血染牵机时我必会回来。” 说罢,白衣女子白袖轻舞,一道刺眼的白光,九条毛茸茸的银白色尾巴在她的身后缠绕舒张,一声轻鸣,白衣女子化作一只银白色灵狐,九尾缠绕,踏着祥云向天飞去。 “原来是只狐狸精啊,怪不得长的这么漂亮。”楚千侯啧啧叹道,眼眸一闪,陡然想起这狐狸精曾说自己自商代起隐居在此,莫非她是…… 再低头看向白衣女子送给自己的竹简,楚千侯小心谨慎地收入衣襟内,能被一个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精将当做宝贝收藏必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得找人翻译一下,先秦时期的小篆,楚千侯还真的不认识。 楚千侯正高兴,忽然感觉有人在揪自己的道袍,转身一看,一个年约十五岁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楚千侯的身后。 少女上身穿着一件银白色小褂,下身是一条银色窄裤,腰间垂着一条银色的短裙,小脸玉润,轻挽着发髻。瓜子脸雪白晶莹,不施粉黛,两个杏眼闪着光泽,透着轻灵,两缕细长刘海随意的留在小脸两侧,勾画出一张特别可爱纯真的脸颊,此时一个如此可爱的小萝莉正光着一双嫩白的小脚丫双眼无邪地望着楚千侯。 这个世界变了不成,如此小的年龄怎么出落的如此漂亮。 楚千侯艰难地咽下喉咙一口口水,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少女默不作声,指了指天上。 楚千侯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狐狸精的妹妹啊。” 少女立刻瞪着漂亮的大眼珠对楚千侯怒目而视,楚千侯赶忙改口笑道:“是灵狐仙子,灵狐仙子总行吧。”接着一把掰过少女身子,一下拽下少女半拉裤子,露出一片白生生的翘臀。 “咦,你的尾巴呢?”楚千侯使劲拍了两巴掌,纳闷道。 少女哇呀一下嚎啕大哭,楚千侯这才发现,自己这动作貌似是在耍流氓,而且还是对一个未成年少女,赶忙松开手。 “喂喂,别哭,人都有好奇心的嘛,她说你是她妹妹,我以为你也是狐狸精呢,所以才想看看你有没有尾巴证实一下,喂,别哭啊。” 少女哭的更凶,闪亮的双眸浸满了泪水,漂亮的脸蛋布满了泪痕,哭声哽咽,配上一枚楚楚动人的俏脸,更显得可怜。 楚千侯情商本来就低,更是看不得女人流眼泪,少女一哭他便手足无措,百般解释少女依旧吧嗒吧嗒流眼泪,最后楚千侯也火了,大吼一声:“再苦老子就揍你的屁股!” 少女立刻停止了哭泣。 楚千侯点点头,“对嘛,这才乖,来,擦擦眼泪。”撕下道袍一角,擦干净少女脸上的泪水,又蹲在地上,回头道:“上来,我背你下山,这么大人了还光着脚丫乱跑。” 少女弱弱地退后几步。 楚千侯蹲的累了,大喊道:“快点!” 少女吓了一跳赶忙趴上去。 背着少女,楚千侯忽然感觉心里有了一丝依靠,好似背上背起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前世的楚千侯自小便是孤儿,除了一个师傅外再无亲人,家中虽藏有不可估量的财富,却每年冷冷清清毫无人气,世人都说高手寂寞,可又有谁懂一个大窃贼的孤单呢? 少女的家世背景楚千侯一无所知,就连少女的名字年龄他都不知,两世为人,这是第一次被人相信而托付的人,楚千侯在背起少女的刹那就隐隐决定,这个女孩从今以后就是我楚千侯的人了!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触动,楚千侯内心中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楚千侯背着少女顺着湖泊下游顺流而下,两人一路无话,路经一间茅舍,正是少女居住的茅舍,楚千侯走进去想寻一双鞋袜,茅舍里面家徒四壁,连间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原来你家果然穷的连双鞋子都买不起啊,走吧,等走出了大山我给你买双鞋子,看你这双小脚丫冻得通红通红的,真可怜。”楚千侯好心地揉搓着少女的小脚丫,少女默不作声,小脸红如苹果。 楚千侯小声嘀咕一声:“可惜了,如此漂亮的女孩居然是个哑巴。” 惹来少女一阵翻白眼。 第三章 南唐,乱世前夕 两天后,楚千侯凭借自己前世丰富的野外生存知识背着少女走出了深山,踏到官道远远看到一座硕大的古城耸立。(..tw无弹窗广告) 背上少女已经在楚千侯的背上睡了好久,小脸轻依在他的肩膀上,脸颊柔软稚嫩,白皙透亮,那朱唇中吹出的徐徐香风都让楚千侯心弦颤动,如此犹如绝色天仙的女孩对于一个憋了二十余年的楚千侯来说,那无疑是赤.裸裸的诱惑啊。 以前楚千侯为了师傅的遗愿而窃偷全世界,如今换了个世界,换了个环境,换了个身份,特别是捧着少女翘挺的屁股走了两天后,楚千侯忽然再问自己,自己是不是先搞定了自己的终生大事后再忙工作? 好吧,楚千侯承认,自己确实曾经对背上的少女有了非分之想。 你丫的抱着人家的屁股两天你脑袋里不会产生一点想法?而且对方还是个极品小美女,手无缚鸡之力,周围空旷渺无人烟,更让人兴奋的是,此刻人家已经陷入了入睡中…… 但是楚千侯压根儿就没行越轨之事,一本正经地背着她走出了深山,当然不是因为楚千侯想学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还想搞出个自由恋爱来在上床,实则是,楚千侯认为办那种事你总得有张床吧,这不,在寻找床的时候居然背着少女走出了深山。 看到不远处硕大的具有封建古典美的城市,楚千侯的第一想法并不是想去研究自己究竟是穿越到了哪个朝代,而是长舒一口气叹道:“我的老天,找了两天终于能找到一张床了。” 背上少女全然不知楚千侯话中深意,依旧冲着他嘿嘿傻笑,楚千侯问道:“你是不是同意了?恩,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好,够爽快,走,进城!” 楚千侯自己自言自语一番,背着少女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向古城。 少女依旧嘿嘿傻笑。 可怜的女娃儿…… 古城气势磅礴,城墙高耸雄壮威严,数丈高地城墙青石堆叠绵延伸长,仅有一座硕大的城门可进。 楚千侯双目一亮,只看这座古城城墙质地和高度便知这座古城必是一座重要城市,只要进去稍作打探,楚千侯有信心能探索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在官道稍歇片刻,楚千侯背着少女快步走向古城。 城门口人声鼎沸,挤满了进出的人群,有头戴冠帽身穿长袍的书生,也有一身锦衣手摇折扇的富豪公子,也有衣衫破旧的山野农夫。 楚千侯抬头观望城头,其上镶嵌一石牌,上刻有三字――江宁府。 “江宁府?莫非是北宋时期的江宁府?” 楚千侯猜测不定,只因中国朝代更替太多,古城又多次改名,楚千侯也只是因为家中有个宋徽宗使用过的夜壶才依稀记得北宋时期有过江宁府。细想片刻无果,楚千侯背着少女拥挤在人流中走进城中。 走进内城,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条笔挺宽约的道路两旁,饭馆,茶社,酒楼,小吃铺,比比皆是。街上人潮汹涌,酒馆之内不时传出艺人的小曲唱调,婉然动听。(..tw无弹窗广告) 城内一切一切展露在楚千侯面前的是一场繁华昌盛的盛世风采。 “我以为自己来到了乱世中,没曾想却是如此的和平繁华之地,幸甚幸甚啊。” 楚千侯呵呵一笑心情大好,穿越之后惴惴不安的感觉一扫而空。 又斜眼看到几座装饰鲜艳的木质楼房,楼开小窗,露出几位穿着鲜艳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招手拉客,楚千侯脸上笑意更深:“听说青楼在古代是合法化的,以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日后一定要进去鉴赏一下才不虚此行啊,嘿嘿。” 没办法,青楼如此香艳的名字,对于男人都有一股异样的吸引力,大窃贼楚千侯又不是神,自然无法免俗。 后背上的少女白眼翻的更勤,伸出小手使劲拍打了一下楚千侯龌龊的脑袋。 楚千侯这才想起自己背上还有一位还没成年的萝莉,去那种地方自然不能领着她去,得找地方先安置一下,转头看到临街有一座双层复式大酒楼,拍拍少女的小腿,道:“饿了没?” “恩。”少女点点头。 “想不想进去吃些美食?”楚千侯下巴指了指那座装修豪华的大酒楼。 少女咽下一口口水,点点头。 楚千侯笑道:“我以为你是哑巴呢,感情看得见。” 直接惹来少女一阵翻白眼,以看一个白痴的眼光瞅着他,楚千侯反给她一个呵呵傻笑。 进入酒楼吃饭必须有钱消费才可以,楚千侯纵使是一个穿越者也知在中国任何朝代,没有钱那是万万混不下去的。 楚千侯身无长物并无银两,不过这可难不住他,自城门口到酒楼几步远的距离,楚千侯的手里就多了两个钱袋,一代大窃贼出手,这点小手段还是无往不利的。 钱袋在手楚千侯并没直接进入酒楼中,而是走至僻静处揭开钱袋,一个好的的窃贼,仅凭一丝一毫就可以让他推测出任何他想知道的内容。 两个钱袋均是上好的丝绸缝制,钱袋里面所装的不是金银和银票,而是铜钱,上铸“大唐通宝”四字。 “大唐?难道现在是李姓唐王朝时期?”这是楚千侯的第一个念头。 “不,这绝对不是唐朝!”紧接着楚千侯否决了自己的推断。 楚千侯虽不是古代钱币收藏爱好者,但也曾经窃过许多被贩卖与国外的古代钱币,对于各朝钱币虽不算是精通却也知一二,唐朝钱币虽多且杂,但并没有刻有“大唐”二字,那这刻有“大唐”二字的铜钱绝对不是唐朝所造。 手攥着这枚刻着"大唐通宝"的铜钱,楚千侯的脑袋立刻进入了加速转动中,唐朝历史开始在楚千侯脑中一一浮现。 “历史朝代中有过的唐朝有三个之多,一个是覆灭隋朝的李渊唐朝,还有一个是灭后梁统一北方的后唐,最后一个唐朝覆灭之后五代十国中的南唐。” “钱币一直是做为古代封建王朝的象征,每个朝代所铸造的钱币各不相同,李渊灭隋朝建立唐朝后发行过开元通宝、乾封灵宝、乾元钱等几种,而后唐和南唐存世较短,文献较少,不知这“大唐通宝”会是哪个国家发行的?” “如此算来,我应该穿越到了五代十国时期就对了。(..tw)” 紧接着新的疑问又出现在楚千侯的面前,自己究竟是在后唐中还是在南唐中? 后唐不到二十年就灭亡与后梁,而南唐历经三世仅存不到五十年便亡与北宋,这两个唐朝都是短命的朝代。身为大窃贼的楚千侯时刻不忘居安思危的窃贼生存之道,今日已知自己并没有穿越在一个真正太平长久的朝代中,那就推断出自己还有多少太平日子可以度过,越早做准备才能越容易生存下去。 楚千侯细摸铜钱表面,印刻细致,铜钱周边磨损较轻,数十枚枚枚如此,古代朝廷制钱一般大规模炼制,这等小民小户手中的钱依旧半新,证明钱币刚刚发行,或者朝代刚刚建立,那不是后唐初年,便是南唐初年。 问题回归起点,自己究竟在后唐还是在南唐? 楚千侯慢慢闭上双眼,神台清明,周围喧闹的声音逐渐归于寂静,楚千侯仿佛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一灯亮光下,他静止不动,轻闭双眼,脑筋更加快速的转动中。 眼前慢慢飘过过往的行人,还有喧闹的街市,人声鼎沸的叫卖,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高声叫卖的街别的小贩……这些毫无牵连的人物和剧情在楚千侯的脑中剖析,再重组,再剖析,再重组,反反复复。 “公元907年唐朝覆灭,进入五代十国乱世时期,后唐存世仅十数年,不能出现如此太平盛世,后唐历经五十余年,却极有可能。” “后唐多战乱,城墙必有砸痕,而这江宁府城墙险固没有任何战乱遗迹。” “不对,这些还无法断定我究竟在哪个朝代!” 楚千侯轻轻嗅嗅空气中的味道,思维急转:“观青楼女子多穿有水蓝色衣衫,身上擦香粉又如此淡然清香,早已脱离唐末宫廷之气。” “空气湿润,不似北方干燥,必定此地多水多雨。” “而观街上富户出门头顶多配有鲜花来装饰,鲜花搭配只有北宋时期才引为男人配饰之一,那也是随着北宋铁军征讨南方十国时而从南方流露全国,而北宋盛行时后唐早已灭亡数十年。” 楚千侯耳朵微动,细听片刻,思维再次逆转:“听酒楼茶楼中已有艺人伴唱,词曲俱佳,如此才人不再勾栏院中却在小酒楼中抛头露面,证明此地善于词曲的才女不在少数,要论词曲,北宋之前只有南唐社会最好此道,直到李后主时期达到顶峰。” “还有……艺人唱的词……花间派……” 刹那,楚千侯猛然睁开双眼,一道亮光刷一下闪过他的眼眸,楚千侯笑道:“我算出来了,我必在南唐,而且还是李后主刚刚即位称帝,距离北宋征讨还有数年!” 而事实,今年正是公元964年,南唐,后主李煜金陵登基称帝第三年,距离北宋金戈铁马进犯南唐还有十一年,楚千侯仅凭一枚铜钱,就推断出了所有的一切! 这就是真正的大窃贼楚千侯! 想通了重要朝代环节,楚千侯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我下一步将如何打算? 上一世楚千侯学成大盗贼后立志挽回失落在国外的中国国宝,而现在,自己穿越到了南唐时期,自己周围一鞋一袜脱下来那都是古董,自己的作用在此地根本毫无用处,没了初衷,楚千侯心中也没了目标,也就是无事可做。 最后楚千侯拍板道:“算了,想这些也无用,就当旅游放松一下心情吧。”转头冲背上少女问道:“一直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好了,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会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一声清脆出口,少女赶忙捂住嘴巴。 楚千侯心中笑道:凭借你喉咙出声时的频率知道,你能听明白吗?不过口中说道:“本想诈你一下,没想到你却如此笨蛋张口就漏泄了,好了,以后还得我来照顾你呢,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少女低头想了一下,道:“我叫虞若。” “你那狐狸精姐姐?”徽千侯话一出口,察觉背后少女气息不对赶赶忙又改口道:“你那灵狐仙子姐姐叫什么?” 少女扭过脸去,憋着小嘴道:“不告诉你。” 楚千侯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而且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哼,撒谎。”虞若扭过小脸去轻哼一声,不予置评。 楚千侯对这个古灵精怪小女孩实在是没有脾气,抬脚朝着旁边的大酒楼走去,边走边说道:“走,虞若,我请你吃大餐去,想吃什么告诉我。” 虞若鼻子一皱,小声道:“你有钱吗?” 楚千侯空出一只手接连挥舞两下,手中再多了两个钱袋在手,虞若的小嘴立刻胀成鸡蛋那般大,惊叫道:“原来你会变戏法啊。” 楚千侯哈哈一笑,道:“就当是吧,有我在全天下只要能用钱买到的我都能买来。”说着两个钱袋塞在衣襟中,随意一摸,又有三个钱袋握在掌心。 虞若双眼立刻闪着星光,再看向楚千侯的眼神已经换成了炽热,小手抓着楚千侯的衣襟道:“我也要学我也要学,这样我就可以买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了,你教教我吧。” 楚千侯笑道:“你只要乖乖的,我一定教你。” “好,好,虞若一定乖乖的,你可不能反悔哦。” 虞若的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翘着小嘴巴,攥着两个粉嫩的小拳头在小嘴下摆呀摆,像一个撒欢的可爱小狐狸。 看到虞若可爱模样,楚千侯体内雄性激素陡然激增,差点想扑过去将她就地正法,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欲望,心中狂呼:天啊,这几年的岛国电影果然没白看,如此漂亮的小美人若不养成岂不天打雷劈乎。 再看虞若时,楚千侯的眼神可就无比猥琐了不少,好似一个性趣广泛的怪叔叔。 虞若依旧是茫然无知,可怜的女娃儿…… 楚千侯背着虞若走进酒楼时,酒楼内十几桌桌椅已坐满了大半数食客,人声喧闹,或是二人对饮,或是一人独食,或是三五成群吆五喝六。 招呼客人的茶博士眼睛尖看到进门的楚千侯立刻凑了过来,将楚千侯两人引至一处靠窗清净座位,麻利地拿着白抹布抹干净饭桌,嘴中笑道:“请问二位客官吃点什么?我们这儿聘请有上好名厨掌厨,做出来的菜可是咱们江宁府首屈一指的美味。” 楚千侯和虞若分坐在饭桌两旁,楚千侯不知如今南唐菜色,直接说道:“挑你们店拿手好菜尽管上来便是,足够我我俩吃用就可以。” “好嘞,客官您稍等。” 茶博士满脸堆笑立刻快步跑向后厨。 等着上菜时间,楚千侯饶有兴趣地望着酒楼里的装饰和人群。 这是一座陈红色为主要颜色装饰的古典酒楼,简单的桌椅摆设,门窗房梁却雕画的纤细精致,一条木质楼梯直通二楼,细听上面有小曲轻弹,远比一楼清净,想必是文人雅士达官贵人所用的厢房之类的。 “你听说了没,前几日大司徒家中发生了失窃案,二女儿夜晚枕着的水晶枕头被盗了,同时还丢失大量值钱的东西。”正当楚千侯回顾想着岛国电影中介绍的如何养成的方法时,忽然邻桌一对食客的谈话引起了楚千侯的注意。 失窃案,必是窃贼同行所为,对于曾经是顶级的大窃贼楚千侯来说,这中国一千多年前的窃贼可是充满神秘感的。楚千侯脑袋目视着窗外装作浑不在意,耳朵开始竖起来静听起他们的谈话。 食客乙接着说道:“我也听说了,听说了这水晶枕头丢的蹊跷,那天晚上大司徒二女儿就是枕着那个枕头睡觉的,一直没有起身,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颈下的枕头就变成普通的枕头,被人掉包了都不知,你说蹊跷不蹊跷。” 食客甲道:“也许是位神偷出手呢。” 食客乙道:“对,一定是神偷。” “神偷?”楚千侯叱鼻一笑,“窃贼而已。” 不过这一千多年前的窃贼,确实让楚千侯充满了神往。 他记得前世已经往生的师傅曾经说过,由于现在科技发达,窃贼开始借助高科技来行窃,反而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窃偷之术丢得一干二净,若是穿越千年回到古代,现在世界所为的大窃贼根本不是古代窃贼的对手。 如今楚千侯已经真正穿越到了一千年前,再想到师傅以前的教诲,楚千侯心中陡然萌发了一定要跟这位南唐窃贼较之长短的想法,和他比一比,究竟是否真如师傅所言,是这位古代窃贼窃术高超,还是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大窃贼的穿越者窃高一筹。 “喂,喂。” 旁边的虞若这时突然伸着小嫩手在楚千侯的脸前晃了一晃。 “干啥?是不是有问题要请教我?”楚千侯立刻回过神来,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刚刚在想什么?笑的好猥琐。” “……” “我还想问你,刚刚你在街上说的青楼是什么意思?” “……” 第四章 小周后,日后再说 半柱香后,后厨一声吆喝,茶博士托着几样小菜走上堂来:“来喽,绣球乾贝,炒珍珠鸡,奶汁鱼片,还有上好龙井竹荪一碗,客官,菜齐了,您慢用。” “稍等,我有事问你。”楚千侯叫住茶博士道。 茶博士笑道:“客官可问对人了,在江宁府这里还就我们这些茶博士知道的齐全,您想问什么?” 楚千侯学着电视里的古人从衣襟内摸出十几枚铜钱拍在桌上,茶博士的脸上笑意更浓,赶忙接过来,又靠近了楚千侯几步,小声道:“客官您想打听什么?” “现在是什么年份?”楚千侯直接点明问道。 茶博士狐疑看了楚千侯一言,道:“乾德二年。” “乾德二年?” 楚千侯点点头,心道:“不会错了,乾德二年正是按照北宋年号而算,南唐后主李煜在位,此地江宁府定是以前的金陵,也就是现在的南唐国都江宁府。” 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正确,楚千侯回归正题小声道:“你可知这几日城里闹神偷之事?” 茶博士如释重负,笑道:“客官原来想问这个啊,如今这金陵里谁人不知,当今大司徒家里前几日闹了贼,被偷去了一些金银财宝不说,还顺手将他家小女儿脑袋下的水晶枕偷了去,这水晶枕可是当朝皇上御赐之物,尊贵至极啊,如今却被一贼儿偷了去,大司徒大怒如今正悬赏三千贯缉拿这个贼呢。” 楚千侯道:“你说的大司徒可是姓周?” 茶博士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当朝皇后之父周大司徒。” “他的二女儿可叫女英?” “正是!” 楚千侯哎呀一声,我的第一次,原来真在这儿! 要说这周大司徒楚千侯还真是知道,原因便是他生了两个艳冠天下的女儿――大小周后。 大女儿周娥皇嫁给李煜贵为皇后,史称大周后,娥皇病逝后周宗的二女儿周女英也嫁给了李煜为皇后,史称小周后。两女虽不及古代四大美女之名,但是在五代十国时期也是帝国垂涎的美色。 楚千侯前世的卧室中曾经珍藏了一本北宋时期描画的《熙陵临幸小周后图》,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了当年小周后的娇媚,这份图集也曾陪楚千侯度过无数个不眠之夜(不用详细说了啊,各位都懂得),今日穿越南唐,若是连如此千古美女都见不上一眼,楚千侯都觉得自己对不住上天给予的一次穿越机会。 前世咱为了师傅的遗嘱,一心扑在挽救国家遗失的国宝上,十余年来兢兢业业,虽然为咱迎来了“爱国者”的称誉,却是流失了咱的青春,耽误了咱的终生大事,搁浅了咱的性福生活,一个二十八岁还是处男的男人,普天之下除了咱,还能找出几个? 楚千侯此时想来,顿觉后悔不已,早知道自己这么年轻就夭折的话,就打死也不拒绝那个中日混血的女人了。 处男,伤不起啊伤不起。 如今,穿越到了南唐,一个距离二十一世纪一千多年的封建王朝社会,楚千侯换了一个身体,也同时换回了一颗自己的本心,师傅的遗嘱咱已透支了生命去完成,如今轮回重生了,咱岂能不为自己而活着? 一个二十八岁处男的心思,根本不用说出口,是人就懂得吧。 前世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画中女子就在自己身边,先甭管爱情不爱情,日后再说。 不为那日日夜夜无眠的夜,也得为那祖国的卫生纸事业挽回点脸面回来不是。 茶博士见楚千侯脸上阴晴不定,时而愁眉苦脸,时而露着大牙嘿嘿直笑,有些害怕地轻声问道:“客官,您没事吗?您不会得了失心疯吧?” 楚千侯回过神来,见茶博士正一脸惊奇地瞅着自己,干咳几声板好面孔,问道:“茶博士,你可知道这大司徒府如何走吗?” 茶博士疑惑地斜瞅楚千侯一眼,道:“顺着这条崇圣路一直走,行至头便是当朝国主的皇宫,在皇宫东侧坐南朝北的府邸便是当朝大司徒的府邸。” 有了确切地址,楚千侯心里某个主意又坚定了三分,摆摆手辞下了茶博士:“好,没事了,你下去吧。” 茶博士又深意地看了一眼楚千侯,纳闷地摇摇头,手攥着十几枚大钱跑下去。 茶博士一走,处于职业习惯,楚千侯摸着下巴透过窗台望着周府的方向,脑袋细细消化着茶博士话语中所提到的其他内容。 “听店家茶博士所说,今年乃是乾德二年,也是公元964年,若史书记载的不错,一代千古词帝李煜才刚刚当上南唐的国主,皇后娥皇还未病逝,而我所贪恋的小周后年龄才仅有十四五岁吧,还没有跟李煜勾搭上才对。” 楚千侯点点头,这些都是楚千侯看过《熙陵临幸小周后图》而特别查询过的内容。若楚千侯记的不错,小周后十四五岁时便已颇具美人胚子,在十五岁和李煜有染这才生生气死了大周后娥皇,四年后正式嫁给李煜为后,十一年后北宋覆灭南唐被软禁在开封,至此开始过上了一生最为耻辱的生活。 那就扯远了,现在的小周后才年仅十四五岁,刚开出花骨朵的年纪,楚千侯又穿越到南唐,岂能让这一朵菊花毁坏在李煜的手中? 现在年龄小是小了点,不过,既然人家一代国主都不嫌弃,楚千侯一介平民更不会嫌弃什么了。 接着楚千侯摸着下巴,皱上眉头,原因无他,南唐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的阶级地位和贫穷差距阻挡了楚千侯下一步计划的实施。.tw[] 在一千多年前,一辆跑车和几十朵玫瑰花可泡不上一个女人的。 现在这小周后贵为大司徒周宗家的二小姐,楚千侯初到南唐无名无势,岂能那么容易的就能见上一面?见面都不易,更何谈“日后再说”。 楚千侯啧啧几声,微微叹道:莫非我还得重操旧业,行那窃玉偷香之事才行吗? “刘兄,你知道吗,现在府台大人已经下令全城戒严了,为的就是能捉住那个神偷。” “这哪能不知,今天我三舅家的丈母娘家的外甥女家的隔壁一条狗想出城都出不起,看看,一只狗都不让出去,看来这府台大人动真格的了。” “失窃的可是当朝周大司徒,当今国丈,府台大人能不上心嘛,只是不知这神偷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敢对周大司徒府邸行窃,真是好大的贼胆啊。” “要不然都称呼他为神偷嘛,周二小姐晚上枕的水晶枕头现在都不知自己的枕头怎么没的,可见他的窃偷之术多么高超,这种事我也只是在评书中听到过哩。” “啧啧,听说周二小姐美若天下,不知有没有占到便宜。” “那还用说,听我隔壁家的二叔家的丈母娘家的三外甥女家的小叔讲,周二小姐发现水晶枕头丢失后还寻死觅活的大闹了一场呢,周大司徒为证明二女儿清白这才不惜悬赏3000贯来缉拿窃贼。” “如此说来,你隔壁家的二叔家的丈母娘家的三外甥女家的小叔很有门路喽,这都能知道。” “那是那是。” 楚千侯耳朵微动,邻桌交谈的有关神偷之事一字不漏的全部接收到耳朵中。 他们当做饭后闲聊,楚千侯却是双眼一亮,找到了见到小周后难关的突破口,他们口中的那个神偷,好像可以值得用上一用。 楚千侯发达的脑细胞立刻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中,仔细一条一条地整理脑中得到的消息。 “那窃贼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她的闺房中,只窃她的枕头却不行苟且之事,如此看来这窃贼要么是紧遵守窃之有道的职业规则,要么就是个女人,当然也不摆脱是个阴阳人的嫌疑。” “金银细软还有水晶枕头,都是硬货,听闻这个窃贼貌似突然在城里出现的,属于流窜作案一类,销赃之路难,所以自偷窃了司徒府便不再露面。如今正当乱世,流寇土匪多,他必不会带着这么多的金银宝物出城,也许,他还在江宁府内!” “现在周府正在悬赏三千贯缉拿窃贼,若我将他……,那见小周后之事,浮云,都是浮云了。” 楚千侯“啪”一声打出一声脆亮的响指,两眼内闪过一道精光,对,就用这个办法。 “吧唧吧唧。” 楚千侯正为能见到小周后而窃喜时,耳旁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再见饭桌上,刚刚还满桌子的菜此时已所剩无几,楚千侯惊叫一声:“呀,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吃得这么快!” “吧唧吧唧。” “喂,你给我留点。” “吧唧吧唧。” “我靠,你把盘子给我撂下。” 一顿饭菜,在两人的争抢中度过。 吃完一顿午餐,楚千侯就进找了一家客栈定了一间中等房安置下虞若,去逛青楼,不是,出去游览一番南唐美景带上她总是不太好的嘛。 出走客栈,楚千侯一摸钱袋,空空无也,叹一声:感情这南唐时期的房价也不便宜啊。 “只是不知这南唐一文铜钱顶现代多少人民币?” 楚千侯脑袋中只有人民币、美元、欧元等之间的兑换价格,而对南唐钱币的真正价格真不了解,若在一个陌生城市不懂物价行情,那是一个最危险的行为。 走出房间楚千侯便找到了客栈中的一个伙计,细问了一下江宁府本地的粮油价格。粮乃民生之本,粮价乃白阶之基,知其粮油价格就可推测出大半个朝代物品的价格浮动。 “一石大米需要五百文,一旦大米约有三百多斤重,一斗浊酒一百多文……还有官吏的月俸,一个8品官月俸有十五贯……如此算来……” “还有金银,哪朝哪代着金银一直是流通的硬货币,乱世中铜钱可折价,而金银浮动较小,在南唐金银也是货币之一,却不是主要流通货币……” 经过一阵心算楚千侯得出的结论是:南唐一文铜钱折合人民币为0.3元人民币,一两黄金顶十两白银顶十贯铜钱顶一万文铜钱顶现在3000块人民币。 如此一算,楚千侯现在的身价基本属于赤贫等级。 楚千侯摸摸衣襟内所剩无几的铜钱,一阵头疼,如今自己孤身进入这南唐,再加上身旁又多了一个人,两人这吃饭住宿样样都得需要钱啊,百姓上街又不多带银两,只靠这点小打小闹,根本不够二人花销。距离北宋攻来还是数年时间,楚千侯还要长久住在此地,思来想去,自己还真带重操旧业进入豪宅窃点金银出来才行。 “唉,其实我想本本分分做个小市民的。” 楚千侯哀叹一声,还不忘将到手的两个钱袋塞进衣襟中。 江宁府人丁富余,楚千侯又多从富庶之人下手,每个钱袋内都有数十枚铜钱,小半个时辰,楚千侯衣襟内就装下十几个钱袋,结果因为铜钱数量又多又重,楚千侯走了几百米就抱着肚子再也走不动了,这让楚千侯怀念起纸钞的好处来了。 怀抱着笨重的铜钱,楚千侯左右打听,终于在一片街角处寻到了一间打铁作坊。 干甚? 当然是制造大窃贼的专用武器了。 如今楚千侯身在南唐,人生路不熟不说,这趁手的家伙也没有,一个大窃贼还没神到空手就可以撬开锁的能耐,必须造出自己前世需要的家伙,楚千侯才更有信心寻到那位“神偷”,并较之高下。 在五代十国那会儿,虽是使用冷兵器,但是铁匠地位却一直不高,乱世时抬出来锻造兵器,和平时期抓的抓宰的宰,特别到了现在南唐,李煜当皇帝,朝代进入了以文统武的世代,士兵和铁匠地位更是低的可怜,菜刀都是十户一把,铁匠也只是打打锄头类的农作用品。 楚千侯经过多方打听才找到这间打铁作坊,铁匠领至内堂,楚千侯交付了数百文铜钱的定金,铁匠才答应帮楚千侯打这些蹊跷的东西,将图纸和各项注意事项都交托清楚了这才走出了铁匠铺。 在街上随意转了几周,领略了一番南唐的风土人情,看到街边一座裁缝铺,楚千侯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只穿着一件破道袍,客栈里的虞若的小脚丫还光着呢,摸摸钱袋中的钱还有富余,抬脚走了进去。 在裁缝铺里给自己买了几身长衫和一身贴身的劲装,楚千侯本想买一身黑色夜行服,恐老板生疑,便截了几匹黑布,买了点针头线脑,又帮虞若买了几身女孩衣服和鞋袜,这些东西全部用一红色包袱包好背在后背上。 走出裁缝铺时,已是夕阳沉落,几声鼓声敲响,街上的民众也开始加快了几步。 “晨钟暮鼓,莫非南唐就有了宵禁?” 宵禁,既是晚上不可出门,楚千侯快走了几步,发现客栈对面的一家青楼还在照常营业,楚千侯暗送口气,这个时候有这种营生还照常开业,证明南唐并无宵禁。 楚千侯正发愣,突然感觉到背后包袱轻微抖动,楚千侯耳根抖动,一声近乎无音的西索声传来。 这是利刃划破布条的声音。 有贼! 楚千侯立刻伸手向背后一扣,一下握住一只小手,小手不知摸了什么材料滑不留手,刺溜一下挣脱开去,楚千侯转身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挤开人群冲进了对面的青楼中。 楚千侯看看包袱,被划出了一道尺余长的划痕,露出了一角买来的衣衫,楚千侯森森笑道:“好啊好,这南唐真是人杰地灵,大神偷没找到,却引出来了个小窃贼,我倒要看看你几斤几两重!” 楚千侯重新将包袱打结严实重新背在后背快步追进青楼中。 第五章 召南,小贼王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门匾上挂“秋月楼”三字,虽说是青楼,但走进楼里却是歌舞升平、词曲对唱的清净场景,远没有楚千侯脑中坦胸露乳的莺莺燕燕的情景,更没有觥筹交错大声喧哗的豪客酒徒,全没有电视上演绎的声色犬马艳景昭然的青楼模样。(..tw无弹窗广告) “难道此青楼非彼青楼?”楚千侯大感惊奇。 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小厮满脸堆笑地凑了上来,笑道:“这位爷,生客生客,请进,您是在一楼欣赏舞技还是去二楼包厢听点小曲呢?” 楚千侯摆摆手示意小厮先不要不说,双眼如炬扫视了一楼吃酒看舞的食客,并无那小贼的踪影。楚千侯接着眼睛扫过二楼,耳根微动,隔着十几米楚千侯听到一阵垂帘晃动的声音,似是刚刚掀起,楚千侯将包袱向龟公一丢,快步跑上楼去。 一个好的大窃贼,必须懂得如何使用听力,楚千侯十二岁就会开全世界所有的锁,开锁不止靠手法和巧劲,有些锁还需要靠听力,上一世的楚千侯的听力能在百米之外清楚听到子弹从弹出到枪管的刹那破空声,就靠如此耳听八方的变态听力才让他数次化险为夷。 踏上二楼,垂帘也停止了晃动,再次没了线索。楚千侯看这二楼之上呈半圆分列有数个厢房,每个厢房都挂有帷幕和垂帘,除了这个楼梯再无出路,那小贼必在这几间厢房之中。 楚千侯放缓脚步,漫步走向第一间厢房,耳根抖动,未贴及帷幕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喘息和呻吟。 楚千侯脸色微红赶忙快步走过去,接连数个厢房内都是这种声音,只不过频率不一样而已,时急时缓,音调陡高陡低,楚千侯赶忙晃晃脑袋,妈的,我在追人怎么研究起这个来了。 同时,楚千侯停止了脚步,这间厢房只有轻微的喘息声却无女子叫声(具体原因你们懂得),楚千侯贴近房门鼻尖轻轻一闻,徐徐清风,脂粉气比其他厢房味道稍淡,还有点水面清新之气,证明里面正开着小窗。 在青楼中找女人“潇洒”时还打开着冲向街口的小窗,从古到今应该很少人有这种嗜好才对,只有急促跑步时,肺震动频率巨大不能适应厢房中的脂粉气需要新鲜空气时才会打开窗子,那么,里面的人必是刚刚跑进去的那个小贼。 楚千侯一把分开垂帘和帷幕,一脚踹开厢房禁闭的房门,走进厢房中,看到房内除了一个少年外再无人。少年约有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旧衣,头山戴着一个小破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小脸一侧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狰狞之气,楚千侯双眼精光一闪紧紧地盯着这位少年。 “你怎么追进来的!”少年一声惊呼泄露出了身份,正是那个小贼。 楚千侯伸手堵在门口,一脸邪笑地望着小贼,道:“敢偷你大爷的包袱,走,跟我去见官。” 小贼听到要见官,一步跨出向着窗户跑去。 不好,他要越窗逃跑。 楚千侯赶忙快速跨过去,双手横抱向小贼,小贼身体陡然一撤,躲过楚千侯的双手,接着以一个陀螺形悬空扭转,猛撞向小窗,“砰!”以单薄的肉身撞碎了一扇小窗跳了下去。 “妈的,这废柴身体!” 楚千侯狠拍了一下胸膛骂了一句,刚刚那小贼的速度虽快但在楚千侯眼中却并没快到无法阻止的地步,只怪这具新身体体质太差,跟不上自己的思维活动,这才让小贼越窗逃跑。 “救命啊,救命。” 一声呼救声从窗外徐徐传来。 楚千侯听是小贼的声音立刻扒着窗户看去,只见楼下散着一张渔网,小贼被包裹其中犹如一个粽子似的不能动弹。 原来青楼之后住着一位打渔为生的渔家,正晾晒着自己家的渔网,小贼越窗而出正好跳进了渔网中,这渔网韧性足,又大,结果小贼越缠越紧,最后和百般挣脱不开,只得喊救命。 “哈哈,看你还怎么跑?” 楚千侯哈哈一笑,立刻跑出青楼去,绕道来到小贼旁边,居高临下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小贼在渔网内挣扎,就是袖手旁观不去搭救。 小贼在渔网内挣扎半天,终于累的气喘吁吁停止了挣扎,道:“你想送官就送官吧,今日我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 楚千侯见小贼身手敏捷心中也有了爱才之心,笑道:“谁说我要送你去官府了,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嘛。” 小贼怒道:“那你还玩命的追我,我又没偷到你任何东西,只是划破你的包裹而已,大不了陪你几个大子就是。” 楚千侯曲腿蹲在小贼脸前,正经说道:“那几个大子我不缺,我缺的是大钱,看你身手不错,刀工也好,只是遇到了我这才失手,我问你,你可会开锁?” 小贼道:“不会,我只会片工。” 片工,既是刀片作案,比如隔开包袱取物,偷窃钱袋,就是平时的扒手。 “真的不会?”楚千侯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不会!”小贼回答地斩钉截铁。 楚千侯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有一票大生意,需要一个会开锁手法灵敏的人帮忙,你手法灵敏我领教过了,只要你会开锁我敢保证这一票生意足有数千贯到手,你可愿意?” 小贼冷哼一声扭过脸去:“谁知道你要我做什么歹事?再说数千贯银两哎谁不想赚呢,可我真不会开锁。” 楚千侯打了个响指,道:“好,既然你不会我也不勉强你。” “你要放了我?” “做梦!” ———————————————— “砰!砰!” 几声清脆的叩门声,房间内还没休息的虞若赶忙起身拉开房门,楚千侯肩扛着全身包裹渔网的小贼走了进来,虞若撅着小嘴道:“你怎么才回来,饿死了呀饿死了呀,快带我去吃饭,咦,你抗的什么进来,是吃的吗?” 楚千侯将小贼扔在地上,冲虞若喊道:“虞若,先等会儿再吃,先去厨房借把菜刀来。” 虞若不知何意,一听到吃东西就乖巧多了,快速跑了出去,不多时举着一把半生锈的菜刀走进来。 “你要菜刀做什么?” “虞若,你要如此……这般……” 楚千侯伏在虞若耳边悄悄的一番耳语,接着一丝弯弯诡笑勾勒上了虞若的嘴角,虞若再看向小贼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知名的味道。 小贼身上的渔网已经解开,满脸恐惧地蹲在地上,瞅着虞若一遍擦着嘴角口水一遍不断晃动着手中菜刀,小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两位不会打算吃人吧。 “你知道我是谁不?”耳语完毕后,楚千侯蹲在小贼面前浅笑着和蔼地问道。 小贼吞咽了一口口水,满脸惊恐地摇摇头。 “恩,那就好。”楚千侯点点头,脸上笑意更浓。 小贼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要分尸吧。 “嘡啷”一声,楚千侯甩手丢过去一个东西,小贼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个银白色的大锁丢到自己脚边。 “三声内,打开它。”楚千侯说道。 小贼贼忙摇头说道:“这位大爷,小的真的只会刀工不会开锁啊。” 楚千侯不耐烦地摆摆手,冲站在自己旁边的虞若示意一声,虞若心领神会,“刷”一声在窗台摸了一下生锈的菜刀,大步走到小贼身后,在小贼的头顶上高高地扬起菜刀。 那闪着冷光的刀面,映照出小贼此时面无一点血色的脸,心中哭道,她要干什么,她不会想砍我的头吧,我的天,她疯了不成。 楚千侯端坐在太师椅上,冲虞若也是对小贼说道:“我数三声,如果他不能打开锁,就砍下他的脑袋,我想我们深更半夜杀死一个入室偷窃的小贼,应该不会受到官府任何处罚吧。” 虞若点点头;“对,按照大唐律例杀死入室行窃的小贼没有罪。” 接着虞若满含歉意的对小贼说道:“这位盗贼大哥,实在对不起,虞若天生柔弱,而这把菜刀也有点生锈,过一会砍您脑袋时可能要连砍几刀才可以,可能会很痛,请您忍一下,虞若在这儿先行道歉了。” 小贼的面颊不自觉地跳了几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漂亮柔弱的少女,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狂砍自己脖子的情景。小贼身体忍不住的直颤抖,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心里哭诉:怪胎,又是一个怪胎。 “一!” 楚千侯满脸阴险的轻轻地念道。 “嗨!” 虞若也跟着轻喝了一声,纤瘦的小身体,吃力的,慢吞吞地,举起手中那把生锈的菜刀。 “不会吧……”小贼一阵胆寒,满身颤抖的乞求道:“这位大爷,小的真不会开锁啊。” 楚千侯也不回话,毫无一点感情地念道:“二!” “嗨!” 虞若又是一声轻喝,照着小贼的脑袋比划了两下手中菜刀,正在做最后的蓄力准备,不过那菜刀颤颤悠悠的,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似地。 此时的小贼面无一点血色,眼泪都快下来了。 “三!”见小贼丝毫不松口,楚千侯挥了挥手。 “嘿!”虞若猛一提气,手中菜刀作势要砍下去。 “嘡啷。” 一声清脆,锁应声而开。 “哇,神偷啊!”楚千侯一声惊呼跳起来,一把抓过小贼手里的一根细细的铜丝惊叫道。 “略通而已,略通而已。”小贼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干笑道。 楚千侯小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轻轻的将小贼扶到椅子上,满含敬意地说道:“大师啊,你这说哪儿去了,您大老远的来到此地真是辛劳啊,坐坐,学生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想请教大师,还望老师不吝赐教,虞若,看茶,我要和大师秉烛夜谈。” “什么……大师?” 小贼干咳一声,脸上如倒了五味瓶,瞬间变换了数种色彩,眼前这个刚刚还对自己要杀要剐的小恶魔,此时却仿佛变了一个人,还秉烛夜谈?小贼都有抹脖子的冲动了。 这一夜,楚千侯房间里的蜡烛一直亮到了天亮,期间不时传出楚千侯爽朗的笑声和惊呼声,似乎和这位“大师”谈得很投机。 第六章 窃贼,组建班底吧 小贼名叫召南,年方十五岁,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跟着几位扒手学了一手扒窃的功夫勉强糊口,偶然一日没有收获时也会做点溜门撬锁的勾当,久而久之便悟通了一门开锁的技巧,也算是自学成才。 昨夜秉烛夜谈,楚千侯也只跟召南聊了一些职业技术上的话题,并无纠缠太多,谈至深夜便将召南留宿在客栈中。 对于古今大小锁类楚千侯也都研究过,与一个小小窃贼如此纠缠,其实只是在试探一下召南的为人。 如今楚千侯落入南唐人生路不熟不说,新身体又是废柴一具,空有满腹的经验和知识,却无法给他带来相应的回报。特别是白天追拿小窃贼时,那种身体跟不上思维转动而动的无力感更让楚千侯感到发狂,最最主要的是现在的这具身体骨骼已经定格,如果没有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再续筋骨,楚千侯只怕终生无法恢复到前世大窃贼时的顶尖状态。 但是见到召南灵敏的身手,楚千侯眼前仿佛柳暗花明一般打开了另一扇窗户,为何我楚千侯不学学现代窃贼组织的经验而组建自己的窃贼班底呢?有了班底,再加上我超却古代数千年的经验和知识,只要我稳坐中军帐,指挥手下一群身手敏捷的小窃贼,同样可以万物唾手可得,凡事还无需亲力亲为,岂不更好? 正因为楚千侯这一刹那灵光,让中国第一个窃贼组织提前数百年登上历史舞台。 躺在床上想了一宿,楚千侯发达的大脑终于制定出一套完善的班底组建计划,而他这个计划中,刚刚结识的小窃贼却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第二日天未亮,楚千侯便敲开了召南的房间,睡眼惺忪地一屁股坐在床头,开口说道:“召南,我有一票大生意,成了可以获得三千贯钱,你可愿意和我携手?” 召南昨夜已知楚千侯也是一位窃贼,而且还是一位技术含量很高的大窃贼,小声问道:“可是与窃有关?” 楚千侯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是与窃有关,却不是我们窃,而是有人要窃。” “什么意思?”召南不懂了,瞪着两只大眼珠子愣愣望着楚千侯,楚千侯转口问道:“召南,在江宁府中你这种小贼还有多少?可能联系上?” 召南不知楚千侯何意,回道:“有很多,都是前几年皇上征伐闽国时大肆征兵留下的孤儿,父亲战死之后所发的抚恤金根本不顶长久,一些孤儿做了书童杂役,一些进了漕帮盐帮,还有一些和我一样做了街道小贼,勉强糊口而已。” 对于漕帮和盐帮的历史楚千侯也曾了解过,这两个不算黑社会的黑社会可在中国流传千年。国家粮食需要南北调度,古代又无汽车火车,水上货船成为主要运输工具,许多水手工人就开着漕运赖以生存,逐渐形成一个统一的名称,便是漕帮。 而盐帮的形成原因是统治者为了加强管理而禁止盐铁买卖,盐归官家所卖导致盐价极高,一些草莽之辈便觉有利可图贩卖私盐,相互勾结逐渐形成了现在的盐帮。 不管是漕帮还是盐帮,在江宁府中都占有很大的势力,与一些高官都互有勾结,很多小贼都是依附他们而生存,楚千侯要想笼络他们,必定会得罪漕帮或是盐帮,如今楚千侯还势单力薄,得罪他们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楚千侯思索良久后问道:“召南,你能联系上他们吗?” 召南道:“可以,他们都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只要有钱他们就可以为你办事。” 楚千侯点点头,道:“那就好,你多和他们联系点,这种探查情报的小斥候以后少不得用上。” “喂,你可说过只要我会开锁就有一票数千贯的生意可做,是不是真的?”召南小声问道。 楚千侯神秘问道:“那你想不想赚?” 召南咽口唾沫点点头,道:“数千贯哎,一辈子都花不完,当然想赚了。” 南唐大司马的月俸才300贯,合9000人民币,一千贯折合人民币就是十万多,在一个贫穷小贼眼中当然是一个天大的数目了。 看召南充分被自己调动起了干劲,楚千侯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道:“今几日大司徒家中闹了窃贼,被偷了金银财宝不说,连小女儿晚上睡觉脑袋下的枕头都让窃贼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去,此事你可听说过?” 召南点点头,道:“此事闹的满城风云谁人不知,这大司徒还悬赏了三千贯呢,只是那神偷神出鬼没,官府缉拿数日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咦,莫非你打的是这个神偷的主意?呀,你不会以为我是那位神偷想拿我去换取那三千贯啊,妈的,你果然没安好心!” 召南一声惊呼二话不说抬脚就向门口跑,楚千侯赶忙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使劲摁在床头上道:“你说你自己是神偷也有人信才对,你那身手虽然敏捷,可还没到能轻易穿过大司徒府层层守卫的境界,再说我拿你去顶缸我手里得有代表神偷身份的水晶枕吧,你什么都没有,功夫又差,我说你是神偷也没人信啊,你这个笨蛋!” 楚千侯狠拍了一下召南的脑袋松开了手,召南一想也是,仅凭会开锁岂能证明自己就是神偷呢,尴尬地又坐回座位上讪讪一笑,道:“是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大哥再说。” 楚千侯满意点点头,就怕好不容易想收个手下是个二百五,能想明白证明还没笨到哪里去。 楚千侯绕了一个弯子,道:“此时不急,先吃饭,你先穿好衣服,梳洗完后去我房里,边吃边谈。”楚千侯呵呵一笑,吊足了召南的胃口走出了小屋。 在房角一转,正好迎上走出房门的虞若,今日虞若换上了昨天楚千侯在裁缝铺给她买的一件红色衣服,长发轻盘着一个可爱的发髻,漂亮的脸蛋再配上一身喜庆的大红色小褂,足蹬一双桃红色的小布鞋,更显得俏皮可爱。 楚千侯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笑道:“不错不错,再养两年就能成熟了。” 果然,某人居心叵测…… 虞若一个大白眼翻过来,眼神一转,摸着小肚子一脸委屈道:“我饿了啦,什么时候吃饭啊?” 楚千侯大呼头疼,家里有如此吃货焉能不穷? 这家客栈的一楼是一座简单的饭馆,楚千侯这个穿越者脑袋中还存在着酒桌上谈话好办事的现代思想,吩咐后厨置办了一桌像样酒席端上了自己客房中。 召南略作洗刷后已经来到楚千侯的客房中,召南此时也了解楚千侯对自己并无恶意,也逐渐放下了戒心,等酒菜上来,召南先自罚了三杯算是对今早上的误会赔礼。 楚千侯大手一摆,道:“先别说废话,先吃!” 召南本想先跟楚千侯啦啦家常,斟满酒杯再抬头时,只看到桌上的菜正以奇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再一打眼就看到楚千侯正跟虞若两人抢夺一只鸡翅膀。 楚千侯使劲推着虞若的小脑袋,喊道:“你这小丫头给我放手,你都吃了一只,这一只该是我的了。” “吧唧吧唧。” “i哎呀,咬到我手了。” “吧唧吧唧。” 召南心头恶寒了一把,昨晚那个想要砍自己脑袋的丫头果然还是喜欢吃人啊…… 等召南回过神来,桌上已经杯盘狼藉只剩下一点残汤汁水,楚千侯和虞若两人仰躺在靠椅上,摸着肚子一脸舒坦。 “召南吃饱了没,走,跟我出去办正事,虞若,在家看家。”楚千侯喝下最后一口汤,麻利地站了起来向外走 召南还举着筷子停在半空中,“555……我还没吃呢……” 走出了客栈,楚千侯又寻了一处茶社,单独为召南点了一些吃茶吃食,悄悄靠在召南耳前小声说了一通。 听闻楚千侯一阵解释,召南惊叫道:“原来你想打那个神偷的主意?” 楚千侯点点头道:“大司徒赏银3000贯,可不是小数目,与其去偷窃不如赚这个赏银,再说我可是很仰慕这个神偷的,既然能在江宁府遇到了,若不能会上一会岂不可惜?” 召南摇头道:“那神偷神出鬼没,你又如何拿得住他。” 楚千侯双眼闪过一道亮光,自信说道:“”只要那神偷再现身,我有五成把握可以寻到他,至于能否捉到他就看他的身手如何了。” 召南眼神一转,道:“既然你有五成把握能寻到他,为何又找到我?” 楚千侯道:“因为剩余的五成在于你,若咱俩一起,寻到那神偷我将有十足的把握!” 召南狠拍了一下桌脚,叫道:“那还等什么,马上去寻啊!” 楚千侯喝了一口早茶,笑道:“不急,等他再犯案。” “刘老,听说了没,城东的刘员外家昨夜遭窃了,听说钱库都被贼摸了个一干二净。” “我早就知道了,我还听我邻居家的四哥家的堂哥的弟弟的隔壁家的三婶说,当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和大司徒家丢失的一样蹊跷,更加诡异的是连刘员外枕下黄金枕头也被偷了,我寻思着吧,肯定还是那位神偷所为。” “哇,你邻居家的四哥家的堂哥的弟弟的隔壁家的三婶很有门路嘛,这都能知道。” “嘿嘿,那是那是。” 邻桌一对喝早茶的说相声的老头的一番对话忽然传进了楚千侯和召南的耳中。 莫非又是神偷所为?若真是如此,岂能错过。 楚千侯与召南对视一眼,道:“或许是那位神偷所为,走,一起去看看,你知道去刘员外家的路吗?” “知道,走跟我来。” 楚千侯向桌上随意扔了几个铜钱,召南拿手一指方向,两人快步奔着城南方向跑去。 一切都是为了能见到小周后,楚千侯真是将全部的积极性投入了进去。 第七章 探案,脚印可测天 话说刘世昌几辈人都是江宁府人,良田百亩,又兼开着米铺当铺,身份虽是一个小小的粮商员外,但家中几辈囤积下的财富也很是可观。(..tw好看的小说) 窃贼昨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刘宅中,将刘世昌家中的钱库搬得一干二净不说,临走时还不忘光顾了一次刘世昌的卧室,将其枕下的黄金枕头也顺手换成了普通木枕。刘世昌醒来见几代私藏全都化为乌有,一口浓痰咳不上来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一个清晨,刘员外家昨晚失窃之事像一阵风似地传遍了半个江宁府,这是继大司徒周宗府邸水晶枕离奇失窃案后第二窃案。 在这座自从李煜登基称帝后连耗子都少了许多的江宁府,这两件窃案接连发生无疑是赤、裸裸地打了府台大人一记耳光,今天清早接到报案后府台大人直接派出了三班衙役,层层包围了刘员外的宅子,各地神探也紧锣密鼓从各地调配前来,一时间,城内风声鹤唳。 中国自古不缺少看热闹的人群,在刘员外家的府宅外围了好几圈百姓,手里捧着零食边吃边伸着脖子向府宅观望着,把这给当成看景了。 “吱嘎。” 一声闷响,一辆双轮马车疾驰穿过人群,停靠在刘员外家的门口。 帷幕一掀,楚千侯身穿一身青色长袍,头扎纶巾,手持一把白骨折扇走下来,召南一身半新的小厮打扮,毕恭毕敬地跟在楚千侯的身后。 城东距离楚千侯所住的客栈有半日路程,在路上又花费了些时间,这才时至中午抵达此地。 楚千侯稍微活动了一下差点被颠簸散的架子,看了看衙役层层包围的架势,没有直接进入刘员外宅中,一拉召南挤进人群。 “老大,我们去哪?不是去现场找线索吗?”召南问道。 楚千侯摆摆手,道:“先不着急,待我先去勘察勘察地形。”领着召南贴着刘宅院墙走去。 刘家宅子足有几亩地,院墙也好似一条长蛇一般曲折拐出好远,宅子是典型的苏州园林规格,院墙白墙黑瓦时高时低呈弧形,高处约有四米,矮处仅有3米,中间还开有墙窗,上镶嵌有镂空石壁画。 墙外围栽种有柳树,一棵接着一棵,如今正是夏季,柳枝轻舞,翠叶萧萧,很有中国古典意境美感。 楚千侯摇头道:“如此院墙,意境虽美却是个摆设,防得住君子却不防贼啊,我若想出手连门上锁都不用开,直接攀着柳树踏着墙头就能翻过去。” 召南问道:“你的意思是神偷也是翻墙进去的?” 楚千侯点点头,道:“差不多,你没看到刘府的乌黑大门又厚又重,门内插栓上锁,从门进不如翻墙进去。.tw[]我们也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召南,若你想翻墙进去,你会选择从哪段墙檐翻过去?” 召南看了看地形细想片刻道:“我定会选择人烟稀少偏离道路的地方。” 楚千侯点头道:“对,世代建造房屋都理不开风水布局,面临大道路人多人气旺,围墙之内必是主家正堂或是偏庭,而远离大道,多是主家后花园之类的,走,去绕到刘宅后面看看去。” 又步行了十几分钟,一直走到了一处小河湾边,刘宅这一侧院墙便是依河而建,平日人少幽静。刘宅也懂的一点防贼技巧,墙边没种柳树,只有一段稀松的草地。 楚千侯目测了一下河流和草地,目光陡然一凝,踏着松软的草地蹑手蹑脚地贴近墙根,弯下腰双手翻找起草丛。 召南很是奇怪,既然前来搜寻线索,为何不去案发现场反在这儿寻什么东西? 好半天后,楚千侯终于出声喊道:“找到了。” “莫非真让他找到线索了不成?” 召南内心一喜,立刻凑上前去,顺着楚千侯扒开的草丛看去,双眼仔细在草丛间搜素片刻,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脚印,对,只有个脚印。 召南无趣道:“找到脚印也只能证明窃贼就是从此地翻过去的,又无实际作用,我们还是去案发现场探究一下吧。” “慢!” 楚千侯制止指南,慢慢蹲下身子,一边以手细细丈量着脚印一边说道:“召南,这你就不懂了,越厉害的窃贼越不会留下太多线索在案发现场,反而一些不经意的小举动能给我们最大的线索,不要小瞧这么一个小小的脚印,也许一个脚印就能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不会吧,一个脚印就能告诉我们所想知道的一切?”召南满脸怀疑之色。 楚千侯邪邪一笑,不去解释,边丈量着脚印边道:“脚印约有二十三公分,按照七倍计算,窃贼身高约有160公分,体型与我等相似。” “真的?”召南狐疑问道。 楚千侯也不理他,细摸脚印,道:“脚印后跟凹印很深,前掌浅,证明此人走路挺胸收腹,行窃偷之事依旧如此张扬,平日也多半如此行走。” 召南不再说话,正经听下去。 楚千侯又道:“脚印边缘不清楚,没有爬虫爬过的痕迹,窃贼作案时间应为昨夜下半夜。” “此地松软,脚印只有一个,证明是单人作案,草茎没有压折,证明没有重物从此地扔下,而且脚印只进不出,证明窃贼偷窃成功后另有出路出逃。” 楚千侯站起身来,又望了望雪白的院墙,轻摸了一把墙上白灰,道:“此人身手敏捷,有飞檐走壁之能,虽然不知身手如何,单凭这手攀越墙壁不留一点痕迹的功夫,不是一般人都捉得住他的。” “还有这条河流,他选此地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我估计不错,这条河流才是关键……” 楚千侯站起身来目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肯定一声说道:“召南,不可否认,这个窃贼真的很厉害!” “老大,这条河有什么稀奇的?”召南远望着小河远景,纳闷问道。 楚千侯道:“你没真正入行,看不懂的,只有真正学习过窃偷之术的大窃贼才会懂得观方定位之术,如我猜测的不错,刘府失窃的钱库必离此处不远,而且此地之后进去的一只脚印,只怕里面还另有乾坤呢。” 楚千侯此时再不敢小觑这个南唐窃贼,单看此人行窃时的身手和观方定位之术,便知他是窃贼中的高高手,可以与楚千侯较量一番的大窃贼。 召南此时已经被楚千侯一番推论给震呆了,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苹果下去,小半天惊呼道:“不会吧老大,就凭一个脚印你就能得出这么多资料来。” 楚千侯邪笑一声,这属于前世侦查探案中的“步法追踪”,对楚千侯这个一代大窃贼来说,剖析一个窃贼遗留的脚印来简直轻松之极。 “走,去府里,我需要更多的线索。”楚千侯急道。 “好。” 召南兴冲冲地跟上去,他此时对楚千侯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心中还隐隐有一丝期盼,究竟是那个神偷盗法惊人,还是这个刚认识的老大窃术更高一筹? “对不起,府内有事,老爷吩咐暂不见客。”刘宅门外两位家丁伸手一拦,将楚千侯二人拒之门外。 “我们是来帮助破案的。”召南喊道。 谁知一个护卫一脸鄙视道:“少来装成神探骗吃骗喝,去年我家老爷府中失窃,就是因为一个骗子装成了神探混进了府中,不光偷了老爷数百贯钱,还将老爷的七房给勾搭了去,你们这种小伎俩我们早就看破了,立马滚,再不滚我们就打你们出去了。” “你,我们真是来帮助破案的。”逆牙不服气的喊道。 “滚,我看你们是真想勾搭我家老爷的小妾!” “召南,回去。” 看两个护卫一脸脑残样楚千侯连解释都没解释拉着招安退了回来。 走到僻静处召南依旧气呼呼的笑声骂道:“什么人啊,他奶奶的,好心帮他们破案,居然怀疑我们勾引他们家老爷的小妾,气死人了,真是气死人了,老大,我们走吧。” “走?为何要走?有人请我们去勾引他家的小妾,我们怎么能拒绝呢。”楚千侯一脸奸笑地嘿嘿说道。 “老大,你什么意思?”召南没明白过来。 楚千侯冷眼笑道:“有如此仗势欺人的家丁,这刘员外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给他们点教训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老大,你不会真看上刘员外家的小妾了吧。” “滚蛋,我可不是那种没有品位的人,别人碰过的女人我可没有兴趣在染指,召南,今天便宜你了。” “不,老大,我不会当你泄私愤的工具!不过,如果对方很漂亮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可是老大,我怎么进去?难道是想翻墙进去?” “不,我们堂堂正正地走进去。” 楚千侯看到两个衙役从刘宅走出来向一处寂静小道走去,楚千侯胸脯一挺,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一直行至转角处,只听“咚咚”两声闷响,不一会儿楚千侯抱着两身红黑搭配的衙役衣服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老大,袭击公差可是犯法的,而且抢夺公差更是大罪。”召南捂着小嘴巴小声提醒道。 楚千侯无所谓说道:“没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快换上衣服,跟我进去,马上破案。” “对,对,相对于这种正事,抢劫衙差的小事就不足为虑了。” 召南嘿嘿一笑,不再拘泥,赶忙同楚千侯换上这一身衙役衣服。 只是二人身高才仅有一米七多,体格瘦小,衙服穿在身上略显宽松,楚千侯将腰带使劲勒紧了两圈,再带上衙帽也凑合算是那么一回事儿。 将换下的衣服藏好,楚千侯穿着衙服领着召南又走回了刘宅,门口家丁也未看清两人的模样但见是衙役不敢阻拦,鞠躬哈腰地让进楚千侯二人进去。 走入刘宅,宅内小桥流水,庭院楼阁,廊坊小亭,应有尽有,一派唯美的园林之美。楚千侯昔日曾经浏览过苏杭的园林,对这种建筑风格有过研究,仔细看了一圈周围的庭院建筑,楚千侯冲召南向北一指,道:“顺着石子路,向北直走。” 楚千侯自己在宅内左转右绕,一直走到了宅中的后花园,穿过几段幽静深远的树冠花藤的小径,走到了一处僻静小内院。 花园深处另设院落,而且院墙全部是用条石整块堆叠而成,缝隙又用铁汁浇筑,墙头又散落着锋利的铁钉和刀片,周围还有数十个拴狗的狗链空着,此情此景让楚千侯想起了前世的监狱,就差没有修上两个炮楼架上机关枪了。 “大人,这儿便是家中府库,也是昨夜被窃贼行窃之地,本来还栓有十几只狼狗,府库被盗后被老爷拉下去给宰了。”丫鬟指着空铁链小声解释道。 楚千侯细看片刻,点点头,辞下丫鬟,领着召南走进小院中。 在小院中还有一座小石屋,依旧是条石铁汁建造而成,此时小石屋门口围满了数十个公差衙役,几个领头人物正聚集在门口倒腾着门上的一把大锁。 “这是怎么回事?”楚千侯碰碰站岗的一名衙役,轻声问道。 站岗的衙内不认识楚千侯,看其穿着衙服以为是新人,老实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刘员外晕死过去了,锁上的钥匙又不知藏在哪里,里面是案发现场,不得不进去,这不,几位班头请来几个会开锁的师傅,一上午时间也没把锁打开,正在商量着如何撬开锁进去呢。” “撬锁进去?” 楚千侯远远地望了一眼门上大锁,那大锁可不是平常的铁锁,而是在古代非常有讲究的五芯相扣锁,也叫连环锁。 这五芯相扣锁锁身由隐秘合金锻造而成,极尽坚固不说,锁内还设有五个锁芯,必须有五把钥匙同时插入拧开口连的锁芯才可以打开大锁,不然任何外力都无法撬开大锁。 楚千侯斜眼瞅着那几位不知从哪儿请来的开锁师傅,手里拿着几根奇形怪状的钎子在折腾着锁眼,捅进去又抽出来,捅进去又抽出来,锁就是打不开。 “真他妈浪费时间啊。” 最后楚千侯等的不耐烦了,直接走上前去,一伸手扒拉开众人。 “你干什么?”那几个开锁老头正在紧要关头,陡然一人粗鲁地阻碍了自己的工作流程,转过脸红着脖子怒道。 “就你们这点技术还出来混?旁边看着,我来!” 楚千侯毫不客气地挤开他们,拿起五芯相扣锁在手,伸手从内衣衣角内抽出五根大头针,向着五个锁芯一插,轻轻一转,咔嚓一声,锁应声而开。 几个开锁老头嘴中的脏话还没骂出口就憋在了喉咙里,双眼充血好似看着怪物似的瞅着楚千侯,“神人啊……” “回去再练两年,耽误时间!” 楚千侯鄙视他们一眼,一把推开了这座钱库的铁门。 在铁门开启的刹那,一股阴霾凉风吹过楚千侯的脸颊。 楚千侯心脏情不自禁地快速跳动几分,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存在,楚千侯忽然感觉在此刻,好像遥远处有一双眼睛在隔空凝视着自己。 第八章 谜团,接踵而来 石屋内阴暗一片,家丁掌灯过来才看到屋里除了三个空箱子外再无一物,这里便是张员外的钱库,却没有一点奢华之物。[..tw超多好看小说] 现场丝毫不乱,窃贼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证据,连地上灰尘踩出来的脚印都给轻轻地扫平,箱子和木架之间的蛛丝依旧相连没有断掉,但是钱库中的所有的金银钱财全都不翼而飞了。 “好一个心细如发的大窃贼,没有在现场留下一丁点出卖身份的蛛丝马迹!”楚千侯暗赞一声。 “诸位大人,这三个箱内便是老爷家中三辈人的私藏,全部都是金银珠宝,如今一夜时间却化为乌有了,诸位大人可一定要帮我家老爷捉拿到真凶追回我家老爷的银两啊。”刘宅的管家哭诉道。 所有的衙役同时干咽一口唾沫,“这刘家真是好厚的家底。” 楚千侯也是一阵眼热,只看这三个空箱子容积足足能盛下四五千两的黄金白银,那可是足够一家人舒舒服服吃上几辈子的财富,楚千侯现在全身都摸不出一锭碎银出来,岂能不眼馋。 “怪不得祖训有云:窃十民不如窃一富呢,一个小小的粮商都能攒下如此多的财富,若是大富豪家中岂不存有成山的金银,羡慕嫉妒恨啊。”如今赤贫的楚千侯都有一股立刻夜入豪宅窃金银的冲动。 搜寻片刻,终于让楚千侯在角落里发现一锭银子,哈哈大笑道:“不错,窃贼没全拿走还留下一锭,这是证物!”然后再众人目视下堂而皇之地塞进自己的衣襟内。 众位衙役在石屋内再无所获,同时也让案情清澈如水:窃贼在昨夜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了刘员外的黄金枕头和钱库中数千两金银,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班头对管家问道:“你家是何时发现钱库被盗的?” 管家道:“一切和平时一般无二,今天早上,老爷先是发现枕头丢失,之后照例起来巡查钱库时,打开锁才发现钱库内早已空无一物。” “昨日夜晚是谁在守夜?” 管家道:“昨日夜晚依旧是按照日常巡逻,由老爷雇佣的三十六名江湖好手分成三班轮流巡逻。” “那你们可曾发现任何异常?”班头问向众护卫。 所有护卫摇摇头,一名领头人站出来说道:“昨夜并无任何不妥,守夜的猎狗一声未吠,也没有听到任何响声,一晚上我们曾数次绕过此地,均未发现任何不妥。” “数次是几次?”楚千侯插嘴问道。 护卫答道:“每班一刻钟左右能巡视过来一次。” 班头又细问了众人一切问题,得到的回答却对案情无实质性的作用。展现在众人的一切好似在告诉大家,金银就是凭空消失的,整夜狗精神抖擞,却没有吠叫,护卫一刻钟巡逻一次门上锁完好如初,但是一清早,钱库内却已空无一物,所有的金钱不翼而飞了。.tw[] 钱库在整座刘宅的中心点,窃贼究竟是如何在层层守卫下潜入的刘宅?又如何在活蹦乱跳的猎狗面前进入的钱库?又如何在十五分钟内打开了五环相扣锁又携带着数千辆的金银逃离出的钱库呢? 这一切一切展现在众人面前的问题,更让案情扑朔迷离。 窃贼是翻墙进来的,已得到认证,那是否也是翻墙出去的呢? 几位探案的衙役细探一圈回报道:“刘宅院墙内侧松软的沙地上没有留下一点脚印和痕迹。” 一个窃贼背负着数千两的金银若翻墙出去,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痕迹,这个世界可没有武侠小说那种变态的轻功草上飞,那就证明窃贼窃了金银后并不是从院墙翻出去的。 不是翻墙,难道是正大光明地从大门走出去的不成? 刘宅夜晚灯火通明,护卫整夜巡视,每一处地方每隔十五分钟必巡视一次,门口还有通通宵执勤的门卫,窃贼是不可能背着数千辆的金银从刘宅正门走出去的。 那既不是翻墙,又不是从正门走出去,那这名窃贼是如何离开的刘宅呢?难道是飞出去,或是挖地道出去? 一层迷雾涌上了所有人的眼眸。 “窃贼心细如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从案发现场来看根本无法找到一点窃贼的蛛丝马迹,不如探其一点,找到他的逃跑路线,或许能顺藤摸瓜地寻到他也说不定呢。”苦寻无果后楚千侯轻声提议道。 衙役班头双眼一亮,深深看了一言楚千侯,道:“小子,新来的吧,主意不错。” 这衙役班头貌似有点二百五,居然没有认出咱来。 楚千侯赶紧回道:“回大人,我是您队里的老李家的三外甥女家的邻居家的三叔的隔壁的儿子,刚加入衙门不久,所以大人并不认识我,还请大人看在我隔壁家的三叔家的邻居家的三外甥女家的老李的面子上,多多关照小弟。” 全体衙役已经听傻了啊,这龟孙子刚刚说的什么?天津快板? 班头摸着后脑勺两眼直直地瞅着楚千侯,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说道:“你这么一说,看来你和我们衙门关系不浅,关照,我一定关照,你那个叫什么名字?你那个称呼太长实在记不住。” 楚千侯抱拳回道:“在下姓楚名千侯,大人可以称呼我为千侯即可,如果大人愿意叫在下为侯爷,在下也是可以勉强能接受的。” 班头愣了愣,这孙子可真会顺杆儿爬啊。 显然已经被楚千侯绕晕的班头,一巴掌拍在楚千侯的肩膀上,长笑道:“好,好,真是少年出英雄,从刚刚你开锁的手法看,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寻常人物,刚刚那一句从逃跑路线着手又点明了本案的重点,你小子很有破此案的潜质啊。[..tw超多好看小说]现在,侯爷,不是,楚千侯,本班头认命你为此次窃案的总顾问,三班一百零八位衙役由你差遣,此案由你全权负责,若你能七日内破解此案,我将上报府台大人另有嘉奖!” 这么快咱就当官了? 楚千侯突然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两世了,咱可活了两世了,上一世咱临死了还是个窃贼,没成想一转世了居然立马就当官了。神马回到明朝当王爷,神马梦回大清做皇帝,神马重游蜀山玩仙女,那都是浮云啊,浮云啊,咱现在是重生南唐当城管啊。 这一瞬间,楚千侯想到了很多,一个前世举世的大窃贼,这一世居然是以衙役总顾问的身份登上历史舞台,老鼠一不留神变成猫了,这绝对是楚千侯演绎生涯的一次转变,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一下政府,感谢一下组织,感谢一下南唐tv,将来或许还有可能感谢一下千年后tv…… 只是不知以衙役总顾问的身份跟一代国主抢女人,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严重的等级差距? 闷骚型男此时已经陷入了自己编织的yy幻想中…… “楚顾问,你淫.笑完了吗?我们开始办案吧。” 班头看楚千侯站在原地嘿嘿傻笑了快一个时辰了,以为他是不是幸福来得太快给砸晕了,小心翼翼地提醒说道。 “啊,对,办案,办案,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听到声音楚千侯赶紧摸了一把下巴上的口水,从自己yy中清醒过来,一摸嘴角,生疼生疼的,yy这一会儿功夫居然把嘴给笑抽筋了。 接下来该是到了楚千侯这个新一任衙役总顾问的个人秀时间了,凭借着上一世自己全球顶尖的大窃贼经验,眼前的小窃案,那都不是个事儿。 楚千侯将小蛮腰腰一挺,霎时摆出一副官威出来,冲着旁边等着吩咐的管家喝道:“你,即刻领我在你家府宅中转一转,不管什么隐没地点,都要一一带到,绝对不能落下!” “是,是,大人,这边请。” 管家被楚千侯这一惊一乍的官威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前走为楚千侯引路。 真正开始接触案情,楚千侯不再胡闹下去,这可有关于自己能否见到小周后一面的最快捷方法,在楚千侯心中,这一位惊艳千年的绝世美女,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楚千侯找人寻来画笔和绢帛,在管家的指引下粗略的画着草图,管家尽职尽忠领着楚千侯足足饶了宅子数圈,详细地介绍着宅内一房一舍,最后才赶到了刘员外的卧室。 刘员外的卧室是平常的阁楼式木质小厢房,轻薄的小门,镂空的小窗,薄薄的窗纸。推门进入,里面有一扇黑色屏风,几把方凳,中间宫门垂帘之后,便是刘员外晚上睡觉的大床,床上被褥凌乱还未收拾。 楚千侯轻轻一闻,空气中有股清淡的麝香味道,南唐有燃些檀香料的习惯,有镇神安眠的功效。楚千侯又细细打量了一圈卧室的摆设,丝毫不凌乱,看来窃贼的只是偷取床上的黄金枕头并未窃其他物体。 楚千侯走进床头,纤细的手指在被单上细摸片刻,感触到指尖摩擦微微有些粗糙感,楚千侯迎着日光细看两眼,奇道:“沙子?” “刘员外的床上怎么会有沙子?”楚千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低头仔细看着手中的刘宅草图。 “老大,可有线索?”一脸神采奕奕的召南从人群中挤进来小声问道。 楚千侯却不理他,手里捻着一粒沙子慢慢地放入口中,舌尖轻轻扫过指尖的沙粒,楚千侯双眼一亮,道:“还很新鲜。” “沙子还很新鲜,老大脑残了?”召南问道。 “虚,别说话,都退出来。” 跟上来的班头看到楚千侯陷入了思索中,突然认为这个陌生的小子兴许真能破案也说不定,示意一声,领着众衙役悄悄地走出了门口,这间小卧室顷刻间归为了寂静。 没有了外界的打扰,楚千侯双眼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绢帛上的刘宅房屋草图。越看草图,楚千侯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淡,楚千侯干脆轻声叮咛着慢慢闭上了双眼。 “别着急,容我细想片刻,结果,结果,马上就有了。” 楚千侯的神台逐渐归为清明,脑袋快速转动,开始如倒带一般将自己自进入刘宅所见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围墙后的鞋印,清澈的河流,古典的园林建筑,还有石门上的五环相扣锁,还有石门外的空荡荡的狗链,还有自己遇到形形**的人,这些没有牵连的种种图像好似一组连贯的画面一般不停的在楚千侯脑中分离,再重组,分离,再重组…… 刘宅的整体画面首先浮现在楚千侯的脑中,楚千侯双手轻轻滑动,开始臆想着窃贼窃入刘宅的情景: “刘宅灯火通明,护卫层层巡逻,一切平安无事。下半夜时分,他攀爬院墙进入了刘宅中,先寻到了刘员外的卧室,窃取了刘员外枕下的金枕头。然后跑到了金库迷昏了猎狗,像我一样打开五环相扣锁,快速地闪进钱库中。然后将金银全都收拾在麻袋中,在巡视的护卫走过来之前唤醒了昏迷的猎狗,又悄悄地隐藏起来。等护卫走过,他爬上了墙头,又用绳子把钱袋勾上来,跳下墙头背着金银逃之夭夭,整件故事的剧情好像就如此简单。” 楚千侯随即摇了摇头,“不,事实上根本没有想的这么简单,院墙后面地上只有一个脚印,更无重物落地的痕迹,周围院墙下面的草茎也没折断,证明他并不是越墙而逃。” “他妈的,好好的便捷快速的墙你不翻你傻啊。”楚千侯恨恨地骂了一声,脑筋再次转动,钱库中的遗留的三个大木箱浮上了眼前。 “按照容积算,钱库中金银足有四五千两重,换算成现在重量也有三百多斤重,这是他逃离刘宅的动力,也是他的累赘。按照脚印估计,他的体格应该与我相似,不可能背着如此重的金银还健步如飞,除非他是李小龙的穿越者,不然无法轻松地办到。” 楚千侯轻轻点点头,这是个至关重要的一点,思路转动:“既然无法轻松办到,那它又如何办到的呢?若我是窃贼身处此地时,我会如何将这些金银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呢?” “第一,我会化妆成刘宅里的家丁或是护卫,趁着天明悄悄地逃离出去。第二,在宅里找到一个内应,先将金银积存在他那儿,再伺机偷偷带出去。但是,都有一定被发现的几率,按照窃贼胆大心细的性格,他定会还有一种更加巧妙的出逃方法。” 楚千侯的思路陡转:“也许,不能翻墙出去也是被逼无奈也说不定。” “从刘员外的卧室到钱库有一千米的距离,三班护卫巡逻在此交叉,平均十五分钟一班。他是先偷了刘员外的枕头,然后在三班护卫巡逻时的十五分钟时间差中长跑一千米的路程赶到钱库。又在护卫赶来之前,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时间内他要暂时迷魂猎狗,撬开五环相扣锁,再窃取钱库全部金银后然后逃出来,锁上大锁,再救醒猎狗,然后找地方藏起来,这一切的行动必须在十五分钟内完成。” 楚千侯摇摇头,“一般人经过如此剧烈运动只怕早就筋疲力尽了吧,所以,他才不会选择翻墙出去,因为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将数百斤重的金银拉上墙头。” “也许此时他最想要的两个愿望,其一便是希望自己能如大力水手一样吃上一口菠菜就变的力大无穷,其二便是想让金银的重量突然减轻,哪怕减少几斤,对他的作用也是无限大的。” 楚千侯轻轻点点头,“菠菜他是吃不上的,再说吃再多也不管用,那就只能去实现第二个愿望,减少金银的重量,能让自己轻松拖出刘宅去。” “但是,想让一个窃贼将好不容易得手的金银弃之一部分,那比杀了他都难,可是若不丢弃,又如何减少金银的重量呢?” “不对,不对,不能遗忘了刘员外床上的沙子,这才是揭开谜团的真正钥匙。” 楚千侯的思路猛然回转,“科学家验证,人在睡眠时,身体受到外界刺激会有相应的举动,比如,一缕冰凉的细沙被撒在脸上时,人会本能地抬起头,他才趁机换下了刘员外枕下的金枕头,所有刘员外的床单上才有细沙颗粒残留,而且还是很新鲜的沙子……” “如此结合,那么……” 楚千侯猛然睁开眼睛,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他的双眸,“我知道了,我已经推断出窃贼是如何携金银逃离的刘宅了!” 第九章 缉凶,他在那里? 刘员外的卧室外拥挤着数十位衙役,瞅着半天都没动静的卧室门,个个急得得跟孙子似的。.tw[] 南唐的公家饭课不是那么好吃的,风调雨顺太平时节还好,一遇到这种杀人窃案追踪元凶的案子,足够他们脱层皮的。 “头,你说这位新认命的小子能行吗?看他年龄还未弱冠吧,大人如此随便将将案子交给一个小子,未免太过草率了吧。”一名衙役悄悄地碰碰班头小声问道。 班头翻翻白眼,出声骂道:“去去去,别这么高看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衙门里上到府台大人,下到看门小吏个个都是草包,平日扫平一些不法商法如狼似虎,一遇到案子个个都猥琐如鼠,这个案子交给你们你们能破得了?”“ 一名衙役反驳道:“只是让这小子爬到我们头上,我们心里不服。” 班头挥脚踹到他的屁股上,骂道:“妈的,都给老子滚一边去,真以为自己是大唐蹴鞠队不成,我们是大唐一方官吏,不能流行球霸那一套。再说此次窃案又不同寻常,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有的金银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只看手法便知那窃贼是个高手,就凭我们这群货色能破得了案吗?” 班头语气一转,无奈道:“我们府台大人又限令七日内必须破案,这不是想活活逼死我们嘛,这孙子,不是,这楚顾问若是能破得了案,你好我好大家好,若是破不了案,府台大人那边我们也有话好说不是吗,就当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还是那句话,能破案最好,不能破案再说。” “大人说得有理。” 所有衙役轻轻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正当卧房外众人等的不耐烦时,楚千侯一脸浅笑着推开房门走出来。召南满眼期待地望着楚千侯,楚千侯微微点头,召南这才长舒一口大气。 班头走过来问道:“楚顾问,可否想明白?” 楚千侯道:“略有点头绪,不过能否抓到窃贼还有劳大人帮忙。” 班头道:“缉拿窃贼乃是我们衙役的分内之事,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楚千侯点点头,转过头对身后众衙役喊道:“你们之中可有熟悉水性者?” 众衙役不解,互相对视一眼全都举起了手。楚千侯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南唐,鱼米之乡,这里的人都是自小在河边长大自然练就了一身好水性,不像自己是长于北方自小是个旱鸭子。 “你,你,还有你,三个跟我来。” 楚千侯随意点了三个体型壮硕的衙役,把手一招叫到身边。对照着手上绢帛上的草图,领着众人穿过一道长廊在花园内左饶右绕,一直走到园中一处小水潭边停步。 这是刘宅后花园中一处增添园景的小水谭,引自宅外活水,顺着自挖沟渠流灌满园,潭水碧波清净缓缓流淌,也给整座园林增加了些许诗意。 楚千侯一指水潭,道:“你们三个下去,一个逆流而上,一个顺流而下,还有一个随意寻找,有何发现立刻上来禀报。” “是。” 三人立刻脱掉衙服,噗通一声跳入水潭中。 水潭清澈,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人游弋在水中,顺着曲折水湾向上游去,一个闭气在潭水中细细摸索,另一个人身子一翻逐渐沉入水底向下游去,在怪石旁掀起几个水花再也没了踪影。 班头狐疑道:“楚顾问,你认为i窃贼是从水中逃出去的?不可能吧,这水底通水的孔洞狭小不说,这洞口一般都焊有铁条,一般人根本无法通过的。” 楚千侯双眼微闪着星光,嘴中问道:“大人可知这刘宅建造多长时间了?” 班头回道:“历经三世,百余年了。” 楚千侯道:“百余年了啊,那我猜测就更准确了。” “啊,什么意思?”班头愈加纳闷了。 “你稍等一会儿,答案自会揭晓。”楚千侯微微一笑,也不点破,一副胸有成竹的狡黠模样。 班头悄悄嘀咕几声,伸着脖子仔细瞧向水底。 过了大约一刻钟,逆流而上和原地探查的衙役首先上岸,摇头道:“回禀大人,毫无所获。”楚千侯脸色不变地点点头,示意他们退下,单独顺着下游走去。 “噗!”几分钟后,顺流向下的衙役冒出水面,挥舞着右手喊道:“大人,有发现,下流出水洞的铁条俱被撞断,小的还在洞口泥沼中发现一块金锭。” 楚千侯接过金锭细看两眼,金锭表面光滑没有受到水流腐蚀,显然是刚落水中不久。 楚千侯转头对众人喊道:“此窃案围绕我们的谜团终于解开了,窃贼不是翻墙出去也不是从正门走出去,而是从这潭水中顺流而下逃出去的!” “啊!”众人一声惊叹。 楚千侯扫视众人一眼,道:“这刘宅建造百余年,河下铁栏恐怕早已快被水腐蚀而尽,窃贼只要用金银使劲一撞,必会撞碎铁栏逃出生天,而这块金锭,必是窃贼自水底出逃时无意中掉落的。” “这窃贼果然厉害,一切一切他都算的滴水不漏,先是探情地势,再翻墙进来,行窃得手后直接背着四五千两的金银顺流而下,轻松之极的将钱财偷出了刘宅,好计谋,好算计。”说到最后就连楚千侯都为这名窃贼暗赞不已。 “原来如此!” 听完楚千侯的解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再看楚千侯时,众人眼神也由原来的轻视便是了钦佩,原来这孙子肚子里果然有两把刷子,同时拱手敬道:“楚顾问威武!” 楚千侯摸着后脑勺哈哈一笑,摆手道:“哪有哪有,小小意思而已,这块金锭是本案证物,我先收起来了。.tw[]” 然后再众人钦佩的眼神中,楚千侯大义凛然的将金块塞进了自己的衣兜内。 吆西,发财了! 班头一把抓住楚千侯的手臂,急问道:“你既然能推测出窃贼的一切行动,可有方法抓住他?” 楚千侯看班头一脸急躁模样,道:“大人这么勤于办案,是不是为了年终奖励?” “那还用说。”接着班头反口道:“楚顾问说的什么,什么年终奖励,自从我膝盖中了一支箭后就再也不想着年终奖励了,我们身为大唐一方官吏,要为民谋福利才是首要任务,既然已经推测出了窃贼的行动路线,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的捉到这名窃贼才能安民心嘛。” “真的?”楚千侯一脸鄙视着瞧着他。 “你就当真的听。”班头摩擦着双掌尴尬地嘿嘿笑道。 楚千侯不在消遣与他,在地上话出一份简易地示意图说道:“大人放心,我此前说过,知道他的退路就能顺藤摸瓜地寻到他,大人细想,窃贼行窃的时间是下半夜,如此折腾至少浪费了半个时辰,此时时节五更时分天就会大亮,窃贼不可能背着数千两的金银行走在大路上,所以他要么隐藏在河边小渔船上,要么就在临河有落脚点。” 班头双眼一亮,道:“如此一算,若是我们派人沿河搜索,必能搜到他!” “对,这个窃贼接连行窃大司徒和刘宅,而之前并没有如此大案,那就证明这个窃贼是刚刚才流窜进江宁府的,只要细细询问本地百姓可有生人搬入,然后顺藤摸瓜,寻到窃贼易如反掌!” 班头细品半刻,狂点头,一拍楚千侯的肩膀笑道:“楚顾问真是好厉害啊,如此千古奇案居然不消半天时间就被你轻松破解,如此奇人真是闻所未闻啊,只怕皇城中的神探狄元腾都望尘莫及啊,等到案破之日我定当禀明府台大人,替兄弟求一顶官帽戴戴!” 楚千侯对这顶官帽不以为然,打了个哈哈谢道:“那就多谢大人了,如今时间不待人,大人还是快点去搜那拿窃贼吧。” 班头恩一声,面容一板,冲着身后众衙役喊道:“小的们,给老子把眼珠子瞪好,一定要找到那个窃贼,听到没?” “是!”衙役一声大喝。 班头拿手一挥,所有衙役好似张牙舞爪的鹰犬一窝蜂地跟着跑了出去,化作数个方向分头去了。 楚千侯冲召南耸耸肩膀,道:“其实有了这群狗仔队帮忙,能帮我们很多忙的。” 召南反问道:“老大,那你现在是兵还是贼?” 楚千侯哑然,尴尬一笑道:“废话少说,接下来该到了你出马的时候了。” “老大吩咐!”召南满脸兴奋地答应道。 楚千侯凑近召南的耳朵小声道:“让你那帮小贼朋友帮我探查一下,江宁府中这几日可否有大的房屋地皮买卖或者租赁,地点一定要在靠近河流的闹市区。” “难道老大你要买房子?”召南小声问道。 楚千侯狠拍一下召南的额头,道:“笨,我们是去捉贼!” “捉贼?可是老大刚刚让那般衙役去寻找了,奥,我明白了,老大是在骗他们。” 楚千侯赶忙捂住召南的嘴巴,小声道:“我的小弟你小点声,他么还没走远呢,我是不骗不行啊,若是先让官服寻到了窃贼,我们岂不是白做嫁衣白忙活一场了吗?不说大司徒和刘宅悬赏的五千贯,单是窃贼这两次偷窃的财物我们只要随便扣下一点点也是一笔大财富啊,岂能留给官府?衙服穿了不到几个时辰岂能真把自己当做衙门中的人。” 召南立刻狂点头,双眼放光,道:“原来老大也在打那数千两金银的主意啊。” 楚千侯嘿嘿一笑,道:“又错,我不光打那数千两金银的主意,我还打那个窃贼的主意呢,听说周府家的二女儿可是很漂亮的。” “啊,窃贼和周家二小姐有啥子关系?” 楚千侯照他屁股一脚,道:“啊什么啊,小点声。你知道嘛啊,这其中的关系大了,你这小孩子又没受到岛国电影的熏陶和启蒙岂能明白个中乐趣,废话少说,快去行动,前方五千贯钱可在等着我们呢。” “只是老大,我还有不解,你怎么会猜出窃贼必会选豪宅而不躲在隐秘小地点呢?一般窃贼都会偷偷躲藏起来的,”召南摸着被踹的屁股一脸委屈问道。 楚千侯摸着光洁的下巴,小手下巴下打出一个八字,狡黠一笑,道:“按照犯罪心理学,越有心计的人,行为越会白痴一点,特别是其从事的职业还是一个被大众所不能接受所唾弃的职业,那它平时的表现必会越发高调。这些专业术语你可能不懂啦,你试想一点,我们看他脚印时已知,那窃贼行窃时走路依旧挺胸抬头,可见他是把窃贼当做了一个引以为傲的工作,如此人物不会像一般窃贼躲在小破房子里的,恰恰相反,他会一反常态高调行事,众人反而不会怀疑如此高调的人会是窃贼,这才是更高明的窃贼隐藏之术。” “原来还有如此道理啊。”召南这才犹如醍醐灌顶明白过来。 “召南,窃贼的身高体型就按照我的身材为依据,废话少说,你马上去办事,有什么消息立刻去客栈报告我。这是你的活动经费,应付那些小贼少不了钱的,若是不够,你随时来找我取。记住,一定要迅速,绝对不能让官府先找到,听到没?”楚千侯重重嘱托一声,从衣袋中掏出刚刚私藏的金锭塞进召南的手里。 金锭足有十两重,召南手一沉,看着手中的金锭子,小脸上显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楚千侯不了解这十两黄金代表的真正价值,召南怎么能不了解呢,这十两金锭在黑市兑换成铜钱可以足够寻常百姓五年吃需之用,楚千侯就随随便便地给了召南,他的举动就像是把十几万元随意给了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小乞丐一样。 召南紧攥了攥手中的金锭,这是他一辈子见过最多的钱,也是他第一次被人如此信任。 “多谢老大信任,我召南就真正交你这个老大了。” 召南吸了吸鼻头,冲楚千侯郑重点点头,掩盖掉眼角的一丝湿润,撒腿跑了出去。 “真是个奇怪的小孩。”楚千侯望着他,不自觉地摇摇头笑笑。 ―――――――― 踏出刘宅时,已经日落西沉了。 楚千侯曾经在泰山之巅看过日出,在北海之滨欣赏过夕阳,如今穿越了千年,再欣赏眼前恒古不变的太阳,楚千侯心里不自觉地涌出了一股悲凉,一个好似末世的悲凉。 犹记得前世,咱还想着2012地球末日大家终于可以一起赴死了,却如今,人流仍在,却再也找不到一起赴死的感觉。 看着这些人,有穿着长袍,有梳着发髻,有打着腮红,有攥着折扇,形形**,原本应该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人,现在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自己是进了电视,还是电视同化了世界? 楚千侯忽然有点怀念以前街上的牛仔裤,笔挺的西装,高挑的高跟鞋,还有白花花穿着黑色袜的大腿条子,而此时,只能在记忆中去寻找了。 沉落的夕阳洒下一片绯红的余光,辉映出楚千侯略显单薄的身体一道长长的斜影。 也在这刹那,楚千侯触景生情,心生涟漪。 忽然吗=,楚千侯一拍脑袋从自己的情绪中摆脱出来,边跑边叫道:“哎呀呀,我把我家那个小吃货给忘了,临走之前我又没留饭钱给她,这会儿她不会饿的在啃桌脚吧。” 一路飞驰,直奔客栈。 不知不觉,楚千侯这个前世孤僻一生的闷骚型男人,在这一时已经开始学会关心人了,虞若,这个脑袋有些锈逗的女人,已开始让楚千侯的心中产生了一种纯纯的感情。 大窃贼之爱,必将掀山倒海,拭目以待! (ps:小官不否认,本书内其实有些内容和话意指着现代社会中的一些尖锐问题,各位心里明白就可以,千万不要给小官戴上一定“破坏建设新农村”的大帽子啊,呵呵。) 第十章 暴怒,斩臂为红颜 华灯初上,楚千侯赶回了下榻的客栈,脑中还幻想着某个岛国所教导的某女养成计划,忽然发现周围酒楼客栈青楼门口全都挂着两盏红灯,而唯有自己这间客栈依旧漆黑一片,里面没有灯火,没有人影,寂静一片。 楚千侯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客栈里出事了?不好,虞若,虞若可还在客栈中呢,那个傻丫头她不会也跟着遭殃吧。 越想心里越沉重,楚千侯赶紧一个跃步跑进了客栈中。 走进客栈,里面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借着窗外零星的灯火,能看到地上桌椅板凳乱倒在地,锅碗瓢盆碎成了碎片微闪的灯光,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打劫了一般。 难道这个世界劫匪们不打劫银行改打劫客栈了?有没有搞错,咱可是刚穿越到南唐中,上天就想让咱体验一把刺激不成。 楚千侯摸索着四周桌椅,依照记忆寻到楼梯口的大钱柜,寻到一处烛台,找来火绒点上火,火苗微闪几下,这才照出一片昏暗的空间。 “呜呜呜……” 客栈内一亮,钱柜后面忽然传出一阵低沉的呜咽声。 楚千侯举着烛台绕过钱柜借着昏暗的烛火,看到钱柜下面缠绑着四人,赫然是本店的老板、茶博士、两位掌厨,四人被麻绳紧紧捆绑,嘴里还赛有一大把筷子,只能呜呜而不能出声。 “难道店里来强盗了不成?”楚千侯俯身小声问道。 “呜呜呜……”四人集体点头。 “哎呀,不好,虞若还在房中呢。” 楚千侯一甩烛台,也没注意到烛台正好掉在了客栈掌柜的裤裆上,抓着横梯一个鹞子翻身跃上了二楼。 “呜呜呜……” 身后客栈掌柜的盯着裤裆上灼灼燃烧的烛台,鼻子中闻着刺鼻的焦味,眼泪都快下来,冲着楚千侯呜咽声更大,可惜楚千侯一心系着虞若是否遭到了劫匪打劫压根儿就没有看到。 整座二楼寂静无声,狭窄的小走廊中只有虞若那个房间透过窗纸散发着明亮的光晕,楚千侯鼻尖轻闻,空气中飘荡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这股味道楚千侯太熟悉了,前世中楚千侯一把三棱匕首不知摸过多少罪人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像爆破的水管似地喷出来,空气中飘荡的就是这种味道。 楚千侯右手一招,一根翠绿色的竹筷子夹在了两指间,此时的自己换了一具新身体,已不能发挥出前世大窃贼的顶尖势力了,又无趁手的兵器在,楚千侯不得不一万分小心,别虞若没救出来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 虞若的房间在最尽头,楚千侯贴着墙壁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行至门窗前缓慢停步,窗上贴着是白色的窗纸,虽没有现代玻璃清晰透明,却能透过窗纸辉映出房中的倒影。 楚千侯歪头一瞧,雪白的窗纸上倒影出的人头,正在以恒定的速度再做前后摇摆的动作。 这个,这个,我怎么看起来如此熟悉呢? 楚千侯手中的竹筷子吧嗒一声落地,奶奶的,老子还没养成,是哪个混蛋先捷足先登了! 楚千侯想也未多想瞬间暴怒,抬起一脚哐当一声踹开了房门,闭着双眼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情景,以耳辨位,双手一挥,指尖六根翠绿色的竹筷子已在指尖凌空飞了过去。 “砰,砰。” 两声闷声,墙上插着两根竹筷,筷子直入三寸有余,楚千侯左手再一抄,指尖夹着三根竹筷对准前方,闭着双眼冷声喊道:“你是何人,还不放开虞若!不然休怪我筷下无情!” “你干什么?你插的我好痛。” 对面传来虞若怯生生的声音,声音之中包含着痛苦,楚千侯的脸颊抽搐了几下,果然,那个变态身有岛国血统,死到临头居然依旧不肯罢休。 “虞若,你跪着别动,我来救你!” 楚千侯脸色一寒,杀气顿显,双指紧攥着竹筷子猛然用力,凭着耳中回荡的声音向着虞若的方向甩去,这是楚千侯上一世引以为傲的飞刀绝招,听声辩位,百米之内例无虚发。 “哎呀,你在干什么,你又插到我了!”这次虞若的叫声更大,声音之中已经有了愤怒。 怎么回事,难道我百步穿杨射偏了?没有把歹徒射死? 楚千侯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是撅着小嘴巴,眼睛瞪成铜铃那般大,气呼呼地瞪着楚千侯的虞若。 再向床头一扫,哪有举着菜刀狰狞直笑的歹徒,床头墙皮上直插着两根竹筷子。 怎么就两根?我明明甩出了十二根才对。 楚千侯再一抬头,就看到虞若头顶的发髻上斜斜歪歪地插着十几根翠绿色的竹筷子,硬生生将她原本漂亮的发髻插成了鸡窝。 “老实说,你到底有多么的恨我?”虞若斜挤着白眼,一脸想杀人的表情瞪着楚千侯。 楚千侯捂着嘴巴,轻轻地晃了一下虞若头顶上的筷子,弱弱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你头上被人插上十几根竹筷子你试试?” “……” 楚千侯这才主意到桌上盘上盛着一只鸡,虞若不会用筷子,正两手撕扯着啃食呢,这不在烛灯的辉映下,映在窗纸上的投影就成了楚千侯看到的情景,自己又受到岛国电影的荼毒太深,这才误会了。 楚千侯一根一根帮着虞若把竹筷子给拔了出来,摸摸头顶,除了几个头包外并无实质性的伤害,楚千侯一阵后怕啊,幸亏自己这次扔的是竹筷子,若是扔的是小飞刀,只怕现在虞若不死也变成了秃头了。(..tw) 不过,为何今日我出手如此不加思索?这种简单几近于白痴的误会为何我会上当?那窗纸上的投影只要自己看上几秒钟,就不会出现这种乌龙事,但是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想就窜了进来,这些反常举动,根本不符合我的逻辑思维啊。 楚千侯瞅了瞅又抱着鸡肉乱啃的虞若,脑门微微一皱,难道我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吗? “喂,虞若,我想明天跟你一起起床去看日出,你愿意吗?”楚千侯试探性地问道。 “好,不过日出有啥好看的。”虞若边吃边回道。 “我是说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然后再一起起床。”楚千侯生怕虞若不懂,走到饭桌前又补充了一句。 “你不要将废话好不好,你不躺在床上睡,难道还和姐姐似的躺在冰上睡吗?”虞若小嘴巴蠕动频率不停,抽空小眼睛鄙视了一眼楚千侯。 如此说来,她是愿意喽。 久违的性福来得太快险些让楚千侯兴奋地晕过去。 虽然口中的明天一起起床和今夜一起上床是一个意思,但是说一起上床那就属于耍流氓的行为,不符合构建社会建设新农村的宗旨,咱若说明天早晨一起起床,好嘛,咱是徐志摩了。 楚千侯一把拉住虞若的小嫩手,一脸猴急喜道:“此时天色已晚,咱先就寝吧,这鸡先放下,做完了我爱做的事情再吃也不迟,咦,虞若,你这鸡肉是生的。” 楚千侯摸过虞若手中的鸡肉,指尖手感不对,再抢过来向嘴中一尝,这鸡肉就他妈的是生的。 “这生鸡肉是谁给你的?你傻啊,生的你还吃!” 说话间一层血红色的薄暮涌上了楚千侯的双眸,声音尖利冰冷刺骨。 虞若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脑袋,指了指楼底下,满脸委屈两眼闪着晶莹地望着楚千侯,道:“他们说没钱就不给吃的,我好饿,就去后面捉了一只鸡,他们不给,还打我。” 感受到虞若孤独无助的眼神,楚千侯心中刹那感到好痛,自心底最柔软的那一丝心扉开始,绵绵不绝。 “你说他们还打你?” 此时楚千侯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微微发颤,不知不觉一股冷森的杀气从他体内散发而出,烛火都被这实质性的杀气刺激地摇摇曳曳,好像随时就要熄灭。 虞若这才慢慢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和两根鸡毛,白嫩的脸颊一侧迎着烛火,清晰地印着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居然有人敢动手打我的女人! 瞬间,楚千侯心底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穿越了千年投生了两世趋于平和的心,在看到虞若脸颊上的手掌印后,直接变成了杀人的心。 上一世咱是全世界鼎鼎有名的大窃贼,能保护所有遗失外国的国宝,难道这一世咱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人,连她都保护不了吗? 咱的女人,即使她错了,做的不对了,也应该咱来教训,你们他妈的又是什么资格动手打人! 楚千侯两眉之间的美人痣随之变的殷红似血,好似额间突然多了第三只眼珠一般,一道更加凶残的杀气汩汩散发开来。 “虞若,乖,这鸡肉是生的,不能吃,老子现在带你去吃人肉!”楚千侯将手中鸡肉扔到地上,冷森说道。 虞若俏脸一变,立刻拍手笑道:“人肉?人肉好吃吗?” 楚千侯一脸狰狞,道:“好吃,当然好吃,跟我来!” 此时的一楼钱柜后面,掌柜的胯下已经燃起了一小团火,浓烟中还散发着喷香的烤肉香味。 掌柜的一脸死灰色靠在钱柜上,嘴中竹筷子被咬的咔咔直响,脸上清泪滚然而下。 “哗。” 一片清凉浇在了掌柜的身上,一片白雾升腾而起,掌柜的慢慢睁开眼睛,一脸舒服地望向楚千侯。 “呜呜呜……” 被捆绑的掌柜的,茶博士,两个大厨同时呜呜着冲着楚千侯呼救。 楚千侯重新点上烛台放在钱柜上,却是丝毫没有解开四人的意思,拉过虞若过来,指着虞若脸颊一侧的红掌印冷声问道:“这是谁打的?” 四人同时安静下来,被筷子胀大的嘴巴也停止了出声,他们都感受到了楚千侯此时全身毫不掩饰的杀气,谁也不敢在说话。 楚千侯双眼火光闪烁,一巴掌扇在掌厨的脸上,啪啪几声,声声脆耳,直接将掌厨嘴中的筷子连同几颗白生生的牙齿也扇了出来。 楚千侯嘴角狞一次弯弯的斜度,冷声道:“我再问一遍,这是谁打的?谁在不说,休怪我活活打死你们。” 掌厨最胆小,忙叫道:“我说我说,是掌柜的打的,不管我们的事啊,今天中午贵府小姐索要吃食,又无银两,掌柜的说……说……”言到此掌厨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 楚千侯一巴掌扇了过去,“说,掌柜的说什么?” “掌柜的说你家有如此娇妻还去青楼厮混,必是一个浪荡子弟,恐你花没了银两无钱支付饭钱和宿费,这才没有赊欠与她。到了傍晚时分小姐又来所要吃食,并且捉了我们预备的野鸡,掌柜的这才打了小姐一巴掌,没想到小姐力大无穷把我们给绑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根本无意冒犯小姐的,您要问罪莫要找我们啊。”掌厨说的慷慨激昂,嘴角鲜血直流,牙齿都蹦出了两颗。 楚千侯望望虞若,虞若俏生生地躲在楚千侯的身后,一副柔弱的弱女子形象。 “你绑的?”楚千侯不置信地轻声问道。 虞若望了望捆绑的四人,两个大眼珠天真无邪地望望楚千侯,轻轻点点头。 楚千侯火又腾一下着了,劈头对虞若怒道:“你怎么能绑人呢?怎么能绑人呢?有能力绑住他们怎么不直接动手?一巴掌能白挨吗?你就是杀了人,老子也能护的了你,听到没!” 虞若眼神随之一变,闪过几丝不知名的味道,轻低下头,用鼻音哼道:“奥。” 被捆绑的四人心底同时一凉,自己貌似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狠人。 转过身来楚千侯一把拔出掌柜嘴中的筷子,双眼好不掩饰地射出浓浓的杀气,语气冰冷地说道:“一顿饭钱能值几个钱,但是这个女人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你打坏了能赔得起吗?” 感受到楚千侯的杀意,掌柜的哆哆嗦嗦说道:“对……对不起大爷,是小的冒犯了大……大爷,大爷的饭钱小的一律免……免费,请你……你放过我们吧。” 楚千侯慢慢吸一口气,似在压制着怒火,但声音日渐冰冷说道:“大掌柜的,饭钱和宿费我一文钱不少的给你,那么你也该赔偿这一巴掌给我们带来的损失,你说是吧?” “这……” 掌柜的完全被楚千侯散发的杀气震慑当场,嘴巴停在半空,不敢在接口。 楚千侯语气稍停,双眼如炬咄咄地盯着掌柜的双目,冷声问道:你是用哪只手打的?” 掌柜的只与楚千侯对视一眼,只觉一股彻寒的冰冷透过眼眸袭遍全身,本想挣扎几句,嘴中却脱口而出:“右手。” 楚千侯双眼一寒,手起刀落。 “啊!” 一声尖利的嘶喊响彻在寂静的客栈内。 大窃贼之怒,岂是一个平凡小人所能承受! 一刻钟后,楚千侯背着虞若走出去客栈,踏在门口,楚千侯伸手掏出仅有的一块银锭,挥手扔进了客栈内,大声喊道:“掌柜的,这是我们的饭钱和宿费,我们两清了。” 再也没有回头,俯身背起虞若,离开了这间客栈。 趴在楚千侯背上的虞若,回头望了两眼孤零零的客栈,忽然,一滴晶莹的泪光划过她脸颊低落在地,啪,碎成了碎片。 “轰隆隆……” 乌云堆叠,夜空眨眼间下起了细细蒙蒙的小雨。 古老相传,狐狸为爱而哭的时候,天空就会下雨…… 第十一章 目标,因她而改变 雨稀稀拉拉下了几滴,夜空重新放晴。(..tw好看的小说) 楚千侯背着虞若在街上转了几圈,寻找着下一间合适的客栈。 虽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人总得睡觉吧,再说楚千侯还想着跟虞若“一起起床”呢,总得有个房间有张床吧,这大街上可不是干“一起起床”这种事的地方。 连转了几条大街,楚千侯在沿河一家上档次的锦鲤客栈内开了一间厢房。 为避免再次发生今夜的“惨案”,楚千侯出去“逛”了一圈,抱回来满满一口袋大唐通宝,直接全部寄存在了钱柜上,在客栈内又要了一大桌酒菜,看虞若好似小猪仔般哼哼抢食,楚千侯这才安心。 填饱了肚子,虞若重新变成了一个不识愁滋味的小丫头,四仰八叉地躺在小床上,咧着小嘴巴直冲楚千侯嘿嘿傻笑。 这小丫头不会被一巴掌打傻了吧? 楚千侯有些不放心地摸摸她的额头,体温挺正常的,又诊了诊脉,半天抬起手摇摇头。 虞若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楚千侯,悄声道:“怎么了?难道我生病了?” 楚千侯脸色黑黑地摇摇头,干涩笑道:“这个,我不懂。” “……” 此时两人真正独处一房了,楚千侯却没了睡意,单独坐在藤椅上,望着虞若钻进了被窝中甜兮兮地睡去。 小屋寂静,只听到蜡烛燃烧发出噼啪微声,还有虞若平缓的呼吸声。 什么一起起床一起睡觉的,都比不上此时静静地守护她睡去更让人感到安心。 原来,咱以前还是一个下本身思考的动物,楚千侯自嘲一笑,笑意间却带着幸福。 此时此刻,楚千侯忽然有点明白爱情的真谛了。 月色正中,洁白色的光晕慢慢透过窗纸斜照过楚千侯的身体,好似蒙上了一层洁白色的白纱。不知不觉,楚千侯心中的怒气也逐渐归为了平静。 “不知我的到来究竟是对是错。”楚千侯忽然一叹。 刚刚虞若两眼无助的眼神还留在楚千侯的心中,挥之不去。 楚千侯突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已不是上一世无所眷恋的大窃贼楚千侯了,现在的自己,身边有了虞若,有了一个亲人,有了一个保护他人的责任! 可是,这是乱世啊,自己一个人尚且不保,何来能力在保护她呢? 楚千侯很清楚,这是群雄争霸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没有了现代的法律法规作为背后依靠,就凭自己是一个大窃贼,自己也根本谁也保护不了,千军万马攻来,任何大窃贼也不是对手,甚至,连自己也会惨死在这乱世中。 咱真的会死吗? 楚千侯默默的在问自己。 生死之事,一直是楚千侯千侯两世以来一直避忌不谈的事情。 可如今,自己的生死却是关系着两人的性命,甚至,楚千侯还想到了自己以后的孩子。 楚千侯忽然发现,自己死不起啊,真的死不起了。 前世咱一直孤单一人,死就死吧,就当为黄土添加了一捧土,但是咱有爱的人了,咱有亲人了,咱也有未来了,咱能死,他们能死吗? 楚千侯凄惨一笑,这根本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 经过这一小小的触动,楚千侯终于正式正视自己的方向,一个绝世大窃贼逐渐开始向另一个职业转变。 ――――――――――――――――― 锦鲤客栈门口对过就是一条大河,此时夜已正中,河上依旧飘着数十艘大小灯船,穿上红绸帷幔灯火通明,相隔甚远都能听到穿船上优美的曲声和欢笑声, 后半夜天正黑,气质和气势迥然不同的楚千侯站在河堤边,一夜未睡望着夜景想着心事。 自己想要组建的窃贼班底刻不容缓,而今日在刘宅中行窃的窃贼身手敏捷、手法高超,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助手,楚千侯本来只想擒住窃贼所为能见到千古美女小周后的方式,然后赚取一笔赏钱呢,现在,楚千侯已经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笼络这个窃贼到自己的麾下。 乱世中,有个一夜之间就能赚取数千两金银的帮手,无疑是对自己势力发展的一大助力! “神偷,此次我楚千侯可玩真的了,纵使你藏在河底,老子也一定把你揪出来为我所用不可!”楚千侯攥着拳头默默地说道。 隐藏在某个角落的某人,忽然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纳闷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感觉全身冷飕飕的,好像有种被小贼惦记地错觉,奇怪,真是奇怪。” “喂,这位公子,是否也是夏夜无聊无一派遣啊,可否来奴家这间小船来,奴家正好有一首新曲徘徊与胸,需觅一知音倾听,公子可否愿意?”忽然一声娇嫩的女生自河下柳树枝中冒出来,打断了楚千侯的思绪,女子的声音婉转动听,勾起了楚千侯心弦跳动几分。 “难道是艳遇?” 这是楚千侯的第一个念头。 楚千侯走下河堤,掀开倒垂遮拦的柳条,一艘小渔船飘荡在河边,船头竖着一盏大红灯笼,船篷挂着红色帷幔,一道悦耳的弦音自船篷内传出来,听刚刚的女人声音貌似是从船篷中传出来的。 楚千侯细看片刻,河边远处还有不少这种挂着一盏大红灯笼的小船,不像是为非作歹的歹人之类的,一跃跳上了船头。轻轻在船篷轻叩几下,问道:“刚刚可是姑娘在唤我?” 里面出声道:“正是奴家,公子可掀帘进来。” 佳人相邀楚千侯内心窃喜,掀开帷幔弯腰走了进去。 进入船篷中,里面燃着一盏红蜡烛照着里面红彤彤的,船舱一侧摆着一个红色柔软的小床,床上坐着一个身穿玲珑纱裙的女子,手里抱着一个琵琶。女孩约有双十年华,轻画着淡妆,面貌虽不是很漂亮但也很耐看。 “公子请坐,倾听奴家弹一曲可好?”女子眼神一勾,冲楚千侯轻声笑道。 楚千侯呵呵一笑,坐在床头一侧,笑道:“弹奏就不必了,姑娘先说说为何唤我上船?我可不认为自己貌比潘安能有艳遇降临在我身上。” 女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楚千侯,掩嘴笑道:“难道公子喜欢消遣奴家吗?不想听曲寻乐怎么会踏入我这花船呢?” “听曲寻乐?” 楚千侯想到河上飘荡的数十艘大小灯船,还有穿上传来的乐曲声喝姑娘嬉笑声,忽然一个名字浮上了楚千侯的大脑。 “莫非此地便是秦淮河?” 女子诧异地忘了一眼楚千侯,反问道:“公子难道不知?” 楚千侯心头轻轻一荡,如此好地方我岂能不知呢。 秦淮艳名,可在中国流传已久,十里秦淮河畔画舫床不仅涌现出许个才色俱佳的女子,更涌现过像杜牧、唐伯虎等许多文人骚客,杜牧那首“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便是他夜泊秦淮时所作。 秦淮河上画舫床,其实便是青楼的另一种形式,不过船上女子大多会些词曲小调以拉拢客人,还有一些女子上不了大画舫船或是喜欢自己做老板或者只受雇与一个老鸨,便会租赁一艘花船来做拉拢一些落单的闲客。 今日夜晚楚千侯独自站在秦淮河堤,这才让船上的女子以为有个落单的闲客出声邀请,楚千侯不懂这其中道道,还以为有艳遇上门,这才误入了花船。 “公子可愿意听奴家奏一曲?”女子出言一声打断了楚千侯的思绪。 楚千侯思绪回转,随即想到:反正自己也上船了,索性干脆就享受一下秦淮河上的“艳遇”吧,反正咱这么大了还没逛过青楼,就当第一次尝试一下吧。 想到此,楚千侯完全放开了身段,从衣袖内一掏,一把透着文雅书生气的白骨折扇握在手中,一瞬间好似变成了一位放荡不羁的书生,笑道:“姑娘就轻弹一曲吧,在下洗耳恭听。” 女子宛然一笑,深深地冲楚千侯看了一眼。 玉面含春,玉指分轻弹,一段清脆悦耳的曲调在女子的葱指间弹奏出来。 女子的功力当真是高,弹奏出的声音婉转动听,撩拨着内心最后一丝情愫,让楚千侯内心犹如一条小船在这曲间荡漾漂泊。 听到兴处,就连楚千侯都忍不住打着节拍轻声附和。 一曲终了。 楚千侯还缓慢睁开双眼,赞道:“真是好音律,以前我还真为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子。”楚千侯这是说的实话,因为他前世压根就没打开电脑静听过歌曲,今日,放下心神,安静聆听,自然听着曲子分外的好听。 女子也笑道:“公子若是喜欢听曲,那奴家今夜就为先生哈哈哦演奏一曲吧,公子稍后,等奴家把花船摇到中央再为公子弹曲。” 楚千侯知道,这花船摇出河堤就代表着客人要留宿在花船上,接下来该是发生应该干的一些事。 楚千侯可不想自己与青楼女子有缠绵一夜,况且家中还有一个养成中的女人,看女子起身真要去摇船,楚千侯赶忙摆手道:“姑娘先不着急,我有一单大生意,姑娘可否愿意……” 话未说完女子双眼一亮,回过头来喜道:“难道公子想娶奴家为妾吗?” “啊!”楚千侯自己先吓了一跳,我就听了一曲不能就要负责任吧…… 第十二章 小婉,秦淮情 秦淮河畔的卖唱女子大多都是身世凄惨的,她们或者父母双亡而流落街头,或者是家道破落而沦为娼妓,她们最大的心愿还是能寻到一位家世才貌俱佳的人家中做个小妾,安安稳稳度过余生足矣。 而穿越之后的楚千侯,年方十七少壮之龄,又长的眉清目秀,特别是两眉之间有一点殷红美人痣,给他增添了几分邪魅的气息。在穿上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袍,手拿一把白骨折扇,让人一看都会惊叹一声好一个俊俏富家俏公子,自然稳稳抓住了这个卖唱女子的心扉,心甘情愿愿意嫁给他为妾。 楚千侯自然了解这种女子的悲惨身份,但是他还没有爱心泛滥到随便娶一个烟花女子过门的程度,直接婉言拒接,虽然妻妾成群一直是他的小心愿…… 楚千侯走出船篷指着秦淮下游道:“姑娘不要开这种玩笑啊,我的意思是,姑娘只管撑着小船顺流而下,天明时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是为何?难道公子有急事?” 楚千侯点头道:“有一件小事牵挂在心头,不亲自去看看心里着实放心不下。” 女子狐疑看了楚千侯一眼,虽然不明道理,看在钱的份上,怯生生地答应了一声。 手掌长蒿向岸上一荡,小船慢悠悠地离开河堤,顺着秦淮河缓慢地向下飘去。 女子刚刚被楚千侯婉言拒绝,此时神情有些落寞。 楚千侯扫视一眼女子,女子落寞的眼神让他的心弦一荡,蓦然让他想起了刚刚虞若那可怜兮兮的眼神。(..tw好看的小说) “好像这个朝代允许有侍女丫鬟之类的奴仆吧,要不我也收一个小丫鬟?累了时锤锤肩膀捏捏脚,也是一种很惬意的生活嘛。” 楚千侯接着轻拍拍自己的额头,“哎呀呀,进入南唐我是越来越堕落了。” 女子被楚千侯盯着心里也一阵发毛,裹了裹衣裙小声问道:“公子何故如此看着奴家?” 楚千侯心中以打定主意将她收为揉肩捏脚的丫鬟,开口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你可入娼籍?若是本公子想赎了你需要花多少银两?” 按照古历:古代青楼女子一入娼籍众生不得脱离。虽然楚千侯有心收她,但是也不想真收一个籍贯还是妓女的丫鬟在身旁。 女子以为楚千侯回心转意想收自己为妾,开心一笑道:“奴家闺名董小宛,还未入娼妓,这花船就是小女子的,公子若想娶小女子为妾自然是一分钱都不用付的,不,不,不能叫公子了,该称呼为夫君了,妾身还不知夫君名讳呢。” 楚千侯皱皱眉头,这女子真会顺杆子爬啊,那一声夫君叫的我怎么只想吐呢。楚千侯脸色泛着红晕,强板着脸道:“这纳妾之事先不要提,你先做我的贴身丫鬟,这夫君……咳,更不要叫了,记着我姓楚,名千侯,字……川岳吧” 董小宛看了一眼脸色愈发通红的楚千侯,以为这位新东家是害羞,掩嘴一笑,道:“好,那小宛先称呼夫君为公子喽,公子做好,小宛这就送公子去下游。” 小船缓慢荡漾,逐渐驶向下游。 小船缓慢行驶,河堤沿河都挂有华灯,也能依稀照出河边景色,楚千侯坐在船头,向董小宛寻来笔墨纸砚,在绢帛上细细画着草图,董小宛不懂也没有插话,慢慢撑着小船。 黎明时分,一夜未睡的楚千侯忽然出声道:“就近靠岸吧,我想我找到了地方。” 董小宛撑着小船慢慢停靠在在岸边,楚千侯一步跃上岸边,抬头望了望周围高低不等的楼房,还有一侧喧闹的早市,一侧安静的楼间小道,楚千侯笑道:“一路行来就此地最妙,依照那窃贼过人的寻方定位之术,我有八成把握他会在此地登岸。” 楚千侯踮起脚一扫,看到隔壁热闹的早市中一个略显瘦小的身影在穿梭,是召南。 “看来他也寻到了此地,那我便有十成的把握了。”楚千侯呵呵一笑,踮起脚尖冲召南挥挥手喊道:“召南,我在这儿!” 召南闻声细看一圈这才看到楚千侯,赶忙快步跑过来。 楚千侯问道:“召南,可有收获?” 召南点点头,笑道:“昨日我请了数十位小兄弟一起搜寻这几日可有无在沿河闹市区买卖的房宅,按照老大要求,终于选定了三处地方,这一处有一座宅子便是其中之一,我亲自过来探查一下。” 楚千侯道:“探查不用了,我已确定那个窃贼就居住在此地。”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召南惊问道。 楚千侯冲他眨眨眼睛,道:“我说我猜的你信不信?” “切!” “公子,这位是?”董小宛从船篷内走出来,斜指着召南问道。 召南也指着董小宛,道:“老大,她又是谁?你家里不是有个大嫂了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而且还没大嫂漂亮。” 任何女人都不爱听被人诋毁容貌的话,董小宛瞬间发飙指着召南脸侧的刀疤怒道:“刀疤脸,你说谁不漂亮,我可是你家公子未过门的妾,你说话小心点。” “你说你是老大的小妾?老大,你居然娶了烟花女子为妾?’召南嘴巴长的更大,咔嚓一声,直接脱臼了。 楚千侯抹了把额前的汗,被人指着鼻子说取个妓女当小妾,感觉好丢人啊,再说我也没打算真娶她过门,只想当个使唤丫头而已嘛,不要工钱的使唤丫头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不是。楚千侯不想在拘泥与这个话题,直接出声道:“召南,此事稍后再议,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快点领我去你们发现的地点探清虚实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那白花花的银两可在等着我们呢。” 一听到银钱召南嘎嘣一下把下巴拧了上去,伸手一指:“走,我这就领你去那座宅子。” 楚千侯让董小宛先在船篷稍候,这才跟着召南快速走进人流拥挤的闹市中。 这是一处早市,人流拥挤,街边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召南领着楚千侯在灵活地穿过人丛,顺着大道左饶右绕最后停在一座府宅前。 高越三米的朱红色大门,上点缀六十四枚铜钉,上悬一个浅金色大门匾,上书二字――李府。 李,在唐代和南唐一直是国姓,李姓人家与皇室沾亲带故大多会是朝廷望族,平常人家没有拜帖是万不敢登门拜访的,府邸挂有李府二字,当真是比现代的防盗门还管用。 楚千侯问道:“确定就是这家吗?” “确定,要不要进去?”召南上前就要敲门。 楚千侯摆手道:“不,不要打草惊蛇,窃贼身手敏捷,凭咱俩不可能轻易捉得住他,走,回去,等晚上备好家伙再来捉他。” “好。”召南马上退了下来。 这时一个身穿黑红衙服的衙役跑了过来,看到楚千侯高声喊道:“楚顾问,不好了,府台大人府中昨日遭窃了,班头正在四处找您呢,还请您马上回去破案!” 楚千侯脸色纹丝未变,召南大惊道:“什么!连府台大人的府邸都被窃了?” 衙役点点头,又道:“还有啊楚顾问,今天清晨一起诉讼案,一个客栈掌柜的来衙门状告你蓄意伤人,有人证又有物证,府台大人让你赶快回去,先到府台大人那里去探索案情,再去衙门里去听判。” 这下轮到楚千侯惊叫声提高了八度,“纳尼?一边让我去破案,一边还要让我去堂上判罪,这种事府台大人也做的出来?这不就是既让我做婊、子,还给我立牌坊嘛。” 第十三章 府台大印被窃了 楚千侯心里明白所谓的诉讼案无非是昨夜自己重伤了客栈掌柜的而已,老实讲楚千侯并没有将南唐官府律法放在眼里。(..tw)上一世全球宪法为大,楚千侯照样穿梭全球盗回国宝阻杀罪人,究竟犯了多少法律法规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美国出动所有fbi、中情局人照样无法捉到他,更别说在这科技又不发达交通又不方便的封建社会。 况且现在府台大人的府邸被盗,急需楚千侯这个“缉盗总顾问”出马擒贼,捧着他都来不起岂能真下令拿他。 “衙役兄弟,前面带路。” 楚千侯冲召南耳语一番这才跟着衙役坐上有一辆马车向府台大人的府邸驰去。 坐在马车上楚千侯旁敲侧击地向衙役打听府台衙门里的诸事,省的到了府台大人那儿自己两眼一抹黑伪装的衙役身份漏了陷。这个衙役也不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府衙中一切全都向楚千侯抖搂一空,连府台大人经常无故剥削衙役的事也暴露出来,仅这一点就让楚千侯推测出了府台大人的本性,心中更加淡定。 马这东西在南唐可是稀罕东西,边疆连年征战马匹数量持续下跌中,平民中谁家养了一匹马那无疑是相当于现代的宝马级别。像楚千侯现在天天坐马车飞驰,那也是相当于现在的坐着一辆奔驰牌的计程车。 只不过南唐马车车轮还多是木质,远没有现在奔驰车橡胶轮胎舒服,走在石板路上颠簸的厉害,让还没有做惯马车的楚千侯一阵阵反胃想吐。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时辰后,衙役一拉楚千侯下了马车,徽千侯还未看清楚地形全貌就被拉进了一座硕大的府邸中。 府衙内等候良久的赵班头见到一身书生长袍的楚千侯进来,赶忙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楚千侯的手,满脸激动使劲攥了几分,那表情就差说上一句:八路军同志辛苦了。 “哎呀,楚老弟,你可来了,让我等地好苦,窃贼偷了府台大人的小银库,没留下任何线索,府台大人下令让我两日内破案,此次全靠兄弟你帮忙。”赵班头握楚千侯的手又紧攥了几分。 楚千侯使劲抽出被钻疼的手,左右看了看环境,问道:“不是说衙门里有人告我蓄意伤人吗?破案不打紧,现在立刻领我去府衙判案吧!” 赵班头苦笑道:“放心,府台大人有密令,若是你帮他捉到窃贼寻回金银,他保证不会让你牵扯上任何案子的。怎么说咱们也是他的属下,整日为他做事,出了事他怎么能不庇护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么,所以你专心破案,案破之日府台大人高兴,你平安无事还升官发财无罪!”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官官相护? 不过楚千侯感觉用在自己身上不错! 楚千侯拍拍赵班头的肩膀,自信一笑,道:“放心,府台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我一定顺利完成,让他放心。走,领我去失窃现场去看看。” “好,好,跟我来,”张班头立刻亲自领着楚千侯赶往府台大人失窃的小银库。 南唐建筑风格都延续了江南园林一贯风格,多长廊、凉亭、长廊、花草,在安静的石板小路上绕过几座厢房,才走到一座假山后隐秘之极的小石房。 府台大人银库窃案与刘宅钱库失窃案基本相似,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窃贼痕迹,不知道窃贼如何进入的府邸,又如何带着钱财出去的府邸,银库中的金银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用取证,所有人已同时认定,这间窃案与大司徒窃案和刘宅窃案作案窃贼为同一人。 楚千侯看银库内散落着八个空箱子,走出银库对赵班头小声问道:“昨夜失窃了多少金银?” 赵班头俯在楚千侯耳旁小声道:“据说有十万两金银,而且都是官银。” 楚千侯吃了一惊,“这么多钱。” 赵班头眼泪都下来了,道:“所以府台大人才着急嘛,那可是府台大人上任三年才积攒出来的家当,一夜时间全被窃贼搬了个空。府台大人已经被气晕了三次,限令我两日内必须破案,可我上哪儿抓那个窃贼去啊。楚顾问,你可得帮帮我啊,你一定得帮帮我啊,你只要帮了我,我绝对把你正式收为衙内成员。” “呀,你都知道了?” 楚千侯尴尬一笑,肯定是那两个衙役醒来报了案,赵班头这才找到自己,唉,都怪自己心太软了,没将他们直接打成植物人。[..tw超多好看小说] 赵班头苦着脸道:“您老下手也忒狠了,打昏的那两个衙役足足昏迷了一天才醒过来,他们一报案我一猜便是你做的,放心,我帮你安抚下了,现在你只要帮我搞定这桩窃案,追回窃银,我既往不咎,而且府台大人也会另加封赏,条件优厚吧!” 楚千侯半真半假地点点头,道:“好,为了那另加封赏,我楚千侯也得帮你破案不是?” 赵班头表情这才微微转好。 楚千侯望着银库内八个空箱子,十万两金银,足足有千斤重量,重量重,体积大,窃贼不可能一次就搬干净,定是来回搬了数次。 “难道昨夜就没有一人看到窃贼吗?”楚千侯问道。 赵班头尴尬道:“这不是全都出去搜寻线索了吗,我让手下的衙役将沿河百里之内所有的渔船全部问过,确实有几家小渔船这几日夜晚租赁出去过,我这刚有点眉目,结果府台大人昨夜被窃了,我立刻领人赶了回来,一查才知,昨夜府台大人的府邸确实无人守卫,这才让窃贼得逞。” 原来是座空宅啊,怪不得一个窃贼能窃取掉数万两金银呢,楚千侯又道:“那除了被窃了金银还丢失了什么?” 找班头左右瞧了瞧没有外人,这才小声道:“连堂上的府台大印也被窃贼顺手偷了去。” “啊,丢失大印那可是死罪,会诛连五族的。” 赵班头赶紧拦嘴说道:“对啊,所以府台大人下令你们两日内破案,如果此事让上面得知,不光府台大人砍头,我们这些衙役也会跟着……咔!”赵班头比着脖子做了一个砍头动作。 楚千侯点点头,心中已有主意,迈步就向外走。 赵班头喊道:“楚顾问,你干什么去?不用探索现场吗?” 楚千侯身体未转,举起手摆一摆,道:“不用,这只是窃贼狗急跳墙给我们的盲点而已,若真探索必抓不到真正的窃贼。赵班头,回去禀告府台大人,明日府台大印我必会帮他找回,本人的案子,希望他能帮小人了结了!” 走到门口楚千侯凌空一跃,坐上来时的马车,一路疾驰向回跑去。 赵班头望着马车背影嘀咕道:“明日就能送回大印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听他昨日头头是道的推论,似乎不像是说谎,或者说他早已推论出窃贼的隐藏地点这才敢说出口,对,一定是,我这就禀告府台大人这个好消息。” 宽阔的府台衙门内,四面八方敞着朱红色的大门,两列身穿黑红色衙服的衙役手拄着水火棍肃立在两旁,堂下跪着三人,分别是居中右手腕缠着血淋淋绷带的客栈掌柜的,居左神色慌张的茶博士,居右鼻青脸肿的客栈大厨。 在堂上上有“清慎勤”三子的牌匾之下,供案之后坐着一位体胖如猪身穿府台官袍的中年,肉嘟嘟的脸瞅着供案上一纸诉讼直皱眉头,他就是江宁府的府台大人――李浦。 这时,赵班头悄悄地自后堂走进衙内,俯在在李浦的耳旁一阵细声耳语,李浦双眼一亮,道:“当真?” 赵班头咬了咬牙,点点头道:“千真万确,明日就能送回大印和大人的银子,还有他说,希望大人能尽快了解这件伤人的诉讼案。”赵班头歪头示意一下堂下跪着的几人。 李浦心有定案,转过肥胖的身子,一拍惊堂木,“哐!” “台下尔等刁民,本官已查明真相,你这掌柜的明明是自己切掉了手却要诬陷好人,该当何罪?今日本官念你是初犯,不告你诬陷之罪,快捡起你的手回家去吧。” 台下三人愣住了,这是什么判决?掌柜的捧着断手哭道:“啊,府台大人明鉴啊,小人纵使是割伤手也不会把整只手都割下来吧,明明是那身穿衙役的歹人伤得小人啊。” 李浦摆摆手,不耐烦道:“哎呀呀,强词夺理,你用小刀当然砍伤不了手腕的,若你用大砍刀别说手,连头都能砍下来,胡搅蛮缠,左右,轰出去轰出去!” 左右衙役哪在容忍三人在哭闹下去,抬起水火棍将这三人连哄带打赶出衙门去。 走下后堂,李浦冲赵班头一笑,问道:“本官判的可好?” 赵班头一竖大拇指,道:“大人真乃神探狄公在世啊。” 府台大人哈哈一笑,摇头晃脑地走下去。 中间折腾了两个时辰,日头正中楚千侯再次回到了河边闹市,在河堤边寻到了停靠在岸边的花船。召南正坐在船头,光着脚丫拍打着水面。 楚千侯踏上船头站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道:“召南,准备的怎么样了?” 召南回头见到楚千侯,笑道:“老大放心吧,我已经全部妥当了,就藏在船篷中。” 楚千侯看看天色,道:“恩恩,等天一暗我们就动手。” 这时,船篷帷幔一掀,一身素衣的董小宛笑盈盈地走出来,看到楚千侯喜道:“公子回来了,可是饿了吗?小宛在船内备了些酒菜,公子速些进来吃些吧。” 召南立刻撇过脸去,用鼻音哼道:“切,烟花女子。” 董小宛脸色微变,守着楚千侯的面终还是没有发作,也用鼻音哼道:“切,刀疤脸。” 楚千侯一阵头疼,怎么这两人碰到一起就吵架呢。不过也感觉肚中饥饿,看召南也没有进船篷的意思,吩咐一声:“召南,天黑叫我。”转身钻进船舱中去。 董小宛胜利似的斜白一眼召南,笑盈盈地跟着走进船篷内。 召南鼻音轻哼:“一个烟花女子,还想嫁给我家老大为妾,下辈子吧。” ―――――――――――――― 夜幕逐渐降临,在船篷内吃饱喝足的楚千侯休息一阵后(纯粹是简单的休息,不要想歪了啊),招呼一声召南道:“走,拿好家伙,跟我来,我们去捉贼!” “好,终于可以看到神偷是何模样了!” 召南赶忙去船篷内收拾好一包家伙,跟着楚千侯,两人借着朦胧的月色,重新回到今日白天寻到的“李府”门口。 “咔嚓。” 门后的插销落地,楚千侯伸手一招,两人悄悄地钻进李府内。 第十四章 神偷鱼千玄 李府内未掌宫灯全府一片昏暗,府里有数十间偏厅厢房,房内均是没有半点光亮,硕大的府邸也无任何丫鬟家丁走动,连狗吠之声都没有,好似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宅子。.tw[] 楚千侯摸了一把地上的尘土,在指尖摩擦片刻,道:“这几日空气晴朗,这地板上的尘土却有点点泥渍,说明有人在这几日曾经湿衣滴水走过,应该是在刘宅潜水出逃窃贼滴落的。召南,走,跟着去。” 楚千侯摸着石板上斑点遗迹缓慢走去,跟在后面召南啧啧赞道:“一点近乎没有的水渍痕迹居然也能成为搜寻窃贼的方法,就凭这一点,老大肯定比那个窃贼强。” 楚千侯微微一笑,现在这么说还为时尚早,能否抓到那位窃术高超的大窃贼才能正式下结论。 两人慢慢穿过数个假山和花丛,一直走至府院后花园,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丛中才看到一间小厢房亮着烛光,透过窗纸,印出一个人影正坐在房内桌前执杯饮酒。 楚千侯冲召南示意一声,召南立刻背着肩上大包袱潜入了假山后,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楚千侯静悄悄地走出花丛,站在了这间厢房的台阶前,望着窗纸倒影出的黑影,楚千侯心禁不住快速跳动了几分。 这不是男性见到美貌异性而蠢蠢欲动的体现,这是站在窃贼巅峰的两人之间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一种朦胧之间就能感觉到对方存在的心灵悸动。 厢房中的黑影似乎也感受到了楚千侯的到来,手中酒杯也在同时定格在了半空中。 两个位居世间顶尖的窃贼,跨越千年,第一次会晤。 刹那间,空间仿佛定格。 隔着厚厚一堵墙,两人未说一语,未见一面,心中已经同时确定了彼此的关系:既是死敌,又是冤家,还是知己! 楚千侯略微整了整衣衫,使劲咳嗽了一声,正式表明自己的存在。 厢房中人也放下了酒杯,缓慢站了起来,一个男声缓声问道:“门外站的是谁?为何不请自来,难道不怕官府治罪吗?” 楚千侯清清喉咙笑道:“故人来访,兄台不出门相迎也罢,难道兄台还要将故人告官不成?不过若真告官,只怕府台大人也办不了此案吧,他的大印昨日夜晚可被人窃了去,兄台难道不知吗?” 房中人转口问道:“昨日沿河突然多了巡查的衙役,我想也是你这位故人所为吧?居然能在一个上午时间就能破解掉一件毫无线索的窃贼案,你这故人真是好生厉害!” 楚千侯道:“过奖过奖,我只是以对方的角度去剖析案件,这才得以破案。” 房中人道:“哦,以对方角度?如此说来故人也算是窃术中的高人了?” 楚千侯道:“也算是高人吧,只是还没高到夜入府衙窃大印的地步,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兄台若是认识他,应该多加规劝他一下才是。” 房中人声音稍停,忽然笑道:“如此说来你是衙门中人了?可我曾经调查过府台衙门,从未听过有你这号人物。” 楚千侯道:“小弟也是刚刚来到江宁府,为了谋个差事这才入了衙门当了衙役。” 房中人道:“你既然是衙役,明明知道我就藏在这里,为何却让衙门中的其他衙役去搜寻河流船舶呢?看来你想独自抓住我,想给自己捞一份加官进爵的功劳吧。 楚千侯道:“不错,只是没想到兄台好大的胆魄,连府台大人的大印居然也敢偷?当真是不怕死啊!” 房中人道:“我本不会被抓,更不会死,只是没想到衙役中出了你这么个怪胎。我本想盗窃大印后制造出一个新的盲点让府台衙役陷入混乱,而你却好不为之所动,直接寻到了我这里。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在府台的府邸内取证,也就没有陷入我制造的盲点中,看来,我这一手瞒天过海之术却真成了你飞黄腾达的垫脚石。你真是好头脑,好计谋,好算计!”说到最后,房中人的尾声中增添了几莫苦涩。 楚千侯拍手笑道:“厉害厉害,只字片语之间就能将我的一切算计了如指掌,真不愧为神偷啊!” 房中人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楚千侯对着窗影笑道:“难道你就不想逃吗?我虽不知你的功夫怎样,但是我知你的身手了得,你大可以一逃了之,我绝对追不上你的。” 房中人摇头苦笑道:“依你之才会不计算的圆满吗?既知道我身在此地,又知我身手了得,肯定做好预防我逃跑的举措,既然自知逃不了,那我不如不逃!” 楚千侯伸手一抄,“刷”,一层渔网自厢房顶铺下来,瞬间将整间小厢房包裹住,渔网由白铁缠绕编结,银光闪烁,一般兵刃根本无法破开。召南翻身下了屋顶,一阵噼里啪啦,在厢房四周布满了层层机关。 “外面的故友,不用如此麻烦了,我说不逃自然不会逃跑,我这儿还有一壶好酒,故友可否赏脸进来浅尝几杯?” 窗上黑影一闪,厢房门缓慢被拉开,一个略小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楚千侯这才第一次看到这位神往已久的窃术高超、身手敏捷、胆大包天的南唐窃贼究竟长的何模样。 借着厢房内微弱的烛光,门口人约有二十三岁上下,和楚千侯体型相同,穿着一身青色的劲装,扎着一条红色头巾,面貌平常毫无特色,是那种丢到人堆中不会让你看他第二眼的模样。但是他却有一双亮如鹰眼的双眸,在灰暗的夜空下,依旧亮如黑宝石,扫过楚千侯时燃着光彩夺目的光泽。 仅仅一瞬,两人眼眸相对,同时绽放出有一道刺眼的光芒,接着两人同时长笑一声。 窃贼闪身一指屋内,道:“故友,请进!” “荣幸之至!”楚千侯豪气一笑,没有任何犹豫地走过窃贼的身旁踏进了厢房内。 走入厢房内,楚千侯眼前金灿灿白茫茫一片,只见不大的厢房内除了一张小木桌外,满地都是金银珠宝珍珠玛瑙,煞是晃眼。感情这位窃贼和上一世的楚千侯一个毛病,喜欢以金为床,以银为凳,以珠宝为友。 窃贼随意踢开脚下堆积的金银财宝,干笑道:“房中有如此俗物在这儿,让故人见笑了。” 楚千侯摸着一块鞋底大小的金块,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心道一声:你把这些俗物都送给我,我才真见笑呢。 窃贼一指小桌,道:“来,对饮一番可好?” 楚千侯看看桌上,只有两碟小菜,一壶清酒,不过却是以银盘盛菜,金杯盛酒,象牙做筷,奢侈至极。 这让楚千侯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每天以金银为床,以金缕玉衣为被,夜间方便用的家伙都是满满镶嵌着宝石翡翠的夜壶,如今穿越之后身上穷的连快银锭子都翻不出来,混的真是凄惨啊。 窃贼首先举起金杯,敬道:“在下姓鱼,名千玄,字之恒,年方二十有三,孤身一人四方为家,不知故友何名讳?” 楚千侯拱手道:“在下姓楚,名千侯,字川岳,年方十七岁,现任江宁府缉盗总顾问。” 两人相互通了姓名,举杯对碰,喝下一杯酒后两人再对视时突然好似一对许久不见的挚友,就着两碟小菜执杯对饮起来。 喝到兴处,窃贼鱼千玄用从金堆中摸出一坛酒,拍拍酒坛道:“一醉方休再拿我去见官可好?” 楚千侯笑着点点头,在珠宝堆中摸出两个玛瑙大碗,道:“喝完再说。” 屋内烛火摇曳,窗纸上映照出两个状似疯癫的人影。 等到了黎明时分,楚千侯缓慢地苏醒过来,突然感觉脖间一亮,耳旁拂过一阵鼻息,接着传来鱼千玄的声音:“楚千侯,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其实你并不是简单的想踏着我的尸体升官发财,而是你还有更大的秘密,我说对吗?” 楚千侯慢慢睁开眼睛,脖间一把闪亮的小匕首紧贴着自己的脖颈动脉,只要鱼千玄轻轻一划,不消刻钟楚千侯便会血尽而亡。 楚千侯好似并没看到这把致命的匕首,轻轻一笑道:“如果我说我想收了你,你会愿意吗?” 鱼千玄双眼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味道,手中力量加大一分,瞬间一似鲜血印上了刀印,嘴中道:“你想让我为你所用?确实,有个可以一夜之间为你赚来数千两金银的帮手,你会完成许多事情。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会侍奉与你,更不会跟你去见官府。现在我的匕首只要轻轻一动,顷刻间你就会丧命当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让你门外的人收起银线网撤走机关放我出去,不然休怪我无情!” 楚千侯呵呵一笑,道:“恐怕是最是无情却有情吧。” 鱼千玄道:“你什么意思?” 楚千侯眉目陡转,右手以闪电之速一把捏住了鱼千玄的手,几个巧劲,匕首逆转架在了鱼千玄的脖颈动脉上。 鱼千玄只觉眼前一花,匕首虽依旧捏在自己手中却反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一时惊慌失策道:“你,好灵敏的速度!” 楚千侯盯着鱼千玄片刻,突然笑道:“前几日你夜窃刘宅时,我以为你是因为长时间跑动才没了力气将数千两的金银拉上院墙,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压根儿就没有力气,哈哈,没想到一位惊世骇俗的窃贼居然会是一个女人!” 鱼千玄脸色大变,惊道:“你说什么!” 楚千侯松开右手,趁势轻轻地弹了一下鱼千玄的耳垂,长笑道:“我的大窃贼,你认为一个男人会打耳洞吗?你化妆虽好,却恰恰遗忘了你这一处最最代表身份的地方!” “当啷。” 匕首落地,鱼千玄捂着被弹的耳垂退至门旁,满脸红润,双目垂泪欲滴,一时之间尽露女子姿态。 弹女子耳垂能让她原形毕露的秘密,还是楚千侯从某个岛国的教育片中学习得来的呢,不过看到眼泪滚滚滑落的鱼千玄,楚千侯这才突然想起,好像女人的耳垂是女人身上最敏感的位置之一,自己刚刚那一举动貌似过激了一点。 和男人对弈楚千侯还能游刃有余,一旦正式确定对方是女性,情商近乎于白痴的楚千侯顿时手足无措,摆着双手支支吾吾地介绍道:“鱼兄台,不,鱼姑娘,刚刚是在下冒……冒昧了,真是实在是对不起,你想走,那就走吧,在下绝对不拦着你。” 鱼千玄抹了把眼眶溢出的泪水,突然道:“你想收服我是吗?” 此时鱼千玄出声已换回了女声,声音滑如柔丝宛如黄莺,充满了水乡柔感,悦耳动听。只听到鱼千玄的美妙声音楚千侯的身子快酥了半截,听到她的问话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鱼千玄咬了咬银牙,好似下了一个重要的决策,双目看着楚千侯道:“我们可打一赌如何?你赢了我就终生侍奉你,任你差遣,可好?” 楚千侯来了兴趣,问道:“你细说,到底是何赌,居然能赌上你的一生?” 鱼千玄道:“我鱼千玄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幸亏略同偷窃之术这才得以苟活于世,所以我一直以当窃贼为荣,我这一声也只佩服能力超过我的窃贼,楚千侯,你既然能在两日之内便寻到我,我敢确定你的窃术必不在我之下。三年,三年之内,若你能从皇宫之中窃出传国玉玺出来,我鱼千玄此生到死必定一生侍奉你!” 楚千侯望向鱼千玄,道:“你让我三年之内窃出大唐传国玉玺?” 鱼千玄道:“不错,如果你做不到,不愧当我鱼千玄的主人,你可敢打这一赌?” 楚千侯豪迈一笑,道:“以一个小小的大唐传国玉玺换你鱼千玄的一世侍奉,这个买卖赚得,我做了!” “爽快!” 两人随即击掌为誓,泣血为凭。 就此,楚千侯和一代南唐女窃贼鱼千玄定下了三年之约。 完毕后楚千侯问道:“若我三年内拿到穿国玉玺如何寻你?” 鱼千玄道:“由江宁府出城向北三百里,青龙山门虫洞便是我的真正藏身之地,你只要将传国玉玺放之洞内,我必来寻你。” 楚千侯细记几遍,点头道:“好,我记下了,三年之内传国玉玺必奉上。” 鱼千玄冷哼一声:“这下,可放我离开了吧。” 楚千侯推开厢房门,高声喊道:“召南,放她走!” 银线网慢慢拉上去,召南又跳下屋檐将门口数道机关撤下,楚千侯道:“鱼姑娘,这下你可以走了。” 鱼千玄冲楚千侯拱手一拜,再不说一语,化作一道黑影跑了出去。 楚千侯忙高声喊道:“鱼姑娘,你这房中金银还没带走呢?” “算是我鱼千玄先送给你的祭品吧。”鱼千玄长笑一声,几个空翻,鱼千玄越过院墙消失无迹。 望着远去的鱼千玄,楚千侯眼中闪过一抹迷离,轻声道:“鱼千玄真是一个非同一般的女子啊,只是她别物不要为何单单要取大唐的传国玉玺呢?应该不是单单想让我送死的原因,或许,这女子身上还有一个大秘密在隐藏。” 楚千侯低头轻闻指尖,还有一丝清香残留,摇头笑道:“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装扮也无法掩饰其身上的体香。鱼千玄啊鱼千玄,不知隐藏在你面具之下的容貌会不会是倾国倾城呢?我很期待与你下一次的会面。”楚千侯一阵感叹之后转身走入厢房中。 就这样,两个站在窃贼巅峰的大窃贼跨越千年完成了第一次会面,是否还会有楚千侯期待中的后续,那就看三年之后,青龙山门虫洞中能否会有一方传国玉玺盛放…… ―――――――― “哇哦,老子终于脱贫了。” 走进厢房楚千侯一声狼啸扑进了金银堆里,不忘冲门外召南喊道:“你还愣着干啥,快来给我搬金银!” 召南叫道:“不会吧老大,难道你还要还给失主不成?” 楚千侯道:“谁他奶奶的想还回去,这数万两金银都是咱们的,到嘴的肥肉怎么能轻易割出去!” 召南哈哈大笑,一把怀抱住金银,口水像跳河似的向外淌,嘴里舔着金条,笑道:“老大,有了这么多钱,恐怕我们一辈子都花不完啊,老大,跟着你混真是太好了!” 楚千侯一巴掌拍在召南的后脑袋上,道:“别高兴的太早,我们还有大事没做呢。” 召南停止了狂笑,道:“老大,你不会真想去偷传国玉玺吧?若是被抓到,会株连九族的!” 楚千侯邪邪一笑,道:“谁说我要偷?我会让皇帝亲手送给我!” 召南心头陡然一跳:莫非老大想当…… 楚千侯仰倒在金银中,感触着久违地躺在上面的感觉,楚千侯缓慢闭上了双眼,脑筋开始进入到快速转动中。 今日只是擒住了一个绝世窃贼而已,还不容楚千侯窃喜,南唐之行才刚刚开始,路,还需要他自己去闯。这个乱世繁荣,只是处于爆发之前的宁静,宁静过后,那才到了真正考验楚千侯的时候。杞人忧天不如早作准备,接下来的道路,需要楚千侯真正去抉择。 不经意间楚千侯看到金银堆上摆着一方玉石大印,细思片刻双眼猛然一亮,一个大胆的计划涌上了楚千侯的脑袋。 楚千侯双拳一握,自信笑道:“或许,我该换一个身份了。” ps:换身份?换什么身份?哈哈,继续看下去。。。收藏,推荐,贵宾票,pk票,能有点存货就给小官投上一点,小官才第一次拉票,各位多少投一点啊,先谢了。。。 第十五章 两个狐狸定昭陵 整整一个夜晚,府台大人的府邸内悬挂数百个宫灯亮如白昼,朱红色的大门四敞八开,门口站岗的四名衙役整夜都瞪着大眼珠子不敢有一丝懈怠。石阶下面赵班头踱步来回转悠,不时露头向空旷旷的街道看上两眼,满脸焦急之色。 黎明时分,栖霞寺钟响九声之后,这才见到街道尽头慢悠悠走过来一人。 来者身穿一身锦绣白色长袍,有一条银色丝带轻束长发,面貌白净,五官分明,不过两眉之间却有一点殷红美人痣,让其一笑一语都有一股邪邪的味道。 赵班头看到楚千侯,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去,一把握住了楚千侯的右手,神情激动又使劲攥紧了几分,活脱脱地一个演电影中见到八路军同志的农民都不用化妆的。 楚千侯使劲挣脱开赵班头的手,笑道:“怎么了赵班头,不就一日未见嘛,不用对在下如此亲密吧。” 赵班头苦笑道:“哎呦,我的楚大顾问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闲心开玩笑啊,我可在门口等您一晚上了,我和府台大人的身家性命可全都寄托在您身上了啊,府台大人的大印可曾找到?” 楚千侯举起身后的右手,提着一卷红绸,红绸包裹内露出一角洁白色玉石大印,正是府台大人丢失的大印。 赵班头这才长舒一口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道:“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楚顾问,走,府台大人也是一宿没睡在正堂等您呢,你我快去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府台大人。” “好,赵班头前面引路,我正要要事与大人相商。” 楚千侯一提手中红绸跟着赵班头阔步走进府邸中去。 走入正厅中,楚千侯未说废话,直接将大印交还到府台大人李浦的手上,肥胖如猪的李浦看到大印拉住楚千侯的手就是一阵兴奋地猛晃,直接让到首座,差人送上来一壶上好龙井。 大印楚千侯交托,不过李浦那十万两官银和窃贼之事楚千侯只字未提。今日的操作权在楚千侯的手中,所以楚千侯很淡定地端着茶杯连饮了三口,咀嚼着口中的茶叶一脸云淡风轻地坐着。 这李浦可是个直性子,他既在意着大印也在意着他那三年搜刮来的十万金银,看楚千侯这架势和无事人似的,李浦久居官场,一言就看明白,他这是有条件要谈。 李浦饮了口茶,拍着桌上的大印,对楚千侯笑道:“这大印能找回来还多亏楚顾问帮忙啊,本府听赵班头说你还未加入衙籍是吧,本府这就差人给你办好一切手续。赵班头,这楚顾问可是少年英雄,以后你们一起共事可要多多照顾他啊。” “是,大人!”赵班头拱手道。 “府台大人,且慢!” 楚千侯轻轻打着桌边一角,对李浦笑道:“大人,其实小人志不在这府台衙役。难道大人以为一方府台大印外加大人的顶戴花翎仅仅只价值一个小小的衙役吗?会不会太便宜了?” 果然是讲条件,李浦脸色微微不悦,道:“那你之意应该价值几许?” 楚千侯凑近李浦低声笑道:“价值一地县令可好?” 府台大人一拍桌角,豁然站起,满脸正气道:“你想以此要挟本府吗?想要一方大印换取一方县令之职,痴心妄想!” 李浦双手向上拱手一拜,激情澎湃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李浦乃是当今国主亲自任命的府台,上报国家下报人民,岂能为了自己的顶戴花翎而丢弃我一县之地!此事断不要再提!” “妈的,真是一个不见好处不撒嘴的老狐狸。”楚千侯暗骂一声。 李浦这两句话看似胸怀坦荡为国为民,其内质却隐藏着另外两个意思,其一,你以为只靠一方大印就能换取县令职位吗?筹码太小!第二就是**裸的明说我江宁府的管辖之地却有空置的县令,但那可是皇帝老子封赏给我的地盘,想要我弃一块给你,只凭一方大印保了我的顶戴花翎还不行,此事你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楚千侯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举起茶杯遮挡过脸上的一丝耻笑。放下茶杯,楚千侯从衣襟内掏出一张江宁府的草图,其中某点用红笔打了个圆圈,楚千侯将草图往桌上轻轻一放,道:“如果加上一栋府宅和十万两官银,可否能另当别论?” 李浦的眼神瞬间发生了质变,一脸正气的表情荡然无存,两眼**出两道贪婪之光,急问道:“你说的是真?” 楚千侯道:“绝无半分虚假!” 李浦嘴巴立刻列到了耳朵根上,肥手狠拍着楚千侯的肩膀,笑道:“昭陵县,县令,即刻上任!” 楚千侯拱手一拜,笑道:“那在下就多谢府台大人了。” 收了银子李浦心情大好,轻拍着楚千侯的肩膀笑道:“楚顾问,不,应该称呼楚县令才是,本府也是看你有一腔报国之心这才开恩让你免除应试直接升为县令,你万不可辜负了本府的一片好心啊。” 李浦深意楚千侯岂能不知,立刻顺杆子往上爬,道:“府台大人放心,下官明白,以后定当多备些好礼来答谢府台大人。” 李浦脸上笑意更浓,直夸楚千侯会办事。 旁边赵班头眉角一阵抽搐,心道一声:“话说半句各自懂,真是两只老狐狸!”又扫向楚千侯,暗道:“这个小子才年方十七岁居然能和为官多年的大人勾心斗角还迎刃有余,真是狐狸中的狐狸,以后可要叮嘱大人好好防备他。” 楚千侯眉眼一扫就知道了赵班头心中想着什么坏水,冷哼一声,过了明天老子就让你这赵班头变成光杆司令。 转头趁着李浦高兴楚千侯话题一转道:“只是府台大人,下官不知那昭陵县在何处,又恐路上又有强人阻拦,能否让下官在衙门内的众衙役中挑选几位带在身边随我一同去昭陵县呢。” 楚千侯这就是赤、裸裸的挖人,李浦笑意停止,捻着下巴几根胡须道:“只是不好办啊,你知道本府的衙役都是本地人士,故土难弃啊,再说本府对他们也有感情了,你这出口要去,我心疼啊。”李浦一脸心痛状,不过捻着下巴胡须的手指却在很有节奏的在搓动,若不是楚千侯眼睛尖,还真看不到这个细节。 李浦的为人楚千侯早有所耳闻,他这句话说的感人肺腑,却纯粹是胡说八道,这个贪官平时敲诈剥削平民也就罢了,连他手下的衙役李浦平日里也没少剥削,他心疼,无非是心疼钱而已。 楚千侯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鱼千玄留下的金银除去还给府台大人的十万两金银外还有数千两之多,足够他挥霍的了。楚千侯一拍李浦的胸口,挤挤两眉,道:“每个衙役100两银子可好?” 李浦吧嗒一下揪出两根胡须下来,直接向门口一指:“只管去衙门找,想要多少都可以!” 楚千侯立刻谢道:“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浦哈哈大笑,道:“楚贤弟,见外了见外了,与人方便不就是与己方便嘛。” 李浦转口之间便将楚县令换成了贤弟了,楚千侯强忍着心中恶心马屁顺带着拍了上去。如此,两个老狐狸,一个得了银子,一个有了属于自己的地盘,皆大欢喜。 今日进入李浦府邸,楚千侯的所有目的已全部达到,自然不会再在这个贪钱的老狐狸面前多待片刻,少坐片刻后拱手拜别。 李浦牵着楚千侯的手一直送到了府衙门口,期间两人亲密的表情好似一对交情颇深的兄弟俩,不过那满脸堆笑的后面又隐藏着多少真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靠十万两金银只换来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不过楚千侯非常满意,地方虽小但是自己的地盘不是。这是楚千侯昨夜空思冥想才想出来的计划,与其待在江宁府中暗自发展不如敞开胸膛大干一场,披着官员的外衣,吃着朝廷的俸禄,养着自己的兵,组建自己的势力,这才是最完美的计划嘛。 万里长城不是空话,一砖一瓦慢慢堆叠才能建成一座庞然大物,楚千侯很有自信,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自己绝对会从一个七品县令直到成为全天下最大的官,不过那得需要时间,对,需要时间! 楚千侯未在街上多做耽搁,直接寻到了府衙所有衙役的住所,干什么,挖墙脚呗。府台大人发话了,想要多少都可以,楚千侯又有的是银子,缺的就是人手。 衙役班房内并无人影,因为近几日府衙没有差事,此时天还尚早,所有的衙役在房内熟睡中,楚千侯站在房外都能听到里面鼾声如雷,楚千侯上前一步直接踹开了木质房门,大声喊道:“有想赚钱的没有?老子一月十两银子的月俸,年底有补贴、分红、例假,办案有补税、劳薪,谁愿意跟着老子?” 在南唐一个八品官的月俸才十五贯,就是十五两银子,手下衙役一月月俸能有两贯钱不错了,楚千侯张口就是月俸十两外加一干补贴之类,加起来可比一个八品官的月俸都高。 硕大的群体宿舍刹那间鼾声停止,所有人同时慢慢抬起了头,双眼闪着金芒望着楚千侯。 楚千侯干脆语不惊人死不休,从衣内掏出一块鞋底大小的金块,随意向上一抛,所有衙役只觉眼前金光一闪,眼光同时随着金块的抛物线而移动。 楚千侯高声喊道:“愿意跟着本官混的马上穿好衣服,拿着这块金子随便你们吃喝嫖赌,明日城门集合,随本官去昭陵县上任!” 刹那,屋内响起一片欢呼呐喊声。 别看南唐的这般衙役多是招募的街上地痞流氓,嚣张跋扈,痞气十足,但比现代的城管有过之而无不及,楚千侯恰恰就是相中了这一点,有了这些如狼似虎的衙役,能帮楚千侯太多太多了。 “如此轻松就搞定了这些混人了,接下来该是我的窃贼班底组建的时候了,实在想知道当衙役遇到小贼时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呢?期待!” 走出衙役卧房,一丝邪笑勾勒上了楚千侯的嘴角。 第十六章 乞儿逆牙 从衙役班房出来,楚千侯坐着马车回到了李府宅子中。 召南安静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望着天空一阵嘿嘿傻笑,看到楚千侯回来,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笑道:“老大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 楚千侯反问道:“我交代的事办得怎样了?” 召南笑道:“放心吧老大,您交代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完成呢,现在都在宅子里呢。” 楚千侯喜道:“真的?好,快领我去看看。” 召南立刻推开朱红大门,站在门槛上扬声喊道:“小的们,老大来了,给我列队站好!” 连喊数声,数个少年从花丛长廊假山后钻出来,在门口站成一排,昂首挺胸好似待阅的军人一般。一共有三十四人,个个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年纪,脸上稚嫩还没消退,却多少都有点伤疤,蓬头垢面,和街上的小叫花子一般。不过双眼乌黑透亮透着一股精明,一看就知是常在街上混的小窃贼。 召南道:“老大,这就是我在江宁府中寻到的所有小贼,个个精明,身手不凡,我已和漕帮盐帮的管事人谈妥了价格,他们不会再约束这些小贼,完全可以跟随老大!” “见过主人!”三十四个少年集体喊道。 这些少年便是游走于江宁府中的小贼,大多都是前几年南唐征伐闽国时留下遗孤,流落街头靠偷窃乞讨为生,还要每月上交给漕帮盐帮一份高昂的利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而楚千侯的窃贼班底就是打算依靠他们而组建,特命召南带着金银与盐帮漕帮的头目交涉,这才笼络来三十四个少年。签下了卖身契,他们已正式属于楚千侯的私有财产。 望着这些衣衫褴褛的小少年,还有那眼中望向自己希翼的目光,楚千侯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 楚千侯自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莫不是在十二岁那年遇到师傅学了一手偷窃的功夫,只怕楚千侯早已饿死在街头。 面前这些召南寻来的少年,和当年的楚千侯一样的境遇,同样挣扎与生存和死亡之间,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穷日子,他们的生命掌控在盐帮漕帮的手上,每月偷窃却只能堪堪够那些老大的例钱,他们的世界没有希望,总是充满了黑暗,他们甚至都不敢确定明天还能否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莫要小瞧了这些状似乞儿的小贼,相同际遇的楚千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们,他们只需要一个机会,就可以金鳞化龙遨游九天。想当年楚千侯的师傅能创造出一个让全世界都惧怕的大窃贼出来,楚千侯也有信心,假以时日,他楚千侯也能创造出堪比前世巅峰的大窃贼! 不过,仔细观察这些少年,他们的身上却隐藏着一种让楚千侯反感的情绪存在。 所有人微微弯着腰,好似卑贱的奴仆一般,对,就是奴仆,这些少年身上却有一种天生甘为下人的感觉,这让楚千侯很反感。 他想组建的是像鱼千玄那种以窃贼为骄傲的班底,而不是像眼前这些甘为下人毫无气势的奴仆班底。 楚千侯很失望地叹口气,目视着所有少年问道:“从今以后,我就是可以随意支配你们的生命,掌控你们生死的主人吗” “是!”所有少年脸色不变齐声答道,似乎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 楚千侯脸色逐渐涌上一丝怒意,自甘堕落! 楚千侯抬起头目视着所有人,高声喊道:“你们或许不知,在之前我已经收买了所有的府台衙役为我所用,他们每人我仅仅只花了一百两银子。而你们,召南,你买他们花了多少两银子?” 召南扫过所有人,从衣襟内掏出这些少年的卖身契,高声答道:“每人二十两,三十四人六百八十两。” 楚千侯嗤笑道:“一人才用了二十两吗?十几头猪的价格哎,好便宜,好便宜啊。” 所有少年集体低下了头颅。 看到那些低头沉默不语的少年,楚千侯心中一团怒火腾一下升起。 他本想以二十两银子来激发出这些少年的血气,却不曾想这些少年如此软弱的低头默认。同是少年人,当年的楚千侯纵使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而这些少年却是逆来顺受,心中仅有的一点骨气也被磨得荡然无存,纵使以后自己培养出来,也怕只是一个个内心软弱的废人。 楚千侯眼中的欣赏立刻迅速湮灭,再无一点培养的兴趣,摆摆手冲召南喊道:“找出他们的卖身契,立刻给老子滚蛋!” “老大,为何!”召南出声阻止道。 楚千侯怒道:“天生贵贱不自知,我要他们何用!” 从众位少年中走出一个天生枣红脸的少年,一把接过召南手中的卖身契拦在楚千侯的面前,枣红脸望着楚千侯道:“你说的何话,谁愿意天生沦为别人的奴仆,你可以买卖我们,但请不要如此糟蹋我们!” 一句话说的不卑不吭,已没有了一点刚刚奴仆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逆而不屈的气势,楚千侯低头在他那酷似关公的脸庞注视片刻,问道:“你叫什么?” “逆牙。”少年回道。 看到逆牙,楚千侯好像看到了一线希望,转过身来重新对所有少年高声喊道:“你们听着,我可以给你们丰富的食物填饱肚子,我会供你们去学堂读书认字,我还会教你们更高明的偷窃暗杀之术!” “啊!” 所有少年吃了一惊,这些待遇可不是奴隶的待遇,富豪家的少爷也不过如此啊。 “你们很惊奇是吧?”楚千侯缓声道:“我这人恩怨分明,我不会拿你们当做我的奴仆,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我可以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们,再也不会有人侮辱你们,但是你们,必须给我挺直腰杆做人!” 所有少年全部一脸震惊,脸庞微微悸动,满脸不置信地望着楚千侯。(..tw好看的小说) 这些街道小贼只从召南口中得知跟着面前这位大爷可以一年四季吃饱饭,这才拜他为主人。然而,从这位新主人口中却让所有人不敢去相信的情景,可以吃饱饭,可以上学堂,可以学武艺,甚至,可以当一个不受人欺负的人。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逆牙出声问道。 楚千侯回问道:“你认为你们现在能帮我做什么?” 逆牙细想片刻,双眸一冷,道:“我们可以杀人,放火,下毒,窃取情报!” 楚千侯吃了一惊,仅凭一语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当窃贼的材料。 楚千侯拍拍逆牙的肩膀,道:“你很聪明,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的能力远不止这些。” 逆牙惊奇道:“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让我们五年内为你赚来六百八十两银子?” 楚千侯冷笑道:“一个眼光只放在区区百两银子上的仆人,我楚千侯不屑收之!” “你!”逆牙紧钻拳头,枣红色小脸因生气而越发涨红,其他人也一脸怒色瞧着楚千侯。 楚千侯哈哈一笑,道:“怎么,有了怒火吗?不要和我发火,去找那些把你们当做货物二十两银子就买卖的人去发!” 所有的少年微微一愣,逆牙的眼中闪过一丝血光,楚千侯登时捕捉到这一霎那光芒,高声喝道:“五年之内,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也请你们给我找回自己的尊严!二十两的卖身契都给我收好了,这是耻辱,也是鞭策!五年之后你们就给我拿着这张卖身契再回这里,谁用二十两卖的你们,就给我荡平谁家,我楚千侯的班底不收孬种!而你……” 楚千侯一把攥住逆牙的领口,眉间一点美人痣殷红似血直逼到他的脸旁,一字一句地说道:“五年之后,我希望你能给我赚回六万八千两,外加漕帮盐帮帮主的项上人头!你可敢答应?” 逆牙脸色更加涨红,那一道殷红好似第三只眼睛刺痛着他的双目,登时一股血性在心底喷发出来,猛一握拳高声喊道:“五年之后,逆牙必为主人提来他们的人头!” “你们呢?”楚千侯站起身来对其他少年高声喝道。 所有的少年同时一跪,高声回道:“我等,谨遵!” 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再无一点甘于下等堕落之味道。 楚千侯满意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绝对受自己掌控却丝毫不失尊严骄傲的窃贼班底! 最后楚千侯沉着嗓子说道:“记住,从今以后,你们的双腿只可跪天只可跪地,其他人,当不起!” 刹那,这些地位最下贱的小贼眼泪夺眶而出,叩头一拜:“是,主人!” 士为知己者死,贼为敬己者赴,这一句主人叫的发自肺腑! 遥想当年,楚千侯只为了偿还师傅的救命之恩帮他完成夙愿,努力学得窃贼之术游走于世界各地,化妆,跟踪,窃偷,暗杀,十年如一日,无怨无悔。 如今时空置换,他们这一跪,楚千侯已经知道,自己在这些少年心里留下来一个终生难也磨灭的印记。 楚千侯对召南喊道:“召南,现在领出去好好包装包装,最起码和我似的像个正经人吧,然后好好吃一顿,明天随我去昭陵县上任!” “是!”召南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高声回答。 “逆牙,好好干,以后你就是我征战沙场的獠牙!” 楚千侯临走前使劲拍拍逆牙的肩膀,这个少年是他今日得到的最大的惊喜,看到他,楚千侯仿佛已经看到了若干年后贼行天下的盛况。 夕阳红晕,逐渐沉落,楚千侯昂首踏步再也未多说一句话,但逆牙全身的鲜血却已经被楚千侯简单一语激发的熊熊燃烧了起来,或许日后让敌将闻风丧胆的冥王逆牙,就是今日才真正被楚千侯发觉并锻造出来的吧。 ———————————— 坐在秦淮桥头,楚千侯撅着一根草茎思索着下一步行动,如今他狗腿衙役也招了,窃贼班底也有了眉目了,只等明日,楚千侯就正式上任昭陵县成为南唐一方官吏。 只是这个七品县令该怎么当,这让楚千侯很是费解。 楚千侯记忆中的古代县官大多都是身穿朝服,头戴官帽。坐在案桌后,一拍惊堂木,竖起两执一指堂下吼一声:“呔,堂下何人?你有何冤仇速速报来!”然后沉冤得雪,被百姓誉为青天在世。 不过,貌似是楚千侯前世看《包青天》看的太多了。 相对包青天这种一生刚正不阿的清官,楚千侯心里更喜欢王刚老师演绎的和珅一角。忙时挥一挥手自然有下官收拾的妥妥当当的,还有大把大把的银钱可赚,闲时就勾引勾引丫鬟,调戏调戏良家女子,在不就领着几个衙役小厮去街上耀武扬威,锣声一响,鸡犬不鸣百姓让步,那种做官的感觉更让楚千侯神往一些。 楚千侯连连拍拍自己的脑门,“不行啊不行,九年义务教育不能白费啊,咱要当清官,清官,不求货比包青天也得是魏征海瑞的那一类吧。” “不过,貌似清官都是两袖清风很穷的,哎呀呀,我过不了没银子当床板的日子呀,要不就开点副业干干,比如开个青楼?这个主意貌似不错哎……” 某个情商超低的大窃贼开始陷入了yy中。 “公子,公子。” 楚千侯忽然听到桥下有女人再喊,声音甚是耳熟,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桥下花船上董小宛穿着一身淡红长裙再向楚千侯挥舞着手帕。 楚千侯拍拍脑门,从昨日开始忙到现在,倒把这个刚收的小丫鬟给忘记了。 董小宛拉着楚千侯的衣袖,宛然笑道:“公子昨夜哪里去了,一夜没回来也没和婉儿说一声,让婉儿白白担心了一个晚上。” 楚千侯支支吾吾答道:“这个……一直在忙……” 董小宛是南方人,说话声音中自然而然带着一点江南水乡女孩的绵柔,加上此时微微有点俏皮的撒娇,让楚千侯心里直呼受不了啊受不了。 看楚千侯满脸红晕,董小宛咯咯笑道:“公子这么大人了还害羞啊,真是少见哎。婉儿知道公子有大事要忙,婉儿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公子是不是饿了?婉儿在船篷内做好了早点,公子就将就着吃点吧。” 楚千侯摸摸肚子,也觉得腹中饥饿,纵身从桥上跳下,被董小宛拉着衣袖走进船篷内。 桌上摆着几碟甜点,颜色鲜艳特招食欲,楚千侯尝了一口,味道极佳。 看到楚千侯吃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董小宛宛然一笑,帷幕一掀又走出了船篷,不劳楚千侯吩咐董小宛就问道:“公子去哪里?婉儿乘船送你过去。” “昨日我乘船的地方。”楚千侯吃着糕点高声喊道。 “好嘞。” 董小宛手持长蒿轻轻一荡,花船飘向河中央,逆流而上。 船篷里楚千侯吃着糕点嘿嘿傻笑道:“味道不错,看来这个丫鬟收的果然不错,累时捏捏肩膀锤锤腿,闲时做做糕点,还能帮忙照顾照顾虞若,不错不错,只是出身不好,是在说服不了自己收了他啊,还是当丫鬟吧。” 花船在秦淮河上慢慢飘荡,两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锦鲤客栈。 楚千侯伸了伸懒腰,揉着惺忪的眼角走出来,董小宛轻摸净脸上的汗水,笑道:“公子可睡好了?到了地方了。” 楚千侯望着董小宛脸上的汗水,心生不忍,道:“辛苦了。” 董小宛脸上的笑微微停止了一秒,接着笑意更浓,道:“不累不累,婉儿可是公子以后的小妾,这些事是应该做的。” “纳妾之事再说,再说。”楚千侯那还再说,一步跳上河堤落荒而逃。 董小宛笑的更大声,高声喊道:“公子晚上还回来不?” “你稍等,我们马上就出来。”楚千侯应一声跑进了客栈中。 董小宛靠在船篷,望着楚千侯的背影痴痴说道:“这位公子好像不是本地人,不过看他人品好,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只是看他好像没有纳我为妾的意思,不行,这个男人我看上了,岂能让他白白溜走。我娘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男人的胃,嘿嘿,本姑娘就是会做的一手好菜。公子,奴家要定你了。” 秦淮河畔的柳树丛中响起一阵奸笑声。 第十七章 境界,成神? 回到了锦鲤客栈,楚千侯向客栈掌柜的询问了一下虞若的近况,听闻掌柜的说虞若这两日吃的很好这才安心。(..tw) 虞若现在可是楚千侯的心头宝贝,以前是养成的对象,现在嘛,实实在在内定好的小萝莉老婆,金贵着呢。 厢房中,虞若散着长发正坐在桌前啃食着半拉猪耳朵,小脸小手满是油渍,小嘴吧唧吧唧直响。看到楚千侯进来,咧嘴笑笑,继续吧唧吧唧啃着猪耳朵,貌似在她眼中楚千侯还远远没有手中的猪耳朵重要。 “你可真是个小吃货啊,整天啥事都不干就知道吃,你家夫君回来了你最起码得起身相迎吧。”楚千侯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瑶鼻调笑道。 “要你管!” 虞若皱皱鼻头做了个鬼脸,小嘴巴继续吧唧吧唧不停。 “那这两天过的可好?” “好。” “都是忙啥了?跟我说说。” “我吃了四只鸡,三个肘子,六只鹅,七个猪蹄,还有十二只猪耳朵……” “……” 对于如此能吃的小丫头,楚千侯除了无言的笑笑也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吃了吗?给你。” 虞若第一次从猪耳朵上转移了视线,小手将嘴中吃剩的半拉猪耳朵递向楚千侯。 楚千侯看了一眼满是牙印和口水的猪耳朵,倒是一点都不嫌弃地拿过来塞进嘴里,用手轻轻勾勾虞若的小鼻梁,抹掉她脸上的肉屑和残渣,又回给她一个十分美味的表情。 虞若很受用地冲楚千侯眨眨眼睛,像只懒散的小猫咪。(..tw) 这一刻,整间厢房中都洋溢着安静唯美的气氛,楚千侯脸上的笑意笑的越发的温柔。 “其实,一辈子这样简简单单的美好,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虞若无忧无虑的大吃,楚千侯的心忽然变的安静下来,没有原因,就像一艘漂泊的渔船寻到了停泊的港湾,只想静静待着,只静静地看着,就感受到全身一阵贴心的温暖环绕。 这是经历过一世峥嵘、遭遇过半生坎坷的楚千侯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这一刻,楚千侯一直激荡难平的心境彻底平缓下来。 心境,心静如水。 楚千侯记得上一世老去的师傅曾说过,自己的窃偷之术,刺杀之术,观方定位之术,伪装之术,五感之术皆已达到大窃贼的巅峰,然而自己的心境却一直停在“俗乱‘的境界,这才让自己一直踏步与巅峰之境而不能再上一步。 当时的楚千侯愚蠢的认为师傅这是看多了,脑袋里开始出现幻想了,巅峰就是巅峰,何来的再上一步?难道还有大窃贼“成神”一说不成? 但是今时,经历过一次穿越,一次附体重生,见识过一只成仙的狐狸精之后,楚千侯已经开始相信鬼神和轮回一说。 特别是此时此刻,楚千侯就真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境已经开始升华,由师傅口中的“俗乱”逐渐向着“清净”境界过渡,上一世的巅峰屏障,似乎开始隐隐出现裂纹。 或许只要打破了这个屏障,自己就真的踏入了师傅口中的那个大窃贼巅峰之上的那个境界。.tw[] 莫非,真是“成神”? 楚千侯猛然睁大双眼。 是不是搞错了,老子玩的是穿越历史,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岂不变成玄幻修真?! 那不扯淡嘛! “喂,有人在家吗?醒一醒。” 虞若看楚千侯一直发愣,忍不住伸出葱白的手指头在楚千侯的眼前晃了晃,打断了楚千侯的思绪。 楚千侯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彻底让自己从空想中清醒过来,此时自己的心境是提高了,但是大窃贼之术却是烂得一塌糊涂,“成神”之事终归是个幻想而已,此时先在南唐生存下去才是最最主要的。 不过心境的提高总归是个好事,值得开个香槟party庆贺庆贺,楚千侯笑嘻嘻地捏捏虞若的小脸颊,道:“今天我高兴,带你出去游玩怎么样?” 虞若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道:“真的?” “对,真的。” “那好,快走,快走,在这小房间可闷死我了,我也要看看姐姐口中的人世繁华究竟是什么模样。” “行是行,但是盘子不能带着,你把那猪耳朵也给我放下……” “吧唧吧唧” “让你放下不是让你吃下去,你给我放下,哎呦,你又咬到我了,把我指头给我吐出来……” 本来其乐融融的小厢房此刻又陷入了战火中,不过这战火焚烧的,却是太“香艳”了一点,话中之意,自己体会。 …… 最后,楚千侯使用强硬手段终于将虞若拉出了客栈,手指手背上也因此增添了数个牙齿印,好像带了一排劳力士手表链似的。 楚千侯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简直就是属狗的,要想从她嘴中抢食必须得做好挨咬的准备。 走到了街上,街道两旁的各类吃食立刻吸引了虞若的兴趣,一声欢叫,流连在各种小吃摊,小嘴吧唧吧唧吃的不亦乐乎,不时地也塞在楚千侯的嘴里,楚千侯吐了也不是,只得黑着脸咽下肚去。 连小吃铺的老板一脸惊讶地望着虞若,对楚千侯问道:“这是公子的娘子?” 楚千侯点点头。 “真能吃啊。” “……” 日头偏西时,董小婉的花船还停泊在河堤上等着楚千侯。 见到楚千侯牵着虞若慢吞吞地走来,董小宛脸色微变,接着笑逐颜开地将虞若和楚千侯拉上了船。 董小婉拉拉楚千侯的衣袖,问道:“公子,这位姑娘是公子的妻室吗?” 楚千侯望望懵懂无知的虞若,尴尬地点点头,道:“算是吧。” 董小宛脸色笑意更浓,两眼看虞若的眼神热烈了三分,将虞若和楚千侯迎进船篷中,长蒿一撑,高声问道:“公子,去哪儿?” 楚千侯道:“沿河而下,到昨日的地方停船。” “好嘞。” 花船一荡,顺流而下。 船篷中,虞若咕噜一下躺在小床上呼呼睡去。 “真是个吃货,吃了睡睡了吃,怎么一点也没见胖呢。” 楚千侯摇摇头,人家想娶的女人都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再看咱家这个,就是一只人形的小猪仔,看来,需要自己好好养成啊。 某人的念头开始越发的邪恶了…… 船行中段,楚千侯走出了船篷,董小宛正在掌舵,看到楚千侯宛然一笑,道:“公子,你们还没洞房成亲吧。” 楚千侯一勒,出口道:“你咋知道?” 接着楚千侯后悔问了这个白痴问题,人家从事的就是洞房的工作,算是这个行当里的专业人士,一个女字有无破瓜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楚千侯干咳几声摆脱尴尬,道:“婉儿,咳咳,还是叫你小婉吧,明日我要离开江宁府了。” “啊,这么快就走吗?回哪儿?”董小宛脸色发暗,有些失望,“看来婉儿无法伺候公子左右了。” 楚千侯笑道:“我被任命为昭陵县县令,明日便要上任,你可愿意随我过去?” “啊,这是真的?”董小宛失口叫道。 楚千侯从袖中摸出一把白骨折扇握在掌中,站在船头摆了个帅帅的造型,笑道:“怎么,难道本公子不像一个县太爷吗?” 董小婉捂嘴笑道:“像,像,公子风流倜傥比任何都像县太爷,婉儿的意思是没想到公子真要收婉儿在身边,婉儿很高兴,婉儿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等公子和小姐完了婚在娶婉儿为妾也不迟啊。” 楚千侯听完差点掉到河里去,“我靠,这丫头怎么还没忘掉这一茬。” 到了地点,楚千侯背着虞若下了船,随手向董小婉扔过去三个大金锭子,道:“小婉,回家准备一下,该置办的置办一下,明日早晨在这儿等着我。” 董小婉攥着金锭子笑的更开心,高声道:“知道了公子,明日婉儿别了娘亲就来追随公子。” “好。” 楚千侯背着熟睡的虞若轻声答应一声。 吆西,靠人格魅力勾引了一个不花钱的丫鬟,划算! 第十八章 昭陵县,我们来了 回到了李府,李府门口站着两名衣服气质焕然一新的少年,见到楚千侯回来,立刻尊敬喊道:“主人,您回来了。” 经过楚千侯的深刻忽悠,所有的小贼已经从心底深处把楚千侯当做自己的主人。 楚千侯将怀中的零食抱给一个少年,问道:“恩,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一个少年道:“召南大哥的吩咐,站岗。” 楚千侯笑骂道:“滚回去吃零食去吧,站什么岗,有我这个大窃贼在谁能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喂,回来,告诉召南除去府台大人的十万两官银,其他的都给我装好箱子装好车,明早启程。” “是,主人。”两个少年嬉笑着跑回去。 “妈的,三十多个人,我都记不住名字,不行,我得给他们起一个拉风的专有名字才可以,以后行走江湖也能打响名气。”楚千侯暗自嘀咕道。 李府经过小贼们打扫后,也空出几件收拾干净的厢房,正适合虞若这个女眷居住, 将虞若安置在床上睡好,楚千侯未作休息,刚入江宁府时可在铁匠铺定制过一些工具,今日正好是交货的时间,明日就要去昭陵县了,这趁手的家伙可必须得携带上,立刻出了李府,雇了辆马车向着铁匠铺驰去。 “公子,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已经打造完毕了,只是您的要求太过苛刻,所以没有打造的不是很标准,还请您海涵。”铁匠铺里的壮铁匠一包铁家伙向着楚千侯甩过来后,满脸歉意的说道。 虽说南唐的铁艺不是很发达,楚千侯也对打造出来的工具什么模样也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细细检查了几遍打造完成的工具后,楚千侯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些打造出来的东西与他的要求相差太多太多了。 比如楚千侯惯用的三棱匕首,要求是长不过六寸,窄不过一寸,薄如蝉翼,但现在握在他手中的南唐制三棱匕首,活脱脱就像个三角形的大钢钉,不用划割,单单重量就能砸死人。 质量虽然粗糙,但总算聊胜于无,楚千侯也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向铁匠交托了银钱,抱着这堆铁疙瘩又回到了李府。 今日楚千侯可是忙了一整天,此时三回李府已是月牙如钩,漆黑半夜之时。 李府大门外还挂着一盏孤零零的灯笼,灯下召南坐在台阶上捧着脑袋打着瞌睡,似乎一直在等着楚千侯。 楚千侯轻轻地叫醒他,召南揉着惺忪的双眼,看到楚千侯喜道:“老大,你回来了。” 楚千侯微微有些责备道:“以后不用再等我,你只管早些回去休息就可以,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召南摸着后脑勺呵呵干笑两声。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楚千侯问道。 召南点点头,道:“准备好了,都放在你的卧室中,那块上好的磨刀石我还是花了大价钱从铁匠那儿买的呢。” “嗯,很好,你办事我放心!时辰不早了,nhi也早点休息,明日我们就去昭陵县上任!”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呵呵,召南也很想看看老大穿上官衣是何等的气派呢!我以后要是能穿上一件官衣,再娶上三房媳妇儿,那可就不枉此生了!” 楚千侯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笑骂道:“真是胸无大志,你这一生怎么就想着混一身衣裳娶三房媳妇的事儿,滚,滚回去睡觉吧,今夜不要再来烦我!” “俺的志向小不及老大你总行了吧,可是老大你连一任媳妇都搞不定,整天看得到吃不到,比俺更差劲吧,嘻嘻。”召南言下之意是说楚千侯惧内。 “滚,再说老子宰了你!”楚千侯佯装怒道。 “哈哈,老大生气喽,等我召南穿着官衣娶她三房媳妇气死你。”召南嬉笑几声,不等楚千侯再发火快步跑了下去。 “这个小子,真是欠揍啊!”楚千侯只得无语地摇头苦笑, 楚千侯又望了一眼包袱里的家伙,想起召南刚刚说穿着官衣娶她三房媳妇的美事儿,不觉邪邪一笑。 官衣,楚千侯也喜欢,不过相比于青色的官衣,黄金那种颜色才更让楚千侯向往一些。 男人嘛,特别是穿越过来的男人,既然要穿官衣,为何不穿那件最漂亮、最气派、最高贵的那一件呢?同样是娶媳妇儿,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秀女,岂不更让人神往? 当下,楚千侯全身又充满了力量,这一夜,整座李府内响了一夜的磨刀声。 ―――――――― 翌日,天刚放明,两辆马车就吱嘎吱嘎地行出了李府。这是楚千侯带着家眷、仆人、银子,上任昭陵县当自己的七品县太爷去了。 昨日新收的三十四个小贼,今日个个穿着干净的衣衫,梳着整齐的头发,气势也焕然一新,眉眼之间精光闪烁,不容小觑,围绕在马车周围充当着护卫。 马车在秦淮河旁稍停,楚千侯掀开帷幔,冲站在桥头背着小包袱的董小宛招招手。 “公子!” 董小婉看到楚千侯娇笑一声,快步跑了过来。 “上车,我们该走了。”楚千侯轻声道。 “是,公子。”董小宛俏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快步踏上马车。 公元964年,刚进六月,这一天是需要记住的,楚千侯正式在秦淮河畔收下董小婉为丫鬟。 楚千侯初期的目的很简单,一是不忍她继续在秦淮花船上卖唱,二也是相中了董小婉甜品的手艺和伺候人的机灵劲,只让她做一个丫鬟而已,从未心生过收她做侍妾的念头。 而董小婉却是以一定要嫁给楚千侯为妾的心思,心甘情愿地做了楚千侯的丫鬟,内心本着“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的不良目的,正式开始和楚千侯的命运纠葛在一起。 马车继续缓慢行驶,行至江宁府城门口,只见拥挤的城门口外还或蹲或站着五十多位身穿黑红衙袍的衙役,正是昨日楚千侯利用金钱攻势笼络来的江宁府衙门里的衙役,看数量,貌似三班衙役来了一大半。 楚千侯从车厢内走出来,寻到一位看着眼熟的衙役问道:“今日就来了你们几十人吗?” 那衙役回道:“对,能来的今天都来了,以后便追随大人了,希望大人能接受我们!” 这些可都是传说中的城管啊,楚千侯岂能不接受啊,笑道:“好,好,你们放心。你们从今以后跟了我,银子,女人都不会少你们的!” “多谢大人!” 五十余衙役等着就是楚千侯的这句话,立刻加入了楚千侯的马车队伍,自动担当护卫之职,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开始斥退拥挤在城门口的百姓。 楚千侯暗暗点头,就驱散百姓这股劲头,颇有千年之后的城管执法的精髓,让人看到实在是心有上前扇一耳光的欲望。 楚千侯看自己的人手全都齐了,大手一挥,痞生痞气地喊道:“走,出城,去昭陵县抢钱,抢人,抢地盘去!” “吼!” 当下,在街边众百姓鄙夷的眼神中,一伙强盗簇拥着强盗头子,威风凛凛地出了江宁府的城门。 等马车行驶出了江宁府的范围,楚千侯忽然感到心里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做,越想越没有头绪,不经意扫到虞若怀中抱着一个水晶枕头。 楚千侯拍拍脑袋,叫道:“哎呀,这几日一直忙,我居然把小周后给忘到脑后了,千古美女,若不见上一面岂不白活在南唐一次,不行,我得回去勾引她一下下去!” 可是马车早已行出了江宁府的地界,段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欲再返回去,楚千侯只得打消了脑中这个念头,就这样,楚千侯与千古美女小周后在今日失之交臂。 不过,这其中纠葛,才刚刚开始而已。 “希望小周后能矜持几天,希望大周后能多活两年,希望李煜色心能收敛一点点。小周后啊,你可得给我完完整整的等着我去看你啊。”楚千侯望着远去的江宁府的城墙,心中默默地嘀咕着。 听话中意思,某人好像有很强的某种情结的样子…… 第十八章 昭陵强盗(上) 马车渐行渐远,逐渐从宽敞的官道驶进了林间小道。(..tw无弹窗广告) 昭陵县距离江宁府一千多里,马车行驶需要两天多时间才能抵达。走出了官道,楚千侯也不着急,强拉着虞若下了车一起欣赏这林间景色,也自得一乐,不过虞若手里抱着一只猪蹄啃得满嘴流油有点大煞风景。 期间,楚千侯也向自己的小贼班底们传授一些野地生存经验,别开生面的讲解让小贼们惊呼连连,楚千侯嘴中的21世纪的科学知识着实让这些小贼们开了眼界。 马车缓缓行驶了两天,一名衙役做斥候奔跑回来,禀告道:“启禀大人,前面有刻有昭陵县的界碑,我们已正式踏入了昭陵县境地。” 楚千侯摆手停止队伍出发,笑道:“好,很好,两天时间终于抵达我们的地头上了,原地休息一下。你去问问衙役中可有熟悉昭陵县地界的人吗?” “是,大人。” 衙役退下去,挨个询问其他衙役,不多时领回一个年龄稍长的衙役走过来。 年龄稍长的衙役回道:“回禀大人,小人辛坯,五年前曾在昭陵县当过衙役,对那边还算了解。” 楚千侯喜道:“快给本官说说,那儿的风土人情怎么样,是富裕还是穷?” 辛坯回道:“穷,很穷,民风彪悍,多出强人流寇,我们进入昭陵县地界后必须严守以待,这里的流匪强盗可不管我们是官还是民,他们都找抢不误的。” “居然有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也最不讲理的强盗出没,我们又有女眷和金银,这确实是个问题。” 楚千侯看看这群山深林,穷山恶水多刁民,果不其然,微微皱眉道:“我是刚刚上任不想惹麻烦,我们可否避过?” 辛坯摇头道:“进入昭陵县仅此一路,其他都是高山,我们能翻过去,但是这马车还是大人的妻妾恐怕是翻不过去的。” 楚千侯看了看柔弱的虞若和董小宛,还有车上数千两的金银,这翻越高山根本不可能的,看来果然得闯一闯这强盗出没的小道了。 辛坯又道:“不过大人,那些强盗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大人上缴一些买路钱他们也能放过我们。” “啥,让本官交给他们买路钱?”楚千侯一听火冒三丈。 楚千侯可不是怕事的主,相反,他可比任何强盗还要强盗,想让他这个注重技术的大窃贼给那些没有点技术含量的强盗钱财,对他来说无意是赤、裸裸的羞辱啊。 楚千侯刷一声从车上抽出一条斩马刀握在手中,一挥刀刃,痞气十足地喊道:“自小都是老子去拿别人的钱,还从未有人从老子手里抢过钱去,吩咐下去,让所有的衙役带好刀,见到有拦路的强盗谁也别给老子装熊!” “是,大人!” 衙役见楚千侯杀气腾腾的样子不敢再阻拦,高声应一声。(..tw) 马车重新上路,过了刻钟便到了衙役发现的昭陵县的界碑。界碑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石碑半倾斜布满了裂痕,爬满了藤蔓和枯草,石碑上的字迹也被荒草掩盖住,衙役用朴刀清理了一下才看到“昭陵县”三字。 仅看到石碑楚千侯就有一种豪气万丈的感觉,笑道:“好,很好,老子终于有了自己做主的地盘了,小的们,加把劲,跟随本官回家!” “好!”众人喜道。 车轮滚滚转动,越过了石碑,正式踏入了昭陵县的地界。 “呜呜呜” 这时,忽然一声低沉的号声在楚千侯的头顶密林中响起,楚千侯眉角一跳,不好,果然遇到了强盗了! 其他衙役开始慌乱,楚千侯跳上马车大声喊道:“所有人给我后撤,马上后撤,以马车为中心围成半圆!” 衙役听到楚千侯的喊声,微微镇定,攥着朴刀团团围在马车周围。 逆牙跑回马车边,低声问道:“主人,怎么办?” “逆牙,你们有事要忙了。” 楚千侯从车厢中拉出一个竹篮出来,里面盛放着满满一箩筐金光闪烁的匕首,这是楚千侯从金银堆中寻找出来金制刀币(注1),一晚上赶工加点打磨成的粗糙匕首,虽然其锋利程度无法与真正的匕首相比,但也能轻松隔断人的器官捅破人的内脏。 楚千侯将竹篮递给逆牙道:“逆牙,这里有三十四把,一一给我发到每个人手中,悄悄地分散进入密林中埋伏起来,听从我的哨声在行动,这也算是我对你们的第一个考验。” 逆牙看着这些金光闪烁形状有些奇怪的匕首点点头,悄悄地退了出去。 楚千侯转头对车厢中的虞若和董小婉嘱咐道:“你俩好好的在里面待着,过一会儿听到任何声音千万不要露头,听到没?” 虞若啃着猪蹄神色如常地点点头,不忙将油滋滋的小手在楚千侯的衣服上擦干净。董小婉神色紧张地点点头,轻声道:“公子小心。” 楚千侯点点头,对董小宛特别吩咐道:“你看好虞若,这丫头脑袋有点问题,不要让她乱跑。” “你才脑筋有问题。”虞若对楚千侯翻翻白眼,接着脸色微微发红的叮嘱道:“你可要小心哦,你死了就没人给我买吃的了。” “放心,几个小毛贼而已,杀不了我。” 楚千侯摸摸虞若的脑袋笑笑,提着斩马刀跃出了马车。 林间小道安静无声,并没有脸蒙黑巾的强盗,略显昏暗的街道上露着几块斑驳的光点,其他再无一物。所有的衙役依旧提刀严守以待,满脸冷汗睁着大眼睛四处望着四周,周围一声鸟叫都能让他们吓上一跳。 这些衙役平日里欺行霸市还可以,真正遇到这种生死关头他们基本比一头猪强不了多少,现在能不弃刀逃跑已经是很给楚千侯那一月十两银子的面子了。 楚千侯也没时间鄙视这些贪生怕死的衙役了,看了看周围出声问道:“怎么,对方还没露面?” 一名衙役回道:“还没有呢,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人,我们怎么办?”又一名衙役害怕地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干涩问道。 “你们别慌,容我仔细看一下,你们只要相信我,我可报你们平安。”楚千侯缓声说道。 听到楚千侯依旧安定的声音,所有的衙役同时想到了刘宅窃案那一日,楚千侯只凭床上一点沙子就推断出了窃贼的一切,让扑朔迷离的案情清澈透明,那种神奇让所有人都惊叹。此时楚千侯如此安定从容,众人仿佛有了主心骨,逐渐平心静气下来。 “不要慌,不要慌,他们想隐藏,想先瓦解我们的信心,看我如何把他们都找出来……” 楚千侯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眼神全部凝聚在了周围的地形上。 这条小路仅有三米宽,长满了低矮的青草,中间压出两条微黄的车轮痕迹。两旁是略高的山坡,斜长的树木遮挡住半片山路,树叶郁郁葱葱,又有灌木藤蔓缠绕,这才不知道树木后面隐藏着多少人,无形中给了所有人一种威慑。 “不对,藤蔓有问题!”楚千侯双眼一亮忽然出声道。 “怎么了大人?”所有的衙役步伐同时向后一撤,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楚千侯很从容的从袖中掏出一把白骨折扇,轻闪着扇面高声说道:“你们难道不知吗?这寸粗的树藤只生长在潮湿阴暗的深林中,怎么可能在这向阳的山道上长的还如此粗壮。而且看其藤蔓上的枝叶和缠绕方向,明显是被人割下来做遮挡缠结只用,那么,这片山林后面必是层层机关!” 所有的衙役同时点点头,仔细看那树藤确实如楚千侯所说,不过好像是废话,只看这郁郁葱葱遮挡,都能猜出后面有机关埋伏着。 两旁树林依旧寂静无声,好似里面埋伏的人并未听到楚千侯的声音。 楚千侯旁若无人地笑道:“怪不得吹了一声号声之后再也没了动静,原来我们未踏入他们的埋伏地点,他们不敢与我们正面战斗。如此看来,对方人数必定不多,这才不敢强攻,只敢躲在后面,请君入瓮。” 山林后微微传出一些树叶摩擦声,再无动静。 有动静就好,就怕你不听。 楚千侯邪邪一笑,强盗之心,比之窃贼更加不堪,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楚千侯现在打的就是心理战术! 楚千侯大摇着扇子,接着高声说道:“朝廷严令民间管制刀具的买卖,特别是军用武器的贩卖那更是杀头的罪过,这些小贼强盗手中必没有强弩弓箭之类的远程武器,有的话断不会超过三把,不然它们早就射箭瓦解我们的信心,逼迫我们溃散了。” 两旁树木上的树叶摇曳的频率开始加大,能清楚的听到摩擦之声,那是有人在发抖! 楚千侯话锋一转,高声道:“最后,最最重要的,能选择在这种人流量稀少、穷山恶水打劫的强盗,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眼光太低,或许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不光人少,而且没有远程武器,大刀长矛类硬兵器也必定很少,很有可能扛着镰刀、扁担、锄头就跑出来当强盗了!我说对吗几位强盗?” 楚千侯话音刚落,林间咔嚓一声,紧接着归于寂静,再无声音。 楚千侯手执白骨扇一拍掌面,猛然喝道:“如此种种证明,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本官乃是昭陵县新任命的七品县令楚千侯,我为官,你们为贼,不想下狱,就马上出来投降!本官看在同是昭陵县乡亲的份上对你们法外施恩,若是被衙役捉拿见官,本官必取你们的项上人头!” 一声喝出,杀气扩散,好似一团气浪一般震慑的周围树叶都在呼呼直响。 “哄!” 前方一个被削的尖利的竹排凌空飞来,速度飞快,直奔楚千侯的面门而来。 “大人小心!”众人惊叫。 楚千侯眼角冷光一闪,“来的好。”楚千侯一踏马车翻身跳起,悬空双腿横批一字,手中斩马刀猛然砍下去。 “咔嚓!” 竹排一分为二,楚千侯手拄着斩马刀重新踏回马车,斜光一扫,在这刹那混乱中,两旁密林后数个黑影从林里滚爬起来,连滚带爬向着山上逃跑。 他们,终究是被楚千侯一场无兵之战的攻心术惊吓溃逃! “逆牙,动手!”楚千侯高声喊道。 整片树林中金光闪烁,数个瘦小身影人手一把金芒快速地向黑影跑去,奔跑跳跃犹如猿猴,几个腾起,紧追而上。 自山下仰望可以清楚的看到逃跑的强盗果然如楚千侯推测一模一样,仅有十几人,手中武器仅是六尺长得扁担锄头而已。 他们根本不是这五十余人手持朴刀的衙役的对手,但他们却紧紧地压制了所有衙役争相逃跑,不知说他们太强,还是说衙役们太软蛋? 楚千侯冷眼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衙役,他知道这批衙役就是这种货色,没有多加指责,只是轻声说道:“以后记住,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们!” 此言一出,所有的衙役羞愧当场。 或许起先遇到楚千侯时,这批衙役心中没有把这个年龄只有十七八岁、脸上有点美人痣略显女性的少年放在眼中,经过刘宅窃案楚千侯仅凭一粒沙子就让扑朔迷离的案情清澈如水心中略有敬佩,如今临阵退敌,一番推论,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有那一句“有我在,无人能伤得了你们”更让所有衙役折服与他的智慧、他的心机、还有他的气魄! 原本只想混十两月俸的衙役们,自此心悦诚服真心归属与楚千侯,同时拱手一拜,喊道:“大人威武,我等以后定当尽心跟随大人!” 这批衙役的转变,楚千侯看在眼中,笑道:“好,很好,我楚千侯有你们真心相助何局面不能打开!你们但且放心,我楚千侯为人虽不光明利落,但对待自己人任何事我都问心无愧!以前的事本官概不追究,现在快去帮忙把那些强盗们抓来,他们无故吓了我们一阵不能白吓,非得榨出点精神损失费出来不可!” “得令!” 所有衙役正儿八经喊了一声,再抬起头时,脸上重现换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双眸之间却多了几分正气。 仅仅过了一刻钟,逃跑的强盗全被抓了回来,每个脖间都架着着两把金色的匕首,被两三个少年小贼押解着回来。 逆牙抱拳道:“回禀主人,所有强盗俱被抓回,请主人发落!” 楚千侯看着毫发无伤的小贼们,点点头笑道:“不错,你们完成的很好,这次检验到此结束,退回去吧,接下来该是你们的衙役大哥们发挥能力的时候了。” “是,主人!” 所有小贼收起金色匕首,整齐划一地掖在了腰间,退回了楚千侯的身后。 被捉到的强盗仅有十二名,大多数是三十余岁的汉子,也有几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全身穿着破破烂烂的灰色衣服,全身颤抖地跪倒在地上,显然刚刚被楚千侯吓的心魄胆寒,此时还不敢抬头看楚千侯一言。 对待这种流寇匪患之类的根本不用楚千侯自己出马,他手下的五十多位城管,不,是衙役,他们比任何人都精通如何对待这种人。 楚千侯冲衙役们摆摆手:“现在该你们上场了,把他们的祖宗三代都给我套出来,如果能套出什么点藏宝图之类的东西我算你们首功一件!” “得令!” 所有衙役一声冷哼,一丝冷森之笑浮上了嘴角,摩拳擦掌地慢步向着那十几个强盗走过去。 不用看“询问”的经过,楚千侯已经猜测出了结局,有这批酷似现代城管的衙役出手,都能把强盗的祖宗十八代给套出来,上一世那句“给我三千城管,复我浩荡中华”可不是白叫的。 注1:刀币:刀币是一种中国古代的铜币名,由生产工具的刀演变而成,其形似刀,故而叫刀币。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统一币制,废贝、刀、布等币。其后,王莽篡政后曾铸造金错刀作为钱币。 第十九章 昭陵强盗(下) 经过衙役们一番严刑拷问,楚千侯大致了解了一些自己的管辖之地的风土人情,一句话概述,昭陵县就是出强盗土匪之地。 自从三年之前连续三任知县在昭陵县无故死亡后,已有三年没有县令敢来昭陵县任职,昭陵县土地贫瘠,多山川沟壑,平民入不果腹,便三五成群做起了强盗的营生。 这些所谓的强盗农忙时拿起锄头就是农民,农闲时扛起扁担就是强盗,这些没有任何武装的强盗不敢打家劫舍,只敢弄些简单陷阱打劫一些过往的旅客,却不曾害过人命。 一名衙役手里捧着一个破钱袋问道:“大人,并没有拷问出任何藏宝图,银钱也只有三十几枚,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楚千侯摆手笑道:“他们手里若是有藏宝图岂能还在此地打劫?至于如何处理,怎么说都是我们昭陵县的人民,他们只是拦路抢劫却不害人命,这样吧,给我绑起来拉到马车后面跟着我们,等到了昭陵县调查一下他们平日的行为,若是还算老实那就放了吧,如果在县里还是为非作歹的歹人那就直接关进大牢。” “大人英明。” 两个衙役上前,将这些强盗绑住了双手拖到了马车后面。 “三任知县都死于非命,这昭陵县,不太平啊。” 望着山下若隐若现的土城,楚千侯的心中忽然蒙上了一层阴霾。 过了半柱香,楚千侯见休息的差不多了,把手一挥,喊道:“重新前进,一鼓作气赶回昭陵县!” 马车重新上路,顺着崎岖的山道缓慢行进。 “公子刚刚好厉害啊,累了吧,快些擦擦汗。”走进车篷,董小婉两眼泛着红心望着楚千侯,将准备好的纱巾递过去。 楚千侯笑笑,接过纱巾随意抹了一把,看到虞若依旧是抱着猪蹄直啃,佯装生气地拍拍她的额头,道:“喂,我刚刚在外面拼命你真是一点都不惦记哎,虽然我知道我自己勇猛过人,智谋超群,貌比潘安,器宇轩昂,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对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我冒着生命危险护你周全,你不关心我两句最起码也得奖励我一下吧。” 虞若终于停下了蠕动的小嘴巴,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楚千侯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楚千侯扫了一眼虞若红艳艳的小嘴巴,嘿嘿一笑,道:“虽然以身相许不可能,给点小小的惊喜总可以吧。” 没等虞若回话楚千侯已经一脸幸福的慢慢把侧脸贴了过去,微闭上双眼仰着脑袋等着小小惊喜的到来。 果然,一抹冰凉轻轻擦过了楚千侯的脸颊,楚千侯内心一荡,接着又有一抹冰凉碰到了楚千侯的嘴唇,而且久久都没有离开,楚千侯的心都快要融化了,原来,被人亲吻的感觉是如此的奇妙…… 楚千侯悄悄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接着又舔了一口,细品两下,怎么有股子猪蹄味道…… 楚千侯慢慢睁开双眼,呀,面前好大一只猪蹄。[..tw超多好看小说] 再一抬头,虞若正抓着一根数猪蹄擦着楚千侯的嘴唇。 “你在干什么?”楚千侯脸色黑黑地问道。 虞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是想要惊喜吗?可我身上除了猪蹄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若是喜欢吃这一半可以给你,这些不能给你。”说着像一个护食的小狗将身旁的食盒紧紧抱住,这才将吃剩下的半拉猪蹄塞在了楚千侯的手中。 “……” 楚千侯捏着半拉猪蹄眼泪都快下来了。 车厢中的董小婉早就笑的气喘吁吁直不起腰来了,还不忘冲楚千侯调笑道:“公子想要惊喜婉儿可以给你啊,要不要今夜长夜漫漫之时,婉儿净身沐浴后去陪公子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再等两年吧……” 楚千侯干笑两声脸色更黑,抓着猪蹄狠狠地啃上两口,望着虞若两眼闪着绿灿灿的绿芒。 如此萝莉在身边,到底是先养成呢,还是先推倒呢?这个只得思考的问题又缠绕上了楚千侯的心头。 茫然不知楚千侯龌龊心思的虞若一脸无辜的冲楚千侯嘿嘿傻乐,也拿出一根猪蹄出来学着楚千侯的样啃食起来,不时竖起一根白嫩的手指捻过楚千侯嘴角的肉屑塞进自己嘴中,继续冲楚千侯嘿嘿傻乐。 面对如此可爱的女孩儿,楚千侯就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捏捏虞若的小鼻头扮个鬼脸,逗得虞若咯咯直笑。 “吱嘎”一声,马车忽然停止,车篷中的楚千侯三人猝及不防翻滚一团。 接着车厢外传来召南的喊声:“老大,有情况。” 楚千侯揉揉虞若被撞红的额头,叮嘱一声让两人躲在车篷中,掀开帷幕攥着半拉猪蹄跳下车。 “怎么回事?”楚千侯问道。 召南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悄声道:“老大,又遇到强盗了,这次的好像很专业。” “很专业?这才走了几步路,怎么又遇到一波?” 闻言楚千侯将猪蹄向召南一丢,抓过开山刀在手走上前去。 前方狭窄的山路上此时被一颗枯树横腰拦截,挡住了前行的道路,枯树周围站着二十几位脸蒙黑巾的强盗,手中的家伙已由扁担换成了镰刀,刃面光亮,增添了几分凝重的杀气,看起来确实比之前者要专业的多。 领头一名衙役高声喝道:“你们这帮强盗瞎了狗眼不成,难道没有看到我们乃是官府中人,我家大人还是昭陵县新任命的县令,尔等竟敢打劫县令,那可是砍头的罪过!还不速速受擒,不然休怪我等拿你们问罪!” 对面数人哈哈大笑,一名强盗喊道:“原来又是一个去昭陵县送死的替死鬼,真是嫌命长哟,喂,我说那个当官的,难道你就不知道昭陵县三年之前接连有三任知县死于非命之事吗?你居然还敢上任,当真是不怕死嘛。不如把身上的银两全先给我们兄弟几个留下来,等你死了老子发发善心给你买副棺材帮你收尸怎样!” 楚千侯双眼一寒,经历过一次死亡的楚千侯最是听不惯收尸之话,手持开山刀挤到前头,刀尖一扬,高声喝道:“本官就是昭陵县新上任的县令楚千侯,想给本官收尸,倒要看看你们够不够资格!小小毛贼竟口出狂言,再不投降,休怪本官依法砍了你们!” “啊,呸!” 一声粗鲁的吐痰声打断了楚千侯的话。 众强盗身后浓密的树荫下忽然传出一声巨吼:“少他们的唧唧歪歪,想打架,老子奉陪!” 这一声巨吼犹如虎啸山林,震慑的周围树叶都在簌簌直响。 众人循声望去,在山道边一处昏暗的树荫下缓步走出一位铁塔似的光头壮汉。 只见这名光头壮汉年龄有三十上下,身高八尺,体壮如牛,上身赤.裸,露出一身古铜色的健硕体格。水桶粗的臂膀上盘着一条龙形纹绣,更显得整个人狰狞万分。特别是肩上扛着一把务农用的大铡刀,长约一米,宽有二十多公分,刃面锃光瓦亮,配上这一副彪悍体型,不战已让人胆寒三分。 只管其面貌,感受其气势,楚千侯暗赞一声:“真乃一员悍将也,三国中的典韦也不过如此吧。” 光头壮汉从树荫走出踏上枯树干,虎眼扫视着楚千侯,粗声道:“你就是那个领头的吧,马上将车上所有的银钱交出来,不然你的脑袋就和这根树干一个下场!”话落间他猛然挥起肩上的铡刀猛力向下一挥。 “咔嚓”一声,半个怀抱粗的树干一分为二,铡刀触地,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在刀尖掀起,周围小半片草尖都被那股气浪层层扑倒。 所有的衙役惊叫一声齐齐退后一步,此人好强,不可敌之! 楚千侯却双眼一亮,此人生性粗狂且劲道勇猛,若我将他收在麾下必是一大助力! 光头壮汉看众人被自己的一刀之威惊退,晃着光头笑道:“怎么样,谁想尝尝老子的铡刀?老子便是人送绰号虎见愁的辛鬼是也,今日奉了当家婆娘之命上山搂草(打劫),不想惹出白事,还请各位识相点将马车和银钱全都留下,老子可放你们过去,不然,休怪老子的大刀不长眼睛!” “睛”字一出,他虎目一瞪,手中铡刀一闪,真是犹如下山的恶虎一般,让众位衙役禁不住又齐齐后退一步。 辛鬼虎眼定格,忽然发现楚千侯一步未退,反而一脸淫笑地上下瞧着自己,对,就是淫笑,这种表情辛鬼去县城里逛窑子时经常都是这么笑的。 实话讲,楚千侯确实是以进窑子选女人时的眼光上下扫视着辛鬼,胸肌发达,腹肌健硕,关键是模样也彪悍,肩上的青龙纹绣也是华丽的很,这让楚千侯禁不住想到自己前世玩真三国无双中使用链锤的典韦形象,而且这辛鬼更要彪悍三分。 楚千侯越看越是喜欢,越看越想将他收到自己麾下,不知不觉一脸招牌式的邪笑就露了出来,结果落在辛鬼眼中却成了一嘴淫笑。 辛鬼狠呸一声,他娘的,老子今天怎么有了被人调戏的感觉。冲着楚千侯怒道:“呔,你这毛都没长齐的狗官,冲老子笑个什么劲,难道不怕老子的铡刀吗?” 既然想要收服此人,当然不能拔刀相向,更不能像收服召南似的威逼利诱,楚千侯脑袋急转,开始思量着该采取哪种措施收服此人。 辛鬼见楚千侯一直不说话,急喊道:“你这狗官哑巴不成,老子问你话你装什么深沉?” “深沉?难道我心里刚想到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就有点宋江的味道了吗?” 楚千侯心里嘀咕一声,干脆学着电视剧中黑脸宋江,甩手将手中开山刀向地上一插,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姓楚,名千侯,字川岳,就任昭陵县县令,敢问英雄姓字名谁,在哪里高就?” 辛鬼一摸锃亮的刀刃喊道:“你这狗官文绉绉地说个屁,你他娘的见过哪个打劫的通报自家姓名和家庭住址的,至于高就……额……到底啥叫高就?” 他身后一个瘦小个子赶忙悄声道:“鬼哥,那个狗官在问你在哪里工作。” 辛鬼扭过脸来,冲楚千侯劈头喊道:“你丫的瞎了你的狗眼不成,没看到老子是打劫的,老子的高就就是强盗,而你丫的正是老子的猎物,还不乖乖地交出所有的银两和马车,不然老子真砍了你那少根弦的狗头” 楚千侯被一句“你丫的”骂的脸色变了又变,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别说他是一代大窃贼楚千侯了。楚千侯拍拍脑袋,自己真是他娘的脑筋短路了,电视上的宋江一通报姓名英雄就誓死追随的那一套,演电视剧还行,弄到现实中能管个毛用,还不如老子发扬一下自己的“王八之气”呢,或许虎躯一震,他真能立刻叩首誓死相随也说不定。 楚千侯衣袖轻甩,自袖中掏出一把象牙白骨折扇出来,忽然说道:“辛鬼,以后你跟着我怎样,我保证让你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只要我楚千侯能拿得出来的,我概不吝啬,怎样?” 辛鬼愣了一下,楚千侯这一句话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内啊。 “你这狗官说啥呢,今天是老子打劫,老子才是强盗,你他妈的是被抢的人,你给老子当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然老子砍了你!” 楚千侯摇头笑道:“辛鬼,你认为凭你这点人手真能抢了我们?我承认你很强,但是一只老虎也怕群狼,我可不认为你手下的二十几个人个个都是老虎吧。” 辛鬼回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人,个个都是瘦如猿猴,说他们是老虎连辛鬼自己都不信。 楚千侯又道:“辛鬼,本官可要告诉你,抢劫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你莫要因为一时贪心丢了性命,我楚千侯看你是个英雄,这才打算将你收为己用,等他日封你个一官半职也能光宗耀祖不是。” 楚千侯快齿言语字字珠玑,企图再以口舌之利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而辛鬼根本不吃这一套,张口喊道:“收起你的舌头,俺家婆娘说了,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贪污受贿剥削我们平民,今天你还妄想靠口舌之快蒙蔽老子,看老子非把你砍了不成!” 辛鬼说完一声猛喝,没有任何预兆猛然挥起手中的大铡刀,奔着楚千侯攻击过来。 楚千侯只觉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别看这辛鬼体型壮硕,但速度奇快,十米距离几个丈步踏了过来,紧抓刀柄凌空跳起,自上而下一刀劈过来,刀刃未至,楚千侯的脸颊已被刀风刺痛。 “咔嚓!” 刀锋来临之际,楚千侯赶忙就势滑开,辛鬼一刀径直砍在了山道上,一声闷响,一条裂缝自刃尖触地之地蔓延开来。 楚千侯打眼一瞧,刀尖入地足有三指深。脚下这可是实打实的青石地面,能劈进三指之深,那这辛鬼的一刀之力足足有五百斤的重量! 五百斤的重量,只凭力度就足可以打死一头牛! 刹那,楚千侯惊出了一身冷汗,杆子庆幸自己刚刚避开而没有拿着开山刀硬碰硬,仅凭辛鬼这份力气足够能把楚千侯这具废体的双臂震废。 此人,果然有古之恶来之风,有万夫不当之勇! 真的好强! 第二十章 勇斗辛鬼 “嗨!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受死吧!” 辛鬼双手一提,一声闷哼将大铡刀从石壁中拽了出来,刀尖已卷刃,但楚千侯丝毫不否认纵使他手里只是一块大铁板也不容小觑。 辛鬼狰狞一笑,从胸膛上摸下一把汗水向着刀刃一擦,整片刀身都闪着银芒更显冷气森森,辛鬼冲楚千侯喊道:“狗官别逃啊,跟老子单挑啊!” “他娘的,你这一句狗官骂的挺爽嘛,真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吗?” 楚千侯也被惹出了怒火,辛鬼力大无穷,楚千侯硬碰硬根本不是对手,决定游走躲避,伺机进攻。 谁知辛鬼却突然停止了进攻,将大铡刀重新抗在肩上,笑道:“狗官,要不是老子婆娘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老子非得砍了你不可,这下你见识了老子的厉害了吧,只要你乖乖的把钱和马车留下,老子就放你们过去!” “还有你们。”辛鬼一指衙役吼道:“你们还保护着这狗官作甚,还不交出所有的银钱出来,老子保证不要你们的狗命,不然休怪老子的大刀不长眼了!”辛鬼虎眼一瞪,刀尖一指,一股煞气形似恶虎食人直扑向所有的衙役。 煞气袭来,所有衙役又是齐齐退后一步,更有几人手中朴刀当啷一声落地。 见识了辛鬼的蛮力和强横,所有的衙役此时心怯如鼠,满脸乞求地望向楚千侯:“大人,我们交出去吧。” “你们害怕了是吗?”楚千侯扫视着众人冷漠问道。 所有的衙役同时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单从他们瑟瑟发抖的身体来看,他们,确实想要退缩了。 一个衙役低声道:“大人,他太强了,我们不是对手,不能为了金银丢了自己的命吧。” 楚千侯冷眼扫过众人,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你们可是说过尽心跟随我的。(..tw无弹窗广告)” 众人默不应声,满脸的愧疚,刚刚还高声向楚千侯承诺着要竭力保护他,如今眨眼时间刚过却都想着交出银钱选择逃跑。 垃圾,永远是垃圾,即使外面盖上了一层鲜花,其本质依旧是垃圾! 楚千侯忽然发现自己先前对他们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流水,即使养着一条狗,也知道忠心护主啊,可他们,在暴力之下土崩瓦解依旧选择了软弱逃跑,谁也没有中心守护楚千侯之心,楚千侯对他们忽然很失望,很失望。 楚千侯猛然抬头,高声喝道:“尊严,你们懂得什么叫尊严吗?我们为官,他们为强盗,官僚岂能任由强盗所宰割!我楚千侯昔日为贼至死也没辱没贼之尊严,今日我为官,即使身死,也定当不会让任何人折辱我官之尊严!你们走吧,你们不配在当我的部下!” “大人,我们……”所有的衙役眼眶中同时渗出眼泪,楚千侯的话好似一根针似的字字扎在他们心中, “主人,我们跟随你跟他战!”召南逆牙首当其冲带领着三十三位十三四位的小贼走上前来,每人手里都紧钻着一把黄金刀币磨制的匕首,虽然望向辛鬼时眼中掩盖不住惧怕,却依旧站在楚千侯的身后,寸步不让。 楚千侯冰冷的脸上终于凝出了一丝笑意,小贼出身虽低贱,却敢于用生命去保护主人,衙役高贵,却为了生命而选择抛弃自己的长官,两两相比,真是讽刺之极啊。 所有的衙役再无脸面留在此地,同时向楚千侯深深鞠躬一礼,摸着眼眶中的泪水慢步后退,狭窄的小道上逐渐只留下楚千侯和三十五位年龄仅有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如此惨淡的场景好像英雄末路,连对面的强盗们都微微有些不忍为楚千侯而感到叹息。 “你们等一下!”楚千侯忽然出声喊道。 所有的衙役同时停步,慢慢回头,一人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楚千侯微闭这双眼,轻声道:“你们对我不忠,但我不能对你们不义,我曾说过,有我在,没人能伤的了你们,我楚千侯一声重诺,从不失信于人,今日,我便向你们兑现最后一次诺言!” 所有的衙役霎时瞪大了双眼,大人此话……莫非是想要…… 楚千侯慢慢睁开了双眼,一层红芒逐渐凝聚上了楚千侯的双眸,紧接着又有一道殷红,慢慢凝聚在了他眉间那颗美人痣上,一瞬间,楚千侯额上好似凭空多了一只血红色眼眸,一层肉眼可见的杀气以他为中心呈漩涡状向四周扩散。 辛鬼突然感觉面前已非是一人,而是一只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鬼凶兽,正要挣脱牢笼,露着狰狞的獠牙奔自己而来。 一道冰冷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楚千侯的口中传出,在六月酷热之下依旧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辛鬼,我本想招你为我所用,不过今日我却要用你来兑现我的诺言,所以,对不住了!” 楚千侯三只血红色眼眸同时瞪向辛鬼,冷眼一闪,猛然掠出腰中三棱匕首,脚尖踏地一跺,一个鹞子翻身凭空跃到了半空中,略显瘦弱的身体和匕首同时呈平行的抛物线,在刺眼的日光下直掠向辛鬼。 跨越千年,楚千侯终于决定强行使用出自己前世的顶级暗杀之术,不管对手有多强,大窃贼出手,刃现,则瞬取敌手! 辛鬼只觉空中一股凌厉犹如长剑出鞘的气势袭面而来,脸上的横肉都被气势压的凹凸不平,辛鬼大惊,他娘的这狗官到底是人是鬼,怎么有如此让人惧怕的杀气! 耀眼的日光下,楚千侯的身体在空中弯成了半圆形,脑袋和双脚弯曲高抬,身体正中一把银白色的三棱匕首,在抛物线的最顶点钻入楚千侯的掌中。 “刷!” 众人只觉眼前接连闪过八道刺眼的光华,一瞬间眼前万物全都归入了黑暗之中,除了刚刚刹那的八道火花,眼前一片虚无再无一物。 “辛鬼,你输了!” 众人再睁眼时,楚千侯十指间各捏有一把七寸长的匕首架在了辛鬼的脖颈上,把把匕首刀刀都是缺口,唯有居中一把造型奇特的三棱匕首完好无损,刀尖之上还沾有数道鲜血。 辛鬼庞大魁梧的身体此时跪在了楚千侯的脚下,双手颤抖鲜血淋淋,大铡刀就落在他的膝下,宽大的刃面上此时却有七个孔洞,俱是被利刃一刀刺穿。辛鬼的脖间之上那条青筋动脉还在楚千侯的三棱匕首之下,刃入半寸,楚千侯只需刃口轻轻一划,辛鬼顷刻间便会命丧当场。 众人惊叹:刚刚那一刹那,到底发生了何事? 无人能回答,只因太快,无人看到。 “老子输了,想杀就杀吧!”辛鬼脑袋一歪,粗声道。 楚千侯缓慢收起十指间的匕首,面色苍白地摆摆手,有些脱力地说道:“你走吧,我攻击你并不是为了杀你,而是向他们证明我楚千侯有保护他们的能力,并没有言而无信,辛鬼,你是个豪杰,应该死在对敌的战场上,而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你好自为之吧。” 楚千侯回头冲辛鬼笑了两下,拖着疲倦的身子慢慢走回,刚迈了两步,穿越后的身体终于还是承受不住高负荷的运动,全身一软倒地不起。 “老大!” “主人!” 召南和逆牙大慌失色,赶忙上前接住楚千侯。 楚千侯有气无力一指马车道:“我需要静养恢复力气,送我回马车上去。” 忽然一个魁梧的身材挡住了前行的路,召南一抬头,是辛鬼。 逆牙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喝道:“你想伤害主人先过我这一关!” “还有我们!” 身后所有的小贼同时抽出了腰间匕首,一脸杀意冷眼对准辛鬼。 楚千侯轻轻地摆摆手,道:“都放下匕首,他并害我之意。” 辛鬼低头叱鼻一笑,斜转过身来让开道路,任由楚千侯被召南和逆牙抬上了马车,一直没有再出手。转过身来,辛鬼冲着发呆的强盗团伙大喝道:“你们还傻站着干啥,还不给老子将木头抬开,一起护送侯爷去昭陵县任职!” “是!” 强盗们这才回过神来,刚忙手忙脚乱地抬走拦路的枯树,两辆马车在召南和逆牙的驾驶下缓慢行走了过去。 楚千侯躺在马车中,微微掀开帷幔一角,伸出半只手比了一只大拇指,辛鬼摸着后脑勺呵呵一笑,快走几步紧紧跟随在楚千侯的马车后边。 后记:据日后的南唐报刊出版的《战王回忆录》记载,摘自原话是:当年的我其实并没有折服于侯爷的淫.威之下,只是完完全全看他一个县令去上任,身边连一个衙役都没有,孤身一人就带着三十几个少年,情景实在是惨淡了点,这才肯放下工作护送他一程,完全没有世人所说的我是因为一战之败而折服献身的说法。当时那一战,其实我们平分秋色,其实我还稍胜一筹,没看到最后他站都站不起来,我却还生龙活虎地护送他走了二十里地嘛。 不过当有媒体询问他为何一直追随侯爷征战数十年而不后悔的原因时,这位战王脸色却变成了惨白色,最后终于拍着桌子长叹道:那丫的太厉害,实在是打不过他,不跟随不行啊。 第二十一章 昭陵之辱 两天之后,马车缓慢行驶终于走出了山道踏上了昭陵县的官道。 楚千侯身体已经恢复完好,而且很隐约感觉经过这次强行高负荷使用前世的暗杀之术,身体的柔软性和协调性大大增强 。虽然无法恢复到自己上一世的巅峰状态,但搭配上超越此世代千年的打斗技巧和暗杀之术,楚千侯已经可以勉强算是一位一流高手,在这个没有枪炮等热武器的世代里,楚千侯自信凭借现在的身手已无人能杀的了自己。 马车渐行渐近,站在马车上已经能看到一座灰色小城耸立在前方,灰色的格调和布局跟周围连绵不绝的青色高山微微有些不搭调。 辛鬼放下嘴里啃食的猪蹄,摸净嘴角的碎肉,指着小城道:“侯爷,前面就是昭陵县了,我已派人去通告了城内诸位乡绅,想必他们现在正在城门口等着您呢。不过,侯爷,入了昭陵县您可要小心行事,那县城中的乡绅老爷可是个狠角色,您得先去拜访一下。” 楚千侯惊奇问道:“你这是何意?我是本县县令,为何还要去拜访一个民间乡绅?应该是他来拜访我才对吧。” 辛鬼问道:“怎么,莫非侯爷您没听说过三年之前有接连三任昭陵县县令死于非命之事吗?” 楚千侯道:“在进山之前遇到一伙强盗,听他们说过,三年前确实有三人县令接连惨死,莫非是与这个皇甫炎有关?” 辛鬼点头道:“虽无证据,但他嫌疑最大。您别看我们昭陵县是个穷县,但是也有一位家世显赫钱财丰厚的人家,那就是这豪绅皇甫炎。他家中有良田百亩,山林万顷,听说与当朝一位将军有些亲属关系。皇甫炎世居此地,凡是来昭陵县任职的县令都会去先拜访他,您前三任县令以官为傲拒不去拜访,这不,全都死于非命。” 楚千侯双眼一寒,道:“如此说来,这三任县令之死果然与这皇甫炎皇甫炎有莫大的关系啊。” 辛鬼道:“举县都知,只是没有证据,昭陵县这皇甫炎家大势大,谁能扳的到他呢?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您最好……” 楚千侯猛一摆手打断辛鬼的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让我楚千侯低头,那万万不可能!强龙压不住地头蛇,那得看那条是条什么龙了,若是一条五爪金龙呢?那蛇还能否压得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辛鬼内心一荡,五爪金龙,莫非他还有凌云之志不成? 马车逐渐靠近了昭陵县,灰色的城墙上墙皮已脱落露着斑驳的青石壁,上面贴着几章发黄的告示,城门上没有石匾,只在干涸的护城河一侧竖着一截石碑,上刻两字——昭陵。[..tw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在城门下站满身穿锦衣的乡绅富户,簇拥在城门,看到楚千侯的马车行来,老远就向着马车鞠躬一拜。一位年老长须的老者作为领头人高声喊道:“昭陵县四十八位乡绅恭迎县令大人来我县任职!” 辛鬼简单介绍这些乡绅富户乃是本地的地头蛇,多少掌握了一些本地的财权政权,不可得罪。楚千侯挤出一脸假笑跳下了马车,上前拱手回拜一下,一脸亲切地回道:“本官姓楚,名千侯,字川岳,从今日开始本官就在昭陵县任职县令,还请诸位以后多多关照。” 众位乡绅一阵寒暄,纷纷递上拜帖,一时其乐融融。 “旺旺。” 忽然几声狗吠在人群中传来,在热闹的客套声中显得分外不和谐,楚千侯闻声有些不悦道:“莫非还有狗也在欢迎本官不成?” 众人哄然失笑,众人寻望,终在城门后发现了一只狼狗,接着众人笑声同时停止,众人的脸上也在瞬间涌上一抹惊恐之色。 楚千侯大感惊奇,挤开众人望去,城门口确实有一只黑色狼狗,体型硕大好似一只小牛犊,毛色纯黑无一根杂毛,脖子上悬着一块银牌,刻着皇甫二字,而在狗头之上赫然是顶着一顶昭陵县的县令官帽。 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羞辱楚千侯! 楚千侯脸上的假笑收敛,出声问道:“这是谁家的畜生?” 众位豪绅脸色古怪,拒不答话,这时一个青衣家丁自人群中走出来,手持一份请柬,对楚千侯也不见礼,一脸嚣张地说道:“我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邀请楚大人去府上一叙!” 真是好嚣张的家奴,楚千侯强忍下心中怒气,冷森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家丁傲然道:“我家主人乃是昭陵县大豪绅皇甫炎老爷,想必楚大人也听过我家老爷的威名吧,县衙先不必去,先跟我走一趟吧。” 家丁说话之时,足有百位身穿青衣的家丁自昭陵城内聚拢在城门口,其意显而易见,便是要强逼楚千侯就范。 “滚!” 楚千侯双眼一寒,甩手一巴掌抽过去,家丁一声哀嚎,连带着飞出两颗大槽牙跌了出来。楚千侯张口一口浓痰吐在他的脸上,冷笑道:“就凭他一个乡绅还想请我去叙话,他也配?” 家丁捂着鲜血淋淋的嘴角,指着楚千侯叫嚣道:“你好大胆子的狗官,连我们皇甫家的人你也敢打,黑子,咬他!” 家丁一声令下,黑狗犹如一条野狼朝着楚千侯一跃而来,其速飞快,眨眼间森森白牙已逼楚千侯的喉咙。 “老大(主人)小心!”身后众人惊呼出声。 “刷!”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金芒闪过。 黑狗的身子还在半空中,一声哀嚎,狗头应声而落,血洒青石,狗尸噗通一声掉落在地,飞溅出一片热乎乎的狗血。 家丁哮道:“你是谁?居然敢杀我家老爷的爱犬,不想活了吗?” 刚刚落地的逆牙斜眼一瞅家丁,一摸匕首上的残血,一个快步,匕首横划向家丁。 “逆牙,留条性命!”楚千侯出声喊道。 只在这刹那,金色匕首停格在家丁的脖颈,没有在寸进,只消稍晚一秒,逆牙手中的匕首便要划断家丁的动脉。 逆牙将匕首收起,只字未说重新返回站在楚千侯的身后,枣红色脸庞丝毫没有变化,波澜不惊,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楚千侯把一切看在眼中,这速度,这灵敏,这杀机,这气势,简直就是上一世大窃贼楚千侯再现。 楚千侯狠拍一下逆牙的肩膀,道:“不错,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谁要辱我,欺我,负我,你就代我送他去阎罗!” “是,主人。” 逆牙轻声应道,脸上终于发生变化,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在场的乡绅心里同时一寒:这新来的七品县令杀意好重! 楚千侯对近乎吓呆的家丁喊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改日我楚千侯定当登门拜访!” 家丁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哪敢在多待片刻,一声哀嚎,连滚带爬地挤出人群逃之夭夭,内城里百十多号家丁立刻冲出了城门口,手持着棍棒就要围攻楚千侯。 “侯爷威武,连豪绅老爷的狗您都敢杀,辛鬼佩服!” 一声吼声彷如山林虎啸,忽然在众人耳旁炸响,震慑地众人禁不住闭上双耳退后数步。。 楚千侯转过身冲着身后马车喊道:“辛鬼,恭维话不用对我多说吧,你家可有烹肉的大铁锅?” 原本一脸和善的长须老者霎时惊吓道:“辛鬼,他怎么会和楚县令在一起?” 城门下的第二辆马车微微晃动几下,车厢帷幕一掀,辛鬼裸着上身扛着大铡刀跳下车来,对着集结的百十号家丁和乡绅视如无物,对楚千侯笑道:“大铁锅俺家有,可烹两百斤猪的大锅可好?” 楚千侯点头笑道:“好,正好,今夜就在你家煮上一锅香喷喷的香肉,咱哥俩好好的喝上一盅。” 辛鬼反问道:“难道你不去见豪绅老爷皇甫炎?” 楚千侯笑道:“见他作甚,与他谈话不如和你喝酒更畅快一些!” 辛鬼心中受用,一拍楚千侯的肩膀大笑道:“侯爷真是爽快,说话真是暖人心啊,走,去俺家炖狗肉去。哼,我看谁敢阻拦!” 辛鬼虎目一瞪,手中大铡刀向地一砸,砰一声整平的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坑出来,一股剽悍之气随之散发,直接让这些家丁和乡绅噤若寒蝉连连退步。 辛鬼这是为楚千侯造势,楚千侯岂能不知,借势一扬手,冲马车上的召南喊道:“召南,你领着车队回衙门,衙役内诸事就交给你了,我陪辛鬼去吃皇甫炎养的狗肉去!” “放心吧,老大。” 召南高声应一声,手中马鞭甩出一声响亮的鞭花,驾着马车先驶进了昭陵县中。 辛鬼也冲手下的十几个强盗喽啰们喊道:“都别傻站着,也去县衙帮忙收拾一下,今晚上去我家喝酒!” “好嘞,鬼哥。” 众强盗喽啰笑道,跟随向马车。 楚千侯冲身后逆牙一指地上的狼狗尸体,逆牙一把抓起狗皮抗在了肩头,楚千侯丝毫无视周围双眼燃着愤怒烈火的众位家丁,熟视无睹地从袖中摸出一把白骨折扇出来,好似一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冲辛鬼笑道:“辛鬼,前面引路吧,我肚中可是饥饿的很,实在想尝一尝这皇甫家的狗肉是何滋味。” 辛鬼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侯爷威武啊!请跟我来!” 重新扛起大铡刀,昂头阔步径直穿过众家丁,率先走进城中去。楚千侯冲逆牙招招手,轻扇着折扇好似游玩的闲客书生,慢步跟了进去。 昭陵城城门口,百十多位家丁聚拢不散冷眼围拢住楚千侯,跟着他走动而全体缓慢移动,手中棍棒攥了又攥,只待一声令下,百十号棍棒一起砸向楚千侯的脑袋。 楚千侯傲然无惧,依旧轻闪着手中折扇,好似闲庭亦致的公子哥,全然无视周围这些家丁和棍棒。 一直跟随行走了数十米,家丁们终于惧怕了辛鬼之威力和楚千侯之气势,慢慢停下了脚步。 楚千侯摇着折扇哈哈一笑,高声喊道:“逆牙,他们欺过我,给我记住他们的样子!” “是,主人!”逆牙随之高声达道。 两人一语一答简单对话后再无言语,但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恐惧袭上了心头。 这位新来的县令,杀意真的好重! 第二十二章 暗夜刺客(上) 走入昭陵县,给楚千侯的第一印象就是此地好像刚刚经历战火焚烧还未修复一般。 江宁府是楚千侯穿越回南唐的第一座城市,其内庭宇楼阁比比皆是,商铺大夏比邻而居,人流穿梭,耳能闻街别卖唱小曲,眼能望灯红酒绿富豪人家,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而仅隔两千里地的昭陵县却与江宁府有天壤之别,入目可视的皆是破旧的院墙,低矮的石房,狭窄的街道,灰色的布局。商铺仅有那么几家,街上摊位也零零散散几座,路上行人皆是穿着破旧的麻衣,双目无神一脸菜色,此番诸项让楚千侯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贫民窟中。 此情此景彻底颠覆了昭陵县在楚千侯心中的形象,本来还想当一名既捞钱又青史留名的清官,如今看来,能不能吃饱还是个问题呢。 “府台大人啊府台大人,我十万两金银就买了这么一座鸟不拉屎的小县城?而且还面临着成为第四人任死于非命的县令的威胁,你可是害苦了我喽。”楚千侯此时都有点想回去宰了李浦的冲动。 辛鬼领着楚千侯转了几条街,一直走到一处低矮的农舍前停下了脚步,农舍门口栽了两颗歪脖子槐树,树叶郁郁葱葱遮挡住半片院墙,显得小农舍格外宁静。 辛鬼笑道:“侯爷,到我家了,稍等,我去叫门。” 辛鬼上前几步轻轻拍拍门框,高声喊道:“娘子,娘子,俺回来了,快点开门,开门啊。” 门内传出一声女声回道:“当家的回来了啊,稍等,我这就来开门。” 不多时,木门被拉开,走出一位美貌少妇,楚千侯只扫了几眼不觉叹道:真是好漂亮的女人。 但见少妇年约二十六七左右,未施胭脂脸若桃花,头顶轻盘一发髻,端庄秀美,身材秀美虽只穿一身粗布麻衣,却另有一番田园少妇的美感。 见到少妇辛鬼粗狂的表情立刻尽数收敛,光头大脸满脸堆笑地凑上去道:“娘子,这几日不在家可有人欺负你啊,你且说来看我将他生撕活劈喽。” 少妇不理辛鬼眉眼一扫看到了辛鬼身后楚千侯,颦颦一笑,问道:“这位俏美的公子哥是谁?以前怎从没见过他呢?” 楚千侯也很好奇地望向这位少妇,不知她有什么手段居然能拿捏的辛鬼如此老实。 辛鬼拉过楚千侯,介绍道:“娘子好眼力,这个侯爷确实不是我们昭陵县人,刚从江宁府而来就任县令职位的,我今天打劫的就是他。” 少妇惊愕道:“当家的,你莫非傻了成,你既然打劫他为何还要将他请回家?” 辛鬼摸着后脑勺尴尬笑道:“娘子不是说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嘛,俺打劫他是因为俺的工作是强盗,现在俺俩成了朋友,自然要邀请他来家做客才是道理嘛。” 楚千侯点头笑道:“正是,正是,辛大哥盗亦有道,人品端正,品行淳朴,一路行来我俩化干戈为玉帛已成为好友,路上一直听闻辛大哥夸奖嫂嫂贤良淑德,这才来打搅一下,还望嫂嫂海涵。”又向少妇拱手一礼通了姓名:“在下姓楚,名千侯,字川岳,见过嫂嫂。” 楚千侯这一声嫂嫂叫的少妇脸庞微微发红,委身一拜道:“民妇姓杜,家中称我杜娘子,没想到楚兄弟年仅弱冠之龄居然便能考取了官职,真是好生厉害,来来,快些进来吃些茶水吧,房舍寒酸了些,可莫要见怪啊。” 辛鬼反手将肩上黑狗尸体递给了杜娘子,一拉楚千侯笑道:“走,侯爷,咱先去喝茶,再让你尝尝你家嫂嫂的手艺,绝对不比江宁府中的大厨差上多少。” 杜娘子赶忙伸手接过黑狗尸体,楚千侯双眼一亮,这黑狗足有百十斤的重量,寻常女子两只手才堪堪抱起,而这杜娘子居然只手提起宛如无物,莫非这杜娘子同这辛鬼一样也是为高手不成? 杜娘子抚摸着黑狗的毛皮笑问道:“当家的,这黑狗从哪儿打来的,毛色比狼皮都好呢,扒下来做一件狗皮褥子冬天可是暖和的很呢。” 辛鬼笑道:“你到不知侯爷好生霸气,豪绅老爷欲要以此来羞辱他,他手下的少年一刀就把狗头给割了下来,侯爷直接当众一口唾在豪绅老爷的拜帖上,生生吓跑了下拜帖的家丁,哈哈,真是让人看得好生痛快!” 杜娘子也深深看了一眼楚千侯,微微责备道:“侯爷你可是惹了大祸了,你可知那皇甫炎可是不好惹的。” 楚千侯微微笑道:“大祸敢来我就接之,祸与谁家现在尚不得知,我定当无恙,嫂嫂无念。” 杜娘子轻叹一声:“你啊你,和我家弟弟一个脾气,来吧,快些进来吧。”推开木门让进楚千侯和逆牙走进来。 小院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杜娘子将楚千侯请进内屋中,沏好了茶水便去了柴房收拾起了狗肉。楚千侯和辛鬼闲聊之际,柴房中一阵喷香的狗肉顺风飘了进来,让人闻之都嘴生口水。 辛鬼又出去打开了十斤好酒,烧上了慢慢一锅子黑狗肉,邀请楚千侯和逆牙一同入席,三人就着这一大锅狗肉将那十斤白酒全都喝进了肚中。 男人相交贵在酒场,这样一顿酒下来,楚千侯既在辛鬼口中打听出了昭陵县的一些风土地貌人情,还和辛鬼套牢了彼此间的关系,前几日打斗时的不快早已抛到了九霄之外了,可谓是不打不成交啊。 最后楚千侯邀请辛鬼就任昭陵县班头之职,辛鬼更是满口答应,还应承说会将自己手下的所有强盗喽啰全都拉进县衙中当衙役,现在除了手下有三十四名小贼外再无人手的楚千侯更是大喜过望,连敬辛鬼三碗,直接将他灌醉躺在床上大睡不醒。 酒宴喝完已是天色已晚,杜娘子亲自送楚千侯回到了昭陵县县衙门口,并沉声嘱咐道:“侯爷这几日一定要多加小心,这皇甫炎可不是善罢甘休的主,他就像一条毒蛇,瞅准世纪定会咬您一口,一定要切记,切记。” 楚千侯喷着酒气大笑道:“一个乡绅,难道他还想暗杀我不成?嫂嫂放心,放心。” 杜娘子又不放心的叮嘱几句这才离开,楚千侯眼睛微微扫过街道转角一眼,转身背起已经昏睡过去的逆牙,无奈地苦笑道:“这个小鬼人不大酒量倒不小,你真以为你也长了一张枣红脸就真就是关羽啊,人家关羽能温酒斩华雄,你却倒好,喝醉了还得我这个主人来背着你,等你明天醒了,看我怎么罚你。” 县衙内的黑色大门虚掩着,楚千侯轻轻一推,大门嘎吱嘎吱自动推开,一股凉风扑面出来,楚千侯陡然一个机灵睁开惺忪的双眼。 县衙内并没掌灯,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朦胧的月色依稀能看到地上有一条洁白的石板路通向后堂。楚千侯侧耳顺风倾听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使劲向上托了托逆牙,跃下了大门口,踏着白石板路,向着后堂走去。 “咻!” 忽然,一个黑影夹杂着一道劲风跃下了侧面屋顶,闪光一闪,直奔楚千侯的天灵盖刺来。 楚千侯身体霎时停步,不躲不避,猛然托起身上的逆牙,逆牙也在同时睁开了双眼,在漆黑的夜空中晶莹透亮,手中攥着一道金芒,“咔”!一片火花飞溅,黑影又倒窜出去。 楚千侯转过身来,双眼泛着红芒,轻声说道:“果然,还真有杀手会来暗杀我,我不知我应该说是你的不幸呢,还是你的不幸呢?” 黑影愣了一下,这丫的喝酒喝多了?说话怎么都颠三倒四起来了。 第二十三章 暗夜刺客(下) 夜空中,不知不觉明亮的月亮从云朵中露了出来,洁白的光晕霎时洒满了整个昭陵县的县衙,原本漆黑的夜色也随之变淡,辉映出周围相对清晰的景色出来。 楚千侯面前这人,身穿一身漆黑的夜行衣,脸蒙黑巾,头发束在头顶,扎着一条黑色头巾,手中武器并不是短刀匕首之类,反而是一把黑漆漆的折扇。 扇面边缘微闪着光泽,显然这把折扇并不是书生公子手中的白纸檀木扇,而是和江湖上利用精钢打造的铁骨鸳鸯扇,十二根骨架坚固不催不说,扇面还异常锋利,可碎石断金。 楚千侯望着这黑衣人摇头笑道:“想必是皇甫炎派来的吧,没想到他真是够心狠手辣,我只来到昭陵县区区不到半日,他便想处置后快,他的这中做法让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在昭陵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知你是否知道一二?” 黑衣人双眼一寒,只字未说,手中黑色折扇凌空舞起,一个踏步踏来,攻向楚千侯。 楚千侯一把拉住欲要上前招架的逆牙,咧嘴一笑,喊道:“我来会会他,看他有没有暗杀人的本钱。” 一把推开逆牙,楚千侯左袖一挥,一把白色折扇自袖口中横飞出来,一攥扇柄,陡然耍个扇花,迎向黑衣人的铁骨鸳鸯扇。 霎时,一黑一白两把折扇在两人双手一尺范围内激烈碰撞起来,或撞,或击,活打,或飞,或挑,折扇在两人手中宛如活物,如两条一黑一白游龙在两人周围盘旋飞舞,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气势,也随着两人扇面的碰撞而荡漾开来。 楚千侯自小练的便是窃偷之术,双手灵活宛如无骨,手中折扇如斗转星移变幻莫测,白色扇面旋转间,楚千侯的双手十指或弹,或拙,或指,或掐,或扣,层层相叠,环环相扣。.tw[] 黑衣人手中的铁骨鸳鸯扇舞的也是花招百出,宛如一朵不断翻腾的黑色花瓣在他周围一尺呼啸纷飞,时而掠过楚千侯的眼眸,时而上挑划过楚千侯的咽喉,时而逆转击打楚千侯的肋下,招招刁钻异常,直取楚千侯的死穴。 “这小子武功果然有些门道,怪不得敢干暗杀这种高技术的活!” 楚千侯暗暗心惊,恐他又出什么阴招,格外小心谨慎起来。 二十招之后,楚千侯的双手开始血管胀痛,手法开始凌乱无序,再与黑衣人十指相碰间,十指指头被撞击着咔咔直响,一股钻心的疼痛好似电流从手指尖传向了脑中,这投胎转世后的废柴肉体如何能拼得过对方常年累月锻炼出来的健体。 黑衣人双眼精光一闪,显然已经看出了楚千侯的弱点,双手一个虚影,斜甩出手中铁骨鸳鸯扇打向楚千侯的双眼,双掌猛然变爪(zhao),与楚千侯的十指使劲一碰,楚千侯受痛一缩,他转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打向楚千侯的太阳穴。 楚千侯双眼猛然睁大三分,这太阳穴乃是人的命门,若是受到重创顷刻间便会昏厥甚至死亡。在这生死之间楚千侯不再藏私,一口叼住袭面的折扇,左手一摸腰间,三棱匕首凌空而起切向黑衣人的双臂,黑衣人双脚凌空一蹬,全身在空中毫无借力的情况下依然一个空心翻转躲开了楚千侯的匕首。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不成?” 不容楚千侯惊愕,空中黑衣人接着一个高挂金钩凌空翻转,双爪依旧打向楚千侯的太阳两穴,此时回刀依然已晚,楚千侯适时放手,猛然吐出口中黑色折扇,在他的双爪袭来之刹那,两手各抓一黑一白两把折扇向着太阳穴前一挡。 “铛!铛!” 黑衣人的双爪击打在了扇骨上。 霎时,黑衣人的脸色渐变,一丝痛苦之色涌上脸庞,借着反手之力凌空倒飞了出去,揉搓着指尖满脸痛苦之色。 两把折扇扇骨都是由精钢所造,黑衣人的十指同时击打其上,不痛才怪。 楚千侯呵呵笑道:“看样子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得回去练两年才能杀我啊。” “狂妄!” 黑衣人终于发话,却是冰冷异常,话音一落,双腿猛然踏地一蹬,以疾驰之速再次向楚千侯攻击过来。 楚千侯双眼一寒,来得好,今日我以达到极限,就拿你做我突破自身负荷的试炼石! 黑衣人的攻速比之前又快了不止一筹,只在眨眼间,双爪接连击打楚千侯的双眼,胸口,咽喉,肋下,后脑,招招都是楚千侯的要害。 楚千侯越大越惊,“看来这小子也曾拜师学过暗杀之术,不然不会招招都是触之必死的人之命门!不行,只阻拦不是办法,久防必失,他攻锋强烈,防守必会薄弱,我就攻你薄弱之处!” 霎时一抹红芒涌上了楚千侯的双眸,脚步开始瞬移快速躲避,在黑衣人变招的刹那,楚千侯猛然将双掌中的折扇甩了出去,扇面盘旋飞舞围绕楚千侯绕体而飞,黑衣人猝及不防,攻击频率立刻被打乱。 “果然,他进攻猛烈却不善于防守,现在,该我进攻了!” 楚千侯双眼一亮,趁机两掌握拳快速轮砸,依靠着两把扇面的盘旋交叉飞舞之势,强逼着黑衣人仓皇后退,胸口和肋骨接连经受住楚千侯的双拳击打,扑哧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黑衣人见自己攻势被止,眼角一寒猛然后退,腰身一晃一柄小刀握在掌心,刃面在月光下微微一闪,晃过楚千侯的双眼,接着化作一道寒芒刺向楚千侯的胸口。 小刀速度飞快,眨眼即至,楚千侯手中的折扇还在半空中飞舞,肉掌又岂是兵刃的对手,他又不会黑衣人那般轻功之术,眼看小刀袭来,局势岌岌可危。 楚千侯临危不惧,双腿猛然一蹬,身体快速后撤,胸口前的匕首速度丝毫不减,但是楚千侯的速度却以更快的速度后退,两人一前一退快速运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定格,黑衣人手持小刀距离楚千侯的胸口仅有三寸,便再也无法寸进。 一层殷红瞬间浮印上了楚千侯的眉间美人痣,三个血红的眼眸瞪向黑衣人,黑衣人心口不觉一颤。楚千侯趁此机会,双手向两侧一伸,两侧飞舞的黑白双扇同时落入掌中,在黑衣人手中的小刀刺进胸口的刹那,一黑一白两个扇花在两人之间盛开。 “铛!” 扇面之后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在电闪雷鸣间两人的身影在黑夜中刹那相遇,接着又错开。 楚千侯额前的长发随风向后轻舞,一道半月形寒芒随之紧跟在楚千侯身后划过。 黑衣人刹那停步,双眼瞳孔猛然睁大,”怎么可能?“ ”噗通“一声倒地。 黑衣人脖间冒出汩汩鲜血,抽搐一阵再也没了声响。 楚千侯虚手一招,一黑一把两把折扇同时握在掌中,身上长袍停止了舞动,一脸惨白,摇晃几下终还是支持不住身体一阵阵虚弱蹲坐在地。 “逆牙,看看他还活着吗?” 逆牙蹲下身一叹黑衣人的鼻息,神情一变,摇头道:“主人,他死了。” 楚千侯猛然甩开手里折扇,怒道:“好,真是好一个皇甫炎,暗杀我,居然敢派人暗杀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根本不用在推测,在昭陵县中欲杀楚千侯之人除了皇甫炎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而且这皇甫炎在自己上任第一日先是在城门口侮辱自己不说,居然当夜就派杀手来暗杀自己,若不是自己警觉,只怕自己现在早已进入了皇黄泉地狱了,这更让楚千侯感到滔天的愤怒,此人若不出,岂能平复我心中怒气! 逆牙面色一寒,掏出匕首冷声道:“主人,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楚千侯双眼微眯细想片刻,冷声道:“不可,其一我们不知皇甫炎府里究竟还有多少这种高手,以你现在的身手只怕还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其二,若是暗杀了他岂不太可惜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主人有什么计谋不成?”逆牙问道。 楚千侯森森冷笑道:“计谋是有,不过还需从长计议,逆牙,你将这黑衣人的脑袋给我割下来挂到城门口,我倒要看看明日皇甫炎的反应是怎样的,我们再做下一次行动!” “是,主人!” 逆牙挥刀一划,人头落入了掌中,翻身跃出了墙头。 楚千侯休息一阵后,将尸首拉入了后花园中埋了起来,将打斗痕迹俱被销毁,这才彻底放心返回了衙门后堂找地方休息。 第二十四章 县衙如常 昭陵县已有三年未有县令上任,小县衙略显破旧,白天召南已经派人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县衙后堂也打扫出几间能住人的房舍,又托人买来起居用品,好好安顿好了虞若和董小婉。 此时后半夜,夜深人静,一片黑暗,楚千侯随意扫了一眼自己以后的办公地点兼住所,点点头,不错,最起码还没寒酸到残砖断壁的地步。 对于住所楚千侯并没多大要求,只要头顶有一片瓦遮身足矣,不过,房中必须得以金砖铺地,金缕盖身,金碗为杯,宝石马桶为夜壶才行,不躺在金子上他会失眠的,这可是上一世楚千侯养成的生活作息习惯,初入南唐还一直没改过来。 不过,若是抱着女人睡觉,那种感觉也是可以马马虎虎接受的。 楚千侯嘿嘿一笑,借着略有些昏暗的月光,鼻翼扇动,轻轻一闻,空气中虞若那抹若有若无的香味,开始缠绕楚千侯的脑中逐渐形成一张清楚的脚印地图,楚千侯立刻贱兮兮地推开了居左一间小厢房。 闻香识女人那可是楚千侯修炼嗅觉的最高境界,前世楚千侯在rb东京大肆窃偷时,对方出动全市所有的自卫队封锁了所有交通要道全市搜捕他,但还是被他楚千侯轻而易举地逃跑出来,其利用的便是自己强大的嗅觉。 不知道rb人是不是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不出来,每个人骨头里就有一股狐臭味,隔着数百米,楚千侯就闻的一清二楚,根本就用不上卫星和监控仪,只要狐臭味顺风扑面而来,那就是小鬼子来了,逆着狐臭味跑准没错。 次日天明,在虞若的床上“将就”了一宿的楚千侯一直睡到了日上三杆才睡醒,直等到腹中饥饿这才爬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昨夜抱着睡了一宿的虞若也不在房中。 楚千侯轻甩了甩昨夜被虞若被枕痛右臂,穿好衣服走下床铺,鼻尖轻闻,一股淡淡的饭香味从隔壁厢房中传过来。 如今县衙之中只有董小婉会做些饭食,楚千侯不用想就猜出隔壁必是董小婉的卧室。 董小婉清晨便为楚千侯烧好了热汤,做好了饭菜,见到楚千侯终于睡醒走了进来,轻笑道:“公子昨夜忙了一整夜一定是累了吧,快些吃完早饭洗个热汤,我看衙门内有召南小哥忙碌着就可以,无需公子动手了。” 楚千侯一心只想着吃饭,也没听出董小婉话语中隐含的意思,轻声答应一声,看到虞若正坐在饭桌上喝着稀粥也搬来圆椅坐在她的旁边,接过董小婉一碗稀粥,边吃边问道:“昨日召南在县衙内都是忙的何事?可有人来捣乱?” 董小婉笑道:“公子倒是不用担心,没人来捣乱,召南小哥昨日可是威武的很,指挥着十几个强盗忙这忙那,这才一天时间就把衙门打扫的干干净净,公子有空得多夸夸他两句才行呢。” 楚千侯调笑道:“呀,看来小婉很中意召南嘛,要不公子做主意将你许配给召南可好?” 董小婉脸色通红的哂道:“你,公子说笑了,婉儿可是你未过门的小妾,你怎么能将婉儿送给人家呢,公子可是答应过婉儿的,今日看公子从小姐的房中走出来,想必昨夜公子定和小姐同房了吧,那总该挑个日子也把婉儿娶进门了吧,公子说好不好?” 提到同房,楚千侯却是一脸苦涩,同房是同房,可自己什么也没干啊,昨夜与那刺客斗了半夜早已精疲力尽,还有着虞若半夜睡的跟死猪似的,还偏爱向自己怀里钻,结果一晚上时间胳膊被她的脑袋压的都发麻生疼。 “昨夜婉儿没有听到房中没有任何声音,公子是不是不行啊?要不要婉儿帮忙啊?”董小婉看楚千侯一脸苦涩,悄声媚笑冲楚千侯挤挤眼,轻轻地伸出舌头轻轻掠过唇角一下。 楚千侯瞬间想到了岛国电影中的某个片段,差点把还没咽下去的稀粥给吐出来,赶忙将脸埋在了粥碗中,不去再跟这个妖精纠缠这种问题。 董小婉看楚千侯的窘样,咯咯直笑,委身又为楚千侯倒上一杯茶水,坐在楚千侯的对面,两只大眼睛痴痴地望着楚千侯,充满着化不开的痴意。 自小没有和女孩子相处过的楚千侯顿时感觉局促不安,平日虽也是和虞若朝夕相处同吃同睡,但是楚千侯早已把虞若当做了自己女人,而且虞若给他一块肉绝对不会再瞧楚千侯第二眼的,和她在一起自然没有局促感。 反观董小婉楚千侯可一直没把这个花船女子当做自己女人,被她痴痴瞧着顿感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楚千侯干咳几声,岔开话题道:“小婉,刚刚忘记问了,你可曾习惯住在此地?” 董小婉点头笑道:“公子放心,此地挺好的,有公子在,婉儿在哪儿都住得惯。” “奥,那就好,那就好。”楚千侯喝上一口水连连答应道。 董小婉又给楚千侯斟上一杯清茶,轻声说道:“公子,婉儿还有一事不明,请公子解答。” “哦?小婉也有问题问我了,说说看。”楚千侯喝一口杯中茶笑道。 董小婉轻声道:“依公子年未弱冠之龄便已考取县令之职,一路行来又与强盗斗智斗勇,婉儿认为公子之才必在大唐首屈一指,但是却不见公子留下任何墨宝,公子不爱作诗吗?” “你喜欢让我作诗?”被董小婉一问楚千侯微微一勒 楚千侯也知这南唐好风雅,女子多偏爱翩翩公子而不喜铮铮武将,以国主李煜为头全国盛行晚唐词曲。 乡间多诗人书生,你善于写诗谱曲便多爱姬美妾,但从秦淮河畔的花船上曾经流传过多少诗人与佳人之间的美好的爱情故事可见一斑,尚文抑武也导致在南唐中,书生诗人的地位比之征战沙场的将军还要高上三分。 受到流行趋势冲击的董小婉,也渴望着能遇到一位才华横溢的书生为伴,然而与楚千侯自相识到现在却从未作诗一首,这才免不了问一下。 楚千侯可是真被问住了,楚千侯这县令的职位可是实打实是买来的,哪里是考取而来。 至于吟诗作赋,楚千侯压根就不会啊,虽然元明清世代的古诗他记住不少,这个朝代当众吟出来也不算剽窃,可是楚千侯的脸皮实在没有厚到拿着前人的诗冒充自己的文采的地步。 至于留下墨宝,咳咳,喜欢攥着自动笔写字的楚千侯实在不会拿毛笔写毛笔字,当众“泼墨作画”还可以,欲想写出公正的字体,只能找人代劳而已。 楚千侯拍拍脑袋,哎呀,自己只顾忙这忙那却差点忘了自己最大的缺点了,建了衙门得立刻寻一名善于写字的主簿才可以,一个堂堂县令不会写字,这传出去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哎呀小婉,幸亏你提醒,不然真要露馅了,公子爱死你了。”楚千侯哈哈一笑轻轻捏捏董小婉的鼻头,不敢在耽搁,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喂,公子,你还没吃完呢?”董小婉摸着滚烫的脸颊脸色通红地喊道。 “先留着,回来再吃。”楚千侯高声回道。 厢房中,董小婉痴痴地望着楚千侯的背影,眼神飘渺,不觉一丝伤感涌上了心头:“公子多情,时刻不忘虞若小姐,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不知我何时何月才能让公子对我念念不忘呢……” 不知不觉,原本只为嫁入富豪家中的董小婉逐渐陷入了情爱之中。 而楚千侯却从未想过真娶董小婉过门,这个完全不像现代人的某种情结很严重的男人,直到那个时候才深深后悔,不过那是后话,以后再表。 ―――――――――――――― 走出厢房,召南急慌慌地跑了过来,走到楚千侯面前小声道:“老大,不好了,昨日拦路抢劫的强盗今日又来我们衙门了,还对我们的兄弟指手画脚,好似来者不善啊。” 楚千侯摆手笑道:“莫要惊慌,无事,昨日我已聘他为我们县衙的班头,他今日是来县衙任职的,自己人。” 召南喜道:“这么好啊,有他在我们就更加高枕无忧了。” 楚千侯转口问道:“今日昭陵县中可有什么异常?比如城门口有没有多了一颗人头?” 召南惊奇道:“老大真是神机妙算啊,连城门口今天多了一颗人头都知道,这也是今天清晨我去买东西听人说的,谁也不知死者是谁家的亲人,也没有人认领,后来听说被皇甫炎家中的家丁捡了回去。” 楚千侯猝然停步,问道:“那皇甫炎府中有没有任何异动?” 召南摇头道:“没有,皇甫炎家中一切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动。” 楚千侯眉头轻皱,皇甫炎选择息事宁人这个太不合常理了啊,依照初入城门便羞辱与我接着当夜即派刺客来暗杀这两件事情来看,这皇甫炎必是一个睚眦必报当天寻仇的小人。 他派出来的刺客被人割下头颅悬挂在城门口,无疑是赤.裸裸地打他一记耳光,依他性格不可能今日没有任何异动才对的,难道我猜错了皇甫炎的为人?还是他的异动要发生在晚上?楚千侯心中忽然惴惴不安。 楚千侯并不害怕皇甫炎,却是担心皇甫炎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后堂,若是昨夜的刺客潜入了后堂中,只怕虞若和董小婉连他一招之合都抵挡不住,后果那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的虞若可是楚千侯的心肝宝贝,特别是昨夜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宿,虽然之间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做过,但是在五千年传统文化根深蒂固的楚千侯来看,同睡一张床那就代表着虞若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自己的女人那就绝对不能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在江宁府中时客栈老板打过一记耳光,楚千侯都能挥刀斩下他的一条手臂,而如今,皇甫炎已经威胁到虞若的安全,也许超不过三日,县衙内的所有的人都会被这皇甫炎一一杀死。 楚千侯把心一横,眼中杀机顿显,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若是我此次转世必要杀人,那就先从皇甫炎开始,此人,断不能留他三日! 第二十五章 鸿门之宴 昭陵县衙门被召南领着衙役修缮之后也颇有点衙门的威严味道,门口两座石狮子,三层青石台阶上驾着一顶崭新的鸣冤鼓,重新粉刷过的衙门大门透着深沉庄重,四名衙役手持着水火棍一脸凝重肃立在两旁。(..tw无弹窗广告) 踏过门槛,衙门大堂上悬一个明镜高悬的大匾,大匾之下一副形似麒麟的砖砌照壁,砖砌照壁重新粉刷过,麒麟通红,四蹄生火,大张血口欲吞日月,顿时让整座衙门无声之中充满了肃穆庄严。 走入县衙,楚千侯远远就看到辛鬼晃着大光头对着十几位强盗喽啰指手画脚,楚千侯跃上大堂首先大笑道:“辛鬼老兄果然重诺啊,终于肯屈尊来我这小小县衙任职了,小弟我欢迎之至啊。” 看到楚千侯辛鬼脸上多了几分敬重,学着楚千侯拱手问一礼,说道:“哪里哪里,昨日侯爷说的不错,落草为寇终不是好的出路,不如跟着侯爷混个功名出来,这不我今日就带着兄弟们来投靠侯爷了。” 楚千侯点头笑道:“幸甚幸甚,来,辛鬼,去跟着召南换下班头衙服正式上任我昭陵县班头之位,别的不敢承诺,但是这俸禄绝对不低于你们打劫所得的。”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辛鬼不再拘泥,向楚千侯文邹邹地拜谢一礼,领着十几位强盗喽啰跟着召南走了下去。 “主人,主人,”这时,一名小贼急慌慌地跑上堂来。 莫非皇甫炎来寻仇了不成?楚千侯定了定神,问道:“你急慌慌的上来有何事,速速讲明。” 小贼躬身冲楚千侯禀道:“主人,门外有人自称乃是县衙主簿,请求见大人一面。” “主簿?” 楚千侯记得自己才刚刚从董小婉那儿想起该招一名善于工笔的主簿,却还没张贴公文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主簿先生呢?莫非是三年之前的枉死县令留下的?楚千侯猜测不定,坐上县令大椅喊道:“立刻请他上来。” 衙役跑了下去,不多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儒生自大门走进了大堂,来人体高略瘦,嘴角两撇八字小胡,面有三十上下,透着饱经风霜的沧桑感。 儒生不等楚千侯吩咐,将手中竹箱放在堂上主簿小桌上,卷着肥袖向楚千侯拱手一拜,道:“小人姓云,名青山,字少和,乃是昭陵县的三任县令主簿,自三年之前县令惨死赋闲在家,听闻又有新县令任职便立刻前来,请大人收留。” “你是三任县令的主簿?为何县令惨死你却安然无恙?”听他说完,楚千侯满眼怀疑的上下扫视着这名儒生。 仔细看他,儒生全身透着一份儒雅之气,面貌虽清瘦双眉之间却颇有正气,楚千侯眼角定格,透过他外表光鲜的长袍看到,其内衣领口却是打着补丁破烂不堪,腰间缎带佩的却不是长袍绣带,仅是用一条青色布条鱼目混珠做绣带缠在腰间,楚千侯若不仔细看,真不会发现面前这儒生穷的只剩下外面这身青色长衫了。 儒生察觉到楚千侯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领口补丁,悄悄地缩了缩脖子遮盖一下,就这举动顿时让楚千侯放下心来,在古代兵荒马乱,但凡会点读书认字有把子力气的也不会混的这么惨,只有那些坚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儒生主簿才会混的如此凄惨,此人确实是个迂腐的县衙主簿。 楚千侯对他笑问道:“先生可通晓立法和行文?” 云青山立即回道:“大唐律法熟读于心,自然通晓。” 楚千侯又问道:“粮,钱,兵等县内诸事可曾了解?” 云青山点头道:“此乃县之重事,民生之根本,皆都了解。” 楚千侯喜道:“若是我将这衙门诸事全都交托给你,你能否完全胜任?” 云青山却转口道:“主簿之事便是协助大人行事,若属下过于插手衙门诸事,会受越权之责,杖八十永不录用,属下万万不敢。” 看云青山诚惶诚恐的模样,楚千侯只得打消了做甩手掌柜的打算,道:“好,从今以后你便继续做昭陵县的主簿,执掌立法和行文,每月十贯奉银可好?” 云青山喜道:“自然是好,十贯奉银可比当朝九品官的月俸还要高上一点,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解答方可正式上任,不知大人和县内豪绅老爷皇甫炎的关系怎样?” 楚千侯奇道:“此事与你何关?莫非你是皇甫炎的人?” 云青山立即道:“那倒不是,属下已经侍奉了三任县令,皆都无故惨死,其共同原因便是与皇甫炎的关系不是很好,属下不希望大人也步落后尘,这才一问。” 楚千侯面色一冷,历届县令之死果然是这皇甫炎所为,莫非他无法无天还要杀我不成? “大人,不好了大人。” 这时,数名已经换下衙服的衙役全身血污一脸鼻青脸肿地跑回来,跑进大堂对着楚千侯说道:“大人,刚刚我们换下衙服刚走出衙门口就遭到了数十人追打,您可得我们做主啊。” 楚千侯豁然站起,怒道:“谁这么大胆连衙门中人也敢打?” 一名衙役哭道:“大人,是皇甫家的家丁,足有上百号,个个手持棍棒在街上转悠,还发下话来说与我们县衙中人不死不休,我们几人刚走出衙门便被他们一顿暴打,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还有大人……”另一名衙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烫金请帖,说道:“皇甫炎聚集数十位乡绅在含香楼设宴,发来请帖请大人今日中午去赴宴,如若不去,请大人……请大人滚出昭陵县……” 这皇甫炎的报复果然如我预料的一半迅速啊,此人,断不能留他性命! 楚千侯面色一寒,杀机顿起。[..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接过烫金请帖细细看了一遍,确实,宴请楚千侯,地点设在含香楼,陪酒之人都是本地的乡绅,请柬上还写明要他楚千侯只能携带随从两名,不然无法走出县衙大堂。 楚千侯向门口一扫,大门之外已拥挤了数十位身穿青色小衫的皇甫家丁,个个手持棍棒一脸凶神恶煞,堵在门口不容任何人出入,有几人不时地向衙门内吐上一口口水,远远的出声咒骂,言词好不污秽刺耳。 “真是好大的狗胆!真是以为本官好欺负不成!” “啪!” 楚千侯一掌拍在案桌上,厚重的案桌登时以他的掌心为中心裂出一道道裂纹,哗啦一声,碎成了碎块。 站在堂下的云青山接口道:“看来大人和皇甫炎的关系不是很融洽啊,在下妄言,恐怕大人要准备后事了,这皇甫炎不好惹。” 楚千侯双眼一丝红光闪过,冷笑道:“为何你就以为本官就是好惹的呢?” 云青山愣了愣,没想到面前这个年未弱冠的县令会说出这么一句狠话出来。 “哪里来的缩鸟,在这里说的什么脏话!什么叫准备后世,有老子在,谁能伤的了侯爷!” 后堂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声,震慑的大堂上都在簌簌飞落灰尘。 辛鬼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衙服戴着衙帽走出来,肩上扛着一条长凳,走入大堂一脸杀气地喊道:“他娘的,居然敢如此大胆打到门上来,侯爷,不,大人,你只要你一句话,俺这班头立马把门口这些脓包软蛋全都打出去!” “主人,发话吧!” 逆牙也握着匕首窜上了大堂,枣红脸一脸冷森杀气地望着门口嚣张跋扈的家丁。 被辛鬼一闹,楚千侯的脑子立刻从愤怒中清醒过来,又看向门外的家丁,一丝诡异攀上了楚千侯的心头。 门外这些狗腿只敢在衙门外嚣张却不敢冲进公堂,看来他们也怕这大唐历法,他们聚拢而不进,看来并不是单单逼我去赴宴之用,而是有其他的阴谋才对,我若因怒气大打出手,或许真就上了皇甫炎的当了吧。 楚千侯扫了眼地上的烫金请帖,忙阻止辛鬼喊道:“辛鬼,先不要鲁莽行事,此事有诈,还需从长计议。” 辛鬼将肩上长凳一扔,吼道:“诈什么诈,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不动手俺动手!” 楚千侯一脚踏住长凳,右手一晃,一柄三棱匕首插在了长凳上,冷森说道:“辛鬼,你现在是班头,是我的部下,服从命令!” “你,唉!”辛鬼终还是拗不过楚千侯,一声长叹坐在长凳上独生闷气。 现在隐忍并不代表懦弱,而是楚千侯有更深远的打算。楚千侯安抚下暴怒的辛鬼,转头对云青山问道:“我想知道,这皇甫炎究竟有何势力,凭他一个乡绅地位断不敢如此。” 云青山坐在大堂主簿的位子,一脸平常色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皇甫炎并不是平凡乡绅,他的堂哥便是当朝神卫统军指挥使皇甫继勋,想必大人也曾听过这个名号吧。” 楚千侯点点头,这皇甫继勋在历史很有名,却不是因为他的统帅和谋略,而是因为他的无知使南唐的屏障长江天险被宋军秘密强渡,又因为他的无知使得江宁府铜墙铁壁般的防御连几日都没有坚守便被宋军攻破,可以说这皇甫继续此生最大的贡献便是加速了整个南唐的毁灭,让北宋赵匡胤提早几年实现了天下大一统的愿望。 虽说历史上对这皇甫继勋贬大于褒,他既无统兵能力又无韬晦谋略,但是他极善于朝堂勾心斗角之术,又对国主李煜极为讨好奉承,成为南唐世上最年轻的神卫统军指挥使,掌握江宁府全部禁军又是李煜近侍,可谓是位高权大。 这皇甫炎便是皇甫继勋的堂弟,有着亲属关系,自身虽无官职,但三品之下的官宦也不敢小视他,五六品的官职还要极力奉迎他,至于楚千侯这种七品小官皇甫炎自然不放在眼中,如此才敢胆大妄为视楚千侯七品县令如无物,肆意羞辱。” “奥,原来他还有如此牢固的连带关系,怪不得如此嚣张!”楚千侯冷冷笑道。 众人都已感受楚千侯的暴怒不敢再答话,云青山却轻声道:“其实大人不用苦恼,在下有三个办法可解大人之困。” 楚千侯正经看向云青山,问道:“先生可有哪三种办法?” 云青山微微一笑,不再摆谱,竖起一根指头,道:“其一,对皇甫炎趋炎附势,做他的走狗,有他相助大人不光能在昭陵县站稳脚跟,朝廷里有皇甫继勋大人以后青云直上也说不定。” “呔,你这穷书生胡说什么!我家大人其实那种人!”辛鬼大怒道,两步跨过去一把攥住云青山的脖领,虎眼一瞪就要开打。 云青山反而不惧,转头问道:“大人,难道在下说的不对?” 楚千侯突然发觉这儒生好像有几把刷子,忙出声喊道:“辛鬼,住手,让先生说完。” 辛鬼一把推开他,道:“你说话小心点。” 云青山轻轻抚平褶皱的衣领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其二,便是除掉皇甫炎,如此大人既可以在昭陵县站稳脚跟,还可以借此收服昭陵县所有平民的心,一举两得。不过大人因此得罪了朝堂之上的皇甫继勋,大人的官路只怕也就做到了县令之位,而且还有可能受到被人暗杀的威胁。其三便是立刻昭陵县,如此小命可保,官位也可保,这是最两全其美的方法,大人意下如何?” 楚千侯细品半刻,半真半假说道:“先生说的有理,如此看来我应顺从先生第一个主意才对是吧,既可以活命,又可以升官,一石二鸟。” 云青山立刻拒绝道:“不,只怕大人这条路走不通,大人刚刚上任就斩了皇甫炎的狗,殴打了送请柬的家丁,皇甫炎为人睚眦必报,断不会和大人重叙良好,故而大人上任一日,他便命令家丁追打衙役,其意是威慑,更是想把大人置于死敌!” 楚千侯深深看了一眼云青山,此人心思周密,不似其他酸文儒生只会吟诗作赋,而且被辛鬼一声暴喝却也面不改色,若他不是皇甫炎手下,此人当可用乎。 “侯爷,您想怎么做?”辛鬼看楚千侯久久不语出声问道。 楚千侯闭眼细想片刻,微微一笑,捡起桌上的烫金请帖,笑道:“还能怎办,有人想杀我,我岂能就要伸着脖子等他杀,这皇甫炎骄奢跋扈,老子看着心里着实不爽,他不是请我去赴宴吗,那我就去赴他的鸿门宴,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将我置于死地!” 召南喊道:“老大不可,这皇甫炎必会在酒宴上对老大不利!” 云青山却道:“大人若真想与这皇甫炎斗上一斗,当然不能弱了气势,这鸿门宴必须得去,不过这两名随从太少,为防不测大人应该多带一些人马去才行。” 楚千侯笑道:“无妨,辛鬼逆牙两人足矣。” 辛鬼离开拍着胸脯喊道:“放心大人,有我辛鬼在定不会让您伤到一点汗毛。” 逆牙满脸寒霜手摸匕首刀刃,冲楚千侯点点头,其意不说也明。 “好,很好,有你二人在我命不会绝,走,即刻去赴鸿门宴,我倒要看看,这酒宴之上可否会有向我舞剑的项庄!” 楚千侯的语气和双眼皆透着冷森森的杀意,谁都能看出此时的楚千侯已经到了暴怒杀人的边缘。 “大人,那皇甫炎脾气很急躁,难免会在酒宴上做出些什么非人的举动出来,你可莫要动气啊,大人只要能平安返回衙门就是一场胜利。”云青山站在堂下远远地喊道。 走至衙门口,楚千侯转过头来冲云青山喊道:“先生从今日起你便留在衙门中做我的主簿兼师爷吧,月俸二十贯,放心,本大人不会像你的前三任知县那么短命的。” 云青山大喜,躬身一礼道:“多谢大人!” 第二十六章 偷死你丫的 含香楼乃是昭陵县最大的酒楼,三层八角木质高楼,屋檐悬挂盏盏大红灯笼,楼阁l小窗皆精至细处浮雕木纹皆都雕刻地栩栩如生,完全延续了盛唐之后的奢侈与繁华。 此楼也是昭陵县乡绅皇甫炎的私有财产,他每次宴请亲朋好友都会选择在此地设宴,今日二楼上单独划分出一大间厢房,专为用来宴请县令楚千侯之用。 清晨太阳才刚刚日上三竿,县里受到邀请的十几位乡绅便已早早地赶来等候。日至正午时分,全身臃肿肥胖一脸横肉的皇甫炎才姗姗来迟,众人寒暄一阵,分坐在宴席上,喝着茶水静听着小曲等着楚千侯。 然而直到日过正午,桌上的玲珑美食早已没了热气,壶中的茶水都被泡的没了颜色,却依旧没有等到楚千侯前来。 皇甫炎有些愤怒的冷哼一声,头靠在身侧美貌丫鬟高耸的胸脯上,低沉说道:“这刚刚上任的楚县令真是好大的派头,让我们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真是太不把我们昭陵县的乡绅放在眼中了吧。” 一名乡绅小声赔笑道:“或许是楚县令公务繁忙,一时有些走不脱而已,皇甫兄台稍安勿躁。” “等他到了我倒要和他好好理论一番不可!” 皇甫炎冷哼一声不再答话,脑袋换了个舒服姿势继续枕在丫鬟的酥胸上。 皇甫炎的管家悄悄地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低头俯在皇甫炎耳边一番耳语,皇甫炎双眼一亮,叫道:“他真的只带着两个随从出了县衙?” 管家点点头道:“对,确实只带着两个,老爷,这位新来的县太爷可是很有胆气的呢,要不我们收他做狗?” 皇甫炎冷哼一声,道:“哼,杀我一人,短我一臂,我岂能留他!薛忠,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薛忠轻声道:“老爷交代的事情小的都已安排妥当,只等老爷摔杯为号顷刻间便能将他……”说到此薛忠举掌在脖间比划了一下。 皇甫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肥大手掌轻轻拍了拍薛忠的肩膀,笑道:“好,很好,你做事我放心。” “一切全依仗老爷的妙计才是。” 薛忠小心翼翼地恭维一声,一脸森森冷笑地退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乡绅同时噤若寒蝉,这皇甫炎果然要对新来的县令大人动手了。 “大人,我们当真不去赴宴了?再耽搁下去可就真晚了。”一条狭窄的小胡同中,辛鬼跟在楚千侯身后焦急问道。 楚千侯没好气地说道:“还赴个屁宴,这皇甫炎典型地摆的就是鸿门宴,我还乖乖的带着两人前去赴宴我傻啊我,让那老小子在含香楼等着吧,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转头对逆牙问道:“狼牙贼团准备的怎么样了?” 逆牙回道:“早就听从主人吩咐准备妥当了。”站起身来尖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不多时三十三个狼牙贼团的小贼集合到了这条小胡同中,他们个个穿着一身皇甫家丁的青色长衫,肩上背着一个大口袋,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人,你召集这些少年何用?他们换上皇甫家丁的衣服要干什么?”辛鬼望着这些鬼灵精怪的小贼吃惊问道。 楚千侯接过一名小贼手中的衣服,笑道:“这些人可是留有大用,别看他们功夫不咋地,溜门撬锁可是行家,你只管看好就行。” 说着楚千侯快速地解开包袱,麻利地换上一身青色家丁长衫,找了顶破帽戴在头顶,眨眼间伪装成了一个皇甫家丁的模样。 “大人,你想干什么?”辛鬼脑袋比较笨,一时摸着大光头没有明白过来。 楚千侯掏出皇甫炎送来的烫金请帖,摩擦着请帖上的金粉森森冷笑道:“那皇甫炎想用鸿门宴害我,那我就先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端了他的老窝,我可一直听说这皇甫炎是昭陵县最大的乡绅,家中私藏一定丰厚,正好我们衙门内缺少发展资金,老子就顺手向他借一点,他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辛鬼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想去行窃皇甫炎的府宅。” 楚千侯赶紧捂住他的嘴巴,道:“我的大哥,你小点声,这要被官府知道会被关进大牢的。你现在此地等着,我们完事后再回来接你。” 辛鬼很无语地点点头,堂堂的县令老爷居然带头去入室偷窃,真是古来第一人啊。 楚千侯心中自有打算,他皇甫炎敢如此嚣张,一是凭借着其表哥皇甫继勋的权势,其二便是他丰厚的家藏。楚千侯身上权势没有,却有一票善于窃财的小贼,再加上自身就是一位举世无敌的大窃贼,干脆就先掏空皇甫炎的家底,断其一臂,搓搓他的锐气! 至于含香楼之宴,楚千侯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赶来赴宴,在大堂上也是恐自己的衙役里混有皇甫炎的探子,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这才明里装作自己暴怒去赶赴皇甫炎的含香楼之宴,暗地里却是要悄悄的将计就计实则要彻底重创皇甫炎。 在一名小贼的带领下,楚千侯一行穿过几条无人的小胡同来到了皇甫府的后院墙。楚千侯打了个手势,所有人立刻伏身贴在墙边。 这皇甫府类建筑似与江宁府的园林,院墙不高却曲折悠长,逆牙纵身一跳轻易的翻过院墙,不多时,一股刺鼻的浓烟从府内飘出,接着从府内响起一声尖利的嚎叫声:“不好了,柴房着火了,马上就要烧到西厢房了,快来救火啊。” 接着整座皇甫府邸顷刻间锣鼓喧天,喧闹声此起彼伏。 楚千侯贴着墙皮细听一会儿,确定府内已陷入了混乱中,冲手下小贼一握拳头,“走,行动!” 两个小贼相互搭档全都跃上了院墙,在府内与逆牙会合后以楚千侯领头逆着拥挤的人流向着皇甫府的内部跑去。 逆牙不知点燃了几座拆房草房,整座皇甫府都飘荡这弄弄的黑烟,府内丫鬟家丁忙着救火,硕大的内宅里除了几只嗷嗷直吠的猎犬外再无他人,楚千侯一行人前来猎狗吠叫声大了三分,不过在这已经乱成一锅粥的皇甫府里犹如石沉大海般没有翻起一丝波浪。 走进内宅,庭院幽深厢房排列,好似一个迷宫一般,楚千侯前世可是全球顶尖的大窃贼,双眼如炬仅凭一点蛛丝马迹便轻松寻到了皇甫炎私藏钱财的卧房。 卧房镂空小窗和朱红色木门上皆都上着大锁,楚千侯从衣角摸出一根大头针轻轻松松便打开了大锁,领着小贼和小老鼠似的推门潜进了皇甫炎的卧房中。 皇甫炎的卧房宽大而又奢华,其内摆设无一不是精品绝伦整间卧室珠光宝气美不胜收。在南唐厮混了这么久的楚千侯,此时的心性可与前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基本用雁过拔毛一词来形容最恰当不过,望着满屋子的金银玉器玛瑙珍珠,楚千侯的双眼**出了两道金光。 “好家伙,居然攒下来这么多钱,扒光他,一定要扒光他!” 楚千侯把手一挥,冲手下双眼一样冒着金光的小贼喊道:“动手,能带走的都带走,连条内裤也别给他剩下!” 所有的小贼干嚎一声,好似饿了许久的恶狼,张罗着口袋开始洗劫这满屋子的财富。 楚千侯呀从腰间拽出一个口袋出来,挽着袖子亲自上阵,作为大窃贼出身的楚千侯眼光可是精明到了极点。这可是极品的和田美玉做的枕头,拿走。这块镇石居然是黄田石,一两黄田三两金啊,拿走。哎呦,这件内裤居然是金丝编制而成,不客气,拿走。我靠,居然也有黄金玉石做的夜壶,我正愁晚上方便没趁手的家伙,那更得毫不客气地拿走。只花了一刻钟,皇甫炎的整间卧室好似闹了饥荒,能被拿走的东西全都洗劫了一空。 楚千侯内心嘿嘿直笑,皇甫炎啊皇甫炎,你还想害老子,没想到先让老子扒光了你吧,嘿嘿,嘿嘿。 “主人,门外有人。”逆牙向窗外瞅了一眼忽然小声回禀道。 楚千侯双手向下打个手势,所有人同时停住了手脚,楚千侯悄悄地扒开小窗一条缝,窗外长廊下走过来两名身穿艳红锦衣长裙的女子。 女子举止落落大方,身上绫罗绸缎好不华丽,头上的金银配饰足有数量重,想来是皇甫炎家中的侍妾,因嫁入豪宅必须恪守妇道不得随意抛头露面,只能站在长廊下踮着脚尖向前宅起火的地方张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当家老爷的卧室内正发生着窃案。 楚千侯挥挥手,两个小贼翻身跃出窗台,照着两名侍妾的后脑一个闷棍,然后快速地拖进了屋中。 “哇哦,身材不错,老子亲自动手。” 楚千侯飞快地扫了一眼两个侍妾的身体,搓了搓双手慢慢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将它们头上金发钗银饰品全都掳了下来。 “老大,这绸缎不错,要不要也扒光。”一个小贼一脸坏笑地扯着两名侍妾的衣服问道。 楚千侯上前一巴掌拍过去,你丫的想找死啊,记住我们是窃贼不是淫贼,绝对不能干这种猥亵妇女的事情,不过这两个小娘皮的皮肤真的挺光滑的。 “这下发财了,没白来,真的没白来。” 楚千侯在卧室内搜索一空,接着把主意打在了周围固定不动的死物身上,前世无数次窃偷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善于敛财德守财奴很有可能存在暗道机关。 楚千侯摸索片刻,终于书桌一脚上的一方砚台吸引了他的目光。 桌上早已空无一物,这些天杀的小贼连支毛笔都没有给皇甫炎留下,却独独留下了一方砚台。 楚千侯抓住砚台一角用力一推,只听旁边书架一声闷响,露出了一个密室的门户,果然,这方砚台果然是开启密室的机关。 “你们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楚千侯兴奋地搓搓手,好似寻见了一只猎物的恶狼,一溜烟儿跳进了密室中。 很快,密室深处传来一阵犹如黄鼠狼见到小母鸡的奸笑声,皇甫炎在昭陵县数年来攒下的金银珠宝全都储存在了这间密室中,元宝,玉器,瓷器,古玩,字画,玛瑙,各种奇珍异宝,数量足足有十大箱子。 楚千侯好似见到了许多年不相见的亲人一般激动,嗷一声抓着箱子就不松手了。 “吼吼,发财了,真是发财了,没想到这皇甫炎居然攒下了这么多财宝。一个朝廷大司马年俸在三千贯,一个青楼女子年薪才有五百贯,这些钱财相当于一个朝廷大司马五十年的俸禄,相当于一个青楼女子毫不停歇的接客三百年才能攒下来,中间还不能来例假,乖乖,发达了,真是发达了!” 所以的小贼挨个走进密室中,楚千侯长嚎一声:“马上全都打包带走,都带回衙门,一根毛也别给皇甫炎留下!” 楚千侯一声令下,所有的小贼好似濒死的恶狼,张开肩上布袋扑上了箱子一阵猛塞,楚千侯急道:“小心点小心点,这些都是银子,太大的拿不动的就给老子砍碎了也得带上,这些都是钱啊,都是钱啊,那个谁,那个金马桶也给老子带上!” 半个时辰后,皇甫宅中的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众人提着空水桶站在一旁唏嘘不止,却丝毫没有发现在他们眼皮底下,楚千侯领着一伙小贼背着整个皇甫家所有的钱财溜出了宅子。 日渐西沉,含香楼内酒宴上的菜彻底凉透了,壶中的茶叶换了七次依旧被喝成了白开水,皇甫炎早已枕在丫鬟的酥胸上酣睡许久。管家神色难看地走上二楼,穿过众乡绅伏在皇甫炎的耳边悄声低语一阵。 皇甫炎猛然睁开双眼,身上的肉堆一晃,满脸不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 管家痛心地点点头。 接着硕大的含香楼颠了三颠被皇甫炎的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差点没翻了过来。 “我的钱啊,我的金子银子啊,我攒了几十年的的血汗钱啊!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血汗钱,我的钱啊啊啊啊!” 第二十七章 梦鬼鸣冤(上) 楚千侯一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地返回了县衙后宅,楚千侯推开了虞若的卧室,一行人一溜烟儿钻进去。 卧室中,虞若正穿着一身银白色小衫梳着可爱的发髻坐在饭桌前啃着猪蹄,看到楚千侯领着一行人背着大口袋走了进来,嘴角停止了蠕动,两只大眼睛眨了几下茫然地瞅着楚千侯。 楚千侯把手一挥,众人将肩上鼓鼓的口袋挨个放在墙边,彼此对视着嘿嘿傻笑,显然这些小贼还没有从这次收获中惊喜过来。 楚千侯从怀中摸出一大把金银配饰扔在饭桌上,冲虞若卖乖似的笑道:“来,这可是好东西,送给你玩。” 虞若大眼睛又眨了两下,好似一只懵懂的猫咪,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猪蹄,伸手捡起桌上一枚金色镂空凤凰形发钗。 “来,戴上我看看。”楚千侯满眼期待地望着她。 虞若眼角闪过一丝茫然,从没佩戴过饰品的她显然还没明白这东西何用,举起发钗在眼前晃了一晃,嘴角一咧笑了笑,在楚千侯满眼期待的目光中慢慢悠悠地伸进了嘴中,嘎嘣一声,金质发钗在虞若一口银牙下断为两截。 “哎呀,我的祖宗,这可不能吃。”楚千侯大惊失色,跳起来一把扑了过去。 “咔嚓咔嚓。” “不能吃啊,快点吐出来。” “咕咚”一声,虞若给咽了下去。 在场的小贼可全都傻眼了,两眼瞅着虞若直发愣:主人的女人也太强了吧,这个都能吃的下去…… 楚千侯手中的半截金钗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这金子乃是毒物,吞下肚去顷刻间便会坠肠而亡,古代自杀方法中便有吞金而亡之说,这可是眼瞅着虞若将半口金钗嚼碎了吞进了肚中,那分量足有二两多重,虞若的性命恐怕…… 顷刻间楚千侯面如死灰,耳听一阵“咔嚓咔嚓”声,再一抬头,虞若已捡起了地上的半截金钗嚼得正起劲。 楚千侯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嘛好嘛,这丫头还吃,这下我不光搭进去了一个人还搭进去了四两金子。 “好吃吗?”楚千侯无言问道。 “好吃。”虞若轻恩一声,眼角看向墙边的口袋,大有一吃到底的念头。 “你这个傻丫头!” 楚千侯一把掰开虞若的嘴巴,抓着虞若的小舌头向外拽,边拽边喊:“你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虞若哇一声哇哇直哭,一脸无辜的表情吧嗒吧嗒直掉眼泪,摇摆着小脑袋使劲缩着舌头,和楚千侯进行了一场舌头拉锯战。 “恐怕要出人命了,我们先撤……”所有的小贼灰溜溜地跑了出去,远远还听到房中楚千侯的叫喊声:“你快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哎呀,你还咬我。” “咔嚓咔嚓。” 一番争抢之后,事实证明,楚千侯绝对低估了虞若的消化能力,他两手压痕地趴在桌脚,眼瞅着虞若一口口吃下了半袋黄金下去。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人?”楚千侯很受伤的出声问道。 “嘿嘿,咔嚓咔嚓。”虞若抬头对他笑笑,继续埋头吃。 “你都吃了半袋子了难道还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楚千侯追问道。 “好饱。”虞若咽下了口中的金子,摸摸微微圆鼓的小肚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 楚千侯的下巴一直掉到了胸口,老子的半袋子黄金居然只换来了一句好饱,那可是足够一百头生猪舒舒服服吃上几百年的资产啊。 再看到虞若一脸护食的表情揽住剩下的金子在怀中,楚千侯双眼迷离差点晕倒,这丫头开始还只吃一些肉食,自己还能勉强供应,这接下来开始吃金条,就这种吃法,我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她吃啊,难道她是上天派下来惩罚我的不成,555…… “大人,衙门外有人报案。” 厢房小门轻叩三声,忽然一名衙役站在门口轻声说道。 “我正忙着呢,让那位主簿兼师爷先受理着。”楚千侯不耐烦说道。 衙役继续说道:“大人,报案的人非比寻常,乃是本县最大的乡绅皇甫炎家中的管家,报案说家中失窃,请求大人派人速去破案。” “哐!” 楚千侯推门跳了出来,手中攥着折扇打在衙役的头上狂笑道:“你怎么不说,皇甫家的失窃案,本官要亲自去破案。” 接着扬手甩过去一块金锭子,笑道:“这块金锭子赏给你们三班衙役的,今日放假,拿着这块金锭子好好耍耍去吧。” 衙役慌忙接过金锭子,放在牙尖一咬,足足有十两重的纯金子,立刻眉开眼笑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哪里,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我,赏钱有的是,去把召南逆牙辛鬼都喊来,只带他们三个去破案就可以。” “是,大人。”衙役欢喜跑了出去。 楚千侯轻摇着折扇,瞅了瞅墙边的足有三十几袋的金银财宝,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朵根上,“这可是本官上任以来的第一件案件,可是这么多金银在手,你让我们怎么忍心破案呢,棘手,实在是棘手啊。” ―――――――――― 距硕大的皇甫府相隔甚远就听到里面传出嚎啕大哭声,皇甫炎卷着衣袖敞着胸怀露着浓密的胸毛坐在府邸门口一阵咆哮痛哭,一脸横肉的脸上沾满了鼻涕和口水,抓着胸脯的双手不时扯出来几把胸毛在手,哀嚎痛哭声更大了三分,楚千侯远远听着都有点可怜他了。 “嗷嗷,我的钱啊,我的钱,我的金子啊我的银子,还有我的珠宝啊!” “嗷嗷,我经营了数十年的生意才攒下来的财产啊,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嗷嗷,我一个铜钱一个铜钱积攒了下来,几十年的心血啊,是哪个挨千刀的蟊贼偷了我的钱啊,那是我的钱啊,我的金子银子啊!” “嗷嗷,我一定要传信给堂哥,杀他个血流成河不可,那都是我的钱啊,我的金子银子啊!” 好嘛,一座肉山,连哭带嚎,连拍大腿带薅胸毛,坐在大门口犹如死了亲爹一样,眼泪挥洒,是胸毛纷飞,端的是人间奇景。 周围的家丁和丫鬟远远地望着自家老爷,一个也不敢上前劝解两句,一旁的侍妾也悄悄的摸着眼泪,早上刚擦的胭脂水粉亦被摸得花里胡哨的。太狠了,是在是太狠了,不光扒光了老爷多年的私藏,连女人的金银首饰也没留下一件,不知那个蟊贼是不是有特殊嗜好,居然连女人的一间镶金的内衣都没有留下,凡是沾点金银的全都洗劫了一空。 楚千侯一身淡银色长袍,身后领着召南、逆牙、辛鬼三人姗姗来到了皇甫府邸,走进朱红色大门,看到堂堂的一代大乡绅居然变成了如此模样,嘴角一咧差点笑了出来,不过为了官面,也不得不去假惺惺地上前安慰皇甫炎几句。 此刻的皇甫炎哪还记得自己上午还想摆鸿门宴置楚千侯与死地的事,见到楚千侯前来如同见了自己的亲爹,一把抓住楚千侯的衣袖就不松手了,连鼻涕带眼泪带胸口上的血把楚千侯崭新的长袍染成了破布。 “楚县令啊,楚青天啊,我的楚兄弟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几十年攒下来的钱,我的金银全都被那挨千刀的蟊贼偷了去啊,连一个铜子都没给我留下啊,你一定得为我做主啊!” “楚兄弟啊,你可是好人啊,你可得一定为我做主啊,这种蟊贼居然青天白日就敢入室抢劫,一定要严惩不贷,严惩不贷啊!” “放心,放心,这件案子本大人受理了,一定会给皇甫老爷逃回一个公道出来,您节哀顺变啊。” 楚千侯一脸赔笑地小心答应着,使劲强拽着衣袖才脱离了皇甫炎的怀抱,眼角一挤,领着三个快要笑出声的手下快步就走。身后还一直响着皇甫炎的哀嚎:“我的钱啊,我的金子啊,我的银子啊!” 走出皇甫府的视线,楚千侯便脱下身上沾满泪水和鼻涕的大褂扔了出去,召南快步凑了上来,小声问道:“老大,难道你真要帮助他缉拿窃贼?” 楚千侯轻拍了一下召南的额头,反问道:“召南,难道你想把你家老大送进大牢不成?” “那倒不敢,只是这是老大的第一宗案件,若是办理不好有失民意啊。”召南有些犹豫说道。 楚千侯停下脚步,一拍折扇道:“那就推,推的一干二净,回去之后马上找出这几年的案件卷宗,皇甫家再问起来就推脱说本官正忙于其他案件无心受理,让他们干着急。” 召南点头笑道:“这个注意倒不错,如此一来这皇甫炎也无法拿老大怎样了。” 楚千侯甩甩折扇,冷哼一声,道:“就是让他无暇管理其他事,我们才有收拾他的时间!召南,回去之后尽可能的找出皇甫炎这几年在昭陵县的所有罪证,人证物证尽可能齐全!” “莫非老大想要先下手为强?” 楚千侯点点头,“不错,他早有杀我之心,而且也是我们站稳昭陵县最大的对手,不可不除!” “主人,让我一刀暗杀了他!”逆牙抽出腰间匕首冷声道。 楚千侯邪邪一笑,摇摇头,道:“不,若是轻松暗杀了他,确实是一了百了,但是若用他的死,还能为我们完成一件重要的事,岂不更好?你要知道这皇甫炎不同于其他人,虽是乡绅,也是昭陵县欺诈乡里的一霸,因他钱多势大,众人敢怒不敢言,若是我们能将他公开开刀问斩,则可收民心,一箭双雕!” “大人(主人)英明!”逆牙、召南、辛鬼三人相视一笑,拱手敬道。 楚千侯哈哈一笑,折扇一指,“走,打道回府。” 第二十八章 梦鬼鸣冤(下) 一行四人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县衙,辛鬼和召南换上便服悄悄地出去巡查暗访皇甫炎的罪证,楚千侯昨夜一夜未睡,又经中午一阵折腾顿觉睡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回到了后堂卧室中睡去。(..tw) 一觉睡到了午夜时分,楚千侯在沉睡中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犹如一股青烟扶摇而上,虚虚渺渺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空中明月皎洁,逐渐被一层朦胧的云层遮盖,只能散发出淡淡地光晕,微微辉映着昭陵县的县衙。 一阵清风轻拂,窗外树影婆娑,沙沙作响,楚千侯卧室的小门“吱嘎”一声慢慢地自动推开,耳听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作响,自远而近走到了楚千侯的床前。 忽然一个声音在卧室中响起,声音低沉虚渺,鬼声鬼气,好似从十八层地狱透过传达出来的一样,让人闻之忍不住心生凉意,发根乍起。 “大人,小民冤枉啊,请求大人为小民做主,为小民平冤啊冤枉啊,小人真的冤枉啊啊啊。” 楚千侯两眉之间的美人痣刹那绽放出一道刺眼的红芒,房内一声哀嚎,桌椅铜盆俱被撞翻,楚千侯猛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楚千侯眉间的美人痣更加殷红似血,双眼俱睁扫视屋内,屋内空无一物,楚千侯心头顿生凉意,披头喝道:“呔,你是人是鬼!既然身有冤屈自然可去衙门中鸣鼓伸冤,为何却要半夜绕我清梦,再不现身,休怪本官再不受理此案!” 一声断喝,屋中有人说道:“大人,休要生气,不是小民打扰大人,只是因为小民早已是孤魂野鬼,衙门口有守门大仙在,小民进去不得,只能半夜绕到后堂面见大人,还请大人赎罪啊。” 鬼声飘渺,忽左忽右,音中透着悲哀哭腔,闻之彻寒刺骨。 如此诡异,莫非真是冤鬼不成?楚千侯不觉已信了七分。 楚千侯立即端坐床头,把手一指,喝道:“你既有冤,那就现身细细讲明,若是待本官查实你果然有冤,自然秉公执法为你平冤!” “大人莫恼,小民这就现身。” 空气中一声悠悠长叹,房中温度立刻冰冷刺骨,吹气化雾,一股青烟自地上滚滚冒起,聚而不散,逐渐凝聚成一个黑影。黑影身着一件松宽的灰衣,披头散发,双眼翻白,脸庞铁青,不是一只鬼又是何物?。 小鬼踮着脚尖冲楚千侯深深鞠躬行礼,低声哭道:“小民拜见大人,小民祖籍便住在昭陵县中,世代为农,虽不甚富余但也有几亩薄田勉强度日。自父母老去之后家中长辈给小人张罗了一门亲事,成亲之后本是和和美美,却不曾想那贱人嫌贫爱富,与他人有染,被我发现之后居然与那奸夫暗害于我!可怜小人阳寿未尽,地府暂不收容,只能沦为孤魂野鬼,还请大人为小人惩处了那不守妇道的贱人,还有那通奸的奸夫,为小民伸冤啊!”说到痛处黑影掩面哭泣,可叹鬼已非人,没能掉下一滴眼泪,只能化为一腔鬼声鬼气的呜咽之声,让房中更显诡异。 楚千侯听闻怒道:“世人竟然有如此恶毒女人,通奸也就罢了,居然还暗害人命,若不依**处岂能对得起昭昭天理!你这小鬼速速讲来你是哪家的孤魂,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待本官查实定为你平冤!” 小鬼喜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民姓王,家住在……啊……” 小鬼还未说完,屋中窗户猛然被推开,一张露着尖利獠牙的血盆大口露在窗台,劲风一吸,屋中小鬼一声哀嚎被吸进了血盆大嘴中,嘴中舌头舔了舔嘴角,似是意犹未尽,慢慢从窗户中伸了回去。 今夜怎会如此,既有小鬼喊冤,又有怪物出现,莫非天下妖魔鬼怪盛行了不成! 刹那间,楚千侯一个冷战猛然睁开双眼。 双手一摸,身下是松软的床铺,自己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哪曾做起过。楚千侯心生有疑惑,翻身坐起,观看屋中,房门紧闭,窗户闭合,桌椅铜盆摆放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屋中一切安然无恙,并无任何冤鬼怪物之类。(..tw无弹窗广告) “莫非刚刚是我在做梦?” 楚千侯一摸额头,冰凉刺骨,细想刚刚诸事,历历在目,好像亲眼得见一般,不想是梦。 “此梦似梦非梦,莫非真是有冤鬼向我托梦喊冤不成?” 楚千侯只觉心生寒意,头发根根乍起。 “啪,啪,啪。” 门外忽然轻叩三声。 楚千侯喝问道:“门外是谁?” 门外陷入寂静,再无回声。 楚千侯披上衣服走下了床,轻拉开房门,门外空无一人。楚千侯汗毛倒竖,这大半夜的莫非有鬼戏弄我不成?忽听身后有声响,猛然回头,一个黑影快速地穿过长廊下的花丛向着远方跑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 楚千侯眼光冷闪,从腰间抽出三棱匕首握在掌心,一个跨步跃过长廊向着黑影跑去的方向追过去。 衙门后堂并不大,仅有厢房十几间而已,还有一座长满了杂草的后花园。楚千侯也从进来过,此时追着黑影一直绕过了数间厢房钻进了后花园中,花园尽头便是一堵围墙,外面住着几户民宅,此时一间还亮着烛火,透过墙上镂空砖壁,照出一片昏暗灰蒙蒙的小块草地。 楚千侯就是借着零星灯光,看清楚了黑影的脚步方向,从腰间抽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线,手指斗转间绕出一个活结圆圈,朝着黑影落脚的地方甩了过去。 黑影速度奇快,脚步落地猛然一踏,翻手抓住了墙檐,一个倒挂金钩跃上了墙头,却没看到迎着微弱的月光,一丝细如发丝的银线已经绑上了脚踝。 黑影站在墙头,回头深深望了一言楚千侯,眼眉轻弯,掩藏在黑布之下的脸似乎挤出了一丝笑意,接着纵身一跳,想要跳下围墙。 “你给我下来!” 楚千侯断然一喝,双手使劲一扯手中银线,墙上黑影左脚向后一带,连带着整个身子向后摔过去,脑袋不慎正好磕在墙头,一口鲜血喷出,身体落地后立马晕死了过去。 楚千侯上前撕下黑影脸上的黑布,待看清来者面容楚千侯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是你?鱼千玄!” 不错,晕死过去的黑衣人,正是在昭陵县与楚千侯定下过三年窃偷大唐传国玉玺的神偷鱼千玄! 楚千侯身后传来快步跳跃声,一身劲装的逆牙追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黑衣人,先是吃了一惊,叫道:“主人,逆牙和兄弟们整夜守护在衙门里,她是怎么潜进来的?” 楚千侯双眉皱成了疙瘩,轻声道:“此人便是我向你提起的,在江宁府连窃大司马和府台大印的神偷鱼千玄。” 逆牙眉毛立凝,轻啊一声:“原来她就是鱼千玄!为何今日却来到了昭陵县而且还半夜潜进了我们府衙呢?” 楚千侯摇摇头,眼珠轻轻一转,叹道:“或许是与皇甫窃案有关。” “莫非皇甫炎怀疑到了我们,派她夜入衙门探寻?”逆牙猜测道。 “恐怕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楚千侯附身细摸鱼千玄的腰间,在内衣下搜出一张牛皮刀囊出来,上面绑有七把长短不一的小刀,刀刃闪亮略有蓝芒,显然全都淬过剧毒。 逆牙惶然变色,“他是来暗杀主人的!” 楚千侯脸庞微变,逐渐凝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你果然想要反悔了。” 楚千侯转其银线将鱼千玄绑成了蚕茧,向逆牙一丢,道:“把她关进大牢中,命人昼夜看护,不要让她逃跑了。” “是,主人!” 逆牙看楚千侯表情凝重,未在耽搁,背起鱼千玄快步离去。 楚千侯捡起地上刀囊,脸上阴晴不定,他无法相信一个让自己很欣赏的女人会来暗杀自己,但是,手上淬有剧毒的小刀又让他无法释怀,不来暗杀,这又如何解释?莫非半夜是来逛街的不成? 难道又是皇甫炎派她来暗杀我的不成? 楚千侯紧紧攥紧了刀囊,眼**出星星寒光,心中对皇甫炎的恨意又浓上三分。 鱼千玄是楚千侯初入南唐时最欣赏的一个女人,也是他第一个想要招揽的对象。楚千侯不希望这个女人真是为了私欲而暗杀自己,他不希望这个女人最终成为自己的敌人,他更不希望,这个女人会最后死在自己的手里。 “鱼千玄,希望你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休怪我楚千侯不念旧情了!” 心乱如麻的楚千侯猛然甩手扔出了刀囊里的小刀,七把小刀刀刀插至墙壁三寸,刃面嗡嗡作响,显然昭示着楚千侯心中的怒意波涛汹涌。 “呜呜……” 忽然,墙外一阵若隐若现的女人哭声透过墙头传了过来。 哭声飘飘渺渺,时急时缓,偶然一声惊吓声,哭声更大上三分,细听片刻,哭声渐熄,变成轻声啜泣。 刚刚做了一夜鬼梦,接着又有女人哭泣,任谁遇到这幅情景心里也会发憷。 “莫非真有鬼怪不成?” 楚千侯趴在墙头,闭上双眼双耳抖动,前世所练习的听声之术全部聚集在耳廓周围,将隔壁的哭声尽数收在耳中。楚千侯细品半刻,慢慢睁开眼睛,不对,这隔壁女人半夜的哭声如此凄惨,为何其中掺杂的惊惧之味多过悲伤之情呢?她是害怕什么而哭泣? “莫非,她也见到了鬼不成?” 楚千侯越想越觉得奇怪,干脆将鱼千玄之事抛在了脑后,翻身一跃跃上了墙头。 院墙对面便是一处民宅,里面燃着白烛,挂着白绫,正堂正中摆着一方乌黑大棺材,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女人正守着棺材低声垂泪哭泣,刚刚的哭声只是她发出来的。 棺材盖还未闭合,露着死者的仪容,楚千侯踮脚仔细一瞧,只觉一股彻寒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这死者……不正是我梦中那个喊冤的孤魂野鬼吗…… 第二十九章 智取管家(上) 果然,今夜似梦非梦而真非梦,这半夜喊冤的小鬼定是那棺中之人不假,若他所言是真,暗害他的是他的夫人和奸夫。 楚千侯远远望向那守灵的丧服女子,她年越双十年华,轻盘发髻,不施粉黛,身穿一身白色丧服宛如清水芙蓉,灯烛辉映更是别有一副美感。 楚千侯轻声道:“长得如此动人,怨不得她能偷到人了,倒不知她那奸.夫长的何模样。” 接着一个新的问题涌上了楚千侯的脑袋,若那梦是真,那最后吞噬冤鬼入口的血盆大嘴又是哪只怪物?它口食小鬼为何却不曾伤我呢? 现在想来,那血盆大口中的牙齿我怎感觉如此熟悉,楚千侯低头看了看手背,猛然睁大眼睛:莫非是她…… 楚千侯立刻摇晃脑袋,丢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断言道:“不可能,她连个人都不敢动手,岂能干出这种事,也许着县衙之中还隐藏着其他怪物也说不定呢。” 楚千侯双眉再次凝成了一个疙瘩,他已经认可了自己的想法的正确性,心中却怎么也不想承认,一时陷入了矛盾中。 “哒,哒,哒。” 此时,夜色正浓,月色朦胧,民宅中忽然响起了三声叩门声。 楚千侯霎时惊醒,疑道::“此时天色已晚,又刚值家中丧夫,谁会半夜敲寡妇家的门?” 定眼观看,那三声叩门之后,在灵堂守灵的丧服女子停止了哭泣,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楚千侯暗暗惊奇,恐对方发觉,跃下墙头手扒着墙头悄悄地露头观望。 丧服女子对着铜镜精心打扮一番,这才举着烛台打开了院门,挤进来一个黑影,一个男人声音低声说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丧服女子却哂道:“夫君刚亡,你怎么就过来了?” 那男人道:“哎呀,这几日上火啊,急需你来帮我灭火。”说着双手已经急不可待的在丧服女子上下起手大肆轻薄。 丧服女子声音娇喘道:“你不要那么心急嘛,那个死鬼还在那儿躺着呢,走,去房里去。” 那男人道:“怕什么,他活的时候不能拿我们怎样,你还怕他死了化成厉鬼找我们啊?” 说着横抱起丧服女子走入了灵堂,顷刻间扒光了她身上的丧服,两人丝毫没有顾忌到棺材里的死者,毫不避讳的在棺材下面就地开始上演了一场活色活香的美艳图。 家中男人还未入土为安,这个女人居然就敢偷男人,而且还如此恬不知耻毫不避讳在自家亡夫尸体前行苟且之事,这种女人比之畜生都不如! “真是无耻的女人,真该死!”楚千侯双眼燃起熊熊烈火,呲牙骂道。 纵使与那棺中之人毫无关系,但身负中华五千年传统美德的楚千侯,依旧为这女人可耻的行径感到愤怒,若那小鬼还活着看到,诈尸掐死他们也不为过! 只在这几息时间,灵堂上二人已**相见开始了盘蛇大战,听着那**声,楚千侯终于忍无可忍,哪还惦记着自己还是个县令,一把抽出了腰间匕首,一跳跃下了墙头,欲要替那冤鬼手刃这对奸夫**。 走至院门前,楚千侯手刚触及门环,耳朵微动,那个奸夫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了他的耳中,其中几个字眼引起了楚千侯的主意。 “我家……老爷家中……今日……闹了窃贼……以后几天……我不能过来了……至于娶你之事……我家老爷说了……只要捉到了……窃贼……定会让我们完婚……啊……怎么样……我的功夫比老爷怎样……” 那丧服女人呻吟道:“老爷年事已高……哪有你这冤家这么厉害……” 那男子冷笑道:“你那死鬼……也死的冤枉……居然撞见了你和老爷之事……这才丧命……可惜……可惜……” 丧服女人声音高昂了三分叫道:“老爷也真是心狠手辣……” 门内再无对话声,仅剩下一阵抑扬顿挫的呻吟声。 待要越门而入的楚千侯霎时停止了脚步,推门的手又缩了回来。 “果然,果然,又是皇甫炎所为,他不光奸.淫人家妻子,居然还暗害与他,怪不得死者死不瞑目来到衙门找我夜半鸣冤! 当真是有天大的冤情!” 此事再次牵扯上了皇甫炎,楚千侯燥热的脑袋逐渐恢复了清明。 一刀杀之一了百了,但若是在杀人之外还能给楚千侯带来最大的利润,这才是楚千侯想要得到的结果。 楚千侯双眼一寒,遥望着皇甫炎府邸的方向,内心思绪急转暗自思量,自己是现在进去诛杀他们这对奸夫淫.妇啊,还是借此机会搜寻证据一举将皇甫炎开刀问罪? “听那娼妇所说,感情她还和皇甫炎有一腿,定是她家男人看到到了她和皇甫炎苟且,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 “如此来看,今日我若杀了他们两人,确实是大快人心,反而逃了皇甫炎这个罪魁祸首,不划算不划算。” “既然已经牵扯上皇甫炎,无论是通奸还是谋杀,按照大唐律法都是死罪,只要我能借此搜寻到证据,必能一举将皇甫炎拿下治罪,不光能处置后快而且也能借此收拢民心,这才是最最上策!” “对,不能为了泄一时之愤而放弃了这个好机会才是!” 楚千侯权衡再三,终于决定收起匕首慢慢退了下来。[..tw超多好看小说] 重新跃上了墙头,楚千侯又回头望了一眼院中“美景”,狠声道:“今日先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风流一会儿,待我寻了证据定将你们全部处死以慰鬼兄在天之灵!” 唯恐这种脏事沾了眼睛,再说姿势也太过老套没有新意,楚千侯再不多看一眼,跳下了墙头。 这一夜,楚千侯没有去牢中看望鱼千玄,也没去探寻衙门里的怪物,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楚千侯久久不能入睡,想自进入昭陵县这几天,好似有数不尽的麻烦接踵而来。先是强盗,后是皇甫炎,鸿门宴之后又来了一个冤鬼喊冤,这件事未了解,鱼千玄又来插上一档子事,诸事看着简单,但是随之引发的情节楚千侯想想都感觉脑袋就要大了。 昭陵县现在是楚千侯的地盘,强盗关系民风必须解决。 鸿门宴时自己盗窃了皇甫炎的钱库他只怕也猜到是谁所为,而且他也是楚千侯站稳脚跟最大的对手,不得不除。 冤鬼喊冤,人家敬你是父母官才来寻你,岂能不尽心尽力的帮助人家? 鱼千玄却在此时来行刺,她究竟是什么身份,莫非真为了皇甫炎而杀人?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楚千侯脑中冒出来,越想越感觉自己昏昏沉沉,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 ―――――――――――― 次日天明,楚千侯起了大早,换上了一身白色长衫,凌乱的长发也整齐的用一白色纶巾束在了脑后。 董小婉端来了早饭,打趣问道:“公子穿得如此得体这是去哪儿?莫非是要去花楼玩耍不成?要不要带上婉儿,也许能帮到公子呢。” 知道这是董小婉拿自己取笑,楚千侯笑笑,没多做言语。 早饭是董小婉亲自下厨做的稀粥和几碟小菜,清爽可口,楚千侯今日的食欲并不佳,随意吃了一些,对董小婉说道:“今日我有一朋友故世了,你和虞若随我去拜祭一下吧。” 董小婉奇道:“公子,这种事我们女子怎能露面,况且婉儿出身不好,只怕入了灵堂辱了公子的朋友。” 楚千侯将手中筷子向桌上一丢,有些怒气道:“什么出身不好,我都不甚在意你在意什么,再说他那娘子都不怕辱了灵堂你怕什么,让你去自然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我不便出面,请你为我办一下,虞若只知道吃,不懂人情世故,此事还全依仗你。” 听到楚千侯需要自己帮忙,董小婉喜道:“好,好,只要能帮到公子,婉儿一定尽心尽力完成,公子快说,让婉儿如何做?” 楚千侯重新捡起筷子,吃了几口稀粥,道:“不急,你先去唤来虞若,等我吃完早饭,在路上我会跟你详细讲明的。” “好,好,公子慢些吃,我去叫小姐。”董小婉欢天喜地撒腿就跑。 楚千侯望着只因自己一句话而欣喜若狂的董小婉,眼神微微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味道。 董小婉出身虽不好,性格却温柔,善于照顾人,纵使曾有过一些不好的过去,但总比的上自家男人尸骨未寒就带绿帽子的淫.妇强。想到这些,楚千侯对董小婉感觉好了很多,也不再因她曾做过花船女子而轻视她了。 吃过早饭,楚千侯又找来师爷云青山,命令他立即撰写布告,招聘衙门所缺的各项人才,比如粮、布、盐等各项主管,还有牢狱管事,法医仵作等等吗,一些事不能总让他这个县令亲力亲为吧。 楚千侯又寻到召南,问道:“昨日让你去搜寻皇甫炎的罪证,可有收获?” 召南气愤道:“别提了,我一问及皇甫炎之事所有人全都关紧大门不敢出来,明明那皇甫炎欺压乡里横行霸道,可是百姓们敢怒不可言,纵使我说干了嘴巴他们也一个字也不说,还一个劲的奉劝我们早点离开昭陵县,他们这帮刁民冥顽不灵,我是没有办法了。” 楚千侯摸摸下巴,道:“百姓们有此表现那是畏惧在皇甫炎的淫威之下,也情有可原,这样吧,召南,你找云青山去写一张皇甫炎的罪状出来,尽可能的要详细,尽可能的要催人泪下。” “可是我们手里没罪状啊。” 楚千侯拍拍他的脑袋,悄声道:“没有罪状不会就编出几百条来吗?皇甫炎可以不承认,但是受欺压的百姓会选择相信的,你要记住,试试总会是掌握在多数人手中,当所有的承认这条罪状是真的之后,皇甫炎不承认都得承认!” 召南双眼一亮,嘴角学着楚千侯的模样也挤出了一丝邪笑,道:“老大的主意真是妙啊,我这就去办!” “喂,记得有多少就写多少,不求真实性只求数量和质量,听到没?”楚千侯远远地嘱托道。 “知道了,定会办好的!” 虞若、董小婉、辛鬼和逆牙四人已经集合完毕,按照楚千侯吩咐全都穿了一身素颜,也算是楚千侯出灵堂死者的一种尊重吧。 “来,跟我来。” 楚千侯一招手,领着四人绕出了县衙门口,直奔昨夜自己暗访的民宅走去。 民宅半新,青砖红瓦四间瓦房,黑色小门禁闭,贴着白联,挂着白灯笼,在门口依稀能听到里面传出女人隐隐的哭声。 逆牙上前抓着门环轻叩小门,小半天后门内有个女声唤道:“门外何人?家中夫君刚死,恕民妇不能开门迎客。” 楚千侯高声道:“说话人应该是嫂子吧,我乃王兄少时好友,今日路过昭陵县听闻王兄病逝,特来拜祭,还请嫂子通融一下,容我上香三炷,即刻离开。” 门内稍等片刻,女子出声道:“原来是夫君故友,暂且稍等,民妇这就开门相迎。” 楚千侯双手一摆,逆牙和辛鬼立刻分站在院门两侧,双目曝露杀意,好似两尊守门大将。 “吱嘎”一声,小门缓慢打开,昨日夜晚的丧服女子脸上泪痕还未擦净,一脸潮红地走了出来,看到一身白袍的楚千侯,眼前一亮,委身一礼道:“民妇王李氏见过公子,因为民妇在守灵这才开门迟了,请见谅才是。” 楚千侯细看这位一身丧服却面露红晕的的王李氏,会心一笑,想必这位守灵的嫂子刚刚在鱼水之欢,这才开门晚了才对。 楚千侯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热情地虚手一拖,道:“嫂子请起,还请引路我去给王兄上香。” 王李氏微微一笑,小手轻引将楚千侯让进小门中。 走入小院中,楚千侯耳廓微动,听到左厢房中传出声响,看来昨夜盘蛇一战那位仁兄还没有离开宅子,定是躲藏在厢房中。 楚千侯悄悄地冲身后的董小婉挤挤眼睛,董小婉会心一笑,已在路上受到了楚千侯的叮嘱,脚步缓慢,伴在了王李氏旁边,贴耳小声聊了几句,两人接着犹如闺中密友有说有笑地谈了开来。 楚千侯可以大摇大摆的地走上灵堂,身旁虞若东张西望,两只大眼睛透着惊奇,最后看到了棺材中仅露脑袋的棺中死尸两只眼睛陡然睁大,使劲拉扯着楚千侯的一角衣袖,不敢在前进。 “你见过他?”楚千侯轻声问道。 虞若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缩在楚千侯的身后。 楚千侯摸摸虞若的脑袋,俯在耳边悄声道:“你不要上去了,随便玩玩,如果觉得闷了就去那间厢房去耍耍。”楚千侯悄悄地指了指那间藏人的左厢房,然后又冲虞若眨眨眼睛。 虞若何其的聪明,早在与楚千侯携手收服召南时已经在整人上合作的炉火纯青,这次不容楚千侯再多解释,大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一脸奸笑地点点头。 第三十章 智取管家( 中) 灵堂上的牌位写明死者姓王名单,与前日死亡,还未过头七故而还未下葬,此时炎炎夏日,尸体上已有几块尸斑,微微散发出一些腐尸气味。 踏入灵堂,楚千侯忽然看到棺材下面还有一件女子内衣,轻轻扫了一眼王李氏,王李氏眼角微微抽搐一下,详装不知继续应承着董小婉的话语,不过眼角开始紧盯着楚千侯。 “王兄啊王兄,若是你在天有灵,若是看到这些龌龊事只怕也死不瞑目吧,如今你都去了,这俗世中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你这官司我接了,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守着一脸紧张的王李氏,楚千侯也不便多说什么,毕恭毕敬上香三炷,鞠躬三礼。 王李氏见楚千侯老老实实上香,心中长舒一口气。 楚千侯将香插上香炉,接着一把掀开了棺材盖,双手做爪快速地从王单尸体的头部一直摸到了脚底。 楚千侯脸色一暗,奇怪,这王单的全身为何没有一丝伤痕?脑袋滚圆没有头包,胸脯平整肋骨无断裂,四肢俱全趾骨未断,外伤没有,莫非是下毒?若是真如此,需要开膛破肚检验才行。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夫君已死,不要打扰的他的遗体!”王李氏跑上领头一把拽住楚千侯的衣袖喊道,脸色因愤怒而变的潮红。 楚千侯就势一把抓住王李氏的手腕喝问道:““请问嫂子,王兄年轻力壮究竟因为何事死的,还请嫂子告知!” 王李氏惊愕一声,使劲挣脱楚千侯的铁手,奈何楚千侯手如铁钳丝毫不动,嘴中叫道:“你这是作何,家中夫君刚死,你却要占民妇便宜不成。[..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双眼冷森瞪着她,一脸杀气问道:“我只想知道王兄是如何死的?” 被楚千侯的杀气威慑,王李氏脸色惨白,低语道:“是……死于心疾。” 心疾,既是心脏病,这种病在医学技术不发达的古代是很不容易鉴定出来的,若是王单果然死于心疾断不会半夜去寻楚千侯鸣冤,昨日也听说着王单撞见了自己夫人与皇甫炎有染这才死亡,更不可能死于心疾。 楚千侯冷笑一声,诈她道:“心疾?只怕未必吧,我与王兄相交十余年,从未听他说过他有心疾之病,只怕死因另有原因吧。” “我不知你说的何意,难道我还要害他不成,你放手!”王李氏脸色大变,手腕使劲一扯,依旧挣脱不开楚千侯的手,嘴中说道:“前日夫君在家饮酒,他酒量有限,又多喝了几杯,这才引发了心疾,你且松手,我给你去拿大夫出示的证明,你看后自然相信。” “好,你拿出证明来我看一看。”楚千侯甩开她的手冷笑道。 王李氏揉揉被攥疼的手腕,从衣襟内掏出一方白色绢帛递给楚千侯,道:“这便是大夫出示的证明,我家夫君确实是死于心疾。” 楚千侯接过绢帛,打开后细扫几眼,上面确实写着王单死于心疾,楚千侯忽然瞳孔放大,发现了一件重要的细节: 这绢帛上的字和昨日皇甫炎亲自题写的请帖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显然,这份证明并不出自大夫之手,而是出自皇甫炎之手! 一个昭陵县最大的乡绅却为了一个夫君刚亡的寡妇亲自写死亡证明,这要说出去,只怕任何人都知道其中有些猫腻。 楚千侯邪邪一笑,这是擒拿皇甫炎的重要证据!只要在再找到人证,容不得皇甫炎不死! 皇甫炎一死,即可收拢民心,这昭陵县也再无一人能与楚千侯作对,楚千侯可以完完全全将昭陵县作为自己的囊中物而发展自己的势力! 楚千侯郑重将绢帛叠好收入了衣襟内,王李氏脸色大变,叫道:“你这是为何,这是夫君的死亡证明,你怎能拿去。” 楚千侯一掀长袍下摆,露出隐藏在衣下的官府,一时威风凛凛,大喝道:“王李氏,本官乃是昭陵县新上任的七品县令,王单鬼魂半夜鸣冤状告你伙同奸夫暗害与他。今日本官微服私访,已经查出凶手之踪迹,你这淫.妇还不说出王单是被谁人所杀,被谁人所害吗?你再不招供,休怪本官大刑伺候!” 一看楚千侯是官,王李氏脸色霎时惨白,退后几步,喊道:“不,我家夫君确实是死于心疾,并不是被他人所害,你这狗官不能冤枉人。” 楚千侯猛一拍棺木,“真是冥顽不灵,那可怨不得本官大刑伺候了!”转头喝道:“董小婉,把她拖入内堂扒光她的衣服!” 王李氏全身抽搐一下,跌倒在地,紧攥住衣领惊慌失措喊道:“你想干什么?你这狗官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想欺辱民妇?” 楚千侯狠呸一口,“你这公共厕所本官可对你没兴趣,既然你这淫.妇早已不知羞耻,本官就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和你的奸夫游街示众,看你找招是不招!” 楚千侯哪容王李氏再多嘴,从袖中摸出两条银线捆绑住了她的双手双脚,拾起棺材角的那件女子内衣塞进了她的嘴巴中,抱起来向内堂一扔,喊道:“小婉,接下来交给你了,给我扒光她!” 董小婉在路上早就得到了楚千侯的指示,此时把等楚千侯一声令下,董小婉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一脸奸笑地奔着王李氏走去。 王李氏双脚双手俱被捆绑,嘴中又塞着东西,眼看着董小婉走过来,花容失色满脸泪水,狂摇着脑袋向后猛缩,活脱脱像极了一个将要受到**的黄花姑娘。 她是黄花大姑娘吗? 楚千侯恨不得上前照着她的脸狠踹两脚,演技不错,但请不要在我面前装纯洁! 王李氏留着董小婉去收拾,接下来该是隐藏在厢房中的奸夫了,对待男人,楚千侯决定亲自上阵。 刚刚楚千侯在与王李氏争执时,虞若已经悄悄地潜进了厢房中,只是过了许久怎么丝毫不见任何动静呢,楚千侯微微有些不安的快速闯进了左厢房中。 “虞若,办的怎样?” 走入厢房,楚千侯就看到虞若正坐在床头咔嚓咔嚓咬着一块金砖吃得津津有味。 脚下面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全身捆着布条好似一个粽子一样,双眼睁得大大的,满眼惊恐地瞧着虞若拿着金砖当馒头啃的英姿,以为遇到了怪物牙齿吓得微微打颤。 男人看到楚千侯走进来,好似见到了救命恩人,大叫道:“楚县令,救命啊,这儿有个妖怪啊,你快点救我出去啊,迟了我可就被她吃了啊!” “你认识我?”楚千侯摸摸虞若的小脑袋,仔细打量着地上的“粽子”。 粽子使劲吹开脸前散落的碎发,喊道:“楚县令,我是皇甫家的管家薛忠啊,昨日还是小的去县衙请得大人去我家老爷家破案呢,大人仔细想想啊。” 楚千侯仔细扫视了两眼,果然正是皇甫炎家中的管家,出声道:“原来王李氏的奸夫就是你啊,真是好大的色心,人家夫君刚死你居然就敢来私会,真是不怕冤鬼显灵掐死你。” 薛忠脸色微微一变,干笑道:“大人说笑了,我与王家娘子两情相悦本想结为连理,哪来的奸夫一说,还请大人快些放了小的吧,这女人可是能吃金子的,小的可不想进入她的肚子里。” 楚千侯脸色一换,冷然道:“你这薛忠,欺负我无知吗,你若不是奸夫,这王单如何死?还有死亡证明明明是你家老爷皇甫炎的笔记,何来的大夫手笔。这王李氏已经招供了,王单是皇甫炎所害,只要做人证指证皇甫炎,我便赦免你的死罪。” 薛忠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笑道:“大人是在诈我不成,这王单之死本是因为心疾而死,本不关我家老爷何事,她招与不招又有何用,再说审案判案必须有人证物证,你可有凭证证明王单是我家老爷所害,大人,想诈我,你还太嫩了。” 楚千侯双眼一寒,好一个嚣张的狗腿子,若不是楚千侯为了找寻皇甫炎的罪证好公开问斩,早就昨日一刀宰了他,哪还跟他磨磨唧唧。 “看来不给你吃些苦头你是不招了。”楚千侯刷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长的小刀在手。 第三十一章 智取管家(下) 薛忠见楚千侯动真家伙,反而一挺身子叫道:“你想杀我那就杀吧,我家老爷自然会照顾好我的家事,还有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姓楚的,今日你杀了我过不了几日你还得去阎王殿陪我,哈哈哈。[..tw超多好看小说]” 望着这个有点神经质的薛忠,楚千侯摇摇头,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几日正好手痒,那就怪不得我了。 楚千侯双眼一寒,小刀在指尖旋转数周,寒光一闪,划过薛忠的额头。 薛忠闭着双眼只觉额前一凉,以为自己就要驾鹤西去,再次睁眼时首先是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奸笑的楚千侯和拍手欢笑的虞若,薛忠心中纳闷,面前这两人不杀我反而笑的什么? “来,看看我给你新设计的造型。” 楚千侯笑着从床边梳妆台上拿过一方铜镜,将闪亮的镜面对准了薛忠。 薛忠纳闷地望向镜中,只粗略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薛忠一口鲜血差点没吐出来,一刀,楚千侯一刀削掉了薛忠额前的长发,居然硬生生给薛忠削出了个齐刘海出来。 可以试想,一个四十岁的男人额前搭配着一个整齐的刘海,再配上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那效果是立竿见影,单从薛忠一脸快哭的表情都能看的出来。 “楚千侯,你要杀要剐随你,但你不要羞辱我!”薛忠狠啐了一口怒骂道。 楚千侯冲薛忠嘿嘿冷笑一声,“这是羞辱吗?好细才刚刚开始而已。” 手中小刀再次在楚千侯指尖回转,两道寒光在薛忠眼前飘过,薛忠感觉两侧脖前一亮,满头飘逸的长发已随风而落。 虞若立刻拍手叫好,楚千侯很帅气地吹吹刀尖的碎发,然后将镜面再次对准了薛忠。 薛忠再次看向镜面,镜中的薛忠凌乱的长发在脖间已尽数削掉,两刀,楚千侯将薛忠的长发削成了到下巴的内扣型沙宣发。 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搭配上一头精干的沙宣短发,再配上满脸褶子一脸齐刘海…… “噗!” 薛忠直接被自己的新造型震撼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光滑的镜面,可见其超凡脱俗的效果有多强悍了。 “姓楚的,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出卖老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薛忠满口白沫依旧犟嘴说道。 “放心,我没打算弄死你,其实过程才刚刚开始而已。” 楚千侯转头冲虞若晃晃手中小刀,笑道:“虞若,想不想学这刀法?等你练会了也可以给人做这种好看的发型哦。” 虞若立刻满脸欣喜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要学要学,快教我快教我。” 楚千侯从腰中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小刀递给她,道:“看着啊,跟着我学,首先要练好速度和准星,你是初学者当然不能直接拿人的头发来练习,这样吧,先拿他的衣服,你只要能划破他身上的衣服而不伤他的皮肤,就算练成了,来,就像这样。” 楚千侯边说边示范,挥手一刀,薛忠胸前的衣襟迎风而削出一道口子,里面的皮肤若隐若现,但并没伤到分毫。 楚千侯拍拍虞若的小脑袋,一指已经被自己的造型震撼地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薛忠笑道:“就是这样,这儿有现成的靶子,慢慢练习。” 虞若双眼闪着精光,嘿嘿一阵奸笑,双手攥着刀把对准了薛忠的胸脯,楚千侯赶忙抓住虞若的手,道:“你是初学者不能从胸脯开始,很容易伤到内部器官的,先从四肢开始,砍断了也不会要人性命。” “对,杀了他就不好玩了。”虞若小声答应道。 听到这番对话陷入半昏迷中的薛忠立刻睁开眼睛,暗想道:这两个怪胎打算想怎么折磨自己?抬眼一看正好看到虞若攥着小刀一脸跃跃欲试地对准了自己的胳膊,小刀颤颤悠悠地划过,一团鲜血喷了出来,薛忠眼泪都快下来了,你丫的砍到我的肉了…… “要有速度,再快一点!”楚千侯站在旁边颇有点严师的味道。 “哦,哦,哦。” 虞若呲着小虎牙,挥刀速快了不少,再次划过薛忠的胳膊,一团鲜血随之又喷了出来。 薛忠直接就哭了,你丫的能不能准一点。 楚千侯这个严师摇摇头,“不行,速度还是太慢,还有手法不正确,继续练习!” “哦,哦,哦。” 虞若吸取前两次机会,双手攒着刀柄,再次挥刀。 “哎呦,疼死我了。”这一次原本很坚强的薛忠直接叫出了口。 “怎么办?”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的虞若有点怕怕地望着楚千侯。 楚千侯从地上捡起一块破布一把塞住了薛忠的嘴巴,让他想喊都喊不出口,低头看了看他胳膊上的伤势,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砍断血管而已,哎呀,衣服都被血湿透了,来,换这只胳膊。”将薛忠翻了个身子,露出另一只胳膊。 “哦,哦,哦。” 虞若嘴角再次弯上了一个弧度,攥着刀柄继续对着薛忠的胳膊乱削。 堂堂七尺男儿的薛忠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为什么,为什么让我落到了这两个怪胎的手中,我终于尝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直到最后,薛忠身无片缕,全身血痕,鲜血淋淋,仅有裤裆上留着一片破布挡着隐私,虞若攥着小刀,一脸奸笑地望着那一片破布,小嘴喃喃自语:“就剩下最后一片了,千万不要再割掉点东西了啊。” 楚千侯看薛忠被折磨的差不多了,伸手拦下虞若,蹲身将薛忠口中的布团取了出来,笑问道:“薛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薛忠慢慢睁开眼睛,双眼微微扫过旁边一脸鲜血的虞若,好半天后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你这样会玩死人的……” 虞若攥着小拳头,小脸满是歉意说道:“实在对不起,都怪虞若太笨了,学了这么久都没有学会,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放心,你身上割下的肉虞若半分没动,虞若这就找来针线给你缝上好不好?” 本是在削人家的肉,虞若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一样,说完还果然开始翻箱倒柜找针头线脑,薛忠只觉一口闷气憋在心中久久不散,真想大骂一声:老子这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遇到如此怪物? 看到虞若已经穿好了阵线,真要缝合自己的伤口,薛忠连哭的气力都没有了,叨扰道:“求求你饶了我吧,楚大人,不要再动手了,我招,我全都招了,你想知道什么小的我全招了,想让小的指证谁,小的也干了,大人快让她住手吧。” 楚千侯哈哈一笑,拦下虞若,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早点按照我的意思办就不受这种皮肉之苦了,虞若把针线给我,我亲自动手。” “大人,我都招了,你怎么还折磨我?” “不是,实在是对不起,刚刚虞若下手没轻没重,削断了你八根血管,你不赶快给你缝上,你可能真会死的。” “草……” 小厢房中再次响起了薛忠非人的惨叫声…… 第三十二章 擒拿皇甫炎(上) 搞定了薛忠,楚千侯走出了厢房对门口站岗的两人喊道:“逆牙,辛鬼,去将房中薛忠绑好抬回大牢,再带所有衙役陪我去捉皇甫炎!” “是,大人(主人)!” 逆牙辛鬼立刻领命,走回厢房粗鲁地抬出全身缝满针脚的薛忠,薛忠疼得大叫,两人看了看他全身的刀痕,同时对视一眼,纳闷一声:这小子刚刚经受过凌迟居然还不死,真是好强的生命力。 “小婉,那女人招了吗?”楚千侯又转身冲着棺材后面的内堂远远地高声问道。 董小婉手里举着小刀,笑嘻嘻地走出来,笑道:“公子真是聪明,婉儿只不过刚扒光她的衣服还未在她脸上刻字,她就全招了,王单确实是被皇甫炎和她所杀。” 楚千侯眼光一寒,道:“王单尸体并无伤害,莫非是用毒药?” “不是毒杀,确实使用外力,而且凶器与公子常用的一种一样,公子猜猜看。”董小婉媚眼轻轻一扫,反问道。 “我常用的一种?” 楚千侯细摸腰间,三棱匕首是他最常用的武器,但是王单身上并无伤痕,显然不是被匕首所伤,手指捻过衣角,摸到一排细如发丝的大头针,猛然睁大眼睛,莫非是用针? 楚千侯一步跃上灵堂,十指细摸王单尸体的几处重要死穴,摸到头顶百汇穴之处,一点凹凸不平的结疤引起了他的主意。左手猛然挥手一拍王单的左脑壳,右手向外一抽,一根两寸长的绣花针从王单的百汇穴中抽了出来。 这是一根最最普通的绣花针,针尖上略显青色,显然淬了剧毒,针尖入脑,顷刻间便致王单与死命,针头又藏于发丝之中,若不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寻到这一点凶器。 楚千侯攥着针头,怒声道:“真是好狠的心,这针本是绣花缝衣之物,却成了他们杀人的利器,纵使萍水相逢也不会下此狠手,况且是一夜百日恩的夫妻,这妇人该杀!” 楚千侯猛然一拍棺木,整座灵堂都好似颤了三颤! 董小婉脸色微变,她是第一次看到楚千侯生气,那双眼露出的杀气让她感到心寒,小声道:“公子消气,婉儿这就把她杀了。” 楚千侯拉住她,冷声道:“不急,你先在这儿看住她,我去逮捕皇甫炎,让这对狗男女一起在菜市场砍头,我发发善心,让他们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我想鬼兄在天之灵也不屑与这种女子同穴而居!” 董小婉禁不住退后一步,心中惊叹一声:公子好强的煞气啊。 “踏踏踏踏!” 墙外尘土翻滚,有数十人快步跑来,辛鬼一声大喝,脚步声立停。 辛鬼跑进小院中高声喊道:“大人,所有衙役集合完毕,请大人发话!” 楚千侯从袖中掏出一把白骨折扇,扇面一挥,吼道:“好,很好,你即刻带人包围皇甫府,不要让皇甫炎跑掉,我即刻就来!” “是!” 辛鬼高喝一声,五十余名衙役在辛鬼率领之下率先奔着皇甫府而去。 楚千侯手握折扇,长袍飘飘,此时真有点长枪所指万军进发的上位者气势。 接着楚千侯一人返回了县衙,命令师爷云青山签下拘捕文书,如今楚千侯已是一朝县令,这法律程序是不得不做的。 衙役围攻皇甫府的事不出刻钟时间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座昭陵县,在这座屁大点的小地方,新上任的县令与本地第一大乡绅对抗,无疑是本年度最大的新闻。 皇甫府外集合着五十余名刚刚招收的衙役,与皇甫炎府中一百多名手持棍棒的皇甫家丁对峙,周围足足围观有上千个百姓观望,数千人只字不语,两队人马皆是杀气喷张随时开战,使得这片空间气氛充沛着紧张和压抑。 皇甫炎**着上身,露着肥胖的肉堆坐在府门台阶上,一脸怒气地对众衙役吼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不去抓那挨千刀的蟊贼,围拢我家干什么!你们再不退下休怪我将你们通通打出去!” “你们的县令的?让他出来跟我说话,妈的,真以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命人围拢我家吗,他想找死了不成!” “所有家丁给我听着,凡是有人敢踏进门口半步,都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老爷给你们担着,一个小小的县令,我们皇甫家还能欺负得起!” 皇甫炎状如歇斯底里大叫的泼妇,虽然其状不雅,但是确实能给手下的家丁打气,耳听皇甫炎能担着打死人的责任,所有家丁同时吆喝一声,手中棍棒紧攥了三分,一脸嚣张开始步步紧逼向衙役,毅然决定开始动手。[..tw超多好看小说] 反观之衙役这一伙,人数本来就少,被皇甫炎一阵巨吼心中胆怯,士气又弱了三分,不知不觉开始慢慢后退。 他们这一退,围观的人群同时摇头一叹,看来这新来的县令真是不能拿这皇甫炎怎样。 一时,楚千侯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又降了一个档次,楚千侯本想收拢民心,如今这个局面却是适得其反,形式岌岌可危。 “皇甫炎,现在本官告你与王李氏通奸和谋杀王单之罪,人证物证俱全,看你如何抵赖,还不速速受降归案!” 忽然一声猛喝在人群中诈响,众人循声回望,但见楚千侯一身青色官袍,头戴大红色顶戴花翎,一手举着拘捕文书,一手掌托县令大印,霎时官威十足,不怒而威! 皇甫炎双眼一眯,冷声道:“楚县令,果然是你这小子想害我。” 楚千侯冷哼一声,对退后的衙役喝道:“妈的,你们是官差,手中又用兵刃,他们就这百十个人,你们怕个毛,都给我上!” 楚千侯一声喝出,众衙役顿觉有了主心骨,斗气再次恢复,一身红黑班头衙服的辛鬼率先出击,一巴掌拍飞了身前的棍棒家丁。虎躯一转,转过身来,一脚猛踹,前面一名家丁瞬间被踢飞了出去,两只虎爪一抓一扔,两个家丁又被扔了出去,跌了个头破血流。 辛鬼一步跨上皇甫府石阶上,晃着光秃秃的大脑袋,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冲着百十号家丁喊道:“来,你们这几个缩鸟,来跟俺打!” 这一声犹如虎啸山林,震慑全场,所有作威作福的家丁们霎时被定格,众人惊愕喊道:“这个猛人是谁?” 这些家丁和衙役们一个性格,欺软怕硬,看到辛鬼只手间数人掀翻倒地不起,围拢的百十号家丁底气瞬间一泻千里,,辛鬼彪悍之模样犹如古之恶来,更让他们畏惧不已,哪敢再上去与之拼斗。 “辛鬼?怎是你?” 皇甫炎看清楚辛鬼模样惊叫一声。 皇甫炎可知道这辛鬼的力量有多大,想当年他曾出资百两纹银聘请辛鬼做护院,然而辛鬼不从,皇甫炎纠集了十几位武功高强的护院去教训他,反而被辛鬼几个招式便被打的人仰马翻,自此皇甫炎虽横行乡里,却独独忌惮辛鬼。 “辛鬼,你也是昭陵县人,怎么能帮着这些外乡人欺负我们昭陵县呢?你是不是又喝多了不成!”皇甫炎话口一转,企图用乡土人情笼络辛鬼。 在场围观的百姓,却都以鄙视的眼神斜瞅着皇甫炎,平日里就他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个肯为昭陵县除此大害的县令,居然先被这皇甫炎诬告成了外乡人,当真是毫无廉耻。 辛鬼冷哼一声,道:“乡绅老爷,欺负俺辛鬼脑子笨不成,你的所作所为不用俺举出一二来众乡亲们心中都有数吧,你作恶多端,今日俺家县令已经搜全了你的罪证,俺看你还是快快伏法吧,再抵抗休怪俺动手了!” 辛鬼摩拳擦掌,指尖咔咔直响,皇甫炎脸色剧变,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严守以待谨慎模样后退几步走进府门门槛内,扒着门框依旧嚣张说道:“辛鬼,少他妈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捉我吗?我的表哥乃是当朝都指挥使皇甫继勋,五品官见了我也得低声下气的说话,这楚千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想捉我,做他娘的大梦去吧!” “来人,给我将这辛鬼绑了!”皇甫炎转头冲着府里大叫。 接着五十余位体型魁梧的彪形大汉,手持绳索和木棒从府里跑出来围拢住了辛鬼,辛鬼表情一秉,察觉对方五十几人都是练家子,虽不知武功怎样,单看其全身肌肉就知其蛮力也不容小觑。 皇甫炎有恃无恐笑道:“辛鬼,拿住你一人,这些衙役也不足为惧,我倒要看看这位楚县令还靠什么捉我皇甫炎!”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动手,打死人算我的!” 皇甫炎冷哼挥手一声令下,手下的百十多位家丁同时攻向衙役,五十多位彪形大汉也聚拢住了辛鬼。 衙役们本来就是一群臭番薯烂鸟蛋地痞流氓集合出来的杂群,被家丁们一冲,围拢好的阵营登时被冲散,举着单刀各自为战,奈何家丁人多,数人群攻一人,所有的家丁虽有单刀在手依旧被打的嗷嗷直叫,溃不成军。 “主人,要不要去帮忙?”逆牙抽出匕首问道。 楚千侯摇头道:“不,这批衙役是我们从江宁府带出来的,最是忠心,但是实力太弱了,先拿这些家丁练练兵,对他们以后有好处。” 逆牙点点头,不再说话,老实跟在楚千侯身后目视着场上的战斗。 只有辛鬼犹如下山之猛虎,被五十余人围攻,依旧游刃有余,双臂肌肉堆积好似两块铁疙瘩,棍棒打在其上咔嚓一声俱断,绳索捆绑也被他双臂一挣,根根脆断,一人挥舞着铁拳打的对手落荒而逃。 皇甫炎哇哇叫道:“滚油,滚油,给我泼!” 府里数个家丁端着一锅滚滚翻滚的热油跑出来,朝着辛鬼泼去。 “辛鬼,退回来。”楚千侯大声提醒道。 辛鬼斜光一瞅,这高达数百摄氏度的滚油马上就泼了过来,赶忙就地一个翻滚跑了出去,刺啦,身后一片狰狞叫声,连带着数股烤肉的香味在场上飘起,几个躲避不及的彪形大汉登时被滚油烫的皮开肉绽,哀嚎直叫。 皇甫炎哇哇叫道:“关门,关门,别让他们进来,马上派人给我表哥报信,速度来救我!” 所有的家丁全部跑回了府里,哐当一声,朱红色大门紧闭。 “大人,怎么办?”辛鬼微微有些气喘问道。 楚千侯成竹在胸,微微笑道:“不急,不急,只待今晚,我让他主动出来投降。” …… 第三十三章 擒拿皇甫炎(下) 皇甫府的大门一关,周围聚拢围观的平民百姓轰的一声炸开了锅。(..tw) “看,皇甫炎闭门不出不敢应战也不投降了。” “是啊,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好大的魄力,上任三把火烧的便是皇甫炎。” “好啊好啊,就是要把这个鱼肉乡里的混蛋惩治才行。” “这任县令真的不错。” “是啊是啊。” 楚千侯听着百姓细微的讨论声,脸上笑意更浓。 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捉拿皇甫炎,不就是为了因为拉拢民心,以助以后自己更好地在昭陵县发展势力嘛,如今只是与皇甫炎对抗一番,居然就已获得大部分百姓的好感,可见自己的主意是可行的,这擒杀皇甫炎也要尽快执行,彻底奠定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想到此,楚千侯对着禁闭的朱红色大门一指,高声吩咐道:“来二十人,将这皇甫府大门守好,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 其中二十名衙役高声应一声,分成五人两队站立在皇甫府的门口。 楚千侯又道:“再来二十人人,日夜巡逻皇甫府外围,如有发现皇甫炎越墙逃跑,吹号违令。” “是!” 十名衙役领命,快步开始在皇甫府硕大的院墙外围巡逻。 楚千侯对仅剩的十数名衙役命令道:“那你们十人去城门口集合,关闭城门,只可进不可出,特别是皇甫府的人更是一个也不能放入。” “是!” 十数名衙役高声领命,快步跑向昭陵县城门。 一切按照楚千侯的吩咐,虽然仅有五十余人,也最大程度地限制了皇甫炎的逃跑路线,现在,可以考虑将皇甫炎逼出皇甫府了。 “辛鬼,你辛苦一趟,你在昭陵县熟悉,你去走一趟看谁家有多余的木柴全部抱来,今天我们火烧皇甫府,看他出不出来。”楚千侯一脸邪笑地伏在辛鬼耳边悄声道。 辛鬼双眼一亮,嘿嘿笑道:“放心,咱昭陵县虽然穷,但是靠山,木柴有的是,想要多少都可以。” 楚千侯又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递给他,扫过所有围观的百姓高声道:“就当我们县衙买他们的,再托他们送来,价钱高点,也算是给这些百姓一些福利吧。” 辛鬼呵呵笑着接过钱袋在手,打开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锭子,立刻快步走进百姓群中,小声说了几句,围观的人群立刻拍手欢笑一声向家跑。 这年头山里农户谁家没有一堆柴火,今日又被县令大人高价收购,还是打算要火烧恶贯满盈的皇甫炎的皇甫府,众人全部积极地回家抱柴火,心中对楚千侯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此时皇甫府内没了动静,院墙外百姓积极堆积柴火,其声音楚千侯并没有下令隐藏,反而让百姓叫的更大声,以便给府内皇甫下人造成马上就要烧的错觉,楚千侯可不认为那些狗腿家丁愿意陪着皇甫炎赴火海吧。 太阳慢慢升起,逐渐沉落,楚千侯坐在树荫下,捧着几个百姓送来的大碗茶吃着刚炒熟的香瓜子,一直静静地看着数不胜数的百姓蜂拥而至,将柴火一层层地堆积在皇甫院墙的周围。根本不用楚千侯指挥,所有的百姓自发行动,柴火一层一层的逐渐包围了整个皇甫府,几个老头还拎来几瓶灯油,全部撒在了柴火中,只要一点星火,这皇甫府不消半天就会被烧成废墟。 只看百姓堆积柴火时咬牙切齿的表情,可见这皇甫炎在百姓的心中却是已经到了深恶痛疾地程度,遥想历史上南唐投降时,葬送了南唐朝代的皇甫继勋最后的下场就是被百姓分而食之,最后剩余的骨头架子都扔给了狗嘴里,他们欺百姓无功、无势、无财,但是最后却还是要死在了这批手无寸铁在手的百姓手中。 由此可见,百姓虽弱,却是一个政权的基础,一个王朝的真正开拓者,三国时刘备说的“得民心者的天下”,果然是深得其精髓啊。 睹景思人,楚千侯一时有感而发。 等到夕阳倾斜,皇甫府的院墙已被厚厚的柴火堆叠住了,皇甫府的大门已经禁闭,没有一人跑出来。 楚千侯微微有些怒气:“老子特别留出一天时间来让你们出来投降,他奶奶的连一个家丁丫鬟都没有一个肯出来,莫非真愿意和皇甫炎赴死啊还是不相信老子真会点火?” 楚千侯打了一声响指,逆牙立刻递过来一跟熊熊燃烧的火把过来。 “大人,要不要劝解一下?这要烧死人,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一位衙役看楚千侯真要火烧皇甫府,小声劝道。 “不用,火势烧起来,他们自然就全都出来了。” 楚千侯邪笑一声,甩手将火把扔进了柴堆中,柴火中混有灯油,遇火既着,火借风势,顷刻间皇甫府的院墙下的柴火全部点燃,火势凶猛,灼灼燃烧,烤的墙皮都在噼里啪啦爆响,一股浓烟打着圈儿飘进了皇甫府内。 皇甫府内接着响起数声尖叫声,丫鬟和家丁们开始混乱起来,皇甫炎高声大喊:“不要慌,不要慌,火烧不到里面来,不要慌。” “楚千侯,我操你十八代祖宗,你妈的真想把爷往死路上逼吗?告诉你,我就不出去,我看你敢不敢真烧死我!” 楚千侯面色一寒,一挥手道:“那就给我烧死他,给我丢!” 逆牙领头抓起一捆燃烧的柴火扔进了皇甫府内,皇甫府内惊叫声拔高了数个音节,乱了,皇甫府真的乱了,任凭皇甫炎如何大吼,已经压制不住下人的喧闹声。 朱红色大门嘎吱声打开,上百位丫鬟和家丁鱼贯而出,跑出火堆后夺路而逃。 “大人,要不要追?”一名衙役喊道。 “不用,小鱼太多抓也抓不住,我们只抓大鱼就够了。” 楚千侯双眼猛然一睁,指着门口露头观望的皇甫炎喊道:“他出来了,捉住他。” 逆牙几个快步,犹如泥鳅一般穿插在丫鬟家丁的空隙中,皇甫炎还未发觉,逆牙手中的黄金匕首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皇甫炎,你让本县令等的好苦啊,你可总算出来了。”楚千侯笑道。 皇甫炎肥大的肚子一挺,喊道:“姓楚的,你能把我怎样,我的表哥乃是禁卫军指挥使皇甫继勋,你敢动我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楚千侯从衣襟内掏出一根绣花针和王单的死亡证明,道:“现在我手里人证物证俱在,通奸罪和谋杀罪按照大唐律法该斩,纵使皇甫继勋来了也拿我没办法吧。” 皇甫炎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姓楚的,你真以为有了人证物证就能判处我皇甫炎的罪吗?即使治得了我的罪,现在距离秋后问斩还有个把月呢,这段时间可保我以后也死不了。你还是趁早放了我,我向我表哥求求情,兴许还能让你官升三级呢,怎么样。” “守着昭陵县众百姓你想贿赂我不成吗?” 楚千侯呵呵一笑,看似很高兴的模样,皇甫炎以为自己说动了楚千侯也随即呵呵直笑,冲逆牙喊道:“你傻愣着干什么,你家主人都要放了我,你还不放下匕首!” 楚千侯双眼一寒,眼明手快,捏起手中绣花针一针扎在皇甫炎的舌尖,鲜血飞溅,绣花针穿透了皇甫炎的舌尖,直扎入下颚,皇甫炎登时说不出话来。 “皇甫炎,你未免太小瞧我楚千侯了吧!” 楚千侯一把攥住皇甫炎的领口,鼻头贴着鼻头,双眼爆冷闪着寒芒道:“你以为我会傻着留你到秋后问斩吗?针头上想必你也品尝到了味道吧,怎么样,自己下的剧毒味道一定很好吧。” 皇甫炎瞳孔霎时胀大,脸色剧变,奈何舌头被针头刺进下颚只能啊啊直叫不能发音。周围围观的所有的百姓全都聚集在了楚千侯的周围,双眼燃着愤怒瞧着皇甫炎,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食之肉啖其血。 楚千侯一看情景,笼络民心的时候道了,放开皇甫炎转身踏上一块方石上,一撩官袍掏出一块铜色大印托与掌中,身上官袍飘舞,手中大印迎着夕阳闪闪发光,楚千侯好似一位下凡的托塔天王,一时威严尽显。 围观的百姓同时停止了喧闹,不约而同地望向楚千侯,楚千侯左袖一甩,一张银色绢帛字袖中飞出。绢帛在空中飘荡飞舞,楚千侯甩起一刀,砰一声,绢帛被钉在一树干上,绢帛上写有状告皇甫炎罪状两百一十四条,条条耸人听闻令人发指,围观百姓俱都愤怒不已,更有不少人禁不住掩面痛哭。 楚千侯大喝道:“昭陵县乡绅皇甫炎二十余年犯有强.奸,拐卖,强取豪夺,杀人掠货等诸多罪状,无法无天罪大恶极,现在本官以昭陵县县令之职判处皇甫炎死刑,无需秋后问斩,即刻执行!” 围观的众百姓轰然叫好,拍手称快。 一听即刻执行皇甫炎双腿一弯跪倒在地,楚千侯跳下方石,咔咔两手扭断了他的手腕,一声猛喝将这重达三百斤的肥肉扔向了人群,从腰间掏出了数十把匕首扔进了百姓人群中,再也不发一语,转身就走。 百姓望着走远的楚千侯,又看了看地上啊啊叨扰的皇甫炎和匕首,全都愣在了当场。 “主人,为何我们不亲自杀他?”逆牙跟在楚千侯身后不解问道。 楚千侯轻轻一叹,想起了前一世的贪官污吏,由心而发说道:“这种吃人精血的恶鬼,交给他们处理会让他们更解气的。” “第二个原因是不是他们亏欠了主人一个人情,然后尽可能地收拢他们吧?”逆牙思索道。 楚千侯浅笑一声点点头,一时感慨说道:“逆牙,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些一无是处的平民,寸铁在手,他们,连皇权都可以推翻的!” 围观的百姓中终于有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慢慢地开始逼近皇甫炎,接着无数人开始争抢着地上的匕首,人群逐渐以皇甫炎为中心而聚拢。 皇甫炎大惊,叫道:“你们这些刁民,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乡绅,我的堂哥可是皇甫继勋,你们这些低贱的贫民不想活了吗!”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啊!“ 一声尖叫声在夕阳下响起,直到日落之后,惨叫声才逐渐消散,直至化成了一具骷髅…… 至此,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的皇甫炎,最终还是死在了他口中的贫贱的刁民手中。 第二日,楚千侯将全县百姓全都集合在菜市场,断头台上高束着王李氏和薛忠这对奸夫淫.妇,楚千侯亲自监斩,一声令下,逆牙持刀一刀砍下了两人的头颅,并以铁丝串联连同皇甫炎的人头一同悬挂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楚千侯缓慢走上断头台,在昭陵县五千人眼下一把夺过逆牙手中鲜血淋淋的大刀,向着脖间一放,刹那,在场所有人一声轻“啊”,浑然不知楚千侯要做何事。 楚千侯一摆手,制止住要上前来的逆牙,肩膀托着大刀面向着所有的百姓,双眉一立,陡然喊道:“从今日始,我楚千侯为昭陵县一方父母官,先除昭陵大害皇甫炎,又斩残害他人的奸夫淫.妇,其意便是为我昭陵县除暴戾,惩恶人,塑清明,扬大义!” “今日守着众位昭陵百姓,我楚千侯在此立誓,我一日为官,必以身作则,清正廉明,不徇私枉法,不贪赃舞弊,必保佑我一方百姓安平乐事!若是他日,我楚千侯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人人可手持此刀,砍下我的头颅!” 楚千侯一声长啸,甩起手中长刀,自上而下,一声恍如惊雷炸响,手中大刀刀身尽数插入断头台之中! “此刀日日在此,人人可拿来用之!” 刀锋还在石中嗡嗡作响,现场百姓顷刻间归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大人,青天在世啊!” 人群之中不知谁先高喊一声,所有的百姓接连双膝跪拜在地,昭陵县老弱病孺加起来整整五千多人,一个不剩,全部跪拜,心悦诚服。 楚千侯微微一笑,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后记:公元964年,六月,楚千侯正式成为昭陵县七品县令,也为他的乱世生涯中画上了第一笔色彩。 两天后,距离昭陵县百里之遥的江宁府,一座奢华的园林府邸内,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将军一脚踹翻了地上噤若寒蝉的家丁。 他的手中紧攥着腰间的佩刀,双眼燃着熊熊烈火,猛然一抓,剑柄都为微微发颤。 “好,好一个昭陵县,好一个楚千侯,我皇甫继勋必屠你全族,以报我堂弟之仇!” “咔!” 整座江宁府的上空一声响雷,守卫皇宫的五万御林军心底同时一颤,这天,就要变了! 楚千侯穿越南唐的第一个大敌,终于开始显露水面。 第三十四章 昭陵致富之路(上) 皇甫府一把火整整燃烧了三天三夜,府内一切奢华也随着皇甫炎的死亡而焚烧殆尽,几亩园林府院也化作了一片焦土。杀了皇甫炎,解决了楚千侯的一块心病,整座昭陵县再无一人敢忤逆楚千侯,这块小县城彻底成了楚千侯的私人地盘。 三日之后,楚千侯身穿官袍正式上任县令之职,认命召南为主管,认命云青山为师爷,认命辛鬼为班头,又张贴各类榜文招聘各类人才。 虽然昭陵县这块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也挖不出几个能堪重用的人才,但也架不住楚千侯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到底是从几千人中强拉出几个头脑略显聪明的百姓进入了衙门担当职务。 教书先生掌管了户房,有点良心的乡绅掌管了粮科,华发半百的老夫子掌管了礼房,老石匠掌管了匠科,杀猪宰羊的屠夫临时充当了仵作,几个流氓地痞强盗当了狱卒和衙役……一阵忙活之后楚千侯也纠集起了数百号人马,县衙也初具规模像模像样了。 经过一切诸事,楚千侯对逆牙和小贼们的忠诚看在眼中, 正式取名成立为狼牙贼团,其内三十四名小贼除去逆牙外丢弃本人姓名,皆以“狼”字为姓,以“二至三十四”数字序号为名,由楚千侯贴身教授包括化妆、跟踪、窃听、开锁、暗杀等等大窃贼的全部技巧,立志要打造出一个让整个封建王朝都为之胆寒的,集窃偷与暗杀为一体的大窃贼班底! ―――――― 如今恶霸除去,全民归心,昭陵县彻底成了楚千侯的囊中之物。 接下来,楚千侯把眼光放在了敛财上,当然,此地的百姓已经穷的就差吃人了,楚千侯想敛财也敛不了多少,他的目标是为百姓谋福,是为整个昭陵县敛财,钱,永远是一个政权势力崛起的首先依靠。 但是接下来昭陵县的困难彻底难住了楚千侯,为何?还不是因为昭陵县盛产流氓强盗之事。单是楚千侯上任期间就连续遇到两股打劫的强盗,由此可见这昭陵县强盗之猖獗和泛滥了。 楚千侯要想发展昭陵县的经济,这治安必须肃清,这强盗隐患必须根除才可以。 楚千侯也刻意调查了一番,终于一针见血的点明,贫穷和食物,是昭陵县强盗之风只所以盛行的首要原因。 昭陵县位于江宁府六百多里,四边皆是高山仅有一条羊肠小道可出山,县里又多是喀斯特地貌,仅有山底平原几十亩薄田可供百姓种植。此地又夏热冬冷,丰收季节破少,百姓食不果腹,民风又多彪悍,便三五成群相互勾结占山为王,打劫过路的商贩。 几年下来使得本地成了有名的匪患之地,更是无人愿意来此地通商,百姓越过越穷,越穷越悍,流氓强盗越来越多,已然成了各家各户的首要职业。 问题重回起点,必须先富民强户,人人安居乐业,这强盗之风自认根除。 为了找寻全民富裕的方法,楚千侯将衙门内算得上是小头目的人全部召回了县衙大堂内,就“如何发展昭陵县”做了一次深刻研讨会。 在会上,楚千侯激扬顿挫积极发言,然而场上的师爷,教书先生,砖瓦匠,屠夫,地痞流氓一个个皆是沉默寡言,眼观鼻鼻观心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最后楚千侯火了,挥手间向桌上一拍,一锭黄橙橙的金锭子摁在了桌上,扬言道,哪个说得好,金锭子就是谁的。 场面霎时火爆,这批见钱眼开的牲口立马争先恐后的开始各抒己见,掌管马科的屠夫首先挥舞着双刀提议道:“要想富,先养猪!” 掌管礼房的教书先生当仁不让,跟着说道:“想致富,多读书!” 掌管匠科的砖瓦匠吼道:“破贫穷,广种竹!” 掌管牢狱的地痞流氓拍桌子激动喊道:“大家富,卖淫.妇!” 这群畜生的另类提议直接让楚千侯吐出了一口鲜血出来。(..tw) “妈的,都给老子滚!”楚千侯扛起辛鬼的大铡刀一个个将他们全都撵了出去,站在衙门口狠啐了一口,骂道:“老子再找你们开会老子就不姓楚!” 硕大的衙堂内,只剩下一声不吭的云青山,楚千侯看他一脸镇定的模样,试探问道:“莫非先生腹中另有乾坤?” 云青山扫过一言桌上的金锭子,轻声道:“大人,若你想从根本解决昭陵县匪患之病症,必须从根部着手,也就是先填饱他们的肚子,有了充足的食物,他们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昭陵县中,断不会再出去做打劫的强盗了。” 云青山说的这些,楚千侯早就明白,只是这昭陵县穷山恶水的穷地方,若是单靠种植粮食来度日,无疑根本养活不起这五千多口嘴巴啊。 俗语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昭陵县虽然多山却不盛产什么土特产,全县地貌喀斯特,溶洞倒多,若是现在搞个旅游兴许能赚钱,但这兵荒马乱的谁有那闲心来旅游,再说现在到处都是无公害无污染的绿色环境,这溶洞奇景也算不得特别有创意的景色啊。 楚千侯问道:“若依先生之见,该如何富民?” 云青山笑道:“其实刚刚那几位说的不错,养猪,读书,种竹,卖妇……咳咳……这一点不行除外,其他三者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百姓的穷苦,只是……要想真正富民强户,只有通商才可以。” “通商?” 楚千侯细品半刻点点头,昭陵县中的乡绅大多经营着或多或少的生意,比如上代最富的乡绅皇甫炎则是私自贩卖私盐和粮食,这才二十余年攒下了让人垂涎的财富。 不过,楚千侯现在可是南唐一任县令,往大了说那也算是国家干部,岂能违背了国家禁止贩卖私盐的法规而知法犯法呢? 好吧,楚千侯承认自己想贩卖私盐,那玩意赚钱啊,可总不能带动着全县人民集体贩卖私盐吧,传到国主李煜的耳朵里,他能立马带兵剿灭了昭陵县所有百姓。 通商之事,还得详细考究才可以,既不犯法,又能带动全民致富才更为恰当些。 昭陵县小,富户又少,自然不能靠买进来富民,只能靠向外卖入才能富民,不过对于昭陵县应该通商贩卖的货物,云青山也举不出例子来,若是他真发现了一处赚钱的好营生,也不会现在依旧穷困潦倒了。 “不过大人,我们祖辈居住在此地,必然眼光短小,纵使县里有能通商的货物我们也找不到,大人是见过大世面的,若是仔细寻找,或许能找到一些能向外通商的货物也说不定呢。”云青山见楚千侯皱眉不语出声提议道。 楚千侯眼光一亮,对,自己待在屋中苦思冥想不如出去多找找看看,或许真能找到一种能既不犯法又能通商致富的好方法。 楚千侯呵呵一笑,将桌上的金锭子扔给云青山,笑道:“不错,虽然你没有提出实质性的建议,但是提议不错,金子赏给你了,走,你在昭陵县熟悉,随我到处去转转。” 云青山一把接住金锭子,在牙口轻咬了咬确定是真金后立刻塞进袖带中,不老楚千侯再吩咐,立刻收拾好桌上的文房四宝,屁颠屁颠在前头引路。 昭陵县的道路崎岖不平,楚千侯跟着云青山有一脚没一脚地闲逛,昭陵县不足三千户的农户不消半天时间就都转了一遍,楚千侯一共发现母牛二十余只,羊四十余只,狗五十余只,鸡若干只,一县之地的牲口居然就这么点畜生,片面上可见本地百姓心中确实缺少发财致富的好脑筋。 路上所遇大人小孩若干名,清一水儿的个个满脸菜色,体瘦如柴,典型的营养不良。小眼看到楚千侯走过来,鼻子象征性地闻了几下,一脸贪婪状,让楚千侯暗地里很怀疑这些百姓不会饿的想吃人了吧。 转了一圈,云青山累的坐在路旁白石上只喘粗气,楚千侯一脸愁苦地扫视着周围低矮的农房,眼泪差点下来了:“这真是老子活了两世见过最贫穷的地方啊,而且恰恰还是自己的属地,本想依此来发展势力,他奶奶的,现在自己想吃饱饭都艰难,还想组建势力,门都没有啊,555……” “大人,可否找到好的营生?”云青山见楚千侯一脸痛心状微微气喘问道。 楚千侯低叹一声,道:“入眼的天地一色,真是贫穷的够彻底,你能让我找到什么营生?” 天地一色?天是白色的,山和地怎么也是白色的呢? 忽然,一个念头好似一道流星闪过了楚千侯的脑海。 楚千侯好似抓住了一丝头绪,不再理睬云青山,抬起头远远眺望着周围的群山和屋群,这一正经看,楚千侯这才发现昭陵县的房屋虽然低矮,却全都是由白色山石堆叠而成。 有的石头上镶有绿色斑点,有的洁白如玉,有的光滑似镜,更远的一座山腰上更被采挖出一块洁白的断壁出来,上有一条青色石苔,宛如青龙腾空,翱翔天际。 楚千侯双眼内闪出刺眼的金芒,刹那间狂喜。 “好嘛好嘛,真是深入宝山不自知啊,如此遍地都是金银只手可抓,我还需寻什么发财之道啊,此地之物不仅可以富户强民,还能助我招兵买马形成一方大势力啊!真是天不亡我啊,不亡我啊!” 楚千侯激动的无语伦次,差点就想跪在地上向老天叩头了。 第三十五章 昭陵致富之路(下) “大人,您没事吧?” 云青山看着楚千侯一脸幸福舔着地上一块大白石,心里有些怕怕地问道,两手又紧紧攥住袖袋中的金锭子,生怕这位县令大人突然得了失心疯扑过来。[..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真想指着云青山骂上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这满地的白花花的石头那就是满地的白花花银子啊,昭陵县里的百姓居然全都傻傻的不懂,任由这些可以换钱的好东西闲置荒野,自己食不果腹都不明白自己就生活在一座银山之中,让人感到既痛心又欣喜啊,楚千侯恨不得趴在地上狠狠地亲上两口,你丫是不是就等着老子挖你呢是吧。 笑够了,楚千侯恢复好正经模样,拍拍脚下的白石,对一脸纳闷的云青山问道:“先生知道这是何物吗?” “石头呗。”云青山老老实实回答道。 “可有何用?”楚千侯又问道。 “满山遍野全都是,除了盖房又有何用?”云青山摇头笑道。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抓起地上一块雪白石头,说道:“这一点先生的见识就太过短浅了,你看这石头,其质地雪白犹如肤质白玉,故而其学名为汉白玉,又因它多产自大理国,所以又称大理石。此石建造民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你可知在江宁府中豪门富户家中的玉砌朱栏是何物所造?还不是就是由这些石料雕铸而成的嘛,虽然我们昭陵县的汉白玉的品质比之大理国的差上一点,但是距离皇城江宁府近啊,而且城内达官富豪又多,卖掉这些汉白玉养活着一个县的人还不是问题的,或许,我们还能大赚一笔呢。” “你说这石头能吗,卖钱?”云青山一脸不相信地指着楚千侯手中的白石惊问道。 楚千侯点点头,郑重说道:“我以我头顶乌纱帽作证,必能卖钱!” 云强山听完双眼一亮,刺溜一下跳起来,细细端详着屁股下面的汉白玉,越瞅越觉得此物真是好东西。也学着楚千侯的样子抱着石头一阵猛添,大笑道:“没想到没想到,我云青山读书读了一辈子,受穷受了一辈子,全都是因为自己见识太短浅,居然就生活在一片宝山中都不知,可怜啊可怜啊,可怜我那命苦的女人,因为无钱治病而病死在这白石炕上,唉,可怜啊可怜啊,以后我也有钱了,有很多钱了……” 楚千侯看看这个又是笑又是哭状如疯癫的云青山,无言地摇摇头,轻轻一叹,看样子这小子以前受过什么刺激,这才对金钱贪欲如此之大,又是一个可怜人啊。 其实也不能完全鄙视此时云青山的失态,楚千侯刚刚见识到满山全都是汉白玉时,也差点因为兴奋过度而晕过去,这些土生土长的百姓不知这满山的汉白玉的价值,楚千侯这个穿越者怎能不知。 这种汉白玉可是制作宫廷中的石阶和护栏的首选,所谓“玉砌朱栏”,华丽如玉,就是指的此物,以致到宋元明清后,这种汉白玉成为宫廷用品,达到一两汉白一两银的天价。单看现在昭陵县的汉白玉,足足有好几座山的容量,别说养活一个县五千来口人,就是帮楚千侯养活一万私兵也是绰绰有余啊。 不过,新的忧虑重新弥漫上了楚千侯的脑袋。 “如此多的汉白玉该如何销售出去呢?” 这些汉白玉埋在此地还是一文不值的破石头,只有走出大山卖到江宁府才能换来大钱,可是,总不能开采出来就装上大车去江宁府贩卖吧,指不定还没进入城里就被“城管们”扣押下来。 楚千侯眉头皱了三皱,细数自己所认识的达官贵人,数来数去他也只认识一人有些势力,也是楚千侯自己最不想用的人――李浦,江宁府府台大人,一个贪婪成性敛财如命的大贪官啊。 “看来此事少不得要用上李浦了,这个挨千刀的吸血鬼,被他黏上保不定要被榨取多少油水呢,话说回来,若不是他将我派到昭陵县任职,我还真找不到这一座银山呢。若是他真能帮助我打开昭陵汉白玉的销路,适当分给他点干红也是可以接受的。” 楚千侯点点头,为今之计只有依靠他了,只是就怕李浦狮子大开口,搞不好挣的钱全被他吞进腰包里。楚千侯眉眼一扫,看到一旁状如疯癫的云强山,一时计上心来。 “先生哭完了没,快跟我会衙门,我有要事需要你来协助。”楚千侯打断了云青山的哭喊,招呼一声返回县衙。 “大人如此着急,是不是想到了这汉白玉的销路了?”云青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和污渍急问道。 楚千侯笑道:“先生聪明,一点就透,先生先前说的不错,通商,必须通商,通商则富民,锁关必误国,这是铁的教训我可时刻谨记着。我已想好了可以帮助我们销售汉白玉的人选,不过若是想要此事达成,还希望先生帮忙才行。” 云青山高声道:“大人只管放心,纵使赴汤蹈火在下也愿意前往!” 楚千侯一脸正经说道:“赴汤蹈火那倒不用,你只要发挥你惜钱如命的铁公鸡本性就可以,因为你的对手也是一位一毛不拔的吸血鬼,派你去必能给我们昭陵县带来最大的益处!” 云青山直接被楚千侯的一番话说得满面羞红哑口无言,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大人的话真是一针见血,让在下……感到汗颜啊。” 楚千侯只得笑一笑,没办法,李浦那个敛财如命的吸血鬼楚千侯真是应承不来,反而派同样惜财如命的云青山去正合适。 回到县衙,楚千侯命云青山笔墨纸砚伺候,楚千侯以口代笔,云青山持笔记述,一刻钟时间写出一篇洋洋洒洒数千字的感人书信。 “先生,此信你带着转交给李浦,余下的诸事全靠先生的三寸不烂之舌了。”楚千侯将信封塞在了云青山的胸襟内,轻轻拍了两天郑重说道。 信件虽薄,可关系着昭陵县所有百姓的未来生活,一入胸襟口袋中云青山顿觉奇重无比,深吸一口气道:“大人放心,在下一定要全力以赴,好好斗上一斗这位大贪官。” 楚千侯又叫来四名衙役护送云青山,亲自送到了城门口,临走时楚千侯郑重握住云青山的手,双眼满怀炽热的叮嘱道:“青山兄,你这一去一定要把握好本心,超长发挥你的铁公鸡的本性,早去早回啊,我在昭陵县等着你的好消息!” 云青山点点头,满脸无言地怀揣着楚千侯的嘱托上路了。 送走了云青山,楚千侯心里彻底安了心,虽说书信还没送到李浦手里,但是凭着信中所提到的给他一成的分红,那个敛财如命的吸血鬼必会倾囊相助的,有了这个堂堂三品大员的帮忙,昭陵汉白玉远销南唐内外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回到县衙,楚千侯没做耽搁,立刻寻来辛鬼和匠科掌管人砖瓦匠林大木,向他们请教开山取石的方法和人工薪酬等问题,打算近几日就开挖汉白玉。 林大木是昭陵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生活在此地四十余年都不知道脚下的石头是卖钱的好东西,听完楚千侯解释完汉白玉的市场行情和价格浮动,这老小子直接趴在地上不起来了,摸着地面好似见了漂亮女人那么激动。 接下来林大木的情绪彻底调动起来,根据他当砖瓦匠数十年的经验,就如何开采山中的汉白玉发表了重要演讲。楚千侯是个急性子,当即拍板认命林大木为此次开山取石的总负责人,辛鬼带刀在旁辅助,若是有刁民或是守山的强盗阻拦,辛鬼可以武力镇压。 显然,楚千侯已经把此次行动当做了昭陵县百年大计来看待。 交待好了林大木,楚千侯立刻撰写檄文,详细言明了“全民舞动开挖汉白玉”的所有好处,积极下达了昭陵县群山归为国有的布告条文,又以每日三十个铜子的价钱招收开山工人,还外带免除所有工人的杂税赋税。 三十铜钱相当于现代一天百十多块人民币了,在这穷山僻壤里无疑是白领级别的工资,再加上这个工程属于县衙县令大人亲自下达监督的大工程,众人没有黑心工头的后顾之忧,工作福利又好,待遇又高,檄文一贴,顷刻间整座昭陵县的所有百姓扛上了锄头热火朝天地齐聚在了县衙门口。 虽说这些人群里上有七十岁的老人,下有刚呀呀作语的孩童,典型的劳动力分配不均匀啊,楚千侯怕遣退了这些人反而打消了民众的工作热情,干脆分成了少年、中年、老年三个工程队,找了几位声望挺高的乡绅做了监管,然后大手一挥,所有的百姓除了还窝在摇篮里的婴儿外全部招收,即可上工。 从今日起,整座昭陵县轰轰烈烈地进入了全民舞动开采汉白玉的运动中,楚千侯也笑等着数不尽的金银马上就要进入自己的口袋了。 第三十六章 走,跟老子抢人去(上) 全民舞动在山上忙的热火朝天,整座昭陵县反而闲置了下来,楚千侯本想穿着官袍坐在衙门里,学着古代的包青天判它几场冤案出来,结果在县衙里坐等了三日愣是没有一家前来告状。 走出县衙,大街上畅通无阻,临街大门全都四敞八开,别说夜不闭户了,现在白天都不锁门,走进小门里面空无一人。 楚千侯暗暗点头,看来群众的热情还是很高涨的,有了足够的钱来生机也没人愿意去做强盗和流氓,这治安自然也跟着就上去了。 又去山上转了一圈,青壮妇孺在林大木等几个乡绅的指挥下已经逐渐开始开山挖石,虽说现在火药还没有正式用于爆破,但启用民间的一些土方法,到底是将整块的汉白玉从石壁上取了下来。 楚千侯看看材质,虽然无法与大理国的顶级汉白玉相比,但石材也洁白如玉,切面光滑如镜,虽然进不了王侯将相的府邸,但进入寻常富户豪绅家中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价钱合理,这满山的汉白玉也能变成一笔可观的数字。 楚千侯远望着林大山禁不住啧啧赞道:“不错,真不错,幸亏我慧眼识人,不然这林大木做一个砖瓦匠真就屈才了,这老小子天生就是一个干包工头的材料啊。” 林大木这个砖瓦匠平时脑袋虽然不灵光,但干起和老本行擦边的工作来还是可圈可点的,幸亏他不知跟谁学的一些“观山之术”,通过岩层能推断出山体的走向,这才大大增加了开山的安全系数。在听到楚千侯为他增加五成薪水后,这老小子的干劲更加充足了,不劳驾楚千侯吩咐,围着山峦窜上蹿下的犹如猿猴,将三大开山挖石的工程队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让楚千侯彻底放了心。 如今昭陵县的治安规划初步有所成效,全民致富也有了眉目,数不尽的钱财马上就要源源不断地流入楚千侯的囊中,楚千侯原本平复几天的心逐渐又燥热起来。 一般人是饱暖思淫.欲,而楚千侯却是饱暖思兵权,本来还想安安稳稳当几月县令大人,做做古代包青天断案如神的瘾,但是一看这发展势头良好,楚千侯的心也蠢蠢不安起来。 楚千侯到底是一个穿越者,对待南唐政权可没有多少忠君爱国的思想,反而对藩镇割据成就一方势力更加向往,想来自己已建造出“窃贼兵团”,都已经秘密的隐藏学习起来,只要加以时日必能横空出世震慑全场。但是,手中仅有一支窃贼兵团还就足够了吗?楚千侯自己也知这远远不够,兵权,楚千侯真正需要的是兵权,是长剑所指所向披靡的大军! 乱世中,没有兵权何来的太平?没有兵权又如何左右自己的人生?没有兵权怎能不让自己沦为乱世浮萍? 所以这兵,楚千侯必须要招,这“楚氏私家兵团”也必须提早提上日程,征兵宜快不易缓,宜多不宜少,掌握兵权在手,才能更安全的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毛主席那句“枪杆子中出政权”,纵使倒退千年在南唐也依旧是掌控这个时代的至理名言。 如今楚千侯地处昭陵县,四面环山,穷乡僻壤之地,属于自己的绝对地盘,又从皇甫炎府中窃偷出他二十余年积存的金银珠宝,又发掘出此地海量的汉白玉,可谓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地盘有地盘,天时地利俱被占有,成立自己的私家兵团绰绰有余。 然而,成立“楚氏私家兵团”其中最最关键的一点却真为难住了楚千侯。 成立兵团,可这当兵的人从哪儿招呢? 如今昭陵县的人口总数不过五千人口,除去老弱病残顶多也就招收一千多号人,这么点人成立自卫队保护岛国还可以,真正发生大战,连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历史上可记载过现在的南唐兵力足有二十余万,北宋的兵力更是达到了八十万,两两相比,楚千侯纵使将昭陵县五千余口人全部编入军制,这点兵力还真的是远远不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别说军团,无人无兵何以成立兵团? 总不能现在提倡全民多生多育,现生现招吧,他们生的起,楚千侯可等不了。 如今万事俱备,如何更加快速地招揽到足够的壮丁参兵,这才是楚千侯现在必须先考虑和先解决的主要问题。[..tw超多好看小说] “主人,前几日您捉到的鱼千玄还关在大牢里,主人杀了皇甫炎后为何一直对她不管不顾呢?以前可听主人说过此人窃偷冠绝天下,何不拉拢她入伙呢?”逆牙见楚千侯坐在堂上一脸皱眉为招兵之事闭目沉思,已经足足有半日不曾说话,出声小声地问道。 楚千侯缓缓睁开眼睛,忽的一下笑了,道:“鱼千玄?你真以为我们那间破牢房能管得住她?只怕擒住她的当夜她就挣脱绳索跑了,而且保证守卫的狱卒都没有发现,逆牙,鱼千玄的手脚功夫虽差,且不要小看了她的逃脱功夫,这天底下只怕能关得住她的牢房还没有呢。” 逆牙吃了一惊,“她居然这么强。” 楚千侯点头笑道:“她确实很强。” 逆牙沉默片刻,忽又说道:“主人为何不想方设法招揽她呢,若她为敌人所有,若是对主人不利真是防不胜防的啊。” 楚千侯脸色一变,摸向腰间的刀囊,里面七把大小不一且寒光闪烁淬有剧毒的小刀,正是那一夜鱼千玄的贴身之物。 逆牙说的不错,若是那夜鱼千玄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楚千侯的卧室,小刀只要轻划破一点楚千侯的皮肤,剧毒攻心只怕楚千侯顷刻间便会死亡。如此身手鬼魅的小贼若行暗杀之术,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接着楚千侯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那一夜,鱼千玄根本不是来杀自己的,或许她从没有对自己起过杀心才对,这一点,楚千侯很确定。 前一世长年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楚千侯早已练就出了一身敏锐的五感,一人若有杀心必会先有杀气释放,而那一夜楚千侯从追踪到擒拿鱼千玄本身并无一丝杀气。朦胧之间楚千侯还记得她在跃上墙头时,黑布遮盖下的脸庞还向自己微微笑了一下,如此可见,鱼千玄虽然带着毒刀却不是来暗杀楚千侯的,或许是另有深意才对。 可惜,楚千侯当时看到淬有剧毒的刀囊后怒气攻心没有细作思考,直接将鱼千玄丢入了大牢中。等近几日脑袋想明白过来事情的始末,才知自己误会了鱼千玄,而牢中的鱼千玄早已挣脱了绳索逃出了大牢,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这再次出现,反而又留给楚千侯一个大大的谜团。 楚千侯禁不住摇头叹道:“若是我能得到鱼千玄帮助,必是一大助力,只是这小丫头本身就是一个谜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偶然一次相遇这不又错过了,若想真拉拢住他,还得靠我们的三年之约啊。” 对于两人的三年之约窃偷大唐传国玉玺,逆牙也曾听楚千侯讲过,虽然此事难入登天,逆牙确实相信主人楚千侯一定能做到。 “逆牙,你认为为今之计我们如何招兵?”楚千侯干脆换了话题,将苦思无果的问题问向逆牙。 逆牙一愣,枣红脸随即干笑道:“主人都想不到逆牙怎能想得到?只是逆牙忽然感觉主人好像钻了牛角尖,将这个问题想得太过高深了。” 楚千侯来了兴趣,问道:“你细说说看,我是如何钻牛角尖了?” 逆牙悄悄地附耳在楚千侯耳前道:“莫非主人忘了我们上任昭陵县时曾经遇到过很多强盗吗……” 逆牙话只说一半楚千侯双眼迥然一亮,以盗养兵! 顷刻间,阻挡在楚千侯面前的高山彻底被瓦解了。 楚千侯拍案而起,围着案桌边转边喜道:“逆牙说的不错,我恰恰真钻饿牛角尖,只一味的想如何去外地拉兵,却独独忘记了昭陵县的一大特色。咱昭陵县里别的都缺就是不缺流氓强盗啊,县里本地居住的现在都已经改邪归正去做了矿工,但是昭陵县周围的山头上可是聚集了数不胜数的小股强盗占山为王,我何不借剿匪之名将他们全部招收进来,既扫平了周围的强盗隐患,又扩充了自己的兵力,一箭双雕,好主意啊,好主意啊。” 逆牙也笑道:“主人,虽然不知这周围山头到底有多少强盗,但是归于一处也应该不少的。” 楚千侯点头道:“对,说的不错,而且一般占山为王的强盗匪患之流,一定会些身手,常年爬山体格也一定锻炼的不错,只要在严加管束略作精练一下必能成为一股不俗的兵力,不行了,老子的急脾气又犯了,走,咱们现在就去准备,即刻出发!” 楚千侯越想越觉得此主意甚好,干脆脱下身上的官袍,随意向桌上一扔,拉着逆牙的手就向外跑。 “逆牙,我去找辛鬼,你去寻狼牙贼团,在县衙后堂集合。”走出大门口,楚千侯吩咐道。 “主人,强盗人多,我们还带多少衙役?”逆牙问道。 楚千侯摆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不,一个衙役也别带,经过皇甫炎护卫一战,我真是对那些货色失去了信心,让他们维护地方治安还可以,带兵打仗他们不是那块材料。此次行动只有你、我、辛鬼还有狼牙贼团三十余人足矣,一是招收强盗为我所用,二是好好操练那些小贼,这几日在私塾读书想必也是手痒的很,正好调出来练练兵!老子想练的不是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而是真能磨刀上战场的野狼!” “逆牙明白了!” 逆牙使劲点点头,和楚千侯两人兵分两路,速度去集合队伍。 以盗养兵,绝对是本年度给楚千侯最大惊喜之一。 强盗本就是以赚钱生存为根本目的小团伙,谁人天生愿意沦为草寇,只要施之以金钱利诱,在以关云长之忠信礼义来洗脑,楚千侯有把握能将这些强盗彻底收服。 想要钱,老子给你,想要女人,老子也给你,想要地盘,老子还给你,如此丰厚的待遇,我看哪个强盗不愿意跟着老子干! 虽然不知山中流窜作案的强盗到底有多少,但大小也是个人,积少成多,总有一天会积聚出一股庞大军队出来。 楚千侯是个急脾气,现在恨不得就去山上一阵狂抢,对,就是抢,人家做强盗的都是抢金抢银,楚千侯这个当强盗的不抢金银只抢人,只要你还有两条胳膊两条腿,那可就对不住了,从即日起你已经不是强盗了,你正式荣升为“楚氏私家兵团”中的光荣一员。 不过,现在先抢了再说! 第三十七章 走,跟老子抢人去(下) 楚千侯在汉白玉山中寻到了辛鬼,悄悄地将进山剿盗之事向他一说,辛鬼这个战争狂立马学着楚千侯将身上的班头衙服脱下来向地上一扔,光着膀子扛起大铡刀死活也要跟着楚千侯进山。 楚千侯就是相中了辛鬼这身健壮彪悍像一根铁塔似的块头,再扛上一把寒光闪烁长达五尺长的大铡刀,赤.裸上身,古铜色皮肤配上一张青龙纹绣更显彪悍三分,简直是古之恶来在世,怎一句猛字了得! 就这魁梧身子向着一群小上一号的强盗面前一站,绝对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对方不战就已胆怯三分,那就更方便自己抢人了。 接着楚千侯看向辛鬼的眼神开始发生了转变,这丫的胸口肌肉都会动哎,就这强悍身材若是能来到现代,施瓦辛格都得靠边站,保证是全球健美先生,而且耐力也不错,若是被女导演相中混在影视圈也能混出个动作明星出来。 正在呵呵傻笑的辛鬼猛然感觉全身一冷,又看到楚千侯又是以进青楼挑女人的眼神瞅着自己,有点小怕怕地赶紧披上衣服,抱着大铡刀干笑两声:“大人,请你不要这样看着俺行不,俺心口发毛哎,不是进山吗,走,俺熟悉的很,马上走吧。” 楚千侯嘿嘿一笑这才收回了淫.荡的目光。 看看天色,已经日过正午,楚千侯先让辛鬼回家去向老婆告别,然后轻装赶回衙门去集合,今晚上就行动。 辛鬼立刻狂点头,屁颠屁颠地跑下山去向杜娘子告别去了。 楚千侯又寻来包工头林大山,就开山采石工程特别叮嘱了一番,林大山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定会将工程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楚千侯这才安心。 至于县衙诸事,楚千侯已经决定交给董小婉代为处理,没办法,召南去了江宁府上报皇甫炎之事,师爷云青山去给李浦送信,整座县衙里就剩下几个狱卒和屠夫客串的仵作之类的白丁了。虞若聪明却只知道吃,楚千侯都害怕她把县令大印当做糖豆给吃了,所以只能全部交给董小婉,怎么说她也算是楚千侯的自己人,让她照管县衙诸事楚千侯也放心。 董小婉听到这个决定着实兴奋了一阵,拉着楚千侯的衣袖连连追问楚千侯是不是打算娶她为妾,需不需要即刻洞房,还特别向楚千侯展示了几种别具心裁的姿势,让只是看岛国电影增长经验的楚千侯羞得满脸通红跑了出去。 跑出好远,楚千侯还能听到董小婉的充满诱惑的奸笑声从房中传出来,心里不自觉的祈祷两声,求求老天让虞若快点长大吧。 可见,某人的养成计划一直在进行中…… 县衙后堂,此时焕然一新的狼牙贼团三十三个少年呈一字型整齐排列着,见到楚千侯回来,个个直挺胸膛,一脸坚毅骄傲之色。 如今的狼牙贼团中的小贼们,已经与初期彻底换了模样,一身整洁的锦衣,头发疏得一丝不苟,双眼透着精光,好似寻常人家的富家公子哥一般。 不过千万不要被他们一脸的人畜无害的表情所麻木,也许过不了几年,在楚千侯的教导下这些小贼绝对是让人谈之色变的大窃贼。 此次行动不为杀人专为抢人,所以楚千侯让其携带的东西尽量从简,每个小贼只佩戴了一个水囊和一把匕首。 辛鬼扛着大铡刀,铡刀尖上贴着一个竹篮,里面是楚千侯从虞若嘴中抢下来的一箩筐金锭子,收买人心嘛,没有比金锭子更加管用的了。 楚千侯换上了一身青色长袍,扎着一条青绿色纶巾,蹬着一双青色马靴,又从袖中掏出一把白色象牙白骨折扇,好似一个出城游玩的公子哥,只是眉间一点殷红美人痣,使整个人略显一点稚嫩。 “小的们,跟着老子抢人去!” 辞别了一脸担心的董小婉和捧着金块大嚼特嚼的虞若,楚千侯折扇一指,一票人贩子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县衙奔向大山。 ――――――――――――― 昭陵县位于山峦腹地之中,四面环山,东面才有一条小山路通着江宁府,其他三面全是连环小山头,虽然海拔高度仅有四五百米,但山外环山、山外套山,一旦入了山林迷了路钻进了溶洞中,只怕一辈子也别想从山中走出不来了,所以当地的百姓给这片群山统称为――迷踪群山。 迷踪群山里的山头到底有多少恐怕谁也数不清楚,只站在外围眼睛能看到的山头足有几十余座,再向远处白云飘荡之处还能看到几座若隐若现的山头。 就是如此复杂的山头地形才成了强盗们占山为王的好地盘,十几个人扛着几把铁锹就可以划地为界成为山大王,所以这迷踪群山中到底有多少聚众为患的强盗谁也说不准。 “大人,周围到处都是山,我们先去哪座山头去抢人?”众人站在山脚下稍停,辛鬼望着周围层层叠叠的山头问道。 楚千侯抬眼目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地貌,细细思考了一番,向东一指,道:“走,我们从去江宁府的小道上为起始点,北山势稍缓,我们从北山行进。” “此行的目的都知道了吧,我们不是剿灭强盗,而是拉拢强盗,凡是遇到强盗莫要先下杀手,擒住之后先以感化为主,若是实在冥顽不灵感化不成那就动手,打到他们愿意,听到没?”楚千侯又叮嘱道。 辛鬼插嘴问道:“大人,啥叫感化?” 楚千侯干咳几声,自己实在是高估了南唐百姓的理解能力了,干脆从辛鬼刀尖箩筐中抓住一块金锭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道:“感化他就是利诱他,虽然金子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金子是万万不能的,再牛逼的强盗也抵挡不住老子的金钱攻势!” 新官立刻满脸羞红,自己好像就是跌进了楚千侯的金钱圈套中这才跟随楚千侯混的。 不过接着想到自己家中那两箱金银,辛鬼又不得不叹一声大人出手真的好狠,啥话不说先撂下两箱金银,再蛮横的强盗只怕也得立马软了下来。 走入迷踪群山中,空荡荡的树林中寂静无声,刚进山时还能听到刺耳的知了叫声,真正进入了遮天蔽日地大山中,耳中除了几声鸟叫声外再无其他声音。头顶林中树叶郁郁葱葱,略显黑暗,虽然空中八月的太阳高挂,也只能从树叶的空隙中射进几道光柱下来,在厚厚的落叶地面上洒出几道斑驳的光斑,其他除了满眼的深绿色外再无其他颜色。 忽然,几声响亮的鸟鸣之声炸响在空寂的树林中,数只飞鸟吱吱直叫着惊慌飞跑。 寂静的树林中开始想起略显凌乱的跑步声,几声尖利叫声后,在藤蔓交缠处猛然钻出一个身穿青色劲装、手持一把金色闪烁匕首的少年,少年在怪石树枝之间腾起跳跃宛如猿猴,双脚踏着树干两脚之间弹起数米的距离,身体几个腾起接着消失在树林深处。 接着身后数声呼啸之声,三十余个少年紧跟其后穿梭在林间,手中同样握有一把金光闪烁的匕首,在树林之间跳跃腾起,一眨眼时间全都消失在了浓密的林中。 楚千侯摇着折扇好似游玩的公子哥缓慢行走,身后的辛鬼一脸惊奇地望着前方好似猿猴的少年,不觉惊叹道:“大人,你手下的这些小兄弟的身手真是好生厉害啊,在这深山老林中居然也能行进的如此轻巧,真是天生做斥候的材料!” 只是斥候的材料? 楚千侯邪笑一声,不予置评地摇摇头。 若是让他们只做斥候,那才是真正低估了这些少年的潜质。 楚千侯自开始就对他们期望很高,今日再看这些小贼的身手,不觉惊叹一声这些小贼们的成长速度真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自成立的狼牙贼团,除了逆牙一直跟随着楚千侯学习外,其他小贼一直都被安排在一家私塾内读书,除了楚千侯每日夜晚去教授一些大窃贼技巧外一直没曾过问过。 没想到今日拉出来,这些小贼的身手居然进步的如此之快,完全已经可以胜任一些侦查、搜捕、探索等斥候的任务了。只要以后在多加教导,楚千侯有信心能在五年之后让这些小贼以大窃贼之名而扬名在中华大地上。 “老实讲,看到他们的成长,其实我现在已经很期待我以后的成就会达到什么高度了?”楚千侯望着远处跳跃的小贼贱兮兮地笑道。 “你什么意思?”辛鬼一声轻啊,没听明白。 楚千侯忽然耳朵一动,笑道:“不闲扯了,逆牙好像找到目标了,走,该行动!” 楚千侯立刻挽起长袍下摆,几个阔步跃上了横断的树干,借着反弹力几个腾起追到了前面。 辛鬼这个战斗狂一听终于要行动了,狼嚎一声,扛着大铡刀也快速地追了上去。 “主人,前方有座山头,上面盘踞一伙强盗约有三十四人,建造有茅草房十七间,武器有四把长刀和三十余把自制长矛,总体战斗力不强!”勘测完了前方地形的逆牙几个灵巧跳跃返回到楚千侯的身边,小声禀告道。 楚千侯双眼一亮,一道金芒闪过,真是出事顺利啊,居然一入山就遇到了一条三十余人的大鱼,啥话不用多说,绝对不能错过,抢,必须得抢! 辛鬼一摸手中大铡刀闪亮的刀刃,好似一头进入青楼找女人的畜生,一脸急不可耐地喊道:“大人,抢人吧,只要你一句话,这些鸟人俺一个人就收拾了!” 楚千侯笑道:“抢,当然要抢,不过就三十余人的强盗,手中仅仅只有自制长矛,这些小毛贼何须你动手,逆牙,你去解决掉,记住啊,我们这会儿只抢人不抢金银的。” “是,主人!” 逆牙嘴角学着楚千侯邪笑了一声,嘴角一蠕动,一个小哨叼在嘴角。 “他这是干什么?”辛鬼一脸纳闷问道。 “安静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楚千侯扇着折扇笑道。 “咻――咻――” 逆牙两只丹凤眼向两旁山林扫视一眼,双腮一鼓,一声尖利的哨声响彻在树林中,声音在空气中几个陡转几个回旋,刹那停止。 接着树林中数道破空声响,不容逆牙再做吩咐,周围隐藏埋伏起来的狼牙贼团的小贼们立刻分成数股,好似一头头小狼般快速地逼近强盗的山头,动作连贯丝毫没有一似拖泥带水,好似受过无数次训练一般。 “主人稍等,逆牙去去就来!” 逆牙重新将小哨吞入口中,掏出手中匕首,一道金芒掠过,好似一头苍劲的狼王直奔山头而去。 远远观望就可以看到,数道闪烁的金芒正以交叉形成的奇异轨迹呈包围之势向山头挺近,好似一张金色巨网,逐渐笼住了整个小山头上的强盗寨子。 楚千侯一把拉住扛着大铡刀想要上去的辛鬼,仰身躺在半截枯树上,手中扇着折扇一脸云淡风轻说道:“别着急,以后有你出马的机会,他们还是孩子让他们多历练一下才好,我们先好好休息一下,他们自然会解决好的。” “可是,他们行吗?对方可是也有三十多号人,而且个个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你就不担心?”辛鬼踮起脚望了望已经全部消失的小贼们有点不放心问道。 楚千侯翻了个身子,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轻轻笑道:“我这个做主人的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啊,再说,若是他们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他们就不配再成为我狼牙贼团的一员了。” 辛鬼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呼呼说道:“好,你是大人你说了算行了吧,不过,为何我每次看到你成竹在胸的嚣张样子总想揍你一顿呢?” 楚千侯笑笑,不再言语,干脆眯着双眼打起小盹。 约莫半刻钟,山头之上突然好像百鸟朝凤一般热闹,各种鸟叫声层起彼伏,或是如喜鹊鸣叫,或是如乌鸦夜啼,或是如麻雀乱喳,隔着远远倾听真是好不热闹。 楚千侯一边听着鸟叫声,一边有节奏地扇着折扇,终于在最后一声尖利鸟叫声后楚千侯睁开了眼睛,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笑道:“走吧,上山,他们已经解决了。” “你怎么知道?”辛鬼不服说道。 “我是听出来的,你信吗?” 楚千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冲他神秘笑笑,快步跑向山头。 辛鬼愣了愣,随即惊叫道:“不会吧,鸟叫传声,这么神!” 第三十八章 今天你感化强盗了吗? 山头所谓的小寨也仅仅只是用木头圈出一块相对平缓的土地,随意建造着十几间枯黄的茅草房子,两根粗木头竖在小山道两侧,按上两扇竹片捆绑成的门片便成了小寨的入口。(..tw) 还没踏进小寨,楚千侯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时还伴着几声哀嚎,楚千侯惊奇一声,不是警告过他们先以感化为主,感化不成再使用暴力吗?怎么现在刚入山就已经开打了呢?楚千侯赶忙快走几步。 走进小寨院中,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字型排列的三十三名衣衫破旧的青壮年强盗,个个两只手拽着两只耳朵,高抬着紫青通红的脸颊,脖子随着狼牙小贼们的双手抽动而抽搐甩动。 再看小贼们,一个个手里攥着一张鞋底那么大个的金饼子,对着强盗的脸颊是左右开工扇着耳光,边打边喊着:“你、愿、不、愿、意、当、兵!” 一字一下,抽的那是噼里啪啦好不热闹,可怜的强盗们嘴巴刚张开了半拉,半个字还没喊出口,金饼子就已扇了过来,剩余的话迅速湮灭在喉咙口,接着转化为一阵哀嚎声,得不到回答的小贼们打的更加起劲了。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楚千侯脸色微微有些不愉地大喝道。 听到楚千侯的声音,所有的小贼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左右往返运动,一脸不解地望着楚千侯。 “你们,你们,下手也忒重了吧。” 看着被这些小贼打的肿成猪头满脸泪痕的强盗们,楚千侯心里在滴血啊。 这些强盗可是以后跟着楚千侯上战场的兵啊,如今未上战场却先被自己人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了,这样若给他们留下点心里阴影,以后上阵打仗时临阵退缩,那不把楚千侯给坑死。 楚千侯有些无语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我交代的事情都忘记了吗?看看这些哥们,被你们打成什么样子了。” 一个小贼弱弱地举起手中的金饼子,小声问道:“不是主人说要先用金子感化他们吗?” “你们就用金子扇他们的耳光来感化他们?” “恩恩。”小贼们集体点头。 楚千侯瞬间石化中,果然,这些小贼们确实是误解了楚千侯的意思。 楚千侯此时都有股吐血的冲动,实在对这些小贼们无话可说,随意地摆摆手遣散开他们,省的他们在祸害这些无辜的强盗们。 楚千侯俯身观察了一番强盗们的伤势,侥幸,三十三个强盗中除了几个因为骨质疏松问题掉了几颗牙齿外还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恩,确实是因为骨质疏松症,貌似不是小贼们打下来的。 “你们之中谁是领头人,出来回话。”楚千侯对着众强盗挤出一张笑脸出来轻声问道。 强盗们晃了晃被打晕的脑袋左右对望了几眼,这才从眩晕中清醒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队伍居中一个中年人,楚千侯点点头,想必这位中年人就是他们的小头目。 这个强盗头目约有三十上下,其貌不扬,唯一惹人看上两眼的便是他有一双嘴唇厚厚的大嘴巴,在经过小贼们特别照顾后,他的大嘴巴好似做过整容手术差点咧到了耳朵根上,估计再划上两刀都能赶得上鳄鱼的嘴巴了。此时这位强盗仁兄脑袋还在以恒定的速度左右摇摆着,显然还没有从被左右开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靠,这是哪个孙子干的,你丫的下手也忒重点了吧! 楚千侯微微有些责备地扫视了小贼们一眼,其中一个小贼讪讪地摊摊手,冲楚千侯干笑两声。 楚千侯解下辛鬼腰中的水囊,一股脑儿照他头泼了上去,强盗头目火辣辣的脸颊一受凉水刺激猛然清醒了过来,双眼未睁一把抱住了楚千侯的双腿,嘴中叫道:“求你们别打了,我愿意当兵,真心愿意当兵啊,求你们了,别打了!” 他这一喊,跪倒的三十多个强盗们全都趴了下去,眼泪鼻涕一起流,好似死了亲爹似的抓着楚千侯的腿脚就不松手了,哭喊着要跟着楚千侯去当兵,竖着两指向天起誓此生再也不会再做打劫作案的苟且之事了,只求楚千侯莫要再用金饼子扇耳光来感化他们了。(..tw好看的小说) 楚千侯一阵汗颜,好嘛,一阵耳光居然扇的他们全都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了。 楚千侯悄悄地冲小贼们伸了伸大拇指,得到楚千侯的肯定小贼们集体一笑露出一嘴白生生的牙齿出来,摸着手中的大金饼子大有再上前一顿狂扇的念头。 威逼利诱,自古就是收拢人性的好方法。 楚千侯立刻高声讲明,只要他们肯愿意跟着自己当兵,保证不再用金饼子“感化”他们,而且还会得到每月十两纹银的天价酬劳,五金一险,年终奖金,战事铺贴更是不在话下。 所有的强盗立刻留下了幸福的眼泪,从地狱升到天堂莫过于如此啊,抱着楚千侯的腿哭的稀里哗啦。 本来楚千侯还满心欢喜地安慰几声,可是眼看着自己整洁的青色长衫的下摆被他们捧在脸上被用来擦着鼻涕和眼泪,楚千侯的脸色慢慢胀成了绿色。 这件长袍可是虞若第一次肯放下嘴中的东西给楚千侯洗的衣服,这件长袍虽不起眼,也代表着楚千侯养成计划中一个里程碑性质的象征,对楚千侯来说意义非凡。 没想到今日刚进山,居然就被这些大老粗捧着擤了鼻涕和泪水,楚千侯心中的火腾一下又蔓延开来,转过身来冲小贼们挥一挥手,喊道:“给我接着打,警告他们,下次谁要再敢弄脏了我的衣服我就揍死他!” “轰!” 所有小贼们早就跃跃欲试,一听到号令,立刻争先恐后地奔了过去,一人抓着一个强盗双腿给扯了下去。 接着,小寨里又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充满着节奏混合着哀嚎的声音。 辛鬼站在人群外扛着大铡刀冲楚千侯挑挑眉头,一脸猥.琐地笑道:“你养成的不错啊。” 楚千侯拿着水囊清洗着长袍下摆的污渍点头笑道:“确实,很听命令。” “不是,我说的是你的婆娘,养成的不错。”辛鬼指着楚千侯的衣服一脸淫.荡地说道。 “……” “主人,主人,有发现。”逆牙从一件茅草屋中飞窜出来,怀里抱着一个桃木色的小箱子。 楚千侯惊奇一声,在这小地方能有什么发现? 逆牙将箱子放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说道:“回禀主人,逆牙在搜寻之时除了寻到一箱铜钱外,还寻到一块令牌,请主人查收!” 楚千侯伸手令牌,这是一枚古铜色方形令牌,上雕有两条缠绕盘结的邪龙,邪永隆通宝龙四爪下刻有两字――“王闽”。又掀开小木箱,里面是小半箱铸有永隆通宝的铜钱,用麻绳一枚枚串起来盘在箱底,约有三百多枚。 楚千侯一把攥紧了这枚令牌,永隆通宝,这是五代十国之中早已在二十年前被南唐灭亡的闽国所发行的铜钱,而这块令牌上的“王闽”二字更是指的便是闽国皇室王姓一族。 如今在这小山寨中居然却有闽国的铜钱和皇族令牌,莫非这伙强盗中还有闽国的没落皇族不成? 楚千侯将令牌掖在了腰中,轻踢了一下箱角对逆牙问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收获?” 逆牙摇头回道:“除去这些再无他物!这些还是我翻箱倒柜从一个暗格中找出来的。” 楚千侯点点头,斜眼扫过众位强盗,将他们所有的神色表情尽收眼底,忽然眼光定格,看到那个强盗头目一脸惊惧,不时地扫上眼楚千侯腰中的令牌,赶忙低头不敢正视楚千侯。 原来,果然是有秘密,或许,这还是他一人的秘密,静观其变啊,静观其变…… 楚千侯随即佯装不懂,一脚将箱子踹了出去,嘴中骂骂咧咧地喊道:“这是什么铜钱,都不是大唐通宝,怎么花的出去,你们这群强盗也真是的,当个强盗居然都这么穷,都是干什么吃的!” 强盗们眼泪差点流了下来,若是有钱吃饭谁愿意当强盗,谁愿意今天平白无故地让你们暴打一顿。不过强盗头目却悄悄的长吐出一口大气,脸色重新跟着其他人变成一幅委屈的表情。 楚千侯会心一笑,好小子,隐藏的功底够深的,可惜你却碰上了我这个化妆隐藏的祖宗,若不是我眼尖,还真的逃脱了你这条真正的大鱼。 当下,楚千侯正式收编这三十三人的强盗小团伙与自己麾下,因山头名叫蛤蟆山,楚千侯便给这支小队取名为蛤蟆小队,由楚千侯统一指挥。 此时太阳西沉,天马上就要暗了,在这深山老林中黑夜行走,那无疑是一种找死的举动。 楚千侯打个手势,今夜在此地休整一夜,明日继续进发! ―――――――― 晚饭时,楚千侯将强盗头目单独召见过去。 经过威逼又经过利诱的强盗头目,此时对楚千侯那真是毕恭毕敬,虽然脸上的伤痕还未消肿,大嘴巴还没从耳朵根上恢复回来,剑道楚千侯依旧强作挤出一脸谄笑,对楚千侯鞠躬一礼,道:“请问大人有何事询问小人的?” 楚千侯已在绢布上画出了一张此地山头的草图,指着草图各山头问道:“大嘴,你可知此地方圆十里的山头内像你们人数这般多的强盗团伙大约有多少个?你详细说说看。” 楚千侯未问其姓名,直接以他的大嘴特色称呼了,强盗头领捋了捋额前的几根秀发,尴尬笑几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名字,指着楚千侯所画的草图说道:“刚刚小的也听狼大哥们说过,大人贵为昭陵县县令,此次入山不为剿灭强盗而是为招安,是吗大人?” 抢人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招安嘛,楚千侯点点头道:“不错,你对于如何抢人,不,是招安有何良策?” “良策谈不上,不过我却对此地的地形了如指掌,或许能对大人的招安有用。” 当下,大嘴立刻指着草图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这迷踪山群方圆百里之地的山头布局和所盘踞的强盗一切内容详细地说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皇族后裔王雏鸡 按照大嘴详细介绍,这蛤蟆山方圆十里之地足有二十一座大小山头,座座山头都把手着团伙强盗,人数却不多,同蛤蟆山一样撑死也就三十来号人,手中兵器也多是农家镰刀铁锨之物,硬件防护措施也仅仅只有两片门板和一段低矮石墙。(..tw无弹窗广告) 这批强盗在此地早已盘踞多年,各个山头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平时井水不犯河水。鸟不拉屎的地方官府也不来清剿,一派太平祥和,逐渐让这些强盗全无防护之心,白天夜晚都很少有人站岗守卫。 不过距离蛤蟆山五里外一座鸡头山,却盘踞着一大伙强盗,足足有上百号人,寨中兵器也比其他小山头先进许多,人人已配有一把短刀。 领头大当家的更是武艺精湛,刀枪剑戟无所不通,寻常汉子更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二当家的通晓机关暗格,在鸡头山上设下了层层机关,没有人引进根本是寸步难行。 就是依靠着武功高强和山地险要,这群鸡头山强盗才敢抢官道上的马车,以前江宁府曾领兵清剿了三次,全都无功而返,最后只得任由他们盘踞在鸡头山,如今已有数年之久。 依照大嘴之意,其他小寨容易对付,却独独这鸡头山不容易对付,以楚千侯这点人马想要招安鸡头山,确实要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不然只怕楚千侯招安不成,这点人马恐怕还要全都折在山里头。 随着大嘴的介绍,楚千侯拿着炭笔在绢帛上画画点点,基本已经了解了此处山峦之中的强盗分布局势,大嘴所说的鸡头山也引起了楚千侯的主意。 这一个盘踞数年、人员众多、武器精湛、又寄居险地的大强盗团伙,楚千侯现在手里只有三十余人,强攻不是办法,必须认真思考一下对策才可以,抢不到人事小,若是损失了自己手下的狼牙贼团一员,那就得不偿失了。 楚千侯又观大嘴思维敏捷,出口连贯,不似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乡野莽汉,出声直接问道:“你说的如此详细,心中可有定案?不如说出来听听。” “您是让我说啊?若我说的不好您可不要见怪啊。”大嘴讪讪一笑,搓搓粗大的手掌干笑两声。 哦?他果然有主意,楚千侯呵呵一笑,从袖中掏出折扇出来轻轻扇着笑道:“但说无妨,你现在是自己人,我不会和自己人生气的。” 大嘴这才放下心来,干咳两声正经起面容,指着草图上的鸡头山画个圆圈道:“小人好注意没有,却有一个馊主意,但是必能一举攻下鸡头山。” “哦,有主意就好,说说看。” “其实大人只要返回昭陵县带领数千人马一起围攻此山,两日之内必能攻破鸡头山,甭管他是大当家还是二当家都能一举擒下来,大人,您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大嘴一脸沾沾自喜地笑问道。 楚千侯手中的折扇吧嗒一下掉在地上,一滴汗水从额头慢慢地划过嘴角,差点想跳起来抡圆了一嘴巴扇上去。 你丫的这算是主意?假如老子要是手底下有着千号人,还用得着你说,老子早就一天时间横扫了整个迷踪山群了,何苦在此地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攻打活受罪。(..tw好看的小说)你丫的还馊主意,简直和没说一样,莫不是你现在已经是老子的手下了,现在非继续扇你大嘴巴不可。 正在窃喜的大嘴突然感到一股彻寒袭遍全身,再看向楚千侯望向自己充满杀机的眼神,猛然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捂住红肿的脸颊,连连后退赔笑道:“大人,是您让我说的啊,说的不对你可不能再扇我耳光了。” “滚,给老子滚出去,以后出主意动动脑子!”楚千侯舞着扇子连骂带哄地将大嘴轰了出去。 “是,知道了,我这就滚!”大嘴仿佛得到了大赦,立刻拔腿就向门外跑。 “喂,回来。”楚千侯又叫道。 大嘴满脸苦涩的又折返回来,陪笑道:“大人还有什么事需要交待的?” 楚千侯从腰间掏出白天搜出来的“王闽”令牌,甩手扔了过去,道:“这是你的东西吧,自己好好留着吧,你以前的事我不会过问的。” “大人,你都知道了?”大嘴攥着令牌,望着楚千侯满脸惊悚。 楚千侯笑笑摆摆手,语气佯怒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令牌的事,谁要再过问此事小心我军法从事!” 大嘴嘴巴长了半天,终于什么话也没说,闭上了嘴巴。 楚千侯真不知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以他一文钱就可以推算出整个历史朝代,岂能不会靠一块令牌推算出整间事情的始末? 雕刻邪龙的“王闽”令牌,那可是闽国皇家令牌。 南唐覆灭闽国后,举国皇族全被抓到了江宁府中,明以高官厚禄赏赐暗中其实是被软禁在江宁府中,闽国的所有“王闽”令牌也早就被李中猪炼化铸成了铜钱。如今却有一枚令牌被这伙强盗用机关暗格暗暗收藏起来,若说这伙强盗与闽国余孽没有关系,只怕说破天也没人信吧。 特别是最近几年,福建沿海地区已经有数股闽国旧军蠢蠢欲动,试图重建闽国政权,别看这只是一枚小小的令牌,若是传到了朝廷之上,只怕还会要了这伙强盗的九族性命! 楚千侯这声佯装不知,实则救了这三十几人的九族性命。 这枚令牌的其中深意别人不知,大嘴岂能不知,他本以为楚千侯会以此要挟自己,谁知他将令牌还给了自己,以一句“我什么都不知”轻松轻松将此事揭了过去。 一瞬间,大嘴深深被楚千侯的胸襟大度而折服,真心实意向楚千侯一摆,喊道:“大人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从今小人定当誓死为大人效力,如有违抗,犹如此令!” 大嘴双眼陡然射出刺眼的冷忙,双手左右一掰,手中实心古铜所铸造的令牌“咔嚓”一声一分为二,断的是干净利索。 “哇,好霸道的力气!” 楚千侯霎时瞪大了双眼,大嘴这份手劲足有百十斤的力道,近战相搏,谁人骨头能经受的住他的一抓一捏! 再看大嘴,剑眉横目,昂首挺立,此时全身再无一丝落败强盗的颓废模样,反而全身散发出一副峥嵘向上的气势。 楚千侯暗惊,这大嘴在强盗身份之下果然还隐藏着另外一个身份。 “你可姓王?”楚千侯试探问道。 大嘴点头道:“不错,我姓王,名初继,乃是闽国王姓皇室之后,只因十岁那年国家灭亡无处安身,这才委身在此地做了一方强盗,我那些弟兄们并不知此事,还请大人为我保密!” 原来真是皇族后裔,楚千侯的嘴角立刻咧到了耳朵根,甭管这王初继究竟有何本领,但这皇族后裔之名当楚千侯的小弟这要传出去也足够给楚千侯长脸面的。就像现代人喜欢娶爱新觉罗氏女人一样,甭管长的漂不漂亮,但也是位皇族后裔不是? 楚千侯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原来你还是皇室之后,怪不得气势如此凌厉,放心,放心,从今以后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的,除我之外再无他人知道你的秘密了。”楚千侯又忽然转口说道:“不过,我还是叫你大嘴巴,你的名叫着不顺口。” 大嘴不解,问道:“为何?我的王初继之名乃是先父所取,其意乃是希望我继承王位,并无任何不妥啊。” 楚千侯脸色黑黑地嘀咕道:“王雏鸡,都叫雏鸡了还有何不妥?这让本大人想起了秦淮河畔的某种职业,貌似也是叫这个名字吧。” “……”大嘴脸色立刻变得绿绿的。 不管如何说,这闽国皇族后裔王初继从今日彻底归附了楚千侯所用,一生兢兢业业,为楚千侯建下了汗马功劳!不过这是后话,以后待表。 第四十章 扩军,扩军(上) 彻底收服了蛤蟆山后,次日天明,楚千侯重新整装上路,按照草图所示,去攻伐下一座山头――乌头山。 临行前,楚千侯挨个发给蛤蟆小队每人一块鞋底大小的金锭子,金灿灿的黄金煞是晃眼,从没见过见过金子为何物的众强盗口水都流了一地,满脸不相信地放在嘴角用松动的牙齿使劲咬了几下,看清是真金后众人连连惊叹。 “真是金子哎。” “我的天啊,俺还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块的金锭子。” “大人真是太好了,刚参军居然就发这么多的军饷?” 楚千侯好不吝啬地打破了他们的幻想,道:“瞎说,这可不是军饷,是给你们拿着扇耳光用的,具体使用过程想必你们昨日都已经学会了吧,谁敢给老子私吞,小心老子拔了他的皮!” 所有的蛤蟆小队员统一的一把捂住红肿的脸颊,冲楚侯笑笑,昨日的悲惨遭遇还痛在脸上历历在目,岂能不知如何使用呢。众人赶忙将金锭子贴身收好,摸摸鼓鼓的腰包一脸满足。 大嘴插嘴问道:“大人,今天我们去哪座山头?” 楚千侯看看手中的草图,蛤蟆山向北依次乌头山,黑虎山,筷子岭,土鳖头,乌巢山五座小山头,连绵约有五里地。 按照大嘴所说,这四座山头上并没有人数众多的强盗团伙,武器装备也多是镰刀斧头,全然不是楚千侯手下的狼牙贼团的对手。 楚千侯意气风发大手一挥,喊道:“全体听令,进发乌头山,一定要正午之前拿下这座山头!事成之后,老子重重有赏!” “是!” 众人高声大喝,斗志昂扬。 楚千侯亲帅狼牙贼团和蛤蟆小队,由大嘴做引路斥候,顺着山脊快速直奔乌头山而去。 日上三更,浓密的树荫小道上,楚千侯忽然把手一举,众人霎时停步,并立刻分散到周围的乱石树丛之中隐蔽起来。 一道金光在树丛间跳跃出来,逆牙伏在楚千侯面前小声道:“主人,前面就是乌头山,正如大嘴所言,寨内强盗并不多,只有四十余人,武器多是棍棒镰刀,无人守卫。” 楚千侯轻拍着手中扇骨笑道:“很好很好,四十余人,也不少了,逆牙,你带领狼牙小队先上,我们随后就来。” 辛鬼一把抓住楚千侯个胳膊急道:“大人,你不能总忘了俺吧,俺陪你进山是剿匪的,总不能一直晾着吧。”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着急嘛,看看这些山头,数不数胜,总有你一展身手的机会。现在嘛,就让我这些狼崽子们练练手,等他们熟练了,剩下的山头我全都交给你去攻占怎么样?” 辛鬼这才松开了手,摸着大光头呵呵笑道:“对嘛,这才是兄弟嘛,逆牙,你快去练习你的小队去,磨磨唧唧啥,早点练会你的窃贼小队老子早点上去活动活动手脚啊。” 逆牙翻翻白眼,对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无话可说。 “逆牙,行动吧!”楚千侯冲逆牙示意一声。 “是,主人!” 逆牙猛一点头,喉结抖动,自喉咙中翻出小哨,霎时几声尖利叫声传遍了半片山腰。 隐藏在周围的三十三名狼牙小贼同时抽出了腰间匕首,好似野狼一般窜出了树藤,故技重施,化作一张金色巨网笼罩向了乌头山。 “哇,好厉害!” 他们整齐划一的抽刀动作,速度敏捷的身手,相互交错的奔跑路线,立刻让蛇猴的蛤蟆小队众成员惊叹连连。 “我们输在他们手里,并不冤枉。”蛤蟆小队队长大嘴摇头苦笑道。 楚千侯回头取笑道:“你若不隐藏身手,他们制服不了你。” 大嘴笑笑不语,他对自己双手力道还是充满着信心的,转口问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这时,山头上响起了嘈杂的鸟叫声,接着归为了寂静,辛鬼一把扛起大铡刀,道:“他们搞定了,走,进山。” “他们搞定了?”大嘴不可置信地望向楚千侯。 楚千侯点点头,轻扇着扇面站起身来,笑道:“走,蛤蟆小队,接下来该你们上场了” 楚千侯首当其冲跃上出了树丛,向着山顶营寨走去,身后跟着三十余人蛤蟆小队个个手握着木棒镰刀一脸谨慎小心翼翼,辛鬼骂道:“真是一群缩鸟,有老子在你们怕个琉球,跟我来!” 乌头山上的小寨,比大嘴的蛤蟆山小寨要大了一点,四周也用石块围出了一圈围墙,两块厚重的木板完好无损地虚掩在门框上。辛鬼上前一脚,门板直接被踹的粉碎,一扬手中大铡刀,领着众小队员冲进了营寨中。 众人刚进入营寨中,就看到四十多号汉子个个双手拽着耳朵脑袋触底,好似拱地的野猪一般跪在地上,身后站着一排一脸轻松写意的小贼,双手掐着腰不时地挨个踹上一脚,强盗们个个不敢吭声。 刚刚还一脸谨慎的蛤蟆小队直接愣在了当场:我们还没动手就已经结束了? 楚千侯靠在门框上,轻闪着折扇问道:“逆牙,有没有什么收获?” 逆牙从茅屋中跳出来,手里抓着两贯铜钱一脸无奈说道:“还是那么穷,除了两贯铜钱外,再无收获。” “不错了,最起码有了四十二人入账,这些人可都是身强力壮的很呢。”楚千侯望着被收拾地老老实实的强盗笑的一脸淫.荡。 “呸!” 忽然下跪中的一个强盗猛然抬起头,冲楚千侯狠啐一口,骂道:“你是哪里来的山头,你他妈的懂不懂规矩,没有下帖就来抢山头算什么英雄好汉,你若是他娘的女人肚皮生的就来跟我单挑,#¥¥¥##¥,江湖规矩,谁胜了山头就是谁的!” 楚千侯眼光一寒,手中折扇刷一声合拢,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强大的力道直接让他滑行出数步。 “逆牙,让他闭嘴!”楚千侯冷声道。 逆牙几个快步过去,手中金芒瞬闪,强盗还没再说出一字,脖间一声噗响,一团血雾炸了出来,人当即死亡。 “我自小无父无母,却也不能容忍别人对他们的侮辱。” 楚千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冲身后蛤蟆小队说道:“现在,该你们动手了,就像昨日你们挨打似的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一直打到他们肯心甘情愿的参兵为止!” 楚千侯一声令下,刚刚看到楚千侯冷血一面的蛤蟆小队们集体打了个寒颤:说杀就杀,连眼都不眨,面前这位新长官远没有外表表现的柔弱,反而是,杀意好重! “怎么,你们不敢动手吗?”楚千侯斜眼瞅了一眼一直没有动手的蛤蟆小队冷声道。 被楚千侯眼光一扫,众人犹如堕如了冰原中,冰冷刺骨,霎时惊醒过来,当下不用楚千侯再催促,集体狼嚎一声,攥着鞋底大小的金饼子冲上了前去。 乌头山上四十多名强盗还没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被蛤蟆小队摁倒在地,被人踩着胸口还没哀叫出声,一个鞋底大小的金饼子就扇了过来,整个乌头山上顷刻间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混合着阵阵哀嚎的声音。 “大人,我们先杀他们一人,这群强盗必会心存怨恨,只怕光靠武力对他们不好笼络啊。”大嘴望着这些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强盗们眼中有些不忍。 楚千侯将他眼中的一丝不忍感情看在眼中,拍拍他的肩头正言说道:“大嘴,领兵者不能有妇人之仁啊,这些强盗顽劣不堪,不打不行啊,就像你手下的人,若是没有那一阵大嘴巴先伺候了他们,他们岂能服我?” 大嘴点头笑道:“大人说的有理,不过大人别忘了您许诺的那些高薪酬和高福禄,也一样牵挂着他们的心呢。” 楚千侯笑道:“对,对,恩威皆施,才能更好的收拢一个人心,过一会儿你看我如何向他们施以恩惠,好好看着学着点,以后你独挡一面时刻大有益处。” 大嘴双眼一亮,很识趣地点点头没在言语。 等蛤蟆小队们发泄完了心中**,乌头山的众强盗全被打的七荤八素,双颊浮肿状似猪头,一个个保证是被打的连他老妈都不认得了。 楚千侯此时高调站了出来,全然没有了一丝刚刚说杀就杀的冷森模样,白净脸庞笑的好似一朵盛开绽放的玫瑰花,在一群猪头之间轻声细语的挨个安慰了一阵,其变脸速度差点让大嘴和中蛤蟆小队人员眼珠子掉了出来。 “我靠,大人真是个演戏的人才啊。” 接着楚千侯站在高台上,先以县令身份对他们以前的罪状概不追究,然后开始激情四射演讲,向众强盗们宣扬跟着楚千侯兵的各种好处,如福利高,待遇好,享受国家免除徭役等政策。 一阵口语直说的众位强盗们泪流满面,深以强盗工作为耻,以当兵报效楚千侯为荣,在楚千侯向他们每人发了一块大金锭子之后,所有的强盗开始哭着喊着差点抹脖子宣誓的地步要跟着楚千侯当兵。楚氏兵团又增加四十余人。 一直观察着楚千侯的大嘴,此时的嘴巴已经咧到了耳朵根上了,亲眼看着楚千侯唾沫横飞的将四十余个强盗侃晕的情景,这丫的再望向楚千侯时眼中都冒着崇拜的星光了。 “逆牙,你家主人的口才真是厉害啊,全凭嘴巴居然就能让人铁着心的跟着他,我真是不服不行啊。”大嘴心悦诚服地说道。 逆牙斜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刚跟着主人,只看到了他的表象而已,其实主人说的不是空话,他能说的出就一定能做得到,我们狼牙贼团当初就是因为主人的一席话而甘心为主人卖命的。” 大嘴忽然说道:“你知道你家主人心里什么打算吗?平白无故招收兵马,这可是叛逆的大罪。” 逆牙脸色一寒,随即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或许主人一心报国呢。” 大嘴也点头笑道:“对,一心报国!”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呵呵一笑,不言而喻,他们嘴中的国,绝对不是李煜的大唐。 第四十一章 扩军,扩军(下) 兵法有云:兵之情主速,趁人之不及,意指兵贵神速。(..tw好看的小说) 此次出战迷踪群山,楚千侯之目的乃是招揽强盗为己用,如今接连攻下了蛤蟆山和乌头山,楚千侯恐夜长梦多一些山头的强盗望风而逃,不容众人再做休息,快速整军,丢掉所有无需的物资,全队轻装快速向下一座山头前进。 楚千侯以逆牙的狼牙贼团为先锋,大嘴率领蛤蟆小队为辅助,一路攻坚拔寨,连续七日,小军队相继攻破了黑虎山,筷子岭,土鳖头,乌巢等四座山头。 其中俘获强盗两百三十余人,缴获银两一百二十贯,劣质大刀十二把,镰刀棍棒若干。只按人头来算可谓是收获颇丰,加上先前的蛤蟆小队,短短几日楚千侯所组建的“楚氏私家兵团”已经达到了二百六十余人,按照现在军事三三建制,楚千侯现在已有两个连的兵力。 更让人欣慰的是,连续七日马不停蹄地攻伐山头,狼牙贼团的每个小贼身上已经多了一点冰冷的杀气,楚千侯所教授的大窃贼各种技巧也能逐渐灵活上手,进步速度有目共睹。 至于楚千侯手下刚刚组建的蛤蟆小队,经过楚千侯一番恩威兼施后,也算是洗心革面摆脱了强盗的邋遢模样,二百多号人学着现代军人立正一站,挺胸抬头,军容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 只是每个人脸上前几日被打的淤痕还没消肿,一个个脸颊通红,嘴里好像塞着两个馒头,挤的两只眼睛都缩在脸上跟绿豆似的,不明白的人远远看到这伙人,还真以为这是一队刚刚爬上岸的人形蛤蟆精呢。 按照辛鬼的原话是,既然名叫蛤蟆小队,就他们的长相来看,也算是实至名归嘛。 惹来所有的小队员集体翻白眼,却是敢怒不敢言。 前几座山头的强盗还算是运气好,都是蛤蟆小队的成员扇耳光,顶多打的几位骨质疏松的强盗掉几颗牙齿。之后攻破的筷子岭和乌巢山的百十号强盗们可没这么走运了,每个人脸颊直接被扇成了猪头,小眼睛被挤得快眯成一条缝了,看人都是扁扁地只能看到半个身子,两只手扒开眼皮才能看到一个整人,岂是单单用一句凄惨能形容的了得。 自打这些人正式编入楚千侯的队伍,辛鬼是摸着后脑勺满脸歉意地嘿嘿直笑,没错,这些人就是他动手打的。 刚攻山时,楚千侯皆是以逆牙的狼牙贼团为先锋,一面制敌,一面练习楚千侯教导的潜行暗杀之术,至于扫尾和扇耳光工作则是由蛤蟆小队来执行,辛鬼一直被楚千侯强压着老老实实地待在最后。 可就是那阵噼里啪啦的耳光声彻底挑拨起了辛鬼的战斗欲望,攻占土鳖头和乌巢时,逆牙的狼牙贼团还没动手,辛鬼已经急不可耐的像一头脱缰的野驴率先冲了上去。 破旧的木门辛鬼一脚踹了个粉碎,手中硕大的大铡刀一舞,这群技术不专业的强盗团伙谁能敌得过他,不消刻钟时间所有的强盗全部被辛鬼追打的跪地求饶。 战斗欲望没有得到充足释放的辛鬼,干脆直接抢过蛤蟆小队手中的金饼子,甩着鞋底大小的金饼子挨个扇他们的耳光。 辛鬼的手劲有多大?那可是挥舞起大刀来能开山裂石的劲道,一顿耳光扇下来,他手中的金饼子都被扭曲成了九十度对折,可以想象那些挨打的强盗们的脸上会被扇成什么样子。 现在他们那群人看到辛鬼,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样,身体禁不住瑟瑟发抖,典型的心理有了阴影。(..tw好看的小说) 小军队在乌巢山休整了一夜,第二日清晨这才重新整军待发。 辛鬼已经摩拳擦掌一脸急不可耐地喊道:“大人,今天我们去攻占哪座山头?几天不抽人,俺的手可是痒痒的很啊!” 一说这话又勾起了筷子岭和乌巢山强盗的惨痛的回忆,双腿情不自禁地打颤,想到痛处绿豆小眼中还泛出几滴晶莹的泪珠儿出来。 楚千侯大呼头疼,不能再让辛鬼动手了,只怕最后军队没招回来却招回来一群胆小如鼠的怯兵,那此次进山的目的可就全部泡汤了。 楚千侯看着手中的草图,顺着乌巢山再向前走,便是大嘴提过的迷踪山群最大的强盗集合点――鸡头山。 按照大嘴所言,这鸡头山山峰陡峭,易守难攻,里面有两百多号身强力壮的强盗,为首的大当家武艺高强,二当家善于机关暗格,彻底将鸡头山护卫的固若金汤。 楚千侯若想在昭陵县寻一处藏兵练兵的好地方,那这鸡头山便是首选之地,藏纳千人不成问题,地形易守难攻不说,进还可直奔昭陵县和江宁府,退可退进迷踪群山中,只要有足够的粮草供应,此地几年时间积攒出几万大军来也是轻松异常啊。 这鸡头山,是一块肥肉,却是一块挂在虎口中的肥肉。 大嘴看楚千侯望着草图眉头轻皱,低声问道:“莫非大人想攻打鸡头山不成?” 楚千侯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你有何方法?” 大嘴担忧道:“大人,这鸡头山恐怕不是我们现在所能攻占的吧?不如我们绕过鸡头山转战其他山头,等集结出了一千人在围攻它怎样?” 楚千侯摇摇头,道:“不可,若是转战其他山头,等集合出一千兵只怕早已过去俩个月有余,大嘴,实话告诉你,我拖不起这么长的时间,县衙诸事还全无头绪,我得及早回去才行,所以,这鸡头山必先攻下,没有了这个最大的强盗山头,剩下的小山头不足为虑,完全就不用我亲自指挥,你们可以以鸡头山为据点循序渐进,几月时间就可以扫平所有的强盗山头,我也能及早会昭陵县去。” 大嘴皱眉轻点点头,道:“若是时间仓促,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其他小山头以我们的兵力扫平易如反掌,单单这个鸡头山确实不好办。” 楚千侯拍拍大嘴的肩膀笑道:“有啥不好办的,一个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强盗团伙而已,不出一夜时间我就攻占下来。” 大嘴的嘴巴立刻咧到了耳朵根上,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馒头,满脸不信说道:“大人说笑吧,江宁府可曾派了数千大军攻打三天三夜都没有攻占下来,大人就凭着我们这两百号人一天就能攻打下来?” 楚千侯笑道:“大嘴,你太小瞧我了吧,何须用这两百人,给我两人足矣。” “两人?你疯了吗?”大嘴惊道。 鸡头山上那可是足足有两百号身强力壮的汉子,人人手里都配有锋利武器,说不定还有朝廷限制买卖的军制弓弩。其大头目更是武力超群,相传一身蛮力十人不敢近身,二头目精通各种陷阱机关,这几年更是将鸡头山布置的处处是机关,哪怕是一根小草,或许下面就是要人性命的暗器。单从江宁府三次派军攻打鸡头山无果就可看出,这鸡头山绝对是一根难啃的骨头,楚千侯就带着两人去,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大嘴连连摇头,直叹楚千侯脑袋断了根弦犯了失心疯。 楚千侯笑笑,冲辛鬼和逆牙招招手,道:“我不带别人,只带他们二人足矣。” 辛鬼和逆牙一左一右走了过来,分站在楚千侯两侧,辛鬼赤.裸上身肩上扛着半个人大的大铡刀,右臂缠绕一条狰狞的青龙纹绣,一脸凶悍好似古之恶来。 逆牙丹凤双眼面似重枣,好似武神关云长转世,眼眸斗转间星光烁闪,腰中别着一长一短两把匕首,辉映着脸上一股迫人的寒意。 “这下你可对我们有信心了吧。”楚千侯扇着折扇一脸自信满满地说道。 对于辛鬼和逆牙的能力,这几日大嘴可是亲眼所见,一个手持大铡刀勇猛无双堪称万人不敌。一个速度奇快,身手敏捷如野狼,刀锋所至堪称神速,两人一力一速,相辅相成可称绝配,纵使龙潭虎穴也挡不了他们。 大嘴却是重新摇了摇头,叹道:“大人,我对他们两人很有信心,却是独独对大人您不放心啊,您看看您一身长袍一把折扇,一看就是一个不会丝毫武艺的公子哥,这身入贼巢受人围攻,即使有他们两人保护,恐怕也无法护您周全,您若是一不小心把小命交代在那儿,那岂不遗憾终生啊,大人还是多带些人马吧。” 感情这大嘴是不相信楚千侯的能力,反倒是怕他手无缚鸡之力拖累了辛鬼和逆牙两人的后腿。 “吧嗒”三声,辛鬼肩上的大刀,逆牙腰中的匕首,还有楚千侯手中的折扇同时落地。 这丫的,感情是没见过楚千侯出手,只凭衣着和外貌妄加猜测,直接将楚千侯划分到了丝毫不会武艺混吃等死的一方。 三人同时对他竖起一根中指鄙视他,“干!” 大嘴摸摸后脑勺,满脸问号:“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夸奖我的吗?” 第四十二章 潜进鸡头山 鸡头山,是迷踪山群方圆五里之内最大的一座山头,因其地势像极了一只打鸣的公鸡头而得名。.tw[] 自五年之前,一伙强盗占据了此地,修山寨,筑围墙,建机关,将鸡头山正式作为了自己的根据地。山寨大当家的凭借自己高超武艺,又收拢来周围游散的强盗,积极下山进入官道打劫过往旅客,屯粮养兵发展势力,逐渐形成了一股人数达到两百多人的大山寨。 清晨,天微微明。 鸡头山山寨还处在一片安静之中,木质大门口站着一个站岗的岗哨,此时困着拄着手中长枪打着瞌睡。 安静的树丛中,楚千侯藏在其中,眯着双眼仔细观望着整座小寨。逆牙飞速地绕着整座山寨外围转了一圈跑了回来,俯在楚千侯耳边低声道:“主人预料的不错,这鸡头山确实一根难啃的骨头,营寨周围全都筑造着用石头堆叠的围墙,最矮的地方还有两米多高,周围遍地都是机关,稍有不慎便要被刺成刺猬,翻墙的可能性太小,若想进入营寨中,只能从正门进入。” 楚千侯点点头,这鸡头山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不好对付。 自昨夜进入鸡头山范围内,楚千侯就接连发现了不止一百多处机关陷阱,若不是由楚千侯这个精通各种暗器陷阱的大窃贼在,只怕纵使带领着一个千人队也进不了鸡头山内部。 “那好,我们就从大门进去,你们等着,我去干掉那个岗哨。” 楚千侯从腰间掏出三棱匕首,慢慢地潜伏过去。 岗哨还在打着瞌睡,全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正逐渐逼近而来。 “喂,哥们,醒醒。”楚千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额头。 岗哨刹那惊醒,看到面前眼生的楚千侯,一把举起手中长枪,喝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楚千侯失望地摇摇头,道:“警觉不够,脑袋也不灵光,该打!” 楚千侯右手猛然挥过去,手中三棱匕首在空中倒转过来,用刀柄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后脑勺,岗哨连哼都没哼,脑袋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 楚千侯扬手招了招,辛鬼和逆牙赶忙快速地穿过树丛,跟着楚千侯小心翼翼地潜进营寨中。 营寨很大,建造着数十座茅屋,居中一块平整的青石小广场,火塘里的火早已熄灭只零星亮着点火星。整间营寨中没有一点声音,好像是所有人还在睡梦中并没有清醒过来。 楚千侯打了个手势,“擒贼先擒王,先去找主营寻他们的大当家的。” “可是茅屋这么多,如何去寻?”辛鬼闷声问道。 楚千侯道:“不麻烦,强盗的营寨多会盗用一些军队安营扎寨的方法,特别是这种据守山头的大寨,更加会效仿军队制度。你们看这茅屋建造,最外围的屋顶覆盖之物只是树叶和草茎,再向里一层已是羽毛和竹竿,再向里一层是皮毛和芦苇,可见这个营寨的等级制度很明显,大当家所住的屋子必在最正中而且是最奢华的房子,走,跟我来。” 楚千侯观察着地形,悄悄地绕过层层茅屋,逆牙和辛鬼紧随其后,三人像三只土拨鼠一样,逐渐深入到了营寨的最内部。[..tw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小寨中最奢华的一座小屋,翠绿的小竹楼,门口还栽种着数棵茂密的柳树,楚千侯伸手一摆,“停,竹楼内也许就是大当家的的住所。” “好嘞,您稍等,我去宰了他!”辛鬼摸着闪亮的大刀刃就要闯进去。 “辛鬼慢着,有机关。” “叮铃铃……” 楚千侯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铃声在山寨内响起。 果然,宅内没有机关陷阱,这大当家的主楼外却密布着报警的机关,辛鬼一时大意勇猛冲上前去,登时猜到了预警的警铃,刺耳的铜铃开始顺着铜线传递响彻在整个营寨里。 紧接着竹楼内一声怒喝声骂道:“门外是哪里来的英雄,想要杀我也得先下个拜帖吧!” “轰!” 主楼上竹制小门被一股蛮力一脚踹成粉碎,一个赤.裸上身,全身黑如黑炭的表型魁梧汉子自主楼内气压压得走出来,只见他胸口一巴掌护心毛,满脸络腮胡子,随意扎着乱蓬蓬的头发,手中各举着两把大板斧,双眼俱睁宛如恶鬼凶煞,还未近身就已感觉一股逼人的气场压制过来。 楚千侯双眼一亮,差点高喊一声,呔,对面的是不是黑旋风李逵的穿越者! 随着这人的暴喝声,周围茅屋中全都汹涌挤出数十位衣衫不整赤.裸半身的强盗,人人手中抓着一把朴刀,团团地围住楚千侯三人。 这黑脸大汉看到同样彪悍不输与他的辛鬼多看了两眼,随即看到瘦小的逆牙一身杀气和寒气,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小少年也不能小视。最后看到两人居中守护的楚千侯,黑脸大汉愣了一下,他实在接受不了在这穷山恶水之中会突然出现一个眉间一点美人痣长相如此阴柔的公子哥。 如此打扮让他禁不住想起了老一辈人相传,在这迷踪群山之中隐藏着一只修为千年的狐狸精,经常变成靓男美女勾引美貌的女子和强壮的男人,吸取他们的阳气用来修炼,面前这个少年,和他们口中描绘的狐狸精模样像极了八分相。 脑中一想到此,黑脸大汉再望向楚千侯时,忽然发现面前这位公子哥果然在以扫视的目光检查着自己,那如饥似渴的眼神,还有那嘴角一丝淫.荡的淫笑,直接让黑脸大汉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乖乖隆地洞,看情景,老子今天真遇到了要吸取老子阳气的狐狸精了啊。 辛鬼和逆牙也是一阵糊涂,刚看到黑脸大汉时,也曾被他全身散发的气势压制的退后半步,然而对方看到楚千侯,这一眨眼时间全身气势陡然消散不说,而且两腿也开始微微打颤。 两人禁不住对视一眼,这丫的是不是羊癫疯突然发作了? “喂,你,是哪里来的英雄?来我这小寨有何事?”黑脸大汉望着楚千侯有些胆寒,狠吞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楚千侯逐渐收拢起嘴角的笑意,握着折扇拱手一礼,平静笑道:“在下姓楚,名千侯,字川岳,不知英雄名字何涣?” “楚千侯?听老一辈人说那狐狸精应该姓苏吧,莫非他是化名?” 黑脸大汉心里嘀咕一句,也学着楚千侯攥着两把板斧拱手一拜,“在下李勇,乃是这鸡头山寨主,不知你一大清早来我这鸡头山有何事?若是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周围聚拢的强盗们一声轻“啊”,脑袋上画满了问号:大当家的不是一直是宁打错不放过吗?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了,莫非他认识这位公子哥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拿捏不准自己该是群起攻之,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一时箭弩拔张的气氛逐渐平缓,更有几人放下了手中的朴刀。 楚千侯看这黑脸大汉挺好说话,也不想磨叽,开门见山说道:“若我想收了你还有这山寨可好?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楚千侯这一句话说出来,登时引起了周围强盗们暴怒,全都一声怒喝,重新举起手中大刀,骂道:“妈的,你他娘的说什么,大当家的,剁了他!” “当啷”一声,谁知李勇手中的两把大板斧却同时落地,他满脸死灰,下牙齿打着上牙齿,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地上。 “乖乖隆地洞,这狐狸精果然是相中了大爷我的精壮身子,想他娘的吸取我的阳气啊,不过,你这狐狸精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歹大爷也是个男人,你最起码变成个美女再来吧,555,大爷我可对男人没兴趣啊……” 楚千侯愣在了当场,左右望了两眼挠挠后脑勺:我没说什么啊,这丫的怎么就哭了? 第四十三章 真是狐狸精啊 “兄弟们稍安勿躁,此人能破解我的山中设置的所有机关陷阱,也有一举攻破我山寨的机会,” 一声偏为阴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说话者颇有威望,喧闹的强盗群立刻安静下来,自觉让开空路。 楚千侯闻声看去,来者穿着一袭白色道袍,颚下留有三指长的小胡须,手里拈着一杆白色浮尘,好像一个走街串巷的游方道士。 楚千侯观此人有股出尘的气息,不似平常的强盗之流,出声问道:“你这道人是何人?也是这鸡头山的强盗不成?” 白袍儒士手掌浮尘冲楚千侯揖手一礼,道:“在下姓萧名已然,字超贤,便是这鸡头山二当家的,不知官家在哪里任职?” “哦,你知我是做官的?如何看出来的?”楚千侯上下扫视着他,越看他越像一位走街串巷骗钱的假道士。 萧已然轻甩了几下手中的白色拂尘,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未进入鸡头山之前曾经做过游方道士,相面卜卦略懂一二,我观大人的五官面相,不似是平凡人,印堂光亮鲜明身有贵气,必是一位吃皇粮的官家,不知在下说的对与否?” 楚千侯点点头,笑道:“你的眼光不错,算的也挺准,不知你有没有算出今日这鸡头山会不会易主呢?” 萧已然脸色一变,冷笑道:“原来大人之来却是为了我这鸡头山之地,大人恐怕太过于小瞧我们了吧,你以为凭借你三人之力就能夺下我鸡头山吗?我若答应,但你看看我这两百多号兄弟们答不答应!” 周围已经聚集来数圈人,将楚千侯三人团团围住,人人手里紧攥着一把朴刀,听到萧已然话高举起手中的朴刀齐声大吼,高振声势。 楚千侯丝毫不惧,微微一笑,左袖轻舞掏出一把象牙白骨折扇握在掌心中,一脸随意说道:“其实不是我小瞧与你们,事实是我这三人确实有拿下你们山寨的本事。” 萧已然脸色一寒,手中浮尘一扫,喊道:“兄弟们,这三人小瞧我们,给我好好教训他们!” 萧已然一声令下,周围聚拢的强盗群立刻群雄激愤,高舞着手中大刀,冲着楚千侯挥刀过来。(..tw好看的小说) “大人稍等,看我辛鬼发威。” 不用楚千侯吩咐,辛鬼长啸一声,肩上大铡刀一道寒光乍现,三百六十度旋转腾空而起,几个阔步跃进了强盗群中。 “来,一起上吧,老子现在一个人单挑你们全部!”辛鬼大刀一指,用刀背指着众人嘴角冷森森地笑道。 “哼,真是狂妄之极,你们都上,将她剁成肉酱!”萧已然高声下令道。 “杀了他!一起杀了他!” 二百号强盗顷刻间沸腾,手握着朴刀狼嚎一声,包成圆圈围攻上了辛鬼。 辛鬼大叫一声来得好,双手挥起手中半个人高的大铡刀,赤.裸着上身露着青龙纹身犹如下山之猛虎,与周围两百号强盗战在了一起,战斗场面一时碰撞立刻进入了惨烈的高潮碰撞中。 楚千侯看着战局眉眼一抬笑道:“萧兄,我们打个赌如何?” 萧已然冷笑道:“你的猛士如今深陷重围,大人居然还有闲心和我打赌真是让人好生钦佩大人的信心,说吧,大人想打什么赌?赌注为何物?” 楚千侯道:“就以我这猛士之战为赌,我若胜了,你这鸡头山归顺我,我若败了,我三人项上人头你那拿去,怎样?” “以命相赌?好,好,够刺激,够划算,不过,我得先请示一下大当家的,我一个二当家的做不了主。” “请便。” 楚千侯转头看向激战中的辛鬼,不再与他交谈。 萧已然转过身来轻轻地晃晃李勇,轻声问道:“大哥,你怎么回事?” 李勇逐渐清醒过来,一把拽住萧已然的衣袖,低声道:“二弟,他是狐狸精啊,狐狸精啊,他相中你哥了,想吸取我的阳气啊,你得救哥啊,救我啊,你长相也不差要不你就替哥上吧,哥对男人实在提不起性趣啊。” 一滴汗水瞬间从萧已然的额头一直划过嘴角,萧已然阴阳怪气说道:“小弟其实也对男人没有性趣的。(..tw无弹窗广告)” 萧已然随即抓着李勇的脖子狂晃道:“大哥,你醒醒啊,让你半夜不要看恐怖小说你偏爱看,看看,你现在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看清楚,他不是什么狐狸精,是想吞并我们山寨的官兵。” 李勇猛然惊醒过来,重新捡起两把板斧,一摸下颚胡须,重新恢复成了黑旋风李逵的模样,吼道:“他娘的,谁说要吞并我们的山寨,马上给老子站出来,老子先看他三板斧再说。” 楚千侯转过身来,道:“是我说的,你想先砍我三板斧吗?” 李勇又看到楚千侯,禁不住又退后一步,手中板斧差点又掉在地上。萧已然一把扶住他,低声道:“刚刚他与我们打一赌,若是他的部下一人胜了我们全部弟兄我们就要交出营寨,若是我们胜了,他们三人的项上人头我们便可取来,大哥你意下如何?” 李勇强定心神,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他以为我们二百号兄弟是吃软饭的吗,想一人单挑我们全部人手,他以为他是战神在世?二弟,现在战况如何?” “大哥放心吧。”萧已然抬起头,接着脸色一变,吧嗒吧嗒掉眼泪,道:“大哥,我们败了。” “啊,这么快!”李勇手中大板斧哐当一声又落了地。 只见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已全部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辛鬼大铡刀驻在地上,一脸的轻松随意好似丝毫没费力气,冲李勇和萧已然扬扬下巴喊道:“你们寨中就这点臭番薯烂鸟蛋?还有没有好一点的货色,不够劲啊,还没活动开就全都倒下了,不痛快,实在是不痛快,那个黑脸汉子,看你体格挺健壮的,要不也上来比划比划?” “妈的,好嚣张的贼人,你等着,看爷爷我来收拾你!” 李勇随即暴怒,举起手中板斧就向辛鬼冲了过去。 “逆牙,动手!” 楚千侯一声令下,李勇只觉眼前一道金芒闪过,逆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两把金色匕首呈十字形架在他的脖颈上。 “你再动一下,我就送你去见阎罗!”逆牙冰冷刺骨的声音在李勇耳前响起。 李勇霎时停步,手中板斧定格在半空中不敢在妄动, “老二,救我,这小子要杀我啊。”李勇歪头冲萧已然叫道。 萧已然脸色大变,两只飞袖翻滚,两把精致军用弓弩出现在双手中,指尖扣在弦上,弩箭同时指在了楚千侯的脑袋上,当仁不让的出声喊道:“你们速速投降,放了我大哥,不然我就要了你们大人的性命!” 逆牙登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匕首虽然架在了李勇的脖子上,一刀划下便能要了李勇的性命。可是对方萧已然的手中两把弩箭同时对准了楚千侯的脑门,箭在弦上,弩弦一松,楚千侯也会命丧当场,这是谁也不能接受的结局。 一时,逆牙和萧已然面对面对峙着,全场无人说话,静寂无声,场面跌入了零点 李勇叫道:“小子,你们家大人的小命可是在我家老二手里,我劝你马上放了我,我兴许还会绕过你们三人的性命,并放你们下山去。” 逆牙冷哼一声,无动于衷,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一点,李勇吓得一脸抽搐,不敢在说话。 萧已然大急,用弩柄使劲敲了一下楚千侯的脑袋,说道:“你这狗官还不发话让你的部下放了我大哥,不然我就在脑袋上开出两个窟窿出来!” “唉,不知为什么,为何你们总以为我是软柿子呢?”楚千侯忽然轻轻一叹。 “啊,你什么意思?”萧已然一时没听明白。 “我是说,我这软柿子,可不是好捏的。” 楚千侯歪过头来,冲萧已然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白牙,迎着日光,一道光泽从大槽牙这头一直滑到了那一头。 萧已然心中猛然察觉出一丝不妥,这小子的性命明明还攥在自己手心里,为何确实一脸浑不在意,难道有诈? 萧已然万分小心谨慎地攥紧手中的两把弓弩,直接将弩箭直接顶在了楚千侯的脑门上,道:“你最好老实点,乖乖让你的手下把我家老大放了,不然休怪我的弓弩不长眼睛。” 楚千侯浑不在意那额头上寒光闪烁的箭头,嘴角一声轻蔑,表情一换森森冷笑道:“萧已然,我都警告过你一次了,既然你冥顽不灵,那我就给你点教训让你牢记与心!” 楚千侯双眸冷光一闪,双手猛然掠向萧已然的双肋,萧已然脸色大惊,他完全没想到怀中柔弱的楚千侯出手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蹭蹭”两声,两刀白芒自楚千侯的双掌窜出,萧已然猝及不防,白芒换过双肋,两道血丝随之溅出一尺多长。 “你找死!” 萧已然双肋吃痛,猛然对准楚千侯的脑袋扣动手中的弓弩。 此时的弓弩上的弩箭与楚千侯的脑袋仅仅只拉开了五指的距离,其箭矢速度之快眨眼即到,箭矢入脑,楚千侯必死无疑。 “大人(主人)小心。”辛鬼和逆牙惊声叫道。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芒涌上了楚千侯的双眸,前一世大窃贼仿佛穿越千年再次重现在南唐。 楚千侯双眼如炬,射出两道刺眼的红芒,那凌空飞来的弩箭,在这零点几秒的时间内,在他的眼中,这急速飞来的箭矢好似凭空放慢了无数倍。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楚千侯双手迅如疾风,势如闪电,咔咔两声,两根弩箭就要射入大脑的弩箭夹在了指尖。 “这怎么可能!”萧已然和李勇恍然变色。 五指距离,以指夹箭,那出手速度得有多快,他还是不是人! 楚千侯微微一笑,双指一松,指尖弩箭吧嗒两声落在地上,轻声笑道:“这下你们认为我可有收服你们山寨的实力了吗?” 萧已然和李勇对视一眼,“原来他真是狐狸精啊。”双眼一翻,两人同时抽搐晕了过去。 天下武功,以快为尊,唯快不破,乃是武学之经典。 上一世的楚千侯追求的便是速度的极致,百米之外枪膛射出的子弹,他都能轻松躲避,更别说这一世速度比之子弹慢了不止十倍的弩箭。 第四十四章 七窍玲珑环扣锁 辛鬼拿来两盆子凉水照着李勇和萧已然脸上一泼,两人脸颊受凉一下子坐了起来。 楚千侯站在一旁嘿嘿奸笑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比比?” 此时楚千侯的奸笑落在李勇的眼中那就是狐狸的媚笑,也许是受到封建迷信余毒太深,这一个好似李逵在世的汉子直接缩在了萧已然的背后不敢露头。 萧已然不服气道:“好勇斗狠那是匹夫所为,你有本事就和我比比机关陷阱,只要你胜了我,我们鸡头山二百多号兄弟愿意归顺你,若是你们输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们,立刻离开鸡头山永远不能踏入半步可好?” “你说比机关陷阱?” “正是!怎么,不敢吗?” 楚千侯笑了,不敢?机关陷阱不就是他的老本行吗,二十一世纪的先进科技都难不住他,这千年之前的老古董他能怕?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千侯伸出右手掌心,说道:“好,就比机关陷阱,我若赢了你们鸡头山所有的人全部归顺我,若我输了即刻离开鸡头山,永世不踏入半步!无字无凭,击掌为誓!” “好,痛快!” 萧已然伸出右手,啪一声,两掌相对,上天作证。 “说,如何比?”楚千侯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看到楚千侯的表现萧已然心里忽然没了底,这小子不会又是扮猪吃老虎吧。随即摇头道,不可能,他未及弱冠之龄武艺便如此超群,必是下了一番苦工,不可能会把精力放到这些机关陷阱的旁门左道上,我意淫此技已有二十余年,岂是他能比的? “他如此自信,或许,是想诈我一诈也说不定。” 萧已然点点头,定是如此。 萧已然心中大定,捋着下巴三指长的胡须道:“我原本在山下布置了层层机关,你们居然能毫发无伤的潜入上来,想必你也是位精通此术的行家。在行家面前我也不藏私了,寻常的机关更是不能入法眼,今日我们就以解开一物为胜负,半个时辰内你能解开你便胜了,你若解不开便是败,可好?” 楚千侯一时兴趣大增,急道:“快,快拿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种宝物能值得上你拿整座营寨为赌注?” 萧已然双眼内闪过一丝狡黠,双手伸进白色衣袖内,骄傲道:“此物乃是我花了毕生心血研究创造而出,别看此物虽小,却是集合了我二十多年所学,要想解开,除非天神下凡。” 被他一说,楚千侯、逆牙、辛鬼全都来了兴趣,两眼聚精会神地瞧向萧已然的衣袖。 “来看,就是此物。” 萧已然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右手终于掏出了袖中之物,放在众人眼前五指缓慢伸开,只见指尖迎着日光一团银光闪亮,待五指全部伸开,赫然是一把娇小玲珑,只有核桃大小的银色小锁跃在手掌上。 楚千侯双眼陡然凝视,惊叫道:“七窍玲珑环扣锁?” 萧已然双眼陡然睁大,瞪向楚千侯:“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我自发明出来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你是如何知道它的?” 楚千侯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把锁在他前世大门上挂了整整五年,还是他那便宜师傅临死时送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楚千侯岂能不知,今日猛然看到自己前世的东西,心情激动这才脱口而出。 他还记得师傅曾说过,这七窍玲珑环扣锁代表的是古代最高技术的锁技,制造此锁的人虽然没有任何书记记载,但绝对是中华五千年继鲁班之后最厉害的锁匠。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楚千侯竟在此地不止见到了七窍玲珑环扣锁,还见到了这七巧玲珑锁环扣锁的真正主人,那位师傅誉为继鲁班之后最厉害的锁匠,原来竟是萧已然。 楚千侯恢复好情绪,轻声道:“以前在一本古书上曾经见过七窍玲珑环扣锁的图样,今日看你这小锁模样颇似,这才叫出名字。此物虽小,却是内藏乾坤,其内有四十九个锁芯环环相扣,必须有七把钥匙同时插入,扭转锁芯方能打开此锁。若是没有七把钥匙,真是如二当家的所说,就是天神下凡也解不开此锁啊。” 言到此楚千侯悠悠一叹,似乎对此锁无能为力。 萧已然双眼发光,笑道:“原来大人也曾读过失传的《鲁班籍》残页(注一),不错,这七巧玲珑锁的出处便是鲁班所造,只因年代久远早已失传,我有幸得到几章残页,上面所画的正是这七巧玲珑环扣锁的构造图,我潜心研究十年,这才造出这一把七巧玲珑锁。” “大人,今日我们的赌约便是这把锁,半个时辰内,您能解开便是您赢。”萧已然一脸奸笑着将手中的七巧玲珑锁轻轻地放到楚千侯的手掌上。 楚千侯掌托着小锁,脸色霎时变得惨绿惨绿的。 “妈的,你这牛鼻子不是诓人嘛,如此神奇的东西你让我家大人怎么解的开?你他娘的是不是皮痒了,信不信老子拆了你的骨头!”站在旁边的辛鬼看不下去了,一把掐住了萧已然的脖领,单臂就给举了起来。 晃在半空中的萧已然惊叫道:“大人,咱们可击掌为誓过,你若半个时辰内解不开,终生不能踏入我们鸡头山的,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反悔的。” “你他娘的还说,找抽是不是!”辛鬼虎眼一瞪,抓着萧已然的脖领像提着一只小鸡似的,攥起砂锅大的拳头就要开打。 “辛鬼,放下他!”楚千侯高声喝道。 辛鬼停止了晃动,不服气地喊道:“大人,为什么?这小子刚刚反悔了不说,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难题给新,老子不揍他几巴掌心里不舒服……好,大人,我这就放下他。” 在楚千侯的双眸凝视下,辛鬼嘟囔两句,慢慢放下了萧已然。 沾到地板的萧已然大口喘了几口粗气,赶紧整理好凌乱的衣襟,重新恢复成一脸坑蒙拐骗的游方道士形象,一脸奸笑地催促楚千侯道:“我说大人,你是赶紧解开啊,这半个时辰可说到就到啊,你若解不开我们也不挽留你们了,从哪来就回哪儿去吧,可终生不得踏入我们鸡头山哦。” 那嚣张的表情,很想让人跳过去照着脸猛踹一顿方可解气。 楚千侯板着脸斜眼看向萧已然,嘴角忽然一笑,手指轻轻地摩擦着手掌间那穿越千年依旧如此熟悉的锁面,轻声道:“萧已然,你真的以为我没有钥匙就解不开此锁吗?” 萧已然停止了奸笑,转而换成了大笑,指着楚千侯喷着唾沫星子喊道:“楚千侯,您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鲁班再世,能解得开这天下最难的七巧玲珑环扣锁吗?你若能解开,我们鸡头山不光所有人全部归顺与你,我萧已然也甘愿三拜九叩拜你为师!” “咔嚓”一声。 在萧已然充满着胜券在握得意的笑声中,楚千侯掌心中的号称天下最难解开的七窍玲珑环扣锁应声而开。 “怎么可能?” 当下,萧已然的笑声停格在喉咙中,两眼珠子瞪得比驴眼还大望着楚千侯掌心中已被打开的银锁,咔嚓一声,下巴因为张的太大脱臼掉下了下来。 “不可横(不可能),乃是怎摸做奥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萧已然抱着下巴语言不清晰地惊叫道。 楚千侯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任何骄傲自满之色,抓住他的脖子,吧嗒一声将他的下巴给安了回去,举着银锁在萧已然的眼前晃晃,右手一招,七把细如发丝的银针在指尖闪闪发光。 萧已然瞪大了双眼,手扶着下巴以免再脱臼下来,叫道:“我钻研了二十年才造出的举世最难解的七巧玲珑环扣锁,居然只被你用七根银针轻松给解开了?这怎么可能!” “则么会不可能?” 楚千侯重新将银针别在内衣衣角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器之术,在于钻研创新,而不是一味的去追寻前人的影子,不思进取,终会被时间所淘汰。你虽钻研此道二十余年,却是误入歧途了。” 萧已然仔细地品读着楚千侯这几句话,嘴中一边一边的念叨,双眼越来越透亮,好似在这一刹那,拨开了眼前浓雾望到了青天白日。 旁边的辛鬼打趣道:“看看我家大人的胸怀,你先前百般捉弄他,我家大人依旧是摒弃前嫌无私的点拨于你,怎样,直接拜我家大人为师吧。” “这……”萧已然下巴胡子翘了翘,两朵殷红浮上了两腮。 楚千侯赶忙说道:“别,别,我年龄才只有十八岁,我可不想收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当徒弟。” 在古代,达者为师,年长者拜拜师并不算丢人的事,萧已然看楚千侯一手高超开锁技巧,真有点拜师的冲动,只是碍于脸面才不好意思说出口,被楚千侯直言拒绝,萧已然脸色一暗,心中微微一叹,只得作罢。 楚千侯将萧已然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笑问道:“你很想学吗?” “想学,想学。”萧已然立刻点头如捣蒜。 楚千侯再一次伸出右手掌对着他,道:“你只要跟随我五年,我将教你二十年来从未见过、学过、钻研过的、比历史上任何朝代都要深奥先进的器之术,此赌可好?” 萧已然被楚千侯的话深深震撼,看楚千侯的双眼透着自信和执着不似是说谎,深吸一口气,道:“你此话当真?” “绝不反悔!” 萧已然咬咬牙齿,猛一点头,下了此生最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伸出右手颤颤悠悠地盖在楚千侯的手掌上,恨声道:“好,我萧已然就赌上一赌,跟随你五年!” “咱俩都不会后悔的。”楚千侯嘿嘿一笑,嘴角大槽牙泛出一点恍如钻石的光泽,像一个偷腥得胜的狐狸。 萧已然,一个曾经被师傅誉为继鲁班之后最厉害的锁匠,今日就如此被楚千侯诓骗上了贼船。 后记:摘自现代《锁神前传》记载:萧已然在未遇到楚千侯之前,只是一个略通鲁班失传技巧的强盗而已,自遇到楚千侯后,改变了他的一生,终成为一代锁神,从他的口中,也让西方那句“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提早千年在中国南唐问世。 注一:《鲁班籍》:乃是鲁班老年所创,将自己毕生的发明创造绘成一册,流传于世,但是因为年代久远,传到南唐时期仅剩下几张残页被萧已然所得,穷极二十年,制造出代表古代最高锁艺的七巧玲珑环扣锁。 第四十五章 三句破盗心 萧已然虽然仅是鸡头山的二当家的,却是鸡头山的智囊,所有的智谋谋略全都出自他的头脑,他愿意归顺楚千侯,大当家的李勇再也无话可说。 两人同时向楚千侯拱手一拜,敬道:“我李勇(萧已然)携鸡头山两百五一十人愿意归顺大人,希望大人不计前嫌收下我等。” 楚千侯哈哈一笑,怎么会计较,连忙扶起李勇和萧已然。 近看两人,一个体型魁梧,面貌彪悍,手持两把板斧,犹如黑旋风李逵在世;一个精通各种机关陷阱,是研究锁技的当代大家。比之整座鸡头山,这两人的收服才更让楚千侯感到欣喜。 中午,大嘴接到消息,立刻带领着属下蛤蟆小队和狼牙贼团快步地赶回鸡头山与楚千侯会合,当他得知如此一个大山头大营寨不消一个清晨便被楚千侯兵不血刃的收服,大嘴巴惊叹的差点咧到后脑勺去。 看着满山装备精良却满脸淤痕的鸡头山众强盗,大嘴冲楚千侯讪讪笑道:“大人真是厉害,只凭三人之力居然便能收服鸡头山,佩服,佩服,小人这就收回昨日说的话。” 楚千侯呵呵一笑,拉着大嘴的手,指着李勇和萧已然道:“来,大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便是鸡头上的大当家李勇,这位是二当家的萧已然。” 大嘴对二人可是闻名已久,只是未曾得见,今日见到两人连忙拱手笑道:“见过两位英雄啊,实属有幸,有幸啊。” “岂敢岂敢。”李勇和萧已然赶忙寒暄几句。.tw[] 两人虽不识大嘴,却是眼尖的很,见楚千侯亲自拉着他的手腕引荐介绍,想必此人也有过人的本领,也不敢在托大,亲热的跟大嘴攀谈起来,反倒把楚千侯谅到了一边。 从大嘴的口中,李勇和萧已然才明白,感情这些蛤蟆小队员们一个个脸颊肿的跟塞了两个馒头似的,不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别具特色的人形蛤蟆精的格调,而是实打实被辛鬼给拿着金饼子给扇肿的。两人悄悄地瞅了一眼楚千侯,心中庆幸不已,幸亏自己识时务及早选择认输,不然接下来的蛤蟆精形象将要出现在鸡头山上了。 从李勇和萧已然口中,大嘴这才知道,原来自家大人并没外表表现出的这般柔弱,而是实打实的绝顶高手,武功单论其次,其速指可夹飞箭,手可解天下最难的机关锁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犹如闪电雷鸣,震撼心弦。 大嘴不得不重新定义楚千侯,却忽然发现自己捉摸不透他,看似一身长袍犹如书生,却是武功高强深藏不漏,看似举止散漫眼光游离,却能观察入微入木三分,看似对万事浑浑噩噩浑不在意,却已将周围所有囊括于心,表面无常,其实内有乾坤。 最后大嘴不得不叹一声,枉费自己活在世上三十年,上到皇朝贵族下到平民百姓他阅人无数,今日却终究是没有看清楚楚千侯。 他,到底是啥样的人啊。迷雾,真是犹如迷雾一般。 大嘴、李勇、萧已然三人眼中同时闪过一抹迷离。 当天下午,楚千侯雷厉风行的将蛤蟆小队并入了鸡头山,在大当家李勇和二当家萧已然之后增设三当家席位,掌舵者便是原蛤蟆山寨主闽国皇室之后――大嘴。 鸡头山会合,让楚千侯的兵力终于突破了五百人大关,鸡头山的库存里有些盈余,俱全都发放出去,五百人也能人人混上了一把朴刀在手,虽然刃面有些崩口,刀柄有些生锈,但是五百人整齐划一的高举朴刀,其场面也是壮观的很啊。 “大人,他们都集合好了,您不上去说两句?”大嘴小声笑道。 楚千侯被军容刺激的有些热血,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襟,笑道:“说,得说,现在可是收拢民心的好机会,岂能错过?” 大嘴喜道:“好,好,那我看看大人如何用您那三寸不烂舌彻底收拢他们的人心喽。” 楚千侯呵呵两声,干咳两声定了定心神,一步跃上了青石广场上的青石高台。 大嘴立刻捅捅身旁的李勇和萧已然,兴奋地说道:“开始了开始了,让你们知道大人除了武艺高强外,嘴巴也是天下第一,看着点,看着点。” 李勇和萧已然对视一眼,这个新大人难道还是个全才不成?全都仅仅凝视着青石高台上的楚千侯。 此时清风轻拂,楚千侯身上青色整洁的长袍下摆微微扬起,鬓间碎发随风轻舞,迎着日光剑眉星目光彩夺人。台下五百人逐渐停止了喧闹,静静地看向楚千侯。 接下来是见证楚千侯奇迹的时刻! 只见楚千侯慢吞吞地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块鞋底大小的金锭子,举起来迎着日光晃了两下,确定金色的反光照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轻声问道:“金子,你们想要吗?” 场面煞是安静,所有人集体点了点头,金子,谁人不想要。 楚千侯放下金锭子,又从衣袖内掏出一张画轴,缓慢摊开,上面居然画着十二个披着白纱半裸如玉的女人,个个栩栩如生,动作魅惑,性感十足,极具挑逗男性荷尔蒙。 楚千侯确定每个人全都看清楚了这幅画后缓声问道:“你们,想要她们吗?我说的是真的女人,而且是很多漂亮的光屁股女人。” 场面趋于清静,所有人同时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 俗话说当兵当三年,母猪赛貂蝉,更别说这群生活在深山之中五六年的健壮纯爷们了,见到楚千侯手中美貌女人的裸体画,根本不用回答,那身体上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不是我收藏的宝贝吗,什么时候被他搜去的。”李勇小声嘟囔道。 萧已然立刻一脸鄙视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了如此好东西你居然不拿出来分享,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大嘴急道:“别说话,马上到重点了,看大人继续说啥?” 大嘴和萧已然立刻停止了争吵,再次看向楚千侯,等着高潮的到来。 青石台上的楚千侯,见台下的五百人已全部进入自己营造出的气场内,微微一笑,右手捏着鞋底大小的金锭子,左手提着金瓶梅美人图,说出了他压场的第三句话。 “我可以给你们金子,也可以给你们女人,有钱,有女人,有地盘,现在,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当兵?” 如此淫.荡的话一出,台下所有人同时一愣,大脑直接没有承受住楚千侯太过淫.荡的第三句话。 “大人啊!” 短暂的寂静之后,场面霎时沸腾,五百人瞬间疯狂了,好像吃了五斤春.药似的群情激荡。 顷刻间,这批强盗土匪们好像是状元附身,对着楚千侯铺天盖地的马屁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之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指天盟誓的要跟随着楚千侯去当兵。 大嘴、李勇和萧已然三人的下巴同时“嘎嘣”一声掉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惊叫道:“这样也行?” 楚千侯转过身来,摸摸光滑的下巴冲三人反笑道:“如何不行?” 三人愕然,不得不说这招确实管用! 强盗嘛,图的是啥? 喝酒,吃肉,耍钱,玩女人,无非这四样,只要满足他们这四样,即使前面是座火海刀山喝上二两高粱酒他们也敢闯上一闯。 楚千侯虽然只说了三句话,却句句直指强盗的内心,屈敌在侧,攻心为上,从内心捞上烙印,他们如何不会铁着心跟随着楚千侯? 话不在多,在于心,楚千侯就是凭此,三寸不烂之舌才无往不胜! 第四十六章 叛国无胆吗? 折服了鸡头山,又彻底收服了五百多号小兵,这一晚,在五百人一起相聚的大酒宴上,楚千侯喝得大醉,酒宴未结束,就已醉的不省人事,被逆牙搀扶着回到了一座小竹楼中休息。 小竹门一关,躺在床上假寐的楚千侯睁开了双眼,拿过桌上的茶杯饮下一口浓茶,略微醒了一些酒意,轻声问道:“逆牙,刚刚我看到家中衙役寻你,是不是家中出了变故?” 逆牙又为楚千侯斟上一杯茶,道:“召南来信说,家中出事希望主人早些回去。” “出事?小小昭陵县能出何事?” “这个不知,召南没说。” “师爷回来了没?” “回来了,好像也有要事要禀告。” 楚千侯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叹道:“唉,事情接踵而来,我这征兵的事情还没办完,后院又失火,让我如何抽身走的开啊,分身无术,真是分身无术啊。” “主人打算不回去吗?” 楚千侯沉吟片刻,道:“不行,昭陵县乃是我们的栖身之地,不能丢,也不能乱。召南去了趟江宁府上奏皇甫炎之事,算算时间这才刚赶回昭陵县,这祸事绝对不是出自县里,如我猜测的不错,应该和皇甫炎之死有关吧。” 逆牙双眼一寒,叫道:“莫非是皇甫炎的堂哥皇甫继勋?” 楚千侯眉头轻皱,轻点点头,道:“一个神卫统军指挥使,确实不是我们现在小小的昭陵县所能抵抗的,本来还想多待在山中几天好好笼络一下啊人心,看来,需要提早改变日程了,逆牙,去把三位当家的喊来,说我有要事找他们。” “是!” 逆牙看楚千侯一脸凝重,赶忙快步跑出去。 李勇、萧已然和大嘴三人早已喝的七荤八素,被人搀扶着走回卧室正在休息。 逆牙挨个叫醒他们,一听楚千侯有要事找他们,三人心说一声,重头戏来了,赶忙爬起来,换上干净衣服,用凉水刺激的精神神的,这才快步跟着逆牙来到楚千侯的竹楼。 “主人,他们来了。”逆牙说了一声,然后站在楚千侯的身侧。 “拜见大人,请问大人有何事吩咐?” 李勇、萧已然和大嘴三人冲楚千侯拱手行礼,躬身站在一旁,静等问话。 楚千侯半靠在竹椅上,一口一口轻抿着茶水,好像老态龙钟的九千岁,眼睛轻轻扫过三人一圈,随意说道:“我楚千侯虽不敢称为英雄,却是识得英雄,你们三人皆是人中龙凤,我的欲行之事,想必你们三人心中应该有数了吧。” 三人对视一眼,重头戏果然来了。 楚千侯如此大张旗鼓地招收兵马,这完全不合大唐法令,根本不用多加解释,众人心中有数。 萧已然率先开口小声道:“我等虽不知大人究竟所行何事,却也瞧出点端倪。” 楚千侯早已猜到自己瞒不过他们,干脆笑道:“不错,不错,能瞧出来就好,我楚千侯此次征兵,乃是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之用,你等三人定要牢记才是,我可不希望我刚出了鸡头山就被盖上一个叛逆的罪名,我一七品县令,可是担待不起的,诛九族的大罪,我想你们也应该担待不起吧。” 说话间“咔嚓”一声,楚千侯手中的茶杯被捏成了碎块。 三块碎片正巧地落在了萧已然三人的脚面上,三人只觉一股力道透过鞋面刺的脚面生疼生疼,脸上愈发恭敬, 三人心中皆知,楚千侯这一手漂亮的瓷片分飞,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在威慑!瓷片今日能巧合的刺穿鞋面,或许下一次还能巧合的直接就刺穿了众人的脑袋! 叛逆之罪,走漏一点风声,谁也承受不起诛九族的大罪,这个怪不得楚千侯的谨慎。 大嘴最先折服与楚千侯,心中早有一杆秤,率先开口道:“大人放心,我等必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半句的。” 李勇和萧已然也同时说道:“我们鸡头山也永远是一座强盗营寨,断不会给大人惹出叛逆的罪名,大人只管放心便是。” 楚千侯这才点点头,丢开手里的瓷片和茶叶末,站起身来拍着三人的肩膀笑道:“你们能了解就最好,明日我就离开鸡头山,这鸡头山的发展可就全仰仗三位了。” 大嘴惊道:“大人要离开鸡头山?这么快?” 楚千侯苦笑道:“家中有急事需要我,所以不得不走。” 萧已然向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深夜找我们,不是只告诉我们您要离开吧,有什么吩咐只管说便是,我等会尽力完成!”” “不错,我确实事情需要你们做。” 楚千侯从袖中掏出一纸本地山头草图,道:“你们三人乃是本地强盗头目,熟悉本地周围的山头强盗营寨,我希望我走后你们能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山头的游散强盗们招收!” 楚千侯语气稍顿,看三人面不改色,伏在三人耳边低声说道:“然后,我希望你们给我训练出一支可以上战场打仗的士兵,你们能否做到?” 李勇、萧已然、大嘴三人脸色集体一变,楚千侯这句话可是代表着私自养兵练兵,赤.裸裸的叛逆大罪! 楚千侯不想多做解释,将草图向桌上一扔,道:“具体措施你们三人商量着办,辛鬼和狼牙贼团我就留在这儿助你们,还有你们所需要的粮食兵械等日常均需用品,我会派人给你们送进山来,其他的我概不插手,我只希望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有人出山足矣。” 楚千侯从袖中掏出一块小玉佩,咔嚓一声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递给萧已然,道:“从今日开始我不方便再进山来,见玉如见我,依令行事。” 三人仔细记住玉牌的模样,同时点点头,道:“大人只管放心,我等绝不会对大人有二心。” 楚千侯双眼如勾掠过三人的双眸,确定三人眼中坚定执着并无闪烁,这才点头道:“好,很好,鸡头山交给你们了。逆牙,我们走。” “啊,大人今日就走?此时可是黑夜正浓,山黑路滑,何不等到了明日天气好时再回去。”大嘴喊道。 “再不走后院就失火了,我可不想引火烧身。” 楚千侯纵身一跳跃出了竹楼,灵敏的身体几个闪烁,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楚千侯一走,竹楼内接着陷入了寂静中,无人说话。 透过窗台屋里一点微弱的烛火摇摇曳曳,在窗纸上辉映出三个身影坐在竹椅上,闭目沉思各想心事。 叛逆大事,真的可以答应的如此轻松吗? 只怕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在默默地问着自己吧。 “主人,您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寂静漆黑的树林深处忽然闪过逆牙的枣红脸,紧跟在前面飞窜的楚千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楚千侯骤然停步,微微皱眉,道:“是太过冒险,只是家中之事犹如火烧眉毛,不容我再在此地多待了,只能留下辛鬼和狼牙贼团,希望能起到监督作用,也希望三人能真心跟随我。” “要不要我回去将他们全部杀了?”逆牙抽出腰间匕首冷声道,刀锋散发的寒气连周围空气好似凝视了一般。 楚千侯深意地看了一眼逆牙已经略显发红的双眸,摁下他的匕首,道:“你小子杀气越来越重了,不用动不动就抽刀子杀人吧,他们三人现在也算是我们的人,防可以,杀不得。” “可是练兵终究是叛国之罪,他们敢吗?” 楚千侯望着天空皎洁的月色,忽的一叹,道:“为何不敢,杀人有种,叛国无胆吗?” 逆牙心中一荡,主人的这一句杀人有种叛国无胆,杀气,真的好重! 安静的竹楼内,大嘴,李勇,萧已然三人分坐在三个竹椅上,手里捧着一杯茶,默不作声各想着心事。 大嘴忽然站起身,厉声道:“你们什么意思?大人走了你们难道就想反悔不成?” “老二,干不干?”李勇抬起头望向萧已然,他所有的主意全听萧已然所说,今日更是如此。 萧已然忘了一言地上的碎瓷片,猛然握紧拳头,道:“砍砍杀杀一辈子终究是个强盗,若是大人不出现,或许永远是强盗,既然大人给我们机会,我们为何还要龌龌龊龊当一辈子强盗。” “老二,你的意思是,我们干?” “干!为何不干!国对我有何恩?我们以前为了填饱肚子而杀人,如今为了功名这国叛了又怎样!” 萧已然断然一声直接将叛国二字喊出了口,也撕碎了掩盖在众人眼前的帷幕,前方的道路霎时明亮了起来。 这一夜开始,三人的命运从此以后和楚千侯紧紧连在一起,也就从这一刻起,鸡头山正式成为楚千侯崛起的第一个养兵练兵的根据地,直到若干年后,潜龙升天,默默无闻的李勇和萧已然在历史上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辉。 第四十七章 好事和坏事 幽暗的山林中,楚千侯踏着山石急速穿梭之中,步伐轻盈飘逸,身上长袍飘飘摇摇,鬓间长发随风轻舞,一跑一跃间飘荡在身后,月光辉映,好似一匹在山林中奔跑跳跃的精灵。(..tw无弹窗广告) 楚千侯太了解召南了,没有要紧的事情他段不会派人进山传消息,除非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这才不得不连夜派人来,楚千侯不敢在拖延时间,这才带着逆牙火速赶回昭陵县。 第二日黎明,太阳初升,楚千侯连夜翻越五座山头,终于赶回了昭陵县。 站在山头上瞭望,昭陵县一片安静祥和,并无任何不妥。县临大山上高挂着一个大钟,此时钟响九声,逐渐传遍整座昭陵县,所有的居民这才推开自家小院门,扛着竹篮头有说有笑地出门,脸上荡漾着满足自乐,三五成群簇拥着向山中走去,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这才仅隔十几日,原本落破落犹如残埂断壁的昭陵县,此时好似变了一个模样。全县的仿佛已经翻新了一遍,街道也愈见整洁亮堂,人人穿着虽是破旧却也洗得干干净净,脸上原本的一脸青菜绿色此时也逐渐红晕了起来。 由此可见,自楚千侯离开后,昭陵县在董小婉的治理下得到显著的提高。 民风开始向善,那便代表着盛世的来临。 “主人,二小姐真是一位治理内务的好手啊。”身侧的逆牙望着和祥的昭陵县由心而发笑道。 楚千侯想到了柔柔弱弱的董小婉身披肥大官袍会是个什么模样,扑哧一笑,点头笑道:“不错,这丫头确实比我厉害啊,看看,咱这深山中的小县城被他治理的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嘛。” “对了逆牙,称呼虞若小姐可以,小婉就不用称呼二小姐了吧,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 说到最后楚千侯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烫,显然,他心中依然是对董小婉“花船女子”这个身份有些芥蒂。 逆牙称呼不改,却反问道:“主人不是娶二小姐为妾了吗?全县人都知道了,大人不知道吗?” “纳尼?我什么时候娶她为妾了?你们不会真相信我会娶她一个……那个女人为妾吗?” “不管大人相不相信,反正我们信了。” “……” (北邙官语:楚千侯从从没想过,正是因为董小婉深爱着他,这才心甘情愿将自己全部的心用于他的事业上,为楚千侯的成功而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而努力,这是楚千侯,一个情商基本等于零的小子现在还捉摸不透的。) 县衙如常,浓黑色厚重大门四敞八开,两名穿着崭新衙服的衙役肃立在衙门两侧,踏上台阶正中便是明镜高悬的大匾和庄严的衙门大堂。 “大人,您可回来了,召南小爷可都派人寻您两日而来。”见到楚千侯回来,两旁衙役恭声喜道。 “去,把召南和云青山找来,我在大堂等他们。” 楚千侯点点头,脚步不停直接走进衙门内。 “是,大人。” 衙堂内一片安静,衙役们不知忙于何事并没手持着水火棍站堂,空落落的衙堂里只有董小婉正坐在案桌后,捏着一只毛笔在绢帛上勾勾画画,不时歪头冥思一会儿,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楚千侯已站在她身后。 “小婉,你写的什么?”楚千侯低头静静地看着董小婉,摸着下巴连扫了几眼那小如蝇头的繁体字,愣是没明白绢帛上写的是些什么内容,出声问道。 听到背后传来楚千侯的声音,董小婉一声惊叫,跳起来就反抱住了楚千侯,小脸蛋摩擦着楚千侯的胸口,喜道:“公子回来了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怎么没告诉婉儿呢,还悄悄地站在婉儿背后,是不是想给婉儿一个惊喜啊,公子饿不饿,累不累,婉儿这就去非公子做些吃的去。” 软香怀抱,特别是她胸口两座高峰摩擦着楚千侯的手臂,如此热情的欢迎仪式,顿时羞得楚千侯满脸通红,站在堂下的逆牙赶紧闭上双眼把脸扭到一边,用鼻音小声哼道:“还说你们之间没有激情,说出去谁信。” 楚千侯顿时尴尬不已,因受手臂受到摩擦,特别是胯下的某物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是看到满脸兴奋的董小婉抱着自己一脸高兴样,楚千侯也不好意思挣脱出来,只得翻着白眼任由她吃着自己的豆腐。(..tw无弹窗广告) 楚千侯为摆脱自己的尴尬,使劲加紧了双腿,干咳几声问道:“我这几日不在县中,县里可好?” 董小婉依旧没有放开楚千侯的意思,挽着他的胳膊笑道:“公子放心,婉儿可是很厉害的哦,县里的一切诸事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公子只管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楚千侯这才放心。 “不过,召南和师爷好像有急事再找公子,婉儿也不知何事。”董小婉忽然转口说道。 “恩,我就是为此事回来的。”楚千侯皱眉说道。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后堂走来,楚千侯赶忙挣脱开董小婉的怀抱,摆出一脸冷冷的表情坐在太师椅上。 后堂来者正是召南和云青山两人,两人快步小跑过来,见到楚千侯,两人同时长喘了一口大气,心中这几日紧绷的弦这才松懈下来。 “召南,我不是命你去江宁府吏部上奏案情嘛,到底是因为何事这般着急找我回来?还有你,师爷,不就是让你去公差去趟府台衙门,你又有何事着急寻我?”楚千侯望着召南和云青山首先出声问道。 没见到楚千侯召南连派数人进山寻找,找到了楚千侯召南却不着急,跳起来一屁股坐在案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道:“老大,我和师爷加起来有一件坏事和一件小事,您愿意先听哪一个?” 这般着急跑回来,这小子到学会拉长腔了,楚千侯笑骂道:“什么好事坏事,有屁就快放,这样吧,先说好事。” 于青山清清喉咙走出来,道:“大人,好消息是府台大人愿意入伙,他负责打通我们昭陵县汉白玉销往江宁府的所有门路,不过却要其中抽一成的干股。” 楚千侯点头道:“一成干股,虽然不少,但是相比于江宁府的门路来说却是物有所值,还是个好消息,师爷,你还有何事?一次性说清楚。” 云青山从袖中掏出一纸信封递给楚千侯,道:“大人,府台大人还托我跟您一封信,请您这几日去府上赴宴。” 楚千侯接过信封,奇道:“赴宴?他家有没有红白喜事请我一个小县令赴哪门子宴?” 解开信封,楚千侯细细扫了一遍,虽然其中有几个繁体字不认识,通篇读完也明白了信中所写的意思。 信中写明,府台大人李浦会在乞巧节在明月楼宴请楚千侯,希望楚千侯能带着大司徒周宗家中丢窃的水晶枕头前去赴宴。 水晶枕头,那是鱼千玄偷窃周府时,半夜从他二女儿小周后周女英的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偷出来的,鱼千玄被楚千侯寻到之后,鱼千玄将在江宁府中偷窃的所有财物全都送给了楚千侯,其中便有这枚水晶枕头。 这批财物中,十万两官银被楚千侯用来换了昭陵县的七品县令,其他金银也都用来县衙日常用度,唯独这水晶枕头被楚千侯私藏起来,现在就放在虞若的床头上。 如此一想,肯定是李浦向周宗说起过自己破了窃案,追回了失窃的财物,这周宗想拿回水晶枕头这才让李浦以宴请为名,请自己归还水晶枕头。 周宗,那可是堂堂的南唐大司马,位列三公之位,更有大女儿娥皇嫁给了李煜为后,贵为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现在他知道了自己寻回了赃物却没有上缴,想必也知道了自己用十万两官银换县令之事,此次宴请,会不会是座鸿门宴呢? 楚千侯心里开始犯嘀咕,只因他从没见过周宗,无法揣摩到他的心思。 朝廷大司徒,那不是楚千侯一个七品县令所能得罪的,一枚水晶枕头他不稀罕,但是楚千侯却害怕自己真带着水晶枕头去赴宴,那就相当于自己承认了自己私藏赃物的罪行,若是周宗依此依法行事降罪下来,只怕楚千侯就再也回不了昭陵县了。 此事需谨慎,需谨慎啊。 距离七月七日乞巧节还有数日,楚千侯干脆将信封向桌上一丢,脑中先将此事放一边,对召南问道:“好了,好事我也问过了,现在该说说你的坏事了吧,说,到底是什么坏事?” 召南小心谨慎起来,跳下案桌,俯在楚千侯的耳前小声耳语了一阵 楚千侯的眉头立刻凝成了一个疙瘩,轻声道:“此事当真?” 召南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吏部官吏不错,特别叮嘱我要多加小心。” 云青山不明其中缘由,插嘴问道:“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千侯赶忙舒展开眉头,冲云青山笑道:“没事,只是家中小事而已,难登大雅之堂,不说也罢,先生,今日有事需要你办。” “请大人示下。”云青山立刻拱手道。 楚千侯道:“这汉白玉销往江宁府之事你最了解,我现在即刻认命你为昭陵县财政主管,专管汉白玉之事,即刻上任,速去山中统一调配。” 财权,那可一直是左右政权的决定性力量之一,那也是代表着楚千侯的中心班底之一,特别是云青山这个对钱财一直是视如生命来看,让他掌管财政,无疑是给他了第二条生命啊。 于青山赶忙拱手拜谢道:“多谢大人!在下这就去山上调配!”说着生怕楚千侯反悔,转身喜滋滋地跑了下去。 云青山一走,大堂上就剩下了逆牙、召南和董小婉三人,真正都是自家人楚千侯再也不掩饰脸上的情绪,一脸焦急的在大堂上转了几圈,猛然停步,高声道:“逆牙,速去套车,你我这就去江宁府一趟。” “啊,公子刚回来就要走吗?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连饭都不吃就走?” 董小婉一把抱住楚千侯的胳膊,胸口两团柔软的高峰又摩擦了上去,一脸的不舍。 楚千侯哪还再整这些儿女情长,道:“不走不行,皇甫炎的堂哥皇甫继勋已经整兵了,马上就要来攻打我们昭陵县,大军一来,你我连命都没有还吃什么饭。” “啊!” 众人全都震惊当场。 第四十八章 水晶枕头 皇甫继勋,乃是历史上被评为葬送南唐皇朝的罪魁祸首之一,一次长江天险失守,一次江宁府保卫战失守,两次决战彻底加速了南唐的覆灭,城破之际,皇甫继勋被愤怒的百姓们凌迟分而食之,死相极其惨状。(..tw) 据千年后的南唐小报记载,当时民间流传,皇甫继勋的肉有种神奇的效果,男的吃了可以避邪,女的吃了可以避孕,最后这才发生了百姓分而食之的惨状。 可见,虽然政权之高能压制人民,却终究是不可能违逆人民的根本意愿,强行改变,实则是自取灭亡。 故而楚千侯见到昭陵县百姓和睦安居乐业时,才会真心说上一句:民心向善,便是代表着盛世的来临。 不过就事论事,皇甫继勋虽然脑袋经常短路,但在朝堂上却是很得李煜的欢心,他极善于现代厚黑学,溜须拍马更是拿手绝活,手下也有几位能文善武的部下,就任江宁府神机营指挥使期间也算的上是兢兢业业,虽然无法与朝堂上的老臣林仁擎、周宗、潘佑、李平相比,但是走出皇宫也是一个跺跺脚就能震一震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而楚千侯之前斩杀的为富不仁的乡绅皇甫炎,就是皇甫继勋的堂弟,两人有着自小长大,基情深厚,皇甫继勋为官这几年也没少收到皇甫炎的金钱辅助,如今这个皇甫炎被楚千侯给斩了,不止让皇甫继勋少了一个堂弟基友在,还少了一个供他钱财升官的金窟,这让皇甫继勋更觉得恼怒。 这恰恰是楚千侯担心的一点,皇甫继勋作为江宁府神机营指挥使,营下足有五万余人,若他那天脑袋一时短路,丢掉保卫皇城的任务不做,带着几万兵马杀进昭陵县,只凭楚千侯这点人马,只怕顷刻间便会被荡的一干二净。 昭陵虽小,却是楚千侯自己的地盘。 自除恶绅,收民心,创财富,招强盗,在楚千侯的一步步治理下,昭陵县已经开始缓慢进入发展中,只要加以时日,必能为楚千侯提供出一个稳固的后勤保障基地。 如此肥肉,岂能让皇甫继勋从中作梗掠夺了去? 话说回来,即使皇甫继勋此次脑袋线路连接正常,不会领兵攻打过来,若是他向李煜上奏一些有损于楚千侯的奏折,楚千侯这个买来的的七品县令就得立刻卷铺盖走人,所下的心血那就全部都白费了。 这皇甫继勋的报复,不得不让楚千侯提高十二分警惕去对待。 至于李浦下请帖宴请楚千侯,其意明明白白,请的不是楚千侯,而是为周宗府上那失窃的水晶枕头。 周宗,朝廷大司徒,位列三公,宴宴请楚千侯,若不前去赴宴,未免显得楚千侯派头太大,若是传扬出去,更将昭陵县推上了风头浪尖,那简直就是楚千侯找死的举动。 至于他们会不会依照贪污赃物的罪状逮捕楚千侯,这更是让楚千侯最为担心的一点。 所以,与公与私,楚千侯必须尽快赶往江宁府,尽快的将这两个毒瘤隐患清除掉,才能报得昭陵县的太平。 “可是老大,李浦心中所提到的水晶枕头,现在可在虞若小姐的手里,只怕是要不会来的。”召南比较冷静,道出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楚千侯道:“小婉,我现在以公子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去虞若的房中将水晶枕头拿来!” 谁知董小婉一下蹿出好远,可怜兮兮地说道:“求求公子还是放了婉儿吧,您都要不回来,婉儿怎么能要的回来?再说,小姐可是会咬人的,婉儿不敢。” 楚千侯尴尬地挠挠后脑勺,与前面两个隐患想比,怎样从虞若手中拿回水晶枕头,这个才是现在更应该考虑的实质性的问题。 众人都知道一个真理,和虞若小姐抢东西,那必须得做好挨咬的准备,楚千侯手腕上一排排整齐排列跟手表似的牙齿印就是明证。 你说动手硬抢? 好,你问问整座衙门百十号人谁敢动手? 单不说虞若那一嘴连金锭子都能嚼碎咽下肚的牙齿,就是楚千侯这一关也难通过,这个把虞若当成宝贝的强大猛男存在,谁要敢跟虞若来硬的,好,江宁府那个客栈掌柜的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老大,恐怕这个艰巨的任务还得您亲自出马!”召南摆摆手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说道。 楚千侯瞅瞅他们几个,他们个个都畏避着楚千侯的目光缩到一旁,显然不敢去跟虞若去要水晶枕头。 我勒个去,难道俺们家的虞若真是洪水猛兽不成,居然让你们一个个猥琐如鼠,简直丢失了当人的资格啊。 楚千侯一个个对他们鄙视一眼,长袍一掀,大手一挥,一脸为国尽忠虽死不悔的表情喊道:“真是一群老鼠,败类,耻辱,蛀虫,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水晶枕头嘛,看老子给你们抢来!” 楚千侯抬头阔步就向虞若的卧室走去,不过看那气势,怎么看都有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主人走的好威武!”连不言苟笑地逆牙也忍不住地出声说道。 “……” 自半月前前往迷踪山群招兵,几日不见,楚千侯还真想念这个小丫头,虽然她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吃,生气了还抱着楚千侯的胳膊当猪蹄啃,但是当爱情来临的时候,任何方法都无法阻止一个猛男变成贱男人的步伐。 两人的关系现在还在处于缓慢的升温中,除了楚千侯拥抱着睡了几晚后,也再没实质性的进展,当然,趁着人家睡着的时候楚千侯也曾偷偷地亲了两下,至于感觉,怎么说,兴奋倒是挺兴奋,就是亲完之后门牙变成金色的了。 走进小卧室,虞若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长裙,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圆桌前咔嚓咔嚓嚼着金锭子。 见到楚千侯走了进来,虞若嘴巴立刻停止了蠕动,接着大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状,皱皱可爱的小鼻头冲楚千侯眨眨眼睛,像一只刚刚偷到小鸡仔正要饱餐一顿的小狐狸。 “虞若,这几日过的可好?有没有想我啊?要不要今晚上我们做些我们爱做的事情?”楚千侯走过去将虞若抱在自己腿上,摸着她白生生的小脸蛋,笑的一脸猥琐。 “好,现在每天都吃的好饱。”虞若嘴巴叼着金锭子,抱着楚千侯的脖子笑的一脸满足。 楚千侯怜惜摸摸她的小脑袋,话入正题道:“虞若,我们在江宁府出来时,你怀里抱着的水晶枕头放在哪儿了?” “你想干嘛?” 虞若的表情好似翻书一般,好像防贼似的一脸谨慎地瞅着楚千侯。 楚千侯心道一声,坏喽,这种表情只有出现在虞若对某物特别看重时才会出现,比如猪蹄和金块,同时也预示着若是自己再想讨要的话必须做好挨咬的准备了。 楚千侯干脆识相地闭上嘴巴,打眼向床头一瞧,那件晶莹透明的瑰宝水晶枕头正摆在床头,与楚千侯的距离仅仅相隔不到两步。 虞若随着楚千侯的目光也主意到了床头的水晶枕头,还没等楚千侯进行下一步行动,她的小身体好像敏捷的小狐狸,刺溜一下从楚千侯的怀中窜出去,一把将床头的水晶枕头抱在怀中,小嘴撅的老高,像一个护食的小猪,一脸看贼的表情瞪着楚千侯。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速度这么快了?楚千侯一时有些无语。 此时水晶枕头已经白虞若抱在了怀中,事实证明,想从虞若的手中抢东西,那代价会是让人感到无比惊恐的。 楚千侯干涩地吧嗒了两下嘴巴,绽露出一脸狼外婆的微笑,温柔地冲虞若说道:“虞若,你家夫君要这个水晶枕头有大用,你必须得给我啊,不然你家夫君的脑袋可就掉了,你可就守寡了,你可得好好想好啊。” 虞若的态度一直很坚决,晃着小脑袋喊道:“不给,这是我的东西,谁都不给!” “亲,你就给我,等我从江宁府回来,我一定找一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好吗?” “不给,就是不给!” “死丫头,再不给我我可真生气了,小心我狠狠地打你屁股哦!” “不给,就是不给!” “哎呦,你好好说话你别动嘴啊,松开,你快给我松口!” “呜呜呜……” “哎呦,我的姑奶,你轻点,轻点,出血了,出血了。” “呜呜呜……” 卧室门外,逆牙、董小婉还有召南三人听着屋里地惨叫哀嚎声,同时摇了摇头,对视一眼,一起为楚千侯叹道:“夫纲难振,丢人啊。” 好半天后,卧室里面才停止了打闹声,逐渐归为了平静,三人对视一眼,楚千侯不会归天了吧。 吱嘎一声,小房门慢慢地被拉开一个小门缝,露出楚千侯一脸胜利的表情的脑袋。 “老大,难道成功了?”召南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千侯灿烂一笑,点点头,缓慢拉开门缝挤了出来,逆牙、召南、董小婉仨人的嘴巴立刻张成了馒头大小。 只见楚千侯脸上完好无损,脑袋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碎成了条状,像一条现代百褶裙似的从肩膀一直垂到地面,凉风一吹,长袍下的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 “这个模样,像是成功了吗?”三人的脑门上同时滑落下一滴汗水。 楚千侯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的“百褶裙”,脸色黑色跟碳似的,转头冲召南喊道:“老子实在是搞不定她,你马上去套车,连枕头带虞若一起抱走!” “啊!” 第四十九章 调戏?调戏!(上) 古老相传,每年的农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tw)凡间的女子也会为庆祝这一日穿针乞巧,祈求得到织女的智慧和巧艺,故而百姓称这天为乞巧节。 这一日,百姓家家陈列花果、女红,张灯结彩,礼拜七姐。达官贵人则是宴请宾客,高楼听曲欣赏夜色。文人墨客则是留恋花丛,夜宿与青楼花船,谱写出一段美好的姻缘。 两日后,楚千侯将昭陵县交给了召南和董小婉后,领着虞若和逆牙驾着马车赶到江宁府时,正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这一天,江宁府宽阔的大街口早已是车水马龙人流拥挤,门门张灯结彩,贴红联,挂红灯,好似办喜事一般热闹。 刚进江宁府便看到城门口办起了庙会,搭建了一个硕大的红联戏台,上演的正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戏曲,台上一男一女缠绵悱恻,台下围拢着一圈大姑娘小媳妇抹着手绢哭的稀里哗啦,然后几个流氓地痞穿插其中上下其手,整体场面很是融洽。 今日,街上最多的便是一袭长袍的书生公子,个个整齐地竖着长发戴着冠帽,手持着白骨折扇,在几名小厮书童的伺候下,在街上徘徊等着青楼上的潘金莲向下扔竹竿。 逆牙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赶着马车,对楚千侯问道:“主人,我们先去哪儿?要先去赴府台大人的酒宴吗?” 楚千侯睡眼朦胧地从车厢中露出一个脑袋,向喧闹的人群望了两眼,无奈道:“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搞定虞若,我不能连水晶枕头带虞若一起送给李浦吧,那岂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逆牙笑笑,道:“主人真是疼爱小姐啊,像主人这种人,逆牙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呢,若是逆牙说出去,只怕连说书的先生都不相信。(..tw)” 逆牙一说完,楚千侯冷眼瞧着他,“你小子想说主人怕老婆就明说,不要拐歪磨脚地骂咱吧。” “额,主人,逆牙只是说主人疼爱小姐而已,不像逆牙见过的其他人,视自己女人如糟糠如草芥,不像主人这般视小姐为宝贝,时刻都顺着小姐,若说主人不是大唐的人,我都相信哎。” 楚千侯的脸色变得黑黑的,翻着白眼只瞅逆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敢说出去,老子就宰了你!” “额……” 楚千侯不否认,自己在某一方面却是对虞若放宽得太多,用古代的话说那是夫纲不振,用现在的话是“气管炎”。 不过,这“气管炎”好像是二十一世纪大多数男人都有的通病吧,人家砖家叫兽都说了,这不叫怕老婆,这是对女性的尊重,对,楚千侯就是很尊重尊重虞若,以至于她动嘴咬人的时候,楚千侯也得一脸笑着忍着。 但是楚千侯的这种表现在南唐社会中可绝对是属于怪胎异数之类人,大唐遗风还在南唐蔓延,女人必须三从四德,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旦女人哪一点不合夫君脾气,男人一纸休书就可以休了自己女人。像虞若这种动不动就张嘴咬人的女人,只怕活到一百岁光休书得足足攒出一本新华字典出来。 再者,三平妻四小妾,这才是整个社会的主流,“女子低贱可等同于物”,青楼小姐照样可以入豪宅当小妾,这才是众人接受的范畴。(..tw)像楚千侯这种自己女人视如珠宝一心爱恋的男人,只怕是传扬出去那是会引来整个南唐男人的鄙视的。书生说话好听点,那是:“竖子,不同于我谋!”庄稼地里老爷们直接骂上一句:“性功能障碍,不是男人!” 奶奶的,这个称呼简直是侮辱人嘛! 楚千侯忽然决定,为了咱以后的名声,也为了证明咱的某个功能健康,咱必须也得向南唐男人们学习这一优良传统,娶她三个平妻,四个小妾才可以! 要不要,趁着咱来一次江宁府的机会,先把咱早就一直惦记的千古美女小周后也给收入后宫中? 这个主意随之浮上了楚千侯的脑中,就再也挥之不去。 吆西,老子真的要堕落了! “主人,您没事吧,您刚刚笑的好猥琐。”逆牙有些怕怕地缩缩身子。 “啊,我刚刚笑的很猥琐吗?” 逆牙点点头,“我经常在青楼花船上看到这种表情。” “……” 楚千侯回过神来,从袖中掏出折扇打在他的脑袋上,板着脸故作严肃道:“少说废话,马上去寻个客栈,等我搞定了虞若再去赴宴!” “好!其实主人就是个异数嘛,连对自己奴从都这么好说话,不是异数是什么。” 逆牙偷笑一声,在楚千侯杀人的目光中,半句话不敢再多说,马鞭甩出一声响亮的鞭花驾车而去。 马车缓慢行驶,逆牙本来便是江宁府本地的小贼,自然对江宁府很是熟悉,不用楚千侯再吩咐,驾着马车在江宁府宽阔却是挤满百姓的街道缓慢行驶,寻找一所相对清净的客栈。 “卖糖人来,又甜又好玩的糖人类。” “猪蹄咧,刚出锅的肉香猪蹄咧。” “肘子,猪肘子,走过路过都不能不尝的猪肘子。” “面具呀,牛郎织女的面具呀,你要谁的,呀,想要牛的呀,没有。” 街上人流马龙,扛着小货架走街串巷的小货郎,临街摆的小地摊,路两旁的小铺,传来一阵阵抑扬顿挫的吆喝叫卖声。 车厢的帷幔掀起一角,头顶顶着两个团团发髻的虞若露出小脑袋来,两眼瞪着街旁的猪蹄坛子,两眼咄咄放光一脸垂涎欲滴,喉咙里不时地吞咽几口口水。 楚千侯一脸奸笑地凑过来,指着街旁猪蹄肉摊像一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似的轻声问道:“虞若,想不想吃?” 虞若咽下一口口水,闪着大眼睛看向楚千侯,点点头,“想,你快去给我买。” 楚千侯脸笑意更浓,竖起食指轻轻地晃了晃,一脸阴谋得逞的模样笑道:“虞若,你要知道,任何事情没有不劳而获的,想吃猪蹄,可以,但是嘛,你得拿水晶枕头换才可以,我们做个游戏,你给我水晶枕头,我给你买猪蹄怎么样?” 虞若将怀中的水晶枕头又抱紧了三分,一脸鄙视地斜瞧着楚千侯,道:“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的水晶枕头只能换一个猪蹄吗?” 楚千侯被噎地有些说不出话来,“额……虞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聪明了?” 虞若又斜眼白了一眼楚千侯,一脸我本来就很聪明的样子,接着大眼一闪,小脸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竖起两根手指头,冲楚千侯笑嘻嘻地说道:“我要换两个猪蹄!” “额……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 好家伙,楚千侯为了抢水晶枕头被虞若咬的两手都是牙齿印,到头来居然被两个猪蹄给简简单单的解决了。 当楚千侯递给虞若两个猪蹄又接过她扔来的水晶枕头时,瞬间,楚千侯有股被猪蹄打败的感觉。 原来,我一直高估了虞若的智商…… “主人,前面好像出事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逆牙忽然停止了马车,转头冲楚千侯喊道。 “哦?这条可是官道,今日又是乞巧节,谁有胆子敢惹事?”楚千侯从失败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将水晶枕头向逆牙一丢掉下车来。 前面路口已经拥挤了数十个人,一圈一圈围着场中央看热闹,反倒把路给挡的严严实实,数辆马车阻隔在两端,前进不得,后退不得。马夫甩着马鞭甩着鞭花高声喊叫催促,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不闻不顾,一脸“我爸是李刚”的表情,依旧拥挤着向人群中挤着看热闹,场面一时更加更乱。 看着百姓看热闹的热衷感,楚千侯不得不感叹一声:原来中国人看热闹的潮流也是中华五千年文明培养出的良好品德啊。 不过闲话说归说,楚千侯也踮着脚向着人群中挤,人都有好奇心嘛。 人群拥挤的实在太多,倒是把楚千侯又给挤了出来,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何时,只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娇喝声,还有男人的呻吟哀叫声。 楚千侯眉眼一抬,莫非里面正发生着流氓小姐调戏娇嫩公子哥的好事? 天哪,难道南唐流行女流氓了吗? 第五十章 调戏?调戏!(下) 拥挤的人流已是无法再让楚千侯挤进去,楚千侯向两边建筑一望,呦,南唐都有看台了啊。(..tw好看的小说) 此地乃是官道闹市,人群两边街道两边分别是一座青楼和一座饭馆,皆是三层叠加的古典八角大楼,二楼临街处各建筑着一座美人靠。青楼这一处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青楼女子和嫖客,饭馆这边寥寥几个食客张望,倒是可以挤下一个人去。 楚千侯快步钻进饭店内,没等饭店中的茶博士招呼,踏着木质楼梯直奔二楼,二楼的栏杆旁站着两位身穿锦色长袍的公子,手拄着折扇指着人群指手画脚,小声调侃两句。 “几位仁兄,楼下发生了何事?”楚千侯装作是一个吃饭的闲客,平缓喘气声慢慢摇着折扇走过来,微微向着两人拱手一摆随口问道。 两位公子哥闻到声音转过身来,面貌有七八分相似。 这两人看楚千侯一身银白色长袍不似俗物,一条镶嵌一块铜钱大小的白玉腰带轻束腰间,上斜挂有一枚翠绿的翡翠配件,举止文雅,风流倜傥不似凡人,两人不敢小觑,同时以孺风之礼拱手一拜。 居左一位年龄稍大的公子哥笑道:“这位兄台想必刚刚在雅间吃饭,还不了解楼下发生了何事,快来看看,周二小姐不顾形象又在大街上出手打人了,真是好生有意思,呵呵!” 年龄稍小的公子哥也笑道:“是啊,刚刚你没看到那个摔打,凌空翻越,实在是暴力的很啊,好玩,实在是好玩!” 周二小姐?楚千侯微微一怔,他们说的不会是我一直慕名想得见的周宗二女儿小周后吧。 楚千侯快步挤到栏杆旁,穿过层层人群居高临下地向下张望。 在楼下人群中央,众人争相围拢观看的对象,果然如两位公子哥所说,一个俊美的女子正在丝毫不顾形象地暴打一个男子。 被打的男子穿着一身银白色长袍,头戴白玉发冠,一身金银白玉配饰,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人家出身,不过此时的下场惨了点,全身衣服肮脏破损,蓬头垢面,全身不知被打断了几根骨头,以一个奇异的扭曲姿势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而暴打他的女子,粗略一看已让楚千侯有惊为天人的感觉。 她约有二八之龄,全身整洁如新,身穿一袭红色石榴长裙,肩下一朵金黄色牡丹绣图点缀。 长裙上身细瘦,裙摆犹如石榴花翻卷,更加衬托出少女婀娜多姿的身材;黑色长发挽着一个漂亮的发髻搭在肩下,勾勒出一张柔美的瓜子脸;眼眸漆黑透亮,樱桃小嘴总是微微上翘,远远观望,这女子美艳不可方物,好似从画中走出一般不可亵渎。 不过,如此宛如画中角色女子,本该静若处子的女人,此时却在做着一个让楚千侯膛目结舌地举动,挥舞着小腿带动着柔足,一脚接着一脚地狂踩着那个男人的脑袋。 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楚千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河边暴踩石头时也是这么踩的,不过当时楚千侯踩的是石头,而这女人脚下所踩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头。 原来这个世界,还有比虞若更加野蛮的女人啊! 目睹着她脚下不知被暴踩了多少脚,颈椎还有没有连接可能的男子,楚千侯忽然感觉自家的虞若其实还是很可爱温柔的。 “这女人是谁?好彪悍啊!”楚千侯由心而发地惊叹道。 “啊,这位兄台难道不认识她?”身旁的两位公子哥却是一脸诧异地看向楚千侯。 年龄偏小的公子哥惊道:“莫非你不是江宁府人士?” 楚千侯微微一愣,难道问这个女人还得牵扯上自己的家庭住址才行?她是谁?南唐专业查户口的? “不错,我并不是本地人士,今日刚入本地,所以对本地的风土人情并不知晓,实在,实在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两位公子哥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点点头,年长者公子哥指着那女子道:“兄台不是我们江宁府人士那就不足为过了,楼下这女子,便是我们江宁府最最美貌的女人,却也是最最野蛮的的女人,周大司徒二千金,周女英。” 说者无心,楚千侯的大脑却在这刹那如雷击震慑当场。 啊,原来,她就是历史上的绝色美女,艳名流传千年犹不消的小周后? 看着依旧狂踩着男人脑袋当石头踩的女人,楚千侯两只眼睛再也不能移动半分,心脏也在这刹那快速跳动,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 再仔细观看,这女人给楚千侯带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太熟悉了,联想到上一世无数的无眠之夜,楚千侯手中捧着的画图之中的美女不是眼前的女子又会是谁呢? 楚千侯忽然很确定:对,这女子,她就是艳名流传千古犹不消的美人――小周后! 历史上的小周后因与李煜有染而气死了大姐大周后,之后南唐被北宋灭亡,被封郑国夫人(郑国好淫,这个称号是代表屈辱的称号)与李煜囚禁在开封府。赵光义继位后,更是垂涎她的美色而对其染指,还令画师画下了小周后一生的耻辱《熙陵临幸小周后图》(临幸什么意思,不懂的自己查),最后郁郁而终。 楚千侯就是因为手中这一份画集孤本而开始认识小周后,只是当年的画图中的小周后,早已是嫁为人妇,寥寥几笔刻画出的是她的妩媚、她的诱惑,一颦一笑之间,引起的都是男性的欲望。 而眼前的小周后,年仅一十六岁,穿着举止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神情气晕却是另一番美感,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石榴花,只能远远观赏而不可亵玩焉的尤物。 这一瞬间,楚千侯的眼神中出现几丝迷离,几丝沉重,还有几丝追述。 楚千侯忽然由心而发默默的在问自己:前世让你魂牵梦绕的女人就在眼前,你还忍心再看她沦为乱世浮萍,成为权皇身下的奴偶吗? 答案,无需楚千侯再回答,已是显而易见。 不可能! 也在这同时,楼下的小周后仿佛感受了到了什么,慢慢地抬起了头,漂亮的双目搜寻一周,最后注目望向了饭馆的二楼,望向了楚千侯。 两人双眸相对,楚千侯心弦微微一颤。 千年美女,此刻居然真的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本来卿之美,只如春花看雨一般朦朦胧胧,而此时,她已是清澈透明活生生的出现自己眼前,此刻的卿人既存活历史,却也又在活生生地生存在现世里。 穿越千年的轮回,沉淀两世的思念,只在这双眸相对的刹那,那炽热的情感在楚千侯的心中汹涌喷发。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道,给我安排的千年情劫吗? 这一瞬,楚千侯双目不觉而湿润。 “这位兄台,你如此盯着发呆,不会你也看上了这位周二小姐吧,不可,千万不可啊!”身旁的两位公子哥看楚千侯的双眼内开始泛出桃心,举着一杯子热烫的茶水泼了过来。 楚千侯霎时清醒过来,再向街上看时,此时哪里还有小周后的影子。 楚千侯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怒道:“你们两个干什么?这茶水是用来喝的不是泼人的好不!” 年长者公子哥赶忙摆手道:“这位兄台,你可是误会我们兄弟俩了,我们这是好意啊,怕你沉迷进去不可自拔,只怕下一个街上挨打的人就是兄台你了!” 楚千侯自信笑道:“你们说的不会太过了吧,我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啊。” 两人同时摇摇头,年长者公子哥毫不客气地说道:“观兄台的体格,脸色,还有眉间一点美人痣,一看便是多情之人,平日里青楼花船也没少逛吧,那些庸俗货色你都能以身相陪,更别说像周二小姐这种国色天香的卿人,兄台只怕早已垂涎欲滴吧!” 楚千侯有些无语,急声辩解道:“我也是读圣贤之书的,岂能像你说的那么龌龊!青楼花船我可是从没去过!” 两人集体斜眼鄙视着楚千侯,一起摇头道:“说谎,又说谎了,兄台,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这个模样说你不去逛青楼花船说破天也没人相信啊。” 楚千侯无言地点点头,“好吧,怪我长了一尊逛青楼花船的脸总行了吧,可是我真的没去逛过!” “切!”又引来两人的鄙视。 对了,这俩孙子是谁? 楚千侯这才正眼看向身旁这俩泼了自己一脸茶水,还一直强逼着自己承认逛青楼花船的两个公子哥。 刚刚未注意,此时才注意到面前这二人,皆都身穿锦衣,腰悬玉佩,头戴白玉发冠,气度温文尔雅,颇有儒士气息,一看便不是平凡人家。 不过二人的秉性性格很投楚千侯的脾气,楚千侯也愿意与这二人交个朋友,重新拱手一礼,道:“在下姓楚,名千侯,字川岳,昭陵县人士。今日刚刚抵达江宁府,有幸认识两位兄台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姓名交个朋友怎样?” 两位公子哥闻言拍拍额头笑道:“哎呀呀,刚刚我们兄弟俩一直在看美女,却是忘记向兄台互通姓名啊,真是失礼,失礼啊。” 年长者公子哥首先抱拳说道:“在下姓杜,名昌广,字之玄,乃是盛唐名相杜如晦之玄孙,家有三子,我乃老大,见过楚兄!” 年少者公子哥也抱拳回道:“我是杜家老二,名昌海,字之恒,见过楚兄!” 楚千侯一一见礼,客气地说道:“原来两位还是名相杜如晦的玄孙,玄祖之大名中华上下无人不知,失敬,失敬。不过,既然是杜家三英,为何不见你家老三在何处?今日正是乞巧佳节,何不喊他出来一起喝酒聊天岂不痛快!” 杜昌广微微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楼下刚刚被小周暴踩脑壳,现在全身肮脏昏迷不醒,生命迹象快要消失的银袍男子,随意说道:“瞧,下面躺着的人就是我家三弟,名昌远,字之殇。” “额,那个在街上挨打的就是你家三弟?”楚千侯大脑突然有些短路,一时没明白过来。 楼下的所谓三弟现在可被打的快要去见阎王爷了,楼上这两位哥哥居然还能如此泰然地喝茶聊天,简直是俩神仙啊。 这俩做哥哥的居然铁石心肠到这个程度,楚千侯不服都不行啊。 杜昌广瞧楚千侯一脸惊愕的表情,已经猜出了楚千侯心中想的什么,继续泰然地坐在椅子上,重新满上一杯香茶,一指座位,笑道:“楚兄不用惊讶,也不用质疑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只是这种事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啊?什么意思?” 老三杜昌海接口说道:“楚兄有所不知,我们三兄弟都曾经追求过周二小姐,被她教训之后感觉冒着生命危险去追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得,所以我和我哥主动罢手。但是我家三弟是个死性子,非要娶周二小姐为妻不可,周二小姐动手,三弟怜香惜玉也不还手,结果就是现在就是这种境地了。” “那你们是如何帮助他的?”楚千侯饶有兴趣地问道。 “所以……”杜昌广喝下一口茶水,一脸自豪地接口说道:“所以我这个当大哥给三弟出了个主意,先让他找机会调戏一下周二小姐,借此增强一下彼此的认知度,或许就有可能依此为突破口捕获掉周二小姐的芳心,然后我家三弟就一直在找机会调戏周二小姐呢。” 楚千侯一口浓茶差点喷出来,“什么?想用调戏来增强彼此的认知度?这种馊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效果咋样?” 杜昌海叹口气,说道:“效果嘛你也都看见了,这已是三弟这个月第九次被惨打了,我们见的多了,也已经很淡定了。来,楚兄,坐下喝茶,不用担心,我家三弟的命硬的很,自己晕死一会儿就能苏醒过来了,咱先喝茶等着。” “额……自己晕死一会儿……真是亲兄弟……”楚千侯举着茶杯停格在半空半天放不下。 此时楚千侯已经无语的无法再找到形容这三个怪胎的词语了。 第五十一章 明月楼之宴(上) 看杜家两兄弟如此淡定,楼外的三弟躺姿又如此潇洒,楚千侯这个外人也不好再下去搀扶了,跟着杜家兄弟二人径直走回了厢房。 二楼精致的小厢房中,重新摆上了一桌茶具,两个年轻貌美的小丫鬟走进来熟练地煮茶,不多时,一抹沁人心脾的茶香飘荡在厢房中。 中国茶艺之始便是始与南唐,南唐文人雅士喜爱茶艺,亲朋好友聊天之时,俱是摆上茶具,以煮茶待客,茶之上品便代表着主人对朋友的看重。 一杯冒着滚然热气的清茶摆上了楚千侯的桌前,杜昌广和杜昌海同时举杯笑道:“茶之艺,必须好友间来共尝,今日有幸结识楚兄,之玄特准备上品之龙井,还请楚兄品尝!” 虽是一杯茶水,却是由上品茶泡制而出,也代表着杜家二兄弟对楚千侯的看重,楚千侯虽对茶水并无研究,却对他们杜家二人颇有兴趣,道谢一声,举杯便饮。 这一杯龙井喝下去,顿觉一口清新洋溢口腔,顺流而下,全身三十六个毛孔透着一股凉气,全身舒坦,楚千侯不觉赞一声:“这茶,真是好茶!” 杜昌广亲抿一口,细细品尝一番,这才放下茶杯摇头笑道:“想必楚兄不爱好茶道吧,茶之艺,必须细口慢品方能体会茶之精髓,像你一口饮下,岂能品尝到个中味道?” 杜昌海也笑道:“观楚兄饮茶犹如牛嚼牡丹,真是大煞风景啊!” 对于两人的话语消遣,楚千侯呵呵一笑不为在意,亲自举起茶壶又倒满一杯,笑道:“不错,在下确实对茶艺并无研究。在下只认为,茶和水,皆是饮品,好此道者能借此体会出人生百味,不好此道者,纵使杯中是千金难求的极品茶水,也是一口喝下全当解渴而已,人生百味,早已囊括与胸,感与心怀,何必非要靠这茶水来体会呢?” 杜昌广和杜昌海微微一怔,楚千侯这番谬论虽然看似不通情理,却是实实在在的点出了茶艺盛行的中心思想――美律、健康、养性、明伦四样。 茶之百味,既是人生百态,你既然能张口道出,这茶艺之道实则是早已通晓。 杜昌广和杜昌海两兄弟此时不敢再妄自尊大,真心举杯赔笑道:“楚兄大度,是我等小气了,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 楚千侯再次举杯,这次却是学着他们细品慢饮,舌尖细细品味,不觉心中暗赞,这茶细品之后味道果然更不一般了。 一刻钟后,楼外的街道上,果然如杜昌广、杜昌海两兄弟所言,躺在街头身体呈奇异扭曲造型好像死猪一样的老三杜昌远,慢慢地苏醒了过来,全身骨骼咔咔直响,好像再跳机械舞一般一点一点地爬了起来。 当这个全身血污、披头散发、双眼通红男子突然走到楚千侯面前时,楚千侯差点以为大白天遇见了鬼。 反倒是杜昌广热情地拦住杜昌远的胳膊向楚千侯介绍道:“来,楚兄,这位就是我家三弟,昌远,字之殇。之殇,这位楚兄是我们刚刚结识的朋友,他的茶艺见解精辟的很呢。” 杜昌远拿过桌上的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下肚后,这才露着一嘴白牙举起两袖都是血污的双臂冲楚千侯拱手道:“在下杜昌远,见过楚兄!” 楚千侯还是第一次见到拖着满身伤还向自己见礼的男人,小声弱弱地问道:“你要不要先去看看大夫再回来一同饮茶?” 杜昌远尴尬低头瞧着自己的邋遢造型,笑道:“让楚兄见笑了,其原因想必大哥也向楚兄交代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楚千侯赶紧说道:“我已知晓,昌远兄为情如此痴情,真是我等之楷模啊,千侯敬佩敬佩!” 听到这句话,杜昌远好似见到亲人一般一把抓住楚千侯的手大笑道:“千侯兄真乃吾之知己,我这两个哥哥一直说我胸无大志心中只有儿女情长,他们却不如千侯兄看的透彻,千侯兄说的不错,吾乃痴情者也,岂能只论说是胸无大志?难道非要娶三妻四妾才是大丈夫所为?千侯兄,我可说的对?” 其实三妻四妾也是楚千侯的理想,不过被杜昌远一脸崇拜表情地瞪着,楚千侯只得违心干笑道:“昌远兄说的不错,妻妾之数不足以论英雄!” 果然杜昌远还是最爱听这句话,拍着楚千侯的肩膀大喜道:“千侯兄说的好,真乃吾之知己!今夜我明月楼做东,请千侯兄一起对月饮酒可好?” “三弟之盛情,楚兄弟莫要推辞啊!”杜昌广和杜昌海也是同时笑道。(..tw) 杜昌广和杜昌海早就知道自家弟弟就这个秉性,从不以痴情为耻,反倒是处处标榜。 这种人在南唐世界中无疑是处于极端者,按照当地人之语来说,他这种痴情人就是一个性功能障碍者,致使从没有哪家公子书生愿意结交于他。今日楚千侯这一番话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却也是冒着被人说成“性功能障碍者”的恶心名头来迎合三弟的脾气,两人更加认定,这楚千侯当可交得。 楚千侯却是忽然想起一事,李浦宴请自己的地方好像也是明月楼,不得不婉言拒绝道:“昌远兄,实在是抱歉,今晚我却是另有酒宴,实在是不能前去赴宴了。” 杜昌广是个耿直脾气,心中任何想法都直接表现在脸上,脸色不愉,皱眉问道:“不知对方是谁?酒宴设在何处?” 楚千侯直言不讳道:“乃是江宁府府台大人李浦,好像本朝大司徒周宗也会在场,地点就设在明月楼!” “周二小姐可会在场?”杜昌远却急问道。 楚千侯笑笑,这是个痴情种啊,什么时候都不忘泡妞,摇头道:“这个我就不得知了,我想这种酒宴以她二小姐身份应该不会前去吧。” 杜昌远点点头,随即摇摇头:“这个说不定,周二小姐脾气古怪,不似寻常女儿家安静文雅,却是个男儿性格,保不准她也会去赴宴呢,千侯兄,你能不能带我前去赴宴啊。” “这个……” 楚千侯有些为难了,自己在酒宴上谈的是窃贼之案,同时可能也会受到“贪污赃款”之罪治楚千侯的罪,若是带着杜昌远去,自己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杜昌广看出了楚千侯的为难,出声道:“三弟,不要莽撞,府台大人和大司徒一同宴请楚兄弟,想必与官场私事有关,你只是一个外人去瞎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回家养伤!”接着转口冲楚千侯说道:“想不到看楚兄弟年纪轻轻,却已是官场上的人了,不知楚兄弟在何处为官?” 楚千侯道:“我乃是昭陵县七品县令,刚刚上任不久。” “呀,原来你就是昭陵县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县令?”一直未说话的杜昌海忽然插嘴说道。 楚千侯一愣,我上任才不到一月,难道就这么有名了?难道南唐也发明了电视报纸之类的传播工具不成? 杜昌广责备道:“二弟说什么呢,退下!楚兄弟莫怪,我二弟心直口快说错了嘴,我和二弟都在朝上任职,所以听说过楚兄弟和皇甫继勋的过节。” 楚千侯冷声道:“皇甫继勋,又是皇甫继勋,莫非他已经整兵攻打了我昭陵县不成?” 杜昌广道:“那到没有,虽然他手下有五万多禁卫军,但朝廷法规如天大,岂能任由他整兵进军,楚兄弟这一点倒是不用顾虑。只是,这皇甫继勋好像已经派人去昭陵县搜寻你罪证,只怕会在朝堂上向国主进言对楚兄弟不利啊!” 楚千侯微微皱眉,果然,这皇甫继勋和其堂弟皇甫炎是一个性格,睚眦必报,吃点亏,必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补回来。 他派人去昭陵县找寻自己的罪证,这倒不让楚千侯感到棘手,自上任自己一直清明严谨,不怕他能找到是罪证,但是就怕这皇甫继勋故意扭曲事实捏造罪证出来。 楚千侯现在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上不了朝堂,若是李煜听信了皇甫继勋的奏折,只怕那会儿纵使自己全身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啊。 杜昌远此时笑道:“楚兄弟,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还不是怕皇甫继勋故意给你捏造罪证嘛,要不要让我大哥和二哥为你在朝堂上多说几句好话?我大哥和二哥可是当今国主亲自认命的秘书少监(注1),正四品的官衔,倒是可以为楚兄弟证明说话的!” “哦?当真?” 楚千侯闻言吃了一惊,看向杜昌广和杜昌海两兄弟,看他俩才约有二十五六岁上下,居然已是四品高官,而且是国家最高领导人李煜亲自认命,这个来头可就大了。 杜昌广和杜昌海两人迎着楚千侯的目光,一挺胸膛,笑道:“之玄(之恒)不才,确实如此!” “说,什么条件?” 看杜昌广和杜昌海两兄弟一脸力挺三弟杜昌远的表情,楚千侯可不认为他们拖了这么长的官腔没有条件要谈,所以直接干脆问道。 杜昌远搓搓双手,嘿嘿一笑,道:“我希望今晚上的圆月楼之宴你能带我过去。” “为何?”楚千侯微微皱眉。 杜昌远小蛮腰一挺,拍着胸脯振振有词说道:“因为周二小姐一定会在场,我可不希望放过任何一次给周二小姐留下印象的机会!” 他话中隐藏的另一层意思是,我还要继续勾引她,然后借此加强彼此的认知度,纵使被打被k也不后悔! 楚千侯忽然很怀疑这个小子不会有自虐情节吧,传说中的sm? 可是,人家小周后她老爹在场的情况下,我还要带着你去调戏他的女儿,这,这,这怎么听上去这么让人感到汗颜呢! 他奶奶的,只怕当场被小周后暴揍的人不只是你了吧! 不过杜昌远所提的条件确实对楚千侯吸引力很大,两个能在李煜耳边说上话的近臣,能最大程度的粉碎掉皇甫继勋的阴谋诡计,只要没有捏造的虚假证据弹劾楚千侯,楚千侯才能腾出时间找个机会好好收拾皇甫继勋。 心中权衡种种纠结半天,楚千侯咬咬牙,点点头道:“好,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我带你去就是!” “好,痛快!”杜昌远大喜。 杜家三兄弟看楚千侯的眼神越发的善意,这小子,和三弟一样真是不怕死啊。 注1:秘书少监:唐代官制中,掌经籍图书的秘书省设秘书监一人,从三品。秘书少监二人,从四品上,掌管古今图籍、国史实录、天文历数等等 第五十二章 明月楼之宴(下) 与老三杜昌远初步定下一个约定后,杜家老大老二看楚千侯的眼神越发和善。 杜昌广亲自动手为楚千侯空杯中斟满茶水,轻声问道:“不知楚兄弟此次来江宁府带了家眷没有,现在在何处居住?以后也能相互走动不是。” 楚千侯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在江宁府中并无房舍,此次到来随身只带有一女和一随从,此刻两人还在楼下马车中,我现在倒想着先去寻一间客栈后,再回来陪三位饮茶呢。” 杜昌广和杜昌海相视一眼,同时一笑,杜昌广道:“我家正好有几处闲置的空房,若是楚兄不嫌弃就来我家小住几日吧,正好我家三弟与你投缘,而且我和老二也算是与你同朝为官的同僚,值得相互亲近亲近。” 楚千侯推脱道:“这个不太好吧,今日相识怎么能就去贵府打扰,我看我还是找一间客栈为好。” 杜昌广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君子之交淡如水,相识一日,也同那相识十年,来,这茶先不喝了,直接回家中再喝!” 杜昌海也笑道:“不要再推辞了,楚兄,难得大哥都出口邀请了,这满朝文武除了家师外你也是头一人了,岂能不给我们三兄弟们一点薄面吗?” 杜昌远与楚千侯年龄相仿,比较随意的多,一把拉起楚千侯道:“走,千侯兄,不要推辞了,我们先安顿好你的家室再一同去明月楼赴宴!” 看杜家三兄弟如此热情好客,楚千侯也不好再推辞,拱手谢道:“那千侯就叨扰几日,先谢过了!” “客气客气!”杜家三兄弟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嘴白生生的牙齿。 小厢房中的两名丫鬟立刻收拾好桌上茶具,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楚千侯暗语一声:好家伙,出门饮茶居然还随身带着丫鬟和茶具,真是好有品味的三兄弟。 但是这三人办出的事情,比如怂恿着三弟杜昌远去调戏小周后借此以加深彼此印象的事情,实在很难让楚千侯对他们说出有品位这三个字来。 总体来说,杜家三兄弟给楚千侯的感觉不错,老大好客、直爽,老二温文尔雅,老三调皮、个性,三人皆都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饭馆门外,逆牙正驾着马车无所事事的等待,托着下巴正瞅着过往的路人,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 耳听饭馆内几声郎爽的笑声,便看到二楼楼梯口三位银袍公子哥簇拥着楚千侯走出来,逆牙挥手大喊道:“主人,您可回来了,小姐可都找了您好多次了,不知有何急事!” 楚千侯一惊,虞若平日除了吃些金银和肉食外轻易不会寻自己的,今日又有何事连寻自己数次? “三位兄台稍等,我去去就来!” 楚千侯慌忙挤开杜家三兄弟,跑出饭馆一步跃上了马车钻进了车厢中。 杜家兄弟微微一愣,这个楚千侯看上去不是莽撞人啊,为何他如此慌张地跑进马车中,莫非出了什么状况? 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颇重义气,快速地跳下台阶走跟了过来,想看看车厢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请三位停步,再靠近半步,后果自负!” 忽然一声略显沙哑透着冰冷的声音,掠过杜家三兄弟的耳旁。 杜家三兄弟一抬头,就看到马车上一身青衣小厮装扮的逆牙张开双手拦在眼前,丹凤双眼面色枣红,好似武神关云长转世。 杜昌远是个犟脾气,直接开口骂道:“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厮,我们乃是你家主人的朋友,特来看看车厢中发生了何事,你快给我让开!” 逆牙脸色一寒,声音欲渐冰冷,说道:“没有主人同意,谁都不能靠近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霎时,杜家三兄弟只觉全身一凉,冰冷的寒意让他们突然有种错觉,自己再靠近半步,只怕自己的人头就要掉落在地。 杜家三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干涩地咽下口中的唾液,这个是楚千侯口中的随从?为何杀意如此之重! 杜家三兄弟本是好意,这才跟着楚千侯向马车靠近,不过在恪尽职守的逆牙眼中,自己担负着保护主人和虞若的安全,没有楚千侯的吩咐,纵使是天王老子也休想靠近马车半步! 不一会儿,马车帷幔一掀,楚千侯脸色羞红地钻出了车篷,手中使劲揉搓着一块纱巾,纱巾上还沾染着丝丝血迹。 跃下马车,再去寻找杜家三兄弟时,这才看到身旁定在当场宛如石人的杜昌广、杜昌海、杜昌远三兄弟。 楚千侯将纱巾向袖袋一塞,干笑着问道:“三位兄台怎么了,为何在大街上摆这种奇异姿势?” 杜昌远冲楚千侯挤挤眼角,向马车上示意一眼,楚千侯这才主意到一脸杀气的逆牙,原来三人是被逆牙的杀气所震慑,这才一动不动宛如石人。 楚千侯对逆牙佯装生气道:“你干什么,这杜家兄弟乃是我之好友,不是敌人,滚,滚一边去!” “是,主人!” 逆牙闻言这才收起满脸的杀气,转过头拉起缰绳重掌马车,杜家三兄弟这才长舒一口大气。 杜昌广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楚兄弟,这个可不像你口中说的小随从,被他那么一瞪,我感觉全身都冰凉刺骨。” 现在的逆牙已经冰冷的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中,稍有不顺挥手间便取人性命,刚刚三人若是真抬脚迈半步,只怕现在的他们早已是三具死尸,逆牙之心现在正像楚千侯曾说过:大窃贼之情,只映在刃面,想杀则杀,不得丝毫拖泥带水! 楚千侯心中明白,逆牙又没做错也不忍多加责备,只得挨个拍拍杜家兄弟三人的肩膀压压惊,指着逆牙道:“这小子自小从深山出来,自然养成了一副狼崽子的性格,三位兄台不要在意啊。” 他真是如楚千侯所说的,是深山出来的狼崽子? 杜家三兄弟同时点点头,刚刚冰冷的感觉却是给人一种被野狼窥视的感觉。 楚千侯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说道:“走吧,杜大哥前面引路,小弟可等不及去见识见识你们家的豪宅了。” 杜昌广和杜昌海两人再深意地看了一眼逆牙,这才笑道:“什么豪宅不豪宅的,只是多了几间空房而已,我家离此地很近,半刻钟后就到,楚兄弟随我来,” 两人摇摇指了指前方,向楚千侯前走引路。 “逆牙跟上,今夜我们再杜家留宿!” 楚千侯向逆牙招呼一声,逆牙轻甩鞭花,驾着马车慢步跟在后面。 杜昌远心中只有小周后,倒是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跟楚千侯更是个自来熟,亲热地攀上楚千侯的肩头,神秘兮兮问道:“千侯兄,老实交代,你车篷中藏的是什么人?刚刚可是看你着急跳进去,是不是有什么隐秘之事?” 楚千侯摸了一把袖袋中的纱巾,指尖沾染着片片血迹,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摇头苦笑道:“哪有什么隐秘之事,车篷里面是我的妻室,个中之事实在是不能透漏,那个,昌远兄,不知贵府可有女眷?” 杜昌远点点头,道:“这倒有,我大哥有两房平妻四方小妾,我二哥有一房平妻三方小妾,不过,这可是我大哥二哥的女人你可不许有不轨之心啊,至于我,还一心痴恋着周二小姐,所以暂无妻妾。千侯兄,你问这个干么事?” 楚千侯心中长出一口大气,有女人帮忙就好办了,冲杜昌远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想为我妻子寻一处有聊天的女眷而已,省的她孤单不是。” 杜昌远立刻双眼透着崇拜目光看着楚千侯,喊道:“原来千侯兄真是多情之人,居然如此疼爱自家妻子,真是吾之知己啊,知己啊!” 楚千侯干涩笑笑,斜眼悄悄瞅了一眼车厢,不觉摇头一阵苦笑。 鬼才想跟你家女眷聊天亲近呢,只是生理知识,老子是真不懂啊,不找女眷帮忙找谁帮忙? (老实讲,我很懂,不知各位大大懂不懂得……o(n_n)o~) ―――――― 大街上的依旧是人声鼎沸,喧闹无比,全民喜乐,欢度乞巧佳节。 杜家三兄弟一边向楚千侯介绍着街边小摊有意思的物事,一边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向着街道两旁的妙龄少女抛着媚眼。 途径一座装修华丽的青楼时,楼里的莺莺燕燕们看到杜昌广和杜昌海两兄弟时好似犯了花痴,向着楼下狂抛粉色的纱巾和手绢,风情万种地呼唤着二人的名字。这两个畜生此时早已没了一点翩翩公子的模样,一副寻欢客姿态很熟练地对着楼上的女子进行着言语上的挑逗。 楚千侯心中不免鄙视杜家老大老二一眼,真是白长了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居然还是青楼里的常客,羡慕嫉妒恨啊。 杜家三兄弟的府宅虽说是只需半刻钟便到,但是在三人的引领下,足足饶了半座江宁府一圈,太阳西沉,街灯点起之时,这才抵达了杜家三兄弟的家――一座硕大气势磅礴的府邸――杜府。 走进观望,杜府之奢华和大气,直接让楚千侯嘬舌之叹。 在流行小桥流水园林之美的南唐中,杜府却是延续的是盛唐庄严豪华之气派。单看府门,两侧八字墙上皆是以浓重浮雕为装饰,又用白玉为基篆刻门头浮字;气势庄重的石刻雕花府门,上是两扇朱红色铜钉大门,门口陈列两座气势斐然的汉白玉大石狮子,就连对面的影壁都是上刻麒麟踏云追日的浮雕。 楚千侯干涩地啧啧嘴巴,惊问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小家?只怕比府台大人的府邸还有大上三分吧,厉害,实在是厉害啊!” 杜昌广笑道:“只因家中祖辈积攒些钱财,这才建了这么一座大府邸,却不是我们后代之所为,倒是让楚兄弟见笑了。” 门口看门的小厮早就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喊道:“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您回来了,请问有什么吩咐?” 杜昌广吩咐道:“阿福,将这辆马车引至后院,寻两处干净的厢房让她们住下,再去唤乳儿,香儿,还有春儿,去陪着说会儿话,莫要怠慢了我的贵客知道不!” 接着杜昌广转口对楚千侯说道:“楚兄弟,今日只怕晚了些时间,我看楚兄弟还是跟三弟快些去赴明月楼之宴吧,我在府中略备些醒酒汤和茶水等候着你们二人回来,我们四人再对月畅谈可好?” 楚千侯看天色也马上就晚了,只得点头说道:“如今只能如此了,不过昌远兄得好好打扮一番吧,这幅尊荣只怕去了明月楼也有失身份不是。” 杜昌远看看自己身上沾满污泥和血迹的长袍,尴尬一笑,道:“千侯兄稍等,我去去就来。”说完跨步跑进了杜府中。 阿福已唤来了两个家丁出来牵马,逆牙望望楚千侯,楚千侯摆摆手道:“你陪着虞若去府中休息,今夜我和昌远兄去赴宴就可以!” 逆牙点点头,向楚千侯扔下一个包袱,这才跟着家丁走进了杜府中。 不消片刻,梳洗打扮焕然一新的杜昌远跑了出来,头戴白玉发钗,身穿青色烫金长袍,腰悬玉带,身系玉环,脸上略施了一点脂粉挡住了白天的伤痕,剑眉星目,如此打扮没了白日的邋遢肮脏造型,多了几分儒雅文人之气。 杜昌远的身后还跟着两位青衣家丁,手中各提着两瓶红绸包裹的酒坛,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昌远兄,你这是?”楚千侯指着家丁手中的酒坛问道。 杜昌远呵呵一笑道:“你是正主,我却是属于偏客,岂能好意思空手前去啊,再说周二小姐可是也在场,倒时候还请千侯兄多为我说些好话,尽量地撮合我们哦,事成之后我之殇定当备厚礼感谢千侯兄!” 楚千侯心说一声:感谢就免了,你千万不要当着她老爹的面就调戏小周后就行,好话我也可以为你说,但是你俩配对的机会可能性很小,因为历史上的小周后是嫁给了李煜为皇后,而这个世界,除了我这个穿越者外谁也不会钻入历史的空子中得到小周后的! 不过这些话心里说说而已,楚千侯也观杜昌远为人正派,乐于结交于他,点头笑道:“好说,好说,成与不成,却是要看天意了!” 杜昌远笑道:“只要千侯兄愿意帮忙就好,走,我们先去就去明月楼,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调戏调戏周二小姐了!” 果然,这丫还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猛男级人物! 楚千侯跟在身后,却是眉头轻皱,肩上包袱中的水晶枕头像是一个秤砣一样压在他的心上。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接下来的明月楼之宴。 周宗为人楚千侯并不了解,他只让交还水晶枕头,却并没谈及其他,真是让楚千侯无法揣摩到他的心思。 这周大司徒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会不会真以“贪污赃物”的罪名来逮捕自己? 这一直是让楚千侯感到惴惴不安的问题。 楚千侯倒是不怕被判刑关进大牢,以自己的大窃贼之术,出入南唐任何一座牢房如入无人之境,楚千侯在意的是自己的朝廷县令的外衣和昭陵县的地界,这两者关系着他以后的发展,这才是楚千侯最为在意的问题。 思来想去毫无头绪,楚千侯不得不悠悠一叹,看来,为今之计,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在明月楼中的一间雅阁中,体胖如猪的李浦早已等候多时,身旁的主位上却是坐着一位五旬上下的老者,双眼浑浊却是透着睿智。 老人身旁站着一位清秀的小兵,一身银色软铠包裹全身,腰中别着一把崭新的朴刀,双眼如黑宝石般闪亮,不时地向着窗外瞅上两眼,一脸急切地等着楚千侯的到来, 第五十三章 摆谱?你能摆的过我? 明月楼,位于秦淮河畔,乃是江宁府最富盛名的酒楼之一。 整体由五层八角高楼叠加雕筑而成,檐角房角上悬颗颗宫灯,又串联盏盏小灯,夜间灯光齐明,又与水中倒影相辉相映,整座高楼宛如夜间星辰,璀璨夺目。 月中圆月之日,登上高楼近观月色,浩瀚月明当空,宛如只手可抓,故而此楼称曰――明月楼。 此时已是月牙上升,斜挂天头,江宁府上空也开始冉冉升起数不尽的孔明灯,遥遥相望,整座夜空宛如增添了数倍的星辰。 今日又是牛郎织女相会之日,全城百姓皆身穿华服走上了街头,街道两旁的杂货小摊更比平日多了几倍,在明亮的灯光下,杂耍艺人、皮影戏曲直接在广场上开箱汇演,引来了围观的百姓层层叫好声。 今夜的明月楼更是比往日热闹了数倍,食客川流不息,门庭若市,硕大的白石台阶下的小广场早已经挤满了宾客,或是三五成群的书生公子,或是两两三三搂着歌姬的达官贵人,或是一群莺莺燕燕挥舞着纱巾挑逗着过往的路人。 此情此景,一派绘声绘色、歌舞升平、和祥安乐的繁华盛景! 见惯了昭陵县穷山恶水的地方,乍一见到如此繁华的夜景,却让楚千侯双眼为之一亮,接着迅速湮灭。 骄奢享乐,本是人之常情,但在天下乱世,还不居安思危,岂不让人悲痛哉。 此时繁华虽好,可是有谁会联想到十年后北宋就会挥师踏江而来,用铁骑和鲜血硬生生地摧毁掉眼前的一切奢侈和文化? 他们有谁会想到,此时的泱泱中华已弥漫在战火硝烟之中,正要经受五胡乱华之后的十国混战中? 他们之中又有谁会想到,缔造了奢侈享乐之风的国主李煜,正带领着他们慢慢走近亡国的深渊中。 这些种种,只有楚千侯――这个穿越者――能看的清楚,能看的透彻! “李煜啊李煜啊,你既然能将国土治理的如此繁华,为何你却独独守不住这江山呢?空让这繁华沦落,空让这奢华变为了一片废墟,你这皇帝,倒不如让我楚千侯来做呢!” 触景生情,楚千侯想到了一直被史书褒贬不一的南唐国主李煜,不觉忧心一叹。 史书记载,李煜词曲之能堪称千古词帝,但其治国之术无方、无谋、无略、无能,又喜骄奢享乐,又专宠佛教文化,诛能臣,喜奸逆,这才是南唐历经三世便葬送在了李煜的手上。 为皇一生,没有为他博来“明主”之贤明,却赚来一个“千古词帝”的名号,真不知是贬大于褒,还是褒大于贬啊。 “千侯兄,你怎么了,发什么愣?” 身旁的杜昌远看楚千侯望着明月楼拥挤的宾客发愣,轻轻地碰了碰他。 楚千侯随即回过神来,干笑两声道:“啊,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忽然有所感而已。” 杜昌远呵呵一笑,指着明月楼五层大楼,问道:“千侯兄,这明月楼可有五层之高,其上雅间数百间,不知周大司徒请你在几楼?” “这个……” 楚千侯翻开请帖仔细寻了一圈,上面并未注明在何楼何间设宴,楚千侯收回请帖,道:“不妨事,既然有请,这点小事应该无需我们来考虑,只管走进去便是!” 杜昌远点头道:“对,对,主人设宴必会有家丁小厮在门口引路的,是我多虑了,走吧千侯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周二小姐了!” “你啊你,真是痴情种子!” 楚千侯朗笑一声,掉丢心中的杂乱思想,从袖中掏出一把白骨折扇,只在这一瞬间,同杜昌远一样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哥,顺着人流跨步走进明月楼内。 杜昌远身后的两个青衣家丁抱着两个酒坛快速紧跟其后。 明月楼内,此时已经摆满酒桌坐满了食客,楼顶之上悬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满屋子烛火辉映下,顿使整座大厅都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泽。 大厅正中央空出一座舞台,其上正有两名歌姬在随曲曼舞,小曲清雅,舞姿曼妙,食客之间执杯对饮,气氛火爆却是十分融洽, “哎呦,楚大人,您可来了,我家老爷和周司徒可等你很久了,快点跟我来吧。”一个让楚千侯熟悉的声音,拦在了楚千侯的面前。 楚千侯定眼一看,这不是府台大人府里的赵班头嘛。 赵班头与楚千侯算是熟人,楚千侯第一次来到江宁府时为破窃贼之案曾与赵班头共事两天。 楚千侯拱手一礼,笑问道:“原来是赵班头,可是李大人和周大司徒已经到了吗?” 赵班头点头道:“到了,早就到了,一直等您呢,五楼望月阁,走,随我上楼。” 楚千侯一拉东张西望的杜昌远,道:“走,去五楼。” 随即跟着赵班头一直踏上五楼,五楼皆是雅阁,很是安静,赵班头领着楚千侯一直走到一间奢华的小雅阁前停下脚步。 赵班头伏在门口小声道:“老爷,周大人,楚大人来了!” “还不快请!”里面传来李浦的声音。 赵班头慢慢掀开玉珠帘和帷幔,对楚千侯道:“楚大人,请进吧。” 房中之人,便是让楚千侯一直惴惴不安的周宗周大司徒了,楚千侯整了整衣衫和发冠,向赵班头点头示意了一下,这才拨开珠帘和帷幔迈步走了进去。 雅阁不大,却是装饰的精细,四个墙角燃着四盏宫灯,照的整间房间红彤彤。 中间一座硕大的红木圆桌,摆满了玲珑满目的珍馐美味,圆桌上下坐着两人,靠门之处便是一身肥肉的李浦,穿着一身金色绣图便装,看到楚千侯进来呵呵一笑。 在面临小门的首座处则端坐一位年约五旬上下的老者,老者下颚留有三寸长的半白胡须,额头三道深褶子,好似平日没少为事烦愁,两眼略有些浑浊,却是透着一股老奸巨猾地狡黠,自楚千侯踏进雅阁时,老人的两眼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楚千侯的身体。 楚千侯只瞅了他一眼,便从他面相中看出与小周后的五六分的相像,楚千侯很确定:此人必是南唐大司徒,大小周后之父,李煜的老丈人――周宗是也! 只管其相貌,楚千侯心中紧跟着为他下了一个定义:老狐狸,绝对是比李浦还要难缠的老狐狸! 楚千侯又扫视雅阁中一圈,今日白天在街头看到的小周后并不在场,周宗旁边只站立了一位小将,一身白色软铠,厚重地头盔遮挡住脸颊,不知长的何模样。 楚千侯鼻翼轻扇,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游荡于鼻口,雅阁中又无燃熏香,四个大男人又不擦胭脂香粉,这香味从何而来? 楚千侯嘴角隐秘邪笑了一下,不免多看了那白铠小将一眼。 身后的杜昌远也跟着走进雅阁中,扫视了一圈没看到让他牵肠挂肚的美人儿,轻轻地拽了拽楚千侯的衣袖,脸色不快的小声说道:“怎么回事,周二小姐怎么不在呢?” 楚千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心说一声,在是在,只是你没看到而已,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若是你守着人家老爹的面子再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那岂不丢脸丢大发了。 “楚兄弟,你可来了,可是让我们好等啊,来,别站着了,请坐,请坐!” 李浦与楚千侯是有着生意上的往来,见到楚千侯就像见到了人型金块一样,立刻满脸堆笑地凑过来。 楚千侯将杜昌远拉到前面来,笑道:“李大人先别着急,先容我来介绍一个朋友。昌远兄乃吾之好友,听说周大司徒和李大人在此设宴,非要跟着前来,希望能亲耳听到两位大人的教诲,千侯斗胆就将他也带来了,还请两位莫要见怪啊!” 杜昌远赶忙拱手一拜,道:“在下姓杜,名昌远,字之殇,乃是盛唐名相杜如晦之玄孙,之殇早就听闻李大人和周大司徒贤明,只因无缘得见,今日托千侯兄之福这才冒昧前来,还请两位大人恕罪恕罪啊!” 周宗扫过一眼杜昌远,轻点点头,伸手一请,道:“杜如晦之玄孙杜家三英,老夫早有耳闻,此宴当可坐得!” “多谢周大司徒!” 杜昌远再次拱手一拜,拉着楚千侯坐向圆桌侧位。 谁知周宗望向楚千侯却是嗤笑道:“慢着,老夫说杜贤侄可坐得此席,可并没说你楚千侯也能坐得吧?你只是一个七品县令而已,你有何资格可与我们共同坐席饮酒?” 楚千侯屁股已经粘到方凳一半,周宗这话一出,尖酸刻薄,场面霎时冷场,房中所有人同时望向楚千侯,楚千侯瞬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尴尬。 周宗之意,显而易见,是在向楚千侯摆谱! 如今宴席之上所坐三人,首座便是当朝大司徒,国丈之身份;其二江宁府府台大人,位列三品大员;其三,盛唐名相杜如晦之玄孙,而你楚千侯,你仅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有何资格与我们同席而坐? 周宗之语,就是对楚千侯当众赤.裸裸的羞辱! 楚千侯脸色一变,扫了一眼李浦,李浦无辜地耸耸脖子摊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周宗会突然来这一手。 楚千侯站起身来,对周宗轻声问道:“莫非司徒大人是怪我送还宝物晚了不成?这才想要羞辱与我?” 楚千侯甩手将肩上的包袱解下扔给了周宗。 周宗双手一沉,便以猜出包袱中的物件便是自己府中丢失的水晶枕头,脸色微微一喜,转手交给身旁的白铠小将。 楚千侯观周宗表情,并无命人拿下自己治罪的意思,心中惴惴不安的担心立刻一扫而空,看来这老狐狸今日在意的确实是水晶枕头而已。 楚千侯心中大定,屁股重新落在方凳上,笑道:“司徒大人,东西我已交给你了,当可赴宴了吧!” 周宗捋捋胡须,摇头笑道:“楚千侯楚千侯啊,莫非你年纪不大却已有了耳疾不成?我是问你可有资格入席,并没向你索要任何之物啊,若你同杜贤侄一样乃是名门望族之后,也可入席,若是你只是一个靠耍小手段而成为的七品小县令的话,此宴,你配不上!” 楚千侯豁然站起,怒视着周宗,他这一句“配不上”,可是十足地戳痛了楚千侯的自尊心! “司徒大人,未免你太小瞧与人了吧!”楚千侯冷冷地说道。 杜昌远赶忙在桌下拉拉楚千侯的裤腿,低声道:“我说哥哥哎,对方可是朝廷大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调戏他女儿可以,你可不要调戏他啊,他一生气咱们两个明天可就下大牢了!” 周宗捋着胡须笑道:“奥?难道你楚氏家族也出现过几位辅国之臣否?难道有超过名相杜如晦和老夫的谱大吗?” 周宗直接将谱摆到了桌面上,杜如晦,盛唐名相,杜昌远作为他的玄孙,倒是也算是有些谱。而周宗,他既是朝廷大司马,还是皇后之父,也是国主之国丈,其谱,若论起来,只怕整座南唐除了皇国主李煜之外谁也比不上他! 楚千侯算是发现了,都说宰相肚中能撑船,但这周大司徒肚中却被一个小小的水晶枕头给填满了,他这是怪楚千侯私藏着自家水晶枕头却不奉还,这才想要故意羞辱楚千侯一番! 楚千侯脸上逐渐恢复到常色,只是两眼看着周宗,未生气,也未发怒,道:“若是按司徒大人的规矩,那我此宴不光坐得,酒也能喝得!” 接着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方凳上,拿过酒壶斟满酒水,举杯便喝。 “铛!” 周宗身旁的白铠小将抽出腰间朴刀,以刀尖摁住了楚千侯手中的酒杯,朱唇轻起,道出的却是女儿声:“先莫要喝酒,总得有个说法吧。” 这女人果然是女扮男装的小周后! 楚千侯此时内心正在气头上,你老爹摆谱压我,难道你这女儿身还想要欺我不成? 当下心中再无怜香惜玉之情,双指轻弹,朴刀刀身一声颤音响彻在雅阁中,小周后一声昵哼,朴刀直接从手中飞了出去。 众人心底一惊,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楚千侯好霸道的劲道! 楚千侯借着这股劲头,高举起手中酒杯,冲着一脸冷傲的周宗喊道:“司徒想要摆谱设宴,那我楚千侯也献丑摆出我家之谱,看能否大的过你司徒大人!” “好,你且说说看,你有何谱?若是没谱,那就出去!”周宗也被激出了一点血气怒喝道。 楚千侯毫不犹豫,豁然站起高声说道:“哼,你这辅国之臣有何可高贵可言!吾姓中“楚”字,乃是中华国号,春秋并列五伯,战国跃居七雄!上到春秋楚国,下到为今我大唐之邻国,“楚”之国号古今犹在!若论吾之家族,辅国之臣没有,但天子之位不计其数!若追及祖上,便是玄祖天子,曾祖天子,祖天子,一族九代皆是天子!大司徒明鉴,我楚千侯凭我“楚”字一姓,千古之国号,可否坐得此席饮得此酒?!” 这一语说的慷慨激昂,威慑全场! 其话语之意便是说,我这“楚”姓乃是代表的国号,就连国主李煜在此,也不敢说自己的这个皇帝会比国号还要高贵,况且你家只出一个辅国臣子,我楚姓上至九族全是皇上,你这辅国臣能与我这千古皇相提并论吗?! 以国号替代家谱,以楚皇为自己玄祖,楚千侯这个谱,那可真算是普天之下最大的谱了! 周宗直接被楚千侯的的话震慑当场,一不留神连下巴上的胡须都被拔下了数根。 周宗本想羞辱与楚千侯以泄他私藏水晶枕头之愤,没曾想楚千侯却以国号摆谱,反将一军,登时让周宗哑然! 楚千侯仰天大笑,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随手将空酒杯向着酒宴一扔,转身而去! “如此心胸狭窄之人,我楚千侯不屑与之同席而饮!” 周宗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 ps:后续情节更爽,赏点鲜花和贵宾吧!! 第五十四章 我家清纯的虞若啊 明月楼之宴还未开始,楚千侯就弃杯离席而去,周宗的脸色可就真挂不住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周宗本身贵为朝廷大司徒,位列三公,又是国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今日却被一个七品小官点着鼻子骂了一句心胸狭窄之人,无疑是相当于当众被人扇上了一记耳光。 身侧一身白铠的小周后气呼呼地说道:“爹,那小官太无理了,我即刻让皇甫叔叔捉他下牢狱,看他还嘴硬否!” 与楚千侯还是有些交情的李浦赶忙劝说道:“司徒大人,您先消消气,楚千侯年纪尚小,少不更事,这才惹恼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微微责罚一下就可以了,你若把他交给皇甫继勋恐怕他这条命可就没了!” 小周后娇声说道:“李叔叔放心,我不会让皇甫叔叔要他性命的,只让他略作惩戒而已。” 李浦说道:“哎呦,二小姐不懂其中道道的,这楚千侯不只敢得罪司徒大人,听说他上任不到三天就把皇甫继勋的堂弟给砍了,所有财产俱被充公,皇甫继勋正愁着没有机会报仇呢,二小姐若是让皇甫继勋拿住了楚千侯,只怕第二日从牢狱中抬出来的就是具死尸了,司徒大人明鉴,可莫要为一时之愤害了一人的性命啊!” 周宗却是忽的一笑,问道:“感情这几日朝堂之上所议论的胆大包天的小县令就是他啊,按理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而已,居然有如此胆识敢杀都指挥使皇甫继勋的堂弟,难道他真是靠这国号之姓肆意行事吗,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李浦小声问道:“司徒大人之意,是不跟他斤斤计较了?” 周宗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摇头笑道:“李大人未免太小瞧老夫了吧,老夫好久没遇到这么有秉性的晚辈了,放心,我岂能真如他所说的心胸狭窄之人,今日之事我不会记在心上的。” 李府松了一口气,道:“还是司徒大人胸中可沧海纳山,只是那小子有眼无珠而已,明日我就立刻遣返他回昭陵县,永远不让他踏进江宁府半步!” 周宗摆手道:“不,不要,这个楚千侯为人傲了一点,但人品秉性还是很好的,他那一语楚姓摆谱,可真是亏他能想得出,只怕当朝国主在此也得甘拜下风,呵呵。” 李浦干笑道:“无稽之谈而已。” “杜贤侄,楚千侯在江宁府的住所你可知道?”周宗望向对小周后痴迷看的目不转睛的杜昌远问道。 杜昌远赶忙回过神来,回道:“千侯兄初入江宁府并无府院住所,现在正寄宿在我家中,不知司徒大人有何事?” 周宗捋须道:“三日后便是老夫的五十五岁寿诞之日,还请你向楚千侯转告一声,老夫请他与你杜家三英一同来府上赴宴,到时当今国主也在,老夫亲自引荐,以他之才或许能得到国主赏识,进入朝堂为官也说不定呢。” 大司徒发话,杜昌远哪敢不从,立即道:“司徒大人放心,我定当携大哥二哥还有千侯兄前去恭贺司徒大人寿宴!” “好极,好极。” 周宗这才捋须一笑。 ――――――― 自明月楼出来,楚千侯心情大畅。 老实说,一个朝廷大司徒楚千侯还真没放在眼中,前世的白宫议会他都敢穿梭自如,更比说一个小小封建帝国的大司徒了。 莫不是看他一把年纪,还是小周后他爹,楚千侯连废话都不想多说,早就摸着匕首划了他的喉咙了。 走出明月楼时,月已正中,时辰已快到午夜了,不过街上依旧人流汹涌,不见散市的模样,百姓游玩兴致颇高,大有今夜通晓happy的势头。 街口上正上演着皮影戏,锣鼓喧天,幕中角色也打的热火朝天,看官看的津津有味,不时拍手传出阵阵叫好声。 楚千侯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早已经历过美国大片冲击过的楚千侯,实在是欣赏不了这古老的艺术。 楚千侯心中又有些担忧着虞若,不在游玩,在街头小摊买了些小玩意,快步向着杜府跑去。 杜府的总管阿福挑着一盏灯笼伫候在门口,见到楚千侯走来赶忙迎过去,恭声道:“楚公子回来了,怎么不见我家三公子呢?他没跟您一块回来吗?” 楚千侯笑道:“他啊,还在明月楼赴宴呢,我不便饮酒便先回来了,阿福,我家女眷安排的怎么样,马上带我去看看!” 阿福笑道:“原来楚公子跟我家三少爷是一个脾性啊,走到哪儿都不忘家中女眷,楚公子放心,贵府小姐安排在了后院中,那儿的丫鬟懂得服侍人,楚公子无需担心。来,楚公子,请这边走。” 阿福挑着灯笼走进府中,楚千侯缓慢地跟在身后,也一方慢慢欣赏着杜府的内部。 杜府虽建在江宁府,内院建筑风格却不是南方水乡田园建筑,恰恰相反彰显的是北方粗狂大气的一面,少假山流水,多有门庭回廊,正庭偏庭座座都建筑硕大而又精细,用蓬勃大气的雕刻建筑,来体现府宅的尊贵和奢华。 单从这建筑风格,就表现出了南北文化的差异,南唐追求的是园林柔美,奢侈玩乐,而北宋则是追求的是庄严大气,务实凝重。 两者相比,楚千侯却是更喜欢这种庄严大气的大府宅,或许是由于心性的缘故吧,楚千侯总感觉当自己老了,上不了战马,提不起枪的时候,这南唐园林府宅才是自己颐养天年的地方。 楚千侯跟着阿福转了几座偏殿,最后停到一座圆形拱门前才停步,阿福遥指着内院一间亮着灯火的厢房说道:“楚公子,那间红色小窗的厢房便是公子小姐休息的地方。里面是府邸内院,我是个下人不方便进去,只能带路到此了。公子有什么吩咐,可直接吩咐里面的丫鬟就行,小的就先下去了。” “好,多谢!” 楚千侯接过阿福手中的灯笼,挥手辞下了他。 拱门之后内院中有数十间小厢房,此时只有虞若的厢房中还燃着烛火,微红的灯光在雪白色的窗纸上映出虞若的小脑袋,正趴在桌脚望着灯火发愣出神。 “咦,这小丫头半夜不睡觉想什么这么出神,难道为今日白天的事情感到难堪?老实讲我除了看到一双粉嫩的大腿外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楚千侯想起了白天车篷内的情景,呵呵一笑,提着灯笼慢步走过去。 走到厢房门口,楚千侯耳廓微动,停下脚步,挑着灯笼向墙角一照,喝问道:“谁在哪儿?出来!” 角落黑暗处,一个黑影缓慢地走了出来,出声道:“主人,是我!” 赫然是一身青衣小厮打扮的逆牙,看情景,他也刚从外面走进来。 “逆牙?你一直跟着我?”楚千侯轻声问道。 “一直跟着!”逆牙点头回道。 “从明月楼赴宴一直到现在?” “对!” “距离多少?” “相隔十米,迂回跟随,恐主人发现,没敢再多靠近一分!” 楚千侯点点头,这才舒展出笑意,道:“不错,能将我听觉的盲点计算的如此清楚,证明你跟踪定位之术已经摸到了门槛。当你切入盲点贴身跟随,对方依旧发现不了时,此术方为大成!” 逆牙眼中闪烁着光芒,诚心说道:“都是主人教得好!” 逆牙的进步速度让楚千侯心中倍感欣喜和高兴,怎么说这也是他一手抓的工程,立志就要打造出南唐第一大窃贼来,而逆牙的种种优异的表现,完全可以让楚千侯的愿望成真。 楚千侯拍拍逆牙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干的不错,主人奖励你两天假期,这江宁府也算是你故乡,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去看望看望他们,来,拿着,别空手去,买点像样的礼物!” 楚千侯掏出随身的钱袋,里面还有数十锭金子,全都扔给逆牙。 看看楚千侯这个主人当的,给自己的奴仆既放假期又发奖金的,而且奖金还是几十万几十万的给,连想到现在世纪的个别工地老板,给自己的农民工别说几十万的奖金了,连基本的工资都不给发,这两者人品一比,楚千侯的光芒更加璀璨万丈了吧。 逆牙接过钱袋,指尖慢慢感受着钱袋上的余温,眼圈微微一红,赶紧扭过脸去笑道:“还是主人对逆牙最好,逆牙自小父母双亡,就是被所谓的亲人五两银子卖去的盐帮,从那时逆牙早就不相信亲情的存在了。但自从遇到主人,是主人给了逆牙生存下去的希望,是主人给了逆牙存活于世的尊严,从那时起,逆牙便认定主人是逆牙最亲的亲人!” 楚千侯被逆牙淳朴的话感动的鼻头有些酸酸的,拍拍逆牙的肩膀,道:“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煽情好不,搞得老子感觉怪怪的,老子养你是为了以后你能为老子杀人,想答谢老子,那以后多给杀人就算答谢了!” “主人放心,逆牙说过会做主人征战沙场的獠牙,逆牙不会忘记!”逆牙抱紧钱袋,郑重点点头。 男人之间的誓言,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就为了这单单的一句话,逆牙真正向着楚千侯的獠牙成长,血拼战场从未后悔过,这是后话,以后在述。 “吱嘎”一声。 这时,虞若的小厢房门突然被拉开,烛光一闪,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 楚千侯和逆牙之间的谈话随即停止,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男人之间的情感是轻易不会在女人面前暴露的。 楚千侯冲逆牙挥挥手,道:“这两天去看看你亲戚朋友,顺便寻找一下我们狼牙贼团其他小贼中可有家人还在江宁府活着,两日后一并带回昭陵县,也算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血浓于水,能留就留着。快去吧,我还得去陪虞若!” 逆牙使劲点点头,道:“主人说的有道理,逆牙这就去了,不在主人身边这几天,主人小心!” 逆牙红着眼睛向楚千侯咧嘴笑笑,不再拘泥,抓着钱袋转身钻进了黑暗中,身影在房檐几个闪烁,消失在内院中。 “这个逆牙啊,虽然杀念越来越重,却不失为一个真兄弟!”望着逆牙消失的方向,楚千侯自心中感觉暖洋洋的。 楚千侯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收复好情绪这才挑着灯笼向虞若的厢房走过去。 门口停靠的娇小身影正是一身小银装的虞若,盘着一个娃娃头,像一个刚从年画中走出来的俏丽女童一般。 见到楚千侯走过来,虞若难得的脸红一次,小手搓着衣角小声说道:“你回来了啊。” 楚千侯愣了愣,以前这小丫头不是除了吃之外什么都不闻不顾吗,今日这是怎么先跟我说话呢了?难道发烧烧坏了脑袋? “虞若,你没事吧?”楚千侯心里有些不放心,先抬手摸了摸虞若的额头试试体温。 虞若使劲摇摇小脑袋,晃掉楚千侯冰凉的爪子,脸色通红的小声道:“是玉儿嫂嫂说的,说那个……男人回来了,我必须得出门相迎什么的。” “玉儿嫂嫂?她是谁?她跟你说什么了?” 楚千侯越瞧虞若越是觉得她今夜有些不同,至于哪儿不同,楚千侯也说不出来。 虞若声音更小,用蚊子嗡嗡似的声音说道:“玉儿嫂嫂是杜家大少爷的三房,她今天来我房中玩来,与我讲了好多。” 杜昌广的第三房小妾? 楚千侯记得好像这第三房小妾是青楼歌姬出身吧。 这一个青楼歌姬来虞若房中聊什么? 楚千侯想起来了,自己临走时曾拜托杜昌远去寻了几位家眷来,其意便是希望她们向虞若讲讲女人生理课,省的再让楚千侯一个大男人躲在车篷中挤得抓耳挠腮。 哎呀,说漏了嘴了。 楚千侯赶紧拉起虞若的小手走进屋中,摁在床头小声问道:“怎么样,现在明白了吧?” 虞若脸色通红地点点头,几乎用听到不到的微弱声音说道:“玉儿嫂嫂都跟我说了,她还说,这几日那个什么,怀孕的机会会很高的……” “纳尼?这种事她也向你说?” 楚千侯被气的差点跳了起来,那个骚娘们都是教我们家单纯的虞若啥子东西啊。 我家虞若可是很清纯的好不好。 第五十五章 寿宴,可赴否? 闪烁的烛火辉映下,床头上的虞若脸色红如宝石,闪着令人目眩的光晕,双目含情,好像就要化成一方秋水流淌下来一般。 楚千侯有些怕怕地倒退两步,虞若现在的这种表情,让楚千侯想起了上一世岛国电影中的女主角,不对,应该是像吃了某种激素的女主角。 楚千侯一把掐住虞若的手腕,指尖能清楚地感受到,虞若此时的脉搏正以每分钟一百次的快速跳动中。再观虞若的双眸,秋水涟漪之后一团火花开始慢慢地燃起,最后逐渐蔓延到脸上,小嫩脸映红似血,口鼻呼出的气息中楚千侯都能感受到好似一股热浪袭来。 不对,这个太不对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生理反应而已,怎么会让虞若转变成如此模样? 早晨的虞若还是懵懂无知清纯无邪,怎么听了那个青楼歌姬一番谈话后,到了晚上却是双目含情烈焰如火呢?你就是去了岛国接受一天的教育也不可能变化如此之大吧。 有蹊跷,太有蹊跷了。 楚千侯轻轻地拍了拍虞若通红的脸颊,问道:“虞若,今天你都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东西?” 虞若脸颊受痛清醒了一些,哼哼说道:“没有,就是今日吃了两个猪蹄而已,对了,今日傍晚时玉儿嫂嫂送来一个酒壶,说是喝些酒身体会感觉好些,你来之前我就少喝了一点点……” 酒壶? 楚千侯向桌上一扫,一把银色酒壶摆在桌上,壶嘴上还闪着一层晶莹的水渍。 楚千侯快速拿过酒壶,掀开壶盖向鼻尖轻轻一扫,辛辣的酒香掺杂着一丝奇异的香味涌进楚千侯的鼻孔,楚千侯猛然睁大双眼,这酒里面掺杂了春.药! 妈的,该死,那个青楼歌姬怎么给虞若喝这种东西!怪不得虞若一天时间变化如此之大!显然是酒水已经开始发挥效果了! “虞若,你感觉怎么样?”楚千侯轻声问道。 虞若慢慢爬下了床,低声喘息着,鲜嫩的小手从背后攀上了楚千侯的胸膛,柔嫩的小脸摩擦着楚千侯的后背,像一只柔弱的小猫咪,吐气如兰,小声呻吟道:“千侯,我感觉好热……怎么办……啊……” 楚千侯全身一颤,虞若这一声低哼呻吟差点让楚千侯化身为狼扑过去。 你要知道,一个清纯可爱、天真无邪的美貌萝莉就站在身后拥抱着你,而且还是你喜欢心仪的女孩子,是个男人也把持不住吧。 楚千侯放下酒壶轻声问道:“虞若,你怕疼不?” “不怕……”虞若摩擦着脸颊小声低哼道。.tw[] “那你明天不会咬我吧?”楚千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不会……”虞若声音更小。 “真的?” “真的……”虞若张开双手一声呻吟扑进了楚千侯的怀中。 软香在怀,急需索取,床榻在侧,半步便到,楚千侯全身一颤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俯身伏在虞若的耳边:“虞若,你会后悔吗?” 虞若轻扫了一眼楚千侯,双眼内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味道,“千侯,我不会……” 这一刻楚千侯双眼内闪着温柔的暖光,这是楚千侯两世为人,眼中第一次充盈着化不开的情意。 “那好,虞若,对不住了。” 楚千侯慢慢扶住虞若的双肩,双眼凝视着虞若慢慢靠了过去,虞若也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朱唇轻起迎上了楚千侯。 似乎,一个众人所期待的激情就要上演。 楚千侯忽然睁大了双眼,右手猛然挥起,掌面如刀,掌风飞速,一掌横切在了虞若的脖颈上。 “哐!” 虞若一声轻喊,身体微微一晃,在这刹那,望向楚千侯的双眼泛出一丝清明,接着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楚千侯赶忙横抱住虞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虞若全身软如杨柳,已是沉沉睡去。 楚千侯慢慢地坐在床头,没有再行人和越轨之事,只是轻轻为她盖上一层薄毯,轻轻地为她梳理好鬓间的乱发,轻轻地摸着虞若光滑的脸颊,像是抚摸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楚千侯自嘲一笑,轻声道:“你啊,真傻,怎会如此的相信我,你难道不知我对你一直是有着不良目的吗?不过现在,虞若,你放心吧,我不会动你,当我堂堂正正地娶你过门时我才会在洞房花烛夜真正的拥有到你。在那之前,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哪怕最后你爱上了别人,不,那种事不会存在,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活着让你爱上他!” 寂静无人夜,楚千侯一声耳边低语,却是真真正正道出了,一个大窃贼心底最为霸道的情感。 除我之外,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活着让你爱上他! “轰隆隆!” 夜空之上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轰响声,晴朗的夜空霎时乌云推挤,矫捷的月牙依旧高悬夜空,却下起了磅礴大雨。[..tw超多好看小说] 雨水飞溅,打斜了树枝,打穿了窗纸,也沾湿了虞若的脸颊…… ―――――――――― “呼啦!” 杜昌远全身湿透,满脸雨水,好似一个落汤鸡般跑进屋中。 看到站在门口的楚千侯,杜昌远连脸上的雨水也未擦,一把抓住楚千侯的手说道:“千侯兄,大喜啊大喜,司徒大人不计较你在席上的无礼,还特别邀请你去参加三日后他五十五岁的寿诞。并且还说,当今国主也会在场,他会向国主推荐你,千侯兄,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回昭陵县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了,可与我大哥二哥同朝为官一同侍奉国主了。忙时参与朝政为民谋福,闲时可与我三兄弟游湖赏景,岂不快哉!” 楚千侯抹了一把一脸被杜昌远飞溅而出口水,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冒雨前来就是为这点小事?” 杜昌远一愣:“官升三级飞黄腾达,这还算小事?” 楚千侯摆摆手,直接说道:“不去,后天我就回昭陵县!” 杜昌远一听,他倒是急了,喊道:“为何啊,十年寒窗苦读,不就为了能入朝为官嘛。这一次有一睹龙颜的机会,而且是司徒大人亲自为你引荐,国主至少赐给你个四品的官职。四品官职哎,就是其他县令一辈子勤勉为民的工作也不可能当上的,千侯兄,不能错过啊!” 楚千侯笑了,一辈子?只怕南唐再过十年就灭亡了吧。 楚千侯淡然问道:“那么请问昌远兄,这四品官职是文官还是武官?” 杜昌远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文官,现在谁还愿意去当带大头兵的武官啊!” “带大头兵的武官?听你的意思好像比不上文官尊贵是吧?”楚千侯语气有些低沉问道。 杜昌远笑道:“那是当然,文官执笔安天下,武官只能带兵平一方,举国百姓皆知,武官有何高贵可言?” 楚千侯笑了,在乱世中却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愚蠢!荒谬!傻子!笨蛋!混账! 楚千侯不得不暗自摇头,这也许就是南唐灭亡的根本原因吧。 南唐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宫朝野,皆是崇文抑武。而在北宋,战将无数,全民披甲,以武为豪,百姓放下锄头就可上阵沙场。而如今,如此敌国就在长江以北虎视眈眈,南唐却依旧是重文轻武,纸醉金迷,如此国家,焉能不败?! 就这种朝不保夕的帝国,就这种靠文人笔杆子顶起的帝国,还想让我楚千侯侍奉与它,我傻了不成!莫不如自己藏在昭陵县中,休养生息,蓄养兵力,只等一日潜龙升天,岂不更好! 楚千侯断然拒绝道:“这加官进爵的事情我楚千侯并不看重!可能是我生性懒散吧,倒不如躲在深山中,管理着一方小县城,闲云野鹤的生活就足矣!” “你,千侯兄,你怎这么不通情理呢!这可是书生一辈子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居然丢弃不用,唉,我真是对你心服口服了!” 杜昌远对楚千侯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力感,一屁股坐在桌前方凳上,一脸被楚千侯打败的表情,无话可说。 他的这种气急败坏的模样却是引来楚千侯的好感,怎么说,人家也是为楚千侯着想嘛。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昌远兄为了我着想,但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嘛,昌远兄不要劝我了!” 杜昌远低声一叹,道:“你都铁了心要回小县城当县令,我还能说什么?本以为能跟千侯兄这一知己日日把酒畅谈,却是让我空欢喜一场了。” 杜昌远抬头扫了一眼桌上,银白色的酒壶壶盖未盖,向外微微散发着酒香,杜昌远一把抓了过来,道:“今夜正好有酒,就容我为以后不能再见到千侯兄,先借酒浇愁一番吧。”说着满脸惆怅地举壶就喝。 楚千侯双眼一睁,我靠,这酒你咋能喝,若你再对我发情,我可治不了你啊。赶忙一伸手抓过酒壶来,急道:“昌远兄,这酒你可不能乱喝啊!” 杜昌远脸色有些不快说道:“千侯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单单一壶酒而已嘛,用得着这么小气嘛!” 楚千侯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笑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酒?” “酒,无非就是竹叶青女儿红嘛还能是贡酒不成?”杜昌远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轻轻地舔舔唇边的酒渍,细品几下双眼陡然一亮,叫道:“咦,这不是三姐的宝贝吗,怎么在你的房间中?” 楚千侯举着酒壶微微一勒,“额,你知道这个酒?” 杜昌远点头道:“岂能不知,此酒名为千金酒,乃是出自青楼不传秘方,凡人女子只要喝上一口,必会顷刻间化为只求索取的淫.妇,三姐嫁入我杜府时曾带出来一坛,不过从不会轻易拿出来,没想到却送给你一壶,千侯兄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杜昌远扫了一眼帷幔未落下的床头,他未看清楚毯子里人是男是女,却看到露在毯子外面的发髻,那是个女人的发髻。杜昌远冲楚千侯挤挤眼睛,浪笑道:“原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耽误了千侯兄的好事,真是得罪啊得罪,我这就退出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过千侯兄,你靠这种酒水类迷惑女人,未免太不那个了吧,有失身份啊。你若想换种口味,我明天就请你去秦淮河畔画舫床,那里莺莺燕燕不计其数,何须用这种旁门左道呢?” 妈的,这小子不会以为自己是给别人下了药才掳来办事的吧,楚千侯赶忙辩解道:“昌远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男女关系!” 杜昌远一把抢过酒壶来,贱兮兮地笑道:“我看是很纯粹的男女关系吧!” “……” 杜昌远拍拍楚千侯的胸脯,语重心长地说道:“放心,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哥们了解,了解,啥都不用说了,看我如此力挺你的情况下,三日后随我去司徒府去拜寿吧。” 楚千侯很清楚地看到杜昌远眼中比进来时多了几分淫.荡的气息,又看他紧钻着酒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楚千侯轻轻问道:“昌远兄,你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杜昌远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一脸忠贞说道:“千侯兄,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痴情,我一次次痴心的去调戏周二小姐,每次得到的回报却都是被暴揍一顿,这一次司徒大人寿宴,我要拿出点实际的手段出来!所以,千侯兄,你若真把我杜昌远当朋友,你必须得去帮我,不然,我们这兄弟不做也罢,你不回话那就代表你同意了,好,就这么说定了!”说完没等楚千侯回答,已经抱着酒壶撒腿冒雨跑了出去。 楚千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摸着后脑勺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杜昌远话中的深意,这小子不会想把这千金酒招呼到小周后的身上吧? 接着楚千侯差点跳了起来,这都什么事啊,难道南唐也流行先上车后逼迫买票的行为吗? 但是关键是,人家老爹办寿宴,连国主都在的情况下,你居然还想迷.奸大司徒的女儿、国主他小姨子、未来的小周后,你这就太胆大包天了吧! 我勒个去,你自己有胆子死,你还叫老子去干啥?想让老子给你望风不成? 关键是,我也喜欢小周后哎! 楚千侯现在真的是想杀了杜昌远的心都有了。 (ps:有朋友说我这章写的很淫.荡。。。有吗?) 第五十六章 皇甫继勋来了(上) 这一夜,磅礴大雨下了一宿,黎明时分,天空才逐渐放晴。(..tw无弹窗广告) 青砖红瓦的小厢房中,楚千侯和虞若还蜷缩在薄毯中。 楚千侯慢慢睡醒过来,低头怜爱地看了看虞若,她还在沉睡中,肉嘟嘟的小粉脸像一个小猫似的使劲缩在楚千侯的怀中,嘴角讷讷自语,楚千侯仔细听了一会儿也没听明白这个小丫头嘴中嘟囔着什么。 窗台外的朝阳已经照射进三尺长的暖光,楚千侯小心翼翼掀开薄毯起床,虞若同时也被惊醒,揉搓着惺忪的双眼,抬头看到楚千侯,忽然想起了昨夜的囧事,赶忙将小脸埋进了薄毯中,不敢再见楚千侯。 经过昨日的乌龙事,虞若懵懂的心性也懂了许多,男女之事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特别是昨夜的自己种种表现还记忆犹新,此时那还好意思再见楚千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过去。 楚千侯宛然失笑,轻轻地撩开她脸上的乱发,笑道:“虞若,快点起床吧,太阳可都晒到屁股了,今天正好有时间,我陪你去江宁府好好转转,还记的上一次在街上买的吃食吗,还想吃不?” 听到吃食虞若慢慢钻出小脑袋,小脸羞臊一笑点点头,又把脑袋缩进了薄毯中。 “好,那你快点起床啊,不许赖床哦,不然我可就要打你屁股喽。”楚千侯呵呵笑着拍着虞若弹性十足的小屁股,正大光明地吃她的豆腐。 虞若脸色更红,全身缩卷在小薄毯内,用鼻音回道:“恩,你快出去,我要起床。” “好,好,我家虞若都知道害羞了,昨夜你可是很有个性的哎。” “你还说,再说……再说我就咬死你!” “你还想咬人,看我不先咬死你!” 楚千侯早晨兴致颇高,一声呼啸掀开薄毯钻了进去,接着小小的薄毯内登时响起了楚千侯的哀嚎,“雅-蠛-蝶~松口!” 实验证明,在清晨夫妻之间小小的暧昧举动是有助于学习日文…… 三日后的大司徒周宗寿宴,楚千侯还未决定自己是否参见,水晶枕头送还给周宗,也算是了结完了此事,楚千侯也不想再在江宁府多待时日。.tw[] 再说昭陵县中的练兵之事,汉白玉销售之事,敛财之事,发展经济之事,巩固地盘之事,这一幢幢事都在纠结着楚千侯的心。 还有杜昌远这二愣子的欲行之事,确实让楚千侯感到蛋疼。 杜昌远既是自己好友,这小周后还是自己爱慕的女人,一个自己好友想要迷.奸自己爱慕的女人,楚千侯夹在中间,想不蛋疼都难。 还有,皇甫继勋,这个隐患。 无数事实早已证明,自知道彼此是敌人却一直没有露出任何举动的隐患,才是最大的隐患。皇甫继勋一直没有露面,楚千侯只从杜家三少口中听到一点风声而已,这种实力庞大脑袋又短路的敌人,实在让楚千侯感到心中不安, 楚千侯也是想趁着给逆牙放假这两天,带着虞若出游散散心情,整理一下脑中的讯息,安排好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将该去往何处。 是回昭陵县发展经济壮大自己,还是三日之后去周宗府邸以拜寿为名解救小周后,还是趁此时间了结了皇甫继勋这个隐患? 三个选择,三条道路,这都需要楚千侯好好思量一番才可以决定。 —————— 既然陪着佳人出游,楚千侯今日清晨也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纯白色流云长袍,足蹬一双青色镶金马靴,腰悬挂玉玉带,束好长发梳洗完结,手中再拿一柄白骨折扇,如此打扮再配上眉间一点殷红美人痣,活脱脱的是一位风流倜傥的俏公子。 楚千侯走出厢房时,小厢房的门口早已伫立了两个丫鬟,一身橘色长裙,身材纤瘦,模样周正,见到楚千侯同时道一万福,敬道:“奴婢见过楚公子。” 楚千侯一看便知,这是杜府内院供楚千侯差遣的丫鬟,随口问道:“你家少爷何在?领我过去。” 左丫鬟敬道:“回禀楚公子,我家大少爷二少爷已经上朝了,三天后才会回来,临走时特别吩咐下来,我奴婢二人供您差遣。” 右边丫鬟接着说道:“是的是的,从今日起奴婢两个听从楚公子的吩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向我们奴婢说,奴婢定会满足与你。(..tw好看的小说)” 楚千侯捏着扇柄挠挠头皮,上下扫视着这两位丫鬟。 我怎么感觉这句话听起来这么邪恶呢?难道这杜家三兄弟喜欢用女仆招待客人? 楚千侯赶忙拍拍额头,堕落了,真是堕落了,怎么连这种想法都冒出来呢。 左边丫鬟又道:“大少爷临走时还让奴婢们转告楚公子,皇甫继勋已经打听到楚公子来到了江宁府,还请楚公子多加小心。” 右边丫鬟接口道:“大少爷还说,周大司徒寿宴,楚公子不得不去,他知楚公子只有闲云野鹤之志,但总归是大唐管辖之下,周大司徒在大唐的声望无人可及,楚公子莫要折了他的面子。” 楚千侯脸色微微一变,皇甫继勋的耳朵好灵敏啊,我前脚才刚到江宁府,他后脚就知道了,杜昌广上朝之前不忘叮嘱我一声,看来这皇甫继勋是有了对我不利的举动。 好,很好,没想到这个历史名人却先是对我动手了,我楚千侯倒要看看,这个皇甫继勋有何能耐能治得了我? 楚千侯眼光一寒,已对这位未曾蒙面的短路将军皇甫继勋有了不除之不为快的杀心。 “大少爷二少不在,你家三少爷人呢?我找他也行。”楚千侯问道。 左边丫鬟回道:“按照往常习惯,三少爷现在正在前院中练武呢。” “哦?你家三少爷还会武技?”楚千侯有些不相信,昨日杜昌远被小周后当街暴打时的“飒爽英姿”楚千侯还历历在目,怎么今天从丫鬟口中他就会武技了呢? 右边丫鬟傲道:“那是,我家三位少爷皆是师从名师,大少爷二少爷拜潘佑大学士,学的是治国之道。我家三少爷师从大将军林仁擎,学得便是枪术和统兵之策,这些满朝皆知,难道楚公子不知吗?” 什么,这杜家三英居然拜的是潘佑和林仁擎为师? 这让楚千侯太震撼了。 南唐历经三朝,若论这四十余年中的文武之臣谁堪当首位,这李煜时期的大学士潘佑无疑是文臣之首,武将之首非大将军林仁擎莫属。 潘佑,一生不畏皇权忠心为国,肃朝纲,觐忠言,与李平两人以一支笔杆撑起半个南唐。南唐灭国之时,却受冤被李煜关入大牢,最终自咬舌根以身殉国,展现一代文人之铿锵骨气。 林仁擎,领兵大将之才,北宋率三十万大军三次强渡长江天险,俱被林仁擎以十万之数打退回去,宋将无法,略施小计陷害与他,李煜这个笨猪皇帝听从了短路将军皇甫继勋的主意,错斩了林仁擎由皇甫继勋为将,自此宋军好似毫无阻碍强渡过长江,攻破了江宁府,南唐灭亡。 这两人,一文一武,本可以辅佐圣君开创出一番丰功伟业,怎因生不逢时,独留一声叹息。 如此千古经天纬地之才,楚千侯怎能不知,只是这杜家三英却是这两人的徒弟,楚千侯还真未听说过,至于痴情男儿杜昌远居然还是一位耍枪的好手,这更让楚千侯感到诧异。 难道昨天被小周后暴打,躺在街上如此潇洒,是另有其人不成? “你家三少爷在何处练武,领我去看!”楚千侯彻底被引出了好奇心,冲两个丫鬟吩咐道。 两个丫鬟却是一脸为难,右边丫鬟小声说道:“还请楚公子恕罪,不是奴婢不愿带楚公子过去,只因林将军曾发话说,三少爷练功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连大少爷二少爷都不得在旁观望,奴婢,奴婢不能领楚公子过去。” 楚千侯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既然林仁擎如此嘱咐一定是另有深意,自己既然视杜昌远为好友,自然更应该遵守才对,于是对两个丫鬟笑道:“放心,我不去打扰便是,我直接出去走走,等他练完了功在寻他总行了吧。” “是,楚公子人真好!”两个丫鬟见楚千侯为人和善,话语之间也多了几分调皮。 这两个丫鬟其实也才有十七八岁,与楚千侯年龄相同,不过身穿上一身丫鬟长裙,在扎着一头丫鬟发髻,脸上略施些粉黛,这才看着有些双十的模样,但其心性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 楚千侯见虞若还未出门,干等着也枯燥,便向两个丫鬟问道:“刚刚听你们说,我在杜府住的这几日衣食住行可是由你们二人照顾了?” “正是,楚公子有何吩咐但说便是!”两位丫鬟笑道。 楚千侯摇着折扇笑道:“好,我只向你们打听一户府宅,你们领我去便是。”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道:“楚公子只管问便是,这江宁府中大小府宅,奴婢二人还是略知道一二的,不知楚公子想要去何府拜访?” 楚千侯双眸一凝,道:“我要去拜访江宁府神卫统军指挥使——皇甫继勋的府邸!” 左边丫鬟却是脸色大变,急声道:“啊,楚公子,大少爷临走之前特别嘱咐您要小心皇甫继勋,您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呢?” 楚千侯原本一脸浅笑的脸瞬间凝固,眉眼一番,扫过两个丫鬟,特别是在丫鬟的两手上多扫了几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隐隐的不安, “这个你们无须多问,只管驾车就可以,我可是你们少爷的朋友,难道这点小事都不能支配你们吗?”楚千侯板起面孔瞪眼看着两个丫鬟。 两名丫鬟哪还想楚千侯变脸比翻书都快,慌忙回道:“那倒不敢,奴婢这就去准备。” “对了,你们二人怎么称呼?”楚千侯忽然出声问道。 右边的丫鬟回道:“称呼不敢,奴婢叫织羽,她是小妹,名叫织环。” “恩,织羽,织环,我记下了,你们二人一个留在府中,一个领我过去就可以。”楚千侯略想一会儿,重新吩咐道。 两个丫鬟了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是,楚公子,奴婢这就去办!”两人神色有些慌张,道一万福快步走了下去。 丫鬟一走,楚千侯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不对,实在是不对,这两个丫鬟身为杜府的下人,怎么会对皇甫继勋的府邸了解的如此清楚呢? 还有,自己与皇甫继勋之间的仇怨,杜家两位少爷再宠爱自己的丫鬟也不会将此事完完全全告诉她们吧。 其三,这两个丫鬟身为下人,只是端茶送水又不曾下地劳动,为何手掌间的茧子却是比我的还要多呢? 其四,从她们口中说出皇甫继勋这个人名时,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情,未免太过丰富了吧。 纠集这四条汇成一条,楚千侯猛然睁大双眼:坏了,我恐怕已经钻入了皇甫继勋为我设下的圈套中了! 第五十七章 皇甫继勋来了(中) “我们还出去吗?我已经起床了耶。(..tw好看的小说)”不知何时虞若已经换好了衣裳俏生生地站在厢门前,耳中已经听到楚千侯改变了行程,两只大眼睛扑扇扑扇地期待看着楚千侯。 楚千侯不得不承认,经过一夜,虞若的心性真的成长了好多,这种期待的表情以前是从不会出现过的。以前的虞若像是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女,而现在虞若更像是一个有了七情六欲的少女。 可是如今皇甫继勋已经有所行动,谁知这位短路将军会不会做出当街纵兵行凶的举动,一般小兵楚千侯并不放在眼中,就怕他的御林军中有辛鬼这种猛男级别的存在,一旦牵扯住了楚千侯,虞若的安全根本无法保证,倒不如把她留在杜府中安全一些。 想到如此,楚千侯从钱袋中掏出一块金锭子递给她,满脸歉意说道:“明天吧,今天我有要事不能陪你出去喽,下次一定!来,爷赏给你点吃的。” 本来对金锭子嗜吃如命的虞若,却拍掉楚千侯手中的金锭子,噘着小嘴巴说:“玉儿嫂嫂说过,女孩子不能吃这些东西…” 楚千侯一愣,“你平时就爱吃这些的,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虞若脸色通红的做个鬼脸,低声道:“你才病了呢,她说女孩子吃这些东西,会对……孩子不好的……”说完娇羞一声转身钻进了屋中。 独留着楚千侯一人站在屋外,摸着后脑勺一阵纳闷,这玉儿都是教的什么东西啊,貌似,我们还没有圆房吧,哪就整出孩子来了啊? 楚千侯走出杜府时,一辆双**马车已经停放在门口,织环换上了一身贴身的短衣短裤,坐在马车上充当着车把式,看到楚千侯摇着折扇慢条斯理地走出来,高声喊道:“楚公子,您就只一个人去吗?” 楚千侯点头笑道:“只去观赏观赏府邸而已,一人足矣。” “那轻楚公子上车吧,奴婢这就送你去皇甫府邸。”织环把小屁股向里挪了挪,空出一点上车的空隙。 楚千侯却盯着织环的小屁股停下了步伐,又翘又挺又有弹性的臀部,还有那惊人的弧度,实在是想让男人有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楚千侯喉咙里咕咚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好似许久没有见荤腥的狼人,双眼目光移向了织环的俏脸,又是一口口水咽下肚去。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刚刚的织环梳着发髻、擦着腮红、穿着一身橘红色的丫鬟长裙,与姐姐织羽站在一块儿就是一对身份低下的丫鬟侍女。现在的织环穿着紧身小褂小裤,长发轻挽扎着小辫,脸上不施粉黛露着自然的肤色,盘膝坐在车上,手抓缰绳,给人一种邻家小妹的清纯感觉。 而某种情结特别严重的楚千侯就喜欢这种感觉,望着织环的俏脸蛋,楚千侯的嘴角很不雅观地露出一丝晶莹的口水,眼神呆滞,逐渐露出一脸猪哥相。 织环被楚千侯这一看,顿觉全身不自在,好像整体上下被人扒光了一般,一丝不缕地站在楚千侯的面前,禁不住使劲裹紧了身上的薄衣,小声道:“楚公子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啊。” 楚千侯这才回过神来,自知刚刚失态,摇着折扇笑道:“刚刚千侯想起一些平日琐事,这才发呆,失态了,失态了。” 织环却在心中悄声道:“瞎说,明明是在在看人家嘛,看你温文尔雅的样子,却终究还是一个风流才子,不过,若是以后真能嫁给像楚公子这种人,其实也是不错的。”织环这样想着,这两朵殷红可就浮上了她的脸颊,宛如春桃烂漫,不觉又让楚千侯看的一呆。 “哎呀,你还看,还不快上来。”织环看楚千侯还呆滞在场,捂着滚烫的脸颊催促道。 “呵呵,只怪我平日琐事太多,不免今日多想了一些,失态啊,失态。”楚千侯清醒过来,呵呵陪笑着,向着马车走过来。 也许是今日楚千侯想在美女面前表现一下,离着马车五步远就踏着白石台阶跳跃了过来,谁知脚下一声踉跄,身体把持不住,整个身子在空中一个九十度翻转扑在了织环的身上。 “哎呀。” 两人一声惊呼,在马车上翻滚在了一起。 这在外人看来,楚千侯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占人家的便宜,一个简单的扑倒,头居然钻进了织环的胸脯上,两只咸猪手趁机大肆上下其手。 织环可是个地道的黄花大姑娘,那经受得住这一通抚摸,一声尖叫小身体刺溜一下滑下了马车,双臂紧抱着胸脯,双目噙满眼泪,一脸受委屈的无辜少女的表情瞪着楚千侯。 作为当事人的楚千侯已经占足了便宜,嘿嘿一笑,扶着马屁股笨拙地站起来,陪笑道:“织环姑娘,实在是抱歉,本人平日多习读圣贤书,不善于运动,这才失足,向织环姑娘赔罪了。” 织环还未从刚刚“过电”的感觉中摆脱出来,理也不理楚千侯,小脸气呼呼地重新跳上马车,手拉缰绳使劲向着马屁股一抽:“驾!” 马屁股吃痛猛然窜出,楚千侯猝然不及一声哀嚎一下扬倒进车厢中,接着马车一路颠簸,车厢中的楚千侯哀嚎声响了一路,车厢外的织环这才俏脸舒展,咧嘴一笑。 马车行驶出去不久,杜府角落处,一只雪白的信鸽展翅飞起,向着着江宁府的东南方向飞去。 江宁府的街市上依旧是鼎沸喧闹,全民好似还没从昨日的乞巧节上冷静下来,沿街叫卖的杂货小摊边,流连转着有略施粉黛的巧媳妇,衣冠楚楚的书生公子,风韵犹存的俏寡妇,身强力壮的猛男壮汉,今夜又不知将挤爆多少客栈旅馆。 一辆上车篷上飘着“杜”字的双轮马车,辗转穿梭行驶在官道上,顺着中轴线以恒定的速度缓慢行进。车把式是个穿着近身小褂的少女,抓着两根缰绳,驾车有模有样。 马车越驶越快,逐渐车厢外没有了嘈杂的人群声,没有了临街的叫卖声,好似马车行进了一座森林深处,不,森林中还有虫鸣鸟叫声,而车厢外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 ”吱嘎“一声。 车厢使劲晃了几下,马车猛然停止了行驶。 “楚公子,皇甫继勋的府邸到了,您可以下车了。”车篷外响起了织环的喊声。 楚千侯却闭着双眼,盘膝坐在车厢内,只身未动。 车厢帷幔掀开,一道刺眼的日光照射进车厢内,织环看楚千侯动也未动,小声问道:“楚公子,您怎么了?不是您说要来找皇甫府邸吗?到了您怎么不下车呢?” 楚千侯依旧闭着双眼,却是忽然笑道:“我当真是小瞧了皇甫继勋啊,没想到他的手下居然有你如此厉害的刺客!” “楚公子,您说什么?奴婢不解。”织环小声道,身体却是缓慢后退。 “刷!” 楚千侯猛然睁开双眼,刺眼的红芒瞬间闪过眼眸,扬手一抖,一条细如发丝的银线自袖中射出,直接缠绕向织环的脖颈。 织环双眸陡然睁大,丝线凌空飞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巧的身体哪还有点柔弱的样子,双脚向着马车一踏,一个凌空后躲翻身跃下了马车。 “楚千侯,原来你会武功!”织环落地后,摸了摸脸颊,一道血丝划过嘴角,惊声叫道。 楚千侯反笑道:“你这丫鬟竟然都会,为何我就不会呢?刚刚只是诈你而已,你真以为我在垂涎你的美色?就你这模样,还真提不起我对你的兴趣!” “我自认隐藏的够彻底,你是如何知道的!”织环俏脸冷如冰霜,声音之中透着冰冷的杀气。 楚千侯朗笑一声,道:“彻底?在我眼中简直是破绽百出,你认为,谁家丫鬟身上还带有淬毒的匕首?“楚千侯一步跃出车厢,迎着织环伸出一掌,双指之间所夹之物,赫然是把刃尖淬有绿芒的银色匕首。 织环霎时惊慌失色,双手向着腰间一摸,空无一物。 “楚千侯你是什么时候摸去的?” 楚千侯呵呵一笑,道:“就是占你便宜的时候啊,不错,身材果然不错,只是警惕性差了点。” 织环脸色大红,刚刚被楚千侯占了便宜不说,却连随身的武器被人偷了去都不曾察觉,如今被楚千侯一番嘲弄,登时恼羞成怒,喊道:“好你个楚千侯,只会些窃贼的本事而已,你以为你能吓得住姑奶奶,今天我必要杀了你!” 一声娇喝,织环双掌猛然变爪向楚千侯凌空攻击过来。 楚千侯微微一笑,道:“就这点小手段,也敢拿来丢人现眼?” 楚千侯将匕首向着腰间一塞,十指挥舞,数道银线交织在指尖。 在织环攻来之时,以银线护手,十指几个斗转,轻松震开她的双爪,趁机踏步一跺,一个凌空翻越,双掌随之向前一带,迎着日光一道亮银色的银线套上了织环的脖颈。 “哗!” 漫天的血花在楚千侯的背后飞溅而起。 “你再动一动,我就割下你的脖子!”楚千侯倒背着织环,双手紧簕着银线冷声道。 只在一晃间,出手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织环只觉脖间一冷,一道鲜血刺了出来,耳旁楚千侯的冷森声音,登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楚千侯,你跑不了了,皇甫大人已经派人包围了这里,你死定了!”织环冷笑道。 “唰,唰。” 这时,楚千侯耳廓微动,一阵急速奔跑带动的风声收在耳中——周围有人! 楚千侯抬头一瞧,周围哪里是什么皇甫府邸,明明是一片光秃秃的坟头,再远一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那急速奔跑之声正是从树林中传的过来。 此时,楚千侯不急反静,耳廓轻轻抖动抖动,顺着风声转动着方向,前世身为大窃贼练就的窃听之术尽数灌注在双耳中,前世的他能在百米之外清楚地听到子弹窜出枪膛的刹那声音,此时,只凭风中的声音,一副立体草图逐渐形成在楚千侯的脑海中。 五十二人,个个身手敏捷,速度奇快,正以楚千侯为中心急速奔跑而来。 楚千侯两眼一寒,看来,这皇甫继勋对我的报复,终于正式浮上水面了。 第五十八章 皇甫继勋来了(下) 空阔的乱葬岗上,四周刷刷声越来越响,连周边树枝都开始簌簌震动,昨夜叶上的水渍还未干涸,就被这一层盖过一层的震动声震落下来。.tw[] 坟头之上,登时树叶飘飞,雨水飞溅,杀气赫赫,一时间仿佛陷入了孤寂的空间中,透出一种萧索冷森之感。 “来了,皇甫继勋终于来了!” 楚千侯缓慢睁开双眼,刺眼的红芒逐渐浮上了眼眸,一股迫人的战斗欲望开始在楚千侯的心中腾起。 上一世无数次的战斗之前,楚千侯都会选择以平静心态去对待,纵然对方是全球杀手排行榜的前十名,战斗来临之初,楚千侯照样一笑对之。但是现在,楚千侯的对手却是一个千年之前的人物,一个手中掌管五万禁卫军的将军,一个史书对此褒贬不一的历史人物。纵使楚千侯心中有着对自己强大的自信,却终究是抵挡不住这千年历史沉淀所产生的底蕴压力。 这好像便是冥冥之中,天道给楚千侯这个穿越者捆缚上的枷锁。 “咻,咻。” 周围呼啸之声越来越大,一股让人胆寒的杀气好似乌云堆叠一般汹涌而来,几声哀鸣,杀气之寒连刚刚飞落坟头的乌鸦都忍不住展翅飞走。 来者会是谁?好冷森的杀气! 楚千侯双眸一凝,满眼警觉地望向周围孤零零的坟头。 后背上的织环显然也已经听到了周围聚拢而来的人声,冷笑道:“楚千侯,皇甫大人早已得到消息,已经派大军将此地团团围住了,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楚千侯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轻声一笑,道:“我,为什么要逃跑?应该是他们逃跑才对!” 简单一句,尽透大窃贼之豪气。 织环最是看不过楚千侯这种不知哪里来的自信,道:“哼,真是无知,你可知来围剿你的人是谁吗?这些可是皇甫大人训练出来的死士,武功之高鲜有人敌,今日又是尽数出动,你以为你还有活下来的几率吗?” 楚千侯冷哼一声,道:“我只知,你再多说一句,你活下来的几率就会为零!”手中银线随着话语微微一紧,织环雪白的脖颈上血丝又加深了一分。 “你可不要胡来啊,我不说了便是!”织环登时脸色惨白,不敢再多说一句。 乱葬岗上孤零零的坟头,今日终于多了几分生气,但在生气之中隐藏的更多的是冷森森的杀气。 五十二个黑衣人整齐划一地钻出了树林,伫立在空阔的乱葬岗上,每人一身黑色劲装,脸蒙黑巾,双手清一水儿全都是青色护手爪刺,指缝间刺出三道寸长的獠牙,迎着日光獠牙刃上闪着青色冷芒,显然是被淬过剧毒。 随着这五十二个黑衣人的到来,整片空间霎时归为寂静,冷森萧然。 地上的落叶无风而卷,还未腾空,就被这空间中无形的杀气绞为粉碎。 杀手,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只有他们才会散发出如此让人的胆寒的杀气,而且凝而不散! 面对着五十二个杀手的森森杀气,楚千侯视若无睹,楚千侯耳廓微动,一些微小的声音钻入了耳中。 楚千侯向着松树林深处再次望去,嘴中道:“我的敌人,你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出来见上一面呢?难道你还想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模样吗?皇甫继勋!” 松树林中随之几声若隐若现的树枝破碎声,一个声音朗笑道:“楚千侯,好敏锐的听觉啊,我未露面居然便被你识破,好厉害!” 不错,树林中隐藏的一人,正是楚千侯穿越南唐遇到的第一个敌人――皇甫继勋。 林中的皇甫继勋好似并没有现身要见楚千侯的意思,声音有些低沉,缓慢说道:“楚千侯,依你之才你本可以成为国之栋梁,但你为人狡诈多变,敛财如命,为官不仁,为祸乡里,擅杀忠良!我皇甫继勋贵为护国之臣,岂能容你这蛀虫小人再危害我大唐基业,所以,我不得不出手对你略作惩戒,还请你不要记恨于我。” 什么叫无耻? 这就叫无耻! 红口白牙颠倒事实,小小一事竟然能牵扯上朝野基业之上,本心有杀念,却还让别人不要记恨自己,这货真他娘的以为自己是神不成,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楚千侯森森冷笑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甫大人不就是记恨我杀了你的堂弟皇甫炎嘛,那种无恶不作的乡绅,该杀!既然皇甫大人设下迷局引我上钩,那么不知皇甫大人想要如何略作惩戒与我呢?” 楚千侯杀了皇甫继勋的堂弟,而皇甫继勋,睚眦必报,开始真正威胁到楚千侯的安全。而楚千侯绝对不会放任这种威胁与不顾,楚千侯的大窃贼信条之一便是,任何危险和隐患,必须处之而后快! 楚千侯此话已经彻底撕碎了两人之间的隔膜,也代表着两人永远不会再和平解决。 皇甫继勋轻声一叹,满腹不忍的口气说道:“我也是念在你我曾是昭陵县出身,这才网开一面,这乱葬岗风水不错,你就葬在这里吧。” 楚千侯冷笑道:“让我楚千侯葬在这里?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以为凭你五十二个手下就你能拿下我不成?” 五十二人中居中一位杀手撕下了脸上的黑巾,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道黝黑色刀疤自额角一直划过下巴,更显脸狰狞万分。 他声音嘶哑,好似被人割掉了一半喉结,说道:“不错,凭我们五十二人完全可以将你的性命留在此地,楚千侯,你能死在我们手里也算不枉此生!” 楚千侯叱鼻一声,“死在你们手里还不枉此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甫继勋出声笑道:“楚千侯,你有所不知,这五十二人可是一直守卫着皇宫安全的神卫统军,自大唐建国以来敌国多少刺客欲想潜入皇宫刺杀国主,无不是惨死在他们手里,你能死在他们手中,足可欣慰此生了!楚千侯,你放心,念在你我同乡之谊上,你的家眷我会好生代为照顾,断不会让她沦为青楼歌姬的。” 皇甫继勋愈说,楚千侯的心愈加寒冷。 他以言语侮辱楚千侯,楚千侯倒是能忍受,但是虞若,却是楚千侯心中的逆鳞。 龙之逆鳞触之必怒,尔等以言语侮辱我的爱人,楚千侯的怒气比龙还要浓烈三分。 瞬间,一层血色逐渐迷茫上了楚千侯的双眸,眉间一点美人痣更加殷红似血。楚千侯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杀念,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杀气如滚滚浪潮向着四周扩散。 在场五十二名杀手心底同时一寒,惊叫道:“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杀气怎么会如此浓郁冷森!” 一道冷艳的弧度勾勒上了楚千侯的嘴角,莫名之间,再次展现出楚千侯上一世身为大窃贼时俯览天下之韵味。 “今日,我楚千侯,也给你们留一句话,死在我楚千侯的手里,你们也不枉此生!对付你们,我一人足矣!” 话落,楚千侯整个身影宛如一条银色游龙翻腾入海,伴随着森森杀气,两道银光闪烁恍如龙牙飞窜在掌中。 龙之所向,南唐之五十二名杀手! 第五十九章 千侯,战吧! 在场的杀手们脸色齐齐一变,面对我们五十二名守城护主的当代顶级杀手,楚千侯独自一人居然就敢主动出击,你真以为自己是神不成? 刀疤男嘶哑着嗓音干吼道:“不要留手,干掉他!” 五十一名杀手同时亮出手中兵刃,漆黑的爪刺闪着冷芒,指尖六道獠牙阴冷森森,在楚千侯落地的刹那,所有人犹如野狼一般,化作数道黑影自四面八方攻向楚千侯。 战斗,就在这一刻打响! “嚓!嚓!嚓!” 刺眼的火花在兵器碰撞间闪耀在整座乱葬岗上,两把源自二十一世纪的三棱匕首,跨越千年首次在南唐与众杀手们交锋。 楚千侯嘴角勾勒着一丝邪笑,混合全身散发出来的彷如实质般的杀气,一人独战忧不惧,尚有分神战群雄! 楚千侯是谁? 那可是前世全球顶尖的大窃贼,窃贼中的霸主,刺客之中的王者。 他若不屈,谁能杀他! “哗!哗!哗!” 鲜红的血液在此刻如不要钱的红色颜料一般挥洒,在这幅还未绘画完成的彩色图中,楚千侯犹如一条银色蛟龙,匕首为爪,踏血为云,蒸腾翻滚在整座战场上! 这一场战斗,力量悬殊绝对不下与楚千侯上一世一人独战全球排行榜十大杀手之间的战争。 对方是谁,那可是守卫江宁府皇城,包围国家领导人的顶级保镖,五十二人小队,单其战斗力可比一个千人军队都要强上数倍。 若是现在二十一世纪,一把小小的左轮手枪在手,这五十二个杀手完全如浮云一般,但是此刻,却是身在科技不发达以冷兵器交锋的封建时代中。 楚千侯依靠的只有两把南唐劣质三棱匕首,而对方,手中个个是淬有剧毒的獠牙爪刺,而其战术,采用的更是最最无耻的围攻。五十余人阵法配合,爪刺挥舞,獠牙斜刺,只要楚千侯稍有不慎,哪怕皮肤被刃片划破一点伤口,必中剧毒! “刷!刷!刷!” 军人征战尚有嘶喊,杀手之战却是悄无声消,没有喊杀震烁,更没有临死呻吟,最大的声音便是利刃划过身体的刹那,所带动出的血液飞溅而出的声音。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松树林中皇甫继勋声嘶力竭的大吼。 乱葬岗上杀手们更是如疯癫一般冲杀而来,不,不应该说他们是杀手,如此疯狂简直就是是置生死于不顾的死士! “来吧,来吧,我楚千侯焉能怕了你们!” 这一刻,刺眼的红芒在楚千侯的双眼内涌现,眉间那一点美人痣更加殷红似血,状如额头开了第三只眼一般。身体之中好似一把无形的大锁解开,全身的潜能在这一刻喷发。 一人,两匕,一袭银袍,楚千侯在这群宛如野狼的死尸群中高速转动,手中的三棱匕首灵巧而又刁钻地挥动出击,匕首划过间,随之一人脖间一声“噗”响,命丧黄泉。 刃现,则舜取敌手! 大窃贼之刺杀之术! “怎么可能!”松树林中的皇甫继勋猛然睁大双眼,惊声喊道:“情报上说,楚千侯的武功平平,怎么今日得见,他的武功居然如此之强!” 而事实是在他的眼光下,今日的楚千侯不光武功奇高,而且对他手下的高手展开了血淋淋的杀戮! 对,就是杀戮! “妈的,情报不准确,会害死人的!” 寂寥的乱葬岗陪着皇甫继勋一起见证了这一场血的教训。.tw[] ———————————— 不知不觉,血红的夕阳已沉落,一弯月牙慢慢爬上云头,激战了整整一天的战争也逐渐落下了帷幕。 空落的乱葬岗上已铺满了尸体,脚下,碎乱的尸体流着鲜血,凝聚成一条条鲜红的水流,蜿蜒流过满地翻起的草皮和树叶,在一处洼地形成一方几米宽的血泊,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腥臭味。 “噗!” 楚千侯的双匕再次刺穿了一人的头颅,两眼血红嘴角微微一勾,轻声念道:“五十一!” 当下,乱葬岗上的五十二名杀手,如今已有五十一人命丧黄泉。楚千侯,依旧顽强的活着。 “看看,就剩你了!” 楚千侯舌头轻舔着匕首上的血渍,向着场上唯一一个站着的杀手头子刀疤脸狰狞笑道。 此时的楚千侯长发披散,银袍尽碎,全身上下布满了划痕,伤势不重,却向外流着漆黑的血液。 身中剧毒! 刀疤脸此时已被楚千侯深深震惊,他无法相信一个人中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后依然能干掉自己五十一个手下,他,真的还是人吗? 此刻刀疤脸早已收起了对楚千侯的轻视,而是转为深深的惧怕,如此不要命的对手,绝对是比阎罗地狱中的勾魂使者还要震慑心神。 刀疤脸缓缓伸出手上爪刺,喉咙口咽了口唾沫,道:“楚千侯,我敬重你是个英雄,但你已身中剧毒,必死无疑,毒药发作痛不欲生,只要投降,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怎样?” 我会为了一时死的舒服而投降吗? 那简直就是对楚千侯的奇耻大辱! 楚千侯两眼血红地望着刀疤脸,慢慢举起手中的三棱匕首,声音嘶哑地狰狞笑道:“少说废话,要战,你便战!” 这就是楚千侯,性命危在旦夕,也当不辱大窃贼之尊! “老狼,不要再藏私了,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树林中的皇甫继勋早已撕掉了自己伪装的面貌露出了狰狞的嘴脸。 老狼抬头望了望皇甫继勋的方向,两眼又慢慢看向楚千侯,亘古不变的脸庞终于狞出了一丝嗜血般的笑意,更使得老狼的刀疤脸上显出几分诡异的狰狞感。 楚千侯心中陡然急速跳动了几分,莫非刚刚这位老狼当真还没有全力进攻不成? “轰!” 刀疤脸身上的黑衣无风而动,一股比楚千侯更加冷森的杀气从他自身散发出来,杀气凝实,宛如一圈翻滚的波浪,在他周围汹涌滚滚。 杀气内敛,不动如钟,动则如洪,这种杀气只有像楚千侯这种常年游走于生死之间的大窃贼才会产生。 楚千侯大惊,果然,这老狼果然隐藏着自己真正的实力! 老狼冷森森笑道:“楚千侯,我承认我小瞧你了,现在,该是你我真正决战的时刻了,一招,定输赢吧!” 听话之意,今日老狼终于被楚千侯逼迫的要展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观气势,觉杀气,触振幅,这老狼的真正实力让楚千侯的心开始微微悸动。 两把三棱匕首重新紧握在掌中,楚千侯轻轻的招了招手,嘴角再次勾勒上一次邪笑,轻声道:“还是那句话,你要战,便战!杀你们,我一人足矣!” 老狼双眼猛然一睁,脸上刀疤也在同时窜出一丝血痕:“好,就看今日会是谁的死期!” “唰!” 老狼一声长啸,身体前倾宛如野狼,蹭蹭两声,两手爪刺中再次刺出了一尺长的獠牙刃,冷光闪烁的刃口好像是狼嘴中锋利的獠牙。 他匍匐在地,这一刹那老狼真好似忽然化身为了一匹嗜血的凶狼,猩红的双眼一闪,双腿震起舒团黄土,矫捷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奔着楚千侯而来。 云从龙,风从虎,月从狼。 一团皎洁的月亮悄悄从地平线中升起,一道明亮的月光透过云端,直射在那老狼的身上。 人未至,一股彪悍之风,已刮得楚千侯脸颊忽忽生疼。 一招定胜败,到了真真正正生死之间决斗的时刻了。 在这一瞬,刺眼的红芒重新在楚千侯的双眉间绽放,那额间红痣好似开了第三只眼睛一般。这一瞬,前世的种种好似化作电影倒带一般浮现在楚千侯的眼前。这一瞬,楚千侯好似重新回归到了千年后,回到了那个无人可敌的大窃贼之巅。 “天下唯我无敌,千侯,战吧!” 简单一句,楚千侯带着三只血红色眼眸,像一只彪悍的山林老虎,踏着坟头,迎风向着老狼奔过去。 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声音,在皎洁如白玉般的月光下,在寂寥的乱葬岗上,楚千侯老狼两人踏着坟头,纵身一跃。 这一瞬,时间仿佛停顿,两人,在拋物线最高端,猛烈相撞! 迎着日光,一道刺眼的寒芒闪过天际。 刃现! 第六十章 岗,乱葬 “扑通。” 一个沉重的尸体自半空中跌落在地,血溅五尺,再也没了声息。 老狼到死也没有明白,自己身为江宁府最强的神卫统军,曾经猎杀过数不胜数的敌国刺客,为何今日连一个年及弱冠身中剧毒的少年都没有打过。 但已无需他再质疑,落地的刹那,老狼的心脏破碎,生机全无,带着这个疑问魂归地府去了。 整片乱葬岗,随着最后一个敌人的归去,彻底安静下来。 楚千侯,一人对抗五十二,胜! “呼~” 胜利后的楚千侯却是一个抽搐跌倒在地,嘴角几声咳嗽,被鲜血浸透的坟头再次增添了数点污血。 胜虽胜,但却是惨胜。 此时的楚千侯几乎可用濒死之际来形容,全身的银袍早已碎裂不能遮身,裸露的白皙皮肤上此时布满了划痕,乌黑的血液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一般覆盖全身。 若是他人,此时早已死亡,楚千侯全拼一股不屈的斗志挺立到现在不倒。 争未止,战未消,岂能先敌人而倒。 这便是楚千侯! 使劲呼吸着周围血腥腥的空气使自己的大脑永远处在清醒的状态,楚千侯双眼聚焦,望向乱葬岗外的树林――那里面才是楚千侯真正的敌人――皇甫继勋! 一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幕后主使,一个手掌着五万禁卫军的将军,一个手下训练有嗜杀如命的死士的老狐狸,这任何一条都已经证明这皇甫继勋并不像是史书记载的那般无能,甚至,他的真正才能才仅仅如冰山一角表现出了一点而已。 这个敌人今日不除,明日必会给楚千侯带来更大的危害,所以今日他必须死! “唰!” 楚千侯不顾身上的毒伤,重新攥紧手中三棱匕首,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皇甫继勋隐藏的树林奔去。 血粼粼的身体在月光辉映下好似一条红龙一般,手中匕首斜提两侧,刀锋所致,划断层层草茎,勾勒出一个杀气森森曲线轨迹,最后踏着坟头一跃,一个青龙入水钻入了树林草丛之中。 “皇甫继勋,你的手下都没了,该你出场了吧?” “皇甫继勋,说话啊,刚刚不是想杀我楚千侯吗,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 “皇甫继勋!皇甫继勋!是男人就出来跟我楚千侯单挑啊,出来啊!” 可是,树林中静悄悄的,连一点回音都没有。明月辉照下,略限昏暗的树林中只有树影婆娑,寒鸦几只,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难道是跑了?” 楚千侯脚步未停,再次斜提匕首,好似一条游龙般行着曲线快速的向着前方追了过去。 今日,必杀皇甫继勋! 一直追上了官道,江宁府巍峨的城门近在眼前,紧闭的城门口,安静的护城河,空旷的原野,一扫而空依旧是没有寻到皇甫继勋的影子。 跑了,这皇甫继勋一定是发现自己的手下不是我的对手,趁乱先跑进了江宁府中。 “妈的,真他娘的不是个男人,早知道你不战怯逃我就先宰了你!” 苦寻无果,楚千侯恨恨地收起手里匕首暗骂一声。 “噗!” 谁知气血上涌,楚千侯身上的剧毒突然发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战斗时楚千侯身上所中之毒还能靠杀气压制,如今杀气消散,楚千侯这才感觉到这剧毒来的好猛烈,好似一把冰凉的利剑一般由着伤口沿着血管向着心脏蔓延。 只在几个呼吸间,楚千侯嘴唇便已发紫,脑袋发晕,双眼迷离,身体微微一晃差点跌倒。 “乖乖隆地洞,这些杀手爪刺上的毒还真不是吹的,只中了一点毒简直比喝了一瓶高浓度的二锅头还要上头。” 楚千侯赶忙就地盘膝打坐,十指如电快速连点身体几大穴道,这才保持住神台的清明。 “踏!踏!踏!” 这时,江宁府城门缓慢打开,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从城里飞窜出来。 楚千侯霎时散功,快速几个翻滚躲到山石后面,这才避免让自己直接暴露在骑兵的眼界之下。 城中出来的骑兵足有上百名,个个身穿银色亮银甲,肩背长弓,手捏银枪,在一名壮硕的金甲将领的带领下,马蹄飞扬跑出了官道直奔楚千侯刚刚战斗的乱葬岗而去。 这些深夜行动的银甲兵便是守护江宁府的城防守卫军,他们在南唐的另一个称号便是――神卫统军,直接听命于神卫统军指挥使皇甫继勋。 “皇甫继勋啊皇甫继勋,这深更半夜居然就敢私自调动神卫统军来追杀我,真是为了报复任何手段都敢动用啊,果然是跟皇甫炎一样有着共同的遗传基因!好,很好,有这种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敌人做对手,”楚千侯双眼内闪着寒光,充沛着比任何时候还有冰冷的寒意。 “噗!” 楚千侯的情绪起伏不定,一时不慎没有压制住体内的毒性,毒血肆虐再次张口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液出来。 不行,再耽误下去,只怕自己不被神卫统军所发现也会被这剧毒慢慢腐蚀而死,必须尽快去寻解药才可以。 楚千侯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江宁府大门,寂静无声好似无人,但傻子都能明白,皇甫继勋必在城内布下了层层埋伏守株待兔,楚千侯此时进入城中疗伤无疑是送死的举动。 楚千侯很不甘心地回望了一眼城门,连踌躇都没踌躇,直接选择向着山野中跑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这个时候可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强大的阿q精神才是缓解压力的最好方法。 幸好楚千侯上一世身为大窃贼时检修过医学,虽不能进入手术室拿起手术刀,但对解毒疗伤之方法却是十分精通, 上一世楚千侯遭遇全球十大顶尖杀手暗杀时,一位rb的忍者便是企图利用忍术投毒暗杀,可惜遇到了楚千侯,反之被楚千侯用毒将他毒了个尸骨无存。 是药三分毒,是毒则七分药,药伤不好解,毒伤则是并不难。只要挨到天明,混进城中寻到一家药店配出解药来即可解毒,所以对于毒,楚千侯心中并无多少惧意。 只是这毒药中混有大量的蛇毒,性寒刺骨,让楚千侯不得不全身打着冷战缩在草窝堆中取暖,那样子好不狼狈。 “楚千侯,原来你在这儿藏着呢,怎么样,病毒发作是不是很痛苦啊。” 忽然一声奸笑声自楚千侯的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的响亮。 “有人!” 楚千侯心头巨震,怎么身后有人自己还未发觉呢,出于条件发射,楚千侯猛然挥起手中匕首斜甩过去。 “啊,不要杀我,我有解药!”对方直觉一道寒光袭来赶忙急声喊道。 楚千侯右手立停,冰冷的刃尖紧贴在对方脖颈处停止了移动。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目露惊恐地瞧着楚千侯,俏美的面容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在月光下美艳而不可方物,楚千侯内心一颤,终还是没有忍心将匕首划过去。 第六十一章 织环赠药 楚千侯双目凝视,看清楚了月光下的女人,惊奇道:“你是织环?” 此刻在楚千侯匕首之下的女人,正是将楚千侯引到包围圈的皇甫继勋的女杀手织环。 楚千侯在与五十二名杀手打斗正酣后早已把她忘在脑后,谁知皇甫继勋逃跑了,她却并没逃跑反而现身此地,若不是楚千侯刚刚最后的刹那收手,只怕她现在也早已沦为一具死尸了。 楚千侯寒声道:“下次找死明说,不要藏在我的身后!” 织环脸上的惧意稍缓,小声道:“你先把匕首放下,我给你解药,你身上的毒再不解你就真死在此地了。” “你能给我解药?我们可是敌人!”楚千侯半信半疑地放下匕首,但语气中依旧是杀意不减。 冰凉的刃口一离开脖颈,织环这才敢长舒一口大气,赶忙从衣襟内掏出一个小瓷瓶,瓷瓶倾斜倒出一粒滚圆的褐色丹药递给楚千侯,道:“这粒便是解药,你服下去后此毒三日可解。” “这是解药?” 楚千侯用指尖轻轻摩擦着丹药表面,坑坑洼洼,纯手工制作,其中还混有几根不知名的草茎等纤维,楚千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粒解药像是羊屎蛋儿。 “放心,你已身中剧毒我还能再用毒丹害你不成?”织环看楚千侯捏着解药迟迟不敢入口,面色不渝说道。 话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一个敌人送解药给自己,让人总感觉打心底相信不过。 楚千侯将信将疑地将丹药放在鼻尖轻轻一闻,一股辛辣混有刺鼻的恶臭味道直窜胸腔,让楚千侯一时不察连连打了好几声喷嚏。 织环咯咯笑道:“别小看这粒药丸,药性可是很足的,必须囫囵吞下,不然这药味能熏死一头牛的!” 只闻其味道,楚千侯忽然感觉此时胸腔中的气闷感觉稍减,毒性居然被压制下了,双眼一亮,看来此药果然是解药不假。不再踟蹰,张口将这粒丹药服下去。 丹药一入腹,楚千侯立刻感觉到它化作一团热气开始在腹中乱撞,一股辛辣的药味直窜入脑,差点因此昏厥过去。好嘛,这药味居然比喝一瓶五粮液还地道。 “快打坐疗养,莫要散了药性!”织环急声道。 楚千侯闻言赶忙就地盘膝而坐,抱团归一,用意念引导着这股力道刺激着周身经脉。 瞬间,腹中暖流开始随着楚千侯的引导而游走全身,所流经之地伤口一阵酥麻感觉,肉眼可见一股股乌黑的鲜血向外流出。暖流回旋数周最后汇聚在了心口处,化作一片暖洋洋的温河滋养着心脉,药性这才开始缓缓减弱。 约莫过了半刻钟,楚千侯这才慢慢睁开双眼,张口一吐,一口白蒙蒙略有腥味的哈气化作一道氤氲之气飘散,全身上下顿觉无比轻松,好似吃了人参果一般舒服。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证明体内剧毒已解,楚千侯这才彻底安心。 “楚公子,你感觉好点了吗?那粒丹药可真的是解药的。”织环弱弱的小声问道,看情形还被刚刚楚千侯的执刀杀念心悸不已。 楚千侯点点头,快速撕下身上的长袍将伤口包扎好,拱手对织环一礼,道:“多谢姑娘赐药,我现在感觉很好,已然恢复到白天时的三成实力!” 织环看楚千侯此时已毫无一点杀气,索性大胆地眨眨大眼睛,俏皮问道:“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救你呢?” 楚千侯摇头笑道:“救了就救了呗,我何须再问缘由,今日白天我没有杀你,现在你又救我,算是扯平两不相欠了。” 织环这句两不相欠气的直跺脚,娇声道:“你这人毫不讲理,这两者怎么能算扯平?你不杀我只能怪你自己善心放了自己的敌人,我这个敌人救你一命那就等于为你造了一座七级浮屠,你不能感恩戴德也得时刻铭记于心吧。” 楚千侯被逗笑了,问道:“那请问织环姑娘,你认为楚某该怎么感谢你才对?” 织环还真歪着脑袋细想一会儿,笑道:“一般皮影戏上说救人一命必须以身相许,不过你是男儿身,以身相许就算了,那你为我做件事情怎样?” 楚千侯反笑道:“什么,为你做件事情?你以为你再看戏剧还是小说不成,这种老套的情节你也想的到?” 织环嘟着小嘴巴,道:“怎么,本姑娘救你一命,让你问本姑娘办件事都不行吗?” 楚千侯刷一声再次抽出腰间匕首架在织环的脖颈上,脸色微微闪着寒意说道:“织环姑娘,不要以为你救我一命就有指使我的权利,真惹恼了楚某,楚某很有可能不惜辣手摧花了!” “你说过你不杀我的,你想反悔了不成?”织环转过身来一脸倔强的扬起脖子,将脖颈对准楚千侯,一脸耍赖的表情似乎在说,你这忘恩负义的人,你敢杀,我就敢死。(..tw) 楚千侯嘴角微微一勾,彻底被这小丫头磨得没了脾气。楚千侯不怕对手耍横,就怕女子耍无赖,女子一无赖楚千侯可就真没有招了。 楚千侯不得不将匕首重新放下来,再说虽不知织环出自何种目的但总归是救了自己的性命,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楚千侯可真没冷血到不分青红皂白就开杀的境界,只得随意地摆摆手道:“我不杀你,也不会为你做事,你现在可以走了,希望下一次我们不会再是对手,我会考虑放你一马!” 织环气呼呼地说道:“楚千侯,这是什么逻辑!我救你难道只为了你下一次放过我一次吗?你可要知道我救你一命可是冒着很大的生命风险,皇甫继勋知道你中剧毒未死必会察觉是我用解药救了你,只怕过了今日,无需你动手我就因为你而先死了。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心中难道不觉得愧疚,不能为我办一件事来补偿一些吗?” 楚千侯脸色微微有了几丝暖色,缓声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皇甫继勋是不会让你死的!” “哦?为何?” 楚千侯眼睫微微一弯,道:“织环,只要你继续待在我的身边,将我的一举一动传给皇甫继勋,皇甫继勋反而就会以为你已得到了我的信任,更不会伤害你分毫。再者,在我身边,没人能伤得了你!” 织环眼神微微一闪,细品楚千侯此话轻点点头,楚千侯此话虽是假设,却是一语点出了皇甫继勋性格上的缺点――极富自信。只要织环接连不断地将楚千侯的一举一动传递给他,皇甫继勋心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信心,反而更不会对织环怎样,甚至还有可能派人悄悄地保护她还说不定。 想到此织环心中大定,接着笑颜展开,娇声问道:“那么楚公子,以后织环可要多托您照顾喽,你可要多泄露点隐秘踪迹给我才可以哦。” 楚千侯森森冷笑道:“放心,我到哪儿都会带着你,我的一举一动,你完全可以全都报告给皇甫继勋!” 织环不解,问道:“那你岂不是会更加危险,你要知道皇甫继勋可是堂堂的神卫统军都指挥使,手下有五万多城防守军,今日刺杀你的杀手在他手中也只不过是个小队而已,你孤单一人岂能是他的对手!你还真让我向他暴露你的行踪,这岂不是找死的举动?你应该速些离开江宁府才对!” 楚千侯嘴角一咧,双眼内曝露着寒意,低声冷笑道:“你不会懂得的,我和皇甫继勋的争斗,胜负未分,我岂能先把性命给丢了,你要操心的,应该是你家皇甫大人的性命才对!猫捉老鼠的游戏,今日才刚刚开始而已!” 织环看楚千侯那嘴角勾勒出的笑意还有那眸间寒星,想起今日在乱葬岗的惨状,只觉一股冷意霎时袭遍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个楚千侯,杀意真的好重!” 此时月已正中,一轮半月悄然跃在了薄云星海上,夏日银灰色月光辉映大地,整座江宁府和护城河外空旷的原野一目了然。 “踏!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响,皇甫继勋手下的神卫统军居然开始如鬼子扫荡一般展开地毯式搜索,看情形,这皇甫继勋也是如楚千侯一般坚定了一颗必杀楚千侯的心。 织环脸色大变,急声问道:“楚公子,现在怎么办?皇甫继勋正派人搜捕我们,这荒郊野外的又无遮盖,如何能藏得下我们两人,要不我们去城里躲躲?” 此时本该城池闭关之时,城门还打开四方,城外又用地毯式搜索,不用试探傻子都能猜到皇甫继勋定在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守株待兔,静等着楚千侯向里钻套。 楚千侯此时的功力仅是平日的三成,手中又无一把黄金ak47或者是一颗爱国者手雷,此时领着织环进去真是自投罗网找死的行为。此时为今之计,莫不如就地隐藏,等挨过了今夜,明日趁着人多混进城中才是上策。 楚千侯一拉织环的手腕道:“走,随我隐藏起来,等明日进城!” “你认为你能躲得过这些搜索的神卫统军吗?我可不想跟着你去送死啊,还不如偷偷地潜进城去呢。”织环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脸不相信。 楚千侯自信一笑,道:“你尽管放心,今日你救我一命,那我就还你一命!我的伪装之术,普天之下除了我的死鬼师傅无人能发现的了!” 织环却竖着手指头轻轻地摆了摆,狡黠一笑,道:“不行,你也是为了活命这才带上我的嘛,所以只能算是还了一半情分才行哦。” 楚千侯无言的翻翻眼睛,道:“好吧,随你怎么说吧,现在再不走,可就只怕连一半也还不上了。” 织环立刻跟被猜到了兔子尾巴一半跳起来,“哎呦,你不早说,快走!” “你,你稍等,容我细看一番!” 楚千侯也不再废话,借着月光向着周围地形打眼一扫,双眼如炬,上一世的观方定位之术映入眼帘。周围的一景一物登时被空间中无形的丝线分割成数块模块,在楚千侯的脑中折叠、分解、拼凑,找寻最最理想的隐藏地点。 几息时间,楚千侯双眼闪过一抹星光,把手一指,道:“走,跟我来!” 随即拖着织环的手,身形化成一道奇异的曲线,快速的向着神卫统军搜索的相反方向跑去。 同时,江宁府的城门中传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马上军士依旧是银甲、弓弩、长枪,但其数量足有两千余名,在一名一身黑衣、壮硕如牛、手持一把狼牙棒的汉子带领下策马出城。 汉子一双虎眼向着空阔的原野一扫,伸出大手先前一挥,喊道:“全军地毯式搜索,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找到楚千侯!” “是!” 两千人齐声大吼,在寂静的夜空中声震数里,半座江宁府都能清楚听到。 奔跑中的楚千侯只闻喊声已经算出皇甫继勋又加派了两千多人,心底冷冷一寒。 “这私自打开城门和调兵可是叛逆的罪名,看来这皇甫继勋真是为了杀我而不遗余力啊,好,很好,我楚千侯不怕猪一样的队友,也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这一刻,楚千侯眼中星芒更甚! 第六十二章 拜寿周宗(上) “轰隆隆。” 两千一身银甲的城防守卫军在城外驰骋了两日,铁骑之下泥地翻滚山石碎裂,彷如一条钻地土龙般在原野树林间穿梭。 全军目标:楚千侯!任务:就地格杀! 然而整整两日,整座江宁府都因此风声鹤唳,城外更是如刚刚经受了鬼子扫荡了一般翻的底朝天,但是却连楚千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好似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其实更应该说,这两千城防守军根本识破不了楚千侯的隐藏之术! 江宁府临靠皇宫之左,一座大红艳色奢侈之极的府邸内。 皇甫继勋这两日真的很惆怅,家族遗传下来的犹如小山似的壮硕身体,盛满了两大坛高粱酒后心情依旧是没有得到舒散,太师椅下城防守军的十几位部将默不作声的位列两旁,斜眼瞅着皇甫继勋铁青色脸,一个个谁也不敢插嘴。 “这两日过了,楚千侯可有消息?”皇甫继勋放下嘴中酒坛,打了个酒嗝斜眼向手下部将慢声问道。 十几位部将相互对视一眼,整齐摇摇头,为首的部将小心翼翼说道:“斥候回报,还未得到消息!” 皇甫继勋脸色一暗,“到现在两千人连一个人还未找到?” “额……确实如此。”部将艰难地回道。 “一群废物!” 皇甫继勋体内被压制了两日的怒火终于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一掌拍碎了手中的酒坛,大吼道:“两千人守卫军居然连一个刚断奶的毛头小子都找不到,楚千侯一个中毒将死之人能上天入地不成?如此怯兵衰将,老子还要你们什么用!” “刷!” 皇甫继勋一握腰上长刀,利刃出鞘。 “砰”一声,台下一个血粼粼的人头随之滚落在地,血溅五尺黄土地。 “啊!大人!” 周围的部将将领的脸色随之变得惨白,噤若寒蝉。 “废物当诛!” 皇甫继勋冷哼一声,摸了一把刀刃上的鲜血,向着舌尖蹭了一口,啧啧细品两声。 身下的众将脸色更白。 “哒哒!” 殿门轻叩两声。 皇甫赵四管家捧着一掌烫金请帖急慌慌地跑进大殿中,俯在皇甫继勋的耳旁轻声低语道:“老爷,周大司徒差人送来请帖,请你明日去赴他五十五岁寿宴。” 皇甫继勋伸手接过请帖,两眼细细扫过几遍,向着案桌随意一抛,问道:“明日国主可会到场?” 赵四回道:“周家家丁说国主将会携带皇后前去,” 皇甫继勋微微点头,道:“国主既到,满朝文武也必会前去,我们也不能给旁人落下口舌,赵四,你速去备些寿礼给周大司徒送去,我明日会准时赴宴!” “是,老爷!” 赵四应了一声,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快步走了下去。 赵四一走,皇甫继勋心中的怒气也因斩杀了一人得到了纾解,向着案桌上的烫金请帖扫了一眼,双眼微眯陷入思索中。 众将不知皇甫继勋心中所想何事,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忐忑,一时也不敢打扰。 好半响后,皇甫继勋嘴角微微一勾,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大人,您有何吩咐?”一命机灵的部将躬身问道。 皇甫继勋向着众部将扫了一眼,随意的摆摆手,吩咐道:“即刻传令下去,将城外所有守卫军调回城内,各归本职,此事,我另有定夺!” “调回守卫军?岂不是会放楚千侯大摇大摆地进城?”众将疑道。 皇甫继勋森森呢一声冷笑,道:“你们只管办事就好,休得再问,我自有分寸!” “是,大人!” 众将心中虽不解,却也是不敢违逆皇甫继勋的话,望了一眼地上的断头尸长舒一口大气,快步退出了府衙。 空阔的正殿中只剩下皇甫继勋一人,皇甫继勋望着请帖,嘴角笑意更浓,转身向着角落帷幔掩盖处,低沉说道:“明日周大司徒设宴,文武百官皆至,独家三兄弟必会前去,这楚千侯想必也会去拜寿。传令下去,派人密切注意楚千侯的动向,我要知道他明日所有的行动!” “难道老爷是想借在周宗寿宴之时除去楚千侯?”角落处一个清脆的女人轻声问道。 皇甫继勋语气透着森森寒意,冷声道:“他楚千侯杀我堂弟在先,又斩我得力手下在后,接连两日戏耍我两千大军与鼓掌,若我只取他一人性命,岂能报我心头之恨?” “那老爷之意呢?” 皇甫继勋双眼一寒,手捏请帖猛然甩手挥去,请帖飞速旋转,咔嚓一声,削断两根烛台镶进木窗之上:“以我之意,那就让国主屠他满门,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咔嚓!” 晴天一声霹雳,响彻在皇甫府邸的上空。 楚千侯不知,一个以他为中心展开的阴谋,已经在皇甫继勋的预谋下开始上演! “阿嚏!” 隐蔽的隐秘处楚千侯摸了摸通红的鼻头,小声纳闷道:“怎么回事,这几日喷嚏怎么如此多,不知是谁在想我。” --------------------- 傍晚时分,暮鼓敲响百鸟回巢时,江宁府外接连两日昼夜巡逻的城防守卫军,这才三五成群的从城外慢吞吞地走进城中。 两日不吃不喝的搜索,这群人已是人困马乏,出城时一身银白色的铠甲现在布满了泥污和草屑,双目无神满脸污垢,侧身骑在马鞍,真好像是一群刚刚大战回来的败兵残将。 “三少爷,三少爷,门外来了两个大兵,说是您的朋友,请您出去一趟。”杜府,一名门口的丫鬟快步地跑进府内正厅高声喊道。 这两日脸上又增添了数道指痕的杜昌远正坐在铜镜前摸着药膏,听到丫鬟的喊声慌忙收起药膏,打开折扇挡住脸上的伤低声问道:“你说什么?有两个自称我朋友的大兵?不会吧,我杜家从未和兵部有任何牵连,何时有当兵的朋友?” 丫鬟恭敬道:“那两位大兵却是说是您的朋友,对了,其中一人自称姓楚。” “姓楚?莫非是楚千侯?难道他还没死?” 杜昌远心中猛然一跳,快步向着门口跑去。 这几日皇甫继勋派兵捉拿楚千侯的事情,在整座江宁府中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只知两千余人在城外四处捉拿楚千侯,却不知楚千侯到底是生是死。朝堂上的杜家两兄弟杜昌广和杜昌海听闻消息,早已是心急如焚,昨日特地回家向杜昌远询问了一遍,今日突然听到一个姓楚的大兵,杜昌远立刻确定,此人必是楚千侯不假。 三言两语间杜昌远已经快步跃出了高门槛,站在门口向外一看,汉白玉台阶上果然坐着两个身穿城防守卫军装的士兵。两人皆是一身银甲,崭新锃亮,腰悬朴刀,手攥长枪,站姿一丝不苟,好似两个门神一般肃立在门口两侧。 只看着两人的站姿和气势,可全然不像平日中温文尔雅的楚千侯的样子。 “刚刚听我家丫鬟通报说,你二人是我之好友,杜某实在记不清有两位官家朋友了,两位是不是弄错了?”杜昌远心中有恐有诈,霎时停止了脚步,远远地问道。 “怎么,这才两日不见昌远兄就不认识我了吗?” 楚千侯一声大笑,将头顶上的军帽摘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咧着嘴巴冲杜昌远笑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大牙。 杜昌远微微一愣,眼前此人虽有一股军人峥嵘气势,不过眉间却有一道殷红美人痣,这个别具特色的男人不是楚千侯又会是谁呢? “你小子真的没死啊?”杜昌远惊喜大叫道。 楚千侯善意地拍拍他的后背,笑道:“怎么,你小子盼着我死是吧。” 杜昌远左右看看没人,一把拉住楚千侯的胳膊,道:“走,随我进去,咱们详谈!” 楚千侯心中已猜到,他必是向自己询问这几日的事情,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点点头,领着织环走进了杜府中。 第六十三章 拜寿周宗(下) 走入杜府,楚千侯眼光斜扫,感觉到周围阴暗处有数道眼线悄悄地盯住着自己。 杜昌远的为人楚千侯很清楚,断不会做这种有违朋友道义之事,那周围隐藏之人,必然就是皇甫继勋潜伏过来的探子。 楚千侯心头微微冷笑,今日皇甫继勋召回出城对我搜寻的城防守卫兵,还大开城门让我进来,明知我会在杜府中出现,不派大军和他手下的判官小队来击杀我,却只派探子暗中探查,这全然不是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此来看,这几日他必然是在准备一个能将我一击必杀的陷阱,对,这才符合他的性格。 楚千侯又向周围暗扫了几眼,心头暗自小心谨慎起来。 杜昌远拉着楚千侯的胳膊直奔后堂,吩咐下人上茶后全部退避,又命令府中家丁严守在后堂周围严禁任何人出入。楚千侯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知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心中微微有些感动。 楚千侯悄悄地向织环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一声按照计划行事,先向皇甫继勋报告自己的行踪先争取获得他的信任。 织环点点头,快步退了下去。 在两倍清茶滚着热气摆上了梨花木桌后,硕大后堂中只剩下楚千侯和杜昌远二人。 楚千侯手捧着茶杯还未润唇,杜昌远劈头盖脸地斥责道:“千侯兄,前几日你出门为何没有跟我言语一声,我家大哥二哥临走时特地嘱托过你要小心皇甫继勋,你要知道在江宁府中除了当今国主就属皇甫继勋的势力最大,你却偏偏真与他斗上了,你想死不成!” 他这是关心自己才如此斥责相向,楚千侯如何听不出来,手举着茶杯慢条斯理地笑道:“昌远兄稍安勿躁,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看看,我还混了一身城防守军的铠甲回来呢,看看这质地,足有数十斤铁呢。” 杜昌远气道:“千侯兄,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开玩笑啊,你这两日未有一点消息传回,我真以为你已魂归西去了,你还是马上离开江宁府回你的昭陵县去吧,虽是不能升官发财但也是保得自家性命不是!” 楚千侯伸手一摆,斩钉截铁说道:“不,我这个时候还不能走,最起码得过了明日才走!” “明日?为何是非要过了明日?”杜昌远猛然想到前几日明月楼之宴时,周大司徒曾说过三日之后便是他的五十五岁大寿,按照天数算算,明日正是他的寿诞。 杜昌远急道:“楚千侯,莫非你还想着去参加周大司徒的寿宴不成?” 楚千侯缓缓地点点头,道:“对,我想去!” 杜昌远惊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急喊道:“楚千侯,你想去送死不成!” 这一句杜昌远可是喊得声嘶力竭,语气之中透着都是对楚千侯的焦急。 明日周大司徒寿宴,皇甫继勋做为同殿之臣必会前去恭贺寿诞,若是楚千侯再去,傻子都能猜测到皇甫继勋必会在寿宴之上为难楚千侯。 杜昌远虽是没入朝堂,但这朝堂之内的内幕,在平日耳渲目染之下早已摸的清清楚楚,借他人之利刃除自己之敌人,这是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善于使用的把戏,楚千侯从未真正进入过朝堂,岂能斗得过那些老狐狸?这才是杜昌远心中真正担心的地方。 需知道在寿宴之上当朝国主李煜必会在场,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若是楚千侯在寿宴上惹怒了龙颜,只怕后果不堪设想,甚至还会搭进去几条性命不可。 楚千侯却是不慌不忙地捧起茶杯轻抿一口,笑嘻嘻说道:“昌远兄放心,我心中有数。自今日进城见到城防守兵各安本职,我就已经猜到皇甫继勋心中打得甚鬼主意了,想要借刀杀人嘛。” “那你明知如此那你还去?”杜昌远气急败坏地问道。 楚千侯双眼一寒,道:“为何不去?这梁子已经结下了,他皇甫继勋已经摆好了擂台等我应战,莫非还让我楚千侯如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逃跑不成?我做不到!” “哗!” 楚千侯手中茶杯登时被捏的粉碎。 杜昌远望了一眼碎裂的茶杯,高声喊道:“可是皇甫继勋帐下有五万城防守兵,你有什么?你只是孤身一人而已!五万人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你能翻出什么浪花出来!千侯兄,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马车,即刻离开江宁府回你的昭陵县去,我杜府绝不留你了!” 楚千侯豁然站起,道:“昌远兄,我知你是为我好,但请你相信,明日我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闪失!” 杜昌远道:“断然不行,你我相交一场,我绝对不能让你如此涉险!” 楚千侯也被他的冥顽不灵惹恼了,断然道:“昌远兄,此事你无须再多问,我心意已决,若是你想撵我出门,我楚千侯即刻就走!” 杜昌远赶忙拉住楚千侯,道:“你干什么,我从未说过撵你,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考虑,你我交往时间虽短,但我真把你当做自己兄弟,我不想你大好年华却丧命在此!” 楚千侯心中大为感动,虽说两人认识才几天而已,自己只是一个七品县令又无名无势,但到了危险之际,杜昌远却依旧是先为自己考虑,这份情真是真挚不含杂质。[..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回他一笑,缓声说道:“昌远兄,若是你真把楚千侯当兄弟,就不要再阻止我,我心中自有打算。” 杜昌远看楚千侯一脸坚定神色,低声问道:“我也不劝你什么,我只想问你,你确定你能明日能活着回来?”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把心放在肚中便是,明日是场好戏,而且只是文戏绝非武戏,我岂能回不来?” “当真?”杜昌远不放心问道。 楚千侯没有确切回答只是轻轻点点头,重新坐回椅上,眼神一暗,道:“昌远兄,今日咱兄弟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明日他皇甫继勋想借刀杀人陷害与我我如何不知,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借此来反击与他!” 一听这话杜昌远大惊失色,道:“莫非你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再来一个反借刀杀人?” 楚千侯点点头,悄声道:“我初入朝堂,根基尚浅,又无兵权,纵使我今日逃到了昭陵县,他日皇甫继勋再领兵前来我依旧是抵挡不过,莫非还让我再次弃家而逃吗?既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胜算,为何我还要一味的选择忍让呢?你说是吗昌远兄?” “额,这个……”杜昌远微微一怔。 确实,左右皆无胜算,为何还要我选择退让? 楚千侯今日这话说的才真是肺腑之言。 经过这几日和皇甫继勋的对抗,楚千侯才发现自己与他的差距真的如天壤之别。 自己在昭陵县才刚刚收拢强盗组建军队,而皇甫继勋已是手握五万大军的将军。自己的狼牙贼团三十四人才初显眉目,而皇甫继勋的判官杀手队已是利剑出鞘。自己的势力还只屈居在一个县城弹丸之地,而皇甫继勋已是江宁府除去国主李煜之外最有势力的一方。 不管如何比较,楚千侯都是弱势,已是弱势还要再一味选择退让,那绝对是自掘坟墓! 但是,楚千侯却有一个整个封建王朝都万万人都不可及的制胜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大脑,这个里面充盈着领先南唐千年文明的大脑,这个里面有着曾经帮助楚千侯窃取过全球宝物经验的大脑! 若比实力和势力,楚千侯根本不是皇甫继勋的对手,若比智慧和谋略,就是三个皇甫继勋绑一块儿也不是一个楚千侯的对手! 而战争之本和朝堂之术,靠的就是智慧和谋略! 今日他皇甫继勋舍弃五万之军,欲想以朝堂之术借刀杀人,舍长而取短,楚千侯又岂能怕了他? 明日博弈,孰胜孰败,已然定夺! “这还是我认识的翩翩公子楚千侯吗?这还是我所见过的小小的七品县令吗?如此气势,就连当今朝堂屠杀万人犹不悔的大将军林仁擎其气势也不过如此啊!” 杜昌远直觉一股凌厉的气势自楚千侯身上汹涌而出,恍惚间,好像一柄利剑正静等出鞘。 这一瞬,杜昌远被楚千侯的气势深深感染,使劲拍了拍楚千侯的肩膀,道:“好,既然千侯兄已是铁了心的前去,我再多加阻拦倒是显得我弱了胆气了,明日你我二人就去大司徒寿宴好好会会这个皇甫继勋!” “好,这才像是我楚千侯的兄弟嘛,明日你只管办你自己的事情就可,其他的无需你插手!”楚千侯使劲拍拍杜昌远的胸口笑道。 话中之意便是你只管去招呼小周后,皇甫继勋之事已是不需杜昌远做任何帮忙。 话说到这份上,杜昌远只是报以干笑两声。 好嘛,一个好好的寿宴,一个预谋着迷.奸寿星的女儿周二小姐,一个更好,直接本着陷害杀人的心前去贺寿的,有这样宾客,寿星能长寿的了才是奇事。 随即楚千后又跟杜昌远贴耳相商了一番,确定明日去拜寿之时的细节问题。 --------------- 窗外半月高挂,房中点起了红彤彤的烛灯。 杜昌远遣散了周围守卫的家丁,又命丫鬟新上了两杯清茶,没有了守卫的后堂,开始任由皇甫继勋的探子肆意地探索着整间屋子。 楚千后早已经秘密商讨托定,自然不怕他们窃听去什么,楚千侯可不认为现在的南唐就发明出了微型窃听器吧。 楚千侯喝光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水,抹了把嘴巴上的水渍,冲杜昌远拱手喊道:“今日商量到此,天已大晚,我先回去。还有啊,昌远兄,我可是两日未有进食了,去吩咐厨房弄些清淡小菜填填肚子吧。” 杜昌远哎呀一声拍着额头苦笑道:“恕罪,恕罪,是我忘记了,早该为千侯兄准备才是,你先在此稍坐等会儿,我即刻去吩咐厨房做些吃的。” 楚千侯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还是回我厢房去吃吧,两日未见我家虞若可是想念的紧啊。” 杜昌远干笑道:“你啊你,都快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家中美妻,我真不知说你多情啊还是说你贪恋美色啊。” 楚千侯佯装生气道:“少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猜那千金酒一直贴身藏着吧。” 千金酒之妙用,两人心中皆知,自然其中隐意在不语之中。 杜昌远赶紧捂住衣兜,尴尬笑道:“好好,咱俩一丘之貉总行了吧,快回去吧,这几日嫂子可一直没出过房门,我家玉儿嫂嫂去的勤了些。” “什么,那青楼女子又去了,她不会又教我家虞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 这下楚千侯可真还坐得住,哪里还有刚刚那股峥嵘不屈的气势,身上铠甲也未脱,向杜昌远辞别一声快速奔向后院自家小厢房中。 “唉,如此多情之人,却让人逼迫的杀意如此之重,可叹啊!” 杜昌远站在门口摇头低叹一声,悄悄地向着周围阴暗地点斜扫一眼,嘴角学着楚千侯的样子微微勾出一个邪邪的弧度,返回了房中。 这一句感叹却是真真正正道出了楚千侯的心声:我本良人,乐道安贫,世道所逼,只能杀人! 第六十四章 九尾的阴影 虞若的厢房,此时依旧亮着烛灯,照着整个厢房红彤彤发着暖光,窗纸上并未辉映出人影,里面静悄悄的,房中人似乎已经睡去。 站在门口望着厢房,楚千侯真是打心底都感到暖心,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房中有虞若的存在。 前世不知谁说过一句话,有爱人的地方就有你的家。 经这两日一番殊死搏斗再返回此地后,只是贴着一座房门,楚千侯心中已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家,真的在这一刻,近在咫尺。 “吱嘎。” 房门一声轻响,楚千侯手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推门走进去来。 “谁?” 红帐内虞若慢慢睁开了双眼,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远远地望着楚千侯好似做贼似的进屋。 “你醒了,可否饿了?陪我吃些东西。” 楚千侯尴尬笑笑,将食盒放在桌上拿出几盘精致的小菜,却是绝口不提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一向嗜吃如命的虞若此时却对盘中美事连扫都不扫一眼,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楚千侯。 楚千侯耸耸肩膀笑问道:“怎么,我哪儿不对劲吗?怎么如此看我?” “你身上血腥味好重。”虞若翘挺的鼻翼轻轻扇动,忽然说道。 “还有血腥味?” 楚千侯抬手嗅了嗅身上铠甲。 进江宁府之前楚千侯可是在水塘上将身体清洗的干干净净,又扒光了一位守卫兵身上的铠甲,这才领着织环悄悄地潜进城中来,里里外外焕然一新,此时怎么可能还有血腥味呢。 “你能闻得到?”楚千侯问道。 虞若点点头,指了指鼻头,道:“嗯,你身上有很浓郁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楚千侯真没想到虞若有这如此灵敏的嗅觉,使劲裹了裹身上的铠甲,呵呵两声,道:“你多虑了,我可没有受伤。或许是因为厨房中正宰杀牛羊,我恰巧路过这才带了一些血腥味道回来。虞若,不用担心,我很好的。” 虞若却是固执地摇摇头,道:“不对,牲畜的血和你的血我能分辨的出来,你就是受伤了!” 说着直接掀开身上薄毯,穿着短小的内衣光着小脚丫走下床来,白嫩的小手轻轻拂过楚千侯的手臂。(..tw) 臂铠咔咔一响,楚千侯直觉一股力道由外向内透过坚硬的铠甲捏在自己的伤口上,不觉痛的眉头一皱,又恐虞若担心只得又硬生生将痛声憋在了喉间。 “是谁伤的你?”虞若眉眼一寒,棉柔的声音中却有一股冰冷的寒意。 楚千侯轻轻地摇摇头,勾勾她的鼻头,反笑道:“怎么,你一个小丫头还想为我报仇不成?” “嗯!” 虞若点点小脑袋,一脸煞有其事的认真模样。 楚千侯内心一暖,不管虞若是否真会为自己报仇,但能从自己心爱的女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楚千侯真的感到很满足。 或许男人都有这种天性,你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赴汤蹈火,哪怕最后得到的仅仅是一句感谢,你就能心满意足。 何况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斩钉截铁地说要为自己而报仇,这一刻,楚千侯内心得到的不仅是满足,而是感动。 楚千侯轻轻地将虞若拥抱在怀中,脸上荡起的是浓浓的爱意,用脸摩擦着她的脸颊,笑嘻嘻地问道:“说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为我报仇?” 虞若挥舞着柔嫩的双手,呲牙咧嘴地喊道:“我会挠他,还会抓他,我还会咬他,就像咬你似的狠狠地咬他!” “哈哈……” 楚千侯不禁失声大笑,道:“虞若,这就是你的本事?别不能帮我报仇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这种漂亮的小萝莉可一直是男人的抢手货哦!” “萝莉?”虞若歪歪小脑袋,显然没有明白楚千侯口中的“萝莉”是什么意思。 楚千侯摸摸摸她的小脸蛋打内心喜道:“不错,我家虞若终于知道为夫君担心了,我心甚慰啊。”随即话锋一转,深情说道:“可是外面的人世险恶,明抢暗斗的危险岂能是你一个小女子所想到的,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外面的尔虞我诈我一人足矣,可莫要让尘世玷污了你的心灵啊。” “奥……”虞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楚千侯心里知道,依照这个小丫头懵懵懂懂的天性,是不会明白自己话中深意的。(..tw好看的小说)而楚千侯现在的责任,就是希望能永远不让虞若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 四碟小菜,一壶清酒,整齐地摆上了饭桌。 楚千侯这两日蒙在心头的阴霾,也在和虞若调笑声中驱散的一干二净,一个小小的晚饭也是吃的温馨而又甜蜜。 “嗝――” 酒足饭饱之后,楚千侯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喷给虞若一脸一脸酒气。 “哎呀,好呛。” 虞若捂着鼻头快步跳下楚千侯的大腿逃到了床上,小身体裹着薄毯搂着可爱的小脑袋,大眼睛望着楚千侯眨呀眨地,好似一只想要受主人安抚的小狐狸一般。 小狐狸? 望着床上的虞若,喝了一些酒的楚千侯忽然发现,虞若已经越发长的像那一天碧游谭前,那红石之上一身白衣洁白似雪的美貌女子。 “情丝截,不愿回忆伤心切,伤心切,心如蛇蝎,心似碎屑。梦魇打出同心结,心中血泪不停泻,不停泻,酒池之外,枯风残月……” 她有绝世容颜,倾国倾城,她的故事,中华千年犹在传唱。 却是最终一首古词之后,她远离了凡尘的喧嚣,飞升成仙去了,没有皇朝万民匍匐送行,也没有九龙至尊顶礼膜拜,却是由楚千侯这个穿越者送她最后一程,真可谓冥冥之中的尘世愚弄啊。 而虞若,不知不觉已是如出水芙蓉一般越发的美丽,只待他日,必成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只是湖畔飞升的前车之鉴,让楚千侯隐隐感觉不安。 “虞若,以后你会随你姐姐离开这儿吗?”楚千侯忽然有感而发缓声问道 “离开这儿?我们要回昭陵县了吗?”虞若重新露出一脸疑惑地表情望着楚千侯。 楚千侯却是没了下文,这是一个楚千侯永远都不能接受的结局。 爱之深处,则生死难阻,但怕的就是如牛郎织女一般,遥遥相视,却隔着天与地永远不能相守。 “千侯,你没事吧?” 虞若看楚千侯望着她一阵黯然发呆,伸出葱白色手指头在楚千侯的眼前晃了晃。 楚千侯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可人儿,刚刚的思绪尽收入脑中,此刻本是美好,怎么胡思乱想起这个败了兴致呢。 楚千侯冲她笑笑,顺着虞若的话语接口道:“对,过了明日我们就回昭陵县。” 虞若俏脸微微有些失落,撅着小嘴巴道:“那么说来我就不能再陪着玉儿嫂嫂说话喽。” “玉儿嫂嫂?那个青楼女子又跟你说什么了?”楚千侯皱着眉头,心中对这个青楼女子出身的小妾很不感冒。 “这几日,我在房中无事,玉儿嫂嫂给我讲了好多好玩的东西呢。千侯,你看看人家相公整天领着玉儿嫂嫂出去游玩,你却整日留我在房中,过了明日就要回去了,你陪我出去玩玩咋样?”虞若望着楚千侯撅着小嘴巴轻声问道。 “你说的也对,整日留你在房中也着实烦闷,说说,玉儿嫂嫂平日都是跟着他家公子去哪些地方?赶明儿我也领你去。”楚千侯饶有兴趣地问道。 虞若歪着脑袋细想了一会儿,掰着手指头细细数道:“听玉儿嫂嫂说过,她家相公经常领她去迎春阁,百花坊,丽.春苑等等。千侯,明日你也领我去玩玩好吗?” 楚千侯微微一滞,虞若说的这三个地方,貌似是江宁府有名的青楼妓院吧。 楚千侯干咳两声,道:“虞若,你可知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吗?” “不是男女一起玩耍的地方吗?”虞若瞪着大眼睛疑声回问道。 “额……好像算是男女一起玩耍的地方……” 对于凡事皆不懂的小丫头,楚千侯真是无言以对。 但是玉儿是青楼歌妓出身,去那种地方算是回了娘家,我家虞若可还是清纯可爱原封没动的黄花大姑娘啊,我领她去那种地方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时代没有岛国电影临摹观看,未出阁的女人都去青楼妓院去现场观摩学习不成? 联想到此,只见一滴冷汗,顺着楚千侯的额头一直慢慢滑过嘴角…… 虞若喜滋滋地跳下床来一把扑在楚千侯的怀中,喜道:“咱可说好了,我要先去丽.春苑,再去迎春阁,听玉儿嫂嫂说丽.春苑中有位叫小宝的龟公长得很好看呢,我一定得去看看。” 楚千侯摸摸后脑勺,虞若口中的丽.春苑还有小宝,这两个称呼我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呢? “对了,千侯,龟公是什么意思?”虞若摇着楚千侯的手臂又笑嘻嘻地追问道。 “额……” 楚千侯又不知该如何向这个诸事不懂的女娃儿解释了。 “还有还有,玉儿嫂嫂还说,这几日百花坊刚刚来了几位西域美女,整座江宁府的好多达官贵人都一掷千金只求今宵一夜呢,千侯,我要想去看看,要不咱也包一个怎么样?”虞若摇着楚千侯的手臂一脸期盼。 楚千侯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还是俺家虞若疼人啊,这事都先想着俺。 接着虞若掰着手指头说道:“不,不,应该包两个才行,正好凑一桌可以打雀牌,这雀牌还是玉儿嫂嫂教的我呢,只是就我俩人凑不成四人,我还没真正玩过呢,我一定得去百花坊好好玩玩。” “……”楚千侯陷入石化中。 “虞若,明天我领你去参加寿宴可好?”楚千侯深恐虞若再有惊世之言,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转口问道。 “参加寿宴?好玩吗?”虞若大眼翻了两下,反问道。 楚千侯点点头,一语双关地笑道:“好玩,明日的好戏绝对是他家玉儿嫂嫂从未见过的好戏,而且主角还是我和杜昌远两人呢,至于酒席上的女子,我敢保证绝对不会比百花坊里的西域女子差。” 虞若眉眼一弯,拍手喜道:“好,好,有好戏可看那我就去。” 楚千侯哈哈笑道:“那好,明日我们就去贺寿看戏,不过现在,我们该就寝了。” 没等虞若挣扎,楚千侯直接一把将他抱起滚进了床上,帷幔一散,烛灯熄灭。 “哎呀,慢点,疼。” 一句轻声呻吟之后,硕大的杜府后院再也没了声音。 同时,大司徒周宗府邸今夜灯火通明,正为明日的主人五十五大寿做着准备,福禄寿三全的周宗或许根本不会想到,也就是明日,南唐第一场谍战正式在他的府邸上上演,他更不会想到,有一个为他女儿小周后编制的陷阱已经悄然开始行动。 第六十五章 寿宴前奏曲(上) 农历七月十一日,乞巧节三天后,大司徒周宗大寿。 本来楚千侯重回江宁府,只为了还给周宗失窃的水晶枕头,谁知却恰巧的结识了杜家三位公子,然后又在明月楼之宴后与皇甫继勋真正的对抗上了,继而为了能扳倒皇甫继勋又不得不参加周宗的寿宴,短短三天,七十二个小时而已,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真让楚千侯始料不及啊。 今日的大司徒寿宴,楚千侯一是本着能真正见一眼自己的敌人的想法。说来可笑,楚千侯杀了皇甫继勋的堂弟又与他的手下大战了一场,却一直不曾得见皇甫继勋究竟长得是何模样,抹黑打仗,这可完全不是楚千侯的作风。 其二,便是想真正领教一番皇甫继勋的智谋究竟如何厉害,比拼势力咱比不过,你若想借用朝堂之术借刀杀人,楚千侯这个顶尖大窃贼还真不怕他。 其三,却是为了小周后。一直痴恋与小周后的杜昌远,可是偷偷携带着一壶让女人顷刻间就会迷失本色的催情药酒,楚千侯还真怕这个二愣子在人家老爹寿宴上做出什么大胆地事情来,会害了小周后的清白不说,更有可能因此惹怒了周宗和李煜,楚千侯和他相交一场,总不能眼看他自挖必死的陷阱而不顾吧。 整合三种,这才是楚千侯真正想要来给周宗拜寿的原因。 不过,却也让这一个原本喜庆和谐的寿诞增添了几分阴影。 这一日,周府小桥流水般的园林一夜之间变了模样,门口张灯结彩贴着两个纯金“寿”字,门内立福、禄、寿三神金像手持元宝喜迎宾客,园内红毯铺地,树挂宫灯,处处贴有烫金寿字,满园一片喜气。 黎明时分,寒山寺顶的钟声敲响了九声后,周宗府邸外已是车水马龙人流拥挤,往来皆是身穿喜庆贵服的朝堂、豪门、富户、生员,手捧寿礼前来贺寿的宾客。 在南唐,大司徒乃是位列三公之贵,位高权重,周宗之女娥皇又嫁入皇室贵为皇后,周宗可当为国丈,其五十五大寿自然引来满朝文武前来恭贺。拜寿之人太多,连周府外空阔的大街都被拥挤的水泄不通。 今日既来拜寿,楚千侯换了一身整洁的蓝色长袍,头发整齐竖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中,头顶两条淡白色丝质冠带自玉冠两边垂下系在下额一个流花结,手拿象牙白骨扇,剑眉星目,如此打扮,一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 虞若也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小裙,头上挽着一个漂亮发髻,小脸不施粉黛水灵润滑,一蹦一跳地跟在楚千侯身后,在人群中好似一只小狐般无比的俏皮可爱。 杜昌远则是依旧是一身银白色长袍,怀里抱着一个大红绸锦盒。这是杜昌远两日前就准备好的贺礼,至于楚千侯,则是空手只拿了一张写着“楚千侯”三字的拜帖前来。 按照楚千侯的意思说,我一个大窃贼光顾你的府邸,不给你将金银珠宝等财务搬光就不错了,你还想指望着我给你送来贺礼不成? 今日前来给周宗拜寿之人太多,楚千侯拉着虞若小心翼翼地拥挤在人群中,趁着还未走进府中悄悄地碰了碰身后的杜昌远,小声道:“昌远兄,马上就要进入周府了,皇甫继勋想必也快来到了,我未曾见他,不知他长的何模样,还要劳烦你帮我注意一点,看到他时定要告诉我!” 杜昌远正经点点头,道:“千侯兄放心,这皇甫继勋壮硕如头小牛犊,好认的很,不过咱可说好了,你得助我一臂之力才行,倒时候你可莫要撒手不管啊。” “何事?”楚千侯大脑正想着心事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你说何事?当然是我的终身大事了。”杜昌远拍拍自己腰间的衣兜,冲楚千侯丢过去一个淫.荡无比的眼神。 楚千侯“奥”一声明白过来,感情这小子今日还真打算用千金酒情迷小周后呢。 千金酒的效果楚千侯可是亲身体会过,虞若只喝了一小杯就已经不可自拔,若是小周后喝上这满满一壶,接下来的情景如何香艳任谁都能想得到。 “你到底帮不帮我?”杜昌远又追问一句。 楚千侯可真犯难了,这千古美女小周后也是楚千侯的爱慕的女人,上一世多少个无眠之夜可都是在小周后的帮助下恬然入睡,自己穿越到了她的时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身吧。而且对象还不是自己,这更让楚千侯心里感到不舒服。 楚千侯支支吾吾地推脱道:“此事还需再议,再议。” 杜昌远斜眼鄙视楚千侯一眼,道:“你果然不够哥们,枉我还想分你一杯羹呢?” “你办那种事情你还能分我一杯羹?” “你想的到美,周二小姐的丫鬟也是很美貌的,可以给你嘛。” “……” “有贵客到――” 楚千侯向门口礼官递上请帖,礼官高声一喊,随之走出一位模样周正的小丫鬟。 丫鬟接过杜昌远手中的礼盒,又接过楚千侯手中的拜帖,看到拜帖上的姓名时,丫鬟微微一惊,伸手邀请道:“原来您就是老爷特别嘱托过的楚公子啊,来,请随我进去。” 楚千侯拱手一礼,道:“好,多谢小姐。” 丫鬟脸颊微微一红,道:“楚公子对我们下人不用如此客气,况且今日您是贵客,你如此说奴婢可是担待不起的。” 楚千侯知道这属于封建社会的礼节,不再拘泥,直接道:“你前面带路吧。” 丫鬟微微一笑,扭着莲步前走领路。 杜昌远凑过来嘿嘿笑道:“千侯兄,这个丫鬟不错哦,我要周二小姐你要她怎样?” “去死!” “……” 走入周府,府内的奢华让楚千侯眼前为之一亮、 只见周府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硕大的荷花池,这才刚入七月,这满塘竟然竞相开满了粉红色的荷花,荷叶堆叠,荷花映日,美丽的河景为今日增添了许多的喜气。 周府内的格局依旧是延续着南唐的小桥流水的风格,花圃,柳枝,假山,石子小路。在丫鬟的指引下,楚千侯好似来到了大观园般,浑然不知四周方位便被引进了周府的一间耳房中。 这间耳房中盛放的都是今日宾客送来的贺礼,一位年约花甲的老头正攥着笔杆子将寿礼和贺寿人登记在案,丫鬟让楚千侯在此地稍等,她则是抱着楚千侯带来的贺礼和写着“楚千侯”三字的拜帖走入了旁边的小厢房中。 “虞若,喜欢这儿吗?”楚千侯摸摸虞若的小脑袋轻声问道。 虞若眨巴着大眼睛四处望了望,直接摇头道:“不喜欢!” 杜昌远诧异道:“不会吧小嫂子,这周府的华丽在整座江宁府都屈指可数,你居然不喜欢?我家几位嫂嫂可是一直向往的紧呢,常常催促我家哥哥为她们再造一间园林宅子呢。” 楚千侯问道:“那你最想去哪里居住?” 虞若翻翻大眼睛,弱弱的问道:“能去山上居住吗?” “……”楚千侯和杜昌远微微一怔。 “好,等我忙完了手中诸事我就陪你去山上隐居,可好?”楚千侯望着虞若轻声道。 虞若的大眼立刻弯成了半月,怀抱着楚千侯的手臂又紧了三分。 杜昌远更加诧异地望了一眼楚千侯,随即点点头长舒一口气道:“这样也好,江宁府里危机四伏,不知何时就会把性命丢掉,去那青山绿水间修身养性,没有了尘世繁华道也生活的安稳自在。” 楚千侯却只是笑笑未有解释,杜昌远岂能明白楚千侯话中所指的深意,自己的手中诸事岂能单单指的是小小的江宁府? 楚千侯更知道,或许,今日答应虞若的事情,恐怕要等多年后才能实现。 “昌远兄,看看,这大司徒的寿礼昂贵的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啊。” 闲来无事楚千侯便饶有兴趣地看着耳房中堆积如山的贺礼,还有那摆列凌乱的金银玉器,更多的还是那像仓库货物堆积的名人字画,以楚千侯的眼光来看,这些礼物价值不可估量,足以彰显出周宗在南唐的低位已不是其他人所能比的。 不过,相对于周宗的官位和爵位,楚千侯更眼热的是那贺礼中的金银玉器还有那翡翠珠宝,对于一个上一世一直躺在黄金床,枕在水晶壁,用着镶嵌着宝石玛瑙的夜壶的楚千侯来说,这些金光闪闪的“硬货”才是足够能吸引自己的东西。 杜昌远醋意十足地低声说道:“看看,还是大司徒人脉广,一个寿诞居然有如此多的贺礼,遥想去年我过十八生日时,我家大哥二哥连份贺礼都没送我,如今看看人家如此多的贺礼,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楚千侯笑问道:“昌远兄,你家大哥二哥不送你我送你可好?仔细看看,你相中哪一件了,我送你?” 杜昌远惊道:“千侯兄,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再众目睽睽之下行窃不成,被人抓到可是很失身份的一件事情。” 楚千侯信心十足说道:“放心放心,保证捉不住,你说,你想要哪一件?” 杜昌远赶忙摆手,义正言辞说道:“不,不,我不能为了一时贪心陷你于不义之地。不过,那一对镂空龙形玉杯不错,我想要它。” “额……” 楚千侯鄙视他一眼,点点头,道:“想要什么直接说多好,为绕点弯弯道。好,那对玉杯,我这就给你拿来。” 这时,先前带路的丫鬟走了过来,楚千侯和杜昌远赶忙闭口,丫鬟道:“楚公子和杜公子,您的贺礼和拜帖已经交到了我家老爷手中,我家老爷有请三位去偏庭喝茶。” 没想到今日大寿星却要与自己饮茶,楚千侯笑道:“好,前面带路。” 丫鬟微微一笑,将拜帖还给楚千侯,又是前走领路。 “刚刚那位少年是谁?大司徒怎么会请他去饮茶?”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或许周宗请自己去偏庭饮茶,在楚千侯看来并不认为此事有何蹊跷,不过在周围静等一旁的宾客却是同时惊叫连连。 须知这周宗可是当朝大司徒,按照现在等级划分也是属于国务院的高级干部,今天这位国家高级干部居然邀请楚千侯这个面孔生分、年龄不过刚刚弱冠之年的少年去偏庭饮茶,这种高级待遇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看这位少年穿着华丽,莫非是江宁府中哪家高官商贾的小公子不成?”一位富户满嘴醋意低声哼道。 “我认识那银袍少年,乃是唐朝命相杜如晦的玄孙,杜家三公子杜昌远,至于那蓝袍少年我却并不认识,看他俩走的如此亲近,莫非他也是杜家人?”一位朝廷官吏胡言乱语地猜测道。 “不对,杜家三英我们都认识,这少年从样貌到气质完全不似杜家人,但看他体型瘦小,样貌周正,而且眉眼之间却略显女气,哎呦喂,我怎么看这少年怎么这么像蜂巢(培养男妓的地方)里的兔哥儿呢。”一位久经“沙场”有着特别嗜好的员外下了自己的定论。 “对,我看也像,而且肯定和大司徒认识,这才被邀请去偏庭饮茶,不然为何不邀请我们这些朝廷新贵而只邀请他呢?” “嗯,这位仁兄说的对,他就是兔哥儿,前两天我还去蜂巢光顾过他的生意来。” “哇,大司徒的人你都敢碰,说说,味道怎样?” “自然不可方物了,哈哈。” “……” 于是,楚千侯就在这些愚昧无知、且思想比某个岛国还要先进的、而且已经陷入羡慕嫉妒恨中的人的眼中,无限的被丑化成了某种特殊工作人才,顺带着连周大司徒的性取向也开始被众人所质疑二津津乐道。 “原来,他真的来给周大司徒拜寿了,情报果然没有错,我得马上去报告才行!” 人群中却有一个獐头鼠目的少年,远远地望着楚千侯慢走的方向,脸上狡诈一笑,快步退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寿宴前奏曲 (下) 穿过耳房,跨进周府内院,周府的建筑风格陡然而变,开始贴合北方多大殿偏殿等宏伟建筑风格。(..tw) 首先映入眼前的便是一座宏伟巨大装扮喜庆的大殿,门上贴有大红福字,屋角悬挂大红宫灯,连门上悬挂的都是当今国主李煜御赐的金色大匾,上书匾额――世代流芳。 领客的丫鬟恭敬说道:“楚公子和杜公子,这便是今日待客的寿殿,我家老爷特别吩咐还请二位去里面听戏喝茶稍坐片刻,他忙完手中诸事便会前来。” “好说。”楚千侯点点头,领着杜昌远和虞若走进寿殿中。 寿殿中很是热闹,空气中飘着淡淡地茶香味,殿正中红艳的帷幕搭建出一个小戏台,几名戏子正在轻唱着《九锡宫》。台下四十余茶桌,摆着一套可供宾客自行煮茶的茶具,今日邀请的宾客全部聚在此,煮着茶水,吃着瓜果,听着戏曲,几人之间不时寒暄两句,场面很平和全然不似周府门口那种嘈杂的人群。 此寿殿才真是周宗大寿设宴的地方,装饰奢华又清净天然,往来的丫鬟小婢都是特别精选的模样周正、身材婀娜的美貌女子。 再看殿内所坐之人仅有五十余人,无不是江宁府中的巨富商贾,或是朝堂上的达官显贵,官居四品以下连进来的资格都没有。如此寿宴搞的如此等级森严,反而更显的殿中宾客比殿外的宾客高贵几分,也怪不得殿外人会对楚千侯这个少年能被请入进来羡慕嫉妒恨了。 楚千侯走进寿殿,看戏听曲的众人回头望了两眼,接着闪过,却对身后的杜昌远颔首示意一下。别人不注意自己,楚千侯也不喜欢热脸贴着冷屁股,冷哼一声领着虞若找了门口一座闲坐坐下。 众位宾客脸色微微一变,这殿内人可都是江宁府新贵,平日心高气傲,楚千侯这一声冷哼可一下得罪了所有的人,杜昌远赶忙拱手道:“在下杜昌远见过各位前辈,我这兄弟乃是山野闲汉,自然上不得厅堂,如有冒犯还请海涵啊。” 宾客中一位颚有一寸短须的中年胖子扫了一眼楚千侯,鄙夷笑道:“杜贤侄放心,我等朝堂之贵岂能与山野匹夫生气,那不是降低了我等身份吗?杜贤侄,老夫虚长你几岁就得多劝你几句了,你家大哥二哥早已进入朝堂为国效力,你每日与这种刁民交往可对你的仕途有影响啊,杜贤侄可要注意喽,别连任七品小官都当不上,可就辱没了你家先祖杜如晦的名声喽。” 简短谈话居然连先祖都给搬了出来,这中年胖子可就是赤.裸裸地羞辱楚千侯和杜昌远了。 在场的其他宾客全都从戏台上转移过视线来,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楚千侯和杜昌远,不时低声窃笑几声,冷眼旁观,静等着看楚千侯两人的笑话。 杜昌远脸色变了变,但知对方家大势大自家比不过,只得强忍怒气违心说道:“张伯父教训的是,小侄记下了。” 中年胖子这才满意笑道:“嗯,好,杜贤侄很是识时务啊,去坐下吧,改日不要忘记领着你这山野匹夫朋友去老夫家中做客,老夫家中别的没有,稀粥窝头还是有的,足够让你那朋友吃的顺心。” 众人哄堂大笑,莫不是这是在大司徒的寿宴上,只怕他们也要上前踩上两脚才肯罢休。 这就是官场上的等级压制。 杜家虽有名声,却并无高官,今日殿中宾客不管身份和低位都高于杜家,被人戏弄嘲笑几句,杜昌远也只能干咽下肚子却也无话可说。 “昌远兄,那个胖子是你朋友?”楚千侯坐在方凳上眼角一抬,声音略有些玩味味道地问道。 杜昌远一屁股坐在方凳上,气呼呼的小声道:“这些人算得什么朋友,还不是看我大哥二哥在朝堂上得宠,眼热得很,拿我大哥二哥没辙这不就来消遣我嘛,妈的,好好的心情搞的郁闷死,今日来拜寿真是拜的窝囊!” 楚千侯双眼微微一寒,笑道:“原来他不是你的朋友啊,那我就放心了。” “啊,你什么意思?”杜昌远没有体会过意思过来。 “没事,我替你顺气!”楚千侯微微一笑,脸上勾勒出一丝玩弄之笑。 这寿殿中的高官富贾,杜昌远怕他们楚千侯可不怕他们,他们既不是杜昌远的朋友,楚千侯岂能容忍他们侮辱。 向桌上一瞟,茶盘里炭炉上正烧着一壶翻滚着气泡的滚然开水,楚千侯伸手一抓,随手向后一抛。 “咻!”。 茶壶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移动。 “嘭!” 茶壶爆裂,水花四溅,热气蒸腾。 “妈的,谁扔的茶壶,烫死我了!”刚刚嘲笑杜昌远的中年胖子一声哀嚎,捂着脑袋直接跳了起来。 顺着众人视线,中年胖子瞪向楚千侯这一桌,大吼道:“妈的,你这个乡野匹夫,你想烫死老夫不成,来人啊,快将这小子给我拖出去好好收拾收拾!” “你给我闭嘴!” 楚千侯脸色微微一变,随手又抓起隔壁桌上的茶壶,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抛。 “咻!” 茶壶再次画着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嘭!” 茶壶爆裂,水花四溅,热气蒸腾。 瞬间,一壶滚烫的开水顺着中年胖子的嘴巴流入了肠胃,高达一百摄氏度的高温顷刻间让他的舌头像油炸的薯片一般胀大,中年胖子耷拉着红涨的大舌头,手指着楚千侯哇哇直叫,却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看来你的手也不老实。” 楚千侯冷笑一声,向着邻桌伸手一摸,却是摸了个空,旁边是门口,没有茶桌摆放。 一直乖巧的虞若这时立刻屁颠屁颠跑到邻桌,先冲桌上宾客回一个歉意的微笑,小手一把抢过热水茶壶跑了回来,向着楚千侯手前一递。 “丢,继续丢,看你还能不能砸到他!”虞若挥舞着小拳头兴奋地嘿嘿笑道。 楚千侯本来扔两个茶壶略微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但是看到虞若一脸期盼地递过来的茶壶,伊人喜欢,自己不能不逗她开心吧,所以楚千侯不得不又抓过茶壶来,头也不回地向后一抛。 “咻!” “嘭!” 依旧一声炸裂声,然后水花四溅,然后雪白的热气蒸腾。 “扑通!”一声,整座寿殿晃了三晃。 就见中年胖子肥胖的身子微微一晃,一脸血泡混合着茶叶末瘫倒在地,两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天花板,两行清泪滚然而下,这货居然被楚千侯三个茶壶硬生生给砸哭了。 “他娘的,让你欺负老子的兄弟,老子砸死你!”楚千侯拍拍手,满意一笑。 “别停,别停,我再去拿。”虞若却是一声欢呼,挥舞着小拳头像只胜利的小狐狸。 接着一道俏丽的身影开始游走在宾客间的茶桌间,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一直静若处子的虞若飞快地抢夺寿堂中的所有的茶壶,然后快速地递向楚千侯。 “胖子,对不起了,其实我没想过真正伤害到你的。” 楚千侯心中弱弱的赔了声不是,手中速度却是丝毫不减,快速抓过虞若递过来的热茶壶,连瞄准都不用瞄准地随手向后一抛。 “咻!”“咻!”“咻!” “嘭!”“嘭!”“嘭!” 接连不断的爆响声开始回荡在硕大的寿殿中,就见白色蒸汽弥漫,硕大的寿殿都快看不到人啦。 虞若小手递茶壶递的不亦乐乎,楚千侯甩手甩的眼花缭乱,寿堂宾客就看着一个个冒着滚然热气的茶壶以相同的抛物线移动,然后在一声声炸裂声中,中年胖子由嚎叫变成了哀嚎,又从哀嚎变成了呻吟,最后从呻吟变成了无声。 “千侯,那个胖子好像被你砸的睡着了。”虞若最后递给楚千侯寿殿中最后一把热水壶之后,一脸意犹未尽地说道。 在场的宾客心中同时恶寒一把,这两人的所作所为还算是人吗? 杜昌远早就对楚千侯无语了,还不忘对众人干笑两声:“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喝茶听戏!”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桌上连茶壶都没了,你让我们怎么喝。再看戏台上唱戏的戏子和锣鼓手,早被楚千侯这手空中扔茶壶的绝活看呆了,全然忘记了做自己的唱戏的本职工作。 等这场闹剧结束后,两个家丁快速跑进来,将一脸血泡、茶叶末、碎瓷末、早已不省人事的中年胖子抬了出去。刚走出寿殿门口,微风一吹,就看到中年胖子脑袋上的秀发随风脱落了一地,全都是被热水给烫掉的。 楚千侯将手上的水渍向杜昌远衣袍上一擦站起身来,森森冷笑着冲周围看呆的宾客拱了拱手道:“对不住了各位,在下只是一个上不得厅堂的山野匹夫,平日无事就喜欢扔些石块打些鸟人,刚刚一时手痒却不慎(重音)打伤了那位朋友,实在是抱歉的很啊,在下先在这赔礼了啊,实在是对不住了,若是诸位还想指责在下的话,你们尽管提,在下一定会好好的赔礼一番。” 众位宾客的嘴角同时一扯,你丫的都把人打”睡“过去了,现在道歉还有个毛用,你说可以让我们对你指责,可是你丫的都是用茶壶来赔礼的,我们又无家丁护卫在身边,哪儿还敢对您老指责? 楚千侯见众人脸色由青专黑,默不作声,也知自己真是把这寿殿里的人能得罪的全都给得罪了,讪讪一笑,干坐下来。 “死啦死啦,千侯兄,这次你闯大祸了,你可知你所伤的人是谁吗?漕运总督,三品的官职,听说他的侄子就是现在漕帮的掌舵人,你把他得罪了,定会引来漕帮的报复啊。”杜昌远哭丧着脸,拉着楚千侯的衣袖小声道。 “漕帮?这个名字怎听起来如此耳熟呢?” 楚千侯随即想起来,自己招收的狼牙贼团中的小贼们以前就是漕帮和盐帮的手下,还是自己每人花了二十两纹银买了过来,楚千侯还记得自己还给逆牙布置了一个任务,任务目标之一就是漕帮首脑。 楚千侯拍拍杜昌远的肩膀,安慰笑道:“你放心,这漕帮之事我自有解决方法,你无需担心。”接着话锋一转,调笑道:“怎么样昌远兄,我为你出的这口恶气如何?现在是否感觉心胸开阔很是舒服?” 杜昌远望了望地上撒了一路的黑色头发,摇头苦笑道:“千侯兄,你啊,太冒失了。” “我只问你心中是否感到顺畅了?没有窝囊的感觉了吧?”楚千侯正经道。 杜昌远板着的脸空,微微一笑,点点头:“确实,我心中真是舒服了许多呢,嘿嘿。” 楚千侯跟着哈哈一笑,能帮自家兄弟理顺了心气,今日此事就没有办错。至于接踵而来的报复,楚千侯自信一笑,老子已经跟江宁府最大的地头蛇皇甫继勋成为了死敌,还怕这些小虾米祸乱不成,反正是虱子多了不压身,让他们一起来,我楚千侯一人扛之便是。 “还有你啊小丫头,越来越精灵古怪了。”楚千侯轻捏捏虞若翘挺的小鼻头笑道。 虞若俏皮地伸伸舌头,还有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 第六十七章 预谋小周后 原本喝茶听戏的寿殿,经过楚千侯这一顿茶壶猛砸后,短暂的安静之后,接着开始传出一阵嗡嗡地窃窃私语声。 “喂喂,那为少年到底是谁,好痞气的性格。” “就是,连漕运总督都敢得罪,难道真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山野村夫不成?” “瞎说,你见过哪个山野村夫敢在大司徒寿宴上如此胆大妄为,不过他居然敢让总督大人在寿宴上如此丢失脸面,以后若想在朝堂上混,只怕是半步难行了。” “张知府此话错了,不要忘记总督大人的儿子可是如今漕帮的掌舵人,手下浑人不下千人,别说他能否在朝堂上混,只怕今日走出大司徒府能否活着江宁府都是个问题。” “李知府此话甚对啊,那小子太过狂妄过头了。” “……” 确实,能在大司徒寿宴上,敢以白丁之身用茶壶砸晕一个漕运总督,在整个南唐史上也就楚千侯一人,想不引人讨论都难。 杜昌远悄悄听着众人谈论声,手心也开始为楚千侯捏了一把冷汗。 楚千侯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不安分守己逢迎献媚,却先是与神为统军指挥使皇甫继勋结仇,现在又与漕运总督结上了梁子,若是一般人早已落荒而逃,再瞧咱这位爷,老老实实地坐在此地,当真是不怕死啊。 楚千侯干咳一声,面不改色地端坐在方凳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就连早被众人看得浑身发毛的杜昌远,都忍不住竖起一根指头赞一声,这货好厚的脸皮。 楚千侯移动方凳背靠向众人,装作吃茶小声问道:“昌远兄,可曾在这寿殿中见到皇甫继勋?帮我指认出来。” 话归重点,楚千侯今日的任务之一便是指认出皇甫继勋,这个敌人,才是楚千侯现在最大的敌人。 杜昌远向周围宾客扫视一圈,摇头道:“没有,殿中所坐之人都是总督知府等文官,武官一个也没在,想必他还没有来吧,再说这指挥使的职务负责整座江宁府和皇宫的安全,也许等到了正午开席的时候他才会到吧。” 楚千侯点点头,吃了一口杯中茶,别有深意地笑道:“那不着急,慢慢等,不出半个时辰我料定他一定会到!” 杜昌远眉头轻一挑,道:“哦?你如此确定莫非你也有探子安插在他的身边?” 楚千侯微微摇头,浅笑不语,一脸成竹在胸的模样。 杜昌远大奇,追问道:“千侯兄,看你如此淡定,莫非果然如此?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进城时身旁还带有一个随从,这几日我一直没有见到他,莫非你是派他去了皇甫继勋的身边卧底?” 楚千侯反问道:“昌远兄那不是太小看我楚千侯了吗?何必劳我派遣卧底,他人卧底为何不能为我所用?” 杜昌远双眼一亮,道:“你是说你收买了皇甫继勋手下的卧底为自己所用?说说,是谁?我认识一下,以后若是我与她打斗也能放她一命。” 楚千侯听织环织羽说过,别看杜昌远别每次都被小周后狂虐暴打,其实还是一位师拜大将军林仁擎的耍枪好手,现在又视楚千侯为兄弟,楚千侯也不瞒他,向两旁微微一扫,确定无人窃听后,低声道:“昌远兄,你可知你家中丫鬟有一对名叫织环织羽的同胞姐妹?” 杜昌远点头道:“当然知道,织环和织羽这一对姐妹还是我家大哥从绿叶居(丫鬟贩卖店)买来的呢,当时她俩还小,如今几年已是出落楚楚动人,我家大哥还想纳这对姐妹为妾呢,千侯兄,你怎么突然问起他们二人了?” “她们二人便是皇甫继勋安插在你家中的奸细!”楚千侯直接了当地说道。 杜昌远瞳孔陡然睁大,低声道:“你说的是真?” 楚千侯瞅他一眼,“当然是真,我还能诓你不成?” “原来是她们?” 这一刻,杜昌远眼神深邃,陷入了安静中。 楚千侯能懂得,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视为亲人的两人居然会是敌人隐藏在家中的卧底时,即使装作浑不在意,但这种受骗的感觉内心很不好受。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昌远兄,心放宽些,她们虽是皇甫继勋的卧底,我在受毒危难的时候,织环还救过我的命。虽然我不知她们到底作何目的,但是可以证明一点,她们并不把皇甫继勋视为主人,或许,她们现在委身与皇甫继勋身边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正是因为此点才留她们一条性命。” 杜昌远微微点头,摸着胡须,却是说道:“你说的我都能懂,如此看来,我就得劝说我家大哥不能纳她们为妾了。” 楚千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靠,家中出了奸细,你先不考虑安全与否,居然先想到的是纳妾之事,你丫的心也太宽了吧。 遥想明朝锦衣卫盛行时,曾有大半数人隐藏在朝廷命官家中,据说晚上官吏在床上与女人做些少儿不宜的运动,第二天连姿势带草图就能送到皇帝的书桌上,如此来使皇权加大了对官吏的管治。 而皇甫继勋只是一个朝廷神卫统军指挥使,居然也在其他官吏家中启用这种方法,其用意之深值得让人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而杜昌远压根儿就没向那地方想,楚千侯真是对这个脑中只有情爱的家伙感到无语了。 楚千侯摆手道:“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跟你说了,你太过单纯,根本不懂这其中道道。昌远兄,这二人在你们府中也是个隐患,不如送给我可好?” 杜昌远无所谓说道:“你想要就拿去呗,两个丫鬟而已,我替我家大哥做主了。” “那就好,多谢了。”楚千侯真诚拱手一谢。 杜昌远赶紧一压楚千侯的手臂,奸笑道:“你先别忙着谢,我送你两个丫鬟你也帮我一忙可好?” 楚千侯忽然感觉这货的奸笑声中让自己有种不祥的预感,弱弱的问道:“说,何事?” 杜昌远向周围悄悄地扫视两眼,胸口衣襟微微一掀,露出一抹银白色的光晕,贱兮兮地小声道:“此时距离寿宴还早,你帮我去忙些正事呗。” 楚千侯向着她的衣襟内仔细一瞧,好家伙,这不是那壶喝一杯就能让贞洁烈女变为只求索取的青楼顶级圣药千金酒嘛,丫的,这小子居然真给带来了。 楚千侯一把摁住他的衣襟,小声惊叫道:“我的好兄弟哎,你不会真打算在人家老爹寿宴上干迷.奸人家女儿这种事吧?你平常调戏调戏人家也就算了,你若真这样做了那就是找死的举动啊。” 杜昌远盖好衣襟,一脸淫.笑道:“千侯兄不懂了吧,女子之心犹如海底之针,我们根本揣摩不着,别看我平日调戏她时她对我拳脚相向,或许我们真生米做成熟饭时她会倾心与我呢,到时候就是我不想娶她,她也得哭着喊着嫁给我。” 楚千侯登时就无语了,这他妈的算是什么逻辑? “虞若,你们女人都是这样吗?”楚千侯弱弱地求助向虞若。 虞若晃晃小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翻翻大白眼,蹦出五个字:“那女的脑残?” “……” 楚千侯个杜昌远同时无语。 迫于杜昌远的“威胁”,楚千侯干咳两声,小声答应道:“好吧好吧,看在你送我两个丫鬟的面子上我帮你这个忙总可以了吧,不过你得帮我时刻注意着皇甫继勋啊。” 杜昌远喜道:“还是千侯兄够兄弟,我那两个亲兄弟听我说此事时差点甩起大耳光来扇我,哼哼,等着吧,等我娶了周二小姐来看他们还有何话可说。” “你这霸王硬上弓来的女人也值得炫耀?” 楚千侯心头恶寒一把,现在就想扇他一记耳光。 杜昌远晃着大脑袋,色迷迷地小声嘟囔,道:“只是我实在不知周二小姐的闺房在府中何处,野战我又不十分喜欢,这要到了关键地方改如何行事才好,千侯兄,要不你帮我去找找?” 楚千侯差点跳起来,“为何是我?我也不知道啊,再说我一个大男人四处问一个女子的闺房,这算怎么一回事儿?我丢不起那人啊!” 杜昌远一脸奸笑地说道:“你若不去,织环织羽两个丫头可就嫁给我家大哥了,至于皇甫继勋,抱歉,我也不认识他长什么模样了。” “额……” 楚千侯微微一滞,奶奶的,这货居然跟我玩起威逼利诱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小人得志嘛! “怎么还不愿意吗?只是让你帮我问问周二小姐的闺房而已,又不是让你上战场拼命,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找到,我一定履行我的诺言,而且周二小姐的陪房丫头我都送给你怎么样,我够哥们吧,嘿嘿。”杜昌远冲楚千侯挑挑眉尾,一脸“你懂得”的表情。 楚千侯瞬间被杜昌远所打败,好嘛,原来这货不光只打小周后的注意,居然连人家的陪房丫头也早就惦记上了。 相对于一个小陪房丫头,楚千侯更关心的还是皇甫继勋,权衡利弊,迫于形势,楚千侯只得选择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憋了好半天,艰难蹦出几个字,“好小子,算你狠!老子去!” 杜昌远大喜道:“哈哈,还是千侯兄重兄弟情分,昌远先在此地谢了。” “少来,你这贱人!” “……” 第六十八章 祸自漕帮 “你还要去砸茶壶吗?带上我好不好?”虞若见楚千侯起身,一把拽住楚千侯的衣衫一角,两只大眼睛闪着向往的光泽望着楚千侯。 好嘛,这丫头真就是用茶壶砸人脑袋给砸上瘾了。 杜昌远貌似还想着在虞若面前保持住一丝“人”的味道,赶忙冲楚千侯摇摇头,道:“这种事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不要带着虞若嫂子了吧。” “为何?你不让我去,小心我挠你哦。”虞若立刻挥舞着小爪子向着杜昌远威胁道 楚千侯干笑着耸耸肩膀,说实话,去寻人家女人的闺房还带着自己的老婆,这怎么说也不算是个事儿吧,虽然虞若懵懂并不懂太多,楚千侯却感觉心里有一丝偷情的畏罪感觉。 “千侯兄,你不会真打算带着虞若嫂子吧?我办那种事时,虞若嫂子在旁边站着,那感觉总不是很好吧。”杜昌远看楚千侯久久不语,小声地干笑道。 楚千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气笑道:“你小子想的倒美,你不嫌害臊我都怕我家虞若长针眼,放心,我可不舍得让我家虞若去参观你的床第之欢。” 转过头来楚千侯轻轻地捏捏虞若的小脸蛋,笑问道:“虞若,还记得前几日我从你那儿用两根猪蹄换来的水晶枕头不?我去给你拿来好不好?” 虞若双眼一亮,忙点点头:“好啊好啊,你真能拿来吗?” “还用说,只要你想要的东西你家相公都能给你取来,来先拿着这东西玩着,我这就出去给你将水晶枕头拿来。”楚千侯衣袖一挥,两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玉杯叮叮当当地翻滚在茶桌上。 杜昌远定睛一看,小声惊叫道:“这不是我在寿礼中相中的镂空龙形玉杯吗,什么时候落到你手里的?” 楚千侯嘴角微微一抿,十指轻轻地抖了抖,笑道:“昌远兄忘记了吗,我可说过这天下还没有我拿不到的东西。” 杜昌远上下扫视着楚千侯,小声道:“你是窃贼?” 楚千侯大怒道:“滚,你这是侮辱我的才华,我可是驰骋窃贼界,万中无一的绝世霸主。” “什么意思?” “还是窃贼。” “……” 到最后,到底是用水晶枕头为诱饵让虞若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寿殿中,楚千侯冲杜昌远微微点了一下头,再不看寿殿中的其他人,快速走出了寿殿。 “千侯兄,当心啊,可莫要让周二小姐发现啊。”杜昌远小声叮嘱道。 “放心,知道了。” --------- 走出寿殿,殿外没有了茶香味,却有一股荷花香飘荡在空气中,微风轻拂,荷香洗涤与胸,却是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不过,在回廊之下,一个光头躺在地上,一脸血泡的嗷嗷直叫,实在是有点败坏了雅致。 光头周围还围拢了一群身穿紫衣的家丁,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药膏,又是摇蒲扇,又是喂冰块,围着光头忙的团团转。 楚千侯定睛一看,吆,这不是刚刚在寿殿中那位“茶壶哥”嘛,脑袋经过连砸带烫,这嚎叫的底气居然还是这么足,真是让人不敬佩不行啊。 漕运总督王朗正痛的直哼哼,陡然看到站在家丁外伸着脑袋看热闹的楚千侯,手指一指,吼道:“就是他!就是他!别让他跑了,千万别让他跑了!” 白眼一番,一口痰没喘上来登时又气晕了过去。 周围家丁一声惊呼,立刻又围拢上去,掐人中、抹药膏、摇蒲扇、喂冰块,急急惶惶地赶做紧急措施。 楚千侯感受到家丁射过来的杀人般的目光,尴尬地耸耸肩膀,干笑道:“你们可都看到了,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他自己昏过去的啊。” “我爹被你伤成这样,你居然说什么都没做!”从回廊的中走出一人,年月三十,鹰眼鹰钩鼻,一脸狠样,目光咄咄的冷盯着楚千侯。 楚千侯上下扫视着来者,看他与漕运总督有六七分相似,试探问道:“你是他的儿子?” 鹰钩鼻点点头,道:“不错,我是混江龙王冲,若是你在江宁府中混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号吧!” 楚千侯刚刚听杜昌远说过,王朗的一个儿子是现任漕帮的掌舵人,看王冲一身痞气,江湖味浓,点头笑道:“是,听说过,现任漕帮的掌舵嘛,我还曾在你帮中买过几个孩童过来。” 王冲脸色冰冷,指着昏迷的王朗,问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势力,那家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你伤成这样,我作为人子若不报仇的话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楚千侯冷笑,道:“那依你之意,是否想说我会活不过三日去?” 王冲猛然竖起一指,指在楚千侯的鼻尖,傲然冷声道:“正是!” 楚千侯脸上微笑骤然收敛,脸色变寒,眼神乍然冷森三分。 如此猖狂的一句话,还从未有人敢对楚千侯这个举世大窃贼说出过。 即使是上一世时,全球杀手排行榜全副现代科技武装的前十名杀手,也未曾敢对楚千侯夸下如此海口,而面前这位只是一个区区漕帮的掌舵头目,居然就敢指着楚千侯的鼻子说出这句话。 让我活不过三日,好狂妄的口气,他以为他是谁! 楚千侯冷哼一声,斜眼淡扫一眼,不再理睬他,转身向着回廊就走。 看楚千侯毫无惊恐惧怕之色,反而如此淡然,王冲狰狞叫道:“你这乡村野汉,不相信吗?我混江龙王冲定不让你活过三日!” 楚千侯背着身子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嘴角微微一弯,勾勒出一丝炫目的弧度,高声喊道:“好,今日我也将此话反送给你!” 淡然一句,其意已明! 周围聚拢的紫衣家丁却是哄堂大笑,好似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玩的一个笑话,所有人望着楚千侯的背影,已像是望着一具冰冷的死尸。 王冲鹰眼内冰冷的杀意更浓,低声玩味冷笑道:“好,那就看三日后谁还活着。” 敌人,又是一个敌人,自进入江宁府,楚千侯的周围已是处处危机。 面前这个王冲更是同皇甫继勋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今日吃亏明日就想连本带利的讨伐回来,而且都是想取楚千侯的性命为代价。 但是,楚千侯会害怕吗? 答案不言而喻,那句“今日我也将此话反送给你”,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 “也许,该到了逆牙出手的时候了。” 楚千侯内心思索着,眼神中闪过一抹艳红。 回廊外,依旧拥挤着周宗邀请的众宾客,还在喋喋不休地谈着有关于蜂巢的事情,不时朗笑几声,一脸的暧昧。 蜂巢娈童,楚千侯也听说过,但是却没看到过数十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谈论这些内容。 楚千侯的听力又超群,刚迈出回廊就听到这些脏眼污语,刚刚还在气头上,差点因此呕吐了出来。 “真他妈的一伙性取向有问题的怪胎,老子真耻与你们一个朝代生存!” 可能因为自己本身是个男人的原因,所以楚千侯打心底有些厌恶这那些靠身体取悦男人的男人,更加厌恶这些喜欢男人身体的男人,楚千侯暗骂一声,随意选了一处无人的方向,快步穿了过去。 等低着头走出了人群,远离了众人的谈笑声,楚千侯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好像是出来寻小周后的闺房吧。 再一抬头,向着周围打眼一扫,眼前已不再是正殿和回廊,而已是大片青翠竹林。 竹林深处,还可见到十几间小厢房,白墙,红窗,黑瓦,竹栅栏,一条白色碎石小路。再向里望,一条青翠小溪缓缓流淌,一湾翠绿湖塘,几只白色飞禽,一池藕荷,淡红色荷花,香气扑鼻。 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府里的桃花源地? 楚千侯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六十九章 眼福,艳福(上) 周府覆盖面积很大,楚千侯早就听说过,见识了外府小桥流水般的园林和内府装正威严的大殿外,楚千侯真没想过周府内还隐藏着这么一个犹如世外桃源般的花园美景。 翠竹遍地,空气清醒,泉水汩汩,碧波荡漾,绿草如茵,花团锦簇,眼前一切一切真如画中之物一般。 楚千侯一时兴起,从地上捡起一块片石,轻轻一甩,随之在湖面荡起了一层层波纹。 望着跳动的石块,让楚千侯不禁想起了儿童时打水漂时的情景,同样是一片静幽幽的湖水,同样是自己一个人,同样是一块片石,两种的感觉带来的乐趣却是截然不同。 孩童时的,自己得到的是乐趣,而现在的自己,却是因为追忆而得到乐趣。 望着这片碧幽犹如宝石般深绿的湖水,楚千侯有种疲惫全消一身轻松的感觉,好似回到了孩童,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 也许,以后能跟虞若一起隐居在这样的美景下,倒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楚千侯忽然有感而发。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即使桃源犹在,可楚千侯却不是桃源中的人。 上一世的峥嵘,锻造出了楚千侯坚韧的秉性,这一世的逆流,更是磨练了楚千侯不屈的内心。有了坚韧,不屈,还有不甘于做乱世浮萍的野心,这就铸造出了现在的楚千侯――向往桃源,却是更不甘于平凡。 这一点,其实更是延续了二十一世纪时的所有中国男人,只为不甘于平凡而努力。 楚千侯感触着美景,也开始慢慢地放下了心里所有的沉积包袱,缓慢地闭上了双眼,用着心灵慢慢去感悟这片纯净的美好。心脏也在这一刻,慢慢地沉浸入了这片宁静而又恬然的世外桃源中。 安静的花园中,微风轻拂,叶尖微颤,碧波轻缓。 楚千侯盘膝而坐,好似一个窥天武道的智者,身体似乎在随着草尖抖动,又好似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咔嚓,咔嚓。” 几声犹如玻璃破碎声在楚千侯的耳旁响起。[..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睫毛微动,忽然感觉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屏障慢慢的开始龟裂,在那龟裂的边缘一道刺眼的光亮慢慢显现出来。 莫非,这就是师傅曾说过的心境屏障? 凡人本是俗乱之心,清净之心在后,预想巅峰再跨一步,必先破俗乱归清净。 楚千侯在接触虞若时,曾经隐隐跨入了清净之心的门槛,今日偶然所感,阻挡住楚千侯心境屏障居然已是近在咫尺,而且开始龟裂即刻就要破碎成无形。 “徒儿,此时不挣脱俗乱更待何时!”楚千侯脑中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楚千侯一怔,是师傅? 好,就让我看看巅峰之后的境界究竟是怎样的境界! 楚千侯猛然鼓起全部力道,心里集结一点,向着龟裂的屏障猛然冲击过去。 “喂,你是谁?你难道不知这后花园属于我们周府的禁地吗!” 忽然一声女儿娇喝声,好似一把电钻似的从楚千侯的耳洞钻入脑袋中。 “哎呀!” 楚千侯大脑瞬间如电击一般抽搐生疼,一声哀嚎,抱着脑袋翻滚在地。刚刚眼前近在咫尺就要破裂的屏障,刷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仅在这刹那,楚千侯满头大汗,几近虚脱,全身的衣衫也被汗水湿透。 此次冲击,居然失败了。 楚千侯啪一声一拳砸在了泥地上,只要再给自己一点点时间,自己马上就能突破师傅所说的“俗乱”心境,达到另一个层次,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自己! 此刻的楚千侯杀人的心都有了! 楚千侯循着声音,望向竹林深处,高声怒喝道:“是在藏在林中,给我出来!” “呼~咻,呼~咻” 竹林深处几声马匹的响鼻声,马背上端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银甲头戴银盔的纤瘦身影,驾着一匹枣红马缓慢的从竹林中走出来。 此时太阳已攀上正中,日光正照射在马上人的银甲之上,闪耀出一片刺眼的光芒。[..tw超多好看小说] “你是谁?你在此地作甚!”马上银甲人语气不善地娇声喝道。 由于反射光太过强烈,楚千侯眯着双眼也未看清楚马上人长的何模样,听其声音是个女声,出声道:“我乃大司徒邀请的宾客楚千侯,今日前来贺寿,只因在府中迷路在转到此地,你又是谁,刚刚那一句可是你喊的?” “你就是楚千侯?”对方一声轻吟,火药味十足。 楚千侯内心一动,难道她认识我?出声问道:“不错,我就是楚千侯,你又是谁?你那头盔太过闪眼,还请姑娘摘下头盔示人。” “哼,本小姐的模样岂能还是让你见的,你这妄自尊大的小子,看今日本小姐好好收拾你!” 马上的白甲女人不做回答却是一声娇喝,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尖头的竹竿,娇小的身影一夹马肚子,连人带马快速向楚千侯奔过来。 竹竿一头夹杂着烈风,激荡出一道破空声,直奔楚千侯的面门而来。其势猛烈迅速,其意便向一竿捅破楚千侯的脑袋。 楚千侯心头一震,莫非她是皇甫继勋或者是王冲派来的杀手不成? 楚千侯豁然一拍地面,真个身体直接从地上弹起,全身力道尽灌与双臂和双腿之上,瞬间做好了迎敌准备。 枣红马速度飞快,百米距离眨眼即到,一声嘶鸣,已在楚千侯的头顶高高地扬起了双蹄。马上的白甲女人,也在同时曲臂挥舞起手中竹竿,竹竿锋利一头,直指楚千侯的额头。 楚千侯就站在马蹄之下,高举双手,似乎欲想以己之力与马争锋。 可这马蹄落踏之力足有千斤,楚千侯区区人肉双臂岂能与之相搏? “找死!” 马上白甲女人眼神爆冷,驾驭坐下马更有力地踏向楚千侯的双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一刻。 “我的妈呀。” 楚千侯好似忽然间想起某事,惊叫一声,双臂快速回缩,整个身子好似一条泥鳅一般,刺溜一下快速地躲开马蹄踏地的范围快速钻进了马肚子下面。 “轰!” 马蹄踏落地点,被踏成了两个深坑,其力道丝毫不容人怀疑,必能踏碎楚千侯的双臂。 “乖乖,老子的健忘症越来越厉害,差点因此就见了阎王了。” 楚千侯拍着胸脯一阵阵后怕,这才想起,这一世的自己还远没有上一世自己的那般强悍,现在只靠双臂之力与马蹄争锋,那无疑是找死的举动。 “楚千侯,有本事别跑!” 马上白甲女人看马蹄落空,小蛮腰一扭,一勒缰绳重新调转马头。 楚千侯哪能容许这种丢人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在马匹回转马头的时候,躲在马肚子下面的楚千侯双掌猛然变刀,猛力地砍在枣红马的后肢双膝上。 “哗啦!” 枣红马一声嘶鸣,后肢上的经脉和肌肉抽搐数次,支持力不足重心不稳,接着连人代马整个全都翻滚进了荷塘中,瞬间,平静的湖水翻腾起一团浪花。 站在河岸上的楚千侯满意地拍拍手,冲落水的白甲女人高声调笑道:“你就这么两下子还当杀手?未免也太辱没了杀手之名吧。” 荷塘中的白甲女人浮浮沉沉,还不忘指着楚千侯喊道:“楚千侯……咕咚咕咚……算你狠……咕咚咕咚……我不会放过你的……咕咚咕咚……” “好,好,那就上来继续打啊,我让你一只手一只脚都可以。” “你给我等着……咕咚咕咚……” “好,我等着,我等着,你快上来啊。” 楚千侯连问数遍没听见回声,在望向荷塘里,落水的枣红马早已快速地游弋荷塘的另一面,而反观它的主人却是在双手扑腾在水中,长着大嘴巴狂喝着荷塘中的水。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楚千侯一拍大腿,高声问道:“喂,你是不是不会水啊?说话啊!” 水中的白甲女人赶忙点头,嘴巴刚一张开,湖水又狂灌入嘴中。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奶奶的,你长在江南水乡怎么可能不会水呢?”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这几句对话间,可就眼瞅着她就要翻着白眼沉入水中。 楚千侯倒是忘记了,这是在古代,古代封建社会中没有几个女性会穿着比基尼去荷塘里练习游泳的,不会游泳那是正常。 救她呢还是不救呢? 望着在水里挣扎的白甲女人,楚千侯有些发愁地挠挠后脑勺。 此刻,若是敌人是个大男人,楚千侯完全会撒手不管,但是对方却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身材挺正点的年轻女子,楚千侯是真狠不下心来。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个大窃贼也发发善心吧。” 踌躇一会儿,楚千侯终究还是决定先救她一命,若她再想害自己的性命,自己再杀她也不迟。 重新折断一根翠绿的竹竿,向着湖中一递,白甲女人好似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楚千侯立刻使劲拽上来。 人一上岸,就看她的肚子肿的跟个篮球似的,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不动弹了。 这是喝水喝得太多了,若是不将她腹中的积水弄出来,恐怕这女人真就得去阎王殿去报道。 唉,救人救到底吧,反正“推胸挤压法”和“人工呼吸法”等急救措施楚千侯也曾学过,今天对这个女人使用,自己倒是不吃亏。 楚千侯慈心大发,一把摘下她的头盔,目光轻轻地扫过她的脸颊。 接着楚千侯的眼神凝视在白甲女人的俏脸上,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单看其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能形容其貌;千娇百媚、倾国倾城不能形容其神,整个人好似仙女下凡尘,世间绝有。 mygod! 更让楚千侯激动的是,眼前这个急需要自己做人工呼吸的女人,居然是楚千侯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小周后! 上天待我不薄啊! 太给力了! 第七十章 眼福,艳福(下) 小周后之美,倾国倾城千古犹唱,已不需要笔墨再多书写。 而现在,这位千古美女就安静地躺在楚千侯的身边,俏脸恬静,双眼微闭,呼吸均匀,好似熟睡的睡美人一般。 只是她犹如篮球那么大的腹部,略微不足了一点美感,不过却更撑着身上胸甲紧贴在胸上,勾勒出胸口两个傲然的饱满。 楚千侯吧唧吧唧两声略有些干涩的嘴巴,目光从俏脸移动到胸口,眼神好似一匹贪婪的饿狼,再也不能移动半分。 没办法,谁让楚千侯这个纯情男人上一世虚长了二十八岁,除了在岛国电影中见过**的女性外,还从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过一个女子的某个部位。 至于虞若,才刚刚发育的小萝莉,显然是不能跟眼前这对木瓜相比。 事实证明,救治一个处于危难中的绝顶大美女,肯定是任何男人都不会推辞的责任和义务。若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一直心仪的对象,那根本就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啊。 楚千侯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雄性激素早在见到小周后的艳容时就急速增长,莫不是楚千侯还有点良知,只怕这荷塘岸边早就发生着一场美轮美奂的动作表演了。 楚千侯摸了小周后鼓鼓的腹部,里面的水声哗啦哗啦直响,若是这腹部的水不能在短时间内排出,一代千古美女只怕真就要因此烟消玉殒了,这可不是楚千侯想要的结局。 “小周后,虽说你们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在危急关头,我也不能跟你计较这么多了,我摸你的胸也是为了救你,你醒来可不要记恨我啊。” 楚千侯还不忘很绅士地向她解释了一番,然后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两只大手曲成抓状摸摸索索地攀上了小周后的胸口。(..tw好看的小说) “嗯。” 昏迷中的小周后黛眉微凝,似是感受到了来自胸口的侵袭。 楚千侯有些心虚,好似做贼似的赶紧撤回了双手。 小周后的黛眉重新舒展开来。 “难道这小妮子的胸口这么敏感,刚刚碰到她都能感觉到?” 楚千侯惊异一声,又慢慢伸长双爪,摸摸索索地覆盖上了小周后的胸口双峰。 这次楚千侯出手的力度有些大,小周后胸口一挺,一声动人心魄的鼻哼声从喉咙中传出。 “啊~” 楚千侯直感觉半片身字都酥了,全身一软差点整个人趴上去。 “他奶奶的,昏过去居然还如此警觉,老子是想救你的命,又不是只为了占便宜,再说,你刚刚都想杀我,现在老子救你上岸再占你点便宜有何不可,哼,今天老子就摸了,爱咋咋地!” 楚千侯咬了咬牙干脆狠下心来,也不再摸摸索索地,直接双手捏着爪状,一把抓向小周后高耸的胸部。 “啊~” 一声更加荡人心脾饶人心魂的鼻音声从小周后的喉咙中传出。 “妈的,太给力了!” 楚千侯直觉掌间一团柔软,好似两团刚刚蒸熟的馒头一般。楚千侯脸庞立刻变成了猪哥相,差点酥过去,这丫头的身材这么好,真适合去岛国发展啊。 虽未曾得见庐山真面目,只领略形状,楚千侯也是清楚地感受到峰峦挺拔,弹性十足,风光无限,动人心魄。(..tw好看的小说) 山峰风光领略了一会儿,楚千侯倒是没忘记正事,瞅了瞅小周后篮球那么大的肚子,暂时停止了“摸索”,两只咸猪手正儿八经地开始上下推动,做着紧急救护措施。 “哗,哗,哗。” 就看到随着楚千侯双手的推动,一股股银白色的泉水从小周后的嘴巴中喷.射出来。 泉水溅满胸口,沾湿脸颊,湿透发丝。 楚千侯的眼镜都瞪直了,此情此景,引人遐想,激情四射啊…… 等小周后腹中的水全部挤压出来后,小周后依旧是昏迷不醒,楚千侯试探一下鼻息,倒是正常。 可是小周后还未清醒,莫非是胸腔内的空气不足? 楚千侯有些**地盯上了小周后的那两片美艳不可方物的艳红樱唇。 “小周后,对不住了,其实我也是个纯情的男人,从来没想过要占你便宜,但是看你如此年轻就要驾鹤西去,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啊,所以这人工呼吸,我也就受点委屈帮你做做吧。” 楚千侯依旧是像模像样的很绅士的解释了一番,魔爪暂时离开了小周后的胸口,又移动向了她那倾国倾城的脸庞。 小周后依旧沉睡在昏迷中,身体一动不动,对着外界之事丝毫不知,更不知自己保留了十六年华的初吻,就要在今日被楚千侯以“人工呼吸”的名义取走。 “小周后,我来了。” 楚千侯甩着舌尖轻抿了一口嘴角,活脱脱地像一匹将要品尝美味的饿狼一般,慢慢地俯下了脑袋。 “吧唧。” 一声脆响。 刚一触碰,楚千侯就感觉唇间一缕柔香,两片温软,在向里探,一条细嫩软玉润滑销魂。 接着,绝对是出于男人的天性使然,楚千侯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舌尖,舔了一舔…… 忽然,小周后的两个眼睛轻轻地扇动了两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此时楚千侯的嘴巴还贴在小周后的双唇上,正吻的惬意呢,陡然看到眼前一双漆黑透亮的眼珠,楚千侯不由地愣住了。 这一瞬间,楚千侯和小周后,鼻尖对鼻尖,嘴巴对嘴巴,大眼瞪小眼相互凝视着。 “咳,咳,你醒了……”楚千侯慢慢地抬起嘴巴,弱弱地打声招呼。 “啊!” 接着一声尖利的尖叫声,好似划破苍穹的雄鹰一般从小周后的喉咙中响起,差点当场震碎了楚千侯的耳膜。 “妈的,早不醒晚不醒,我正亲的爽呢,你却偏偏这个时候醒,你不知道我也是很害羞的嘛。” 楚千侯捂着耳朵快速翻滚到一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接着被楚千侯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给遮盖住了。 “我的吻居然被你……” 小周后一把捂住自己的樱唇,两层薄暮慢慢涌上了眼眸,随即化作了两行清泪滚然而下。 “你这个流氓,你这个败类,你这个登徒子,你无耻!” 楚千侯摸摸后脑勺,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喃喃问道:“你溺水昏迷,我只是为了救你而已,怎么了我就流氓我就败类我就登徒子了?” 小周后眼泪哭的更凶,道:“救我?你见过谁救人用嘴巴的?你占人家便宜还有理了你。” “可是我不这样救你,你能清醒过来?”楚千侯不服气地反驳道。 小周后火了,吼道:“你这是胡扯!狡辩!你明明是为了占我的便宜,你却诓我说为了救我,你怎能这般无耻!”怒极生恨,小周随手抓起地上的竹竿向着楚千侯扔过去。 楚千侯赶忙一个扭身躲避过去,双手摇摆着解释道:“周二小姐,你真就误会我了,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真是在救你。” “少惺惺作态,楚千侯,你说救我,谁醒!你在挑衅我的智商不成!” 小周后一低头,忽然看到胸口印着两个清晰的手掌印,脸色更加大红,指着楚千侯吼道:“你说我误会了你,在我这胸口上的掌印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楚千侯有些傻眼了,我的手很干净的,怎么就在那个地方印出了掌印呢? 小周后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哭道:“哼,没话说了吧,楚千侯,你这个登徒子,前者在明月楼用楚之国姓侮辱我爹,今日你又对我做出这种龌龊之事,好,很好,我看你这个七品县令能猖狂到多久!” 此时的小周后哪里还有点刚刚白甲女将的铿锵风采,更像是一个受到流氓欺辱的黄花大姑娘,呜咽哭着快速跑了出去。 事实是,小周后确实还是黄花大姑娘,至于楚千侯,看情景,楚千侯今日真就充当了一次流氓的角色。 楚千侯有些尴尬地摸摸脸庞,望着小周后离开的背影,干涩涩地小声说道:“其实我真是为了救你……” 手掌间的触感依旧存在,楚千侯凑到鼻尖轻轻一嗅,一抹沁人心脾的幽香荡涤与胸,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迷离。 肌肤之亲,算不算媒妁之言? 第七十一章 鸿门宴否(上) 小周后离开后,此地的花园再次陷入了安静中。 今日楚千侯本是在突破心境屏障,谁知却与小周后发生了这一幕戏剧性的相遇,虽说自己亲了这位千古美女的芳泽,抛开这些杂念后楚千侯的心中却是感觉失落落的。 心境的屏障刚刚只在一刹之间就能突破,而现在,楚千侯再望向湖面心中却再无感觉。 那种情景似乎属于小说中描写的顿悟,借此机会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心境更进一步,若是契机一过,再想触碰,已是千难万难了。 楚千侯悠悠一叹,自知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如今懊悔全然无用,只得等到下一次顿悟的时候抓住时机了。 “嗡――嗡――” 忽然两声硕大的钟鸣声在周府内响起,震慑着整座花园里嬉戏的飞禽受惊展翅起飞。 钟声连绵不绝,荡起一层层声波响彻在整座周府上,细细默数,钟声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五声,与周宗的大寿年龄相同。 “看情景好像是周大司徒的寿宴开始了,那么说来皇甫继勋应该也到场了吧。好,很好,我倒要看看这位既是神为统军指挥使,手下有私自训练出名为判官的杀手组织的将军,今日在这寿宴上会给我使出什么花招出来。” 楚千侯的眼内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味道,嘴角忽然微微一翘,勾勒出一个邪邪的弧度。 最后向着小周后消失的方向深望一眼,接着整个身体快速地转身顺着来时的方向折返回去。 今日楚千侯的重中之重还是在于皇甫继勋,这位为了杀死楚千侯不惜派出两千城防守军的都指挥使,这位手中隐藏着不知多少实力的杀手首脑,这位不知用何种手段诓骗了整个中国历史学家上千年的古人,才最需要楚千侯用十二分用心去对待。 至于小周后,一个只会撒娇耍媚的女人而已,除了她那傲然的身材,让人如痴如醉的樱唇有点让楚千侯心猿意马外,她那“你死定了”、“我不会放过你”的话,楚千侯还真没做为威胁放在眼中。 ----------------- 等楚千侯寻着钟声来到了外府的白石广场上时,只见硕大的白石广场上早已摆满了条桌,坐满了宾客。 荷塘内翠绿的荷叶铺满塘水,艳丽的荷花映着太阳竞相开放,香味扑鼻美不胜收。 大红色的条桌足有上百个,条桌上悬寿桃,帖寿字,摆满了酒水和吃食,红色桌边相连,一圈圈围绕着广场正中的荷花池塘,好似一条红色游龙嬉戏与水,让整座寿宴充满着喜庆祥和之意。 此时白石广场上每两人坐一条桌,已是做了足足有数百人,或是执杯对饮,或是谈笑风生,人头拥簇,反倒让楚千侯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正恍惚间,忽然看到最西边一角一人站起,是杜昌远,冲着楚千侯摇摆着手喊道:“千侯兄,过来,我们在这边。” “千侯,快来快来,你来晚啦。[..tw超多好看小说]”虞若也摇摆着葱白般的手臂冲楚千侯打招呼。 楚千侯笑笑,小心地穿过周围的酒桌,快速地走了过去。 “千侯兄,你怎去了这么长时间,刚刚寿殿中大司徒请你去内堂喝茶,我到处去寻你都没找到,你老实交代都去了哪里?是不是赖在周二小姐的闺房中做出什么龌龊事了?”杜昌远快走几步迎过来,一脸猥琐的小声问道。 楚千侯笑骂道:“去,去,去,我岂能是那种人,莫不是因为你的事我还不会迷路,若不是听到了钟声,我只怕还转不出来呢,你不感激我倒也罢了居然还怀疑我做什么勾当,小心我将你千金酒之事告诉你大哥二哥哦。” 杜昌远脸色刷一声变了,赶忙小声道:“千侯兄,你可莫要再提千金酒之事,我家大哥二哥都在,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欲对小周后做此事,他们会骂死我的。” 楚千侯坏笑道:“原来昌远兄也有怕的人啊,好说,好说,只要你按照之前的约定,将织环织羽两个丫鬟送给我,我保证不向你家大哥二哥提此事,怎样?” 杜昌远立刻笑逐颜开,道:“没问题,两个丫鬟而已嘛,我杜家还送得,刚刚在寿殿也只是为了激你帮我去寻周二小姐的闺房而已,纵使你没有寻到,那两个丫鬟我还是回送给你的。” “你说的是真的?”楚千侯一脸鄙视着瞧着他,寿殿中的杜昌远可全没有现在这般好说话,一副锱铢必较的模样,逼迫的楚千侯一个大男人去寻一个女人家的闺房去。 杜昌远老脸一红,喃喃说道:“你就当真的听。” “……” “楚兄弟,别来无恙啊,这几日我和二弟一直在朝堂上忙碌,未曾回家招待楚兄弟,实在是怠慢贵客了啊。” 楚千侯循声望去,虞若旁边的条桌上赫然坐的是杜家老大杜昌广和老二杜昌海,杜昌广举着酒杯远远地冲楚千侯敬了敬。 楚千侯赶忙拱手一礼,坐在虞若的旁边,执起桌上酒杯冲二人笑道:“两位兄台客气了,应该是千侯打扰了杜家安静才是,昨日我也听昌远兄说过,两位兄台还专为千侯的安全特地从朝堂中回来询问我的安危,此番情意千侯感激不尽啊,今日借大司徒寿宴,我先干一杯聊表谢意了。” “只要楚兄弟没事,我二人也就放心了。”杜昌广和杜昌海相视一笑,陪着楚千侯饮下一杯酒。 喝下一杯酒,杜昌广和杜昌海对楚千侯的感觉更近三分,忍不住先小声叮嘱道:“楚兄弟,这酒也喝了,不知楚兄弟何事离开江宁府?今日,皇甫继勋可是也来给大司徒拜寿了,若是他看到了楚兄弟也在寿宴上,只怕会对楚兄弟不利啊。” 楚千侯轻轻地扫了一眼杜昌远,杜昌远耸耸肩膀无辜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他们也是担心你才有此一问。” 杜昌广愣了愣,转头问向杜昌远,“三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杜昌远斜瞅了一眼楚千侯,嘴巴张了几次也没敢说出来。楚千侯叹口气,接口小声道:“其实千侯并没想离开江宁府。” 此话一出,杜昌广和杜昌海两兄弟齐齐变色。 “现在江宁府里危机重重,皇甫继勋手握大军虎视眈眈,你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不选择明哲保身还趟这个浑水干什么?”杜昌广怒道。 楚千侯微微一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很淡然地重新斟满酒杯,轻抿一口,小声说道:“两位兄台莫要在劝,千侯已经打定主意了,最起码今日寿宴,千侯还是能陪三位喝完这场酒席的。” “你,你,你既然知道其中凶险,怎么还冥顽不灵呢!”久不说话的杜昌海气恼出声道。 楚千侯摆摆手淡笑道:“今日大司徒喜庆之日,我们干嘛要谈这些沉闷的事情,来,喝酒,喝酒。”一仰头咕咚一声先喝下肚去。 杜昌广和杜昌海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楚千侯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两人更不好说什么,忧心一叹,“你啊你,真是不怕死啊。” 楚千侯哈哈一笑,连饮三杯酒水下肚,却是更有一番意气风发的豪气。 这种事在他们看来楚千侯这简直是脑残的举动,但是只有楚千侯知道,如此深入虎穴,才能真正明哲保身,更能保护自己昭陵县的基业。 第七十二章 鸿门宴否(下) 今日的周宗寿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tw) 楚千侯仔细扫视了一圈寿宴排列,这才看出这宴席上座次排列都是严格按照等级而划分的。 条桌收尾相接,盘旋如龙,以周大司徒为中心,首先坐的两位便是南唐三朝元老大学士潘右和李平,在下首便是左都御史尚辙和上将军林仁擎,一下便是大将军黄智,皆都是顶起了南唐一片天的当朝巨才。之后才是四品以下的知府总督之类的官衔。 与楚千侯关系还算不错的江宁府知府李浦排在第四圈。在寿殿中被楚千侯用热水壶砸晕的漕运总督王朗坐在第五圈,晃着一个满是热水泡的光头在人群中好不扎眼。王朗的儿子漕帮掌舵王冲坐在第七圈,一脸殷隼模样,在这喜庆的寿宴上依旧是让人看到彻骨的寒冷。除了这几人外,其余上百宾客楚千侯倒是一个也不认识。 楚千侯和虞若的座位安排在了宴席西南角落处,正好与杜家三兄弟靠座,安排席位的礼官也是受到周大司徒亲自嘱托,不然以楚千侯七品县令的官衔还远没有资格坐在这宴席上。 当然不可否认,若是周宗真就不给楚千侯一席之坐,等宴席结束时只怕周宗的府邸里肯定是连老鼠都得饿死的。 “千侯兄,看看今日的周大司徒有多威风,不是那日明月楼之宴时被你驳的哑口无言的那时候了。”杜昌远悄悄地碰了碰楚千侯小声笑道。 楚千侯闻言望去,今日的周宗身穿一袭红色大寿长袍,背靠一副金色寿图,半黑半白的头发整齐的束在黑色发冠中。身居上位单坐一桌,周围一百多个条桌和数百个宾客,如众星捧月般将他围绕其中,周宗丝毫没有半分拘泥之意,一脸微笑坦然地接受着众宾客的恭贺,当真是好不威风。 楚千侯心中对周宗并无好感,不过望着周宗的脸庞和出事风格,倒让楚千侯想到了刚刚自己在荷塘边相遇的小周后,不觉一笑道:“看来古语云有其父必有其女果真不假,大司徒善于摆谱,更善于凌驾众人,如此才养成的二女儿比其他女子要泼辣嚣张许多啊,只要一言不合就大动手脚,这种处事风格只怕皇城公主都望尘莫及吧。” 杜昌远抚了抚额头被小周后暴打还未痊愈的旧伤,真心叹道:“千侯兄此话甚是正确,周二小姐的秉性在江宁府里都是赫赫有名的,但是说来也奇怪,如此爆裂秉性不惹人烦憎,反而引得江宁府里好多王孙贵族的年轻少年都在追求她,不然以我的潇洒早就追她到手了,也不会故弄玄虚经弄这些龌龊招式。” “哦?你是说江宁府里好多年轻人都在追求她?”楚千侯心里忽然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杜昌远点头道:“对啊,很多很多,比如大学士潘右之幼子,左都御史尚辙之子,大将黄智之子,这三家若论家世在整座大唐都是头等,其余的知府总督之子,商贾巨富之子更不在少数。” “那周二小姐何意?有无中意的对象?”楚千侯语气有些急躁的追问道。 杜昌远深深看了一眼楚千侯,老实回答道:“那倒没有,周二小姐好似并没有谈婚论嫁这种想法,每日只喜欢舞刀弄剑,除了上街之外全都以一身白色银甲示人,好像她志不在深宫内院针织女红,而是在托马扬鞭征战沙场之上。” “如此看来,这周二小姐心仪的对象应该不会是文人才子,或许更偏爱峥嵘武将吧。”楚千侯眉毛一弯,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杜昌远两眼立刻瞪大了一圈,道:“千侯兄,你不会也看上了周二小姐吧。” 楚千侯老脸一红,心中忽然莫名的砰砰直跳,赶忙出声辩解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有虞若了,岂能再去看上别的女人?昌远兄,虞若的心灵可是很脆弱的,你如此诽谤我可是很伤她地心的。” 杜昌远依言望向虞若,就看到虞若两手抱着一只金黄色的烧鸡,一脸油渍地啃着不亦乐乎,根本对杜昌远的“诽谤”没有任何感觉。 “千侯兄,嫂子哪有心灵受伤的样子,你明明是想拿嫂子做挡箭牌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不,不,虞若受的是外表看不出来的内伤。” “……” 这一番胡扯之后,楚千侯和杜昌远同时很有默契地闭口不再提这个话题,好似一瞬间这“周二小姐”四字成为了谈话的禁言。 楚千侯抹干净嘴角的酒渍,彻底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声音略有些低沉地小声问道:“昌远兄,你应该知道我此番来周府的真正想法吧?” 一谈到正事,杜昌远立刻丢掉纨绔一面正经起来,点点头,吐出四字:“借刀杀人!” 楚千侯点点头,俯身小声问道:“当今国主到了没?” 杜昌远摇头道:“没有,或许忙于国事吧,不过国丈大寿国主必会到!” 楚千侯轻笑道:“嗯,那就好,今日若是没了国主,这戏真就唱不下去了。” 杜昌远跟着点头道:“对,他皇甫继勋必想借国主之手而杀你,甚至如你所说还想将你的家人一并除去!” 楚千侯扫了一眼身旁啃着烧鸡一脸惬意的虞若,双眼内慢慢浮上了一丝血红,杀意开始在眼内滚滚翻动,声音中透着毫不掩饰地冰冷杀气说道:“皇甫继勋来了没,帮我指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杜昌远自然早就帮着楚千侯注意着宴席上的众人,向着周宗那个方向一指,道:“他早来了,看,坐在第二圈的第三位壮的跟牛犊似的就是皇甫继勋。” 楚千侯随即顺着杜昌远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扫过第一圈三位白须的文官和第二圈前两位身着金色铠甲的将军外,就看到第三人。 他身着一身银色铠甲,有些自然卷的长发被一个银白色发冠束在脑后,体型壮硕如牛犊,净重足有二百五十余斤,一脸络腮胡子,双眼乌黑浓重,只远远观望就给人一种猛虎下山般的威严。 “原来他就是皇甫继勋啊,好像很有气势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想要灭了我的全家!” 楚千侯双眼杀气如浪潮滚滚,目光咄咄地瞧着皇甫继勋,手中的酒杯被攥的咔咔直响。 “哼哼,看来,楚千侯真的来了。” 正在饮酒的皇甫继勋眉头一皱,同时感受到了来自角落处楚千侯的目光,嘴角狰狞一笑,转过头来迎着楚千侯的目光望了过来。 这一刻,整座寿宴平静的空间平面,好似一湾平静的湖泊投射进入了一颗石子,陡然震荡出层层波纹。 楚千侯和皇甫继勋这一眼的对视,犹如两道电光,在空气中交织出一道无形却又炽热的火花。 今日的皇甫继勋全然没有了乱葬岗上的嚣张气焰,更没有挥手间指派两千城防守兵的霸道气势,看到楚千侯好似看到了一个许久不曾相见的故友,脸色淡然和煦,举起桌上酒杯,远远地向着楚千侯邀杯示意。 不管历史上如何评论这位短路将军,但是此刻开始,他皇甫继勋已是楚千侯平视的对手。对待对手,楚千侯心中除了有一颗无时无刻不想置他于死地的杀心外,也充满着对他的尊重。 尊重对手,才是尊重自己,这是强者之间的共同性。 楚千侯微微一笑,冲着皇甫继勋举起手中酒杯。 “啪!” 空间中无形的酒杯碰撞,也宣布着,两人之间猎人与狐狸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皇甫继勋浓重双眉一挑,横起一根手指轻轻地划过脖颈,冲楚千侯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 这是挑衅,来自皇甫继勋死亡的挑衅。 楚千侯嘴角一勾,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杀不了我。 皇甫继勋眼神随之充满了玩味,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太阳穴。 我只用智谋,你也必死无疑。 楚千侯嘴角弧度加大,直至笑出声音,露出嘴中两颗洁白的大门牙。 你说这话,可笑。 皇甫继勋耸耸肩膀,邪邪一笑。 试试就知道了。 楚千侯随之摊开双手,轻轻地勾了勾。 那就来吧。 这一瞬,无需再使用任何激烈言语相碰撞,周宗寿宴上的战火,在楚千侯和皇甫继勋不断变换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上,悄然点燃。 第七十三章 绝色登场 “踏!踏!踏!” 忽然,一阵轻松的踏步声缓慢响起,本该喧闹的酒宴霎一声归为了寂静。 众人举杯停滞与空中,脸庞随着那轻缓的踏步声而转动,数百人的目光慢慢聚焦向了酒宴入口那个方向,喝的醉醺醺的双眼,这一刻好似看到了灼热的太阳而闪出一片光亮。 “咦,好香啊。”楚千侯耸耸鼻子,忽然纳闷道。 杜昌远轻轻地碰了碰楚千侯,眼神略显呆滞地痴痴说道:“看,她来了。” “谁?谁来了。” 楚千侯愣了一下,紧接着楚千侯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所有男性的体温在这一瞬间忽然升温,典型的体内荷尔蒙激素增长。 根据常识,导致这种情形的唯一原因便是,此时必是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登场了。 “难道是小周后?”楚千侯心中有些期盼地循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一阵微风拂面,还未看清人影,一抹让人心旷神怡的馨香已是传遍了整座宴席。在翠绿如玉的荷花池旁,一身荷花淡红的长裙,裹着一个娇美可人,宛如翩翩蝴蝶俏丽走来。 白嫩俏脸略施粉黛,眉如柳叶弯弯,眸如星辰闪亮,双眸微转,淡扫一眼,便已让人心生物外,沉浸入那天仙般的容颜而不可自拔。 此时的小周后,没有了白甲戎装裹身,一袭长裙修饰,更是显得如翩翩仙女下了凡尘一般,当真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娇媚人儿。 “若是能娶上这一尤物与闺房,少活十载又何妨。”杜昌远眼神痴痴地远望着小周后,嘴中喃喃自语道。 话虽不堪,却同时道出了此时寿宴上大多数精壮人士的心声。 “诸位,这便是老夫的小女儿,女英,今日大寿,为我贺喜啊!”首座上的周宗一脸得意. 一生养出两女,大女娥皇嫁入皇室位列皇后,二女女英又出落的如此动人,有女如此父复何求矣。 小周后穿过宴席走至周宗身前,先向首席而坐的潘右、李平、林仁擎、黄智等四位朝堂巨才道一万福,恭敬道:“女英见过各位叔伯。” “客气,客气。”几位巨才微微一笑虚手招起。 潘右抚着长须笑道:“怪不得我家犬子潘贤自从得见女英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你家女儿果然生得犹如仙女一般啊,周公你我朝堂围观数十载,可否愿意再做个亲家之好?子元,还不先行见过周大司徒。” 随着潘右声音,宾客群中站起一身穿青色华服的儒生青年,手攥着一把白骨折扇远远地向周大司徒鞠躬一礼,喊道:“潘贤,字子元,见过大司徒。” 周宗上下看着潘贤,点头笑道:“少年英才,相貌堂堂,不错不错。” 潘右笑道:“那这亲事……” 周宗还未表态,坐在旁边的大将军黄智现已举杯喊道:“大学士之话可就错了,朝堂共事乃是为君分忧,岂能与儿女亲事共谈之,再说本将之子黄汉也对二小姐喜欢已久,这亲家嘛,还不能定为你家!” 黄智喊声刚落,宾客群众站起一个身穿劲装的青年,向着周宗拱手一礼,喊道:“小侄黄汉,字生凡,见过大司徒。” 周宗也是上下扫视一圈黄汉,捋须笑道:“威武不凡,一身正气,很好很好。” 潘右气的胡须直抖,直接站起来骂道:“黄鼠狼,你非要跟我争是不,你那儿子武夫一个怎么能配得上周二小姐。” 黄智也不甘示弱,跳起来回骂道:“潘狐狸,谁要跟你争,你看看你那一脸书生气的儿子,身子弱的跟条虫似的,怎么能跟我家生凡能比。” “黄鼠狼,你说谁弱的像条虫,你家儿子跟头笨牛似的,还好意思说我家儿子!” “潘狐狸,我就说的你家儿子,怎么着,牛还能耕田,虫能干什么!” “你这武夫,老夫跟你拼了!” “谁怕谁,来就来!” 接着就看到两个半大老头好似日本相扑选手似的舞舞爪爪。 夹在中间的林仁擎和李平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苦笑。其他宾客也是见怪不怪笑道:看看,这俩人又斗上了。 楚千侯大为不解,小声向杜昌远问道:“难道这两人经常这样?” 杜昌远笑道:“岂能算是经常啊,这潘大学士和黄将军两人碰到一起没有一次不打起来的,连当今国主都对他们毫无办法,反正也不是真打,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奥,原来如此,一个黄鼠狼,一个潘狐狸,貌似还是一对一个品种的动物嘛,有趣,有趣。”楚千侯呵呵笑着也跟着看着津津有味。 最后反倒是小周后看不下去了,冲周宗哂道:“爹,你看两位叔伯又打起来,您也不劝劝。” 周宗笑道:“连当今国主都劝不开你让爹怎么劝啊,就让他两人闹呗,打累了就不打了。女英啊,两位叔伯这话也说得不错,你也该到了嫁人的年龄了,爹看这两位贤侄都不错,你看看你相中哪个了?” 他话刚说完,正打闹的潘右和黄智同时停住了手,两双眼睛示威兴的对视两眼,接着一脸期盼地望向小周后。 小周后脸色刷一下变得通红,娇羞道:“爹爹这是说的什么啊,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让女儿出丑嘛,再说,女儿心中已有意中人了,爹爹和叔伯就莫要操心了。” “噗!” 这话一出,寿宴中数十人同时向外喷酒,整座喜宴也在瞬间霎时冷场。 潘右和黄智同时一愣,还陷在幻想中的潘贤和黄汉两人直接傻眼了。 所有宾客瞅了瞅小周后,接着又瞅了瞅潘家父子和黄家父子,人家周二小姐心中都有意中人了,你们两家还抢争啥?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当成笑话看,潘右和黄智这两位朝廷巨才的老脸真就觉得挂不住了。 发生这种乌龙事能怪谁?还不是怪自己没搞清事实就向外推销自己的儿子,结果儿子没推销出去,还把老脸给丢尽了。 周宗看气氛不对,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女英啊,今日为父做寿,大喜之日,为父年老气衰饮不得多少酒,你作为晚辈,你去席下替为父向诸位宾客敬一杯。” 小周后俏脸微红,点头道:“爹爹大寿,女儿理应如此,这就替父去敬诸位宾客一杯。” “好!” 归于沉寂的宴席众宾客随之掀起了一片喝彩声,美人邀酒,已让这些畜生陷入疯狂。 “一群白痴!” 楚千侯实在是想不通,同样是酒,岂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醇香?无非是自己喝酒时yy的原因嘛。 杜昌远一脸淫.笑的小声道:“千侯兄,你说周二小姐心中的意中人会不会是我?” 楚千侯回笑问道:“有何凭证?” 杜昌远指指脸上未痊愈的伤痕,幸福说道:“这些就是爱的痕迹足以证明了吧。” “你被打傻了吧!” “……” 寿宴正中的周宗悄悄地冲潘右和黄智拱了拱手,小声道:“对不住了两位,是我冒昧了,我也实在不知家女有了意中人了,请两位多多担待。” 潘右小声问道:“周公可知二小姐相中的是哪家公子?”黄智也是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周宗。 周宗苦笑着摇摇头,道:“不瞒两位,这个,我也不知,等寿宴过后我一定问问。” “嗯,得问问,我们倒要看看是谁敢撬我们的墙角。” 潘右和黄智点点头,暂时在这个观点上达成了共识,显然大有此事不算完的势头。 “家里有这两个老顽童在,只怕清净不了喽。”周宗无法,只得报以摇头苦笑一声。 “小姐,酒已备好。” 丫鬟特意为小周后端来了一壶清酒和一枚玉杯,托盘一递,伺候小周向众宾客敬酒。 小周后美目向着宴席众人轻轻扫过,似乎在考虑先从哪一桌开始敬起。 宴席上除了周宗这个大寿星外,大学士潘右、李平和大将军林仁擎、黄智无论权势和辈分,理应是最先敬酒的,众宾客没人相争。 不过小周后却似乎没有向他们先敬酒的意思,眉眼之间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楚千侯的方向,嘴角展露出一丝倾斜的弧度。 楚千侯心头突然一个冷战,这丫头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整我吧。 小周后终于停止了扫视,似是选中了目标,手端着玉杯,莲步轻移。 在场的众宾客的双眼也随着小周后的移动而转动,看她径直穿过了四位朝廷巨才的条桌后,心中禁不住皆都纳闷:大学士和大将军皆在,除了当今国主之外谁又能先他们而得到周二小姐的敬酒呢? 毫无疑问,若是这小周后第一次敬酒的人,其实力和辈分若是远低与大学士和大将军,那无疑是众矢之的,会受到整座宴席上所有宾客的敌视。 楚千侯望着小周后一步步走进,额头上的冷汗也都下来了。 楚千侯已经对抗上了都指挥使皇甫继勋和漕帮舵主王冲,若是小周后这一杯酒真敬过来,那无疑是帮楚千侯把在坐的所有宾客全都给得罪了。 楚千侯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这一杯酒过来,也就代表着楚千侯的南唐政治生涯就此止步在了七品县令上,甚至连昭陵县的地盘都会保不住了。 “小周后,你可莫要害了我啊。”这一刻,楚千侯只能是默默地祈祷了。 小周后缓慢走过了楚千侯身侧,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楚千侯刚吐出胸口的一口大气。 忽然一个玉杯递到了自己面前,再向上看,两只玉手轻轻捻起玉杯,小周后一脸奸笑着望着楚千侯,朱唇轻起,道:“楚县令,女英这一杯酒先(重音)敬您,还请笑纳。” 也在刹那,楚千侯清楚地感觉到来自宴席四面八方的,充满着敌意有如针芒的目光。 “周二小姐,你这事做的也太绝了吧。”楚千侯此时脸上笑得已是比哭还难看。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会忘记吧。”小周后手捧着酒杯,脸上的笑意愈发奸诈。 第七十四章 小周后的演技 “哼!” 人群中一声冷哼,潘贤豁然站起,高声冷笑道:“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你有何德何能饮下这二小姐敬的第一杯酒?你若有自知之明,还不放下酒杯退出喜宴去!” 黄汉也站起,道:“潘兄此话甚是有理,当今大学士和将军皆在此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美人之诱惑之,只在片刻间发挥出了效果。 楚千侯脸色刷一下弥漫上一层冰冷,眼睛斜扫二人一眼,一抹寒光闪过,用只有小周后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二小姐,难道你想借这二人之手来教训我不成?” 小周后脸上笑意不变,示威性地挑挑双眉,也是用只有楚千侯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不错,你在荷塘边对本小姐做的龌龊事情本小姐岂能善罢甘休。他们二人之一为大学士之子,学富五车有状元之才。另一个乃是大将军之子,武艺高强,有统帅之能。两人一起文武双全,本小姐就是打算让你在宾客皆至的宴席上丢进脸面!” “就他俩?” 楚千侯扫了一眼潘贤和黄汉,嘴角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我小瞧他们,就他们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小周后俏脸一红,显然接受不了楚千侯这句“毛都没长齐”粗俗的话,美目狠瞪一眼,道:“楚千侯,你别嚣张,本小姐的手段还远不止这些,今日必让你悔不该来参加我爹的寿宴!” 楚千侯玩味一笑,“哦?是吗,那倒要人拭目以待了,在下实在想看看在荷花池差点溺水淹死的二小姐有什么好的手段?” “你!无耻!”小周后恨得银牙咬得咔咔直响,美目忽然一扫,看到楚千侯身旁嘴里啃着烧鸡双眼滴溜溜上下瞅着自己的虞若,美目一翻,奸笑道:“啧啧,原来楚公子也是带着家眷来的啊,长得真是好生漂亮啊,不知她的脸被划上两道刀疤之后会不会更加好看一点呢?” “你说什么!”楚千侯一把攥住小周后敬酒的手腕,眼中霎时涌现出滚滚杀机。 虞若可是楚千侯心中的逆鳞,岂能容他人对她有一丁点的伤害。 小周后丝毫不让步,冷声笑道:“怎么楚公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本小姐定要让你为中午所做之事后悔!” 楚千侯眼中寒光闪烁,手掌猛然用力,冷声道:“二小姐,在下奉劝你一句,不要试图挑起我的怒火,你可担待不起!” 小周后手腕吃痛,急声喊道:“楚千侯,你放手!” 楚千侯手掌力度又加大一层,脸庞慢慢逼近小周后一字一句寒声道:“我再说一遍,不要试图挑起我的怒火,你、担、待、不、起!你可以对付我,但是请你不要加害我身边的任何人,不然休怪我楚千侯心狠手辣!” 小周后使劲挣扎着手腕,高声叫道:“你放手,疼死我了!” 这一刻,小周后清晰的感觉楚千侯散发出来的杀机,眼中终于露出了惧怕。(..tw)使劲拉扯着手臂,奈何楚千侯手如铁钳,任她百般挣脱依旧是无济于事。 “哗!” 小周后手中玉杯的酒水向着楚千侯泼过来,楚千侯脑袋一歪轻松躲过袭来的酒水,适时放开了铁钳般的手掌。 小周后脚步不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楚千侯慢慢蹲下身子,脑袋俯在她的耳边,悄声道:“记着,虞若不是你能碰,下一次我不会再在意你是谁!” 若不是楚千侯心中还对这位千古美女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只凭她那一句威胁虞若的话,楚千侯早就下了杀手,现在只是略作威胁几句,已是格外开恩了。 小周后美目使劲瞪着楚千侯,撅着倔强的小嘴一句话不说,两层透明的薄暮逐渐凝上了眼眸。 “怎么回事,发生了何事?周二小姐怎么哭了?”寿宴的上的宾客豁然站起,起头向楚千侯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刚刚小周后给楚千侯这个默默无名的小子敬酒已让所有人心中不爽,可现在情形却是小周后酒杯敬成蹲坐在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这更让所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只是说着玩,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威胁我!小周后声音哽咽,目光咄咄地瞪着楚千侯。 楚千侯冷哼一声,安然坐回酒桌,理也不理她。 “楚千侯,你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小周后心中的委屈终于凝成了两道泪水流了下来。 “女英,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了?”周宗挤进人群,一眼看到蹲坐在地流泪的小周后,赶紧轻声问道。 “爹――”小周后一把扑在周宗的怀中,呜呜痛哭。 周宗望了一眼好似无事人似的楚千侯,轻拍着小周后的后背,问道:“跟爹说,发生了何事?是不是他欺负了你?” 楚千侯自从明月楼之宴后对这个爱摆谱的周宗一直不感冒,冷哼一声,丝毫没有恭谨神色的自斟自饮一杯。 这一番举动彻底激怒了周宗,周宗怒问道:“女英,快说,是不是他欺负了你!” 小周后抬起挂满泪水的俏脸,看到楚千侯还在气定神闲的饮酒,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无名火,一抹眼泪一指楚千侯,高声喊道:“爹,刚刚他非礼我!” 楚千侯的酒杯刚触碰到嘴唇,全身一抖,“吧嗒”一声落地。 “哎呀!” 整座寿宴霎时间归为了寂静,比小周后登场的时候还要寂静三分,落针可闻。 “女英,你说这小子非礼你?” “嗯!” 周宗气的脸色都白了,颤抖地手指着楚千侯沉声道:“楚公子,老夫敬你是个才子,这才请你来赴宴,没想到你却在宴席上对我女儿做出这种事,楚公子,你得给我个解释吧。” 小周后不忘火上浇油大哭道:“爹啊,众位叔伯,你们要为女英做主啊,女英只是听爹说过他是少年英才,这才去敬酒给他,谁知他却……爹啊,女儿不想活了啊……555……” 楚千侯的嘴巴差点掉了下来,这丫太会演戏了吧,是你先用虞若威胁我的好不好,再说老子仅仅只是隔着一层衣服捏的你的手腕,哪儿就算是非礼你了,若是这么算来我在南唐这一月岂不非礼了好多女人。 不等楚千侯出言辩解,周围的宾客可就不干了。 小周后绝对算是他们心中完美的女神,女神被人非礼,这些荷尔蒙发育过于旺盛的家伙们,正愁没机会在小周后面前表现,挥舞着手掌指着楚千侯就骂开了。 “好啊小子,居然在大司徒的寿宴上公然调戏二小姐,恬不知耻!” “斯文败类,斯文败类!” “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龌龊事来,有辱门风啊!” “如此登徒子,送官,送官!” “大唐百年基业全被你这登徒子败坏了,无耻,无耻!” “按律当斩,以儆效尤!” 楚千侯直接被周围这些无头的苍蝇说的无语了,老子就算是非礼了她,也用不着把祖宗和大唐百年历史也牵扯进来吧,哪个畜生居然还说按律当斩,你丫的,你按的哪朝的法律!若是把你拉到夏威夷海滩,岂不把所有男人都给咔嚓了! 第七十五章 岳丈,我是贤婿啊 “楚千侯,看本小姐还不玩死你!” 小周后趴在周宗的怀中,哭声越来越大,倒是还不忘悄悄地向楚千侯伸伸舌头做个鬼脸。 “这丫头果然是想整我!” 楚千侯那个恨啊,可是周围宾客指指点点,又有小周后这个影后级表演人才在,纵使自己全身都是嘴也百口难辩。 周宗气的胡子乱颤,怒吼道::“楚千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老夫这就面见国主,贬你官职收你县印,再将你押送长江修河堤!” 小周后嘴角再一次微微一翘,悄悄地冲楚千侯比了个“你死定了”的手势。 楚千侯气的银牙咬得咔咔直响。 昭陵县的基业可一直是楚千侯的心头肉,若是周宗真上报国主贬了自己官职收了自己县印,那楚千侯这几月的辛劳就真如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周二小姐,这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楚千侯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小周后,复仇的火焰已开始汹汹燃起。 “楚千侯,老夫的寿宴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去等调令吧!”周宗肥袖一摆,对楚千侯下了逐客令。 周围宾客嘘声一片,更有几人已经准备了绳索欲要当场擒拿楚千侯。 此情此景已让寻常人羞愧万分,早就灰溜溜地逃跑了,楚千侯可天生就一个狠人,小周后如此诽谤自己,自己岂能放过她,你既然对我无情,那休怪我无义。 楚千侯狠了狠心,银牙一咬,猛然高声喝道:“周大司徒莫要生气,我有话要说!” 这一声混杂了楚千侯的全腔气力,宛如晴天之中一声霹雳,震慑地吵闹的寿宴刷一下安静下来。 借着这一刹那的安静,楚千侯猛然向着周宗单膝一跪,抱拳高声喊道:“小婿楚千侯见过岳丈大人,岳丈不知,小婿已与女英私定终身,刚刚女英只是为了活跃宴席气氛,实则没有非礼一说,还请岳丈大人明鉴!” “什么……小婿?”周宗和小周后同时愣住了。 “嗡――” 楚千侯这一声,比刚刚那声晴天霹雳还更有震撼性,直接宛如在众人耳边一声钟鸣,瞬间将宴席上的众人震慑地呆滞当场。 “他说什么?周二小姐已经跟他死定终身了?” “貌似是这样……” 窃窃私语声,在短暂的呆滞后开始流淌在宴席上。 “楚千侯,你胡说什么?”小周后的小脸霎时一片绯红,像被狗咬了一口似的跳了起来,摆手喊道:“众位不要相信他,我和他之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爹,你要相信女儿,女儿跟她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更没有他所说的私定终生,他这是污蔑!” 众人望了一眼几近疯狂的小周后,然后齐刷刷地歪头望向楚千侯。 反观楚千很倒是很镇定自若,看整座场面已被自己hold住了,站起身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女英啊,如今岳丈大寿众宾客皆在,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要隐瞒多久?你前面已经道出自己心中已有意中人,你此时却是将我矢口否认,岂不让岳丈大人下不来台嘛,我看我们还是承认此事得了,也为岳丈大人大寿填一份喜气。” “此话说得无不道理啊。”众宾客听着楚千侯的话也跟着连连点头。 此时就连周宗的脸色涌现上了质疑,斜眼瞅了瞅小周后,又瞅了瞅楚千侯,越发感觉两人之间真有那会儿事。 小周后一瞧这架势,赶忙辩解道:“爹,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楚千侯,你想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私定终身了?” “对,这是个需要解释的话题。”众宾客又齐刷刷地转头,一脸疑惑地望向楚千侯。 楚千侯脸庞适时表现出一丝怒色,猛然高声喝问道:“周女英,如今宾客皆至,你要反悔不成?那我且问你,荷花池畔肌肤之亲,可曾有过?” “这个……”小周后微微一怔。 这件事今日中午才刚刚发生,她岂能忘记,只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丑事怎么解释的明白。 楚千侯哈哈一声狂笑,攻势如虹喊道:“周女英,无话可说了吧,那我在问你,翠竹林旁策马相遇,可曾有过?” “有是有,但是是你误入了我家后花园。” 这本来就是中午一起发生的事情,小周后也知道,只是本是中午的一幕却被楚千侯分开来说,这表露出的意思可就代表着两人交往时间不短了。 没等她解释楚千侯断然一喝,道:“没有可是!我在问你,那一日你落水挣扎无助,我不顾安危救你,可曾有过?” “这个事有,但是事出有因全都怪你!” “哈哈,你承认最好,那我最后问你,那一日你清醒之时,在草地之上你我相拥而坐,可曾有过?” “这个……” 小周后突然发现自己词穷了,嘴巴张了半天,居然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了。 楚千侯说的这几件事件件都在,但是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可为何从他嘴中说出却有另一番意思呢,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但是关键是我们两人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啊。 楚千侯哪再给小周后解释的机会,面向众人一摊双手笑问道:“各位听明白了没有?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奥,原来如此啊。” 周围看热闹的众宾客恍然大悟,看看,周二小姐都跟着人家钻了竹林,还在荷花池旁卿卿我我了,看来他们之间果然有一腿啊。 趁势追进,才是王道。 楚千侯见自己已经占了上风,就势又向周宗单膝一跪,扯着喉咙高声喊道:“岳丈明鉴,我与女英有肌肤之亲,女英有羞于向您提及此事,故而才在今日宴席上借故用此借口向您提起。小婿今日还特地送来一对西域宝器龙形玉杯一对,祝贺岳丈仙福永享寿与天齐,福恩浩泽可证日月!” 马屁不要钱似的大拍一通,楚千侯又伸手一招,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虞若怀中的那一对镂空龙形玉杯摸了出来,托在掌中向上一递! 话说的够完美,礼物也丝毫不假,又一睹楚千侯那陈恳之至的脸庞,周宗直接被侃晕了,慢慢望向小周后,问道:“女英,他说的……是真?他真是你的心上人我的姑爷?” “爹,您老糊涂了不成?”小周后眼泪都下来了,感觉到周围投射过来的暧昧的眼神,使劲跺跺脚,捂着俏脸挤出人群跑了出去。 她是在躲避,不过在众人看来,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看看,周二小姐害羞了。 人群中某处,一个富商望着楚千侯掌上的玉杯,纳闷的揪揪胡须,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瞅着那对玉杯这么像送给大司徒的贺礼呢?奇怪。” 周宗乃是朝廷巨才,眼珠一转便明白过来,自己差点真被楚千侯这小子给忽悠过去了。只是现在全场宾客都已认定楚千侯就是周家的女婿,事情闹到这份上,若是周宗再矢口否认,那周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楚千侯自然看出周宗的顾虑,悄悄地向他眨眨眼睛,小声道:“周大司徒,事情都闹得这份上,先以脸面为重吧,你不上报国主我也不抖出此事,皆大欢喜可好?” 周宗的眼泪可快下来了,可我女儿的脸面就丢尽了。 到底是三朝元朝,知道孰轻孰重,事到临头当然先以周家大家族的脸面为重。周宗瞅了瞅一脸“诚恳”的楚千侯,再看看楚千侯手中的玉杯,咬咬牙,算了,索性就踏着这个台阶下吧。一把扶起楚千侯,脸上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贤婿啊……” “轰”一下全场哗然。 连周大司徒都承认了,这楚千侯果然是周家的女婿,果然是周二小姐的意中人。 身为旁观者的潘右和黄智两位朝廷巨才,却是脸色铁青地差点吐血。 这超闹剧他们可比谁都看得清楚,一个显然是满口胡诌,另一个被这满口胡诌弄得先不来台只得顺杆子爬,两人一唱一和,一个乌龙事就这样给对付过去了,可是小周后倒成了那个满口胡诌的女人,我们一个大学士加一个大将军的儿子却啥也没捞着,你他娘的算是什么事!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真是臭不要脸的两人! 第七十六章 傻帽,老子玩死你! “等等!楚千侯,我有话要说!” 本该其乐融融翁婿相见的场面,忽然被一声不和谐的断喝声打断。 楚千侯和周宗齐齐皱了皱眉,是哪个孙子要多管闲事啊。 只见宴席中潘右之子潘贤从宴席上站了出来,目光咄咄远望着楚千侯,透漏着赤.裸裸的仇视,显然这小子放不下心上人被楚千侯抢走的报复,意欲要找楚千侯的麻烦。 “这个二百五,你老爹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楚千侯心中暗骂一声真想先上前踹上两脚不可。 不过在刚认下的新老丈人面前,楚千侯最得收敛一下火爆脾气,表现出一点潇洒大度的一面吧,没办法,只得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凑上前去,拱手问道:“不知潘兄台叫住在下有何话要说?” 潘贤瞪着双眼上下扫视着楚千侯一圈,嘴角忽然一咧,冷笑道:“楚千侯,你说你是二小姐私定终身的意中人?为何我从未听二小姐说起过呢?” 楚千侯一听这话茬,不对,这小子心中羡慕嫉妒恨恐怕真要在宴席上对自己出手了,楚千侯倒也不是怕事的人,点点头道:“对,在下不才,正是女英的意中人,只因女英一直羞于提起此事,这才一直隐瞒众位,今日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嘛,潘公子若是没有耳疾应该也听到了吧。” 潘贤手中折扇啪一声合拢,高声怒道:“那我就代表宴席上的众人有几个问题倒想问问阁下了!” “问我问题?”楚千侯眉头一挑,这孙子心里打什么鬼主意?随即转口笑道:“好,请问便是,在下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潘晓笑道:“好,我就等你这句话,众人皆知,周二小姐不光有倾国倾城之美,更是当今大司徒之女,当今皇后之妹,如此威威显赫身世岂能是白丁小民所能匹配的,在下第一问便是,请问你家中先辈可有流芳百世的大儒或是将军呼?” 楚千侯随即明白过来,感情这小子想先以气势上压制自己,然后再狠狠借故地羞辱自己。楚千侯冷眼一翻,已对这位潘心生厌恶。 楚千侯心中厌恶之人,其结果无容置疑都是很悲惨的。 “老子本不想再多惹是非,是你小子主动招惹的我,那可就对不住了。” 打定了注意,楚千侯佯装成一老实巴交的书生,老老实实摇摇头回答道:“家中祖辈具是无名无姓之人,没有大儒或是将军。” 潘贤脸上微微皱起一层笑意,接着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家中金钱可富可敌国呼?” 楚千侯又摇摇头:“没有,一县之城,温饱而已,岂能与国富相比。” 潘贤哈哈一笑,摇着折扇笑道:“那我再问你,你文风如何,安能提笔安天下呼?” 楚千侯望了望双手,苦笑道:“随意书写倒还可以,至于提笔安天下,我也不能。” 潘贤横跨一步,声势颇壮地在追问道:“那你武又如何,可能驮马定乾坤呼?” 楚千侯耸耸肩膀,道:“花拳绣腿而已,更不能上阵沙场驮马定乾坤了。” 潘贤的脸上已经荡漾起胜利的微笑,忽然声音斗转,劈头喝问道:“你既无才有无德,那你有何得何能得到周二小姐的放心?吾等文治武功之才俱在,你还不自惭形愧逃出场去!” 众宾客哗然,这潘贤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大骂楚千侯。 楚千侯倒是没有生气的模样,脸上淡笑表情不变,上下扫视着潘贤,笑问道:“依你之意,你比我要优越不成?” 潘贤一挺胸膛,道:“那是,家父乃是大唐三朝元老,大学士,位及人巅,我自幼学习经史子集,虽然不敢妄称状元之才,但辅佐君王治理疆土倒是还能尽微薄之劳,你岂能和我相提并论!” 楚千侯最是看不惯这种仗着有个厉害老爹就狂妄自大的“官二代”,鼻尖冷哼一声:“有病!” “你骂谁有病?小心我告你进官府!”潘贤好似红眼的斗鸡立刻调转了攻势。 楚千侯冷笑三声,道:“在下曾经略学过一些医术,不善精通,但是弄从人只字片语中推断出他是否有病,而你,潘公子,典型的患有失心疯病。” “你说我得了失心疯?你这是污蔑,走,跟我去见官,满宴宾客皆可为我作证!”潘贤紧攥扇柄,踱步逼了过来。 楚千侯双手几个斗转,潘贤的身体刚靠近过来就被一股巨力震退数步,楚千侯收起双手冷笑道:“怎么,你不相信自己得了失心疯吗?我们做个测试就能一目了然,不知潘公子可否有胆子试一试。” 潘贤看了看胸口印出的两个清晰的掌印,不敢在靠近半步,惊叫道:“原来你会武功?” 楚千侯笑道:“略通而已,潘公子,在下刚刚说的测试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潘贤心中忽然有种隐隐的危机感,踟蹰不定地望向潘右。 潘右轻声向周宗问道:“周老,这楚千侯是何官职?” 周宗可是在明月楼领略过楚千侯的鬼灵精怪,悄悄地拉了拉大学士潘右的袖子,小声道:“怎么潘老,你真让你儿子跟楚千侯斗上一斗,我说你还是快让你儿子退下去吧,再晚了恐怕要吃亏了。” 潘右早就看楚千侯不顺眼,正等着自家儿子好好羞辱他一番,闻言斜白了一眼周宗,道:“怎么,你的新女婿被子元问的哑口无言你看不下去了?” 周宗急道:“你,潘老,你怎么聪明一世却在儿女之事上就犯糊涂呢,刚刚那一番别人不清楚,你难道未看清楚吗?别看这楚千侯只是个七品县令,但其心思周密又狡诈多端,你儿子不是他的对手!” “原来仅是一个七品县令而已,又有何惧?”潘右不以为然笑笑,冲潘贤点点头。 周宗跺跺脚,怒哼道:“好,你就等着你儿子出丑吧。” “你应该为你的新姑爷考虑吧。”潘右冷笑一声。 得到了潘右的肯定,潘贤很豪气地冲楚千侯一挥手道:“哼,谁怕你,有何测试尽管来试!” “那好,开始喽!潘公子,看清楚!” 楚千侯长袖一挥,蹭一声,一枚半新的铜线钉在了桌面上。 “请问潘公子,这桌上是几文铜钱?”楚千侯轻声问道。 众人哄堂大笑,桌上显而易见只有一文铜钱有何可问的? 潘贤脸色被气的涨红,大怒道:“楚千侯,你什么意思,侮辱我不成?” 楚千侯耸耸肩膀,佯作无辜道:“潘公子,你可误会在下了,我只是问问你有几文铜钱而已,这个只是一个测试而已,难道潘公子知道自己有失心疯不敢了吗?” “你!”潘贤咬了咬牙,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你的问题我都会回答,这桌上有一文钱!” “回答正确,接着,潘公子再仔细看!” 楚千侯长袖又是一摆,噌一声,又是一文半新铜钱钉在了桌面上。 “潘公子,现在桌上有几文钱?”楚千侯轻声问道。 众人不知楚千侯喉咙里卖的什么药,饶有兴趣地望着。潘贤骑在马上自然下不得,心不在焉地随口道:“两文钱。” “回答正确,那请潘公子继续向桌上看!” 楚千侯长袖再一摆,噌一声,第三文铜钱钉在了桌面上。 “潘公子,一文钱加一文钱是几文钱?”楚千侯话题一转轻声问道。 潘贤瞅了一眼桌上的铜钱数,顺口说道:“三文钱。” 轰一下,众宾客大笑,“一加一居然等于三,这潘大公子是怎么学的算术啊,丢人啊。” 楚千侯摸着下巴跟着说道:“各位,这就是失心疯的症状之一,典型的思维混乱!” 潘贤这才察觉出刚刚的语言漏洞,一指楚千侯,喊道:“楚千侯,你这是玩文字游戏,算不得!” 楚千侯点点头笑道:“好,你潘大公子哥发话了那就算不得,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敢接受?” “来就来,谁怕你!”潘贤也被引出了心中怒气。 站在一旁观看的潘右的心里忽然开始七上八下的,悄悄地拉了一把周宗,低声道:“你这女婿到底如何?” 周宗阴阳怪气地回道:“小小的七品县令而已嘛。” “七品而已,还好,还好,他不是子元的对手。”潘右的心又稳定了下来。 周宗瞪了他一眼,道:“莫要小瞧这个七品县令,再不收手,你家儿子就等着丢人吧!” 潘右低哼一声,再次一脸自信。 楚千侯新一轮的测试又开始了,向着潘贤伸出三根手指头,笑问道:“潘大公子,少儿学舌你总会吧,现在跟我说三声老鼠,老鼠!老鼠!老鼠!” 潘贤皱皱眉头,不知楚千侯喉咙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了挽回点面子老老实实地跟着喊道:“老鼠!老鼠!老鼠!” “猫最怕什么?” “老鼠!” 周围人又是一声哄堂大笑,“看看这位潘公子,居然说猫最怕老鼠哎,哈哈。” 楚千侯紧跟着慢悠悠的说道:“各位,这也是失心疯的症状之一,典型的逻辑混乱!” 潘贤随即一想,立刻明白过来,此时哪里还有点文人模样,挥舞着手中折扇嚎嚎大叫:“楚千侯,你陷害我!” 楚千侯却不回话,轻叹一声摇摇头:“各位,这是典型的被迫害妄想!” “我要杀了你!”潘右挥舞着爪子扑了过来。 楚千侯快速后退两步,躲开他的爪子,还不忘摇摇头叹道:“这是典型的暴力倾向!” “楚千侯,算你狠!” “噗!” 潘贤终于抵挡不住楚千侯语言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只见的漫天血丝好似下了一场血雨一般飘飘洒洒,潘贤披头散发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楚千侯拭去眼角一丝鳄鱼的眼泪,摇摇头叹道:“这人彻底疯了。” “……”众宾客同时陷入了呆滞中。 好嘛,刚刚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居然被楚千侯三言两语给气疯了,这丫简直比畜生还畜生啊。 所有人终于收起了轻视的心,反之全都以看怪物的眼神敬畏地瞅着楚千侯。 转过身来楚千侯的嘴角挤出一丝狡诈的奸笑,斜瞅一眼昏迷不醒的潘贤:傻帽一个,就你这智商还跟老子斗,老子玩死你! 第七十七章 又是一个不怕死的 “来人,将潘公子抬下去。” 周宗一摆手,两个家丁快速跑上来,一人一根胳膊,像拖死狗似的慢慢将潘贤拖了下去。 家丁们已经很淡定了,因为这已是在周宗寿宴上第二个因为楚千侯而拖出去的人。 楚千侯拍着手掌,一脸和煦的微笑望向众人,轻声问道:“你们,谁还有问题要问在下的?在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众人瞅了一眼地上被拖出的一条血迹,集体摇头摆手,血粼粼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谁还敢上。 周宗胜利兴地冲潘右挤挤眼睛,悄声道:“潘老,看到了吧,早劝你让你家儿子退下,你偏不听,看看,丢人丢大发了吧。” “哼!老夫跟他没完!”潘右脸色被气成了猪肝色,讪讪地坐回宴席。 周宗呵呵一笑,望着楚千侯,忽然发现这位新女婿似乎很是很好的样子,并不像是那么一无是处嘛。 楚千侯冲周宗拱了拱手,歉意道:“岳丈大人,在您的寿宴上居然发生这种事,抱歉抱歉。” 周宗亲热地拉住楚千侯手腕,笑道:“贤婿,不碍事不碍事,向老夫不用道歉,不过你应该向潘大学士好好赔一礼,于情于理,你这个后辈也是必须做的。” 对于潘右之名,楚千侯早就因史书记载而如雷贯耳。 南唐连连战败之时,潘右身为大学士受到国主李煜猜忌被判入狱,潘右为表忠贞自裁与狱内,可谓是一个让人可歌可泣的忠臣。 对于历史忠臣,楚千侯心中向来充满着敬佩之情。 随着周宗的指引,楚千侯看到所谓的历史名人,正分着两脚鼻孔向天捋着胡须的端坐在条桌后,一脸谁都欠他八百万的表情,或者更应该说,很想让人扇他两鞋底的表情。 “他就是潘右,潘大学士?”楚千侯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历史名人会是这幅德行。 周宗后面捅了他一把,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潘大学士赔礼道歉,刚刚被抬出去的小子就是他的幼子。(..tw好看的小说)” 额,好吧,人不可貌相嘛,虽然他的真实模样实在与自己脑袋里想的慈眉善目的形象有些差距,楚千侯还是真诚拱手一拜,道:“晚辈楚千侯,字川岳,见过潘大学士。” 潘右半转身子冷哼一声,气呼呼说道:“算了,当不起,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个……”倒把楚千侯给说尴尬了。 一侧的黄智将军捅捅潘右的软肋,道:“潘狐狸,你干什么,他既是晚辈又是周老的乘龙快婿,你这种刻薄小气模样像是长辈模样吗?” 潘右像被人踩了尾巴跳了起来,指着黄智的鼻子骂道:“黄鼠狼,你少惺惺作态,感情被羞辱的不是你家儿子了你当然可以这么说,我敢保证,若是你家儿子被抬了出去你估计现在都要杀人了!” 黄智将军也回骂道:“潘狐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家儿子学业不精又怨得了谁,我儿子怎么了,若是我儿子与这楚贤侄有误会,我这个作为前辈的保证不是你这样!” “哼,装模作样,有本事让你家儿子也上啊!” “嘿嘿,我家生凡自幼学武,没有你家儿子心胸那么狭窄,学武者,心在战场,岂能和酸文孺子一样在乎于儿女情长上。” “黄鼠狼,你骂谁酸文孺子?” “谁被抬出去我就骂谁!” “你这目不识丁的蛮牛蛮子,老夫跟你拼了!” “来就来,谁怕谁!” 眼看潘右和黄智就要对掐起来,周宗赶忙上前劝道:“我说二老,你俩在朝堂上都斗了几十年了,今日老夫大寿,看在我的薄面上冷静一下好不好?生凡啊,你发什么愣,还不过来搀开你爹。” 久久不语的黄汉却是丝毫没有搀扶老爹黄智的意思,望了一眼楚千侯,忽然说道:“既然爹都这么说了,生凡确实想领教领教楚公子究竟有何本事。” “生凡,你胡说什么?” “吧嗒”一声,黄智的下巴一时不慎直接脱臼耷拉了下来。 潘右一听这个直接跳了起来,拽着楚千侯的衣衫指着黄汉大笑道:“贤侄啊,看看,又是一个不怕死的,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尽管上,尽管上,把他干趴下!” “……” 楚千侯无语,这两个老顽童,这事也能斗起来? 黄智吧嗒一声,把脱臼的下巴拧了上去,对着黄汉劈头问道:“生凡,你干什么,潘狐狸儿子血粼粼的例子你难道没看到?还想让爹也丢脸吗?” 黄汉冲黄智抱拳一礼,自信满满说道:“爹放心,生凡未想与楚公子耍嘴皮子,生凡是个粗人,只会舞刀弄棒,今日生凡只想领教一下楚公子的武艺,还请楚公子不吝赐教!” 潘右捅捅楚千侯的腰眼,指指黄汉,唯恐天下不乱地挑拨道:“上,上,打晕他,打晕他!” “……” 楚千侯客气道:“黄公子,不必了吧,在我岳丈寿宴上打打杀杀总不好吧。” 黄汉道:“楚公子放心,我们只稍微切磋一下而已,自古寿宴之上舞刀弄剑皆是助兴,你我二人对战一番全当助兴罢了。” 周围看热闹的宾客顿时纷纷叫喊道:“对啊,楚公子,我等饮酒没有助兴之物怎好啊,就答应了黄公子吧。” “这个……”楚千侯微微沉吟一声。 别人不知自己本事,楚千侯可是最是了解,自己所学的功夫并不是中国流传下来的十八般武艺,而是融合了全球任何一种武技的刺杀之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招招都是为了取人性命而动。这黄汉乃是大将军黄智的儿子,若是自己出手不慎将他杀了,只怕自己真就走不出这江宁府了。 黄汉见楚千侯目露迟疑,以为楚千侯怕了,顿时眼中目露凶光,伸手一招,喊道:“来人,取我的鸳鸯双刀来。” 周宗这时真怕楚千侯在自己寿宴上受到伤害,忙上前劝说道:“黄公子,何必呢,若是只为助兴,空手相搏也是可以,何必使用武器,若是一招不慎,对两家可就不好了。” 黄汉笑道:“大司徒放心,生凡学艺十五载,早已做到收发于心,断不会伤到楚公子的,楚公子,不知你平日喜用何种武器?” 楚千侯扫过黄汉的双眼,他眼中那一抹一瞬消逝的凶光捕捉在眼中,心中已明,看来这黄汉跟潘贤是一路货色,都想从自己擅长一面将自己压倒,然后趁机羞辱自己一番,以来安抚被小周后拒绝后的变态心理。 对待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人,楚千侯向来都不会矜持客气,大手一摆,笑道:“好,既然黄公子有意为我家岳丈寿宴助兴,千侯奉陪便是。” “好,痛快!” 这时两个家丁已送上来鸳鸯双刀,双刀在手,黄汉轻舞两下刀花,蹭蹭两声,刀气弥漫,众人慌忙后退,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黄汉扫了一眼楚千侯双掌,笑道:“怎么,楚公子喜欢肉搏战吗?那么可不要怪生凡有趁人之危之嫌了。” “唰!” 黄汉直接未给楚千侯任何说话机会,双刀挥动,快速回转,化作两道银白光辉向楚千侯袭了过来。 “妈的,用双刀战我赤手空拳,你还好意思说没有趁人之危。” 双刀突来,楚千侯那还敢再装深沉,几个闪避,双脚快速抖动,一个凌空翻滚跃出他的双刀攻击范围。 黄汉双眼一亮,叫道:“好身法,原来楚公子果然非泛泛之辈,那我们正式开始吧!” 双刀再次轮转,黄汉好似吃了春.药的猛男,双刀舞的呼呼生风,追击向楚千侯。 “刷!刷!刷!” 黄汉背迎着太阳,手中鸳鸯双刀闪亮的刀面,迎着日光登时刀芒闪烁,反射光如层层刀气一般激荡而出。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周围宾客大多数都是对武艺一窍不通的文人,乍一看着双刀呼啸,错把刀光当成了刀气,一时惊叫连连,此时看来,楚千侯处境危险。 “三弟怎么办,楚贤弟的处境不妙啊,我们三兄弟中就你会些武技,你去帮帮忙。”杜家三兄弟老大杜昌广心系楚千侯的安危,使劲晃着杜昌远的肩膀急声道。 杜昌远虽说也看出黄汉只是花招,但是关心则乱,一点头道:“大哥放心,我这就去助千侯兄一臂之力!” 杜昌海一把拉住杜昌远,道:“三弟莫要着急,他们二人说好只为助兴,你这凭空上去帮了楚贤弟,只怕反倒让楚贤弟在这寿宴上弱了气势丢了脸面。” 杜昌远咬一咬牙,道:“二哥放心,我自有方法。” 说罢杜昌远伸手将衣襟内的千金酒掏出来,快速脱下了身上长袍,一声噼里啪啦衣服爆裂声,一节银白色枪杆和枪头从衣服内飞出,如两道流星般飞窜向楚千侯。 “千侯兄,接抢!”杜昌远大声提醒道。 众人齐刷刷望向杜昌远,周大司徒大寿,你随身带着一柄折叠长枪什么意思? 杜昌远身上藏枪本来是为了“事成”之后防身之用的,如今哪能解释的清楚,嘿嘿干笑两声裹着内衣又坐了回去。 楚千侯眼睛一撩,枪杆和墙头已飞向自己头顶,凌空跃起,双手接住对口一插,一把银白色长枪对接而成。 黄凡长啸一声:“好,好,原来楚公子也会耍枪,那就与我战个痛快!”双刀攻击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倍。 长枪在手,楚千侯刚抖出一个枪花出来,只在刹那,刺啦两声,楚千侯双臂的衣袖被黄凡的双刀给削了下来。 “哎呀,小心!”周围众宾客惊叫一声,心里同时为楚千侯捏了一把汗。 楚千侯望了一眼在空中翻滚的两截衣袖,眼泪差点下来了:昌远兄啊昌远兄,你若想帮忙扔给我一把五四手枪也行啊,这种长兵器老子不会用啊。 第七十八章 黄汉射箭 “刷!刷!刷!” 就见黄汉手中鸳鸯双刀舞的寒光闪烁,楚千侯手里攥着银枪左挡右挡火花四溅。 不过却在火花中夹带着乱飞的布条,随着气浪好似翻卷的花瓣一般倒飞出去,只在眨眼间,楚千侯身上整齐崭新的长袍已是千疮百孔。 众宾客讶然,原来这楚千侯不会耍枪啊。 黄汉双眼一寒,心中冷笑道:“楚千侯,今日休怪我无情,是你抢我女人在先,我定要让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 “嘿!” 黄汉沉吸一口气,在楚千侯手忙脚乱挥舞着长枪的空隙中,猛然一个鹞子翻身,全身力气注入双刀,径直砍向楚千侯的面门。 楚千侯只觉两股劲风直奔面门而来,心中一声惊叫,妈的,这小子真跟老子玩命了! 当下楚千侯哪还再隐藏实力,身体在这一刹间恍如分身数人,脚步急转,堪堪从黄汉的凌冽双刀下躲避过去。 黄汉双刀落空,心中一愣,这楚千侯练的什么身法,怎么如此奇异? 楚千侯看了一眼手中长枪,如此累赘,还要它作甚,转头喊道:“昌远兄,枪送还给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枪术实在不是我的专长。” 杜昌远快步裹着内衣伸手接过,不放心地喊道:“千侯兄,你手无兵刃,岂能胜了他?” “放心,对付他,我只靠双手简单至极!” 楚千侯长啸一声,在黄汉未转身之际,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扭转,赤手空拳迎头攻向黄汉。 众人齐声惊叫:“这楚千侯想干什么,难道想以一对肉掌对抗黄汉的双刀不成?” 事实上,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黄汉已是心有杀念,楚千侯为何还要故作仁慈去忍让,你有双刀护身,老子的刺杀之术更是绝世无敌,你想让我颜面扫地,老子直接让你性命难保! “轰隆隆!” 迫人的杀意以楚千侯的身体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踏步间肉眼可见的气浪随之翻起,杀意浓烈,直指黄汉。 坐在席上自信满满稳如泰山的黄智老将军久战沙场,自然对杀气感触极深,脸颊一抖,双眼陡然睁圆:“不好,老夫小瞧了楚千侯,他要对生凡下杀手了!” 事情的发生远比任何人想象的要快,还未等黄智向自家儿子出声提醒,楚千侯的身体在空中彷如残影瞬间提速。纤细的手指迎着日光,绽放出比女人腰肢还要柔美的弧度,柔嫩的手掌斗转间好似掺杂了一种幻觉在其中。 “黄公子,对不住了!” 轻缓着嗓音,混合着嘴角那一丝微微上挑的邪笑,组成了一代大窃贼杀人时的招牌动作。 “咔嚓!” 只在这一瞬间,楚千侯的十指纷飞,或勾,或指,或挑,或戳,几个花招变换,众人就见一对肉掌劈开了一对双刀,攻势如风,一掌抓在了黄汉的脖颈。 “你给我起~!” 楚千侯五指一扣,单臂用力,黄汉这一百八十多斤的身体,直接被楚千侯瞬间的爆发力抓离地面,像是一个提在手中的玩偶一般倒退滑行出去。 “贤婿(楚贤侄),手下留情!”周宗和黄智跳起来急声高喊道。 楚千侯斜瞅一眼黄智和周宗,自己有心给黄汉一个教训,但是黄智这位南唐老将还有周宗这位刚认的岳丈同时发话了,这份薄面楚千侯不得不考虑。 “算了,就当卖二人一个薄面吧。” 楚千侯狠狠瞪了一眼黄汉,算你小子有个厉害的老爹,今日我就放你一马。手臂用力一推,五指顺势放手,黄汉整个人倒退滑行了数步撞翻了数条条桌后仰倒在地,噗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出来,脖间还清清楚楚印着五个青紫的手指印。 “黄公子,希望你记住这次教训,以后可莫要再跟在下争斗了!”楚千侯平稳站好,毫不客气的说道。(..tw无弹窗广告) 周围众宾客直接看傻眼了,刚刚还攻势如风的黄汉居然败北了,而一直躲避堪堪还手的楚千侯居然只在一转眼间翻盘,最后若不是楚千侯放手,只怕黄汉早就被掐死当场了。 “看看,黄公子输了。” “是啊,本来以为他会胜呢,以双刀对楚千侯的双手都打不过。” “黄老将军纵横沙场数十载,生下来的儿子居然这般无能,虎父犬子啊。” “嘘,小点声,黄智将军在呢。” 黄汉感受着周围宾客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身体忽然颤抖,呼气逐渐变得急促,猛然抬起头,两只眼内涨成了血红色,此情此景让人禁不住联想到暴怒发狂的疯牛。 众人受惊慌忙退步,叽叽喳喳的小声道:“这黄公子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的如此?” 楚千侯有些怕怕地倒退一步,心中纳闷一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狂化”? 黄汉拄着双刀缓慢站起来,双目怒瞪着楚千侯,射出两道积怨的目光,沉声道:“楚千侯,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之间的比试还没有结束!” “生凡,你干什么,楚公子仁义未跟你斤斤计较,你还不退下来还干什么?”黄智脚跺着宴席恼羞大怒道。 黄汉一摆手,喊道:“爹,你别管,我跟楚千侯还没比试完呢,楚千侯,我们再来,我倒要看看你这乡村野夫本是乞食之辈有何资格能配得上周二小姐!” 黄智躲躲脚大骂道:“逆子,你喝醉了不成,说的什么话,这楚公子能是你骂的吗!” 黄汉显然有点疯狂了,大笑道:“我说的有何不对,整座宴席谁不知道,这楚千侯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无定国安邦之策,无统兵大帅之能,他有何资格配得上周二小姐?如此小人物只配得乞食摇尾,焉能配得上那绝世风华,可笑!” 如此公众之地出言羞辱,楚千侯顿时勃然大怒,猛然上前一踏步:“黄公子,你想死不成!” 人群中一直默不出声的皇甫继勋站了起来,冷扫一眼楚千侯,冲黄汉一竖大拇指喊道:“黄公子说得对,我皇甫继勋支持你,楚千侯此等小人,土狗瓦砾之辈,与之共席耻辱尔!” 羞辱,又是出言羞辱! 楚千侯怒瞪向皇甫继勋,心中的杀念滔滔:“皇甫继勋,你真该死!” 先前受过楚千侯热水壶轮番砸头,以至于头发脱尽的漕运总督王朗也站了出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千侯,也冲黄汉支持喊道:“对,此话甚对,我漕运总督王朗也如此认为,楚千侯这种狡诈小辈,理应赶出宴席去!” 好像是早有预谋一般,王朗之子王冲也站了起来,大手抓着一把硕大的弯月雕弓高声喊道:“黄公子,我等皆都支持你,与他比武岂能弱了声势,他有狐朋狗友赠武器,我王冲手中有把弯月雕弓也赠你使用!”一挥手,弯月雕弓凌空扔了过去。 “还有王朗和王冲,好,好,今日你们欺我,辱我,静等他日看我如何回报与你们!”楚千侯心中杀意滚滚,手背捏的青筋暴起,恨不得此时就挥匕斩杀过去。 黄汉看众人如此声势自己,一时胆气更壮,伸手一把抄住扔来的弯月雕弓,身体一个回旋,箭指楚千侯拉开了弓弦。 “黄贤侄,有话好说,放下弓箭,今日老夫寿宴,卖老夫一个薄面!”周宗也又恐楚千侯受伤,大声阻止道。 “逆子,你想干什么,你还不放下弓箭,不然我将你赶出门庭!”黄智更是指着黄汉大骂出口。 黄汉望了一眼黄智,轻轻地摇摇头,道:“爹,你不要管,孩儿这么做也是为民除害!”转头望向楚千侯,冷声笑道:“楚千侯,今日你已犯了众怒,我黄汉也是为了众人才如此做,你可不要怪我啊!” “对,杀了他,杀了他!”皇甫继勋刺耳的声音再次怒吼,比之松树林中还要疯狂三分。 楚千侯冷冷对视着黄汉,声音已是如来自阎罗地狱中的修罗一般冰冷透骨,喊声道:“黄公子,在下再跟你最后一个忠告,放下弓箭,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黄汉神经性的大笑道:“楚千侯,你是在求我吗?” “不是求,是忠告!”楚千侯嘴角慢慢地开始勾勒上一道优美的弧度,这是楚千侯杀人之前的最后一个预备动作。 黄汉微微一怔,皇甫继勋直接站起来吼道:“哼哼,楚千侯,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嚣张,黄贤侄,还愣什么,射过去!我定向国主美言,还会保你平步青云,待他日功成名就之时,周二小姐定会回心转意啊!” “回心转意?当真?”黄汉情不自禁的已经跌入了皇甫继勋为他编制的梦中。 皇甫继勋大声道:“当真当真,诸位说是与不是!” 其他宾客看着事态发展的势头早已差距出,这寿宴好像已经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谁也不敢搭腔,王朗和王冲对视一眼站起来大笑道:“皇甫将军此话正确,正是如此啊!” “杀了他可以平步青云……杀了他可以回心转意……杀了他……” 暴怒中的黄汉脑中一遍遍回荡着皇甫继勋的话,清明的双眼逐渐迷上了一层阴影,似乎已经缓慢沉浸入这段美好的幻想中,双手慢慢攥紧了弓弦,箭头颤颤悠悠。 “黄生凡,你要干什么,我只让你稍微惩戒一番,并不像害楚千侯的性命啊,你就是杀了他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不知何时小周后突然从内院跑了出来,正巧看到黄凡箭指楚千侯,忍不住高声喊道。 可惜话声已晚,黄汉早已沉浸幻想不可自拔,桀桀笑着猛然拉动了双臂。 “咻!” 在炽热的阳光下,弓如满月,剑如流星,直奔楚千侯飞来。 “楚千侯小心啊!”小周后顿时花容失色惊声叫道。 第七十九章 老子升官了 这一次楚千侯真的怒了。(..tw好看的小说) “你前者对我动了杀念,我看在周宗和黄智老将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这一次你却听信皇甫继勋和王朗父子的谗言真正对我下了杀手,妈的,你真以为老子不会杀人吗!” 楚千侯动了,在黄汉弓如满月时,楚千侯双脚猛然一个踏步,洁白如玉光滑如境的白石地面清楚地映出的一团杀气如小蘑菇云般膨胀,楚千侯犹如脚踏云端,身体化作一个残影直奔黄汉而去。 “唰!” 在小周后的惊呼声中,两道残影在半空中相撞! 在众人眼下,黄汉射出的箭矢以固定轨道从楚千侯的脑门横穿而过,楚千侯的速度却依旧不减,空气中没有血流满地的惨景,更没有尸体坠落的声音,似乎那一瞬间,楚千侯的身体化为了虚无。 “不,怎么可能!”黄凡好似见到鬼一般双眼陡然睁大。 别人未看清,自小练习射术有百步穿杨之能的黄汉岂能看不清楚,箭矢之速非人力之所及,楚千侯却在那千分之一秒中里脑袋一摆轻松躲避了过去,在众人眼前瞬间形成了箭矢破头而过的虚影,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 “如此速度,这楚千侯还是人吗?”黄汉大惊,心中再无战意。 奈何楚千侯已是杀机赫赫冲杀过去,人未至,一股至寒的杀意已经将黄汉紧紧锁定,迫人的杀气下黄汉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眼睁睁看着楚千侯指尖夹着一根银白色大头针冲过来。 “对,就这样,杀了他!”人群中皇甫继勋紧紧地钻进拳头,嘴角荡起一丝阴谋得逞的冷笑。 “嘭!” 情景似乎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楚千侯的死亡手指并没攻向黄汉,而是在触碰到黄汉的刹那收起指尖银针,变掌为拳,猛烈挥击了过去。就看到黄汉脸颊一个奇异的扭曲,整个人直接如链球一般倒飞出去,“噗通”一声落入了荷花池中。 皇甫继勋豁然站起,眼神一凝:“怎么会这样,紧要关头他为何没有下杀手!” 楚千侯一个凌空倒转轻盈地落在地面,向皇甫继勋的方向冷扫一眼,回眸间嘴角悄然荡起一丝玩味的冷笑:“皇甫继勋,想给老子下套,你还太嫩了!接下来看你如何收场!” “楚千侯,你把他怎么样了?”小周后拖着长裙快步跑过来,一把抓住楚千侯的手臂急声问道。 楚千侯耸耸肩膀,道:“放心,他没事。” “真的?”小周后有些不相信。 楚千侯扬起下巴点了点了荷花池,没好气说道:“不相信就自己下水去看,反正我是不会在救你了。” 小周后想到中午之事,俏脸禁不住一红,瞪了一眼楚千侯小心地扶着栏杆向荷花池张望。 荷花池中的黄汉被清凉的池水一刺激,已经从发热的脑袋中清醒了过来,捂着发青肿胀的脸颊,不敢再瞧楚千侯。 在场所有的宾客这才集体长喘一口粗气,楚千侯和黄汉两人无人受伤,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黄智挤开人群气呼呼地跑过来,指着黄汉大骂道:“孽子,还不滚上来向楚公子赔礼道歉,莫不是他手下留情,你早就死了!”接着黄智向楚千侯拱手一拜,道:“犬子糊涂冲撞了楚公子,老朽先代他道歉了,老朽这就将他锁入府中再也不许他踏出府门半步!” 楚千侯赶忙伸手撑住黄智的手臂,道:“黄老将军可莫要向我道歉,千侯乃是晚辈担待不起啊,老将军有一事说错了,并不是黄公子糊涂,而是有人故意挑唆,预想我们两家不和而坐收渔翁之利,老将军要多加注意啊。” 黄智身为朝廷巨才岂能看不透彻,满眼愤怒地向皇甫继勋和王朗父子扫了一眼,沉声道:“多谢楚公子提醒,老朽心中有数了。” “那就好,那就好。”楚千侯真诚的开心一笑,话无需多说,祸水东引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就足够了。 趁着众宾客都在搭救黄凡功夫,楚千侯悄悄地走到一脸铁青色的皇甫继勋面前,悄声笑道:“皇甫继勋,貌似你的借刀杀人之计,对我没有起到作用哦。” 皇甫继勋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千侯,低声道:“楚千侯,你少给我嚣张,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在江宁府活多久,还有,你在昭陵县做的一切我已经调查清楚,你就等着灭门九族吧!” 楚千侯内心一跳,让我灭门九族? 南唐法律中只有通敌叛国和私自养兵才是诛九族的大罪,莫非,我在鸡头山养兵之事被他知晓了不成? 楚千侯心中翻腾脸色却没有显出一丝变化,皇甫继勋仔细瞧着楚千侯的神色,冷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在恐吓你不成?昭陵县有我探子,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你,还有你那些山里的小兵们,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楚千侯惶然变色,皇甫继勋既然能说出“山里的小兵”这几字证明他果然都已知晓,若是让他上奏给了国主,当真是连带着整座昭陵县都灭九族的大罪。 不行,为了昭陵县的百姓和自己的私兵兄弟,绝对不能让皇甫继勋有机会将此事上奏给国主! “唰!” 一声刃鸣,楚千侯缓慢抽出了腰间的三棱匕首,目光内已是射出两道丝毫不掩饰的浓浓杀意。 杀,必须杀了他,哪怕在国主即将到来之际铤而走险也在所不惜。 皇甫继勋感受着楚千侯的杀意和逼近的脚步丝毫没有慌乱,嘴角微微一笑,道:“楚千侯,若我是你,我不会出手,而是去保护我的女人。” 不好,虞若!楚千侯陡然一惊,赶忙回头。 杜昌远身旁的虞若老老实实地坐在条桌后大啃特啃着一只猪蹄,哪有一点受到威胁的样子。(..tw) 不对,上当了! 楚千侯再次转头去寻皇甫继勋时,乱匆匆的宾客群中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妈的,又让他跑了,真是属狐狸的!楚千侯恨恨骂道。 “啪!啪!啪!” 一阵整齐脚步忽然自远而近响过来,振动着桌上杯中的酒水都荡起一圈圈涟漪,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全都慢慢地起身向着周府门口集合走去。 楚千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前日乱葬岗城的情景又浮上眼前,难道,又是皇甫继勋带了城防守军包围过来了不成? 谨慎起见,楚千侯快速跑到虞若旁边,一把拉起虞若,道:“虞若,别吃了,你我先离开。”又向旁边一扫,杜家三兄弟中只有杜昌远坐在那儿,抱着银枪裹着内衣好似刚刚被抢劫的落魄子弟一般,楚千侯急道:“昌远兄,今日多谢你相助,本想与你多喝几杯,但恐现在有变,我要先撤了。” 杜昌远反手一把拉住楚千侯,脸色有些不愉道:“你先别走,你已忙完该给我解释解释你何时跟周二小姐勾搭上的吧,连兄弟看上的女人你都好意思明抢,你,你,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楚千侯照头给他一巴掌,道:“我何时来的江宁府你难道不知道?我那是为了挽回面子故意胡诌的,周大司徒是被我捧得下不来台这才配合我的,你丫的脑子能不能转的快一点。” 杜昌远微微一想,笑道:“对啊,我被她暴打了数十次都不能得到她的放心,你和周二小姐才第二次见面怎么就可能好上呢,呵呵,失误当局者迷陷进去了。” 楚千侯道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知道就好,好了,不说了,我估计着好像是皇甫继勋带领着城防军过来了,我毒伤未好不能久战,先撤了。” 杜昌远又是一把拉住楚千侯,哈哈笑道:“千侯兄,你先别撤啊,来的是城防守军,却不是皇甫继勋带来的,你没看到我大哥二哥还有周大司徒、林仁擎、黄智将军,潘右、李平大学士都去迎接了吗,你应该猜出是谁来了吧。” 楚千侯一惊,道:“这些朝廷巨才亲自去迎接,莫非是国主亲自驾到了?” 杜昌远点头道:“对,就是国主来给周大司徒祝寿来了。” 楚千侯叫道:“坏了,晚了晚了,皇甫继勋一定已将我昭陵县之事上凑给了国主,我更得先行一步,不然我昭陵县的兄弟们一个也别想活,走,虞若,咱们马上回昭陵县。” “奥。”虞若意尤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猪蹄。 杜昌远也已察觉出楚千侯似乎遇到了重大的事情,也不再啰嗦再问,向着西南方一指,道:“千侯兄,不要着急,国主和皇后以及众位大臣一定去内院饮酒,不会来这个宴席的,你从此方向走便是周府的后门,你速些回去吧。” 楚千侯点点头:“好,你多保证!” “怎么,楚千侯你要逃跑不成?” 忽然一个身影猛然卡在了楚千侯面前,大手一张,将楚千侯拦了下来。 “皇甫继勋,原来你没逃?”楚千侯双眼一冷,快速摸上了腰上的三棱匕首。 来者正是皇甫继勋,皇甫继勋对楚千侯的小动作视若无睹,嘴角一咧冷笑道:“楚千侯,国主驾到,你不前去接驾却又往何处?” 楚千侯道:“百官前去接驾,我仅是一个七品县令有何资格去迎接国主。” 皇甫继勋摇头啧啧笑道:“我看你是想逃跑吧,奏章我已经上奏给了国主,自楚国余孽越闹越大以来,国主向来对叛国之事都是宁杀错不放过,我想诛杀你还有昭陵县的九族的圣旨应该马上就要到了吧。” 这畜生居然这会儿工夫已经上奏给了朝廷,楚千侯勃然大怒,吼道:“皇甫继勋,你好狠的心,你若想报复只管冲我来,昭陵县百姓上有老下有小又何曾招惹过你!” 皇甫继勋面庞一冷,森森冷笑低声道:“楚千侯,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该与我为敌,下辈子记得老老实实做人!” “妈的,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噌”一声,楚千侯腰间匕首化作两道寒光出鞘,两个旋转握与掌中,迎头攻向皇甫继勋。 “哼,想杀我看你有没有本事!” 皇甫继勋肥胖的身体此时灵活如猿猴,见楚千侯亮了家伙,转身向着周府门口静候国主到来的宾客人群跑去。 “昌远兄,帮我照顾好虞若,我去去就来。” 楚千侯将虞若向杜昌远一推,手握两把匕首,快速追击而上。 原本安静的宾客人群霎时被楚千侯的杀气惊扰而混乱,楚千侯好似一头凶残的野狼,踏着皇甫继勋的移动轨迹快速追击,今日,必杀皇甫继勋! 忽然,一声尖利的嗓音自远而近传入进来。 “圣旨到~” 喧闹的宴席霎时归为了寂静,楚千侯瞬间惊愕当场,难道,真是如皇甫继勋所说要屠昭陵县九族的圣旨? 皇权之威,楚千侯并不怕,楚千侯怕的是自己给安乐的昭陵县带去九族尽屠的悲剧,这个数万人的血债包袱,楚千侯真是不敢承受啊。 “昭陵县七品县令楚千侯接旨!” 一个面貌白皙嘴无胡须身穿一袭青色宫袍的公公,手中高举着金色圣旨快步从府门外跑了进来,一声阴柔的声音自内院之中缓缓传过来。 “唰!” 整座周府所有宾客同时高呼万岁屈膝跪地。 小周后看楚千侯还傻站着,悄悄地走过来拉了拉楚千侯地长袍,小声道:“木头,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接旨。” 楚千侯赶忙回过神来,不管结局如何先接旨再说吧,赶忙学着电视上接旨情景跪在圣旨下高声回道:“下官楚千侯在此!” 公公扫了一眼楚千侯,慢慢摊开手中圣旨,尖声宣道:“承天启运,国主诏曰,朕观楚千侯虽是七品县令,文治武功具是上佳,朕爱才惜才,特封楚千侯为武城知州,即刻上任,钦此。” 楚千侯一愣,怎么回事,不是屠九族的圣旨吗,我怎么就升官了呢? “什么?武城知州!不可能!”皇甫继勋惊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公公淡扫一眼皇甫继勋,轻声问道:“怎么,这是国主亲自册封的,难道皇甫大人有异议不成?” 皇甫继勋干涩地咽口唾沫,缓声道:“难道国主不知楚千侯在昭陵县的所作所为吗,他私自养兵,叛国的大罪啊!” 公公笑道:“皇甫大人不知,周大司徒和黄智将军两人联名担保楚大人,国主又听闻皇甫大人上奏说楚大人在几日之内就连扫数座官府都攻打不下来的强盗山寨,国主这才打算委以重任,特将楚大人升为武城知州,话说回来,楚大人能官升三级还全依仗皇甫大人的奏折呢,今后你二人可要好好亲近亲近哦,呵呵。” “啊,怎么会这样。”皇甫继勋双腿一弯,一脸失败表情颓废蹲坐在地。 楚千侯颤颤悠悠地接过圣旨,轻扫一遍,上面确实是写“楚千侯”三字,封自己为武城知州,下面盖着传国玉玺,这圣旨不是假的。 确定完圣旨的真假后,楚千侯的嘴巴立刻咧到了耳朵根上,天上和地狱的距离莫过于如此之近,自己前一秒还在为自己给昭陵县百姓带来九族大祸而懊恼,可是转眼一来,自己非但没有降罪反而官升三级成为知州了。 知州这个官位楚千侯在史书上了解过,在南唐时期别看仅是一个正四品的官衔,却是统筹管理一座大城的军务和粮饟,到清朝时更是上升成为了最高级的封疆大吏之一,岂是用一句牛b所能形容的。 公公又笑道:“楚知州,国主特别吩咐说,武城乃是楚国旧址,多楚国余孽和强盗流寇,江宁府内兵力又紧缺无法抽调,容你就地招兵以用来除匪平寇,所需军费之资具由内务府拨出,匪患消除,则可以再升三级。” 听完这句话,楚千侯又笑了,莫不是脑袋两侧有两个耳朵挡着,楚千侯的嘴巴能一直咧到后脑勺去。 国主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明明白白鼓励咱去招兵买马嘛。 匪患流寇对于其他知州来说是个祸乱,但对于楚千侯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块喷香美味的大蛋糕啊。 扫平盗匪后居然还能连升三级,这,这听上去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当下楚千侯扫了一眼早已傻眼的皇甫继勋,故意高声大喊道:“臣谢主隆恩!也多谢皇甫大人成人之美!” “噗!” 皇甫继勋心中大气,一口鲜血随之吐了出来。 第八十章 酒后误红颜(上) 一个寿宴时间,楚千侯就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荣升成了知州,正四品的官衔,可谓是官升三品一跃成凰啊。.tw[] 周围宾客都是见风使舵的行家,宣旨的公公刚退下去,恭维的马屁立刻如滚滚浪潮般接踵而来。楚千侯已经略通些官场上的交际,强作欢笑小心敷衍着,不知不觉竟接连答应了数家官宦的家宴邀请。 至于皇甫继勋,则是被周府家丁抬了下去,他那口鲜血迅速成为了众人谈论的对象,当然,他们对黄智将军以后对皇甫继勋的态度会发生怎样的转变也做了猜测,但是那就不属于楚千侯考虑的范围了。 武城知州,武城,这块新地盘才是楚千侯将要详细考虑的问题。 杜昌远悄悄地将楚千侯拉到角落处,一脸贱兮兮的模样笑道:“恭喜千侯兄贺喜千侯兄了,武城知州,好地方啊,啧啧,好地方。” 楚千侯一听这话茬,感觉对不对劲啊,笑问道:“怎么,你知道关于武城的事情?” 杜昌远点点头,摸着下巴一脸青楼嫖客的模样小声道:“这些朝堂上的官吏或许不知,但只要是走过江湖的把式无不知道武城之名的。” “哦,武城怎么会如此有名,你且细说说看。”楚千侯来了兴趣,拉着杜昌远找了一处闲坐坐下。 杜昌远意味深长地笑道:“千侯兄,刚刚你也听国主也说过了,武城乃是楚国旧地,多楚国叛逆余孽,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武城周围荒山野岭边缘小城虽多些强盗叛贼,但是武城内部却是处处是青楼座座是妓院啊,真乃是男人的温柔之乡啊。” “噗!”楚千侯手捧着茶杯刚喝了一口就被刺激地吐了出来,叫道:“你说什么?那个地方多青楼妓院?” 杜昌远点点头,道:“正是,因地处叛乱之地又无官吏整顿,男丁大都加入叛匪或是如山为盗,女子为了生存便加入了娼妓接客,周围叛匪和强盗常于进城光顾,将抢来的若干财务全部花销在那儿地方,久而久之便使武城成为了一座小有名气的青楼妓院城,丝毫不差于我们江宁府的秦淮河畔,所以我说那儿简直就是男人的温柔乡嘛,千侯兄好福气啊。” 楚千侯尴尬的笑笑,不可否认,一座里面都是青楼妓院组成的大城市,听上去确实感到很诱人啊,男人嘛,不就都喜欢这种调调嘛。 “千侯,什么叫温柔乡?是做什么的?”一直在吃的虞若终于停止了吃食,轻轻地拉了拉楚千侯的衣角,两只大眼睛闪着亮晶晶的疑惑问道。 “额……”楚千侯和杜昌远同时语塞。 这种男人之间才能懂的话题,实在没办法向虞若这种单纯女孩子讲明白啦。 楚千侯趴在虞若耳边,向她耳朵轻轻吹着热气小声道:“所谓温柔乡,就是咱们晚上在被窝干的那些事情啊。” 虞若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温柔乡就是两人抱着一起睡觉啊。” “……” ———————— “老实讲,我能升为武城知州,却要多谢小周后呢。” 楚千侯心中忽然有点惦念着小周后,向着重新排练的喜宴仔细搜寻,此时人头拥簇,哪里还有小周后的倩影,也许是与众朝廷巨才去陪国主李煜了吧,想到此,楚千侯心里忽然有些酸酸的感觉。 现在整座宴席的宾客都已相信,小周后先前所说的意中人是他楚千侯,楚千侯心里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故弄玄虚迷糊中人而已,实则小周后心中的意中人另有他人。 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轨迹,今年八月份小周后入宫而与李煜有染,十一月份大周后归天,她则成为了南唐皇后的候选人而代养在宫廷之中,又三年,小周后正式成为南唐小周后。 如此推算,小周后心中的意中人实则是国主李煜莫属了。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听听,李煜这一首《菩萨蛮》是多么香艳的一首词,可惜以后的男主人公却不再是楚千侯了。想到此不觉一抹苦涩味道萦绕上了楚千侯的心头,居然还冲淡了楚千侯官升知州后和粉碎了皇甫继勋阴谋后的喜悦。 “怎么了千侯兄,想什么呢?升官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的?”杜昌远见楚千侯愣神,小声地问道。 楚千侯随即清醒了过来,摇头苦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想起了苦闷的事而已。” “苦闷的事?”杜昌远上下瞧了一眼楚千侯,随即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笑道:“我明白了,千侯兄是不是也喜欢上了周二小姐?” “啊,你怎么突然如此问?我没有。” 说完楚千侯恍然发觉自己似乎反应有些过了头,赶忙举起桌上酒盅佯装喝酒。 杜昌远笑道:“不要再装了,你的杯中无酒你都没发现,你还不承认。” 楚千侯望了望酒盅,确实无酒,尴尬笑道:“看来我是醉了,居然没有发现杯中无酒。” 杜昌远摇头轻笑道:“你啊,不是醉了,是装醉,算了,今日看在你小子官升三品的喜事上,我大人有大大量不再追究此事,谈谈正经事吧,你何时去武城上任?” “你问我何时上任?”楚千侯眉头轻皱,向着宴席轻扫一周不见王朗父子在,嘴角荡起一丝玩味,道:“早则明日,迟则不超过三日。” 杜昌远惊道:“怎么,你在江宁府还有重要事情不成?今日你让皇甫继勋出了如此大丑,他岂能善罢甘休,你不速速离开江宁府还等什么三日,我可不想三日后你是躺在棺材中去武城上任的!” 楚千侯不想在这个话题纠缠太多,举起酒杯笑道:“昌远兄,今日周司徒寿宴大喜之日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来,咱俩还未好好喝一场呢,今日就借此地不醉不归可好?” 杜昌远一听就知道楚千侯是故意岔开话题,眉头皱皱不客气说道:“你想喝酒啊,好啊,这酒盅太小不痛快,咱们换大碗可好?周大司徒这儿有专为宾客准备的客房,喝醉了直接睡在这儿岂不更好!” 楚千侯哈哈一笑,道:“昌远兄说的是啊,我正有此意,虞若已经吃饱,让她先回客房,你我两兄弟好好喝上一场!” 当下楚千侯唤来一名丫鬟,先让虞若回客房休息,自己长袖一挥,两只晶莹洁白的白玉杯摆上了酒桌上。 杜昌远双眼陡然睁大,指着白玉杯小声道:“这不是你借花献佛送给周大司徒的寿礼嘛,怎么还在你手里?” 楚千侯窃喜道:“昌远兄看中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轻易送人呢,趁他不察觉时我又给摸了回来。” “……” 杜昌远直接无语了,好半天嘴角才挤出一句话:“你丫的连你老丈人的东西都偷,你真强!” —————————— 醉了,楚千侯彻底醉了。 对于放下了心中一切包袱,只想买醉的人来说,只闻酒香已是醉了八成。 今日,官升三级。今日,彻底粉碎了皇甫继勋的借刀杀人之计。今日,还在荷花池畔邂逅了小周后。 那一番艳遇更是在楚千侯酒醉之后,好似一场春梦一般萦绕心头,浮印双眸,挥之不去,弃之再来。 可惜她却快要是国主李煜的女人了…… 楚千侯突然想喝醉,也是真心想喝醉。 月亮早已高悬半空,喜宴也散去已久,空旷的白石广场上只剩下楚千侯这一酒桌。 楚千侯醉的一塌糊涂,杜昌远早就醉地钻在了桌子底下昏睡了过去。楚千侯醉眼地看了看身前的酒桌,酒菜未动,空酒坛已是摆满了整座酒桌,瓶口倾倒残留的酒水垂垂欲滴,抓起来里面已是空空无也。 楚千侯甩手将酒坛扔了出去,爆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喂,喂,昌远兄,醒醒,醒醒,还有酒吗?”楚千侯用脚踢了踢杜昌远醉问道。 杜昌远睡的跟死猪似的,轻轻地打开楚千侯的脚,翻了个身子拉扯着衣襟喃喃醉语道:“走开,别碰我,我记得我带来了一壶酒,你想喝自己拿,不要打扰我睡觉……” “奥。”楚千侯醉醺醺地掀开他的内衣,果然在衣襟内寻到一个银色酒壶,轻轻地晃了晃,里面水声悦耳。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背着我藏了一壶好酒,你不给我喝,我就自己回房慢慢地喝去,拜拜了您那。”楚千侯高兴地一口一口小酌着银壶内的酒水,脚步蹒跚地醉醺醺地走向周府内院。 “别喝,别喝,我留给周二小姐的……”杜昌远趴在地上慢慢地挥挥手,闹到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啊,好热,才刚进七月而已,怎么会如此热,不行了,热死了……” 没有家丁丫鬟引路,楚千侯漫无目的地在周府内院游荡,酒劲上涌,越走越发感觉一股热浪在小腹内蒸腾,白皙的皮肤上泛着让人目眩的红色。 忽然,楚千侯的鼻尖轻动,不远处一座朱红色的厢房中,一抹沁人心脾的幽香飘荡而来。 “这香味怎么会如此熟悉?好像今日正午才刚刚闻过的一般。” 楚千侯嘴角一翘,香味如此淡然清香,不是尘世脂粉之气,这间厢房肯定是虞若的客房了。 “吱嘎”。 厢房门并未上插销,轻轻一推,房门慢慢打开。 一股更加浓郁的幽香铺面而来,楚千侯用力一吸顿觉全身上下好似跌入了一座温泉之中,全身坦然舒适,脚步不受控制地迈步走了进去。 厢房内陈设简单,摆着一张古朴的方桌,一扇枣红色小屏风,一把清雅古琴,屋角的衣架上还摆着一件银白色亮银皮甲。在向里望,半透明的红色帷幕遮挡下,枣红色漆木床上一个玲珑有致的身体一览无遗地暴露在楚千侯的眼前。 峰峦叠嶂,凹凸有形,唇红齿白,柔嫩方泽。 这一刹那,楚千侯小腹内的热浪好似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瞬间让某物一柱擎天,也让楚千侯忽然之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欲望。 “虞若,对不住了,为夫进来了。” 不在扭捏,帷幕一掀,楚千侯庞大的身体慢慢地压向了床上的女子。 “啊,你干什么啊!” 一声尖利的尖叫声后,接着迅速湮灭在啧啧舌吻之下。 一夜春宵尽在不言中…… 第八十一章 酒后误红颜(下) 清晨,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照射在了这张凌乱的小床上,淡红色的帷幕下两个身体好似八爪鱼般纠缠在一起。忽然,楚千侯身下青丝掩盖下的女子睫毛微微抖动,鼻翼轻轻扇动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睛。 接着一声可以刺穿耳膜的尖叫声,差点穿透了整座厢房的屋顶。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楚千侯直接从睡梦中惊醒,豁然跳了起来赤条条地站在床上,脑袋左晃右晃惊问道:“啊,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地震了不成!” 又是一声更加尖利的尖叫声响起,就看厢房门口摆设两个玻璃花瓶瞬间破碎。 床上女子拽着薄毯捂在脸上,大叫道:“你这个登徒子,光着身子在我床上干什么!” 楚千侯赤.裸的身体受风一凉,脑袋这才清醒过来,尴尬地摸着自己白花花的大腿条子,笑道:“怎么了虞若,夫君的身体你又不是没见过,昨夜你可是疯狂的很啊,怎么今日清晨倒给我不好意思了呢。” 楚千侯笑着捏住薄毯的一角,使劲一掀,哗啦,一副美轮美奂震慑心神的酮体出现在楚千侯面前。 一双雪白紧绷的大腿交叉,那一处若隐若现的桃源地引人无限遐想;翘挺完美的臀部与腰部形成了一个惊人的曲线,让人忍不住想去揉捏去感触一下它的弹性;腰肢纤细毫无赘肉,光滑的皮肤连一条迷纹都没有,让人丝毫不怀疑她的柔软度;在往上看,及腰的青丝披散在脸上,遮挡住了上身和脸部,只看长发隆起的弧度就已是想让人忍不住伸出双掌去感触一番它的波涛汹涌。 “你把毯子还给我!” 女子一声更加大的惊叫声,快速去拉扯薄毯来遮盖住走光的身体,谁知屁股一动,下身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tw无弹窗广告)低头一瞧,雪白的床单上,一朵朵血红色的花瓣分外显眼,女子瞬间呆滞住了。 楚千侯慢慢地蹲下身子,温柔地帮她梳理脸上的乱发,嘴中调笑道:“虞若,今天你怎么了,怎么和变了一人似的,是不是昨夜太过疯狂让你突然间开窍了?” 感受着楚千侯的温柔,女子雪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缓抖动着,慢慢地仰起头望向楚千侯,漆黑的青丝长发随着楚千侯的手慢慢梳理到了脑后,逐渐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让人魂牵梦绕的脸庞。 “啊,周二小姐,怎么是你!”两人对目而视,楚千侯率先一声尖叫。 小周后的泪水夺眶而出,好似见了杀父仇人一般狠狠地瞪着楚千侯,状如疯癫地大吼道:“楚、千、侯!你不光败坏了我的清誉,你居然还玷污我的身体,我要杀了你!”小手向着枕头下一掏,一把匕首快速划向楚千侯的喉咙。 楚千侯微微斜头,匕首轻划而过,没有划破楚千侯喉咙,却削下了楚千侯额前的一缕长发下来。楚千侯趁势快速出手,双指轻弹,一指震飞了小周后手中的匕首。 “周二小姐,你先莫要动手,我想这是一个误会。”楚千侯快速撕下一片薄毯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慌忙解释道。 小周后摸一把脸上泪水,声嘶力竭地大吼道:“误会?你玷污了我的清白之躯,这是误会吗!” 楚千侯向着她的臀下一瞧,刺眼的血色好似多多桃花一般显眼,事实已在,昨夜楚千侯确实将小周后保留了十六年的处子之身破了。 “怎么会这样子呢,我明明一直是禁欲禁性的,怎么昨夜我会突然酒后乱性呢,再说我明明记得自己爬上了虞若的床,怎么醒来却是进了你的房间呢,不对啊。” 楚千侯混不经意间向着地上一扫,一个孤零零的银色酒壶引起了楚千侯的注意,快速跑下床捡起酒壶向鼻尖轻轻一闻,一股浓烈的酒香混合着一抹淡香充盈在鼻尖,这个不是杜昌远私藏的千金酒么,怎么会在小周后的房间中? 楚千侯一拍脑袋,坏了,莫不是昨夜我喝的酒就是这壶千金酒不成! 小周后眼泪再次流淌下来,强忍着悲痛怒声道:“楚千侯,你还想狡辩不成,你若是个男人的话就应该为你所犯的过错负责任!” “负责任?”楚千侯放下酒壶,缓声道:“莫非你想让我娶了你?” 小周后眼泪横流,怒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若真想为你的过错负责任,你只要站着不动,让我砍你一刀就一了百了可好?” “你真想杀我?”楚千侯一动未动轻声问道。 “楚千侯,这是你欠我的!”小周后双手紧攥着匕首慢慢地逼近过来。 此刻明明是她在砍楚千侯,眼内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楚千侯看着越发感到对她深深地愧疚,缓慢地闭上双眼,静等着匕首而来。 在古代,特别是唐宋明三个朝代,女子的贞洁等同于生命。虽然没达到女子的手臂被男子看上一眼就挥刀砍下的地步,但是一个黄花大姑娘就此没有了处子之身,此生只怕永远不能成为别人的妻子,只能与青楼妓女一样沦为别人的侍妾。侍妾之贱可等同于物,这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想要的悲惨命运。 楚千侯昨夜的所作所为,实则是比杀了小周后还要残忍,纵使此刻小周后杀了楚千侯,也全然是合情合理。 “当啷”一声脆响。 良久良久,楚千侯没有感受到胸口的疼痛,却听到小周后的轻声啜泣声。 楚千侯慢慢地睁开眼睛,小周后裹着薄毯蹲坐在地,披头散发满脸泪痕,双眼无神地瞧着地上的匕首。 此刻的小周后哪里还有荷花池畔的骄横模样,哪里还有一丝寿宴上整蛊俏皮的可爱模样,像是一个毫无希望的濒死者,让人看着心酸。 “你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小周后忽然轻声道。 “你为何不杀我?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死的吗?”楚千侯感觉心里忽然有一根弦在颤抖。 小周后慢慢地摇了摇头,凄惨一笑,道:“现在杀了你又怎样?失去了永远都失去了,任何人的性命也无法再补回来,我现在只恨老天为何会让你我相逢,为何却还要让你我有这一段纠葛,我好恨啊。” 听着她的话楚千侯心中都在跟着抽搐、悲痛。 是啊,是自己的到来破坏了原本属于她自己安静生活,还是自己的到来,彻底打乱了她的历史轨迹,更是自己的到来,让她开始对整个尘世都有了厌倦。 或许这段相逢和纠葛真是老天的安排,可是自己又如何解释? 解释自己是个穿越者?因为仰慕她才来接触她?纵使小周后相信了又怎样,可是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却是永远不能弥补,更不能医治好她此刻受伤的心。 “女英,你告诉你,我该怎样做你才会原谅我!”楚千侯大声喊道。 小周后微微抬起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凄惨笑道:“楚千侯,你做过的,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嗡――” 三声兵器轻鸣声忽然响在厢房中,楚千侯站在小周后面前,手中反握着三把匕首。 “你想干什么?”小周后双眼出现几丝清明。 楚千侯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猛一咬牙道:“女英,今天之事本就是我之错,我楚千侯为人虽不很光明冷落,但对于女人,我从未赊欠过任何东西,今日我先以鲜血偿还一半给你!” 说话间楚千侯双眼一凝,猛然挥起手中的三把匕首,狠狠地插向自己的腹部。 “啊!你干什么!不要!”小周后被楚千侯这一突兀的举动惊吓道当场。 “噗!” 楚千侯一个闷哼,三把匕首尽数插.入了自己腹内,三团鲜红的血液随之窜了出来。 小周后的脸被惊吓的面无血色,颤抖道:“你……你这是……为什么?” 楚千侯紧捂住伤口,深深看了一眼她,沉声道:“你下不去手,我便替你出手,今日三刀六洞先做赔偿,若你他日有任何难事可随时来找我,哪怕覆帝国,灭河山,我楚千侯也在所不惜,告辞了!” 轻轻地道一声别,楚千侯再也不多看一眼,披上衣服带着一路的鲜血快速地走出了厢房。 独留下女英呆坐在地,两眼傻傻地望着楚千侯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凝眸不散。 “你下不去手,我便替你出手,今日三刀六洞先做赔偿,若你他日有任何难事可随时来找我,哪怕覆帝国,灭河山,我楚千侯也在所不惜!” 楚千侯的这句话每个字好像一根刺一般一根根地刺入了女英的心中,又萦绕向耳旁,深刻入脑中。 覆帝国,灭河山,这是一句赤.裸裸叛国的大话啊,你不为万千黎明百姓所说,今日却是对我一个小女子说出口,楚千侯,你难道真的不怕死吗? 刹那,两行清泪再次在女英眼中夺眶而出。 不知她为何而哭,是为了自己失去了贞洁之身,还是为了楚千侯最后的那抹情愫? 第八十二章 新的行程 “吱嘎~吱嘎~” 一亮双轮马车缓慢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马上赶车的少年年约有十五六岁,长了一副丹凤双眼卧蚕眉,脸似重枣,好像三五武神关云长转世一般。 马车已在山路行驶了两天一夜,过了两座大山的山坳,一座不大的灰色小城遥遥可望。 “主人,昭陵县马上就要到了。”逆牙停下马车,轻轻地敲了敲车厢小声道。 “好,都累了,先休息一下。”楚千侯吩咐道。 帷幔一掀,一身银色小褂的虞若慢慢地扶着楚千侯先行走出来,接着头顶扎着两个团团发髻的小丫鬟手提食盒跟着走了出来。 两日前离开周府后,楚千侯没有再在江宁府多待片刻,领域虞若带着逆牙接着坐车离开了江宁府,皇甫继勋之事楚千侯再也没有闲心去与之纠缠,就连和漕帮掌舵“三日恩怨”也抛在了脑后,等吧,等自己的势力彻底发展起来后,这些人就他妈的等着死吧! 临别时,独家三兄弟一直送楚千侯与江宁府外,杜昌远很重承诺,将织环织羽两个丫鬟亲自赠送给了楚千侯,没有要任何报酬,楚千侯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份情。 细数江宁府之行,全因为女英的水晶枕头为引,其中又穿插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最终还是因为女英之事而完结,望着越来越远的高耸的江宁府城门,楚千侯心中压抑的感觉逐渐消失,却又感到在无形间好似又压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历史发展史上李煜亵渎女英是一个不可扭转的事实,但是现在的女英却先行成了楚千侯的女人,似乎历史第一次开始玩弄了世人,而历史长河似乎也因为楚千侯的到来,就要转道流向另外一个无法猜度的方向。 楚千侯心中忽然隐隐有一种错觉,或许自己下一次进入江宁府,应该就是南唐战乱的开始,而始作俑者,就是楚千侯本人。 ―――――――――― 寂静的山峦腹地,马车稍停,众人下来休息。 楚千侯胸口包扎着层层的纱布陪着虞若坐在草地,织环和织羽两个新收的丫鬟小心的伺候着。 红色食盒内装着满满的肉类吃食,虞若不时的撕下一片肉塞在楚千侯的口中,楚千侯无言地笑笑,摸着胀鼓鼓的肚子又吃下去。 “主人,逆牙有一事不解,还请主人解释。”逆牙坐在马车上嘴中噘着一颗草根,回望着江宁府的方向突然向楚千侯问道。 楚千侯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望向逆牙,这位小兄弟自从离开江宁府时就一直闷闷不乐默不作声,楚千侯自然知道这小心心里想什么,出口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如何受的伤?” 逆牙点点头,道:“是的,主人先前是由皇甫继勋所伤,除了毒伤之外仅是皮外伤,但是主人离开周府时却是伤上加伤,而且深入腑脏差点要了主人的性命,逆牙不解,这江宁府中还有武功高过主人的人吗?竟使得主人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 楚千侯叹道:“你有所不知,这伤是我自己所伤,怨不得他人。” 逆牙一惊,“为何?” 楚千侯望了一眼腹部渗出的血迹,苦笑地摇摇头,道:“逆牙,有些事你还不懂,生命有时却不是最最重要的,有了仇恨你可以去杀了他,但是有了愧疚欠了情分,哪怕你用自己的生命都无法去偿还,而我,却恰恰是欠了她这一种情分啊。” 逆牙满眼疑惑地摇摇头:“逆牙不懂。” “你经历太少,当然不懂,以后你若遇到了红颜,自然就懂了。”楚千侯笑笑没多做解释。 “奥。”逆牙枣红色脸庞难得的更加红晕了一次。 楚千侯回头望了一眼峰峦叠嶂的群山,脑中一个闪念闪过楚千侯忽然想起了某事,不顾身上的伤势一跃跳了起来。 逆牙一把抓向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密林小声道:“主人,发生了何事?难道又有强盗打劫?” “不,只是突然想到了江宁府一个承诺没有兑现。” 楚千侯原地踏步几圈,闭目沉思一会儿,忽然转头冲着织环织羽两个丫鬟道:“两日前我们突然离开江宁府,沿途以来没有发现皇甫继勋的探子,想必皇甫继勋并未知道你二人也跟着我回到了昭陵县,你二人先给皇甫继勋回个信息,将我赶到昭陵县的信息传给他。” 织环和织羽两人大惊,自那一夜乱葬岗之战后,回到杜府织羽已从织环口中得知自家妹妹救楚千侯之事,自然也随之被绑上了楚千侯的战车,自然一心开始向着楚千侯这位新东家,此时忽然听闻楚千侯要自爆行踪,织羽忍不住说道:“少爷,你这是为何?皇甫继勋早就对少爷恨之入骨,若是此时他得知少爷回到了昭陵县,定会领着判官杀手来杀少爷的!” 楚千侯摆摆手道:“放心,我心中有数,我既然说出此话心中还有更深远的打算,你二人马上去传递消息,记住,我一路的行踪定要详细报告给他,以便于尽可能地保持住他对你们的信任。” 织环织羽对视一眼,摸不清楚千侯心中想的什么,老老实实点点头,道:“好的少爷,我们这就去向皇甫继勋传递您的行踪。” “等等,你的消息抵达皇甫继勋的手上需要多长时间?”楚千侯又喊住两人问道。 织环不知深意,老实回道:“我和姐姐每人都带着两只负责传信的信鸽,按照飞行时间大约四个时辰就能送到皇甫继勋的手里。” “你们认为依照皇甫继勋的行事风格,他大约多长时间会将指示回过来?”楚千侯问道。 织环和织羽笑着摇摇头,织羽道:“想必少爷还不懂信鸽的用法吧,信鸽每到一个新地方必须花费数天时间让它充分定位了此地后放出去才能飞回来,像现在信鸽对昭陵县压根儿就不熟悉,只怕放回去就飞不回来了。”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楚千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挥挥手道:“去吧,只放一只便好,剩余三只留在武城以作后用。” “是,少爷。”织环织羽答应一声,快步钻进车厢中。 楚千侯从虞若的食盒中抽出一根竹筷子在地上画着简易的行军图,顺便含过一口虞若递来的肉块嘴角蠕动轻声计算着:“四个时辰,既是八个小时,皇甫继勋整兵至少需要四个小时,急速行军走出江宁府的范围大约需要十六个小时吧,总体时间大约需要二十八个小时,若是出手速度,全城戒严的讯息能在半路上拦截住他们。” 旁边的虞若不知楚千侯算计着何事,安安静静地抱着一根猪蹄大啃,鼻翼不时轻扇动两下,似乎还在抵触着楚千侯身上若有若无的不属于她的清淡香气。 “逆牙,依你骑马的最快速度赶回江宁府需要多长时间?“楚千侯忽然转头问道。 逆牙看了看马匹的腿力,道:“不论马匹生死昼夜赶路一天即到,主人想让逆牙回江宁府办何事?” 楚千侯回头望了一眼江宁府的方向,平静的双眸陡然闪过一丝狠辣,轻声道:“周宗寿宴时,我与某人定下了一个承诺,我说过,绝对不让他活过三日,如今已是过去两日,再有一日我便要食言了,逆牙,我不想食言!” 逆牙豁然站起跳下马车,杀气森森地冷声道:“请主人告知姓名,逆牙这就去,绝对不让主人食言!” 楚千侯微微点头,道:“他的名字你知道,而且你也是时刻都没有忘记过。” “哦?他是谁?”逆牙一愣,问道。 楚千侯手捂着伤口挣扎起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感而发说道:“逆牙,记得上一次进入江宁府时,你同三十三个小贼一同加入了我的麾下,当时,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逆牙身体微微一晃,那一次与楚千侯相识正式改变了逆牙的一生,逆牙又怎会忘记。 那一日楚千侯所说的一字一语,直到此刻依旧如惊雷一般响在逆牙的耳旁,印在逆牙的脑中,刻在逆牙的心头,逆牙从来都不曾淡忘过。 “五年之内,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也请你们给我找回自己的尊严!二十两的卖身契都给我收好了,这是耻辱,也是鞭策!” “五年之后你们就给我拿着这张卖身契再回这里,谁用二十两卖的你们,就给我荡平谁家,我楚千侯的班底不收孬种!” “而你,五年之后,我希望你能给我赚回六万八千两,外加漕帮盐帮帮主的项上人头!你可敢答应?” 就是这几句平淡无奇的话语,彻底激发了逆牙心中的尊严,也是从那刻起,不用警钟长鸣,这张薄薄的卖身契就时刻提醒着逆牙,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起楚千侯对自己的恩情。 逆牙哽咽两声,沉声道:“逆牙记得,逆牙永远都不会忘记主人对逆牙的再造之恩!” 楚千侯微微一笑,道:“那你应该还记得,你还欠我六万八千两银子和两个人头,本来我想给你五年的发展时间,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你的进步之速已完全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现在的你已不是江宁府那个只靠偷摸过日子的小蟊贼了,你的能力已经说明,你已经有资格为自己铺垫一条无人能比的道路出来了!” 逆牙微微一愣,接着猛然攥紧拳头,低声道:“主人这话逆牙明白了,主人是想让逆牙先斩漕帮和盐帮帮主的项上人头打响名头是吗?” 楚千侯点点头:“对,就是此理,虽然这二人潜藏在帮众中不好杀,但是我已帮你扫清了障碍。当皇甫继勋听到我要抵达昭陵县的消息时,定会派人连同漕帮人马星夜来追赶我,王冲的身边定会空虚,你可以趁势虚进取他人头!到时你便可以帮我兑现我对王冲的承诺,也顺便兑现了你对我的诺言!” “但是皇甫继勋的大军和漕帮人马却是来追杀主人您,您就会很危险的。”逆牙急道。 楚千侯摆摆手自信笑道:“我的安全你不用考虑,王冲一死,皇甫继勋定会下令江宁府戒严,按照时间,来追击我的人马却还在半途中,戒严令一下他们定会原路返回守城,我很安全。你除掉王冲之后,盐帮帮主先留他一条性命,然后速度去武城跟我回合!” 逆牙惊道:“原来主人早已为逆牙打点好了一切,时间安排的如此详细,如此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主人但请放心,逆牙定能圆满完成任务!” 楚千侯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透着欣慰和期盼:“嗯,去吧,手中无血,怎能配当我楚千侯手下取人头颅的冥王呢,放开手,去暗杀吧!” 逆牙的眼中射出难以遏制的激情,轻拂过腰间的两把黄金匕首,低声道:“冥王,好有霸气的名字,主人,逆牙这就去了!” 最后向着楚千侯深深一鞠躬,逆牙骑上一匹骏马向着江宁府疾驰而去。 此次再回江宁府,“冥王”逆牙正式登陆南唐舞台! “啪!” 一声鞭花甩响,楚千侯重新套好马车,意气风发地向着虞若和织环姐妹一挥手,豪迈大笑道:“走,随我回昭陵县,再兵发武城上任!” 第八十三章 临行前夕 昭陵县可是楚千侯自己的地盘,回家的感觉总是能赶走人心中所有的忧愁。 走出山路驶进宽阔的官道望着破旧的城门口,楚千侯有感而发笑道:“别看这小县城破,但是却给我一种心安的感觉,想拿江宁府奢华繁荣,在我心中还真是远远比不上这座小县城呢,走,进城!” 甩起缰绳狠抽一声马屁股,驾驶着马车发疯似地疾驰,逆风吹拂着脸庞和头发,一时竟然楚千侯找出了点上一世飙车的感觉。 就听到车厢中织羽大叫道:“少爷慢点慢点,奴婢们要吐了。” 双轮马车越发颠簸颤抖,压着两遛车痕撒着漫天的烟尘飞窜入了昭陵县中。 安静的昭陵县一如既往的安静,狭窄的街道空无路人,低矮的院墙内依旧是没有人声传来,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野花香味,其他再无别物。 织环和织羽露出半拉脑袋透着惊奇的向着四周张望,嘴里纳闷道:“少爷,你管辖的地方好像是座空城哎,一个人也没有。” 楚千侯笑了,此时全民舞动进山开挖汉白玉,城里有人才怪。拍拍织羽的小丫头笑道:“放心,我们这昭陵县缺钱缺粮就是不缺人,稍等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原因了,马上就要到县衙了,给你们介绍个朋友,也是我的丫鬟,她做的糕点绝对是一绝啊。” “是不是叫董小婉?”织羽插嘴笑道。 “咦,你咋知道的?” 织环调笑道:“虞若小姐说的,小姐还说她和少爷的关系很不一般呢,好像是少爷未过门的小妾。” 晕死,小妾之事我都没曾答应过,怎么弄得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一般,楚千侯尴尬笑道:“额,小婉只是丫鬟,丫鬟而已,你俩不要瞎猜啊。” “哈哈,少爷脸红了,看来是有内幕哦。”织环织羽两人越发的一脸奸笑。 “……” 小婉人不错心底更好,又会做的一手好吃的糕点,可惜啊,她的出身实在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某种情结眼中的男人悄悄地摇摇了头,似乎也在为自己与董小婉有缘无分而伤神。 说着话昭陵县重新粉刷装潢过的县衙已到,乌黑宽敞的县衙大门下两个佩刀衙役精神抖擞地站岗,楚千侯一簕缰绳刚跳下马车,高声笑喊道:“小的们,你家大人回山还不出来迎接!” 这一声喊声犹如虎啸山林,震烁的县衙内大匾都掉落了几片灰尘。 两个站岗的衙役乍一看到楚千侯,立刻转身向着县衙内堂跑去,边跑边喊:“二小姐,二小姐,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二小姐,大人回来了。” “吆,没想到少爷的这么受下人待见啊,少爷,刚刚衙役大哥所喊的二小姐应该是少爷口中的丫鬟吧,有内幕,绝对有内幕。”织环织羽扶着虞若下了车调笑道。 “……” 楚千侯也发现自己平日嬉皮笑脸实在是镇不住这两个古灵精怪,扭过头去不理她二人,拉着虞若的小手快步走进县衙中。 “二小姐,二小姐,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您不出去迎接啊。” 董小婉正在内堂中整理着政务,陡然听到衙役的喊声,手中毛笔轻轻一颤,“真的,公子回来了?” “对,现在已经进入衙门了。”衙役喜道。 “哼,负心公子,去江宁府也不待着我,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董小婉小声发着狠话,不过眉眼却是已经弯成了月牙,对着铜镜仔细理了理装束快步跑去出去。 召南一直忙于昭陵县的政务,听到楚千侯的喊声立刻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笑道:“老大,你终于回来了,江宁府之行可否办妥?” 楚千侯点头笑道:“算是办妥了吧,召南,我不在这几日县里一切可好?” 召南回道:“老大放心,一切皆好,内有董小婉辅佐政务,外有云师爷负责采石,一切按部就班没有任何差错。” 楚千侯这才彻底放心,如今昭陵县汉白玉的开采才是楚千侯心中最为看重的一面,这个乱世,只有手里有了钱有了粮,不愁建不出一方霸业出来。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董小婉慢步走出内堂,请依在门框上,看到高坐在大堂上的楚千侯,话刚说了半句眼圈却已红了两个。 这是真心惦念着楚千侯。 楚千侯内心感到一暖,和煦一笑道:“放心,小婉,没事了,皇甫继勋之事暂时告一段落,而且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公子安全回来就好,婉儿也就放心了,公子快说有何好事,快些说来让婉儿也高兴高兴” 董小婉摸了把眼眶上的泪水,慢步走过来,小手自然而然地挽上了楚千侯的胳膊,用波涛汹涌的酥胸轻轻摩擦着楚千侯的手臂。 感触着手臂传来的柔软的弹性,楚千侯的脸上习惯性地弥漫上一层红晕,挣脱几下发现她愈抱愈紧,反倒是自己的下身开始撑起一个帐篷赶忙老老实实任由董小婉抱着。 堂下的织环和织羽两姐妹同时奸诈一笑,向楚千侯扮个鬼脸似是再说:“看看,都发展到这地步了,你俩之间果然有内幕,有内幕。” 楚千侯干咳两声,索性不再解释,看县衙里诸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当下将自己江宁府之行原原本本讲述了出来,其中自己在乱葬岗受伤之事寥寥几句带了过去,着重讲了自己跟皇甫继勋和恩怨和寿宴之事。 最后楚千侯低声道:“现在我已是武城知州,管辖着一方大城的所有军政要务,通俗讲就是只要城门一关,我就是城中的皇帝。只是武城原是楚国旧地,多楚国叛逆和山贼流寇,所以我想将昭陵县所有的家底全部搬过去,在那儿重新发展势力,你们意下如何?” 楚千侯这句话可是有叛国的意思,众人都是楚千侯的心腹却也是跟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召南有些顾虑,担忧说道:“我们全都过去,可是昭陵县怎么办?山后的汉白玉开采已经开始向都城销售,没有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看着恐怕不妥吧。” 楚千侯点点头,道:“对,这昭陵县地处群山包围之中,地势险峻,山中又有如此多的汉白玉,不能丢,召南,你认为应该派谁留在此地?” 召南细想一会儿,眼神慢慢瞄向楚千侯身旁的董小婉。 董小婉抱着楚千侯的手臂又攥紧了三分,颤声道:“公子,婉儿只想陪在公子身边,不想自己孤单留在这儿,求求公子也带婉儿去武城吧,婉儿会做好多好吃的糕点,还会给公子洗衣着装,还可以帮公子铺床叠被,没有婉儿在身旁谁给公子做糕点,谁给公子洗衣着装,谁给公子铺床叠被……” 楚千侯笑着摆摆手打断她的话笑道:“我又没说真留你在这儿,放心,小婉的做糕点手艺这么好,我怕可不舍得将你单独留在昭陵县中,你现在回房收拾一下,立刻随我一起去武城吧。” “啊,真的,谢谢公子。” 董小婉惊喜一声,又似乎生怕楚千侯反悔似的,松开紧抱楚千侯手臂的手快速地跑回后堂去收拾行李去了。 “可是,留谁在此地?”召南疑问道。 “嗯,稍等,容我想想。” 楚千侯轻靠在椅子上,慢慢闭上双眼沉思,自己身边的众亲信开始一个个进入自己的审核中。 “召南才疏学浅还当不得此大任,辛鬼一个战争狂更不行,大嘴、李勇、萧已然留在这儿就是大材小用了,狼牙小队暂时不做考虑,织环织羽更不行,这二人还不能完全的相信,哎呀,细算算我的手下真是没有几个能当得此任的尚好人选啊。” 忽然,一个一身锦绣长衫却穿着打补丁内衣的儒士身影慢慢浮现在了楚千侯的脑中,楚千侯慢慢睁开双眼出声问道:“召南,你觉得云青山怎么样?根据你的观察,给他下个评价。” 一提到云青山召南大笑道:“老大,你是说云师爷啊,哈哈,若是给他人下评价我得好好思考一番,至于云师爷,整座昭陵县的百姓谁不知道他的性格,铁公鸡一个,一文钱进到他的口袋里谁也别想再掏出来。” 楚千侯忽的一笑,道:“好,我们昭陵县的新主人找到了,召南去把他寻来。” “啊,老大,你不会真选他吧。”召南惊叫道。 楚千侯点头道:“我们需要一个稳固的后方,这云青山的锱铢必较铁公鸡的性格很适合做此事,不交给他交给谁,你马上去寻他来。然后……”楚千侯从衣襟内掏出半块玉佩赛在召南的手中,道:“然后你亲自走一趟,拿着这块玉佩去山里找辛鬼,让他带着全部兄弟马上去昭陵县界碑那儿等着我。” “让他们都出山?”召南自然知道山中有何人,小声追问道。 “对,都出山!” 召南点点头,知道此事对于楚千侯最重要,不再罗嗦,拿着玉佩快速走出了大堂。 第八十四章 青楼(一) 楚千侯又让织环织羽两个丫鬟伺候着虞若下去略作休息,等云青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楚千侯直接将云青山领到了内堂中。 “大人,您如此找我前来,是否有重要之事?”楚千侯跟云青山分主次坐下后,云青山恭敬问道。 楚千侯点点头:“对,确实有事,听我给你详谈。” 当下楚千侯将自己上任武城知州之事和自己的打算详详细细地全部告诉了云青山。 云青山豁然站起惊道:“什么,大人,您要把昭陵县交给在下管理?大人不要跟在下开这种玩笑啊。” 楚千侯摇头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我说的就算,现在我已是武城知州,这昭陵县也划分到了我的管辖之地,今日我便要启程上任,这昭陵县县令之职不能无人管理而空置。召南书读的少,除了自己名字外啥字也不会写,小婉你也看到了,虽说整治县城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没打算将她留下来。至于其他人我根本信不过,你也知道,这昭陵县满山的汉白玉都是满山的银子,如此重地马虎不得,你说是吗?” 云青山看楚千侯不似开玩笑,擦擦脸上的汗水,跟着点点头道:“对,大人说的不错,这昭陵县的地势完全可以作为大人的鼎力后方,如此后方万不可失火烧身,可是在下官职卑小,又刚刚为师爷,大人突然要委任在下为县令,在下实在是惶恐啊。”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师爷说笑了,新县令的职位若你不适合恐怕整座昭陵县没有合适的了,师爷祖辈居于昭陵县,又侍奉过三任县令,资质老,辈分高,又了解昭陵县的一切,最关键的是,我很信任你!” “可是……”云青山还想推辞几句。 楚千侯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不要可是了,我走之后昭陵县的一切全部交给你打理,特别是汉白玉这一块儿你一定要亲自管理,其他万事皆可以错,唯独此事你一定不要出现任何过错,知道吗?云师爷,我身边能用之人就剩下你了,你可莫要再措辞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啊。” “大人,您……” 云青山推辞的话终于停止在了嘴口,被人如此信任竟以一座县城相托,云青山心中除了感动就剩感动了。 云青山本就是个遇人不淑的小师爷而已,自小读破万卷书却不曾中过及第当过状元,纵使心中有海纳百川的抱负,却只能屈居与一个小县城当一个小师爷,本是已经决定安于现状的他,哪曾想过今日自己还有机会当县令的一天,当下对楚千侯感恩涕零无言以表,拱手长揖大声喊道:“青山多谢大人厚待,大人放心,青山一定将昭陵县管制得妥妥当当,汉白玉之事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池,大人只管上任武城,青山管辖之地必将是大人的鼎力后方!” 楚千侯看着云青山的神情变化暗暗点点头,单从他说话时的自称从“在下”换为了“青山”,楚千侯就知道,云青山已经彻底对自己归心了。(..tw无弹窗广告) 像他这种遵从儒家之上的书生,虽说手无缚鸡之力,但其白牙空口的承诺却比生命还要重要,昭陵县交给他,楚千侯彻底放了心。 楚千侯又向云青山秘密嘱托了一阵,特别是针对汉白玉的销售,楚千侯将自己所知的21世纪现代的营销手段全都告诉给了云青山。云青山书读的多,脑袋聪明一点就透,根据楚千侯聊聊几句话就慢慢整理出了一整套强有力的发展措施。 接着,“福利彩票”、“酒吧经营”、“地产承包”等有几条有建设性提议也提上了规划日程,楚千侯为幕后老板,云青山负责笼络人才,等昭陵县汉白玉大卖之后,云青山代楚千侯正式以商人身份进军南唐商业圈,暗暗为楚千侯下一步行动打造好基础。 云青山直接被楚千侯天马行空的想象后惊呆了,此时才知原来钱居然可以这么赚,如此的钱赚钱、钱滚钱,想不发财都难。 最后楚千侯拍了拍云青山的肩膀,郑重承诺道:“云师爷,好好帮我,我知你天生受穷,志不在官位而在于钱财,我楚千侯留下一句话,不超十年,菊花再开时,你便是天下第一首富!” “天下第一首富?大人此话当真?”云青山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不知楚千侯最后一句引自的是后朝黄巢的名诗《不第后赋菊》(注一),其中隐含意思却是叛国成分为多。 楚千侯笑而不语,淡淡地点点头。 交待好了一切楚千侯彻底放了心,立刻整理好马车,领着虞若和董小婉,带着织环织羽两个丫头,轻装出发赶去与召南回合。(..tw) ―――――――――― 鸡鸣山兵力的发展一直是楚千侯心中最为看重的地方,毛主席有云枪杆子中出政权,武力永远是解决任何问题的最好方法。 六人两辆马车吱吱悠悠感到昭陵县地界时已是日落时分,红晕的夕阳光染红了整片山峦,远远地就看到山腰中拥簇俺的人头,粗略一数足有七八百人,这七八百人或站或坐,呜呜泱泱地好像一团聚众闹事的地痞流氓。 “大人,您来了!” 看到楚千侯下车,辛鬼扛着硕大的大铡刀首先迎了上来,接着蛤蟆小队队长大嘴王雏鸡和鸡头山大当家李勇和二当家萧已然挤了进来,四人都是铁了心的打算跟着楚千侯干的,此时再看到楚千侯都同时感到心中有了主心骨。 楚千侯按个拍拍他们肩膀,笑问道:“怎么样,我走这几日山里一切可好?” 大嘴笑道:“大人放心,我们现在的总体兵力已经有七百二十四人,个个都是山中的好汉,只是装备良莠不齐,鸡头山中的所有存货全都发了下去,却还是不够啊。”说到此大嘴微微一叹,颇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地窘状。 “都七百多人了,不错,不错。”楚千侯扫视着这些自己手里的大头兵心中忽然感觉又压上了一个重担,不过这些七百二十四人的重担却是压着楚千侯好开心。 “大嘴放心,有了人,武器和装备以后都会有的,而且绝对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好装备!”楚千侯拍拍大嘴的肩膀傲道。 那是,楚千侯的这句话完全不是吹牛,现在楚千侯的手里既有汉白玉销售,马上南唐制福利彩票也要发行,南唐房地产生意也要隆重上市,武器和装备,这些能用钱买到的问题完全不是问题。 大嘴高兴道:“有大人这句话,小的就放心了,哈哈。” 楚千侯回过头又向好似典韦再世的辛鬼问道:“辛鬼,怎样,我不在这几日就可有没有闯祸?” 辛鬼摸着大光头不好意思说道:“大人说的哪里,现在俺辛鬼是也是团练教头,哪能再去闯祸啊,大人看看,我这几日操练的他们功夫可是长进了不少呢。” “哦,是吗?”楚千侯呵呵一笑,扫视着周围聚拢过来的小兵。 这些小兵都是被楚千侯一番“恩威并施”收服来的,对于楚千侯比这几位当家的还要忠心,此时见到楚千侯真犹如见到了亲娘,看楚千侯扫视过来个个挺腰收腹抬头,把自己最有气势的一面展现出来。 不过,楚千侯却发现了一个怪异景象,那就是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原先“收服感化(就是用金饼子扇脸)”时脸上留的的创伤到现在依旧是没有消肿,而且人群中蛤蟆脸还大有蔓延的趋势,粗略一扫,真以为是一群刚刚从荷塘里爬出来的人型蛤蟆精一般。 “辛鬼,他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楚千侯撩了一眼辛鬼,语气微微有些怒气问道,楚千侯可不认为这脸上没消肿是因为他们自身自愈能力差的原因。 “老大,这个,真不怪我。”辛鬼不知如何解释,摸着光头尴尬直笑。 萧已然适时走出来干笑道:“大人,你也知道辛鬼闲不下来,你走之后我们又接连收服了几个山头,剩余的山头强盗们有的望风而逃,大多数选择归顺了我们,这不让辛鬼空闲下来嘛。我一想这些兵力早晚要用,若是只凭现在的武力攻打强盗还行,若是遇到组织纪律严明的军队,他们完全不是对手,我这才任命辛鬼为教头,教教他们一些武艺,谁知辛鬼的拳头太重,这才失手(重音)将他们打伤。”萧已然又看到楚千侯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又说道:“不过大人放心,现在辛鬼的力道已经控制地不错,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楚千侯的脸色这才微微好看一点,双眼瞪向辛鬼,猛然提高了声音八度,向着辛鬼又似乎向着在场的所有人喊道:“练武强兵那是正事,但出手也绝对不要没轻没重!他们既然肯愿意跟着我们,那就是已经决定将性命交在了我们手上,人之命重于天,我们训练他们也是为了他们的性命着想,但我绝对不想他们还未上战场之前就在我们手里丢了性命!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辛鬼、大嘴、李勇、萧已然四人内心同时一悸,“大人此话虽是在喝斥我们,但听在耳中却是如此的让人感到暖心。” 在场的七百二十四人悄悄地口口相传将楚千侯的这句话传遍了整座营寨,所有小兵顷刻间归入了沉默,两眼闪闪地望着楚千侯,心中感激已不能再用任何话语所描述。 如此尊重小兵生命的上位者,不正是任何为兵为将者心中最想跟随的人吗? 楚千侯重重地点点头,似乎向着众人下了一个无形的承诺。 寂静之后,楚千侯一扫威严余威,忽然一声大笑喊道:“走,随本大人去武城上任,先兑现了我在山中时对你们的承诺!” 七百多人同时疑惑的对视一眼,心中惊奇:山中的承诺?啥子承诺? 他们能淡忘,楚千侯怎能忘记,那一块鞋垫大小的金锭子和那一张金瓶梅秀女裸体图可一直放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不提醒着楚千侯,自己还欠着这些强盗大头兵们――金子和女人。 “金子,你们想要吗?” “你们,想要她们吗?我说的是真的女人,而且是很多漂亮的光屁股女人。” “我可以给你们金子,也可以给你们女人,有钱,有女人,有地盘,现在,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当兵?” 鸡鸣山上的三言破盗心,楚千侯可不是凭口说说而已。 杜昌远可说过,楚千侯这即将上任武城可是有名的青楼城,整座城都是青楼妓.女,正好可以借花献佛慰劳慰劳这些如饥似渴的山中猛男们,让他们对自己更忠心岂不更好? 只是不知这城里的女人能不能经受得住着七百多猛男的攻击呢? 楚千侯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他妈的,老子居然很期待看到这七百多猛男遇到青楼女的场景,我真的堕落了。 不过忏悔归忏悔,马车已是快速地奔了出去。 此刻在场的所有小兵也慢慢地全部想起了楚千侯在山中时所说的承诺,对于这些在山中藏了数年见到一只母猪都觉得很漂亮的汉子来说,女人那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楚大人真好。” “嗯,是的,真好。” 没有任何阿谀奉承的语言,这句朴素至极的话开始流传在整个人群中,不知不觉,楚千侯的威望在众人心中达到了顶峰。 然后,就看到一群狂呼乱叫的猛男们好像打了激素似的紧紧地跟在马车身后飞奔。 能带着七百多人集体去嫖.妓,不是,去上任,楚千侯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注一:《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第八十五章 青楼(二) 武城,位于昭陵县西部三百余里处,原是五代十国南唐和楚国之间的边界城,自李中主覆灭楚国收归楚国国土后,武城正式划分进入南唐国土。然而不甘于亡国的楚国王室皇族,纠集剩余的楚国残兵混入了武城周围的山峦中为寇,伺机出兵打家劫舍,以求以战养兵再兴楚国之辉煌。 南唐大部分军力一直固守在长江南岸,震慑着虎视眈眈的北宋大军,这些楚国叛兵则无兵来剿,久而久之,武城反倒安于此状,正式成为南唐和楚国叛兵的共有城市。武城里有他们所需要的粮食和女人,楚国叛兵则从不发兵入城抢劫,一民一寇共享着武城,和平相处已有十几年。 其实,武城今日的繁荣昌盛与这些楚国叛兵息息相关,这批叛兵打家劫舍做着强盗流寇的营生,所得不义之财甚多,然而却因为他们年年盘踞在深山中早已磨没了复国之心,和所有的强盗一样,所得的金银大部分都花在了女人的肚皮和赌场的赌桌上,而女人和赌场,则是武城里最为主要的两个营业工作点。 楚国叛兵从不缺耐力和武力,他们甚至可以长途跋涉潜伏到江宁府的官道上去抢劫。而武城从不缺少青楼和赌场,尤其是青楼,绵延覆盖了大半个武城,其规模比之秦淮河畔画舫床都要大上三分。强盗是恋家的,纵使他们再走几步就是秦淮河畔的莺莺燕燕,他们依旧还是会选择回武城,将自己汗水和体力洒在这片他们挚爱的土地上。 就这样,这些楚国叛兵打劫来的金银,经过了床上一番体力劳动和拼搏后,又散在了武城中,为着武城的建设默默无闻地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周而复始,年年如此。 正所谓:楚国复辟今犹在,不见龙袍身上裁,战乱不知何时休,武城青楼扬名外。 两日后清晨,楚千侯领着七百多人终于抵达到了这座传说中的青楼城的武城城门口。 只远远看着这用青色山石堆叠相砌而成的三十几米高的城墙,就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压迫感。城墙不知修葺了多少次,依旧能看到石头上的战争裂痕,还有那不知何时留下的血迹斑块现在还未被雨水洗刷干净,指尖触摸,斑驳的石纹给人的都是一种强烈的时代沧桑感。 楚千侯对着地图观察着周围的地形,慢慢收回了触摸城墙的手,嘴角一咧突然笑了,而且笑的邪气三分。 “好城啊好城,李煜啊李煜,你终究只是一个玩弄笔杆子的词帝,如此宝地,你竟然让我这个外来者来掌管,如此天不亡你才真是可笑啊。” 楚千侯可由一枚铜钱辨朝代,今只看武城城墙之高,之厚,之留下的惨烈痕迹,之凝固还未被雨水洗刷干净的血迹,之周围四通八道的交通要道,之周围连绵不绝的深山老林,之坐落之地正扼守着交通枢纽,这武城,攻可杀退可守,乃是一座兵家必争之地。 这种城市,在和平年代自然看不出它有何重要性,若是在战乱之时,只要少有差池便可以扭转整个局势,而如此宝地李煜不用重兵把守修葺,却任由它荒废成为楚国叛贼的天下,岂不让人感到可笑? 一旦武城真正沦为楚国叛贼的手中,他们完全可以以此城为据点,整兵列阵再与南唐争夺天下。 当然这事儿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楚千侯现在已经站在了武城城门口下,已经视此城为自己的掌中之地,如此宝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再从楚千侯的手中拿回去。 以前楚千侯不做乱世浮萍的希望,是建立在自己的超越本时代的经验和知识上,而现在给予楚千侯的希望,却是比纯金还要纯上九分的实力。 前有经验和知识,后有宝城为地盘,暗有云青山敛财辅助,明有朝廷指令可招私兵,人、钱、兵、地盘四者俱在,霸业在不能成楚千侯完全可以去找块豆腐去撞死了。(..tw好看的小说) 所以,望着这座宏大威严的武城,楚千侯能感觉到自己的腰板都硬了,完全有了实力去平视这个年代的任何枭雄,楚千侯不得不想笑,而且一笑便是哈哈大笑再也停止不下来。 在场的七百多人虽不知楚千侯因何发笑,却都能感受到楚千侯那笑声中透着真正的快乐。快乐其实也是会传染的,一时间全场所有人跟着楚千侯哈哈大笑,没有缘由,却是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真是一群大傻土匪头子,摸着城墙有啥可笑的。”闻到城外笑声中的城内人纷纷走出城门口,一个个皆都是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子,嘴角磕着瓜子一脸看傻瓜的表情看着城外大笑的众人。 只看她们轻浮的言谈举止还有身上那股子浪劲儿,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一群从事着某种香艳行业的女人。 “快看,是女人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大笑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士兵同时整齐划一如狼似虎地瞪向城门口这些女人。 这些几年都没出过深山的猛男们哪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女人啊,此时突然看到这些女人们婀娜的小蛮腰和高耸的胸部,一个个眼睛瞪着滚大,晶莹的哈喇子慢慢地流淌过了嘴角。 楚千侯停止了大笑,斜瞅了一眼陷入极度亢奋中的手下小兵们,无言地拍拍额头,自己好歹也是个刚上任的武城知州啊,怎么这群人一点都不克制一下激情呢,丢人啊。 “妈的,傻看什么,马上跟老子进城,这些妞儿今晚上就会躺在你们的床上!”楚千侯大吼一声震醒所有人,挥挥手跳上马车,率先驾着马车走进城里。 七百多大头兵早就急不可待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走过这群女人的身旁,鼻孔使劲嗅,似乎想连人都给吸进肺中,那眼神更是跟鱼钩似的扫边她们的全身,这才心满意足地跑进城去。毫无疑问,这些看热闹的女人早已被这些七百多大头兵们精神上给轮.奸了。 刚步入武城,一阵清风拂面,楚千侯还未看清楚武城大街为何样,数股馨香先袭鼻而来,差点让楚千侯感到窒息晕过去。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轻轻删掉鼻尖的香味后,再睁眼时,展现在楚千侯面前的是一座装修奢侈华丽、处处都是美艳女子的大红色街道。 触目惊心的红,让人心潮澎湃的红,弥漫着整座大青石街。街边两旁都是对称形的四层楼高的八角高楼,清一水儿都是挂着帷幔、垂着珠帘、点着花灯、修着美人靠。 驻足而望街道两旁的建筑,“群芳楼”,“百艳楼”,“花草阁”,“安乐苑”,“仙女宫”……这边是青楼,那边是妓院,这边是妓院,那边是青楼,一句话,整条街入目而视都是青楼妓院。 妙龄女子一眼望不到边,门口站着,窗户上露着,楼上美人靠上半躺着,一个个浓妆艳抹极尽媚味,身上仅穿着一身半透明的薄纱,让洁白的躯体若隐若现, 楼窗上的女子个个挥舞着手中的五颜六色的纱巾招揽着顾客,那数百条白藕一般雪白的手臂差点让楚千侯鼻血涌出来。街上飘荡着浓烈的胭脂粉香,还不时响过一声声混合高低音节的娇喘呻吟声,更是挑拨着楚千侯体内的男性荷尔蒙激情澎湃。 “少爷,小女子刚学会了吹箫,上来听个曲儿吧……” “来啊,快来啊,奴家心热急需要有人来去热消火……” “客官,住店不,珍馐美味不会少,倾国倾城更不缺,一百零八种姿势样样精通……” “公子,进来不,百艳楼今日大酬宾,包三个送一个,另外格外奉送金枪不倒丸一枚……” “瞧这位爷面生啊,一定是第一次来武城吧,我这儿的姑娘绝对是本城第一流的红角儿,请您赏脸上来尝一尝……” 好嘛,连拉客说话都是说如此的婉转,莫不是楚千侯看过岛国电影还真不知她们话中的“吹箫”、“去热消火”、“一百零八种姿势”是何物,如此美艳情景,端得上是天上绝无,地下仅此一处! “老大,我喜欢这个地方。”召南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一脸呆傻。 “我也喜欢,我想永远住在此地。”李勇手中的两把大板斧直接吧嗒一声落地。 “我现在就想冲进去。”大嘴的嘴巴已开始哗哗流着口水。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口袋中的银子有多少。”一身道袍的萧已然早已没了超然物外的气质。 反观倒是一身彪悍的辛鬼很淡定,冷哼一声:“残花败柳而已,还没有俺家娘子好看呢,那个我家娘子来了没?没来的话就当我没说。” 不管其他男人有没有激动,反正楚千侯和众小兵们是激动了。楚千侯毕竟是见过虞若和周女英这等倾国倾城之貌的人了,还能佯装镇定着,可身后的大头兵们可就镇定不下来了,身上的那股儿邪火早被这些女子给撩拨的熊熊燃烧,若不是顾忌着楚千侯这个顶头上司存在,这伙人只怕早就冲上前去将所有的女人就地正法了。 “大人,我们上不上?您可是答应过我们的。”大嘴舔了舔大嘴巴向楚千侯问出了所有兄弟们的心声。 可以想象,只要楚千侯说出一个“上”字,接下来的情景,绝对可以算得上是“激情燃烧的一日”了。 (下一章入v了,剧情透漏一下,绝对是男人都想看的内容,嘿嘿。。。) 第八十六章 青楼(三) 武城本就地处战乱,这些久经“沙场”的女子一直做着楚国叛兵的生意,早就练就一颗八面玲珑的心,楚千侯这七百多人拥挤入城来,自然而然地引起了这些女人和寻欢客们的注意。(..tw无弹窗广告) 整天大街逐渐从喧闹中沉静下来,拉客的女子们个个睁着杏眼扫视着楚千侯这伙大头兵,眉眼不时扫过众人身下鼓起的帐篷,扭过脸去偷笑几声,却是没人敢在大声吆喝喊话。 一时间,楚千侯这货伙大头兵们和街上的女子们很暧昧的对视起来,虽然看上去相处很和谐淡定,但这些大头兵们已经在精神上对她们发动了攻势。 楚千侯并没有马上回答大嘴的问题,反而上一脸邪笑的两眼微眯,上下来回扫视着街上的所有女子,好像看到了一个绝世美女在眼前,眼神愈发明亮,嘴中喃喃自语:“妙极,妙极,上天待我不薄啊,前送我一座宝城,居然后又送我一个金库啊,好啊好。” “金库?哪有?”大嘴疑惑地扫视四周,除了青楼就是女人,哪有一块金子。 楚千侯嘿嘿一声邪笑,不言说明,这楚千侯刚刚寻到的一丝灵感,岂能是他能所想到的。 他们这些大头兵们此刻只想着将面前这些女人摁在地上嘿呦嘿呦,而楚千侯,却在这些坦胸露乳只知床上运动的女人身上看到了一个赚钱的门路。 众所周知,青楼妓院乃是武城内最为主要的赚钱的营生,武城内的女子十人有八人从事着这个职业,另外两人不是同性恋就是性冷淡者,整座城市都是这种营生和职业,而且美名远播,可以想象这其中所获得的利润会有多么庞大。 楚千侯忽然想到了上一世的微软,它在电脑程序技术上的垄断可直接造就出来了一个世界首富,而且还是按秒钟计算钱数的那种。而现在的武城,处处都是青楼妓院,总体数量覆盖了大半座城市,若是将这所有的青楼妓院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所创造出的利润完全是不可估量。 再者,千万不要小瞧了女人身上的魅力,楚国叛兵们不惜生命的打家劫舍,却独独钟爱着武城内的青楼女子,连秦淮河畔的莺莺燕燕都不屑一顾,完全可以说明这武城内的女人在楚国叛兵眼中有着赛若天仙的魅力。 若是反其道而行,让这些女人为自己所用,再略施小计,那么盘踞在武城外十几年的楚国叛兵们会不会不战而降? 莫笑,莫笑,此计听上去虽然荒唐之极,若用得妥当确实不失为一个锦囊妙计。(..tw)抗日战争时国有红色娘子军震慑敌心,今我楚千侯在南唐组建一个青楼娘子军来收拾楚国叛兵,不是一样可以吗? 楚千侯双眼霎时一亮,握拳一砸掌心,对,就是这样办,老子要给这些只知陪男人上床调情的青楼女子们,开辟出另一条威风凛凛的康庄大道出来! 此时在场的所有的青楼女子们同时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寒冷袭遍全身,好像被饿狼奸笑着盯上的感觉,她们或许还不知,她们的命运就在今天因为楚千侯的到来而彻底开始发生了转变。 其实就因为楚千侯这个穿越者的灵光一现,“青楼娘子军”这个新名词女子军团正式登上了南唐历史大舞台,这批全部都是由青楼烟花女子组成的新式军团,为楚千侯的实力发展创下了赫赫战功,其中也涌现出了许许多多流传千古的铿锵女子,不过那是后话,以后再表。 但是现在,楚千侯还远没有考虑的那么遥远,首先立足于武城之地,然后将这满城青楼妓院尽数攥在掌中,形成行业垄断,这才是楚千侯首先需要考虑的着重点。 可是如何才能将这些发展了十几年,已经形成了商业一体化的青楼经营权全部笼络的到自己手中呢?这个问题也同时涌上了楚千侯的脑袋,成为束缚着楚千侯继续思考下去的阻碍。 楚千侯可没打算着用金钱去收买这些青楼,五千年的历史经验告诉楚千侯,咱现在是割据一方的军阀,军阀手中是从来都不会做公平的买卖的,但是不想使用暴力而太伤百姓的心,还必须使用其他旁门左道才可以。 忽然,楚千侯的眼光慢慢瞄向身后的七百多人,一脸淫.笑逐渐勾勒上了嘴角,或许这些如饥似渴的强盗小兵们能借用一下。 楚千侯太了解自己这伙兄弟们了,他们在山上呆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一条花母猪在眼里都是美若貂蝉,此时让他们去上阵杀敌保证被打的一败涂地,但是让他们去青楼找女人进行肉搏战,那战绩完全可以用“辉煌”一词来形容。 楚千侯可是个知人善用的主,俗话说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如此“强兵”若是不去“攻坚拔寨”而任由他们白白发泄掉,岂不可惜? 当下,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楚千侯,又将注意打上了这些强盗小兵们的欲望上。 小兵们自然不知楚千侯在这片刻时间内已经将他们当成龟公给卖了,一个个还眼巴巴地瞅着街上的女子,精神上去实行着自己的兽性,可怜的小兵们。 “大人,我们上不上?进城之前你可许诺过让我们大奸三日的。”李勇显然已经承受不住周围的诱惑,带着众小兵们的希夷的目光又向楚千侯出声问道。 这些小兵们的欲望早就安排在了楚千侯的计划中,哪能这么容易让他们发泄掉,楚千侯抬起一脚挨个朝着他们的屁股一人一脚,佯装生气骂道:“上什么上,现在你家大人我可是武城知州,这些女子出身和营生虽不好,但正儿八经是我们武城的百姓,难道你们刚入城就想“鱼肉”百姓不成?他们也是你们的兄弟姐妹啊,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兄弟姐妹,还是人不!” 这顶大帽子扣得顿时让所有小兵们哑口无言,不让干就不让干嘛,干啥非得牵扯上兄弟姐妹这个话题上,这种沉重的话题就像一盆凉水刷一下浇灭了所有小兵们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 众人不解,这入城“大奸三日”可是自家大人亲自许诺过的,可为何进了城却要变卦了呢?不过众人倒也知道,楚千侯是一个重诺之人,他此时变卦定是有一层深意,都相互挤眉弄眼示意一下很识趣地没有再多加询问。 “诸位武城的乡亲百姓们好,在下楚千侯今日初到贵地,对城内一切所知甚微,还请乡亲们为我指路一番可好?”安抚好了手下,楚千侯从袖中掏出一把白骨折扇握在掌中,前迈几步走出阵营,先是彬彬有礼地向着在场的所有人拱手一拜,依照自己的计划向着众人才和颜悦色出声说道。 闻到声音,在场的所有人,女人和男人,妓女和寻欢客,眼神同时齐刷刷地望向楚千侯。 楚千侯上一次辅修过心理学,自然知道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这第一次入城,必须给这些武城原著居民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今日的楚千侯早就特别好好打扮了一番。 且看他一身银白色金边长袍修身,腰扎翠绿龙纹玉带,上系半大手掌大小的羊脂白玉牌,青丝发束整齐束在头顶白玉发冠之中,手中白骨折扇轻扇微风,荡起额头一片碎发刘海随风轻摆(这是被周女英给削的,不得已才留成了刘海)。眉如双剑,眸如双星,唇红齿白,特别是眉间一点殷红美人痣,如此打扮全然不似武城中男人身上的粗犷,反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清新淡然之感觉。 等看清楚了楚千侯的模样,在场的所有女子双眼内同时射出了两道如饥似渴的眼神,那赤.裸裸的表情活生生地表现出想要将楚千侯吃下肚去的迫切恳求。 你要知道,吃多了粗狂大汉的女人们,偶尔也会格外想品尝一番奶油小生的味道。而今日的楚千侯其形象比奶油小生还要奶油可口三分,在这数千名青楼妓女的眼中,那就相当于一条鲜活的小鱼摆在了上千只饿了七天的野猫面前,直接挑动起了这些青楼女子体内激情澎湃的女性荷尔蒙。 “请问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若是想找个安乐地方休息休息,不如来我们百艳楼可好~” “百艳楼有何好玩的,公子来我们群芳楼,我们给你打五折,另外免费赠送妾身去伺候公子可好~” “翠花大姐,您都八十有三了岂能配得上公子相貌堂堂,公子还是来我们安乐苑吧,我给公子打三折~” “哎呦呦,瞧瞧这位公子肯定是一位刚刚中举过的状元爷,岂能喜欢你们那种庸脂俗粉?来我们花草阁啊,有未出阁的女子哦~” “去去去,你们花草阁那未出阁的女子才刚断奶,还不如来我们的仙女宫呢,保证伺候的公子舒舒服服的不想下床~” “……” 身经百战忧不惧的楚千侯突然打了个冷战,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怎么突然有进了狼窝的感觉。。 为了心中计划楚千侯强镇定着心弦,微微一笑,依旧摆着poss出声问道:“各位姑娘,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个地方而已,这寻欢之事等在下找到了之后再详谈可好?” 众女子这才轻甩着手中纱巾满意一笑,先前百艳楼中那位拉客的妙龄女子摇摆着柳腰,向楚千侯甩着媚眼轻声问道:“不知公子想寻何处,这武城虽大柳儿还是能帮助公子找到您想要去的地方的。” “那就好,有劳姑娘了,不知武城知州府如何走?”楚千侯点点头,直接出口问道。 这位自称柳儿的女子显然吃了一惊,收起了身上媚气,两双杏眼充满着警惕着望着楚千侯,轻声道:““您是去武城知州府?请问您是何人?” 楚千侯手中折扇一摆,胸脯一挺,继续摆着poss傲然道:“本官便是当今国主亲自任命的武城知州楚千侯,今日携带家兵六百前来上任,只是不知武城知州府在何处,特来询问,还请姑娘引我过去,本官定当赠你丰厚辛劳。” “你说是新来的武城知州?当真。”柳儿突然之间瞪大了杏眼,脸上淡红的表情刷一下变得铁青。 楚千侯不明缘由,依旧点点头老实回道:“正是,本官姓楚,名千侯,字川岳,就任武城新知州,有国主亲书的圣旨所在,绝对不是假冒的。” “嗡――” 整座大街顷刻间归为了寂静,落针可闻。这一秒钟,好似所有人都陷入了定格中,双眼直挺挺地瞅着楚千侯,一动不动。 楚千侯摸摸后脑勺,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一会事?难道这就是武城百姓对新知州的欢迎仪式?” “妈呀,他是武城知州,快跑!”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当下整条大街好似突然复活了一般,楚千侯只觉得眼前的众人化作光速一般飞快地消失匿迹,原本人声喧闹的街口只在楚千侯的话落之后顷刻间归为了寂静。 微风一吹,就看到几片青翠树叶飘然落地,一只小猫咪踏着满地散落的纱巾恬然地穿过街头,更显得整条大街突然清冷三分。 怎么回事?我只说自己是武城知州而已,众人怎么跟见到了瘟疫一般消失了呢? 楚千侯手中折扇停格在了半空中,完全被城中人诧异的表现给弄糊涂了。 我明明已经放低了架势以平民等级对待他们,不可能出现这种对我好似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落荒而逃才对啊,难道,这其中还有我不知道的深意不成? 楚千侯一把攥住身旁一动不动的柳儿,劈头喝问道:“你来给我说说,众人为何见我而逃?怕我不成?但为何你却没有逃跑?!” 就见柳儿脸上泪水的滚然而下,小身体因后怕而哆哆嗦嗦地低声哭道:“我是被吓呆了,不然我也早跑了,大人,您就放过小女子吧,奴家只卖身不卖艺的。” “啊,这是什么话!” 楚千侯彻底被弄糊涂了。 第八十七章 青楼(四) 柳儿彻底被吓傻了,手中攥着纱巾捂着脸呜呜痛哭,好似一个受到地痞流氓欺辱过的良家小媳妇。 楚千侯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冲身旁的小兵们摊摊手,无辜说道:“各位都看见了,我可啥事都没做啊。” 然后就听到人群中传来几声窃窃私语声:“看看咱家大人多厉害,精神上已经把那女子给强.奸了……” 楚千侯直接被这些兵匪们给整无语了,蹲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柳儿的小脸蛋,问道:“柳儿姑娘,虽然我不知你们将我想成何样,但我楚千侯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柳儿却是更加惧怕,一把抱住楚千侯的大腿,嘴捂着纱巾哭声更大:“大人,您就放过奴家吧,奴家才刚刚入行而已,技术上有所欠缺,还不能满足大人,大人您就放过奴家吧,求求大人了。” 技术上欠缺,这句话说得代表的意思可就很引人怀疑了。 “柳儿姑娘,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啊,我楚千侯冰清玉洁对你可没有那个意思啊!”楚千侯好似火烧了一把一般差点跳起来,身后车厢内虞若和董小婉可都在,楚千侯可不想在她们面前留下自己强抢妓.女的恶名。 柳儿不听解释,依旧如受到欺辱的良家小媳妇般呜呜痛哭。 她会是良家小媳妇吗?楚千侯打死也不相信啊,但是看她痛哭流涕的表情不似作秀,街上的妓女和寻欢客们又是连生意不做一哄而散地躲得无影无踪,这不得不让楚千侯暗自提上几分小心,总感觉这武城之内似乎还隐藏着几分阴谋的气息。 这时楚千侯身后的马车上的帷幔轻轻掀起一角,董小婉似是听到了声音露着脑袋向外张望了两眼,看到楚千侯的囧样掩嘴轻笑两声,向召南轻轻地招招手耳语一番。 召南点点头马上走到楚千侯的身旁,低声道:“老大,二小姐请您过去,她说她可能知道街上的众人为何有如此变化。” “哦?小婉知道?”楚千侯将信将疑地快步走到车厢旁,轻轻地拍了拍门框,急声道:“小婉你知道啊,那就快跟我说说,都被那姑娘整的焦头烂额了。” 董小婉伸出小脑袋先向柳儿张望了一眼,捂嘴轻笑,轻轻地拽过楚千侯的耳朵过来,轻声笑道道:“公子,你怎么这么笨呢,这都看不出,那位姑娘说的是卖艺不卖身,典型地指的是另一个意思。可见她怕的不是公子您,而是武城知州这个职位,如此可看,必是上一任的武城知州有那种嗜好,而且绝对是变态至极,这才引来所有人的恐慌。公子今日又是初来驾到,还是新一任的武城知州,姑娘们以为公子也有那种嗜好,这才惧怕逃跑的。” “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嗜好?”楚千侯大脑一时短路,没听明白。 董小婉气地跺跺小脚,脸色羞红地哂道:“公子怎么这都听不明白呢,真是个榆木疙瘩,公子从未试过应该也听说过吧。” 楚千侯摇摇头,“什么我没试过也听说过,小婉你几时说话说得如此婉转,我听不懂啊,算了,我看我还是直接去询问她吧?” “喂,等等。”董小婉捂着滚烫的脸颊,赶紧拉住楚千侯,羞道:“这种事情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纵使是窑姐儿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董小婉看楚千侯依旧是一脸迷茫的表情,使劲娇羞地瞪了楚千侯一眼,道:“公子稍等,我去拿几件东西来公子一看就明白,公子别在外面傻站了,快些进来。” “这事儿怎么搞得如此神秘,有趣,有趣。”楚千侯越是迷茫却是越发来了兴趣,快速掀起帷幔跟着她钻进了车厢中。 车厢中只有董小婉和虞若两人,虞若一身银白色小褂坐在食盒旁一成不变地抱着一根猪蹄大啃特啃,看到楚千侯进来,甜甜一笑,撕下一片肉块塞进楚千侯的嘴中,楚千侯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嘴中咀嚼着肉块又打眼望向董小婉。 董小婉钻进了车厢一脚,正翘着滚圆的圆臀翻箱倒柜,嘴中喃喃自语着:“我记着我藏在这儿的,怎么没有了呢?咦,找到了,就是它。”楚千侯立刻瞪大眼睛瞧去。 董小婉却是未转身,先将身上浅红色的衣袖轻轻地挽起来,向着楚千侯露出一段葱白柔嫩的手臂。 “小婉,你要干什么?这青天白日地不好吧。”楚千侯有些怕怕地退后一步。 董小婉娇声道:“公子说的什么啊,婉儿这是做给公子看的,公子一看就明白了街上那位姑娘说的是何事了。” “嘭!” 一团豆粒大的火光忽然在车厢内燃起,照着整个车厢内红彤彤的。 董小婉手中举着半截燃烧的红色蜡烛慢慢转过身来,烛火辉映,她俏脸红润娇嫩,双眼含情,眸有媚丝,此情此景让楚千侯想起了金瓶梅中的等着西门大官人到来的潘大小姐。 “公子,莫要着急,请看。” 董小婉向着楚千侯娇羞一笑,慢慢抬起自己葱白般的手臂,手中蜡烛高举过头逐渐倾斜,只见一滴烧的滚热的蜡油慢慢从灯芯上滚然而落。 “难道是……”楚千侯适时地闭上嘴巴猛然睁大了双眼。 “额啊~” 蜡油触臂,一声混合着痛楚的呻吟声,从董小婉的鼻尖轻荡而出。 “我日,这不是传说中的sm吗!” 楚千侯虎躯一震,直接被眼前如此香艳的景象刺激地连退数步,脚下忽然腾空,噗通一声翻滚在了车轮底下。 “老大(大人),您怎么了?”召南他们听到声音同时紧张地围拢过来。 楚千侯赶紧摆手喊道:“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而已,你们不要过来。” 车厢帷幔再一掀,董小婉红着小脸露出半拉脑袋娇声问道:“公子,现在你应该知道那位姑娘所说的卖身不卖艺是何意思了吧?” 楚千侯大红着脸赶紧点点头,此时都见到真人示范了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感情上一任武城知州是位有着特殊嗜好的sm者,而且肯定是没少对城里的大小青楼妓院里的姑娘出手,这才连带着让城中所有女人对楚千侯这个新来的武城知州有了误解,误认为楚千侯也是喜好那种特殊玩法的人士,而且还是极度暴虐者,这才全部逃跑的无影无踪。 “公子,婉儿知道公子想让那位姑娘引路必有深意,若是想让她就范,空口白牙的说是不可以的,公子还需动动脑筋哦。”董小婉对着楚千侯大拇指撵着食指中指,做着一个中国人都认识的手势示意笑道。 楚千侯心有灵犀地点点头,看来好话和放低姿态不管用,只得先用银子去探探路,看能否撬开她的口风,这样才能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小婉啊,刚刚那种事咱俩探讨一下就可以了,你可千万不要教给虞若啊。”楚千侯刚走几步又转回头来,冲董小婉挤眉弄眼几下调笑道。 “公子,你居然笑我,不理你了。”董小婉娇羞地跺跺小脚,俏脸通红地快速钻进车厢中。 楚千侯朗笑几声,大叹自己真是开眼了,这种情节楚千侯除了在岛国电影中看到外在现实中还真没看到过,今天才发现,原来这种文化在中国也是流传了上千年啊,国人的爱好造就了一种千年传统文化,果然牛b。 此时再去看街上哭泣的柳儿时,楚千侯的眼中可是荡漾起了一抹不知名的味道,楚千侯不再出言解释,直接从钱袋掏出一锭银子出来。 迎着日光,楚千侯手中的银子微微一闪,一道洁白色的光泽闪过柳儿的双眼,柳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楚千侯一瞧,果然还是这招管用,晃晃手中的银子柔声道:“柳儿,只要你领我去知州府,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报酬,这个交易如何?” 柳儿的双眼内随即暗淡下来,轻轻地摇头哭道:“大人,奴家真的不是那种人,您不要再逼奴家了。” 楚千侯皱皱眉头不甘于认输,又从钱袋中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块,道:“六十两银子怎么样?” 柳儿的双眼霎时明亮,紧盯着银子微微愣神,踟蹰之后脸色逐渐腾起两片红云,慢慢地站起身来轻轻挽在楚千侯的手臂上,眉开眼笑道:“既然公子如此大度,那今晚柳儿就是公子的人了。” 楚千侯却是摇摇头,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大手一掏又从钱袋中掏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金锭子在手。 柳儿的双眸再也不能从楚千侯手中的金锭子上移动半分,现在兵荒马乱的,这锭金子所代表的升值空间绝对是不可想象的。柳儿的俏脸上立刻如菊花一般绽放,颦颦地向楚千侯抛个媚眼,娇声道:“今晚上,公子可以不把奴家当人……” 楚千侯依旧还是皱皱眉头摇摇头,似乎还是不满意,钱袋一掏,一块足有十两重的金饼子抓在手中。立刻,在炽热的日光下,这块金饼子闪着耀眼的金光辉映着半条大街都金灿灿的。 柳儿娇笑的脸霎时停格在了半空,手中一纸纱巾飘然落地。此时不需要再多加言语询问,柳儿使劲盯着楚千侯手中的金饼子,咬了咬牙狠声道:“今晚上,奴家豁出去了,不管来的是不是人,奴家都受着!” 吆西,老子要的就是你的这句话。 楚千侯很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金饼子向着柳儿一抛,喊道:“走,前面带路,先领我们去武城知州府!” 柳儿一把紧紧抱住金饼子在手,向着银牙轻咬一口,看清楚上面的牙印之后,不劳楚千侯再做吩咐,立刻喜滋滋地跑到前面去引路。 跟在楚千侯身后的七百多大头兵们可是看傻眼了,我滴个神来,太强了吧,寥寥几句居然让女人进化到了那种程度,情圣啊。 楚千侯贱贱一笑,少见多怪,这只是针对一个女子而已,等着吧,看老子接下来如何收拾这全城上万名的青楼妓女们。 为了彻底垄断武城里的青楼行业,也为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更为了自己的势力继续发展,楚千侯这场在武城中与青楼妓女们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打响而已。 第八十八章 官妓(一) 深入走进武城,顺着青石大街一路行来,街道两边依旧是青楼对着妓院,妓院对着青楼,偶尔还穿插着几座赌场和铁匠铺外,其他再无别的店铺营生。(..tw无弹窗广告)也许是楚千侯今日上任的原因,所有的店铺集体歇业关门,街巷里除了小猫两三只外空阔无人,若不是阁楼上的小窗上还能时不时地露出半拉脑袋出来张望,让人还真以为这是一座空城。 如此奇特的“欢迎仪式”,楚千侯自然知道,这完全是上一任武城知州给全城留下的恶劣影响。 不过更让楚千侯感到惊奇的是,究竟上一任的知州大人到底是变态到了何等地步,居然能给全城百姓留下如此浓重的阴影,不得不让楚千侯对他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若是真如董小婉示范所说,这位知州大人真是偏爱那种特殊文化的行家,单看现在百姓的反应完全可以推测出,当年的知州大人的所作所为必为武城sm界做出了突出贡献,甚至很可能已经站在那种文化的巅峰。如此想来,作为大窃贼巅峰的楚千侯忽然很想见识见识这位sm界的巅峰。 不过楚千侯来的不逢时,听柳儿口中得知,这位sm知州大人早在三年前就驾鹤西去了,其死亡原因有说是暴病而死,又说是精尽人亡,更有人说是享尽极乐而死,直到现在还众说纷纭没有下统一定论。 只知这位知州大人死亡前夜,曾笼络了全城一千名妙龄美貌女子与府内,对外戏称曰“良辰美景千人斩”,结果第二日清晨就看到知州大人全身赤.裸暴毙在床头,死相极其惨状,而昨夜受宠的千名女子也全都无故消失,再也不见其踪。从那以后,知州大人的奇异死亡,也就成了武城之内的悬案,至今无人破解。 楚千侯不免大失所望,只叹自己没来得及过来见识一番这位一力降千女的猛男,若是放到现在,他绝对是破世界吉尼斯纪录为国争光的英雄啊。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后,柳儿领着楚千侯这六百多人穿插了六条大街,不知领略了多少座青楼妓院后,才在一座硕大的青色府邸前停下。 “大人,这里就是武城知州府。”柳儿一指这间府邸说道。 楚千侯闻言驻足抬头观望,但见这座府邸大门青色庄重,门口各摆一只吞天兽颇显威严,大门青黑上钉两个大金色门环叮咚作响,更显庄严三分。 不过,在两边屋檐之上居然悬挂着两个特大号的红色宫灯,青天白日下还燃着烛火,散发着红色暖光,这就让人看着有点不伦不类了。再向府门正中一瞧,一块硕大丈长的门匾挂在其上,上书三个红色大字――花满楼。 楚千侯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转头冲柳儿吼道:“花满楼,这不是一座青楼妓院的名字嘛,怎么会是武城知州府呢?” 柳儿捂嘴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自从上一任知州大人暴毙之后,知州府内的下人全都散了,这座府邸无人管理反倒空置了下来,乐府内的王嬷便将它占了下来改成了青楼,就是现在的花满楼。” “原来如此,那我倒想问问,这座府衙到底属于谁?是武城知州还是你说的乐府王嬷的?”楚千侯脸色有些不快出声问道。 柳儿细思一会儿,道:“应该还是属于武城知州吧,王嬷当年也是看这儿空置无人才占用的,并没有存在房契买卖一说,如今大人乃是新任的武城知州,这座府衙应该算是大人的了。” “哦,这么说来,这王嬷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的府衙修成了青楼?有意思,老子正愁找不到一个实验点呢,正好可以拿这花满楼试试兄弟们的火力怎样。”楚千侯嘴角一勾,微微一声冷笑。 感受着楚千侯嘴角的寒意,柳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弱弱地点点头:“理论上是如此,今日大人上任了,这府衙理应再还给大人,但是大人可莫要莽撞,这乐府的靠山可是城外的楚兵,兵强势大,大人新官上任可万万得罪不得的,大人还是与之好好商量才好。” 柳儿不说这“得罪不得”还好,一说这句话顿时让楚千侯对花满楼产生了反感。楚千侯可不是怕事的主,恰恰相反,楚千侯更喜欢去招惹一些自认为很牛逼的对手,然后狠狠地把他们踩在脚下,皇甫继勋如此,漕帮掌舵王冲如此,同理,今日的花满楼若是恃强欺负楚千侯,那它的下场绝对是无比的凄惨。 楚千侯一摆手制止了柳儿再说下去,冷笑道:“霸占了我的房子还要我去好好商量,这可不是我楚千侯的行事风格,辛鬼,帮我去叫门!” “是,大人!” 辛鬼得令一声,扛起硕大的大铡刀三步跃上了府门前,挥舞着拳头砸向黑色大门,锤声嗵嗵直响,连震得门上夹缝中的灰尘都簌簌直落。 “喂,里面有活人没,还不赶快出来给你家大爷开门!” 辛鬼连喊数声花满楼内都没有人回声。 楚千侯抬头看看屋檐宫灯,里面的红色蜡烛才燃烧了一半,依照时间来推算里面岂能无人?肯定是花满楼内的王嬷知道自己这新任知州今日到来,这才闭门不出。 楚千侯挥挥手,冷哼一声道:“辛鬼,给我砸开它!” 柳儿却先是惊叫一声,道:“大人,这门可是实心打造,数寸厚,又用铁汁浇筑,不是平常人所能砸开的。” 周围小兵们齐声大笑,这柳儿不知辛鬼的真正实力,这些曾经被辛鬼狠狠教训过的“人形蛤蟆镜”们哪能不了解,这辛鬼之力足可以开山裂石,一块厚重门板而已,哪能阻挡了辛鬼的脚步。 辛鬼色瞄了一眼柳儿,豪气大笑道:“小姑娘,见识短浅,今日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开开眼界!” 说话间,辛鬼一把抓紧肩上的大铡刀,壮硕的臂膀瞬间青筋暴起,嘴中一声闷哼,这一瞬间手臂产生的力度和速度完美集合,大铡刀划着呜呜作响的破空声向着厚实的黑色大门猛挥过去。 “给我开!”辛鬼在力度的最高点沉声一喝。 只听“嘭”的一声响,两扇紧闭的门板瞬间脱离了门框,直接被一股巨力震飞了出去,直线飞行了数米出去才化作碎木落地。 柳儿瞬间瞪大了双眼,傻傻地瞪着辛鬼陷入呆滞,蛮力猛汉她见过,可像辛鬼如此魁梧有力宛如魔神的壮汉她还从没见过。 楚千侯摇着折扇折扇满意地点点头,出声问道:“柳儿,你在武城这么些年,可曾在武城里见到或是听说过如此力士?比如城外山中的楚国叛兵们?” 柳儿条件反射地摇摇头,道:“没有,一个也没有见过,他们软不拉几的,哪有他那么坚挺。” 虽然答非所问,楚千侯却也是微微点头,对城外盘踞深山之中的楚国叛兵们有了一点了解,虽不知他们实力究竟有多强,但看柳儿给他们的床上功夫下的定义来看,他们之中像辛鬼这种猛男级别的绝对少之又少。 这厚实大门被震飞破碎的声音震耳欲聋,让全场微微陷入了一段寂静之中。 接着,就听到花满楼内有个女人尖声叫道:“楼外发生了何事,谁胆敢在我们乐府的门前撒野,不想活了不成,护卫们,还不快给老娘将他们“请”出去!” 随即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花满楼内响起,踏着碎裂的木块三十余名手持棍棒的青衣护卫,一个个凶神恶煞般地拥堵到门口,杀气烁烁地紧攥棍棒直对向楚千侯。 然后,全场瞬间陷入了冰点。 对面那三十多人可就集体傻眼了,自己气势汹汹跑出来,这才发现自己棍棒对准的对象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足足有几百号的一大群人,而且个个手持大刀长枪等利器,光上衣裸露出的手臂比他们的大腿还要粗上三分,这仗怎么打? 楚千侯和身后的七百多大头兵们则是一脸不怀好意地,上下扫视着这三十个青衣护卫,他们居然欲想以三十人来对付我们七百多人的小军队,连楚千侯都不得不伸出一只大拇指对他们赞一声:有种! 楚千侯冲手下小兵们挥了挥手,轻描淡写地笑道:“兄弟们,有人想挑衅我们,动手吧。” 七百小兵同时哈哈大笑,整齐划一地大手向着腰间一掏,一个闪着金光鞋底大小的金饼子攥在了掌中。 众人好似又回到了鸡鸣山上时的欢乐时光,挥舞着手中的金饼子,嗷嗷叫着奔着对面三十余位青衣护卫冲了过去。 三十pk七百,青楼护卫对战强盗兵团,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不需要任何猜度了,一个“虐”字就已经完全概括了战斗的惨烈。 看着攥着金饼子冲过来的七百多人,青衣护卫们眼泪都下来了,双腿一弯先跪了下来。这些人嘴巴刚张开了一半求饶声还没喊出口,以辛鬼和李勇为首的蛤蟆军团们先甩起黑黝黝的大腿踹掉了他们一嘴门牙,然后他们就看到眼前一片片金芒闪过,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混合着一声声哀嚎响了起来,惨叫之声悲惨欲绝,催人泪下啊。 “唉,我本是好人的,是你们非逼得我耍野蛮的,不能怪我啊。”楚千侯一脸受伤的表情摇头暗叹一声。 身旁的柳儿惊讶地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这位新上任的知州大人脸皮太厚了吧。 花门楼内原本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颤抖着嗓音佯装镇定出声喊道:“门外到底是谁?我们乐府好像不曾招惹到您吧。” 楚千侯轻扇着白骨折扇慢慢地踏着青石台阶走进花满楼,双眼微微一扫,栽种着花圃和装饰着假山的天井后,红色大厅门口站着一位年约三询上下的少妇,噤若寒蝉地望着楚千侯。 “你是乐府的王嬷?”楚千侯上下扫视一周,看她还风韵犹存不像“嬷嬷”不免出声问道。 王嬷轻点点头,悄悄地看了一眼门口被打地哭爹喊娘的护卫们,喉咙一滚干涩地咽了口唾沫,点点头道:“对,奴家便是乐府领事之一王麽,请问您是?” “领事之一,哦?那么说来你们乐府有很多领事喽?”楚千侯一脸浅笑着不答反问道。 “难道您从未听说过武城乐府?”王嬷略有些惊疑问道。 楚千侯老老实实地摇摇头笑道:“我初到贵地,只听过仙人宫、百艳楼,乐府从未听说过,两者同是青楼难道还有何不同吗?” 王嬷双眼一亮,她乃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练得一双慧眼,此时观楚千侯的气势已经猜出了楚千侯的真正身份,心中暗自寻思道:“此人初到贵地,又携带如此多的私兵,那么他肯定就是相传的今日新来的知州大人。都说来武城上任的历届知州大人都喜欢那种调调,他今日登门又如此不客气,难道他还想……” 王嬷不觉又咽了一口唾沫,联想到上一任知州大人的残忍,身体愈发颤抖地回道:“不瞒大人,我们乐府在武城中共有二十一家分院,自然有二十一位领事,奴家便是其中一员。奴家知道这花满楼原是大人的武城知州府,奴家未经官家同意就先占了此地做了营生,若是大人喜欢,今夜奴家亲自挑选几位姿色艳丽的女子送与大人床上,死活不论可好?” 这丫的又把楚千侯当成了上一任的有着sm嗜好的知州大人,楚千侯微微皱眉,有些厌恶道:“我只问你乐府之事而已,你扯其他干甚,我对她们没兴趣。” 接着楚千侯一脸猥琐地扫了一眼王嬷风韵犹存的脸蛋,笑问道:“没想到啊,你们乐府在武城里居然有二十一家分院,好极,好极,王嬷,你入此行多久了?” 这“入行”之意,自然问的便是王嬷干青楼小姐多少年了。 “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地问这个问题,这个新来的知州大人喉咙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王嬷的本已思考好的算计彻底被楚千侯给打乱了。 今日破门而入不提花满楼归属之事也罢了,却先向自己询问乐府之事,自己忍痛献出几位姑娘给他消遣赔罪了吧,他却说没兴趣,还来询问我入行几年这种如此隐晦的问题。 看他如此色迷迷地瞧着我,难道……难道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比之上一任的爱好还奇特?不喜欢妙龄女子专喜欢上了年龄的夫人不成? 王嬷想到此陡然打了个冷战,此时再去注意楚千侯,越发感觉楚千侯望向自己的目光里的味道很重口味。 第八十九章 官妓(二) 楚千侯双眼如炬,一眼便从王嬷眼神中的变化猜出她铁定又误会了自己,不免心中大呼头疼说道:“你只管老实回答便是,莫要胡思乱想,快些说说你入行多久了?” 王嬷咬着牙齿恨恨地低声道:“不瞒大人,奴家十四岁入行,至今已有十五个年头。(..tw无弹窗广告)” “哇,都有十五年这么长时间了,若论经验老道肯定比之其他青楼女子要强数倍吧,不错不错。”楚千侯笑着点点头。 楚千侯说者无心,这在王嬷看来,好嘛,都开始探讨房事的老道经验与否了,还说自己没有特殊嗜好,谁信啊。 “大人,奴家自当得领事之后再也不曾接客过,还请大人莫要打奴家的注意了,大人若是喜欢,奴家这就从花满楼中挑选几位姑娘赠送给大人,任由大人怎么玩,奴家定当不过问可好?”王嬷颤抖着身体哭诉道。 楚千侯却是微微有些动怒,单不说她彻底误会了自己,听她之意,这送给自己的女人可任由自己活杀或刮她完全不在意,如此地视人命如草芥,楚千侯自问自己,自己两世杀人无数也没有冷血到这个地步。如此来看,这王嬷也不是一个好鸟,那可就更怪不得楚千侯要打这花满楼的注意了。 当下楚千侯再也没有闲心与这王嬷啰嗦,嘴角森森一笑,向着她走去:“王嬷,我楚千侯是个急性子,凡事都不喜欢拖拖拉拉,其他女子我并无兴趣,我只要你跟我进房来,我有事问你。” 王嬷一听花容失色,惊叫道:“大人还急性子了吧,现在还是晌午呢,总得给奴家一些准备吧。” 楚千侯猛然一个踏步,健步如飞跃到了王嬷的面前,一把抓紧她手臂,冷笑道:“择日不如撞日,此事速些才可以,我能等,可我那些兄弟们可就等不得了,来,跟我进来!” “啊,难道大人还想您的兄弟也来凑热闹不成?大人难道想活生生的弄死奴家?”王嬷一听歪头瞅了一眼门口的七百多大头兵们,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楚千侯懒得再给她做解释,一把将她推入了大厅中,踏至门框口时转头冲辛鬼吩咐喊道:“辛鬼,你带领兄弟们先在门口稍作休息,莫要让她们去打扰了楼内姑娘的清净,等我忙完之后再听我吩咐。” “放心吧,大人,我会管着他们的!” 辛鬼已经猜出楚千侯如此行动心中肯定另有打算,点点头答应一声。 楚千侯又望向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柳儿,出声喊道:“柳儿,你收了我的酬劳,咱们之间的交易还未结束,你也快些进来,我有事需要你做。(..tw好看的小说)” “啊,还有我的事?莫非大人还喜欢三……”柳儿一声叮咛,俏脸上弥漫上一层绯红。 不过摸了摸怀中的金饼子,柳儿贝齿轻咬,秉着要钱不要命的目的,狠了狠心快速跟着楚千侯跑进大厅中。 楚千侯一离开,正暴打着护卫们的众小兵们同时色.色地相互对视一眼,集体把目光对准了周围古色古香的小厢房里,鼻尖使劲嗅着里面传出来的脂粉香味,大有群起攻之之势。 “都给老子老实点,没听大人吩咐嘛,若是你们想去打扰了楼内姑娘的清净,老子就先拆了你们的骨头!” 辛鬼用力地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大铡刀冷哼一声,众小兵们颤抖一下这才收回了狼光,又将全身的欲望重新化作打人的动力,脚下的青衣护卫们的哀嚎声更大了三分。 花满楼大厅中陈设华丽,装饰秀美,完全已经没有了府衙的庄严之气,吞天衙壁之下原本是一方案桌,此时却摆上了一张枣红色的罗汉床。床上摆着银盘银壶,内盛瓜果酒水,床边一侧还倒悬着一张洁白色的纱帐,纱帐层叠翻卷,给人一种好似云中床榻的美感。 楚千侯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华丽的罗汉床,不免一时兴起,将身上的长袍脱下钻了进去。斜靠床榻,又伸手抓起桌上的银壶小酌一口,双眼微眯啧啧细品,一时颇有些小资情调。 “嗯,这酒不错,来,你俩也过来尝尝,我们边吃边谈。”楚千侯冲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的王嬷和柳儿招了招手笑道。 两人脸庞随之一红,显然同时认为这是楚千侯再向自己示意——该脱衣服办正事了。 “我们要不要一起……”王嬷和柳儿对视一眼,脸庞同时一红,不好意思再多说。 王嬷乃是前辈又是被楚千侯半挟持而来,一时还没有融入到自己所要演绎的角色中。 柳儿则不同,来时收取了楚千侯一大块金饼子,一路走来早就做好了“卖艺”的心里准备。此时见楚千侯招手,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将身上的薄纱一脱,仅穿着一件薄内衣,露着洁白柔嫩的半裸躯体,慢慢地靠向楚千侯,轻声唤道:“大人,奴家已经准备好了,任由大人怎么玩都行,奴家都受着。” 楚千侯反倒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快穿好衣服!” 柳儿羞道:”明明是大人想干什么,何必还问柳儿呢?“ 楚千侯赶紧将地上的薄纱盖上她的躯体上,苦笑道:“是你误会我了,我邀你来只是想向你询问武城内的大小青楼妓院而已,毕竟我初到武城,青楼内的诸事我又一概不知,所以便想单独向你询问,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你可莫要在误会我了。(..tw无弹窗广告)” “此话当真?只是询问问题?”王嬷和柳儿两人一脸不可置信。 楚千侯点点头,笑道:“当真,我可与上一任的知州大大的不同,莫要将我与他相提并论。” 两人这才长舒一口胸中大气,彻底放下心来。 “不知大人唤我来想问何事?柳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儿穿好身上的衣服,坐向罗汉床一侧笑吟吟地问道。 楚千侯点点头,自袖中摸出白骨折扇在手,道:“青楼之事你皆可说说,比如城中有多少座,是否还有像乐府这般有二十一家分院的大青楼。” 柳儿笑道:“原来大人想问这个啊,简单的很,莫要看武城内处处是青楼,但其实全城只有四家青楼而已。” 楚千侯停下了饮酒,奇问道:“四家?哪四家?” 柳儿扳着手指头细数道:“分别是乐府,仙宫,殷楼,春院四家,这四家其实把持着武城内大部分的青楼妓院,比如乐府有二十一家分院,仙宫有二十四家分院,殷楼有三十八家分院,春院有四十二家分院。这四家所开的分院无论是规模和客量皆都是武城之最,其他小分院仅仅只是偏于一隅,根本无法与这四大家相比,故而我说武城青楼只有四家而已。” 楚千侯点点头,心中有数,像这种从事某种行业而达到的顶峰,必会形成几家半垄断形式的势力,比如二十一世纪的石油和天然气两个产业,早已经成为了台面之下的半垄断的新势力。 但是楚千侯若想自己垄断这个青楼行业,却恰恰它难就难在它已经形成了半垄断的局面,若是楚千侯强行征收,只怕这四家必会凝成一股绳儿,到时候反倒特别棘手。 楚千侯眉头皱成了疙瘩,出声问道:“那么,你可知这四家背后可有什么背景实力?” 柳儿耸耸肩膀道:“那还用说,城外的楚兵呗。” “楚兵?”楚千侯奇道,“难道这四大青楼都是城外的楚国叛兵所开?武城乃是大唐国土,官家没有出兵管治?” 柳儿摇头道:“那倒不是,这四家幕后老板都是大唐人士,只是为了生意而与楚兵各大头目有所联系,以便威慑周围游散的强盗流寇,这在武城之中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再说我们武城地处偏僻,官家历年派来的知州大人又都是那种德行,他们只会在床上玩些把式,哪有胆子和能力出兵管治。” “哦,原来如此。”楚千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人,您为何突然询问这种问题?莫非大人也想在武城里开一家青楼不成?”柳儿看楚千侯眉头紧锁出言调笑道。 楚千侯听闻不免摇头一笑,老子哪想是想开一间青楼,老子是想将全城青楼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如此赚钱的买卖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岂能让它白白流失掉,那简直是割老子的肉嘛。 只是此计划将会彻底打乱武城内的安稳秩序,甚至有可能引起城外楚国叛兵的敌视,所以楚千侯只能悄悄地去进行。 柳儿大眼轻轻一翻,慢慢地俯在楚千侯的耳旁,神秘兮兮地悄声道:“大人今日问这些问题,不会是想打这满城青楼的主意吧?” 楚千侯深深看了一眼她,低声笑道:“你倒是聪明啊,我一字未说你都能猜得出来?” 柳儿有些惊慌失措,道:“大人,你可万万不可打这主意啊,你可知这四家乃是有城外的楚兵掌控,平日中大唐和楚兵在武城内相枕无忧,若是大人触怒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攻城的!他们可是有上万人的!” 楚千侯心中微微一惊,城外楚国叛兵居然盘踞有上万人。 柳儿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柳儿还是劝大人学学其他几任知州,在武城内安安稳稳地享尽人生极乐之事才是重要,可莫要小看武城青楼,这里面的水可是深着呢。” “莫非你以为本官没能力?”楚千侯的面容慢慢恢复如常,举起银壶掩饰着脸上的惊容,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柳儿很不识趣地点点头,“四大青楼很厉害的,你不是她们的对手,不过看大人听闻他们的势力后丝毫没有惊恐之相,除非大人还有隐藏的实力不成?” 楚千侯心中顿生警觉,这柳儿思维转动的如此迅速,不止看出我要打武城青楼的注意,还察觉出我心中不惧这四大青楼和城外楚国叛兵,由此而联想到我可能后有隐藏的实力,她,绝对不是像外表表现的一般是个简单的青楼女子。 “你好像问的有点太多了吧?”楚千侯注目望向她的眼眸寒声问道。 柳儿眼神微微躲闪,娇声笑道:“奴家只是好奇嘛。” 楚千侯嘴角微微一勾起一个弧度,语气中略填充些杀气小声道:“我也要告诉你,若你知道的太多我可不敢保证你能走出花满楼哦。” 柳儿只觉全身陡然一冷,切身感受到楚千侯话语中所散发出来的森森杀意,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一个字。 “对,你很聪明。”楚千侯这才微微一笑,收起了腰间将要出手的匕首。 这柳儿的真正身份,也在她捂嘴的刹那,被楚千侯猜测了出来。 自己所散发出的杀意,只有经受过死亡威胁的人才会感受到,而她仅仅只是一个陪男人上床的青楼女子,却对楚千侯所散发的杀意如此敏感,她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青楼女子吗? 楚千侯忧心一叹:看来国主承诺的官升三级,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就可以完成啊。 不过楚千侯打定的主意还从未中途就放弃过,特别是牵扯上巨量的金银后,依照楚千侯雁过拔毛蚊子腿上刮精肉的性格,此垄断之事未完成之前楚千侯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刚入城时观整座武城俱是青楼妓院,看起来关系错综复杂,实则仔细分析柳儿的话就不难看出,其实武城内的全部青楼可以划分为:乐府、仙宫、殷楼、春院和私楼窑子五大支派。 私楼窑子指的是个人开办的小型私营青楼,只要有张小床就可以开门做生意,这类青楼妓院占了全城青楼总数一多半,但是其属于私营小企业,没有后台撑腰,数量虽多倒是不足为据。 而乐府、仙宫、殷楼、春院五大青楼,福利好,硬件高,员工质量过硬,又有开设戏曲杂耍等辅助性娱乐设施,虽然数量相加只有一百与座,但实则是顶起了整座武城的烟花柳巷,其背后又有楚国叛兵撑腰,可谓是财大势强,这四大青楼才是楚千侯垄断武城青楼生意的最大阻碍。 楚千侯现在兵少钱少,就是想靠这满城青楼来快速积蓄金银,若是满城尽是私楼,只靠威逼利诱就可以达到目的,但是现在若是四家青楼强强联合,楚千侯则惧与城外上万名楚国叛兵而毫无办法。 不过,事有相反一面,若是四家不和而争锋斗势的话,楚千侯就有信心能将他们分而击溃,然后再趁势将城外盘踞的楚国叛兵尽数铲除。 可问题来了,如何让这数年来都互不侵犯的四家产生隔阂摩擦而争斗呢? 这个决定性问题,则成了楚千侯绞尽脑汁都不曾想通的问题。 忽然,楚千侯轻轻地扫了一眼站在门口一直未说话的王嬷,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而且特别淫.荡的计划慢慢浮上了楚千侯的脑袋里。 貌似自家的七百兄弟们可憋了很久了,体能凝聚的火力现在应该能堪比一枚爱国者飞弹,不如就先从乐府的二十一家分院下手,先来个“大嫖三日”试试效果如何可好? 吆西,老子果然越来越堕落了! 一道让人炫目的弧度逐渐勾勒上了楚千侯的嘴角,这是楚千侯决定大打出手的先兆。 第九十章 官妓(三) “今日就先拿乐府开刀,谁让你丫的不打招呼就占用老子的地盘,不先弄你们弄谁?”楚千侯双眼闪着金芒扫视着王嬷,心中暗暗打定主意。.tw[] 王嬷忽然感到一股被人惦记的冷飕飕地感觉袭遍全身,慢慢抬头,正看到楚千侯正色迷迷地瞧着自己,仔细凝视,都能看到楚千侯双眼内闪烁着两枚金灿灿的铜钱图案。 王嬷心说一声:坏喽,坏喽,看情景这位新任的知州大人不想要老娘的身子,倒是想跟老娘讹诈一笔银子啊,这可倒好,走了一个sm,又来了一个敛财鬼,这武城知州果然都不是什么好鸟。 “王嬷,你也是掌管着花满楼的领事,经验又老道,想必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之人,我这知州府房契地契俱是归官家所有,你却私自占用了数年,本官大度,不想追究你的责任,不过你总得给本官一点小小的补偿吧,此事本官就再不追究可好?”楚千侯嘴角挤出一丝狼外婆般善意的微笑冲王嬷挤眉弄眼几下笑道。 王嬷暗骂一声,这狗官果然还是想要银子啊,罢了罢了,今日就当破财免灾喂了狗吧。随即强颜赔笑道:“大人此话说的有理,不知大人需要我们补偿多少两银子?” 楚千侯摇摇头,反笑道:“谁说我要银子?听说青楼中的女子都是卖身进来的,你既是花满楼的领事,想必花满楼内的姑娘的卖身契全都在你手里。俗话说的好,欠债肉偿,我楚千侯为人做事甚是公平,你占用我的知州府,银子我一文也不要,就要你手中所有姑娘的卖身契赠给我做补偿如何?” 话中之意显而易见,房子我要收回,这姑娘的卖身契我也想要,其实就是相当于要花满楼换成楚千侯来当老板。 王嬷豁然站起,一双柳眉立成了两条竖杠,怒道:“大人,您这话莫非想要抢占我花满楼不成!” 楚千侯搓着双手,一脸不高兴地说道:“王嬷不要这么说嘛,倒把本官形容成了一个抢占百姓财务的贪官了,百姓明鉴啊,我楚千侯可是清廉刚正的清官,绝对不多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刚刚不是说了嘛,是你的赔偿,赔偿懂不,就是你无偿地将所有姑娘的卖身契赠送给本官,你可不要胡说哦。” 王嬷的脸瞬间被气绿了,心中大骂道:“什么!你强抢我的花满楼居然还美其名曰是我增送给你的赔偿?你丫的典型的当个**还想立牌坊啊,做官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楚千侯自然瞧出此刻王嬷心中的愤怒,也没打算能凭着自己一句话就能换来整座花满楼,气定神闲地扇着折扇,扫视着脸色惨绿的王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王嬷是否也觉得本官这个赔偿方案很合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是个好日子,王嬷速去拿来这花满楼所有姑娘的名册和卖身契来,咱们现在就交割一下。” 听着楚千侯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要求,身为一楼领事的王嬷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横举起一指指着楚千侯鼻子怒骂道:“知州大人,莫要以为你领着七百私兵进城就真成了武城里的天,明里我们敬你是官,暗里这武城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若安分守己当你的官也罢,银子和女人我们该孝顺的都会孝顺,若是你想打这青楼的主意,老娘就告诉你,你的算盘珠子打错了,热闹了老娘,小心你有命进城无命出城!” 楚千侯脸色一冷,心中杀机顿起,此生楚千侯最是瞧不得的便是女人站在自己的头顶上指手画脚,这或许是男人的通病,更或者说这是男人的尊严,这女人是自己的亲人也就罢了,你他妈的只是一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肮脏女人,你他妈的有何资格敢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我讲话! 实话告诉你,老子不单打你花满楼的主意,不出三日,这武城乐府之名就得从武城内消失! “我再问你一遍,这花满楼你到底交还是不交?!”楚千侯的声音中已经开始透着冰冷的杀气。 王嬷只是一个寻常的青楼女子,粗糙大条的五感感触不到这杀气,坐在楚千侯身侧的柳儿却是清楚地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气正以楚千侯为中心点向四周散发,身体陡然打了个冷战,悄悄地向着王嬷投过去一个怜惜的表情。 频临死亡边缘的王嬷却是冷笑一声,道:“知州大人,若是我王嬷今日因维护乐府青楼而死在了你的手里,我干确定,在奈何桥头喝孟婆汤的绝对就不止我一人!” 她这是在用乐府后台,也就是盘踞城外多年的楚国叛兵,来隐隐威胁着楚千侯、 好一个胆大不知死活的青楼老鸨子! 楚千侯身下的拳头攥了数下,又慢慢松开,眉头锁起,又舒展开来,随即不怒反笑道:“好,很好,王嬷之气势果然当得起乐府领事之职,你放心,我楚千侯向来不杀女子,而你更是相反,我还打算找人好好服侍你呢。” “李勇,进来!”楚千侯站起身来向着大厅门外高喊道。 王嬷悄悄地跟柳儿对视一眼,似是弄不懂楚千侯嘴中的“好好服侍”这句话里面是否有隐藏的其他含义,比如上一任的武城知州,他话中的“好好服侍”那就代表着皮鞭和滴.蜡,王嬷联想到此禁不住地先打了个冷战。 “大人,我来了,您找我何事?”大门被重重推开,一脸络腮胡子的李勇手提着两把大板斧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楚千侯不说废话,一指王嬷道:“去,让兄弟们都进来,好好去服侍一下这位王嬷,请(重音)她交出这花满楼内所有姑娘的卖身契来,具体的服侍方法,你懂得。” 李勇一双二十四k黑熊眼立刻色迷迷地瞄向姿色还风韵犹存的王嬷,嘴角咧出一道男人都懂得笑意,狂点头道:“放心吧大人,兄弟们别的不行,服侍女人的手艺那是无视自通的,别说只是交出一点卖身契,就是她亲娘老爹她都能喊出来!” 楚千侯摆摆手,道:“废话少说,先办正事!” 李勇哈哈一笑,向着门口招了招手,高喊道:“兄弟们,有活干了。” 呼啦一下子,只听门外几声呼啸声,小小的大厅门口立刻堆满了层层叠叠数百个人头,全都集体色迷迷地上下打量着王嬷的身材,喉咙中吞咽的口水声比沸腾的开水还要咕咚作响。 王嬷脸色立刻由青转白,而且还是惨白,任她是一个入行十五年的技术超一流的行家,也定挡不住足足七百多人的集体耕耘吧,全身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指着楚千侯,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样会玩死人的……” 楚千侯故作无能为力地摊摊手,道:“没办法,谁让某些人不配合呢,所以就怪不得我了。”接着猛然高声喊道:“李勇,你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是,大人!” 所有人集体起哄狼嚎一声,七百多人好似闻到肉腥地饿狼般,张牙舞爪地就扑向了王嬷。 “我的妈呀,你真想玩死老娘啊!” 王嬷一脸霎时由白转黑,哪还敢再多说废话转身就跑。 可惜以她那三寸金莲哪里能跑得过这些身强力壮的汉子们,刚跑到了墙角,纤瘦的身体就迅速淹没在数层彪形大汉的肉身下,接着一声女子惊叫声混合着数道衣服破碎声在人肉堆里响起。 楚千侯悄悄地冲李勇打了个手势,“只管吓吓她就可以,可不能真就真枪实弹的上啊。” “放心吧大人,兄弟们心中有数。”李勇悄悄地眨眨眼睛。 楚千侯这才放心,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回坐到罗汉床上,抓起桌上的银壶大饮一口,还不忘冲一侧的柳儿笑问道:“怎么样,这种既刺激又好玩的景象从没见到过吧。” “……”柳儿早已吓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百人斩? 虽说王嬷已经勾起了楚千侯的杀心,但是楚千侯还没有无耻到**女人的地步,只是认为这王嬷太过嚣张跋扈,身为老鸨身上定是少不得几个逼良为娼的案件,楚千侯略作惩戒一下应该尚算不得无耻吧。 这个方法一用,果然不出楚千侯所料,不到半刻钟就听到王嬷在人堆中气喘吁吁的大叫道:“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饶了奴家吧,奴家受不了了……” 楚千侯高声道:“饶了你可以,那这花满楼内的所有女子的卖身契可否给我?” “不行,不行,奴家就是死了也不给你……” 楚千侯摇摇头,“真是不识时务。” “兄弟们,手法和力道不够啊,用点劲!”李勇挥舞着两把大板斧适时的大喊一声。 “是!” 七百人同时将手上的力度和范围增加了一成,肉堆下面的王嬷叫声陡然提高了数个音节。 “你们不要这样,不要啊……” “停,住手啊,放过奴家吧……” “啊,不要,停,不要停……” 几声高昂的叫声后,然后就听到王嬷的尖叫声慢慢地开始趋于平缓,又逐渐演变成了一声声时急时缓的呻吟声,绵绵柔柔,好似一只久久寻不到公猫的发春母猫。 “怎么样,王嬷,兄弟们的手法还地道吧,快升天了吧,若是你再不交出卖身契,我可让兄弟们收手了。”楚千侯听她的声音差不多了,话锋一转高声说道。 王嬷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人,大人,奴家降了,降了,可千万不要让他们收手啊,让他们好好收拾奴家吧,奴家受不了了,那卖身契奴家马上就拿给大人!” “当真?” “当真,当真,快些让他们来吧,奴家真的受不了了……” 一丝让人炫目的微笑终于绽放在了楚千侯的嘴角,胜利性地瞅了一眼肉堆下的王嬷,一根中指先竖了过去:你个老鸨子,老子出动七百多人摸你,你还能忍得住才怪! 苍天作证,楚千侯这个冰清玉洁的人,可完全没有因为人家是青楼女子出身而对其进行人身攻击,仅仅只是出动了七百多双手对她进行一番“推拿按摩”而已,谁知却是她自己先忍不住缴械投降了,这可完全不管楚千侯的责任啊。 第九十一章 官妓(四) 花满楼内姑娘的卖身契一入手,也就正式代表着花满楼这份产业划归到了楚千侯的名下。[..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仔细数着这一沓子纸张,好嘛,这座花满楼内居然有一百二十余位工作人员,上到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下到十二三岁的稚童一一尽有。其中一些纸张上不缺乏星星点点还未脱色的殷红,更多的则是渗透进入纸张而留下的水泽泪痕。可以想象,这一纸卖身契的背后,有几人欢喜几人泪流,几人又被屈打画押,几人又被强行束留,字字血水,片片泪涸,已是完完全全表达出了她们青楼女子们的心酸往事。 “原来纵使是满城尽是青楼院的武城内,也不缺乏受逼迫而卖身接客的苦命女子啊,可惜啊,我楚千侯来晚了,救不了你们了。”楚千侯鼻头有些发酸,将这些代表着性命的卖身契贴身收入了怀中。 至于肉堆下一直殷殷直叫的王嬷,楚千侯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整座花满楼的房子已是自己的私产,床上工作的人才也尽数落在了自己手中,这王嬷一个空闲领事还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本想杀了她以绝后患,不过楚千侯忽然善心大发,总感觉自己已是抢了人家的财产,若是再杀人的话会不会有些太过无耻了吧,于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不客气说道:“李勇,给这老女人发一些盘缠,让她马上离开武城,不需她再踏入武城半步!” 李勇立刻制止了起哄的大头兵们,将楚千侯的命令传达下去。 众人马上便将抚摸王嬷躯体的双手换成了绳索,王嬷突感不对,“大人,你想干什么,你要的东西奴家都给了,就不要再玩这种东西了吧,奴家体质瘦弱,经不起这绳索捆绑的。” “他娘的,谁想跟你玩,快把她嘴巴给老子堵上!”楚千侯转过身先一脚踹了过去。 李勇赶忙找来一块臭烘烘地抹布就塞进了王嬷的嘴里,省的她再胡乱说话,丫的,这女人被五花大绑了居然还以为楚千侯想跟她玩sm的游戏呢,典型的深入欲望不可自拔了。 数条绳索困得结结实实的跟粽子似的,两个小兵寻来一根扁担,向着绳套上一插,吆喝一声像抬一口肉猪似的晃晃悠悠地抬起了王嬷向外走去。 王嬷全身吃痛这才猛然惊醒,坏了,坏了,老娘这是掉进了楚千侯编制的陷阱里了,花满楼的产业都被他骗光了。 楚千侯回她一个嘿嘿奸笑,傻了吧,老子上一世的岛国电影可不是白看的,看看,对你就特别有效。 其实道理很简单,整个过程从开始道结束,楚千侯一没有利诱二没有用武力胁迫,却恰恰是利用了王嬷十五年来当青楼小姐时练出来的欲望这一个弱点。 可不要小瞧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的欲望,更不要小瞧了一个从事了十五年特殊职业的女人的欲望,这股欲望一经被挑起,绝对是如狼似虎如波涛汹涌滚滚而来,比喝了青楼圣药千金酒还要浓烈三分,任你如何压制也是枉然啊。 而楚千侯恰恰就是瞅准了王嬷这一弱点,好,你不怕死,也不怕折磨,老子非但不让你死也不折磨你,反而找七百人去好好服侍你,搞得你上不不来下下不去半死半活,我看你你还不乖乖投降。 王嬷此时那个恨啊,牙齿咬地咔咔直响,她万万没想到楚千侯如此的卑鄙,靠这种为人所不耻的小手段欺骗了自己,更让她恨的是,楚千侯,你丫把老娘现在吊在半空中上不上来下下不去,你还不如折磨死老娘呢……555…… 初战告捷,楚千侯大为高兴。 楚千侯更知道,这花满楼今日了落入了自己的手中,乐府也定会纠集城外的楚国叛兵进城刁难自己,甚至,还会有数千叛兵围攻自己。 孙子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乃上策。 今日既然已经将花满楼据为己有,莫不如趁势攻击,先将整座乐府全部拿下,让仙宫、殷楼、春院三楼互相猜忌形成鼎足之势。(..tw)自己再趁机出城灭掉盘踞深山支持乐府青楼的楚国叛兵,如此,便能根除祸源彻底让自己在武城内站稳脚跟。 只要武城青楼不凝成一股绳,余下三家,再依靠着自己天马行空的计策谋略,将之分而击溃,那就如探囊取物耳轻松至极了。 想罢,楚千侯大手一挥大喊道:“来人,全部在楼外集合,老子这就兑现对你们的承诺!” 众小兵们先是一愣,随即虎躯一震,心中大喜,哇咔咔,大人终于考虑到我们劳苦大众的心苦了。 当下数声呼啸,宽敞的天井里立刻占满了一排排气势凌厉的大头兵们,个个昂首挺胸,一脸看到亲爹的表情热切地注视着楚千侯。 经过刚刚对王嬷的“惩罚”,也更加刺激了这伙大头兵们体内汹涌澎湃的男性荷尔蒙,站在楚千侯面前的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脱掉衣服那就是一群七百多人靠下半身讲话的牲口。 楚千侯跃上高台,扫视几眼后点点头,不错,不错,这股气势虽然上不了战场,但是却能上得了闺房,因为接下来彻底覆灭乐府的计划中,还得全靠这些牲口们挥洒他们的汗水和体力才能完成。 当然,楚千侯绝对不是指的让他们去当建筑工人,虽然这两者工作流程听起来是那么的相似,但工作内容却是天壤之别。 “大嘴,萧已然,李勇,听令!”楚千侯目视众人,一时上位者的气势尽出,高声喝道。 “在!”大嘴三人全身气势陡然刚正一变,走出队列。 楚千侯向着柳儿方向一伸手,早已待命的狼牙贼团中的小贼一员,立刻将刚刚绘制好的简易地图送到了楚千侯的手中,楚千侯随意扫了一眼地图,先将上面标注的方位记在脑中,随即将地图向着大嘴一抛,道:“这地图上标注的便是乐府在武城内所有的青楼分院,你三人即刻带领鸡鸣山七百余人立刻前往,包下楼内所有姑娘,本官容你们大嫖三日,但是绝对不能伤害一人性命,如有闪失,我拿你们三人试问!” 在场的小兵同时心底一喜,大嫖三日哎,还是公费奉命招妓,大人实在是太心疼人了。 李勇、萧已然和大嘴三人的嘴巴立刻咧到了耳朵跟上,赶忙回道:“大人放心,我等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闪失,而且我们绝对伺候的那些姑娘们舒舒服服的不肯下床。” 楚千侯满意地点点头,不忘地竖起三根手指头嘱咐道:“三日,一定要让兄弟们支持三日。” 大嘴三人没听出楚千侯话中的弦外之音,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道:“放心,放心,依照兄弟们的实力,别说三日,三十日也全然不在话下!兄弟几个,走吧,去乐府耍耍去!” 大嘴首当其冲吆喝一声挥挥手,七百多精虫上脑的大头兵们立刻嗷嗷叫着跟着跑出了花满楼,雄纠纠气昂昂地直奔武城内乐府二十家分院跑去。 楚千侯却是一脸萧索之感地站在台阶上,望着众人的背影悄悄地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兄弟们走好,此番一别,不知三日后有多少好男儿能站着走回来,忘了告诉你们,那二十家分院里头可是有三千多名如饥似渴的青楼女子啊……” 这才真就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赴青楼兮难复还。 “那个,大人,俺呢?您不会把俺给忘了吧?”鸡鸣山大头兵们一走,就剩辛鬼孤零零地扛着大铡刀站在原地,一脸讪笑地瞧着楚千侯。 对于辛鬼如此猛将,楚千侯哪舍得让他软脚在女人的肚皮上,开口说道:“辛鬼,你是有老婆的人,这青楼龌龊之地不是你能进去的,若是你家杜娘子知道了你去逛青楼,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断掉第三根腿啊。” “额,俺家娘子要来,那算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大人吧。”一提到自家杜娘子,辛鬼立刻耸了耸肩膀很是畏惧的不敢再提。 楚千侯无言的笑笑,又道:“放心,你有比他们更重要的事情,闲不住你的,今夜你要好好磨一磨你的大刀,不出三日我们在城外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有仗打啊,这个找俺辛鬼就对了!”一说到打仗,战争狂辛鬼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凌空甩了甩肩上的大铡刀,一身彪悍彷如山林凶兽。 楚千侯越发满意,辛鬼好好培养,当得能成为堪比三国中的古之恶来典韦啊。 “狼牙贼团何在,速些听令!”安抚好了辛鬼,楚千侯面容一整,猛然高声向着空荡荡的花满楼喊道。 “刷!刷!刷!” 几声簌簌风声,夹杂着疏导兵刃破空中,随着楚千侯的话落后,三十三位狼牙贼团的小贼手握着金色匕首或奔、或跑、或跳、或跃从花满楼四面八方进来,整齐划一地屈膝一跪,高声答道:“狼牙贼团在此,主人有何吩咐!” 辛鬼早就见识过这狼牙贼团神出鬼没的本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倒是大厅中的柳儿却是感觉全身一寒。她能觉察出这些少年身上有一种隐隐相同的冷飕感觉,好似三十三只披着人皮的野狼,心中暗自打着算盘:“没想到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果然当真隐藏着实力,要小心了。” 楚千侯望着狼牙贼团敏捷和身法暗暗点头,不错,这三十三人进步速度虽然比不过逆牙,但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良才。 “狼牙三十三人听令,你们即刻出城,三日内打探好周围地形所有的楚兵势力分布,特别是在这三日内有哪座山头的人蠢蠢欲动,立刻回来禀报!”楚千侯冷声吩咐道。 “是,主人!” 狼牙贼团向来都是对楚千侯的命令言听计从,立刻重新化作三十三道劲风快速潜了出去。 吩咐完毕后,楚千侯彻底放下心来,围绕武城势力的计划已经开始一步步实施,接下来就只等着第一只大鱼上钩就是了。 第九十二章 官妓(五) 高兴之余楚千侯倒是没忘虞若和董小婉的马车还在花满楼外停着,只因刚刚楼内景象有些污秽怕污染了虞若纯洁的心灵,所以楚千侯一直未让这些女眷下车,此时忙完这才赶紧向召南吩咐道:“召南,去把虞若和董小婉的马车牵进来吧,再收拾几间干净的房间出来,赶了两天马车都累了,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才是。” “知道了,老大,我这就去办。”召南笑道,当仁不让地做了武城的内务总管。 “哎呀,我的手绢。” 一个娇美轻缓的女人声音突然在阁楼上响起。 楚千侯、辛鬼和召南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枚粉红色手绢在空中慢慢地飘了下来,正好盖在了召南的脸上。 “吱嘎~” 阁楼上一声轻响,一扇微开一条缝隙的红色小窗赶紧关闭。 这阁楼上的女子便是花满楼里的姑娘,肯定在偷偷向外张望着她们的新主人,一时看的出神这才一不小心失手掉下了手中的手绢。 楚千侯抬头扫视向周围环状修建的阁楼厢房,一扇扇微开的窗户随之赶紧地快速关闭,生怕楚千侯瞧见了自己,也生怕自己的唐突而惹恼了楚千侯这位新主人。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偷偷窥视,像一只只彷徨无助的小猫。 “大人,她们怎么办?”辛鬼摸着大光头询问道。 召南笑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让她们继续营业喽,这一座青楼里的姑娘足有一百多人,按照行规三七分成,这一天七成的银子可是能赚不少钱呢,老大,您说是吗?” “大人,你不会真想当这为人所不耻的老鸨子吧。”辛鬼却是闷声喊道。 “辛鬼,别这么说,老大也是为了筹银子。”召南赶紧皱眉说道。 楚千侯自然听出了辛鬼这话中的不耻之意,败家的赌徒,勾三搭四的荡.妇,逼良为娼的老鸨,这三者在古代是为世人最最所不齿三类人。辛鬼自昭陵县后以视楚千侯为自己的跟随的大人,自然不想楚千侯由官堕落成了最不齿的老鸨子。 楚千侯善意地拍拍辛鬼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你认为你家大人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吗?我接收这花满楼,心中自然有我的打算,纵使我真的变成了老鸨,你要相信,我绝对是一个任何人都竖着大拇指叫好的老鸨。” 辛鬼摸着大光头脑袋有些迷糊,喃喃语道:“历来青楼老鸨子都是人人喊打的,怎么到你这儿人人都会竖着大拇指交口称赞呢,这个不合常理啊。” 楚千侯微微一笑不多加解释,将胸襟内的卖身契掏出转递给他,道:“辛鬼,去将这卖身契拿去烧了,从今日开始花满楼正式在武城除名!” 召南却是一把抢过卖身契来喊道:“老大,为何?这些姑娘现在已经是您的私有财产了,继续让她们接客工作呗,你可不要一时心软而忘了您的大业啊!” “召南,你想干什么,你这样做是把大人向火堆里推!”辛鬼先怒吼道。 召南亦是丝毫不退步地回喊道:“对,我是将老大向火堆里推,但是辛鬼大哥,你知道吗,若是没有足够的银子养家,我们就是把老大往阎王殿去推!”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大人当这营生!” “好,好,你高尚,那你帮老大赚会银子回来啊!” “这个……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你!” 得,做为当事人的楚千侯还未下结论,这两人倒先对吵起来了,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一时间两人红着脖子掐着腰好像顶嘴的斗鸡一般,争得面红耳赤。 其实,召南和辛鬼所说的都没有错,只是出发点不同而已。 辛鬼是从楚千侯本身去思考定位,他认为当官者必须有个上位者的官样,绝对不能因为银子而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绝对不同意楚千侯兼职做老鸨子这个营生。 而召南从昭陵县就跟随着楚千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楚千侯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他是以楚千侯未来的发展方向为定位,这一点和楚千侯不谋而合,同时认为银子是势力发展最不可或缺的条件之一。只不过召南选择的赚钱方式有些歧义,土生土长的南唐贫穷小市民嘛,可以谅解,可以谅解。 楚千侯挥挥手打断两人之间的争吵,伸手使劲拍拍召南胸口的卖身契,道:“召南,你自己看一遍这卖身契就知道了,看看,那血迹,那泪痕,这花满楼内有很多命苦的姑娘啊。召南,你也是苦命出身,应该更能体会到这种心酸才对,难道你真能无动于衷的让她们为你赚钱吗?” “这个……”召南面色一暗。 慢慢地一纸一纸地掀过手中的卖身契,召南只粗略一扫,纸上面的血渍和泪痕还有那一枚枚鲜红色的手印,已是让他看的触目惊心。 召南本是江宁府中一个小毛贼,卖身入盐帮,靠偷窃裹腹度日,偶遇楚千侯后才真正翻身做了主人,有过相同命运的他,此时更能感受到这些青楼女子命运的悲惨。 “罢了罢了,我召南也不是无血无肉之人,就跟着老大做一回好事儿吧!” 召南咬了咬牙,在周围厢房阁楼上露头张望的姑娘地凝视下,高高地扬起了手,使劲向着天空一抛,手中一大叠卖身契立刻好似纷飞的纸屑般飘飞在空中。 整座花满楼顷刻间归为了寂静。 阁楼厢房里的姑娘们同时打开了小窗,双眼痴痴地望向空中纷飞的纸张。 那一页页代表着屈辱的卖身契,那一页页曾经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卖身契,那一页页代表着数之不尽金银的卖身契,此刻,却如废纸一般被楚千侯丢弃了。 不知不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然而下。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气,可今日,这些青楼女子们却统一流泪了…… 这一刻,楚千侯高大的形象深深地印刻在了她们的脑中,这一刻,楚千侯就是她们心中最恩情的父母官,因为楚千侯给了她们毕生之奢求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整座花满楼内的姑娘全部跑了出来,泪流满面地屈膝跪在了楚千侯的脚下,此刻心中有万言感激之情,最后只凝成最朴实的一句话:“奴家多谢大人恩情,此生永世不忘!” 楚千侯点点头,坦然地接受了她们的谢意。 召南皱着眉头,出声道:“可是老大,这些女子我们如何安排?我们知州府不能养着这些闲人吧,再说这武城里处处都是青楼妓院,虽说她们现在是自由身,可为了讨生活少不得又要卖身进入其他青楼,我们真是赚不来一点好处的。” 所有的女子闻言同时停止了哭泣,噙满泪水的双眼询问望向了楚千侯。 召南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她们纵使是自由身了,可走出了花满楼她们根本就没有生存下去的能力,最后为了裹腹少不得又要卖身去其他青楼工作,楚千侯今日之举也只不过成了她们跳槽的助力而已,除了得到了一点爱民的口碑外全无用处。 楚千侯哈哈一笑,使劲拍了拍召南的肩膀,笑道:“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我们今日既然把她们救出火坑了,那就别再让她们再跳入另一个火坑,不就是百十张嘴巴嘛,我楚千侯千军万马都能养得起,还养不起这百十口人吗?” “可是……”召南张了张嘴巴,愣是被驳得哑口无言。 “奴家多谢大人恩情!”所有的女子同时心底一喜,再次叩头如捣蒜。 楚千侯坦然接受,笑道:“好好,小意思了,以后你们的年薪就按江宁府知府衙门里的衙役薪酬计算,保证不比你们做那个行业要强的多,至于你们的娼籍我会让召南给你们消除掉,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武城正式的衙门编制人员。” 一日之间,就从最下等的青楼小姐去除了娼籍摇身变为了正式衙门编制,这对于这些女子来说无疑是麻雀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激动之余便是对楚千侯深深的感激,再次跪拜感谢,若不是楚千侯洁身自好,只怕今晚上就会有上百人自动愿意为楚千侯献身。 就连大厅中一直看热闹的柳儿,眼瞅着这么多同行姐妹“转正”了,心中羡慕地跟猫爪子挠似的,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另一个隐藏身份,只怕也愿意献身去当楚千侯这个丫鬟。 楚千侯暗暗点头,我知道你们其中不乏有武城叛兵买通的奸细,但是老子给你们如此多的优待,又消除你们的娼妓,又不惜抛出比公务员还高的福利待遇,老子就不信你们不跟着老子死心塌地地干! 召南则是扁着嘴巴一脸肉疼的表情嘟囔道:“可是我们也用不了这一百多位丫鬟吧,再说她们以前还是干那个的,这要穿上江宁府不让人笑死……” 楚千侯悄悄地掰过召南的脑袋过来,附耳悄声道:“召南,我知你为我好,今日我也要告诉你一句话,千万不要小瞧了女人的能力,好好用之甚至会有意想不到效果,等再过几日,你就会明白我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不多嘴了便是。”召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实则心中是真不懂。 楚千侯呵呵一笑,没有再多加解释,在这座男权至上女人仅是附属品的封建社会里,楚千侯若是将自己脑中构思好的的“青楼娘子军”告诉召南,只怕召南立刻就能跳起来大喊楚千侯是个疯子。 所以话只能半说半透,等以后楚千侯的青楼娘子军组建成功并有所建功后,召南自然就会明白楚千侯今日这句话的含义,还有今日所做的一切的正确性。 时间会向召南证明,楚千侯所走的一步步棋子,看似散乱不成章法,直等到落下最后一个子后,一条大龙才会跃然于棋盘。 ―――――――――― 武城知州府的重建,在彻底收服了所有的青楼女子后,立刻被提上了日程。 楚千侯一个武城知州,堂堂的正三品的官衔,在一座青楼里办公那实在是不像个样子。再说还得考虑到虞若的身心健康发展,楚千侯可不希望自家虞若纯洁的心灵里,沾染上一点青楼里污秽的东西。 当然对于房屋建设,楚千侯那是一窍不通,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地交给了召南以及众位新收的丫鬟去办。没办法,召南这位新任命的武城内务总管只好苦着脸,领着一百多位女人开始着手准备重建之事。 至于柳儿的处置,布置好了一切的楚千侯自然不会让她在此时离开坏了自己的计划,悄悄地冲召南嘱咐了一句:“好吃好喝供应着,留她在府里三日不得出门!” 召南点点头,了解楚千侯如此做必有深意,快步指挥着自己的新手下,暂时将柳儿软禁了起来。 又忙完了这手头上的一切,楚千侯这才亲自跑出门外,将虞若和董小婉领入了花满楼内。董小婉四周望了一眼花满楼的格局倒是十分喜欢,她以前便是秦淮河畔的卖唱女子,自然与这些姑娘的眼光十分相似。虞若却是愁眉苦脸的,双眼无神,脸色惨白,好似得了重病一般。 “你怎么了?病了?”楚千侯一脸紧张轻轻地理了理她散乱的发鬓轻声问道。 虞若摇摇头,小手紧紧地抓住楚千侯的衣角再也不放手。 董小婉小声道:“可能小姐是连日舟车劳顿累了吧,自进入武城中她就变得如此,公子还是速些让她去休息吧。” 楚千侯感觉虞若很不对劲,却是找不出来任何原因,赶紧让召南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厢房出来。 “辛鬼,你也马上去休息,保持好体力和精神,今夜我们可是有大事要忙!”楚千侯将虞若送进厢房,接着露出半个脑袋来向辛鬼喊道。 辛鬼登时被引来了兴趣,快步走过来,悄声问道:“大人,忙啥事,是不是有仗可打?” 楚千侯轻轻地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此番黑夜前去,不在于战斗,而是去督战。” 辛鬼奇道:“督战?我们无战事何来督战?” 楚千侯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谁说我们没战事,乐府内的盘.蛇大战比之刀兵战事更要惨烈三分,所以,我们必须去督战!” “……” 说完再不顾辛鬼惊愕无语的表情,楚千侯缩回脑袋轻轻地关上了厢房门。 辛鬼站在原地摸着大光头仔细思考了有半刻钟,最后喃喃自语道:“大人是不是想去青楼偷窥?” 第九十三章 巫医(一) 安逸唯美的古色古香的小厢房,微红垂吊的帷幔,整洁秀美的小床,随着晃动摇摆发着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千侯安静地趴在床上,身体半隆起,不时地做着伏地挺身的动作,嘴中哼哼叫着,一脸舒服享受地满足感。虞若则是蹲坐在楚千侯的背后,小翘臀紧贴着楚千侯的屁股,满脸羞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双白嫩的小手随着楚千侯地指示,在楚千侯的背上蹑手蹑脚地推拿。 自赶车离开江宁府,又辗转来到了武城,楚千侯数日衣不脱身地睡在马车上,加上马车下纯木质的车轮颠簸的厉害,再加上虞若每次睡觉必会钻在自己怀里蜷缩的跟只小猫似的,她睡得倒是舒服,楚千侯却是差点累的要死,这不刚躺上床,楚千侯这才顿觉全身如散了架一般疼痛难熬。 好在虞若在杜府中听了那个玉儿嫂嫂的一番开导后,床地言欢之事略知一二,立刻自告奋勇地为楚千侯做全身按摩。手法虽然笨拙,力道虽然不均,楚千侯却是舒服地直叫唤。莫不是这厢房隔音效果很好,只怕厢房外的人肯定以为里面正进行着什么少儿不宜的运动。 “千侯,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虞若突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皱皱可爱的小鼻子轻声问道。 楚千侯慢慢睁开眼睛,打趣笑问道:“为何啊虞若?你平日中可不关心这些东西的?记得在杜府时,你还让我领你去迎春阁百花坊去玩,看看,现在的武城可处处都是这种地方,你怎么反倒不喜欢了呢?” 虞若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楚千侯的后背,脸色有些羞红地说道:“你那时也不跟我讲清楚那种地方是做什么的,在车厢中我才听小婉说原来青楼里都是做那种事的,你坏死了……” 楚千侯禁不住失声发笑,一下翻转个身子来将虞若拥抱在怀中,小声笑道:“这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不跟你讲清楚,实话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青楼里的姑娘到底是做什么的,既然我家小虞若明白了她们是做什么的,那现在就请虞若给为夫讲一讲她们究竟是所什么的吧?” “你,你,这事让我怎么说出口啊……” 虞若脸色更加羞红,看楚千侯正一脸色迷迷不怀好意地瞧着自己,才知楚千侯这是拿着自己打趣,两只大眼珠子立刻以45°白着楚千侯,嘴角一勾,露出一脸“你死定了”的坏笑。(..tw) 然后,就听到一声穿破云霄的惨叫,从楚千侯的厢房中传出来:“我靠,你又咬我,快点松口,松口,都流血了,流血了!” 正在整修花满楼的所有丫鬟们同时定住了身子,双眼惊愕地望下了楚千侯的厢房,随即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悄悄点点头:“原来我们大人喜欢大白天玩那一招啊,我也会……” “……” 伤势后的楚千侯,捧着新增添了两排牙印的手臂泪眼汪汪地望着屋顶:人家女人都是三从四德夫唱妇随,看看俺的虞若,动不动就动嘴巴咬人,俺滴两只好胳膊愣被咬出了一圈劳力士的表带出来,555…… 发泄了一通的虞若,终于又变回了清纯可爱的女孩,轻轻地趴在楚千侯宽阔的胸膛上,柔嫩的俏脸轻轻地摩擦着楚千侯的胸脯,小手指漫无目的地轻轻地画着圆圈,好似以个知道错误的小女孩一般。 楚千侯内心一暖,不觉甜蜜一笑,双臂慢慢环绕上她的细嫩腰肢,将她紧紧地拥抱在怀中。 这一刻,谁也没说话,用内心细细感触着这一宁静又淡然的温馨。 突然,一滴晶莹的泪珠儿从虞若的眼角渗出,慢慢地滑过她柔美的俏脸,“啪”一声,滴答在了楚千侯的胸脯上。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武城天空忽然乌云堆叠,一场雨水眼看就要顷刻间袭来。 楚千侯感觉到胸口泪珠的冰凉,心中一惊,慢慢托起虞若的俏脸,轻轻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哭了呢?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虞若重新低下头,紧贴在楚千侯的胸脯上,向着突然又放晴的天空望了一眼,轻声说道:“千侯,我们马上离开此地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楚千侯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笑道:“小傻瓜,你害怕什么啊,有我在,这个世间保证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可是,你会受伤的!”虞若抬起脑袋,大眼睛布满着祈求着望着楚千侯,柔声道:“千侯,我们离开吧,我不想你受伤。” 楚千侯内心一跳,双手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时虞若的小身体因为害怕在颤抖,楚千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出声问道:“为何?总得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吧。” 虞若两只大眼睛煞是认真地注视着楚千侯的双眼,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我能感觉到,城外深山中有个东西在时时刻刻地窥视着我们!” 楚千侯双手陡然停在半空,惊道:“你说什么,这么远他都能窥视到,莫非是妖精不成?” 虞若摇摇脑袋,道:“不知,不知,我能感受到,它就在城外山中,千侯,我们快些离开吧,我不想你受伤。” 楚千侯心中禁不住快速跳到了数下,城外,不就是楚国叛军盘踞之地嘛,怎么会有东西窥视我们? 但是虞若敏锐的灵觉,楚千侯又无法选择不去相信,既然她说城外有东西在窥视我们,那就绝对错不了。 楚千侯随即条件发射似的开始将自己在武城内的一闻一见浮印在脑中,但是,细想片刻,楚千侯脑中除了满城的青楼妓院和女人之外,愣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若是山中有妖精,城中应该有传言才是,柳儿在讲述武城的风土人情时,也是没有半句牵扯上妖精鬼怪之事的话,如此来看,这城外东西很有可能不是鬼灵精怪。 那么,不是妖精,那会是什么东西? 楚千侯扫眼看向虞若,她一直双眼远望着城外的群山,眼眸中充沛着浓浓的惧意,小身体禁不住瑟瑟发抖。 楚千侯赶紧紧紧地拥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小身体,安抚着她惊惧的心灵。 忽然,在这一刹那,一个名字浮上了楚千侯的眼前苗疆巫医。 按照地图显示,武城地靠苗疆群山,此地武城叛兵中又多数是苗疆人,苗疆里最有名的是什么? 是下蛊下降头的巫医! 难道虞若感受到的东西是藏在群山中的苗疆巫医不成? 想到此,楚千侯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苗疆巫医对外人来讲那是虚渺无踪的东西,但上一世的楚千侯就在泰国行窃时亲眼见识过一位巫医的厉害,那一次若不是楚千侯在紧要关头将自己的毛发抢回来,只怕现在的楚千侯早已被下了降头沦为了行尸走肉了。 传说巫医更擅长抽取精怪的魂魄为己用,若是虞若感觉到的正是他的窥视,那么,那就不得不让楚千侯打起十二分小心去应对了。 想通脉络,楚千侯尽量掩饰住眼眸中冰冷的杀意,轻轻地拍拍虞若的小脑袋,故作轻松出声安慰道:“小傻瓜,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这个世间没有鬼灵精怪,再说,有我在,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你,别胡思乱想啊。” “谁说没有怪灵精怪,我……”虞若赶紧捂住嘴巴不再下去。 楚千侯捏捏她的小鼻梁,笑道:“好,好,有行了吧,真是傻丫头,我们连日奔波了两日,都累了,就别再谈这些东西了行不?快些休息。” “可是……” “再不休息我可要生气喽。” “哼!” 虞若扁着小嘴巴,冲楚千侯发出个无声的抗议,慢吞吞地爬下了楚千侯的胸膛,把头埋在薄毯下不再理睬楚千侯。 楚千侯笑笑,这个傻丫头。 暮色慢慢降临,小厢房内逐渐陷入了黑暗中,透明的红色窗纸上微微投射进来几道暖光,辉映出楚千侯一双比黑宝石还要黝黑放亮的双眸。 虞若是沉沉地睡着了,可是楚千侯侧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中回荡着是虞若担惊受怕的表情,一层担忧也弥漫上了楚千侯的心头再也挥之不去。 虞若,早已是楚千侯心中最宝贵的东西,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一分一毫。 初识时中只为了出一巴掌的怒气就将肇事者断其臂;昭陵县时,怕黄埔炎再出刺客暗害虞若而断然在三天内将其处死;江宁府时,为恐皇甫继勋伤害虞若,而断然不惧任何陷阱在乱葬岗上浴血厮杀。 而现在,城外群山中居然有了伤害虞若性命的存在,楚千侯又如何能安然睡得下。 楚千侯双眼一冷,豁然做起: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老子倒要看看城外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怪物! 快速穿好衣服,楚千侯又从包裹中将自己打造的所有大窃贼武器隐藏佩戴在身上,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虞若,推开厢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门外,两盏宫灯燃着微红的烛火,恰遇到辛鬼真好扛着大铡刀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辛鬼看到楚千侯赶忙快走几步,嘿嘿笑着小声道:“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去青楼偷窥,不是,是去督战了。” 楚千侯点点头,瞭望了一眼城外夜幕下黑咕隆咚的深山,嘴角森森一笑,道:“对,先去督战,或许我想要的答案,战场上的逃兵会领我过去。” “逃兵?什么逃兵?”辛鬼摸着大光头一脸的疑惑不解,老大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楚千侯走了几步回头看辛鬼还愣在原地出声催促道:“辛鬼,你发什么愣,还不快走,慢了兄弟们可就全都缴械投降了。” “奥,来了来了。” 出于对楚千侯的绝对信任,辛鬼赶紧扛着大铡刀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以下字数免费啊: ps:透漏一下,虞若的真正身份将在这篇《青山楼外》正式明朗化,或许读者也早就猜出来了吧,那就一起期待下,那个情景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第九十四章 巫医(二) 月牙如勾,高悬天际,撒着一片清冷的银辉绵延覆盖着整座武城。 宽阔的青石大街依旧是空无一人,满城装修奢华的青楼妓院除去门口点着两盏大红灯笼外,阁楼小窗上漆黑一片,整夜都不曾接客营业。 忽然,一阵热闹的追逐打闹声从巷尾一家青楼内传出,这一片青楼妓院都闭门歇业,唯有这家还依旧灯火尽燃做着生意。 三层高的镂空八角大楼房,奢侈艳丽的装饰,比之周围青楼要富丽堂皇了数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从屋角到地面垂着一面硕大的红绸,上用金黄色丝线绣着两个大字乐府。 此乐府当然指的不是历史上管理音乐的机构,更不是一种诗歌体裁,而是在武城中有着二十一家青楼分院的四大青楼总店之一的乐府,也就是楚千侯今夜想要探寻的目的地。 楚千侯对外虽戏称曰要前来“督战”,其实鸡鸣山中那群兄弟们的床上娱乐活动哪能入得了楚千侯的法眼,别看楚千侯的经验仅仅只有那周府时酒后错睡了周女英一次,实则在上一世岛国电影的熏陶下,说一句夸大的话,现在的楚千侯早已经达到了阅尽天下a.片,心中无.码的境界。 楚千侯今日暗夜寻访,其真实目的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乐府背后的势力,也就是城外的楚国叛兵。欲想彻底收揽武城乐府的全部青楼分院,必先消除这背后的武力威胁才方为上策。 再者,楚千侯也想深入楚国叛兵中,细细探寻这群山中是否真有怪灵精怪或是自己猜测的苗疆巫医,不管有哪种,为了虞若安全,必须都要先将其击杀才能彻底以绝后患! 故而,督战是幌子,引蛇出洞才是楚千侯今夜的正题。 借着朦胧月色,楚千侯领着辛鬼慢慢地贴近了乐府,站在楼外抬头观看,透过阁楼小窗的窗纸,能看到乐府内有数个人影在晃动,或是两两相抱缠绵悱恻,或是三两人夹攻激情澎湃,或是赤.裸群战场面似火。.tw[]耳能听到里面在戏耍打闹,不时有女孩的惊叫上,随即转换成了时高时低的呻吟声。 不用猜,这乐府内的顾客肯定就是楚千侯手下公费出来嫖.妓的大头兵们,七百人平均分到了二十家,看情景这平均出来的三十余人进入了这座乐府中,从今日中午一直玩到了现在都没停过,这让楚千侯都不得敬佩他们的耐力还真是属牲口的。 辛鬼瞅着窗纸映出的“战况”,喉咙干涩地咽下一口口水,揪揪楚千侯的衣角小声问道:“大人,我们进去吧,站在外面看实在是看不清楚啊,要不我们也寻个姑娘设身处地的仔细观察观察?” 楚千侯也被楼上的战况刺激的有些气血上涌,索性还没忘记自己有任务在身,反手一巴掌扇醒辛鬼,小声道:“进去是肯定进去,但是别忘记了我们的目的。我所猜无误的话,这乐府内总领事一定已经察觉出我已打算对乐府下手,她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基业一定会尽快的将这个消息传递回背后的靠山,也就是城外的楚兵,而我们就是要跟踪这位传递消息的人找到那伙楚兵的隐藏地点,然后以迅雷之势将其全部消灭免除后患,你懂了吗?” 辛鬼大手使劲摸了一把锃亮的刀面,一脸狰狞杀气笑道:“听懂了大人,放心吧,这种打仗的事俺辛鬼最喜欢了,保证让那些敢跟老大作对的楚兵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很好,你做事我放心!” 楚千侯点点头,对辛鬼的实力百分之百的放心,只要对方人数不超过五百人,楚千侯有信心合辛鬼两人之力一夜时间就能尽数将其歼灭。 这不是小瞧对方的实力,而是楚千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信心!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知道乐府何时派人?总不能一晚上都在门口苦等吧,或许他们明日或是后日派兵也说不定啊。”辛鬼指了指紧闭的楼门闷声问道。 楚千侯向着喧闹的窗影瞅了一眼,自信一笑,道:“放心,今夜或许对方没想出城传递消息,但是只要我进去了,那么今夜他们必会派人出城!” “啊,真的?大人能未卜先知?” 楚千侯轻挑双眉,笑道:“怎么,你不相信吗?要不打一赌如何?” 辛鬼赶忙摆手道:“信,信,大人说什么我都相信。” 楚千侯呵呵一笑,右手轻轻一抖从袖中掏出一柄白骨折扇握在掌心,遥遥一指紧闭的乐府大门,笑道:“辛鬼,去叫门,用点力,进去之后一切按照我的眼色行事,知道了吗?” “是,是,知道了大人。哈哈,今夜俺辛鬼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了,兴奋啊!”辛鬼扛上肩上大铡刀,兴冲冲快步跑去叫门。 或许连辛鬼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心中早已经对楚千侯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信任,只要楚千侯嘴中说出的,那就绝对会按照他所说的进行,比神灵都神灵。 “哐!” 一声轰响,一扇镂空的枣红色厅门,辛鬼是严格按照楚千侯的吩咐用点力去叫门,厚实的门板没有经受出辛鬼拳头地冲击,直接被辛鬼砂锅大的拳头给捅了个对穿。 乐府大厅内中正吃酒嬉闹地众人听到声音同时一惊,循着声音慢慢聚焦向了枣红厅门上,不见人影,只看到一只毛茸茸的拳头在门洞上露着,居然还很嚣张得活动一圈筋骨,几声刺耳的骨头摩擦咔咔响声后,慢慢地从门板上撤了回去。 酒席上正陪酒的乐府总领事李妈妈,眼看着自己花了数十两银子的厅门被一拳砸成了破门,两只杏眼内立刻燃烧起了熊熊烈火,一脚踩在方凳上,还未看清楚门外之人是谁,尖利的嗓音已干吼道:“门外是哪个不长眼的,连我们乐府的门面都敢踢,不想活了不成?不顾及我们乐府的脸面,难道不知我们武城新任的知州府大人的亲兵们也在我们乐府中吗?”转过头来挥舞手中花手绢儿对着周围吃酒的大头兵们喊道:“众位爷们儿,姑娘们也被你们玩了,现在有人来我们乐府闹事,你们是不是帮着姑娘们教训教训他们啊!” 周围聚拢的大头兵们,也是多喝了几杯酒,身下又有姑娘们看着,一时豪气干云地摔着膀子吼道:“门外那厮是谁,敢来乐府闹事,不想活了不成,还不快给老子滚进来!” “对,快滚进来,老子挤出你的眼珠当球踩!” “敢来乐府撒野,不知道乐府归我们大人管了吗,找死吗!” 众人骂的正起劲,一声如狼似虎地粗犷声音,好似虎啸山林般突然在门外响起:“他娘的,屋里谁敢跟老子自称老子的?你们的骨头又痒了不成,马上给老子滚出来!” 厅中原本叫嚣的众人霎时捂住了嘴巴不敢在多说一字,纷纷一脸惊恐地望向厅门。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们脸上还未消肿的伤痕都在隐隐作痛。 “哐!” 一声更加震响的轰鸣声,两扇枣红木门直接被一个大脚踹成了粉碎。 一个硕大块头晃着宛如魔神的身影,扛着寒光闪烁的大铡刀,龙行虎步地跃了进来,双臂一抖,大铡刀划着一阵劲风刀尖冲下拄在了地板中,只听咔嚓一声,一条裂纹随着刀尖为中心点向着四周蔓延。 一脸寒霜的李妈妈直觉一股劲风袭面,右眼禁不住一跳:来人,彪悍之极,似乎来者不善啊。 “刚刚哪个孙子自称老子的?现在马上给老子站出来!”辛鬼两只虎眼冷冰冰地扫视了一圈大厅中的十余名大头兵,杀气滚滚,犹如一只扫视着一群绵羊的雄狮。 所有的大头兵惧怕地喉结一抖,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沫,然后拿手一指同时指向李妈妈,“鬼哥,是她!” 李妈妈哪知道来者之人竟然是是如此彪悍的猛人,本想靠这些知州府的大头兵们撑腰,然后才趁机挑起争斗,自己乐府也好坐山观虎斗,谁知这些大头兵们胆气如此的怂,对方还未动手倒先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刚刚是你骂的俺?”辛鬼一脸杀气地倒提起大铡刀,满脸不善地慢步逼向李妈妈。 眼看着辛鬼魁梧的身体慢慢逼近,李妈妈眼泪都快下来了,满脸褶子的脸霎时变得铁青,使劲堆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涩说道:“这位英雄,我想这是一个误会吧,您先消消气,奴家马上给您我们乐府最嫩的姑娘给你消消火可好?” 辛鬼嘴角森森一笑,不为之所动地继续慢慢逼近。 李妈妈的心脏跳动瞬间飙到了一百八十迈,扫过一眼看到辛鬼的胯下鼓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脸色再次从铁青转化成了惨白,慌忙后退喊道:“这位……英雄,您不会是相中了奴家的身子了吧,可是奴家今年已六十有五了,身子实在是承受不住您魁梧的身子啊,求您,放过奴家吧……” 辛鬼依旧混不回声,继续提着大铡刀慢慢逼近,眼中冷芒越来越甚,在场的众人已经隐隐觉察出下一秒,不是一番颠鸾倒凤就是血溅五步。 第九十五章 巫医(三) “辛鬼,慢着,今夜你我可是出来寻乐子的,这老鸨你可伤不得啊,还不快住手!” 楚千侯适时从楼外慢步走进来,正好看到辛鬼向着李妈妈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铡刀,楚千侯二话不说立刻向着辛鬼猛然甩去手中的白骨折扇。 折扇扇面翻转如花朵,却是远远地避开了辛鬼,锋利的边缘却是画着半圆形的弧度,直奔李妈妈的脖颈而去。 这一刻,全场瞬间寂静无声,眼神同时凝向空中飞旋的折扇,李妈妈更是双眼惊恐呆滞再当场,眼睁睁地看着扇面以锋利的速度向着自己划过来。 “咻!” 一声呼啸,扇面轻轻地划过李妈妈的脖颈,几缕脖前秀发应声而断飘然落地。 扇面再次画着一个半弧度半悬飞回,楚千侯拿手虚空一抓,白骨折扇重新攥在掌心。扇面翻转重新打开,洁白的扇面上凭空多了几滴殷红的血迹。 楚千侯点了点扇面上的血渍,尴尬呵呵一笑道:“对不住啊老鸨,本想阻止辛鬼的,却差点失手不慎伤了你,对不住啊,实在是对不住啊。” 李妈妈拿手向着脖颈一抹,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线环绕过咽喉,李妈妈霎时身体冷如冰窖,一阵后怕袭来,只要楚千侯的折扇力度才多一分,只怕李妈妈现在早已丧命去见了阎王爷。 “此人是谁,来者不善啊!”李妈妈心中暗自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妈妈掌管着整座武城内的乐府青楼,早已练就成了一个八面玲珑的女强人,她此时很明白,对方既然能将力道拿捏的如此细微,那就绝对不是失手,而是对自己赤.裸的威胁。 “请问您是?”劫后余生的李妈妈干涩地咽下口口中的唾沫,小心翼翼地道个万福躬声问道。 楚千侯潇洒着扇着折扇,轻吹着额前的碎发随风摇摆,双眉一翘下巴一抬,一副“嚣张的官二代”的傲然神色道:“本官乃是国主新任的武城知州楚千侯,今日初到此地,风土人情俱是不知,本宫怕有恐与违背了圣恩,所以本官今日特地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还请老鸨莫要声张啊。” 这句话说的官腔十足,李妈妈心头却是先恶寒一把:你丫的都张口把职位都说出来了,还有脸说自己是微服私访?再说体察民情应该去街头闹市吧,你丫的见过有来青楼妓院体察民情的吗? “属下见过大人,您老亲自前来逛青楼啊。” 楚千侯的到来可是喜煞了周围的大头兵们,这些大头兵们如今除了自己的爹娘外就认楚千侯这个亲人了,周围喝酒戏耍的大头兵们立刻推开腿上的青楼女子,站起身来正经抱拳一礼,阁楼上也掀起数个垂帘帷幔露出几个半裸体的身体出来。 楚千侯赶忙和蔼可亲地虚空压压手道:“不用出来,不用出来,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不用见礼了。” 站在身侧的辛鬼差点笑出声来,大人这不是说笑嘛,谁会在办那种事时还出来跟您见礼啊。 楚千侯这一番举止轻浮的作态一一落入了李妈妈的眼中,李妈妈心中更加暗自留上个心眼:“此人白日纵容自己的私兵不去别家青楼却专挑选我们乐府分院,深夜之中又亲自来我们乐府总店,绝对不是他所说的体察民情。花满楼里的领事王麽又平白无故被捆绑扔出了武城,那花满楼肯定是已经落入了这位知州大人的手中,综合种种来看,这位知州大人莫非想要窥窃我们乐府不成?” 李妈妈又悄悄偷望了一眼辛鬼,“此人刚刚明明对我有所杀心,楚千侯明明可以用折扇取我性命,却仅仅只是威慑一番,我猜,她们应该是听说过我们城外有楚兵做靠山,这才没有轻举妄动。不行,我得立刻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山,让他们早做准备才好。” 李妈妈暗暗点头,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随即脸色慢慢恢复成了常色,换成一脸职业微笑向楚千侯凑过来,笑道:“没想到新来的知州大人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奴家真是该死居然没有瞧出来,奴家乃是乐府总领事李氏,见过大人。” 楚千侯轻摇着折扇,一脸正气却是嘿嘿笑道:“李妈妈不要太见外了,今夜本大人来只为了体察民情的,快些把你楼中的漂亮妞儿给本官叫出两位来,只要伺候的本官够爽,本官一定大大有赏!” 一听重重有赏,李妈妈立刻忘掉了刚才的不快,尖利的嗓音长笑道:“吆~原来大人也是来我们乐府找姑娘的啊,早说嘛,我还以为刚刚那位英雄垂涎了奴家的身子呢。(..tw)大人放心,我们乐府别的都缺就是不缺漂亮的姑娘,想要调查民情啊,就得来我们乐府。春儿,红儿,还不下来伺候知州大人啊。” “妈妈,我们来了,是哪位知州大人来了?” 随着李妈妈的喊声,阁楼上两声娇滴滴的嬉笑声随之响起。 帷幔轻掀,两个美貌的妙龄女子仅身穿一层薄纱从厢房中跑出来,长发冒着水汽盘在头顶,身上还滚着透明的水珠儿,似是刚刚沐浴完毕,却恰好似两株荷塘中刚刚出水的莲花一般俏美。 楚千侯的双眼立刻好似饿狼一般射出了两道绿光,手拍着扇柄大喜道:“妙极,妙极,老鸨,本官就要这两个姑娘,来,这是本官赏你的!”大手一甩,一定亮晶晶的银锭子扔了过去。 李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中,掂了掂分量不轻,立刻眉开眼笑地轻轻地碰了碰楚千侯,道:“多谢大人犒赏,今夜这春儿和红儿就都是大人的,大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想怎么玩都行?” “对,对。” “哈哈,好,本官就喜欢这句话!” 楚千侯脸色大喜,手臂一伸左右开弓一下将春儿和红儿拦在怀中,这个摸摸脸蛋,那个捏捏瑶鼻,整个气势立刻由嚣张的知州大人摇身变成了一位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 春儿和红儿也是看到楚千侯这么秀气的公子哥春心萌动,两人一边一个就势攀上了楚千侯的胳膊,用着自己36d的酥胸轻轻地挤压着楚千侯的手臂,娇声轻唤道:“公子,今夜奴家们可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可要好好疼爱奴家哦。” 楚千侯的身子马上先酥了一半,身上的男性荷尔蒙激素直接在体内激情澎湃。 俗话说做戏要做全套嘛,这可是一个演员必须遵循的规则,再说两边各有一个大奶妹如此的热情,楚千侯真是想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好却之不恭地任由她们将自己拉近了阁楼厢房中。 “辛鬼,你去门外等着我,等本官向她们体察好了民情就去寻你!”走至了厢房门口,楚千侯还不忘向辛鬼吩咐喊一声,这才轻勾一下春儿和红儿俏媚的下巴,左拥右抱地走进厢房中。 “知道了大人!”辛鬼知道自己跑龙套的责任已经完成,大铡刀向着肩上一抗,临走时按照商量好的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妈妈,眼眸中射出两道凝视的杀机。 李妈妈心底陡然一寒,心中惊叫:连一个护卫对我有如此大的杀机,果然,果然,这新来的知州大人果然是不怀好意! 再看二楼阁楼,楚千侯软香在坏,左拥右抱,一时有种在慢步云端的美妙感觉。垂帘拨开,帷幔掀起,崭新清香的漆木小床近在咫尺,春儿和红儿一声轻音同时扑入了楚千侯的怀中。 “公子,奴家给您宽衣~” “公子,奴家给您沐浴清汤~” “公子,奴家怕疼,您要好好疼爱奴家哦~” “#¥……%&……&……” 不到片刻,一声声高昂激烈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的从厢房中传了出来,听其声音,战况似乎如海中波涛汹涌的巨浪般激烈异常。 厢房外,悄悄地贴耳偷听的李妈妈禁不住鄙夷一笑:哼,看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长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到头来还不是一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色鬼,这种人渣该杀!伸手向着静候一旁的龟公悄悄地招招手:“小宝,过来。” “妈妈,您唤我有何事?” 李妈妈双眸一寒,冷声道:“看情景,这位新来的武城知州大人肯定是看中了咱们乐府的营生,来者不善啊,咱们不得不防。你立刻出城去去寻王兵头,让他准备好,若是这位知州大人有何异动,让他立刻联系其他三家攻进城来,大不了再上演一场良辰美景千人斩的闹剧便是。” 小宝点点头,“是,妈妈,小的马上就去!” “喂,等等,前门有人守着,从后门悄悄走,天亮之前速些回来。” “知道了。”小宝立刻悄悄地绕过大厅中喝酒的众人跑了出去。 李妈妈又贴在门框上听了一会儿,捂嘴笑道:“没想到这位新来的知州大人能力这么强,红儿和春儿入行这么久还从没这么激烈的叫过呢。”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这才快步走了下去。 “妈的,演了这么长的戏份,终于骗了你这老狐狸。” 门外李妈妈一走,楚千侯同时暗自松了口气,慢慢的将助听的茶杯从耳朵上拿了下来,很不爽地扣了扣耳洞。 房间内的呻.吟叫声也缓慢停了下来,再瞧床上,红儿和春儿被用一根麻绳五花大绑地捆在床头,脖颈间还架着一把冰凉的匕首,只要床头一晃,匕首就猛蹭他们柔滑的脖颈动脉,她们想不叫都难。 “大人,我们已经按照你地吩咐做了,求求你不要杀我们,放过我们吧。”春儿和柳儿哪想到一次美好的床事居然会演化成了这个样子,两个大眼一翻眼泪开始吧嗒吧嗒落泪。 对待这种爱哭的女人楚千侯可早就有过经验,很淡定的大手一掏从钱袋中掏出两块金锭子,迎着灯光向两人面前一晃,两人立刻停止了哭泣。 “就像刚刚那般叫法叫到天亮,这两块金子就是你们的怎样?”楚千侯慢声问道。 两人立刻点头如捣蒜,“好,好,只要给金子,做啥事我们都愿意。” 楚千侯很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招对青楼女子来用总是百试不爽,手中银光一挥,削断捆绑两人的麻绳,随手将金锭子抛过去,“来,赶快叫吧。” 春儿和红儿赶忙一把将金锭子抓在手中,放在嘴角轻轻一咬,看清楚上面的牙印后脸上立刻展颜欢笑。 红儿抛个媚眼笑道:“原来大人只喜欢听不喜欢做啊,我们了解,我们姐妹这就叫给大人听。” 当下,两女像斗鸡似的开始展开喉咙啼鸣,叫声一声比一声高昂,叫的酥麻,叫的高亢,叫的声浪迭起,若是不知情者,还真以为这房间中的战况很是激烈呢。 而楚千侯则是悄悄地离开了厢房,向着龟公离开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第九十六章 巫医(四) 月牙如勾,薄云笼罩,辉映着整座群山都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犹如下了一场浓雾一般。(..tw好看的小说) 山岗寂静无声了无人烟,连虫鸣鸟叫之声都归寂在了黑暗中。突然,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一个瘦小的身影穿梭在山林之中,顺着一条若隐若现的浅白色羊肠小道,深一脚浅一脚曲曲折折地向前缓慢行进。 他走的气虚乏累,也不曾注意到身后距离他几米处,楚千侯带着辛鬼两个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自从乐府出来,楚千侯就一直尾随着这位通风报信的小龟公,出了武城一直深入了深山中。这位小龟公的警惕性实在是弱得可以,楚千侯就大摇大摆地跟在身后四五米处都没有被发现。 不过也害苦了辛鬼这个大块头,本就魁梧的他又扛着一把大铡刀,大窃贼所擅长的跟踪定位他又一窍不通,为了跟在小龟公的身后不想被发现,只得尽量收缩起自己的身子,跟只特大型号的鹌鹑似的。 “大人,咱们躲躲闪闪的跟做贼似的多不好,直接绑了他多好,威逼利诱问出地址来,我们也可以直接杀入山中,兴许这段时间早就凯旋而归了。”辛鬼很恼气的小声说道。 楚千侯自然知道他的苦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笑道:“辛鬼,你这猛将有空得多动动脑筋啊,我们直接绑了他是容易,但是这群山中可不止这一处楚兵的盘踞地点,若是这小龟公耍滑头,把咱俩领到了有上千人的大山头中,咱俩再想向外突围可就难了。所以,谨慎起见,跟踪他寻到地点更为恰当一下。” “奥,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辛鬼点点头,明白楚千侯言之有道理,乖乖闭上嘴巴不再发牢骚,跟着楚千侯又快走几步,再次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出城时月牙悬在中央,跟着小龟公在山头绕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个把时辰,此时月牙西倾,已是第二日。 小龟公依旧在崎岖的山路上摸索着前进,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侵湿,头顶发髻上蒸腾冒着滚滚的热气,全身劳累已到虚脱境界,不过他双眼看到前方山腰一座硕大的古老松树后,好似看到了新希望一般瞬间加快了步伐。 “快点隐蔽起来,他好像找到了目的地了。” 楚千侯适时止步,双眼向着四周浓密的松树林轻扫一眼看清地形,一拉辛鬼钻进一旁浓密的灌木丛中。 辛鬼二话不说先将肩上的大铡刀横抓在手,全身紧绷力道尽舒,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中。 山腰那边,在两座大山相夹的谷底,赫然有一座小型的村庄恬然建在其中。此时夜已是深夜,整座小村庄没有一点火光明亮,尽归于寂静黑暗中。 小龟公扫视了几眼小村庄,确定自己没有找错目的地后,这才长舒一口胸中积压的闷气,双腿一伸一屁股坐在松树根上。 等了片刻,小龟公向着周围扫视几眼,不见有人前来接应,这才拍拍脑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反手使劲敲打向松树树干。 “啪!啪!啪!” 几声敲击,混合着松树内部中空的回荡,一阵低沉犹如号角般的声音一圈圈传播向了小村庄。 宁静的小村庄中霎时亮起一盏孤灯。 “呔,来的是谁,报上姓名!”忽然,一声冷喝声在寂静的松树林中响起,一道劲风从背后袭击向了小龟公的后脑。 小龟公受恐惊叫一声,脑袋循着声音向后一转。一副双尖钢叉冷气森森地抵在了他的咽喉处。钢叉那头,一个裸着上身的黑脸汉子杀气逼人地望着小龟公。 “兵爷不要杀我,我是乐府周妈妈派来的,有要事要见你们王总兵。”小龟公惊恐地咽下一口唾沫,赶忙开口说道。 黑脸汉子满眼谨慎上下扫视着小龟公,语气不善问道:“你说你是周妈妈派来的,可有凭证?” “有,有,令牌在此,你一看便能相信。(..tw好看的小说)”小龟公快速从胸襟掏出一枚古铜色的令牌,双手颤抖捧着递了过去。 楚千侯双眼陡然凝实,令牌?我记得大嘴手中曾有一块闽国的王闽令牌,而这小龟公手中昭示的令牌与那块令牌如此的想象,难道这位王兵头身为楚国叛兵,又与闽国余孽有联系了不成? 黑脸汉子接过令牌,仔细校准清楚后,这才收起了钢叉笑道:“原来小哥你真是周妈妈派来的,刚刚多有得罪了,你想寻总兵大人是吧,看,那间燃着明灯的便是总兵大人的屋子,我还要再巡逻片刻,你自己寻过去吧。” “好,多谢兵爷,多谢兵爷。”小龟公谄笑着接过令牌重新塞回衣襟,拱手作个揖,快步离开了山腰跑了下去。 望着小龟公奔跑的背影,黑脸汉子站在原地摸着脸上的胡茬子,笑的一脸猥琐,道:“看情节,好像武城中出事了,好啊好,爷们我可是得有很长时间没去收拾收拾那些姑娘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收拾个够。唉,实在忘记不了三年之前的千人混战,回味无穷啊,可惜了那位短命的知州大人,招了一千多位漂亮姑娘却没有命享用,白白便宜了我们,哈哈。希望武城再来一位有那种嗜好的知州最好,这样爷们我又可以大爽特爽了……” 灌木丛中,听的一清二楚的楚千侯双眼微微一寒,暗思道:“看来,上一任的武城知州大人的死亡,果然是由楚兵和四大青楼背后操作的,可怜外界还盛传他精尽人亡享受极乐而死,如今看来,那小子压根就没有享受到自己所编织“千人斩”大餐,反而白白便宜这些楚国叛兵们,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这些人更是该杀!” 辛鬼悄悄地碰了碰楚千侯,摸了一把肩上大铡刀,一脸杀气赫赫说道:“大人,我们行动吧,楚国叛兵就在山谷中,又全无防备,只要我们冲进去,杀他们如屠狗宰羊一般!” 楚千侯微微摇头,沉声道:“不行,我一人去,你先留在此地稍等片刻。” 辛鬼急道:“大人,为何?莫非大人认为我会拖你后腿不成?” 楚千侯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笑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依你之能杀他们如探囊取物耳,只是我今日跟踪寻来,实则心中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这些小兵们的生死无关紧要,我要抓的是他们嘴中的王兵头,我有一些关于这群山中的怪异之事需要问他,若是我们冲杀进去,他自知不敌而潜逃入了深山中,再去寻他可就千难万难了,岂不白白浪费了如此好的机会。” “山中怪异之事?那是何事?”看楚千侯不似开玩笑,辛鬼极力平复好心中的战意,闷声问道。 此事说出会牵扯上虞若的秘密,楚千侯怎能说,随意笑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我以后再给你详述,今日之事便是要擒拿那位王兵头。辛鬼,现在你先静等在此地,等山谷中火光一片,你便冲杀进去。但是记住,虽然这些楚兵打家劫舍穷凶恶极,但好歹也是个人命,你只管将他们打晕便好,不要杀人。” 辛鬼点点头,有些不高兴道:“好吧好吧,真不知大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仁慈了,既然大人吩咐了,我辛鬼遵命便是。但有言在先啊,若是大人敌不过那王兵头,我辛鬼可就立刻冲杀进去啊!” 楚千侯邪邪一笑:“放心,能杀得了我楚千侯的还未出生的!” 当下,楚千侯将身上隐藏的几件趁手的兵刃贴身收好,拨开隐藏的灌木丛,抬脚走了出去。 巡逻的黑脸汉子还未走远,听到身后的踏步声,立刻转过身来向着楚千侯竖起了手中钢叉:“呔,你又是何人?难道也是周妈妈派来的人吗?” “不,我是来找你们王兵头的,识相的话,不要挡我的路。” 楚千侯脚步丝毫不停,反而越走越快,身上的长袍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直奔黑脸汉子而去。 黑脸汉子神经陡然绷起来,他还从见过面对自己手中钢叉还面不改色的人,朦胧间只感觉似是有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狼向自己奔了过来。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使劲攥紧了手中钢叉,强壮胆色大声吼道:“呔,你到底是谁,再不回话,休怪老子手中的钢叉不长眼了!” 楚千侯对此狠话浑不在意,嘴角微微一勾,荡起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弧度,这是楚千侯将要出手的先兆。 “再不让路,休怪我无情!” “妈的,找死!”被人如此无视黑脸汉子彻底怒了,猛然攥紧手中钢叉猛力向着楚千侯胸脯插去。 “白痴!” 楚千侯双眼一寒,脚尖猛一踏步,身体在空中陡然一个侧身旋转,好似一阵风似的轻巧地避过袭来的钢叉,速度不减直接从黑脸汉子的一侧滑行了过去。 “啊,怎么可能这么快!”黑脸汉子的瞳孔瞬间睁大。 残念,仅是残念。 在身体交错的刹那,楚千侯右拳快速出手,猛然向后一击。 “嘭!” 一声闷响,黑脸汉子的头皮以波浪形从后脑翻滚到了额头,脸部瞬间扭曲变形,双眼呆滞再也不知外部发生了何事。 “啪!” 楚千侯双脚轻缓落地,轻轻地拍拍双手好似做了一件轻松至极的小事,头也不回地快速飞掠向了村庄。 良久良久,一声重物落地声才从楚千侯的背后响起。 藏在灌木丛中目视一切的辛鬼喉结一抖,干涩地咽下口唾沫,惊叹道:“大人什么时候功夫变得这么厉害了!如此近的距离一击必杀容易,而是将其击晕而不伤其分毫可是难上加难!记得在昭陵县时我俩还能打成平手,可现在看大人的出手速度,我的胜算能有几成?奶奶的,妖孽啊!” 第九十七章 巫医(五) 村中寂静没有守卫和巡逻,楚千侯径直走到这座亮着烛火的茅草屋前,慢慢地贴耳偷听。(..tw无弹窗广告) 茅草屋的墙壁是用民间土胚子建造而成,虽不坚硬,隔音效果却比青石水泥墙要好数倍,楚千侯贴墙倾听片刻,也未能听清里面的声音。 这一世没有窃听器,更没有卫星监视,大窃贼的窃听之术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楚千侯抬头望望屋顶,枯黄的茅草堆叠而成,没有任何钢筋水泥和瓦面,楚千侯一看乐了,这不就是偷听的好地方嘛。 屋顶虽高,却是难不住楚千侯,楚千侯从腰间玉带中拉出一跟细如发丝的银丝,向着屋顶一甩,轻松套住屋角的一截木桩,脚尖轻踏墙皮几个跃步就跳了上去。轻轻地拨开一片茅草屋顶,悄悄地向着屋内偷偷望去。 破旧的茅草屋内,燃着一盏豆粒大小的油灯,照的整间屋内微亮。屋中陈设简单朴素,上首摆着一把古旧的太师椅,下首对摆着几张方凳,仅此而已。 乐府的小龟公恭敬地站立在门口,小声地将乐府之事详细地禀告着,上首的太师椅上,坐着一脸络腮胡子身穿一身破旧军制铠甲的王总兵三指摩擦着掌中的那枚古铜色令牌,眉头紧锁想着心事。 小龟公眼看着王总兵的脸庞凝出了几丝庄重的杀气,悄悄地咽口唾沫,不敢再多嘴。 他可知面前这位王总兵在楚国叛兵界中素来以凶狠毒辣闻名,三年之前的武城知州的惨死,就与这位王总兵有扯不断的关联。新兴的乐府能在武城内立足,并在几年之内晋身与四大青楼之一,与仙宫、殷楼、春院三大老牌青楼分庭抗礼,这全都依仗王总兵的威名和一伙凶残嗜杀的手下。 王总兵闭目沉思一会儿,慢慢睁开双眼,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小龟公,沉声道:“若是这李妈妈所言非虚,这位狗官新上任就对乐府如此动作,看来,这狗官果然是垂涎了乐府的营生,想学上一任的知州大人,好好的知州不做改行做老鸨了,此事就不得不防了。(..tw)” 小龟公拱了拱手,谄媚笑道:“此事还多多有劳王总兵了,李妈妈来前有话交代说,实在不行那就再上演一场良辰美景千人斩的闹剧便是。” 王总兵眉头轻皱,道:“不妥,不妥,上一任武城知州的身死已经引起了上面大唐官吏的疑心了,若是这位新上任的武城知州再如此死亡,恐怕吏部会派人下来彻查,那就更对我们大大的不利了。” “那让小的如何回去回话?李妈妈可是焦急的很,让小的尽快返回给予答复。”小龟公问道。 王总兵沉吟片刻,慢慢捋了一把下巴粗狂浓密的胡茬,双眼微微一寒,森森冷笑道:“你就回去告诉李妈妈,让她先好好伺候着,等天亮了我立刻去传信其他三家,只等三日,若是那知州老老实实当官边罢,若是他还有其他坏心思,那就怪不得我了,哼哼。” 小龟公微微一喜,随即又皱眉说道:“总兵大人或许不知吧,这新来的知州可是领着私兵来的,看人数足有六七百人呢,若是他坚守在武城不出,只怕总兵大人是攻不进去的。” 王总兵摆摆手哈哈大笑道:“放心放心,他那六七百人算什么势力,单我手下就有千余百人,再加上另外四家合兵力足有五千之众,再加上周围的散兵,我就不信上万人打不破他六七百人的坚守!” 小龟公闻言大喜,点头道:“对,对,只要有上万人,我们在里应外合,保证让他败得一败涂地!总兵大人就是威武,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小的这就回去回禀李妈妈,让她也彻底放心!” 王总兵点点头,似乎对这一句马屁声听得格外舒心,晃晃脑袋又叮嘱道:“你回去之后你别忘了嘱咐她一声,千万不要露了马脚,那知州想要什么就答应什么,先稳住他,只要拖过三日,老子就带兵去找他喝杯茶,他主动投降做我们的傀儡知州还好,若他不从,老子就揪下他的脑袋当尿壶使!” “对,对,当尿壶使!”小龟公也被这股莫须有的豪气激动得有些热血沸腾,全然不知屋顶之上一座火山已被他们挑衅的隐隐在喷发。 “啪啪啪!” 一声轻缓富有节奏的拍掌声突然在屋顶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脆亮。 王总兵陡然一惊:屋顶有人! “总兵大人真是好雅致,居然想揪下楚某的脑袋当夜壶使,不知你可曾问过楚某的意思?”声音低沉冷冰冰,不带一丝感情,好似从九幽地狱飘荡出来,像一根锥子似的直钻如屋内每个人的耳朵中。 只闻声音就让王总兵和小龟公身体同时一个寒颤,全身禁不住先打了一个冷战。 “屋外是谁在说话?”王总兵抬头望向屋顶大声喊道。 “是我!” 楚千侯双脚猛然用力,一脚踏破了茅草屋顶,一身银白色的长袍轻展飘动,整个身体随着碎乱的茅草落入了屋中。 小龟公看清楚楚千侯的模样,惊声叫道:“王总兵,他……他就是武城新知州楚千侯!” 王总兵哎呀一声从太师椅上弹起,反手向背后一抄,一柄金环大刀握在手中,冲楚千侯吼道:“呔,你这狗官怎么会突然来到我的地盘?” 楚千侯轻轻地拍打掉身上的枯草屑,双眼上下扫视着王总兵,看他神采之中,颇有强盗魁首的匪气,楚千侯点点头,貌似自己找到正主了。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问道:“刚刚是你说要将楚某的脑袋揪下来当尿壶是吗?” 王总兵歪歪头粗略看了一眼楚千侯的周围,又向黑蒙蒙的窗外扫了一眼不见任何人影,内心这才微微平缓,嘴角一咧笑道:“我以为你突然降临身后有大队人马呢,没想到原来就你一人前来,好啊好,楚千侯,你真是好大的狗胆,自己过来找死啊。” 楚千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微微摇头,道:“王总兵此言差矣,恐怕找死的不会是我,而是你!” “你!” 王总兵攥的刀柄咔咔直响,冷声问道:“楚千侯,不知单独来我这有何目的?” 楚千侯伸出两根手指头,开门见山说道::“我有两个问题需要问你,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便不杀你,否则,我就扭下你的脑袋当尿壶!” “妈的,你找死!” 王总兵身为匪首那里听过如此辱骂自己的话,当即暴怒,一声怒吼,猛然挥起手中的金环大刀向着楚千侯攻击过来。 硕大锋利的金环大刀,森森冷芒的刀锋划着森森破空声,荡漾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金色刀气,连整座茅草屋中都被激荡出数道呼呼劲风。 “好,来的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能取了楚某的脑袋!” 楚千侯双眼一寒,两手瞬间斜插在腰间,噌噌两声,两把南唐制式三棱匕首抓在掌中,脚尖猛一踏地,整个身子宛如出膛的炮弹直奔王总兵而去。 “咔!” 一声刺耳的碰撞声,匕首与金刀在空中相撞,一层气浪随之在交锋处如波涛汹涌而出,楚千侯的双眸也在碰撞时聚焦在了王总兵的咽喉。 这一刻,大窃贼楚千侯心中再无任何仁慈之心。 大窃贼出手,定要将其斩与刃下。 “唰!唰!唰!” 一层肉眼可见的气浪开始随着楚千侯为中心在整件茅草房内激荡,大窃贼之刺杀之术瞬间飙到了顶尖,匕首交错间,便展开了血雨腥风凌厉攻击。 房内摆放的太师椅无声破碎,小龟公更是被杀气逼迫到墙角,身体承受不住空间中无形的压力,一缕缕鲜血从七窍中蜿蜒流下来。 楚千侯越打越顺,两把匕首如两道寒星般在十指间纷飞,或挑,或戳,或捅,或刺,或划,出手刁钻,招招直奔命门,这一世被命运禁锢的身体逐渐被解封,前世绝世大窃贼时的巅峰状态好似在慢慢苏醒, 王总兵却是越打越惊,起初仗着自己金环大刀又重又锋利,还能与楚千侯对上几个回合,可是三招过后,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天呀,老子到底是跟哪个妖孽再打?我以为我在山中已经是把好手了,怎么可能还有他如此厉害的人物! 楚千侯猛然瞅准这个时机,双眼如寒星闪烁,匕首横划之后,一脚猛然踹了过去! “哎呦,妈呀!” 王总兵一声哀嚎,壮硕的身体直接楚千侯一脚踹了出去,撞破了墙上的小窗飞了出去。 楚千侯立刻扭转身子,双匕在空中一个翻转,反握在手,脚踩流星一个阔步追了过去。 王总兵此时心中已经被打的胆怯如鼠,多年来自诩为高手的他这才明白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而且面前这个还是一个超级高手,他想不惧都难。 心有惧意,则再无战心,王总兵身体落地后立刻翻转起来,在楚千侯横飞就要跃出窗口的刹那,从地上横抱起一个大水缸一把堵在了窗口上,嘴中惊恐大喊道:“都他娘的醒醒,有敌人潜了进来,他已被老子关在了屋中,快那些柴火来烧死他!” 楚千侯飞跃半空,陡然一个水缸袭来,再去追击必会碰的头破血流,只得就势一踩缸沿翻身跃了回来。 这一刹那,屋外几声呼啸声,房门被从外部锁死,一支支火把扔上了屋顶。 屋顶茅草早就枯黄易燃,一沾火星立刻蹭一下着了起来,一层浓烟翻滚而起填充进入了整间茅草屋内。 此时,窗户被挡,屋门反锁,上面燃着熊熊烈火,周围又是土墙,如何能躲? 卷缩在角落处的小龟公直接被吓得嚎啕大哭,常年工作于青楼妓院的他哪见过这种阵势,生死攸关之际,使劲拍打着紧闭的屋门,哭地歇斯底里:“王总兵,快开门啊,我还在屋里呢,快开门啊,不要烧死我啊。” 他这一哭更让楚千侯感到心浮气躁,猛瞪了一眼墙上的水缸:“妈的!居然想烧死老子!老子出去整死你!” 楚千侯怒气上涌,双匕向着腰间一插,双脚一个踏地,曲腿猛然向着土墙用力一踹。 “哐!” 一声破碎倒塌声,整座墙壁都被踹倒了。 第九十八章 巫医(六) 此时的村庄已是亮如白昼,游散着足足有五六百个壮汉,个个手持火把和钢叉,火焰烧得噼里啪啦直响,照得半片夜空都红彤彤的。.tw[] 王总兵望着茅草屋熊熊燃烧眼看就要烧成了废墟,惊惧的心逐渐恢复平缓,嘴角终于狞出了一丝冷笑:“楚千侯啊楚千侯,整间屋子都着了看还不烧死你!” 眼看围困住楚千侯的茅草屋就要被烧成了废墟,王总兵嘴角还没咧到耳朵根上,只听轰的一声,土坯墙瞬间倒塌,火焰中,一个白影裹着浓浓的黑烟慢步从茅草屋内走出。 王总兵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手指无力举在半空,惊叫道:“楚千侯,你居然没被烧死?” 楚千侯轻轻地拍打掉身上的灰尘,嘴角森森一笑,两截大白牙闪耀出一点炫目的光彩,“你还没死,我怎么可能先死呢!” “你……你……”王总兵的胆气再次被震慑地烟消云散,脚步凌乱缓慢后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 楚千侯岂能再让他逃跑,眼神瞬间爆冷,反手向腰间一摸,猛然向着王总兵冲击过去。 “哎呀,妈呀!”心无战意的王总兵哪敢再战,慌忙后撤,冲着身后的小兵们喊道:“兄弟们,他就是新任的武城知州,都给我上啊,将他弄死,弄死!” 王总兵的军令一下,周围聚拢的足足有五百人立刻好似发疯的母狗一般,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和钢叉嗷嗷叫着向着楚千侯奔过来。 “杀啊!杀啊!” “弄死他!弄死他!” “……” 面对如此多厮杀而来的叛兵,楚千侯脸上丝毫没有显露一丝惧意,嘴角微微一眯,双眸中寒星闪烁,脚下步伐丝毫不停歇地冲杀向了人流。 所有人心中同时一个疑问:“以他一人之力居然就敢单挑我们五百多人,他是傻子不成!” “他妈的,谁想欺负俺家大人先问问俺手中的大刀答不答应!” 突然,一声如山林虎啸般的大喝声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响,粗狂的嘶吼声,所震荡出的声波瞬间盖过了五百多人的喊杀声。 众人愕然,慌忙止步,循声向着村口山腰瞧去。 只见一个粗犷壮汉袒着上身,露着臂膀,晃着肩头一个狰狞的青龙刺青,肩上扛着一把足有半个人身大小的寒光闪烁的大铡刀。单看其身,彪悍;看其形,粗狂;看其势,宛如魔神也。 众人恍然变色,大惊:此人如此威武,又是谁? 辛鬼以来楚千侯彻底放下了心,高声喊道:“辛贵,这些虾兵蟹将就交给你了,切记,不要要了他们的命!” 辛贵拍拍肩上的铡刀刃面,大笑道:“大人放心,俺辛贵只是玩玩而已,绝对不会这些人的性命的!” “好,那么那只大螃蟹,就交给我了!” 楚千侯森森笑着望向人群中躲藏的王总兵,双眸凝聚,再次聚焦了王总兵的咽喉。 王总兵被刺骨的寒意一瞪,双腿禁不住瑟瑟发抖,一把扶住身旁一人的肩膀,无力地推推手,大吼道:“都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上啊,杀死他,杀死他,本大人重重有赏!” “王总兵,恐怕你没有杀死我的机会了!” “唰!” 楚千侯双眼瞬间暴寒,在王总兵的话落的刹那,弓起整个身体犹如扑食贪狼,脚步急转,身体扭动,眼花缭乱的身影下,越过了层层叛兵,两人相隔恍如咫尺距离,直杀过去。(..tw) “怎么可能?人怎可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法,他还是人吗!”王总兵直接被楚千侯妖孽般的身手震慑在了当场。 眼睁睁看着楚千侯快速奇袭而来,王总兵脑中有了逃的念头,身体却是跟不住大脑的思维一动也不动,可以想象,楚千侯的速度会有多快! 山腰上的辛鬼也大吼一声,好似一头凶兽跃入了羊群一般,手中大铡刀翻身一转,甩着刀背挥砍向积聚的叛兵群,将近五百余人的楚国叛兵们霎时被冲散了。 混乱中,楚千侯的速度依然不减分毫,这一次,楚千侯只为擒拿而不在于格杀。 远隔数米,楚千侯就一个踏地翻越,犹如展翅扑兔的雄鹰,只听一声冰冷:“再动一下,老子就扭断你的脖子!”十指如电,一把捏住了王总兵的咽喉,向上凌空一顶,王总兵整个身子登时被一股巨力举在了半空。 王总兵喉咙一紧,立刻高举双手不敢再动分毫。 “楚官爷,有话好好说,我不逃便是,求你饶我一条性命。”王总兵干涩地咽下一口唾沫赶紧说道。 楚千侯嘴角冷森一笑,拿着匕首轻滑着他的脖颈,道:“行啊小子,你居然还想放火烧死老子,看老子今天给你放放血灭灭火!” 小刀只是轻划了几刀,王总兵立刻惊吓道:“不要,不要,楚官爷不是想问问题吗,你若给我放没了血谁来回答楚官爷的问题啊,莫要真放血啊!” 楚千侯这才收起手中小刀笑道:“好极,算你小子识时务,现在听我说,我问你答,若是你有半句谎言蒙骗我,小心我真把你的脑袋削下来当尿壶用!” 王总兵赶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道:“不敢,不敢,楚官爷只管问,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千侯这才略微放松一下手中的力道,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来问你,你在山中久待,可曾听过山中有妖魔鬼怪之流的古怪玩意吗?” 王总兵立刻摇头道:“没有,没有,这个这没有,山中只出土匪和流寇,不曾出过什么妖魔鬼怪。” 楚千侯微微点点头,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般,这山中不曾出过这些东西。“那么,这山中可曾有懂些邪术或是符咒一类的巫医之流?”楚千侯又问道。 这下王总兵眼神微微一滞,微想一会儿点点头道:“不瞒大人,我们这山中确实是真有一位懂得趋灾治病的巫医,而且谣传他还能做法捉鬼,不过那都是谣传,那位巫医藏在深山中,我一直未见识过。” 楚千侯眼神陡然一沉,山中果然有巫医,看来昨日虞若所感应的危机不会错的,十有**与这位深藏在山中的巫医有关。 “那你可知道他藏在哪里?”楚千侯急问道。 “哎呦楚官爷,我是真不知啊,那位巫医久不出山,我都不知他老死没,更不知他藏在哪儿啊?” “你真不知?还是想蒙骗我?”楚千侯身上杀机顿现,十指咔咔用力一抓。 王总兵惊惧的嗷嗷直叫,“楚官爷明鉴啊,我只是外围的楚兵,岂能真了解山中之事啊,楚官爷要想多了解,还得去山中询问才行啊,楚官爷,你说过的,你不会杀我的。”王总兵看楚千侯眉头越来越紧锁,身上的杀机森森冷芒吗,登时吓得屎尿其流,丑态百出。 楚千侯厌恶地将王总兵向外一丢,冷冰说道:“若是我知道你在蒙骗我,小心我将你拉出来鞭尸!” “啊!”王总兵一声惊愕。 “唰!” 一道银芒自楚千侯的袖中飞出,轻轻划过了王总兵的咽喉。 脖间一凉,王总兵双眼内闪着对尘世间的不舍和对楚千侯的怨恨,脖间一声血花噗响,再也不能多说一字,含恨而去。 敌军首脑,还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可留! 楚千侯一脸厌恶地使劲擦拭着身上的污垢,眼神射向那黑蒙蒙的深山老套,若是那是巫医真隐藏在深山老林中,自己的战线,恐怕还要拉长啊。 村庄中的战争仅仅经过了半个时辰就落下了帷幕,辛贵慢慢放下已被鲜血侵红的大铡刀,身体一挺很舒服地舒了个懒腰,骨骼碰撞咔咔直响,走到楚千侯身旁高声笑问道:“大人,幸不辱命,我都打完了,绝对没有下杀手,接下来这臭番薯烂鸟蛋们怎么办?” “你出手他们还不死几人?”楚千侯随即收回目光,有些怀疑地扫了一眼他,依照辛鬼的力道,成活率很低才对吧。 辛鬼立刻狂点头:“放心放心,现在他们一个死的都没有,还有几人能活蹦乱跳呢,嘿嘿。” 楚千侯只得报以苦笑,随着辛鬼的手指转头一瞧,好嘛,地上躺满了一层层人,个个全身鲜血半昏迷在地上,骨头以一种奇形怪状的形状扭曲着,人是未死,可是隐隐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都是要奔阎王爷的命。辛鬼话中能活蹦乱跳的人是真有,看起来真如没事人似的,不过楚千侯已不为他们报任何希望了,回光返照,接着就死。 下手太重了,实在是太重了,惨不忍睹啊,连楚千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心中还想着灭掉叛首后将这些小喽啰尽数收拢到自己的麾下,不过照现在的情景看,这些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啊。 “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些叛兵们如何处理?要不要让我寻来那位山中的巫医为他们医治可好?”辛鬼看楚千侯久不作答知道自己闯了祸,小声问道。 楚千侯轻叹一声,背着身子挥挥手,道:“算了算了,生死由天,富贵在命,我们管不了这么多,你现在去问问他们是否愿意加入我们武城衙门,愿意的就让他们去治伤,不愿意的继续打!” “……” 然后,辛鬼从腰中掏出一块鞋底大小的金饼子,一脸奸笑地走向这一群倒霉的楚国叛兵们。 接着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 楚千侯却没有发现,黑暗中,一个瘦小身影在山腰上的古老松树下一闪而没,王总兵的幽魂也彻底离开了躯壳…… 两日后,武城内所有的青楼全部重新开业,寂静了两日的全城也在莺莺燕燕地嬉笑声中热闹开来。 “哎呀,快看快看,有人又来了!”几个女子又出现在了城门口,纤瘦的腰肢轻靠在石墙上,嘴中磕着瓜子饶有兴趣地观望着今日新入城的这一队人马。 楚千侯昂首挺胸站在最前列,轻飘着身上的长袍,轻荡着额前的一缕碎发,摇着折扇犹如翩翩公子一般走入武城之中。 观望的女子们全都集体咽下一口口水,双眼内对着楚千侯赤.裸裸地射出两道欲望色光,不过,当她们看到楚千侯身后跟随的众人时,一声尖叫声,慌忙跑进了城中。 且看楚千侯身后,安静跟随着三四百位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男人,犹如行尸走肉更如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一般。略过众人看向队伍后部,每个伤势较轻的“僵尸”背后还用藤条捆绑拖着一具死尸,随着他们的一步一缓,从山中一路慢吞吞的行来,拉出了一条血粼粼的道痕,让人看到不感到恐怖才怪。 “大人,这些死人你拖来干什么?直接扔到山涧中喂野狗多好。”辛贵快步赶上前来,扫了一眼身后足有一百多具死尸闷声问道。 楚千侯笑笑,借用电影中的一句话笑道:“辛贵,马上你就知道了,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有用!” 辛鬼比汤师爷还愚笨,更加不解。 走到武城门口,楚千侯转过身来冲身后新手的小兵们一扬手:“来,给我将这些死尸挂上城门口,曝尸三日,再给我找为会写字的先生,给我大大的写上,这,就是私通楚国叛兵的下场!” 被暴打的有些麻木不仁的兵匪集体打了个寒颤:死人都不让其入土为安反而曝尸三日,这位大人脑袋里都是想些什么! 想归想,这些被打怕了兵匪们按照楚千侯的吩咐,将这些死尸集体扒的赤条赤条的挂上了城门头。 好嘛,远远就能看到一百多赤条条的男人被绑着双手挂上了城墙,青色城墙上,就像是晒着一百多条白花花的死鱼,威风一吹,身下一百多个金鱼头胯间也在轻缓荡漾,当真是一大奇观异境。 城门口上百位的死尸悬挂,不超一刻钟就传遍了整座武城。武城内上万的青楼妓女们,好似看马戏团似的争先恐后地挤出城门口, 李妈妈也在人群中,双眼扫视着悬挂晃悠的死尸,脸色越来越白。 别看这些男人的面貌早被打的变形,但其中好多男丁那活儿的长度李妈妈可是亲自丈量过,身有体会,自然一眼就瞧出这些死尸正是自己的靠山城外楚兵。 特别是李妈妈看到王总兵也被扒光了身子悬挂到了城墙头,脸色瞬间变成了惨白。总兵头都死了,结果不用猜测就显而易见,自己引以为强悍的靠山,只怕已经全部全军覆没了。 楚千侯自然注意到李妈妈,将她的面貌变化看在眼中,心中森森一笑:老鸨子,现在你没了这些楚国叛兵们为你撑腰,老子倒要看看你乐府还能支持多久?马上老子你让你品尝一下现代的营销手段,绝对让你乐府里的小姐们全都屁颠屁颠的来找我,让你求着我去霸占你的乐府的所有产业不可! 同时楚千侯也注意到,在青楼女子群众有几位老嬷嬷脸色难看的相互耳语几声,不时扫过楚千侯一眼,射出两道怨毒的眼神。 楚千侯毫不在意咧嘴一喜,这是仙宫、殷楼、春院三家的老鸨子,她们有这种表情,那就已经证明自己今日的敲山震虎之计已经凑效,足矣。 楚千侯大手一挥,向着辛鬼招呼一声,自己先行回到了武城衙门。 两日来,武城知州府的府衙已是重新装修粉刷过,撤走了青楼妓院的庸俗饰物,让武城知州府重新回归于庄严和肃穆。 只是踏过府门之后,府院和衙堂上横七竖八躺着七百多个病怏怏的汉子,那给人的感觉就实在是太不好了。 楚千侯看到李勇也在其中,两把大板斧枕在了后脑,大开着双腿,像一个霜打的茄子一般。 “李勇,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支持三天嘛,这才两日怎么就回来了?”楚千侯一脚将他踹醒,问道。 李勇慢慢睁开眼睛,半死不活地扫了一眼楚千侯,然后,楚千侯就看到两行清泪从李勇的眼角滑落。 “李勇,你没事吧?”楚千侯有些心虚地弱弱问道。 李勇一把抱住楚千侯的大腿,眼泪就下来了:“大人啊,我差点就见不到大人了,你是不知道啊,那青楼里的姑娘们有多疯狂,我与我那三十多个兄弟一同对抗足足有两百多名姑娘啊,战绩惨烈不说,我们兄弟差点就全军覆没了,只得回来养伤啊!” 那日众军“出战”时,楚千侯早已猜测到会有这种战局,只是没想到七百多人连两日都没有支持下去,就败的如此惨淡。 楚千侯扫视了一眼周围泪眼汪汪的小兵们,使劲拍了拍李勇的肩膀,沉声道:“兄弟们,苦了你们了,我的计划能否成功,到头来还是全依仗你们额体力劳动和汗水挥洒啊,我万分感谢你们!” 一听这话茬,七百多垂死的小兵们慢慢睁开双眼,李勇气喘吁吁地问道:“大人,我们是不是不用再去青楼妓院了?” 不去青楼妓院,怎么可能?楚千侯下一个计划的延续,还是得建造在这群人的床上功夫上。 楚千侯艰难地摇摇头,沉痛说道:“革命未成功,战争需继续,你们的道路还任重而道远,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而已,还不能缺少了你们啊!”猛然站起身来冲着后衙喊道:“小婉,马上炖一大锅虎鞭汤,伺候这些兄弟们喝下上路,不是,去青楼!” “啊,大人,你想玩死我们啊!”七百多人听完集体痛哭流涕。 第九十九章 黑云(一) 没有了靠山的乐府,那就是像没有任何防御的香饽饽,比任何时候都要让楚千侯垂涎三尺,只是此时身旁的小兵们都变成了软脚虾,这让楚千侯不得不稍稍放慢行程,最起码先将自己的手下们养好身体才能去一举将乐府这块香饽饽一口吃下。(..tw) 在熊熊烈火的灼烧下,一股股浓郁的肉香开始在武城知州府内飘荡,数百个大铁锅架在火堆上,锅中热水蒸腾,翻滚着一根根柱状物体浮起沉落。 一身浅红色长裙的董小婉快步辗转在所有大铁锅边,不时地向着锅内撒着各种各样的草药,一股股浓郁的草药香味逐渐覆盖住了肉香,飘进了府院中横七竖八斜躺在地上的七百余人鼻中。 李勇使劲吸了吸鼻子,眼皮微微抖了几下,缓慢睁开了双眼,向着周围观望一圈纳闷问道:“咦,这香味好特别,只闻气味居然让我恢复了几分力气,好神奇。” 楚千侯走过来,手中端着一个大瓷碗,里面冒着滚然的热气和清香的草药香,慢慢扶起李勇的半截身子,道:“来,李勇,把这汤喝下去你就能重操旧业了。” 李勇瞅了瞅碗内,汤汁乌黑浓郁,水面还飘着几块黑色的不知名肉块,惊奇问道:“大人,这是什么汤?看起来这东西不像是能喝的模样吧?” 楚千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这可是好东西,里面不但有狗鞭、牛鞭、羊鞭,还有虎鞭、鹿鞭、熊鞭等十种鞭类,其中还混合了好多补肾壮阳的中草药,别看它卖相难看,但却是十足十的十全大补汤,快喝,养足了精神你们还得跟我去乐府走一趟呢。” “啊,大人,不要吧,还让我们去?要不您就去找找萧己然和大嘴,这二人不知还在哪个青楼中窝着呢,有可能还能继续奋战下去,小的们身体真地经受不住她们地压榨了,您就放过小的吧,要不您自己多喝点这十全大补汤亲自去?” “奶奶的,少说废话,快点喝!” “不要,咕咚咕咚……” 楚千侯捏着李勇的脖子强行将一碗十足大补汤给灌了进去。 “李勇,感觉咋样?有没有感觉好些?”楚千侯轻轻地拍了拍李勇的后背,帮他理顺了腹中蒸腾的热气问道。 李勇吧嗒吧嗒嘴巴,细细品尝了一下嘴角的汤渍,点点头笑道:“别说,这味道真不错,感觉力道又恢复了一些,大人,还有吗,再给我来一碗!” 楚千侯大喜,有点效果就好,这是董小婉刚刚研制成功的壮阳补肾的汤药,若是真有效果,在武城之中绝对又是一项自己开发赚钱的买卖,立刻扬手差人再端来一碗。 李勇立刻仰头便喝,连碗中漂浮的肉块也细细嚼碎咽下肚去,铁青的脸颊逐渐恢复上了一层血气。 楚千侯一瞧,吆喝,这十全大补汤的效果还真好,敢忙让辛鬼挨个捏着其他软脚虾似的小兵们的鼻子挨个灌进去一碗。 再看李勇,好似景阳冈的武松,捧着大瓷碗连喝十八碗,抹了一把下巴浓密胡须上的水渍,单手一拍地面直接跳了起来,使劲活动了一下手脚,笑道:“大人,我又恢复过来了,这十全大补汤真的很管用啊。”话刚说完,李勇鼻尖猛然喷出了两尺长的鼻血,扬身一倒晕了过去。 楚千侯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珠,无语地摸摸后脑勺:“药劲似乎比想象中要大的多,他好似有点补过头了,真好,来人,把他抬起来正好赶去青楼泻火去。” “……” 武城内的青楼全都已经照常营业,憋了两日的青楼女子和嫖客们,早已在阁楼厢房中上演了一场场活色生香的肉搏图。但是,乐府名下的二十家分院今日却是清冷无人,别说嫖客,连只求偶的公猫都不敢在墙头多待片刻。 现在武城上下谁人不知,现在的乐府那是知州府里所有的官兵们的指定嫖妓场所。(..tw) 大档头萧己然更是发话下来说,谁敢来乐府嫖娼,那就是给知州府七百多官兵的头上戴绿帽子。这顶要命的与官为敌的大绿帽子,武城里哪个嫖客敢戴?自然更是无人敢去乐府嫖娼,乐府想不清冷都难。 李妈妈站在台阶上,望着城门口的方向,银牙恨得咬得咔咔直响。 她纵横欲场数十年,睡过的男人数不胜数,除了练就了一具千锤百炼都不损破的身体外,也练就了一颗八面玲珑善于猜度他人想法的内心。 王总兵的死亡,还有这一队楚国叛兵的对楚千侯的归降,李妈妈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楚千侯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彻底坑了自己。 明里让所有小兵光顾自己所有的分院,还给冠上了一个“武城知州上下指定嫖娼场所”的让人蛋疼的名称,暗地里却悄悄地攻伐了自己的靠山,还赤条条地悬挂于城头曝尸三日,这不就是明明的再告诉自己,自己的的靠山没了,下一个就是轮到你乐府所有的青楼分院了。 楚千侯想抢夺乐府基业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没想到,老娘虚长了五十余岁,自恃能看透所有陷阱,到头来却是让位刚刚弱冠之年的小辈给钻了空子,唉,看来要想保住乐府这份基业还真是不得不走那条路啊。” 李妈妈轻叹一声,伸手轻唤过一个龟公,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纸递给他道:“你马上飞鸽传书,将这封信送到江宁府。” 小龟公接过信纸,知道事态严重,赶忙转身跑进了乐府后院。 李妈妈这才微微有些放心。 “妈妈,不好了,知州府里的那伙悍兵们又来了,而且数量好像又反了一倍足有千余人!”一个攀在门框露头的龟公随意扫了一眼街头,立刻惊慌喊道。 李妈妈恍然失色,大叫道:“怎么可能,昨夜姑娘们用了全身解数才让那些悍兵们缴械投降,怎么区区半日他们又生龙活虎地过来了呢,姑娘们呢,她们休息的怎么样了?” 龟公哭道:“妈妈,别提了,她们都还在床上躺着呢,昨夜累的一天都没吃饭,根本不能再伺候那些悍兵啊,搞不好还会搞出人命出来呢。妈妈,怎么办?” 李妈妈叫道:“那还等什么,快些关上门窗,我们乐府这几日暂不营业!” “好嘞!” 小龟公赶忙快速敢去关上大门,上好挡板插上插销,阻止楚千侯这群大头兵进入。 这个时间,楚千侯已经领着手下千余人赶到了乐府的门口,望着紧闭的大门,冲这辛鬼一甩头,道:“上,强开!” “好,撞门我喜欢!” 辛鬼冷笑一声,隔着几米远开始起跑,借着冲跑的惯性,硕大的镂空红门登时被撞裂成了碎片。 “轰隆隆!” 两排身穿笔挺干净的紫色衙服的衙役快步跑进了乐府,个个脚踏军靴腰悬朴刀,雄赳赳气昂昂,一脸杀气赫赫对立,空出了中间一条横道。 “武城知州大人到~”召南站在门前高喊一声,声音尖利传遍了半条大街,依然像极了一位大内总管。 李妈妈心里咯噔一下,那位挨千刀的狗官终于要来谋夺我的基业了。 足有千余员个个肃立包围了整座青楼,一番短暂的安静后,一声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楚千侯穿过门外层层包围的人群手捧着知州大印,身穿一身青色官袍,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地踱步走进来。 李妈妈一瞧这势头,心里又咯噔一下,脸上强挤出一丝谄笑贴了上去:“哎呦~,楚大人,您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小楼院蓬荜生辉啊,奴家这就再找两个姑娘好好陪陪大人聊聊天。” 楚千侯扫了一眼她,嘴角冷笑一声,猛然托起掌中的通体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知州大印,迎着日光闪着耀眼的白芒,厉声喝道:“本官厚恩于国主,官入武城为知州,掌管武城内所有粮草、钱财、军事等诸事。如此国恩,本官无以得报,愿惩叛匪,除流寇,消私娼,肃清明,以证国恩。故而,从今日开始,武城内所有的青楼姑娘,不管是私娼还是暗籍,尽归国有,三日内去武城知州府可消除娼籍晋身为官妓,违者,按叛国论处!”段宣言说的唾沫横飞,激昂顿挫,一个正气凛然为国尽忠的清官活生生地表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人真是无耻啊。”不过众人心中同时下了这么一句定论。 别看楚千侯话说的富丽堂皇,但话中隐藏的意思除了人群中几个被金饼子扇得有些痴呆外,几乎所有人都听明白了,特别是李妈妈,此刻想杀了楚千侯的心都有了。 表面上听楚千侯说是为了报国恩,这才惩叛匪,除流寇,实则是为自己出城剿灭乐府背后的靠山找借口。 这还不算坑爹的,楚千侯最无耻得就是大意凛然地说出私娼变官妓的这句话。 这句话何意? 那就是指着手中攥着姑娘卖身契的老鸨鼻子说,从今以后,你手里赚钱的姑娘们不再是你私有财产,她们现在正式属于国家级妓女,你手中的卖身契作废,你若不服,那就是叛国,老子立刻就能弄死你! 老鸨子手中的卖身契,那就是代表着青楼中所有的青楼姑娘们尽数她掌管,卖身契一作废,这老鸨子手中的卖身契那就是一大叠没用的废纸了,这一下她们可就连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不过这一举措对于青楼女子们倒是一个福音,天下有哪个青楼姑娘们不想丢掉身上肮脏的“妓.女”头衔,楚千侯这一句话,好嘛,不光消除你的娼籍,让你成为自由职业者不说,还将你破格升为官家妓.女,虽说两者都叫妓.女,但待遇可是截然不同。 前者受困于老鸨子,如卖命劳动的打工仔,每天付出收获却很少很好。到了后者成为官妓之后,除了享受公平待遇不说,还有官家优厚福利,谁好谁坏一眼便知。如此优厚的条件只怕在武城内一公布,只怕全城青楼女子立刻就会踏破武城知州府的门槛抢着去落户口。 第一百章 黑云(二) 楚千侯见李妈妈的的脸色阴沉不定,忍不住笑道:“怎么,看李氏的脸色似乎对本官的新政策不认同,你要知道,此政策能彻底肃清城容,整顿治安,你也是一个商人,商人最需求的就是和平稳定的环境,你应该拍手称快才对啊,不应该愁眉不展。(..tw)”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可李妈妈一听,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心中骂道: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商人是需求和平稳定的环境,但是也得看他是做的哪行营生,你将我楼中的姑娘消除娼籍收为官妓,你可是肃清了城容整顿了治安,可我这是卖肉生意啊,你把我楼中的姑娘全都抢去了,你让我拿什么去做生意?到时候老娘光有个好城容好治安有个屁用! 李妈妈脸色憋得通红,憋了半天恨声道:“大人,奴家不同意,奴家也断不会交出手中的卖身契!” 楚千侯收起知州大印,笑道:“李氏,恐怕你还没明白过来吧,本官今日来,不是来寻求你的意见,而是对你下最后通牒,即刻交出你们乐府中所有姑娘的卖身契,然后本官还想征收你乐府中二十家分院阁楼,每年定会分文不少地缴纳租金,怎么样?” “你!” 李氏立刻怒红了双眼,你这狗官抢了老娘的姑娘,还想霸占老娘的房子不成?忍不住大吼道:“楚千侯,你以为你仅靠着一句话就能让老娘就范不成?告诉你,休想!这些姑娘的卖身契是老娘十几年里攒出来的,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头小子,想不花一分钱就将她们抢了去,你想的太简单了吧!” 楚千侯眼中微微一冷,道:“李氏,你要知道,城外的楚兵可被本官尽数剿除,你若再不迷途知返,这武城中可是没人能帮得了你了。” 李氏微微冷笑一声,道:“楚千侯,你以为老娘是吓大的不成?你以为这武城之中真没有王法不成?实话告诉你,老娘跟江宁府中的皇甫继勋大人有交际,你莫要欺负老娘头顶没人,你若逼急了老娘,老娘就让你知道老娘头顶上的人你惹不了!” 楚千侯手随即停在了半空中,惊道:“什么,你也认识皇甫继勋?” 李氏以为楚千侯惧了皇甫继勋,浪笑道:“怎么,你也知道这位当今国主最宠信的神位统军都指挥使吧,老娘的干女儿就嫁给了皇甫大人做小妾,算起来,老娘还是他的岳母,你好好当你的官作罢,不然小心老娘让你连官都做不成!” 好嘛,武城距离江宁府如此远的地方居然还能牵扯上皇甫继勋,这不得不让楚千侯相信“冤家路窄”这句话的正确性。 楚千侯大笑道:“好,实在是好,若你是寻常小民,本官道真不会拿你怎样,现在你是是皇甫继勋的岳母,那么就得另当别论了。李勇,大嘴,这位可是皇甫继勋的丈母娘哎,如此身份已经不是无权无势的小兵们能伺候的了,你二人也是我们武城里的档头,你二人亲自去伺候她吧!”楚千侯转头向李勇和大嘴二人招了招手,指着李妈妈意味深长地说道。 楚千侯跟皇甫继勋早已成为死敌对头,这在整座江宁府和昭陵县不再是个秘密,对待皇甫继勋的岳母楚千侯嘴中还能道出“伺候”二字,那其中绝对是另有歧义了。 李勇和大嘴对视一眼,心有神会,特别是李勇,十八碗十全大补汤喝下肚去,早已蒸腾的整个身子如火山喷发一般,正想找个女人好好泻泻火气。 两人摩拳擦掌,扭动着全身骨头咔咔直响,一脸猥琐地望向李妈妈,嘴中叫道:“大人放心,我们二人一定好好伺候这位皇甫大人的岳母,让她也知道知道上天是什么感觉,哼哼。” 李妈妈一听这充满火药味的话茬,再一瞧走过来的这两人:一个体型壮硕满面络腮胡子,腰上还别了两把大板斧,另一个面貌独特,一张嘴巴差点咧到了耳朵根上。二人笑的统一的无比猥琐,瞄向自己的眼神那可用如狼似虎来形容。李妈妈纳闷了:他们这是来伺候自己还是要来收拾自己的? 李妈妈有些惧怕地使劲钻进了衣领,缓慢后退道:“楚千侯,你想干什么?告诉你,你可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武城知州,皇甫大人可是贵为指挥使,你若触他霉头,小心你连武城知州都做不下去!” 楚千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伺候伺候你而已,就像伺候原先花满楼中的王嬷一样。” “啊,王嬷?” 这下李妈妈心中真的开始犯怵。 王嬷自楚千侯来到武城后就消失无影了,至今渺无音信,据不可靠消息称,王嬷是被七百***.奸而死,然后抛尸荒野被野狗吃的一点不剩。若是此事是真,楚千侯刚刚那句话中的含义,那可就是让李妈妈步她的后尘了。 想到此李妈妈陡然打了个冷战,眼神瞄了一眼门外拥挤集结的足有数千名壮汉猛男,我靠,人数好像不是七百人,得足足有上千人了吧,纵使老娘身经百战,可这千人斩老娘真的吃不消啊。 “李氏,本官再问你,你楼中姑娘的卖身契你到底交不交!你若不交,休怪本官对你大刑伺候!”楚千侯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高声喝问道。 李妈妈一惊回过神来,依旧冷笑道:“楚千侯,老娘说了,你休想,这卖身契就是老娘的性命,打死也不交!” 楚千侯心中被磨的再也没了耐心,武城上下早已是自己的地盘,乐府背后的靠山又被自己连根拔起,此时的乐府,说到底早已算是楚千侯的囊中之物。 而楚千侯只所以废这么多口舌向她索取卖身契,其一也是为了给乐府中的姑娘们解除后顾之忧,笼络她们的心;其二便是给李妈妈建造个台阶下,若她能就势踏步下来,乐府之事也会彻底尘埃落尽;其三便是做给武城中其他青楼老鸨们看的,向她们证明,我楚千侯,不是一个抢夺他人产业的贪官,而是一个造福青楼姑娘们的清官,尽管暗地里办的就是抢夺的营生,明面上嘛,当然得做个好的模样嘛。 楚千侯冲李勇和大嘴挥挥手,毫无感情地说道:“这个女人交给你们了,我希望你们能带着我想要的东西回来。” 李勇和大嘴点点头:“放心吧大人,我们定会帮你搞定?” 说着,二人一脸奸笑着扑向了李妈妈,丝毫不顾及李妈妈的大喊大叫,双手一举高抬起她,一脚闯进了旁边的厢房中。 房门一关,里面紧接着就传出来一阵女子惊恐的尖叫声,还混合着两个男人声嘶力竭粗狂的高喊声。 “老大,他们两个不会真对那个老女人下手吧?”楚千侯泰然处事地坐回方凳上,召南麻利地端上来一壶茶水,小声问道。 楚千侯饮着茶水,双眼望着窗纸上映出的三个人影,耳中听着杀猪似的嚎叫声,摇头笑道:“你想什么呢,当然不会,如此老女人他们两个怎么会有兴趣。李勇以前是个杀猪的,我猜他俩定是在用捆猪杀猪的手法在折磨她呢。” “捆猪杀猪的手法?那是什么手法?”召南一时没听明白。 楚千侯左右瞧瞧无人偷听,小声笑道:“召南,你是不知道,我在知州府中寻到了一间密室,里面居然都是上一任知州收藏的一些小玩意,比如带着尖刺的马鞭,还有带勾的铃铛,还有小孩手臂粗的大红蜡烛,啧啧,都是好东西。我又想,让这些东西蒙尘在密室中总不是办法,所以我就让李勇和大嘴都给拿了过来,正好拿着李妈妈试炼一下,看效果怎么样,说不定还能给我们武城监狱带来一种拷打犯人的酷刑呢,也算是废物利用不是吗。” “……” “召南,狼牙贼团回来了没?他们可曾将这周围地形的地图绘制带来?”楚千侯放下茶杯转个话题出声问道。 召南重新斟上一杯,点头道:“老大放心吧,您交代的事情她们几时没有完成过,他们绘制的地图很散乱,却是很详细,萧己然正在绘制总地图呢,我想晚上时武城周围群山地形图就能完成。” 楚千侯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武城周围群山乃是楚国叛兵和强盗土匪的盘踞点,我们不得不防啊。” 召南伏在楚千侯耳旁,小声笑问道:“难道老大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不得不防而绘制周围地形图吗?” 话中之意显而易见,召南认为楚千侯绘制周围地形图,绝对不会仅是因为要防御城外楚国叛兵和强盗土匪的攻击才绘制的,而是另有深意。 楚千侯斜眼看了一眼召南,摆手笑道:“你啊你,脑袋越来越聪明了,此事心中知道就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打着剿灭楚国叛兵的名头来的,这点面子工程必须做牢知道吗?” 召南点头道:“老大教训的是,我记下了,我们主要为了守护大唐安危这才出城剿匪,为了巩固城防安全,我们才招安叛兵和强盗们入伍,我们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国为民着想。” 楚千侯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对,对,召南说的不错,你若弄懂了这个道理,一个官吏如何来当,你也就真正的学会了!” 一语双关,却是道出了古今为官的真谛,不外乎八个字:坑蒙拐骗,人面兽心。 “走吧,看情景这李氏是个硬茬,得多费些功夫才能搞定她,走,我们去看看地图绘制的怎么样,再做下一步行动。”楚千侯看了一眼厢房中的战况依旧激烈,急脾气涌上来再也等不下去,站起身来冲召南招呼一声。 “那这些士兵怎办?老大将他们全都找来不会是只为了摆场面吧。”召南指着乐府门外一层层站位的千余小兵纳闷问道。 楚千侯笑道:“他们当然有他们的作用,召南,发给他们银两,今日三天内让他们包下仙宫内所有青楼分院的姑娘,在下令,他们就是精尽人亡也得给我坚持三天去。” “乐府青楼还未完结,莫非老大要对仙宫下手?”召南跟随楚千侯时间最长,已是能体会到一点楚千侯话中的深意。 楚千侯小声道:“对,趁着城外悬挂的尸首的威慑还在,趁势追击,老子就是相中了这武城内所有的青楼,说什么也要在最短时间内搞定!” 召南摇摇头,道:“老大,此事不妥吧,可是仙宫背后也是有靠山撑腰,若是他与其他两家合作,合三者之力对付老大怎么办?我们这点千余人,不是,是千余只软脚虾可是对付不了他们啊。” 楚千侯嘴角一翘,自信一笑,道:“放心,他们那伙兵,我自有妙用,别忘了我可是跟你说过,女人也是能顶半片天的。收拾青楼姑娘我用男人,收拾那些男人们,我们就用女人,如此才能百战不殆!” 召南大惑不解:“用男人对付女人我能明白,用女人去收拾那些楚国叛兵和土匪强盗我就糊涂了,怎么收拾?难道是想累死他们?” 第一百零一章 黑云(三) 乐府门外,此时早已挤满了围观的嫖客和妓女,仙宫、殷楼、春院三家大青楼的各个分院老鸨也穿插其中,露着脑袋张望着乐府内的情况。 这些做肉体生意的老鸨,一个个早已被红尘历练的八面玲珑。两日前楚千侯派私兵只入宿乐府分院大嫖两日,已经引起了她们的注意,今日楚千侯更是扫荡了乐府背后的靠山,并将死尸高悬城头示众,这更让这些老鸨们隐隐感觉到,这位新来的武城知州似乎在效仿上一任的知州,欲想将全城所有青楼据为己有。 几位掌管大权的老鸨相互对视一眼,双目几个斗转,心中同时打定主意:若是楚千侯真要用强硬手段抢夺青楼的生意,三家立刻皆为同盟,合背后三家靠山之力,纵使是强攻武城也定要将楚千侯灭掉不可。 此法虽为铤而走险,但武城青楼之内牵扯到的不光是利益关系,更多的则是连楚千侯都不知道的另一层隐秘。 楚千侯走出乐府,双眼微扫过众人的脸,凭着她们的脸部变化已将她们心中所想之事看在眼中,心头微微一声冷笑:你以为老子会给你们同盟的机会吗?只要再等几日,老子就将你们这些老鸨们全部都收拾了! 看情景,一场男老鸨和女老鸨之间的对战,似乎才刚刚开始而已。 “公子,公子。”楚千侯刚走了两步,人群中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叫着自己。 楚千侯向着那方向望去,正看到董小婉拥挤在人群中,小脸惊慌失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楚千侯高声问道:“小婉她怎么来到此地了?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的?” 董小婉使劲挤出人群,嘴中叫道:“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楚千侯陡然一惊:“什么,虞若出事了?” 董小婉跨步拥挤进来,一把紧抱住楚千侯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地急道:“公子……你快回去吧,小姐……小姐她非要嚷着要出城,我们拦都拦不住,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啊!难道是山中之物!” 楚千侯一声惊叫,哪还在多问什么,转身就向外跑。 “公子,小心,此事蹊跷的很。”董小婉高声嘱托道,可是楚千侯早已如一道风似的消失在街尾。 站在身后的召南心中一个咯噔,他自然知道虞若在楚千侯的心中重要性,转身快步跑进乐府中,向着厢房中还在忙活的大嘴和李勇喊道:“你俩快些出来,老大家中出事了,马上回去!” 大嘴和李勇一听,全身一震,赶忙扔下手里的皮鞭蜡烛等家伙,**着上身满身大汗地跑出来:“召南小弟,发生了何事?大人呢?” 召南急道:“虞若小姐不见了,老大正赶去寻找,看老大的神色慌张,好像家中出了大事,我们赶快整兵回去!” “大人神色慌张?”大嘴和李勇一听这话茬,楚千侯在他们眼前不管发生了何事都是一脸自信满满波澜不惊的神色,今日却神色慌张,那绝对是发生了大事。 “走,先回去!”两人快速穿好了衣服,快速跑出乐府。 空荡荡的乐府里,独留下厢房中还被五花大绑的李妈妈。全身上下仅穿着一点布片遮挡着隐秘处,裸露的皮肤上一道道鞭痕交错狰狞,一块块红色蜡油烫着全身红红点点,凌乱的头发好似烧焦的鸡窝一般,脸上表现着不知是痛苦还是舒畅的古怪表情。 等了片刻,李妈妈没感受到皮鞭和蜡油地到来,睫毛一抖慢慢地睁开双眼,左右瞧了瞧无人在房中,这才吐出嘴中的小木球,慢吞吞吐出三个字:“好爽啊……” 武城知州府内寂静无声,踏入府衙后,才从后衙隐隐传出一声哭声,忽高忽低,好似鬼哭一般。 楚千侯突感不对,这哭声好像是从虞若的房中传出来的,听哭声不是虞若所发,那究竟是谁在虞若的房中哭?楚千侯蹑手蹑脚地走到厢房门前,先轻声敲了几下,道:“虞若,虞若,你在吗?你若在房中回个话。(..tw)” 可是房中依旧是一阵阵忽高忽低的哭声,虞若的声音半点也没传出来。 楚千侯眼中逐渐弥漫上一层杀意,伸手从腰间掏出三棱匕首在手以备不时之需,伸手轻轻一推,小厢房咯吱咯吱慢慢自动推开。 屋中黑暗,略显阴冷,迈步踏进一步,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先扑鼻而来。 这是虞若身上特有的体香,楚千侯早已熟记于心中,只是今日这股香味比往日浓郁了不知多少倍,肉眼都能看到空气中飘荡着一抹粉红色薄暮。 这个,太不寻常了。 “虞若!虞若!你在吗?” “虞若,是你在哭吗?” 楚千侯高声连喊了两声,房中依然没有虞若的回声,哭声反而越来越大。 楚千侯胸中心脏忽然禁不住砰砰直跳,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第六感隐隐在告诉楚千侯,虞若,好像真的出事了。 循着哭声,楚千侯慢慢掀开卧室内的垂帘,不见虞若在里面,织环和织羽两个丫头却蹲坐在地,捂着脸庞呜呜痛哭。 “织环织羽,怎么只有你二人?不是让你俩看着小姐吗?小姐呢?”楚千侯走进来劈头喝问道。 听到楚千侯的声音,织环和织羽哭声更大,织环捂着脸哭道:“少爷,少爷,小姐跑出了,我们没拦住她,请少爷责罚。” 楚千侯怒道:“怎么可能,你二人武艺高强,虞若手无缚鸡之力,你俩怎么可能还拦不住她!” “少爷不要怪我们,小姐好像犯了失心疯似的,出手速度极快,我们二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少爷若是不信,您看看,这就是小姐给我们挠的。”织环和织羽慢慢抬起头,抽噎着鼻头小脸慢慢转向楚千侯,只见在她两人白嫩的脸颊上,三道血粼粼的划痕狰狞地向外渗着鲜血。 原本可爱的两个少女,却因为脸上这三道划痕,顿时使脸庞倍显狰狞。 楚千侯哎呀一声,吓退了半步:“这是虞若给你们挠的?” 织环和织羽点点头,眼泪又滚滚而下。 女者之容可与生命和贞操比肩,这三道划痕刻在脸上,南唐又没韩国那般现先进的整容手术,容貌一毁,则再也不能恢复了。这个打击对于两个还待嫁闺阁中的少女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般,两人如何不掩面哭泣啊。 楚千侯自然能体会到两人心中的痛楚,可是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虞若再说。 先前王总兵曾说这山中确实隐藏着一位苗疆巫医,其手法更是擅长剥夺精怪魂魄为己用,若是虞若不幸错入了山中,真被那位巫医寻到,只怕虞若的性命…… 想到此连楚千侯都不敢在往下想下去,虞若早已是自己心中最心爱的女人,自己曾说过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她,若是她真就殒命在此,我岂能还独活于世? 不行,必须尽快寻到虞若! 楚千侯望了一眼还在哭泣的织环织羽两人,更加心烦气躁,咬了咬牙大声吼道:“皮囊毁了而已,哭什么哭!你俩因虞若而毁容,别人不要你们,我楚千侯娶了你们便是!” 织环和织羽两人陡然一惊:“少爷说要娶了我们?” 楚千侯斩钉截铁说道:“对,你们既然因虞若而毁容,虞若又是我最爱的女人,我楚千侯理应对你们负责才对。闲话少说,你俩速些传令,命令全军即刻出城搜寻,就是把整座大山翻个底朝天,也要给我把虞若找出来!我即刻入山,找到虞若以信号为令!” 楚千侯从袖中掏出一根烟火竹筒丢给织环,再也不多说什么快速奔跑出去。 厢房中中的织环和织羽依旧愣在原地,瞅了瞅手中还略带体温的烟花竹筒,似乎还没有从楚千侯刚刚的话语中震惊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意,一朵嫣红在两人的俏脸上悄然腾起。 终于得到了心中想要的归属后,织环和织羽立刻如换了一个人一般,一拍地面直接从地上凌空跃了起来,高抬脸庞,也不再以脸上的伤痕为耻,边跑边大喊道:“相公有令,全军立刻出城,搜寻虞若小姐!” 还未跑远的楚千侯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好嘛,自己妻子还没正式迎娶,光小妾又定下了两个了。 “狼牙贼团听令,马上出城搜寻虞若,期间任何有为何虞若性命者,格杀勿论!” 楚千侯话声刚落,三十三个劲装少年,腰悬两把金黄色匕首,化作数到劲风尾随跟向楚千侯,三十四人脚步不停,直接窜出了武城城门,直奔连绵大山而去。 李勇和大嘴携带着千余人小兵正好赶回了武城知州府,织环快步跑出来,露着脸上狰狞的三道血痕,将手中的烟火竹筒向着李勇一扔,大声说道:“相公有令,命令你们即刻出城搜寻虞若小姐,纵使是把大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虞若小姐找出来,找到后,以烟火为令!” 李勇、大嘴还有召南,三人愣了一下,相公?织环丫鬟的相公是谁? 适时一直在府中绘制地图的萧己然,手中抓着一包刚刚绘制好的武城周围地形图快步走出来,看发愣的三人忙喊道:“你们发什么愣,织环和织羽现在已是大人的小妾,此事刚刚已定,现在我们最重要是找到虞若小姐!” 李勇三人这才明白过来,深深看了一眼织环,立刻整兵,直奔武城城门。 “辛鬼呢?” “在城门口看守死尸呢。” “把他也找来,我们五人兵分五路,立刻搜寻!虞若是大人的妻子,万不可受到一点伤害!” “是!” 整座武城,随着虞若的消失,一日之间便弥漫上一层嚯嚯的杀气! 第一百零二章 黑云(四) (对不住啊各位,昨天小官一时失手多发了一遍章节,对不住了,vip章节不能乱删,你们多花的kb,以后几章小官会把字数控制在3700+至3999以内,多出的字数算是小官的赔礼了。(..tw好看的小说)) 武城外群山连绵,山峦叠嶂,林木森森,肉眼可见方圆数十里之内大小山头不下数百座,其中土匪流寇无数,楚国叛兵更是纠结为群占山为王,要想从这群山中寻到一人,谈何容易,没有上万人没有数月时间肯本不可能啊。 楚千侯看着刚刚绘制好的地图,眉头紧锁,眼珠斗转仔细观察着地图上的标示,想要从粗细不等的线条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对于虞若,楚千侯太了解她了,自从九尾狐仙升仙后她就跟随着楚千侯,每日只知吃喝玩闹,懵懂无知,情爱之事也是在京城杜府中听了玉儿嫂嫂几句才略知一些,也从那日误喝和千金酒后,她才真正对楚千侯敞开了心扉。 她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行之事也必先询问楚千侯,可是今日,她却不惜挠了织环织羽两个丫鬟的脸颊而跑出城。遥想前几日她趴在自己的胸口流泪,哭着说怕自己受伤而让自己立刻离开武城,今日之反常,楚千侯心中已经明白,定是虞若又感应到了什么,怕自己因此受伤,而她,选择了独自入山! 妈的,难道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我的命还要重要吗! 楚千侯懊恼一声,一拳砸在地上,指尖鲜血迸发,昭示着此时楚千侯心中的愤怒正如火山爆发一般汹涌。 “老大,我把兄弟们都带来了,我们即刻搜山吧!”召南带着李勇、大嘴、萧己然、辛鬼四人,身后还有一千多名小兵全部赶了过来,急声道。 楚千侯回头望望小兵们,又看了一眼地图上的山头,微微摇头道:“不够,周围山头太多,就靠我们这点人还远远不够。[..tw超多好看小说]” “那如何般?小姐只身一人深入山中,我们不知方向,寻她真如大海捞针一般。”萧己然暗锁眉头苦声道。 辛鬼火爆脾气又激了出来,甩着手中大铡刀怒吼道:“那总不能在这儿单耗着吧,你们不去俺辛鬼去,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账东西下了迷魂咒迷了小姐!” “辛鬼,回来,此时不可鲁莽,听大人的!”大嘴赶忙拉住他,转头向楚千侯问道:“大人,您倒是拿个主意啊,小姐才刚刚出城,您这一耽误就真寻不到小姐了。” 楚千侯苦笑道:“你们不懂,虞若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若是她执意躲我,就是她前脚刚窜入山林中,我们也寻不到她!” “啊,为何,难道小姐会法术不成?”大嘴、辛鬼、李勇、萧己然和召南五人同时奇问道。 楚千侯无力地摆摆手,道:“此事你们不便过问,现在先找到虞若为主,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去寻山中某物才能间接寻到虞若。” “何物?”大嘴五人齐声问道。 楚千侯抬头注目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山峦,沉声吐出四字:“苗疆巫医!” 大嘴、辛鬼、李勇、萧己然还有召南五人身体同时一震,他们虽未真正见过苗疆巫医,却是也道听途说过苗疆巫医的诡异。下蛊,施咒,放毒,甚至抽取灵魂,对于外人来说,苗疆巫医就是一种极具邪恶的代名词。 “老大,你是说小姐是被巫医掳了去了?”召南惊问道。 楚千侯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是不是真是苗疆巫医我也不能下定结论,前几日我们斩杀的王兵头所说,山中确实存在着一位善于施法念咒的巫医,故而我才认为此事与他有关,当然我也不排除是山中什么妖魔鬼怪所为。” 萧己然眉头愈发禁皱,插嘴道:“如此来看,必须尽快寻到小姐才行。可是现在山头又多,我们人数太少,就是走遍方圆数里的山头也得需要个把月时间,小姐的安危如何能等的!” “对,对,时间和人,恰恰是我们需要的两样东西,可是我们全都没有,如何才好?”楚千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双眼微眯重新扫看向手中的地图。 大脑在这一瞬间快速旋转,前一世所学的所有知识全部融合向地图,在粗细不等的条条线线和文字标示上,思考推测着解决此疑难的方法。 召南跟随楚千侯时间最久,知道此时正是楚千侯思考方法的时候,悄悄地向周围压了压手示意周围安静一下,千数人同时放缓了呼吸,霎时整片空间寂静无声,只剩楚千侯越来越急促的喘气声。 突然,地图上所标示的山头上驻扎的强盗土匪们的营寨,引起了楚千侯的注意。 “狼牙,你们可探清楚周围山头中人数在三四百人的强盗和楚国叛兵的营寨有多少?”楚千侯厉声问道。 狼牙贼团相互耳语几声,狼二回道:“回禀主人,方面二十里内,有两百一十四座,人数在四百人以下。” 楚千侯点点头,忽的一声长笑,道:“好,我有办法了!” 大嘴五人也跟着双眼一亮,问道:“大人有何办法?快些说说。” 楚千侯收起手中地图,猛然跃上山石,一时间全身气势陡然凌厉,一股上位者的傲气尽发,向着狼牙贼团和千余名小兵大声喊道:“狼牙贼团三十三人听令!” “属下在!”狼牙贼团三十三的小兵立刻站了出来屈膝跪地高声应道。 楚千侯一身杀气寒声吼道:“你们三十三人即刻划分为三人一队,共十一小队,各带领一百余人即刻进山攻营拔寨!我不管你们用何办法,也不管你们杀多少人,哪怕伏尸满谷,每座营寨也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攻下,收拢人心后即刻命令他们马上寻山!以战养兵,以兵御兵,务必在后日天亮之前将方圆二十里内的所有营寨攻下,并让他们全部寻找苗疆巫医的踪迹,寻到者赏金千两,美女百名,可跟随我左右!” 这句话中那一声“哪怕伏尸满谷”,让在场所有小兵包裹李勇五人全身禁不住一冷,望向楚千侯的眼神闪过一丝畏惧:大人终于要下杀心了! 狼牙贼团三十三人却是一脸欣喜,他们不在乎千两赏金,也不在乎百名美女,他们更在乎的是楚千侯的那句“可跟随我左右”这条赏赐,对于他们来说能整日跟随在楚千侯身边那是无上的荣誉,三十三个小贼整齐叩一头喊道:“主人放心,后日天亮必寻到苗疆巫医的踪迹!” 站起身来,狼牙贼团立刻没三人一队,向着小兵们随意拉出百人,十一小队分作十一个方向快速钻进了山林中,他们三十三人也开始为了能跟随楚千侯左右而拼命了。 现在原地仅留下大嘴、李勇、辛鬼、萧己然、召南五人还有一百余个小兵,楚千侯望着小兵们全部进入了山峦中,这才微微喘出一口胸中闷气,正言道:“现在余下的都是我的心腹,我楚千侯也不瞒你们,乐府中的老鸨李氏与江宁府中的皇甫继勋有些牵扯,而皇甫继勋恰恰还是我们的死对头,他一直想将我处之而后快,我所料不错,想必李氏肯定已向皇甫继勋传递了消息,或许要不了多久,皇甫继勋必会以剿匪为名而大军攻入武城!” 在场所有人抽了一口冷气,皇甫继勋可是江宁府神卫统军,手下足有五万人马,若是他领兵前来,武城之中只有千人如何能抵挡地住? “大人,皇甫继勋乃是守卫江宁府的将军,他怎能私自领兵出城?”大嘴不置信地插嘴问道。 楚千侯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着森森杀气道:“前者我们在昭陵县他便向领兵来伐我,今时我杀他手下,并让他在周府寿宴上名声扫地,他心中早已恨不得食我肉啖我血,我们武城又地处混乱之地,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不日定会前来!” “那我们如何办?是先寻小姐还是先守卫武城?”萧己然考虑的比较周全,出声问道。 楚千侯猛一咬牙齿,狠声道:“武城是我们的地盘,万不得有失,而虞若深入深山中有你们几人寻找也无法起多大作用,我去寻山,你们留城!召南,萧己然听令!“楚千侯话题一转猛然喝道。 召南和萧己然二人全身一阵,立刻走出恭声道:“属下在!” 楚千侯道:”我武城众将中,你二人中召南善于统筹内务,萧己然精通所有暗器陷阱,我们入山几日,你二人的职责便是在武城内好好准备一切守城设施,静等着接下来我们与皇甫继勋的大战,听明白没!” 守卫武城乃是重中之重,召南和萧己然突感肩上的胆子重了三分,胸脯一挺大吼道:“大人(老大)放心,我们定当做足准备,等着皇甫继勋来送死!” 楚千侯点点头:“对,很好,你们立刻带着剩余百人回城早作准备,所需钱粮不得讹诈城中百姓,拿我知州大印向昭陵县云青山所要!” “是!” 召南和萧己然高声应一声,转身带领剩余的数百人快速回城。 最后,楚千侯望向剩余的最后三人:大嘴,李勇和辛鬼。 这三人中,一个双手之力可掰断铁牌有生撕虎狼之力,一个手提双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一个肩扛大铡刀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彪悍雄风,这三人,全部都是楚千侯手下中最能打的三大猛将。 第一百零三章 黑云(五) “大人,我们有何任务?”大嘴、李勇和辛鬼同是将胸脯一挺,高抬着脑袋急声问道。 楚千侯扫视三人越发凝视的气势,满意地点点头,道:“放心,你们三人乃是我最得力的悍将,自然有一项非你们莫属的任务需要你们做!” 三人心中一喜,齐声吼道:“请大人吩咐!” 楚千侯慢慢俯下身子,从胸襟中摸出自己撰写的大窃贼刺杀之术的秘籍,递给三人小声说道:“你们三人即刻回城,秘密处决掉乐府李氏,将乐府二十家分院全部弄到我们手中,你们三人再从楼内三千余名姑娘中挑选出一百名才貌双全的女子,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方法,一定要在七天之内教给她们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刺杀之术!” 大嘴、李勇和辛鬼面色齐齐一变,三者不是笨蛋,楚千侯又说的如此明白,其中道理自然一听就懂,齐声惊叫道:“莫非大人想要组建一个由女人组成的刺杀队伍不成?第二个狼牙贼团?” 楚千侯点点头,毫不避讳说道:“我正有此意,本来我想亲自训练,但是现在我没有时间,皇甫继勋不日定会前来攻伐我们,他的万余人大军绝对不是我们一千来人所能抵抗的,所以为了成败我只能另辟蹊径。本来我想单独训练,可是时不待我,现在只能由你们暂时带我传授,此事重大,可关系这武城的安慰,你三人一定要谨慎行事!” 大嘴、李勇和辛鬼三人已从楚千侯话中了解到了局势的严重性,或许在今日乐府时,当李氏说出自己是皇甫继勋的岳母时,楚千侯心中早已洞晓了局势的严酷,只是怕动摇了军心,这才脸上唯有任何表露,实则心中,却是默默地担上了千余名小兵的性命。 大嘴、李勇、辛鬼三人心中大为感动,抱拳敬道:“大人放心,我等立刻去办,大人只管寻***便是!” “好,你们立刻回城吧,你们只要帮我完成此任,就是首功一件!”楚千侯摆摆手道。 三人对视一眼,相互猛一点头,快步离去赶回武城。 楚千侯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地点点头,局势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严峻,完全是楚千侯始料所不及的。本想着先搞定整座武城内的青楼生意快速聚敛财富在手,却是没想到会将皇甫继勋这个强硬敌人给引了出来。 侥幸,一切一切,都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按照楚千侯的思路行事,只要做好防御措施,楚千侯倒是不怕皇甫继勋的大军。 只是虞若的突然消失,让楚千侯的心中更为沉痛。 她到底在哪里?她有无危险?是生是死?这些问题时时刻刻都煎熬着楚千侯的内心。 武城楚千侯可以不要,乱世枭雄楚千侯也可以不做,楚千侯只想要虞若平平安安待在自己身边。 爱情,本就是极度吝啬的一种东西,楚千侯为了补偿小周后而甘愿为她覆河山灭帝国,对于虞若,楚千侯从未收敛过自己的杀意,哪怕是伏尸百万,也定要守护虞若的安全。 远望着周围层峦叠嶂的群山,一层红芒逐渐弥漫上楚千侯的双眸,眉间一点美人痣变得更加殷红似血,楚千侯的杀意开始在心中如滚滚浪潮汹涌激发。 寂静的山峦中,突然一道混合着满腔愤怒的粗声巨吼,响彻在群山谷地之间回荡。 “我不知山中你是人还是妖,如果伤害了虞若一根汗毛,老子纵使是屠山千座,也要把你寻出来碎尸万段!” “哗!” 半片山峦的飞禽被这一惊声巨吼震烁地腾飞而起,空中一层黑黝黝的浓云也逐渐凝结遮挡住了太阳,整座武城外的群山在这一刻好似全都蒙上了一层黑纱。 “刷!刷!刷!” 寂静的山林中,一对对人马紧锣密鼓的在林中飞窜,利刃出鞘,全身杀气尽露,未见敌人,眉眼之间已是射出了冷冷的寒光。 如今的狼牙贼团,已是初具大窃贼的影子,三十三人个个身手矫健,手中清一色地攥着一把金黄色的匕首,踏地跳跃之间滑行数米,在树木葱葱之间宛如一只只黑色鹞子,辗转飞行在山峦之间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地貌。 目标:山头营寨。 任务:笼络所有人员,让其寻山寻找苗疆巫医和虞若的下路。 时间:一个时辰。 此时,距离虞若失踪已过去半个时辰,太阳微斜,陈红色的暖光绵延笼罩着这座山头,安静的松树林中寂静无声,透过草尖叶缝能看到在不远处一座小营寨驻扎在山头。破旧的木质门板大门,树干捆绑而成的寨墙,门口站着两个守卫兵,拄着长枪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松树林中中,一百多名身穿破烂藤甲手抓一把生铁大刀的小兵静静地埋伏着,皆都紧攥着手中兵刃,做着进攻前最后的的蓄力准备。 狼牙贼团中狼二、狼三、狼四三人为一组,各藏在有利的位置上观察着这座营寨。 “狼爷,我们要不要做些部署在攻寨!”一名小兵望了一眼寨子,喉结一滚咽下一口唾沫悄声问道。 这些人跟随过楚千侯攻打过昭陵县迷踪山群,楚千侯便是每攻打一座山寨之前,不管它多大多小都会仔细部署一番,以便用最小的伤亡换来最大的收益,小兵们故而由此一问。不过今日领兵的不是楚千侯而是狼牙贼团,战争之前的部署对他们来说完全不懂,他们只知在最短的时间杀掉最多的人! 狼二、狼三还有狼四对视一眼,眼角微微一冷,嘴角蹦出一个冰冷的字眼:“杀!” 随即,三道身影夹带着一道金芒在林间飞窜而出,双脚如风,踏着草尖树叶如履平地,杀气凝视直奔山寨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 “杀你们的人!” 一道简单至极的对话后,寨外便看到一道鲜红的血液好似喷泉一般从寨墙上窜出来,将干净的木头墙壁染的红色斑斑。 狼牙贼团中的小贼们早被楚千侯磨练的心如磐石,又昼夜无休的学习楚千侯的刺杀之术,此刻,三把匕首好似三把催命的镰刀一般,金芒闪烁,刀刀直划阻挡之人的脖颈,一路走来,死尸一路,鲜血遍地。 真真正正地视人命如草芥! “他妈的,他们是谁?怎么进门就杀,连个招呼都不打?” 小寨中的强盗们眼泪直接就下来了,他们见过土匪攻寨的,也见过军队征伐的,可是他们从没见过三个只知杀戮的杀人者,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条件都没有,就是挥刀杀!杀!杀! 狼牙贼团处事风格便是:先杀,后拉拢,若有宁死不屈者,那就屠寨! 武城外群山中方圆二十里地,所有的大小山头,同时上演着这一幕! 杀!杀!杀! 鲜血喷洒,垂死呻吟,一遍遍回荡在山峦之中。 这一日,山中死伤,不计其数! 这一日,盘踞山头数年的土匪强盗,迎来了他们的灭顶之灾。 只因一个女人,一个楚千侯深爱的女人时间紧迫,休怪我无情! 夜,漆黑,寒冷 武城内,今日出奇的安静,大街小巷中的青楼照常营业,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唯有门口两盏孤灯撒着清冷的光辉。 “咕,咕,咕。” 几声清脆的个子叫声,缓慢从城门口飞入,两翼呼扇翩翩飞入了知州府的后衙,落入一个朱红色小窗的窗台上。 “妹,窗外有声音,好像是我们的信鸽飞回来了。” “好,我去看看。” 窗内燃起一盏烛灯,织环披着单衣从厢房中慢步走出来。 白鸽展翅一跃跃上了织环的肩头,亲昵地摩擦两下织环的脸颊。织环的脸颊上蒙上了一小片白纱,将白鸽抓在手中轻轻地解下腿上捆绑的密信,轻缓打开,织环的双眼陡然睁大,脸色霎时变的惨白。 “姐,出大事了。”织环沉声叫道。 “妹,发生了何事?是不是皇甫继勋传来的密信?”织羽闻到声音,立刻推开小窗露出半边身子轻声问道。 织环将白鸽收在袖口中,将密信递了过去,小声道:“皇甫继勋来信了,信中说三日之后将会亲率大军杀来,让你我二人监视好武城一切,到时候里应外合。” “啊!”织羽微微一惊,道:“皇甫继勋怎么来的如此之快,那我们得快点去告诉相公才行!” 织环蹙紧了眉头,急得躲躲小脚道:“可是现在相公正在山中寻着小姐,我们怎能找到他?若是与他走散了不就更加耽误了时间吗?如今武城之中只有召南萧己然还有百余名小兵,三日之后根本不是皇甫继勋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织羽暗暗钻进了小手,美目急转几圈,猛一咬牙关,道:“这武城乃是相公的栖身之所,万不能有失,小姐更是相公心中的挚爱,相公也绝对不会舍弃她来守城,看来,我们只能找他帮忙。” 织环听完却是一声惊叫道:“啊,姐,你不会想要回去找鱼先生帮忙吧。” 织羽点点头,轻咬了一口朱唇,郑重说道:“此时此刻,我们还能怎么办?自江宁府一路行来,相公视我们为亲人,如此重情重义我们姐妹岂能让相公陷入两难之地。而且我们曾侍奉过皇甫继勋有负于相公,相公也是因为小姐的原因才收你我为小妾,此时正值相公落难之时,我们必须向相公证明我们存在的价值才行!” 织环跟着点点头大为认同织羽的说法,道:“姐姐说的很对,那姐姐何时启程?” 织羽一咬银牙,道:“时不待我,我即刻出发,三日之内我必领兵回来帮助相公抗击皇甫继勋!” “如果鱼先生不肯帮忙呢?”织环忧心道。 织羽眼色一暗,道:“那我们就做好去地下侍奉相公的准备吧。” 织环的眼神也随之一暗,做好去地下侍奉相公的准备,不就是为他殉情吗? “若是结局真是如此,那我们也甘愿!”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到眼神中一丝坚定的眼神。 月影之下,一个娇小的身影骑着一匹快马,快速飞驰出了武城城门,四蹄扬尘,顺着官道急速向南奔驰而去。 鱼先生,他是谁?他又跟织环织羽又怎样的关系? 这个问题看似还无需楚千侯去在意,楚千侯现在更应该在意的应该是,远在江宁府里的一个隐患,正在蓄势逼近而来。 皇甫继勋已经下了八道军令,抽调守卫江宁府的东西南北四面大军各两千五百合整整一万人,明日他将上凑国主李煜,以前往武城剿灭楚国叛兵为名,正式攻伐楚千侯! 该来的对手终于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 乱斗(一) (每天订阅的兄弟,前几天重发的章节我给删除了,然后将新章节补了上去,看本章之前看看上一章黑云(五)看了没。对不住啊,前天小官一时不小心,给搞混了,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乌龙事了。) 又是一天的夕阳沉落,山脉又陷入了漆黑的暗夜中。 连绵不绝的群山中,百鸟回巢,百兽禁哮,几声乌鸦哀鸣后,硕大的山头中再也没有了杂音,只有数千个声音在高声喊着“小姐,小姐”,深谷回荡不绝,使得这一片山峦中都是这个声音。 几声响亮的哨音声突然在山中斗转,黑暗的山头中数千把火把同时点燃,一支支顺风燃着火苗,首尾相接照耀出一座座山岗通红一片,远远而望,就好似一条条火龙在群山上盘绕。 两日了,整整两日了,虞若依旧渺无音信。 虞若的安危时时刻刻牵动楚千侯的内心,两日未有踪迹,楚千侯的心越发感到沉重难以呼吸。 自从两日之前楚千侯带兵搜山,狼牙贼团两天之内扫平了方圆五十里之地的所有大小营寨,集合了数千人马统一搜山,可是到现在依旧是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好似虞若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这两日,楚千侯滴水未进,一米未食,头发凌乱,满脸污垢,细软的胡茬子也在嘴角刺了出来,只是两日,对楚千侯来说却好似两年之久。 朦胧中,虞若的一颦一笑不时地浮现在楚千侯的眼前,双手轻轻触碰,幻影终又消散归于虚无,楚千侯的内心中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 楚千侯平日中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可是现在,楚千侯却是极度否认着心中这种不祥的预感。 楚千侯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时刻保持着清醒:“不行,我不能气馁,我说过,有我在,哪怕是天王老子来抢,也休想把虞若从老子的身边抢过去!除非,我死!” 两点冰冷的星芒再次闪烁在楚千侯的双眸中,迫人的杀意开始凝聚成实,此刻,楚千侯真想杀人了! “嘭!” 黎明时分,天空忽然燃起一朵姹紫嫣红的烟火,好似一朵绚丽的花朵在东南方向绽放。[..tw超多好看小说] 楚千侯猛然一震,这烟火炮竹是相约找到虞若或是苗疆巫医后的信号,此时能在天空上燃起,莫非找到了她们的踪迹不成? 楚千侯困乏的身体再次充满了力量,将凌乱的长发向脑后一束,身体一弓好似一头嗜血的野狼般快速向着烟花方向跑去。 微小的山谷谷口,被火光照的清清楚楚,周围足有三四千人在谷口聚集围绕。 “主人,我们寻到了一处诡异地点,请您来看看。”狼牙贼团三十三人皆在,见楚千侯奔跑过来,赶忙恭声说道。 楚千侯点点头,道:“在哪里,领我过去。” 山谷口立刻拉开了一道缺口,狼牙贼团全都紧攥着匕首侍候在周围,领着楚千侯顺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着谷底走进去。 这是一座三角形的小山谷,谷口狭小犹如壶口,越向里走空阔之地越大,脚下的石子逐渐变成了风华的碎沙子。周围灌木浓密,横长的树杈在头顶交织,遮挡住头顶月光,在脚下投射出星星点点的白斑。 谷地越有百米,转过了一个急弯,楚千侯眼前视野豁然开阔,一个硕大空洞的空地展现在眼前,鼻尖轻轻一吻,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主人,到了,就是此地!”狼牙贼团小贼一指谷底说道。 随即数十把火把在谷中燃起,黑暗消去,逐渐露出一个直接约有百米丈圆的宽敞平地。 细看谷内,谷中地面全部都是由平滑的鹅卵石平铺而成,肉眼可见周围岩壁都是被人用外力削成了平滑的凹形。谷中没有一株树木灌木,却竖着三十六根方形石柱,呈一奇特的排列走势,每根石柱上皆贴着一张金黄色的符篆,在火光辉映下,符篆上闪着一种妖邪的金黄色线条,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楚千侯刹那惊醒,这是一座法坛,是苗疆巫医做大型法事时必须架构的法阵,巫医,此事果然是苗疆巫医所为! 这种法阵,楚千侯曾在越南盗取国宝时有幸见识过一次,相传此法阵可借助星辰之力对巫医本身有增幅之用,不过楚千侯从未真正接触到苗疆巫医这个行业,像这种一千年前的巫术楚千侯更没接触过,倒是无法真正揣摩到面前这个法阵的真正作用。 “你们是如何发现此地的,寻到此地时,可曾有所发现?”楚千侯双眼微眯扫视着谷中的一切,向着狼牙贼团轻声问道。 狼牙贼团中走出一小贼,拱手敬道:“回禀主人,我们奉命攻伐山寨时,猛然感到整座山头都在微微晃动,又观此地突然窜出了一道银芒扎眼,这才寻到了此地。只因我们寻到的太晚,来时谷中已经无人在此,空气中的味道却是很浓郁,谷中之人似乎是刚刚离开,我们又向周围搜寻了数里,却是半个人影也未寻到。” “没有寻到人?论脚力,山中能超过你们的人微乎其微,再说全山都是我们的人,他们不可能逃出多远,看来,他应该是藏了起来才对。”楚千侯蹙紧了眉头,缓步踏入谷中。 双眼轻闪过周围符篆上的字符,感受着脚下一颗颗鹅卵石的凹凸感,楚千侯试探性地鼻尖轻扇,使劲一吸,空气中刺鼻的硫磺味道尽数填充在鼻口。 楚千侯发达的嗅觉中,却是没有嗅到一丝虞若身上特有的那种清香味道,但是楚千侯心中却是隐隐有种感觉,虞若必是来到了此地。 突然,楚千侯的双眼凝视到一根石柱的柱底,双眸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再也不能移动开半分。 那是一小片毛发,洁白如银,柔软如绒,光泽透亮,指尖细摸,柔滑如绸缎。 这,绝对不是山中野兽身上的皮毛。 楚千侯的心突然冷如冰窖,虞若,有可能真的出事了。 “主人,可有发现?要不我们将所有山头的土匪强盗营寨全部攻下,扩大搜索面积!”狼牙贼团中所有人能感受到此刻楚千侯心中的杀意,个个立刻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只等楚千侯一声令下他们将再去征途。 楚千侯摇头摆手道:“不,法坛设在此地定是另有深意,他万万不会离开此地的,我们再去绕山多寻,也只是白费力气和时间而已,我想他定藏在此地的某处,或许还在悄悄地窥视着我们。” “那我们如何办?守株待兔吗?”一名狼牙小贼插嘴问道。 楚千侯苦笑道:“守株待兔?我们能耗得起吗?皇甫大军可是不日就要攻伐来了。”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小姐的安危可是过一天就危险一天啊。”众人急道。 一说到虞若的安危,楚千侯的双眼猛然暴寒,纵使所有人都死了,虞若也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闪失,这是楚千侯的逆鳞,也是底线。 刺眼的凶光开始在楚千侯的眼中灼灼燃烧,抬头瞭望着整座群山,楚千侯猛一咬牙关强自打定心头主意,狠狠吸一口气,接着猛然背转身向着谷口走去,嘴中杀气汹涌冷冷蹦出八个字:“那就烧山,逼他出来!” “啊!”所有人齐声倒抽一口凉气。 这山峦叠嶂山峰相连,树木葱葱灌木藤叶相接,这一点火,火借风势,只怕立刻便会形成燎原之势将这片山峦尽数烧成灰烬,到时山中野兽飞禽将不知会死伤多少,更别说山中所藏之人,哪怕他藏在山中洞底,也会被火焰形成的内外气压和滚滚浓烟呛死。 楚千侯这一句“烧山”,十足是灭绝了整片山峦的生机。 “主人,若是小姐跑不出来,只怕连小姐都会殒命在里面!”狼牙贼团一小贼出声劝道,他们不吝啬山中生命,却是怕误伤了虞若的安全。 楚千侯缓缓止步,慢慢仰起头,眼角微微一闪,缓声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寻到她吗?再多耽搁半刻钟她就会有半刻钟的危险,此举能逼出苗疆巫医来最好,如果逼他不出……”楚千侯语气微微一顿,喉咙轻轻翻滚一下,咽下一口自己都接受不了的答案,强忍心神,猛然睁大眼睛三分,冷声道:“虞若是我的女人,生也是,死也是,与其让她死在别人的手里,那就不如死在我的手里!下令,烧山!” 一声令下,冷如冰芒,也彻底决定了整座山中飞禽走兽的命运。 “虞若,休怪我心狠,我也是被逼无奈,只求上天让你安好,背负再多冤债我也心安!”楚千侯最后回忘了一眼山头,心中第一次祈求着上天的眷顾。 “轰!” 泼上了动物油脂的枯草堆,点上火苗后立刻灼烧起来,通红的火焰开始顺着油脂肆虐燃烧。 适时,整片山峦中突然狂风大起,火借风势,腾一下绵延覆盖了半片山峦,漆黑的山林霎时亮如白昼,鲜红的的火焰直窜高达几丈高,滚滚的黑烟如乌云聚拢扩散包裹了数里山头。 武城中百姓全都推开了门窗,瞭望着山中的火势,相隔数里,火焰还照射的她们的脸上闪着摇曳的火光。 大火焚烧,林中立刻乱作了一团,飞禽鸣叫之声,百兽嚎叫声,猿猴悲戚之声,一声连接着一声,随着火势的燃烧响彻在山林谷地之中。天生惧火的它们,在浓烟翻滚之下早已慌不择路,成群成群的山中飞禽走兽钻入了火堆中,几声噼里啪啦的爆响,火焰再次拔高三分,一团浓郁的烤肉香味开始在山中回荡, 可是此时无人再垂涎这种烤肉的美味,四千多人站在山脚下远远望着灼灼燃烧的群山,感触着脸颊被烘烤的灼热,耳听着山中鸟鸣兽悲之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小兵们不知不觉眼中眼泪不由自主地滚滚而落。 他们或许才发现,自己还不是一个被泯灭了良心的人形野兽,他们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类。 而楚千侯望着山头,眼眸中闪耀着火光,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 此时此刻,楚千侯的心中只惦念着虞若的安全,其他一切再也不能引起楚千侯的注意,若是虞若迟迟不出,楚千侯不介意将这连绵群山尽数烧毁。 “虞若若死,那就让全山中万千生灵为她殉葬!” 这就是楚千侯内心深处,一个大窃贼对待爱人最赤.裸裸的挚爱表达! 第一百零五章 乱斗(二) 当武城内的内百姓安居乐业、青楼生意兴隆、武城外群山焚烧之时,在江宁府之北五十里山坳中,一片旌旗飘动,雷鼓轰鸣,万马齐奔,喊杀震朔。[..tw超多好看小说] 本是沟壑的土地现在已被战马踏成了平地,烈日下,站着一排排军势铿锵身披战甲手攥长枪的兵士,头顶盔缨随风而动,个个眉间杀气散发,枪尖寒光冷森,气势如虹,只等一声令下,长枪所指,即刻攻伐! 这是现今南唐最顶尖的军队,是一支经历过战火焚烧的铁军,更是一支曾让楚国和闽国闻风丧胆的杀戮军队,每柄枪戟之下曾有无数活人为之丧命,两大帝国更是在他们的枪戟下覆灭。 单看这山坳中弥漫的杀气,静则储其内,动则涌而出,一丝一毫无不是用鲜活的人命堆积而成,一万大军,其身后却是有超过十万的冤魂在狰狞哭泣。 今日,八道令牌让这一万人聚集在了这座山坳中,万人肃穆,眼神紧紧凝视着教场正中一座青石高台,那里站立一人,凝聚了这一万喋血战场的士兵充满敬畏和崇拜的目光。 皇甫继勋背靠龙旗,身穿一身金龙浮磷甲,背披朱雀胤羽披风,头戴黑虎獠牙盔,腰系玲珑蛮狮带,脚蹬麒麟踏火靴,腰挎七尺青虹宝剑,雄姿英发,器宇轩昂。 掌托都指挥使白玉大印,皇甫继勋咱组了胸中力气猛然大喝道:“信使来报,武城外地处楚国旧地,群山之中有万人贼子不服我大唐管治,复国之心预见膨胀,想与我大唐分庭抗礼!我等乃是国之守将,护我山河乃是身之责任,如此有违乾坤之事,岂能让其发生!诸位,尔等乃是国之栋梁,可愿意随本官兵发武城,除叛贼,护山河,保我大唐长治久安!” 台下万人大军彻底被皇甫继勋激励的意气风发,高举手中枪戟向天高呼:“万岁!万岁!万岁!” 大风起兮,战旗飘扬,簌簌风声,声彻十里。 皇甫继勋使劲攥了一把腰间宝剑,远望着武城方向,嘴角凝出了一丝狰狞的冷笑。 “楚千侯,你杀我弟在前,又害我判官小队死伤殆尽,周府寿宴之时让我颜面扫地,今日又欺我小妾生母,如此大仇我皇甫继勋岂能留你,今日我就兵发武城,定要手刃下你的头颅,悬与昭陵县示众!” 皇甫继续睚眦必报的性格,终于让他迈出了向楚千侯兵戎相见的一步。 他或许不知,正是因为他今日这个决定,成为了拉开南唐战火序幕的导火索。 史书记载,皇甫继勋两次御兵,却先让天险长江失守,后又让北宋大军攻克了江宁府,直视南唐灭亡,一直被贬低为“短路将军”。 可是今日来看,他所属士兵皆都是铮铮铁汉,部下严谨御兵有方,哪里像是一个短路无能的将军所率领的部队? 若是现代历史学家穿越到此,见识了此刻真正的皇甫继勋,是否他们还敢说是这皇甫继勋是个“短路将军”?只怕是各个朝代中的名将若论代兵布阵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南唐灭亡确实源于他手,难道真是守卫长江天险和江宁府那天时,这位仁兄一时犯了失心疯病了不成? 如此南辕北辙之事,是史书记载有误?还是砖家叫兽有意掩盖了什么?还是历史长河已经再跟全天下所有人开了一个大的国际玩笑? 谜团重重,看来只有楚千侯能解开了。 大火焚烧,浓烟滚滚,两日时间已是焚没了三座山头,林木全部烧毁,飞禽走兽亦是不知死伤了多少。 山谷中的法阵也被大火烧成了残章断壁,金色符篆化成飞灰,满地的鹅卵石也被烧成了碎石子。原本青绿的大山,全被一层黑色的草灰覆盖,没有一点生机,陷入死一般的孤寂。 第三日,连天都哭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火势,掩盖了浓烟,这才让其他山头免于火灾,让山中禽兽得以幸免。 山脚下,围绕群山的四千多小兵全部挤入了草庐中,空阔的山脚空地上只剩下楚千侯孤零零地站在雨中,双眼扫视着群山任何一个角落,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又是三日了,三座大山尽数焚烧殆尽,山中除了草灰空无一物,雨水洗刷而过,满地除了烧死的动物死尸外还是死尸。 苗疆巫医没有露面,虞若更是没有出现。 楚千侯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盛,此时,任何自欺欺人的语言也掩盖不住眼前的事实。 山都烧没了,虞若还有可能安全吗? 两滴眼泪慢慢地渗出了楚千侯的眼角,顺着脸上流淌的雨水,慢慢地划过嘴角滴落在地。 “啪”,碎成了数点透明如冰晶的水沫 穿越两世,楚千侯第一次为情而流泪了。 只因一个丫头,一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 “咻!” 突然,雨水中一道黑影夹带着两道金芒快速奔驰而来,待看清楚了前方数百座草庐和草庐下的小兵后,脚步再次加快三分,划过雨水的交割,几个飞跃跳了过来。 “是谁!” 一直警戒在四周的狼牙贼团众小贼立刻挥匕攻击过去,随即几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激荡出数道火花乱窜在草庐中。 “别动,是我!” 黑影轻声唤一声,身体敏捷几个斗转,轻松绕过数位小贼的防守,身体如水中泥鳅般穿过草庐中数百小兵,潜入雨中向着楚千侯跑来。 “不好,有刺客要杀大人!”小兵们眼看着黑影直奔楚千侯而去,攥紧手中兵刃高声惊呼道。 狼牙小贼们却是收起匕首,冷冷地瞅了众小兵一眼,道:“就是你们叛变,他也不会叛变,那是逆牙,主人身下第一奴仆!” 众小兵们一声惊啊,一脸惊愕地瞧向雨中奔驰的逆牙,相互对视一眼惊道:“原来他就是大人口中的冥王逆牙啊,果然厉害!” “嗵!” 一声重物落地闷声响,相隔数米逆牙便屈膝跪在了楚千侯的身后。 “主人,逆牙回来了。” 逆牙轻声喊道,将手向着腰间一摸一甩,一个黑灰色的圆形包袱,慢慢滚落到了楚千侯脚下。 楚千侯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从无边的忧伤中回过神来。扫了一眼地上的包裹,看到包裹布片上向外渗透着一缕丝丝血迹,楚千侯缓声问道:“逆牙,我交待的任务可曾完成?” 逆牙抱拳回道:“不负主人所托,逆牙当夜便潜入了漕帮中,里面的守卫果然全都跟随着皇甫继勋出城追杀主人,逆牙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漕帮掌托王冲斩与刀下。只是王冲一死,江宁府突然戒严,逆牙无法出城,这才耽搁了几日,请主人责罚。” 楚千侯微微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你能安全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你却不知,几日而已,却是物是人非了,唉!” 一声叹息,仿佛让整片空间都陷入了孤寂萧索之中。 逆牙心头微震看向楚千侯,自从逆牙跟随楚千侯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楚千侯像今日低头叹息。细望楚千侯的背影,逆牙突然感到一股悲凉之感从楚千侯的身上慢慢散发而出,但是在这股悲凉中却有一道令人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利剑般将要出鞘。 “主人,您没事吧?我才走了几日,您好像变了好多?”逆牙打心底寒意上涌,出声问道。 楚千侯一声苦笑,轻声道:“放心,我没事,我只是突然很后悔,我明明已经知道了敌人存在,为何却没有早下杀手,若是我及早放火烧山,或许虞若就不会出现危险了,休叹世事无常,全怪我优柔寡断。” “啊,虞若小姐发生了何事?”逆牙陡然一惊,出声问道。 一名狼牙小贼快步跑上前来,贴在逆牙耳旁立刻小声地将这几日发生的诸事详细地告诉了他。 逆牙枣红色的脸庞上霎时弥漫上一层冰冷,丹凤双眼中射出两道迫人的寒意,一把攥住小贼的衣领,急声问道:“你是说小姐消失了?至今过去了五日还没有找到?” 狼牙小贼点点头,低下头满脸愧疚小声道:“正是,我们放火烧山希望能逼出那位架构法阵的巫医,但大火焚烧两日山头尽毁,依旧没有小姐的任何消息,恐怕……恐怕小姐已……”说到此小贼望了一眼楚千侯的背影也不敢再说下去。 话中之意已是显而易见,恐怕虞若要么就被巫医暗害,要么已经丧生火海,生存几率已是无线渺茫。 楚千侯扫了一眼散发着无边悲凉和杀意的楚千侯,禁不住跟着低叹一声:“怪不得主人几日时间会变化如此之大,小姐若死,那无疑是剥夺了主人的灵魂一般啊。”逆牙慢慢松开手,这种感情伤痛之事,逆牙也是无能为力。 小贼又担忧说道:“刚刚织环小姐来信了,说江宁府中的皇甫继勋已经带着一万城防守军从江宁府出发,不日将攻伐我们武城,而我们武城中只有一千私军,三千土匪强盗,恐怕不是皇甫继勋的对手,希望我们早些回城早作迎敌准备。” “该死!他怎么这时赶来!”逆牙一听皇甫继勋前来忍不住暗骂一声。 逆牙自然知道皇甫继勋乃是楚千侯的死敌,此时他大军攻来便是想要将楚千侯置于死地,可是虞若生死不明,如何让楚千侯专心应战?武城内本就兵少将寡,这一战不是摆明的必输之局嘛! 第一百零六章 乱斗(三) 狼牙众小贼也知此时局势严峻,尽数聚拢过来急切问道:“队长,此时主人无心应战,我们该如何办才好?难道就做那刀俎上得鱼肉不成?” 逆牙眼神陡然一寒,冷声喊道:“什么,让我们去做那刀俎鱼肉任由他们砍杀?你们竟然有脸说出这话,难道你们忘记了主人那日曾对我们说过的话了吗!从那一日主人给我们尊严,让我们重生,其恩情如同在世父母,我们能死,主人能死吗!” 这一语霎时让所有的小贼眼圈同时一红。 逆牙所说没错,他们也从没忘记过那一日,正是楚千侯的一句彻底激励出了他们心中的尊严和傲气。也是楚千侯给了他们充足的食物和丰盈的生活,更是楚千侯教授了他们大窃贼的种种技能,让他们从那以后远离了屈辱和堕落,成为了人见人怕的狼牙贼团一员。 楚千侯的如此恩情,对他们来说如同在世父母,他们又岂能忘记? 扪心自问,如今恩情未还,他们能死,楚千侯能死吗? 答案,在下一刻三十三个小贼眼中突然射出的两道坚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能死,主人楚千侯绝对不能死! 逆牙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依旧黯然在雨中伤神的楚千侯,幽幽一叹,低声道:“皇甫继勋此次来势汹汹不能不防,而小姐性命对于主人来说更是重上三分,小姐一日未见尸体便有生还的几率,我们的任务便是给主人拖出一个寻***的充足时间!“ 众小贼同时点点头,逆牙不愧为楚千侯身下的第一奴仆,此时也先为楚千侯而考虑,他的话理论上也是不错,尸体未见,则还有希望存在,可是,我们仅有四千垃圾小兵团,如何能阻挡住皇甫继勋手下喋血战场的铁军呢? 逆牙表情变换了数层,猛一咬牙根道:“如今要想扳回局势,只有一个办法可行,只是我等将不知能有几人还有姓名存在。” 众小贼全身一震,紧接着眼神中再一次凝出两道坚定的眼神,道:“队长请说,今日为了主人我们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 逆牙歪头远瞅了一眼江宁府的方向,眼神爆冷道:“这个方法,那就是刺杀皇甫继勋!只要他一死,一万城防守军定会群龙无首而返回江宁府,五成也定会安枕无忧。只是,这皇甫继勋身边昼夜有身手高强的判官小队守卫,我等此去,无论成功与否将有太多人丧命。” 所有小贼同时陷入了静默中,他们都感觉到逆牙此法有效,却是极度冒险,或者更应该说,此举便是让他们组成一支敢死队,以踏着尸体为台阶而去完成任务。逆牙虽说会有太多人丧命,实则在万人包围和判官小队的刺杀下,此次一去将是无人再生还返回来。 逆牙冷扫众人一眼,道:“我会去,你们谁陪我?” 三十三个小贼齐声跨出一步,斩钉截铁道:“我等全去!” 逆牙终于心满意足地露出了一丝微笑:“如此,皇甫继勋必死,大人可无忧也。” 看,这就是楚千侯培养出来的狼牙贼团,一群对敌人心如磐石杀人如麻,却对楚千侯心甘情愿赴死的贼团。 一直沉默的楚千侯身体微微一颤,眼角再次沾染上了几滴透明如冰晶的水泽。 仆人如此忠心护住,楚千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如何能不被感动? 楚千侯深深吸一口气,扫了一眼黑黝黝的群山,为了这群忠心耿耿的手下强忍着心痛将所有哀怨尽数封印在了心中,脑中暂时抛开了对虞若的种种思绪,猛然出声道:“妈的,老子还未说话你们就擅自做主,真当老子是死人不成!” 众人闻言一惊,这才注意到楚千侯已经背转身来,淡红色的眼眸中滚动着浓浓的杀意。如此充沛宛如实体的杀意,他们还从未见过,而今日,却是在楚千侯的双眸中真正见识到了。 逆牙五感最强,更是更加准确地感受到,此刻的楚千侯好似像一把尘封多年的宝剑,已经拔剑出鞘而剑指苍穹,对,就是这股盛气凌人誓与青天试比高的气势! “主人,您没事吧?”逆牙心脏被这气势压制地心脏怦怦直跳,忍不住出声问道。 楚千侯狠狠地摸净脸上的雨水,瞪着血红的双眼扫过身前三十四位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狼牙小贼,微微点头真诚地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身有如此奴仆,夫复何求,长袖一摆,道:“此次一战,乃是我与皇甫继勋的宿敌之战,还轮不到你们来送死,走,即刻回城!” “可是主人,小姐还生死不明,您此刻怎能离开?或许小姐还藏在山中某处,只要在寻几日必能寻到她!”逆牙伸手一开拦下楚千侯,正言喊道。 楚千侯自然知道逆牙这是为了自己着想,可是大火焚烧了三日连烧了三座山头都没有见到虞若丝毫,这仅有三成不到的存活几率还让自己再赔进去自己三十四位忠心的部下吗? 楚千侯做不到,他们既然肯为自己舍生赴死,那么自己就绝对不能让他们白白丧失了性命,这是自己身为他们的主人,他们的将军,应该担负起得责任! 虞若,我没有做到,他们,我应该做到! 这就是楚千侯此刻内心中支持着自己坚持下去的意念! 楚千侯刷一声抽出了腰中的三棱匕首,冰冷刃剑向着头顶发髻一挥,一地黑色碎发随着水流飘洒落地。 古老相传:以发代头,先为赎罪。 “虞若已死,我不能再让我的兄弟们再死一人!”楚千侯轻轻拢起身后长发,转身迈入雨中。 逆牙和众小贼望着楚千侯愈见萧索的背影,同时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主人……” 武城之中大雨倾盆连绵不绝,连青楼妓院门框上的红灯笼也被雨水冲刷的只剩下一个竹篾框架。 不过,街上依旧是人流耸动,打着花折伞,披着黄蓑衣,与着站在门框内和楼上美人靠上的拉客的女子们讨价还价,做着武城内最最平常的人肉生意。 武城城门口,楚千侯只是跨入了一步,整片喧闹的武城青楼大街立刻陷入了寂静中,街上所有的人全都以惊惧的眼神瞧向楚千侯。 浓浓雨中,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不动。 楚千侯嘴角微微一笑,荡漾出一道绚丽的弧度。 哗啦一声,街上所有人同时感到一股杀意扑面而来,男男女女霎时如惊散的鼠群,窜进了青楼跑进了小道,情侣扣门窗紧闭,无人探头,更是无人敢在此地多留片刻。 变了,连这些不懂武功感受不到杀气存在的凡人都感觉到,今日的楚千侯变了,变得冷森,变得邪魅,变得让人打心底里发寒。 楚千侯眼神轻轻扫过整条街,鼻尖冷哼一声,抬脚踏着满地的雨水啪啪直响,一步踏着一步一直走过去。 “从今日开始,锁城三日,胆敢偷出城者,祸延三族,杀无赦!” 冷森至极的声音从楚千侯的口中连连喊出,随着雨声传播到街上任何一家青楼任何一个人的耳中,闻者同时感到一股冷寒袭身而过。 众人才知:原来这位新来的武城知州大人,心中隐藏的杀意竟然如此之重! 武城知州府中,织环一直站在府门口急得来回踱步,雨雾中忽然看到漫步而来的楚千侯,心中一喜立刻撑起折伞迎着跑了过来。 织环将伞遮挡住楚千侯头上的雨水,急声喊道:“公,您怎么此时才回来,皇甫大军可是就要攻来了,您得早做准备啊。” 楚千侯波澜不惊地点点头,道:“不要着急,我已知道,逆牙,让小兵们也回去好好休息吧。对敌之事,我们进屋详谈,”接过织环手中的花折伞快步跑进府衙内。 逆牙答应一声,转过身来向着身后的众小兵们挥挥手,狼牙贼团小贼立刻授意,高声吹了几声口哨一个个将众小兵带进了周围为他们准备的青楼营寨中。 这些小兵这几日也未作休息,早已疲惫不堪,大战在即,楚千侯早就秘密发话,皇甫继勋攻来之前定要好好款待他们,毕竟现在的战争,还是靠人肉堆积冷兵器交锋的战争,少了他们可万万不行。 “织环,你可知皇甫继勋何时整军?何时抵达?”只带着逆牙一人走入府衙后衙,楚千侯连湿透的长袍未换下就出声问道。 织环立刻将袖中迷信递给楚千侯道:“回相公,五日之前皇甫继勋便飞鸽传信说,他将上报国主即刻领兵一万攻伐而来,算算日程和路程,大军需要十天时间才能穿过群山从江宁府赶到武城,如今过去了五日,他应该还有五日便要到达。” “一万人,五日,时间紧迫,迫在眉睫啊。”楚千侯略过迷信上的文字暗暗纠结了眉头。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手下仅有四千臭番薯烂鸟蛋的小兵,若是五日后与皇甫继勋的一万铁军对敌,那基本就是一个找死的过程。 楚千侯暗自思索了片刻,忽然抬头向周围扫视一圈,问道:“今日府中怎么如此清净,小婉和织羽呢?” 织环的脸色立刻有些扭扭捏捏,小声道:“小婉前几日出城去寻相公,不慎被雨水淋了身子,惹了风寒正在房中躺着,至于我姐,她……她……”织环自知楚千侯心高气傲,一时不知如何说出织羽出去搬救兵之事。 “别吞吞吐吐,有话直说,我喜欢拐弯抹角!”楚千侯眼珠一瞪,追问道。 织环咬咬贝齿,索性直接说道:“姐说皇甫继勋来势汹汹,恐相公不敌,她去搬救兵去了,不出三日她便能领兵助相公守卫武城!” 一团火气随即在楚千侯的眼中燃起,织环这一句无疑是点痛了楚千侯的心病,虞若今日音讯全无生死不明,不正是因为她顾及着楚千侯的安全而独自出城吗?而织羽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而不惜冒险出城求助,妈的,老子有手有脚为什么你们就不肯躲在老子的背后让老子给你们撑腰呢? 楚千侯猛然一掌排在了案桌上,怒骂道:“谁让她去搬救兵了,我楚千侯与人征战,用得着她这个女人为我操心吗?求人之事,我楚千侯一生不曾做过,死就死,我丢不起这个人!” 织环的眼圈随即红起,也是个直脾气,哽咽道:“你说死便死啊,你难道不知你若身死,我们姐妹也会随你下黄泉吗?我知你为了小姐之事心浮气躁可是你也该考虑考虑我们感受吧!”轻轻拭去眼角泪水,转身哭着跑进了厢房中,房门一关,一阵断断续续地哭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主人,你说的有些过火了,两位小姐也是为您的安全着想啊。”逆牙站在旁边,小声说道。 楚千侯使劲喘了胸口中的粗气,使劲压制住心中越来越蔓延的火气,望了一眼紧闭的厢房门,踟蹰了一会儿,终究软不下心肠来进去安慰,转身向外走。 “逆牙,即刻下令,全军备战,五日后随我征战皇甫继勋,不跟他兵戎相见打一打,他就以为老子怕了她不成,老子一次就打怕他!”楚千侯胸中的火气全部对准了正在赶来的皇甫继勋。 逆牙一声惊叫,连他都感觉到,楚千侯这一次好像要大开杀戒了。 第一百零七章 乱斗(四) 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三日才停止,乌云消散,日光重撒,除了武城外烧黑了的三座山头略显突兀之外,武城内青楼耸立人声鼎沸,武城外绿野仙踪花鸟虫鸣,又归入了和谐安定中。 不过,随着皇甫继勋的大军朝夕可来,武城上空逐渐凝结了一股无形的压力沉沉地压迫下来,连武城内的平头百姓都隐隐感觉到,这短暂晴朗的天似乎有一股大的暴风雨将要到来。 今日清晨,随着一声集合的号令声,楚千侯手下的众将召南、辛鬼、大嘴、李勇、萧己然五人全部齐聚在了衙堂中,相互围桌而坐,对即将要攻来的皇甫继勋一战讨论作出最后的选择。 是战,还是跑?这两个选择让五人讨论的面红耳赤各抒己见。 若是战,那该以什么计谋能以少胜多? 若是跑,那该跑去哪里,是龟缩在昭陵县中固守自封,还是直接领兵进入江宁府上表国主求国主保护? 大嘴和萧己然善于观察大局,一眼便看透我军与皇甫继勋两者之间的差距,果断选择领兵去江宁府中,国主脚下皇甫继勋必不敢轻举妄动。 辛鬼和李勇一介武夫,强烈主张打,以全军之力与皇甫继勋好好大战一场,若是战败那就退回昭陵县,借四周群山之势继续与皇甫继勋周旋,学用现代八路军对抗日军时所采用的游击战术,必可大败皇甫继勋。 召南则是一不懂战局二不懂战事,暂时保持中立。 这两个选择成为武城众将们争相讨论的话题,从早晨到正午两伙人一直争论没停过。 而在衙堂之中,圆桌会议上却是独缺楚千侯这位武城知州大人,案桌之后的太师椅空荡无人,桌上一杯清茶早已凉的没了热气,楚千侯压根只吹响了集结号而没有到场。 后衙中,织羽出城去寻援兵,说好三日,至今已过去八日一点消息也未有传回,援军的影子也半点没有看到。织环自打那日被楚千侯训斥以后也闭门躲在厢房中,除了一日三餐由府中丫鬟送进去外,三日没有踏出过一步房门。 整座后衙几日之间忽然变得清冷了几分,若不是有几位丫鬟不时端着汤盘和药汁回走与厢房和后厨之间,让人真以为这武城后衙成为了一座无人的空衙。 粉红色镂空小厢房中,飘着淡淡的中草药香味。橙红色的帷幔倒挂在黑色漆木小床上,一盏烛灯闪着摇曳的灯火,散着一片柔和的暖光。 董小婉一脸病容,披着裘绒盖着薄毯安静地斜靠在床头,额前散乱的发丝轻挽在耳后,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地瞧着楚千侯,一小口一小口喝下递过来的清汤,一脸幸福之色地品味着个中滋味。 五日前,大雨倾盆时董小婉担心着楚千侯而冒雨出城,无奈身体本就消瘦,体制脆弱,染上了风寒,回到府衙后身乏气虚的卧床不起。 这三日,楚千侯没有排兵布阵,也有没有与众部下商量对敌之策,一直陪在董小婉的身旁片刻没有离开过。朝夕相伴衣不脱身,一日三餐和伤寒药汁都得经过楚千侯之手才能让董小婉服下,如此的精心呵护下,董小婉的风寒已是好了许多。 安静的小厢房中,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在汤匙来回转动中却有一种宁静的温馨存在。 楚千侯变了,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内敛,更加让人无法捉摸。 每个女人对子自己所爱的男子,打心底就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敏锐感觉,尽管楚千侯这三日很少说话,但是董小婉却真感觉到楚千侯变了,变了好多,具体变在哪里,她却说不出道不明,只知楚千侯自从虞若消失后,全身内外无形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但是董小婉却已经心满意足,现在这种温馨一直是她的奢求和奢望。 自从秦淮河畔跟着楚千侯以来,董小婉才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楚千侯的温柔,虽然仅有三日,董小婉却是犹如步入云端了一般,哪怕此刻为了楚千侯而死,她都能义无反顾的心甘情愿。 “公子,公子。”董小婉咽下口匙中汤水,率先出声打破了厢房内的宁静。 “说,何事?”楚千侯眉头一抬,问道。 董小婉双眸慢慢对焦向楚千侯的双眸,柔声说道:“公子这几日变了好多,婉儿都快认不得公子您了,婉儿知道,这是公子心中惦念着小姐,婉儿相信,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安然没事的。” 提到虞若楚千侯不由自主的鼻头一酸,赶忙扭过脸去,只是缓缓地点点头,道:“兴许吧,我也希望她福大命大安然无忧。” 董小婉能感受到此刻楚千侯心中的悲伤,心脏微微一痛,轻轻地攥住楚千侯的手,安慰道:“公子不要这样,小姐定会没事的,我们都要相信小姐能够安全回来。” 安全回来?三座大山俱被焚烧的一干二净,双翼四蹄者全部焚成了尸骨,虞若一个娇**孩怎么能跑得出来呢? 楚千侯不想说,也说不出口,若不是因为自己只忙事业空留她在阁中,那么就不会发生她独自前往深山的悲剧之事了。楚千侯心中悔恨,但是在董小婉这个自家亲人面前,为了维持心中仅存的感情世界,楚千侯只能全部憋在心中。 楚千侯使劲地吸了吸鼻子,强忍心神克制住心中的悲意,又化作一片柔情拿起汤匙向着董小婉喂食,柔声道:“虞若之事你不用过问了,为今你先养好病才是要紧事。” 董小婉一看便知自己又勾起了楚千侯的伤心事,轻轻地拭去眼角渗出的泪水,话题一转问道:“我听织环说,皇甫继勋的大军就要攻打来了是吗?” 楚千侯转过心神,嘴角咧了咧,笑意中却是增添了一丝苦涩在其中,云淡风轻地点头道:“是,两日之后就会抵达,再耗一日安营扎寨,第三日将会攻城。” 董小婉捂嘴惊叫道:“啊,公子,如今局势如此严峻,您不去与辛鬼他们商量对策一直在我房中干什么,快些出去忙您的事吧,婉儿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您在照顾了,真的。”说着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体已康复,小手扶着着床头就想要挣扎起身,身体微微一晃,差点跌入地上。 楚千侯赶忙一把扶住她,眉头皱着微微责备道:“你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逞强,没有人照顾怎么能行。” 董小婉轻轻挣脱开楚千侯的搀扶,小脸面无血色依旧强忍着病痛轻靠在床头上,语气急促地说道:“婉儿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对于公子来说武城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再说我们知州府中不是刚收了一百多丫鬟吗,让她们来照顾婉儿就是了,公子还是去忙公子的事吧!” 楚千侯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们,我不放心,我已经没了一个虞若,我不想在让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因为我的疏忽而离开我的身边,谁都不可以!” 董小婉急道:“可是武城中的万千黎民百姓怎么办?他们现在的性命可是全攥在公子的一念之间啊!” “他们……”楚千侯眼前浮现过三日之前那雨中一幕,街头百姓见自己入城门如凶兽恶鬼一般,皆都慌不择路四处逃跑,如此黎明百姓,楚千侯想来都心寒,眼神一冷,直接冷哼道:“他们弃我于不顾,他们的生死,管我何事!我只惦记着忠我、信我、爱我之人,其他人生死不在我!” “公子,你……”董小婉被这一句无情之话震惊在当场。 如此一句对待武城那是极为不负责任,但是对于董小婉而说,公子这话真是暖人心脾沁人心胃,眼圈一红,喉咙哽咽,登时一句劝解之话也说不出来。 女人的眼睛是犀利的,董小婉这才突然发现,面前的公子已经不是秦淮河畔那位被女子调戏一下就脸红的公子了,现在的公子,越来越像一位说书先生口中的英雄人物。 不,不是英雄,英雄心系天下,而公子,心中却只有自己的亲人和兄弟还有跟随自己的人。 若说公子更像谁,董小婉绞尽脑汁,眼前木得一亮。 曹操,对,公子身上的气势越发像极了三国中的枭雄曹操。 “哒!哒!哒!” 门外厢门轻叩三声,逆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又一次打破了宁静:“主人,我们回来了。” “好,稍等,我马上就来。”楚千侯不为所动地答应一声,用着衣袖轻轻地擦拭干净董小婉的嘴角。 如此亲昵的举动,倒是董小婉越发不适应楚千侯突然的温柔,脸色羞红地推了楚千侯一把,道:“逆牙叫您呢,肯定有急事,您先去忙吧,婉儿一人就可以。” “奥,好。”楚千侯这才放下汤匙,帮她掖好毯脚这才走出去。 董小婉双目重闪星光,一直尾随着楚千侯走出厢房门,眼中晶莹闪耀。 走出厢房楚千侯轻轻带过房门,扫视了一眼门口站立的三十四位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色的狼牙贼团,小声问道:“我交代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逆牙站出来恭敬回道:“回禀主人,我等在这三日之内已经穿梭了武城周围四十一座的受楚国叛贼盘踞的城县,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将皇甫继勋奉旨将要攻伐他们的消息传递给了他们,可是他们……’ 楚千侯眉头一皱,追问道:“说,他们什么意思?” 逆牙摇头叹道:“他们似乎都没有结盟共同对抗皇甫继勋的意思,而且,我还似乎看到皇甫继勋也曾有派信使联络了他们,又送金钱又送美女,这才使得他们集体选择倒戈向了皇甫继勋。” 楚千侯一拳砸在石墙上,怒骂道:“妈的,真是他妈的一群傻帽,难道他们就以为皇甫继勋灭了我们武城后会放过他们?我到底还是一个大唐朝廷命官,这武城知州也还是当今国主敕封与我,若我们武城被皇甫继勋攻破,这就是叛国之罪,到时候皇甫继勋必会调转枪头一鼓作气将周围所有的楚国叛贼一屠殆尽,以用来掩盖自己的罪行,他们那些自诩未楚国皇室后裔的叛贼门难道连这点都考虑不到吗?” 逆牙冷哼一声:“他们?哼,终究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叛贼而已,哪有想到这么多!” “好,好,叛贼终究是叛贼,永远无法座我楚千侯同台之人!”楚千侯面容一寒,轻轻地揉搓着十指骨节咔咔直响,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冰冷,杀意十足说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们既然有心倒戈,不如我们先抢夺时间收拾了他们再说!” “啊,可是盘踞的城县足有四十一座,距离皇甫继勋攻来仅有两日时间了,我们根本没有足够时间。”逆牙皱眉道。 楚千侯冷声道:“若是我们在与皇甫继勋征战时,他们倒打一耙助皇甫继勋杀我,我们背腹受敌,败率更大!” “那我们如何办才好,请主人示下!”逆牙以及身后众小贼听后也已是掩盖不住心中的杀念,抽出腰间匕首森森喊道。 楚千侯双眼刹那弥漫上一层红芒,牙齿摩擦犹如嗜血的骷髅般狠声道:“这些楚国叛贼门常年盘踞于此,丧命与他们手中的人头足有填满一座山谷,所以对待他们,我们就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我们就先屠城一座以慑人心,看他们还敢不敢跟老子斗!” “啊,屠城?” 楚千侯这话瞬间化作一股寒意,霎时袭遍了在场所有小贼的全身。 第一百零八章 乱斗(五) 千年之前北宋南唐之时,火药经过了百年的发展,终于从烟花炮竹的材料品逐渐应用到火器制造上。(..tw好看的小说)只是这时火箭和火炮等之类的火药武器还属于高精尖武器,造价昂贵不说,又因为它才是刚刚兴起的产业,军队中没有几个人会使用,地位和实际使用效果如同现代科技的等离子激光炮一般,还远远没有大规模应用在战争中。 此时的战争,还是靠双方士兵多少和武器优略来决定冷兵器战争的胜负。而这一点,恰恰是楚千侯最最弱势的一项。 楚千侯才刚刚立足于武城,兵仅有四千余人,将只五员,若论兵力和将士多寡,楚千侯直接不是神位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的对手。他手中掌握的五万城防守军,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士兵,排兵布阵和行军走位门门精通,至于皇甫继勋更是如同迷雾一般,被历史遮挡住了他的真正的实际才学。 史书所记,皇甫继勋两次领兵却先失长江天险,后又失守江宁府防卫,彻底葬送了南唐政权,被历史砖家叫兽们笑称曰:“短路将军”。 可是现在,已是真正见识了皇甫继勋厉害的楚千侯,可不认为一个手中握有五万城防守军,又暗自发展自己的杀手小队,还悄然在江宁府中组建自己的情报机关的人,他会是一个脑袋缺根弦的短路将军? 若是楚千侯真是这么想,那么只能证明楚千侯自己脑袋缺了根弦。 在与之比较,虽说楚千侯率领的部下有四千余人,但是除了强盗之外就是土匪流寇,打家劫舍他们还行,床上收拾青楼妓女也算是战绩辉煌,可是行军打仗靠得是什么?靠得不是打家劫舍和床上功夫,而是靠排兵布阵和战场团队配合。 楚千侯实在是太了解这些兵了,这些臭番薯烂鸟蛋们拉上战场后,保证不超一个回合就会被皇甫继勋的大军打得一败涂地。 敌我双方如此鲜明的敌强我弱之形式,楚千侯双眼未瞎如何能看不明白? 楚千侯心中更懂,这时节似乎萧己然和大嘴所提出的退回江宁府寻求国主庇护的提议更为是上上之策。 皇城脚下国主面前,就是借给皇甫继勋两个胆,他也不敢用城防守军去攻打楚千侯这位名为大唐武城知州府的官吏,这是叛国之罪,可诛九族,皇甫继勋还没有那实力与整座南唐兵力相对抗,如此之举可保楚千侯一时高枕无忧。 但是,身为前世顶尖大窃贼的楚千侯,岂能甘心愿意做这种不战而逃的缩鸟之徒? 你若战,我便接战,纵使战败,我也心甘情愿。 这才不辱大窃贼之尊严! 三日之前,楚千侯为赢此战就早已苦思良策,也是在前日终于决定铤而走险,背负着一旦泄露出去就要被判处叛国大罪的包袱,外联武城外盘踞在县城的楚国叛贼们,与他们合兵一处共同对抗皇甫继勋的大军。 虽说他们这些叛贼们战斗力不强,但是其盘踞的县城多,分散的数量广,集合众家之兵力必能在数量上狠狠压制住皇甫继勋,楚千侯再以计谋周旋其中,必能稳赢皇甫继勋。 可是,那些鼠目寸光之辈,居然先为收下了皇甫继勋的赠礼,对此次之战甘愿做壁上看客,甚至,他们还有可能在楚千侯落下败事后从背后偷袭楚千侯。 如此奸诈小辈,如此不稳定的后方因素,任何哪位仁义英雄也不愿任由他们留在后方! 而楚千侯,恰恰就根本就不是一位英雄,更不会留他们存活为祸害。 杀,必须杀! 他们不愿意联合抗敌,那我就杀得他们弱了,怯了,惧了,用武力征服他们为我所用! 楚千侯双眼一寒,冷森的语气,毫无感情的双眸,似乎已经证明了楚千侯在这几日之内,心性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主人,既然要收拾他们,我们该带多少兵前去?”逆牙本就是一个冥王转世,蹭一声抽出腰间匕首,满脸杀意冷森问道。 楚千侯扫视了一圈周围站立的同样是杀气萧萧的三十四位狼牙小贼,嘴角微微一勾,冷声笑道:“对待他们,我们还要带四千大军前去吗?哼哼,我们三十五人足矣!” 逆牙惊叫道:“可是主人他们有四十一座县城,足有上万人,我盟三十五人够吗?” 楚千侯森森一声冷笑,嘴角蹦出四字:“放心,足矣!” 轻松一语,欲以三十五人对抗数万人,尽显大窃贼之傲气! 这不是楚千侯小瞧他们,而是楚千侯赤.裸裸地藐视他们,纵使你们有四十一座县城,纵使你们有数万人,但是对付你们,我们三十五人足矣! 这就是来自楚千侯作为大窃贼的傲气! 阳谷县,位于武城仅有五里之地的小县城。 此现早在十年之前就被一伙流窜的楚国叛兵们强行占领了下来,十年之久南唐政权没有派一兵一卒驻兵前来,使得现在这座县城成为了这伙楚国叛贼的巢穴。平日据守其内拒不外出,偶尔出城打家劫舍祸害商旅,与其他楚国叛兵们盘踞的县城形成鼎足之势,正式成为了武城地界的一个毒瘤。 三日前,也恰恰是这位阳谷县中的兵头,率先拒绝了与楚千侯的合兵。今日,楚千侯有心杀人立威,也未向召南辛鬼几人提起,便领着逆牙和三十三位狼牙小贼身骑三十五匹快马先赶到了这座阳谷县城下。 站在城下仰望,这座县城并不大,比之昭陵县还要小上三成,城墙下的护城河早已干涸,城门紧闭,城墙低矮破旧,墙皮已是剥落的七七八八,裸露着里面的青色山石,石缝间浇灌的铁汁也全部脱落,散落长着一层绿油油的小草,随着风吹轻轻地晃动。 此刻,城上吊着一个刻满了斑驳绿色铜花的大铜钟,却是没有一位守卫小兵戍城守卫。 楚千侯向逆牙示意一声:“去,叫门!” 逆牙将手中匕首藏在背后,向着空荡荡的城头高声喊道:“城中可有活人存在?马上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连喊了数声,连城头上的铜钟都被喊声共鸣地嗡嗡直响,一个不耐烦地声音才从城墙内响起:“城外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逆牙高声喊道:“我等乃是武城知州府楚大人派来的,有要紧事想见你家兵头,速些开门!” 城内人却是大笑道:“我猜,你们一定是那位马上就要被打出武城的楚大人派来求兵的吧。我家大人说了,武城来人定是来求我们出兵,但是皇甫继勋乃是大唐的指挥使,你们之间的打打杀杀也是大唐的内务事,我们楚国不便插手,还请你们回去吧!” 逆牙随即住口不在多说,转头冲楚千侯无辜地耸耸肩膀,道:“大人,他们不开城门。” 楚千侯冷冷一笑,拿手向着城墙一指,冷声笑道:“他们不开城门,我们就越墙而入,你们即可进城,城中之人,一个不留,尽数屠尽,用人头给我挂满整座城头!” 所有小贼内心中同时流过一道寒意,集体点点头:“是,主人!” 三十四个人影随即划着三十四道旋风,双脚踏着松软还未干的泥土快速奔向了阳谷县的城墙。 “刷!” 所有小贼动作整齐划一,手法干净利落,金色匕首衔在口中,两人搭配,踏着同伴的双手一个借力,几个斗翻,攀越五六米高的墙头如平地,齐声跃入了阳谷县内部。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城内正打瞌睡的小兵眼前黑影一闪,见如天兵下凡般的小贼猛然一惊,厉声喝道。 逆牙嘴角微微一勾,学着楚千侯神色荡漾出一丝令人目眩的弧度快速奔向了他,只字未说,手中攥着金色匕首快速划过了他的脖颈。 “噗!” 一声闷哼,一团艳红的血浆像是喷发的瀑布一般喷洒了逆牙一身。 逆牙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枣红色脸庞更加增添了一种异样的红色,左手一掏,又是一把金色匕首攥着手心,手握两把匕首,如地狱之中取人性命的冥王,满脸杀意地跃入了民宅之中。 “唰!唰!唰!” “啊!啊!啊!” 一声声匕首挥击的破空声荡漾在整座阳谷县上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惨叫生随即跟着响起,民宅上枯黄的窗纸随即沾染上一道道鲜红的血液,画出一个惊人的血色弧度,飞溅着滴滴血液,又缓慢拉出一条血粼粼的流向弧度滴落到地,逐渐汇聚成河。 屠城之杀戮,正式在阳谷县内上演! “吱嘎!” 一声轻响,城门缓缓被推开。 楚千身穿一袭洁白如新的长袍,缓慢步伐轻荡着袍尾向着身后浮沉飘荡,漆黑的长发没有束与发冠中反而随意地披散在脑后,手中没有攥着那把形影不离的白骨折扇,而是轻捏着一把三尺长的银白色小匕首,轻轻地修饰着自己修长的指甲,青色长靴踏着满地的鲜红的鲜血,荡漾着身后长发缓慢地踱步走进城来。 此情此景,楚千侯好似在郊外休闲地踏青巡游,而不是在带人凶残的杀人屠城。 此时此刻,更是根本无法在用言语来形容楚千侯的仪态,亲眼看着满城的杀戮,却是丝毫不为之心动,应该说他内心邪恶,还是说他心性残忍,还是赞他气度不凡仪表堂堂? 整整一个时辰,整座阳谷县逐渐从喧嚷嘶喊中归入了宁静。 杀戮暂停,小县城却好似蒙上了一层红纱。 安静的县城中,一道道刺眼的血红色好似油漆一般无规则地染在墙皮上,脚下松软的泥土上血迹斑斑,屋角下早已汇聚出了一条小沟壑,艳红色的血液翻滚着白沫缓缓地流淌过去。 楚千侯,则一直站在城头下,耳听着城内众人临死前的嘶喊声,一直默不作声,脸上面无表情,安静地捏着小匕首修饰着十指上的指甲。 只是楚千侯捏着匕首的手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慢慢渗出皮肤,每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后,指尖匕首晃动地越发厉害,楚千侯内心依旧做不到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冷血。 ps:小官决定,开始爆更!二十鲜花加一更,十张贵宾加一更,不少于一百字的评论再加一更,时间截止到日晚上12点,下周兑现承诺,最多三十更,更更三千字,不凑字,无注水,高潮迭起! 第一百零九章 乱斗(六) 夜幕拉下,整座阳谷县才逐渐陷入了萧静之中,再也没有哀嚎,没有了悲鸣,几声乌鸦乱啼之后,终究是抵挡不住满城的血腥和煞气,扇着双翅快速飞开。[..tw超多好看小说] 远远而望,整座县城上空似乎弥漫上一层浑浊的煞气,好似夜黑中的冥神,挥舞着镰刀鼓吹着身后长袍,在空中来漂浮游荡,冷风中都带着一丝冰冷。 满地死尸,鲜血肆流,再也没有了一个活物。一座住满人类的县城,两个时辰之间,便就化为了一座死城。 楚千侯慢慢地闭上双眼,沉沉一叹:“你们,休要怪我,若我不用你们的血来威慑其他县城,我们武城将陷入孤立无援中,你们不懂皇甫继勋的为人,他睚眦必报,心计更重,此次攻伐我,为了掩盖他杀伐大唐官吏的污点,他一定会在攻陷武城之后,绝对不会留下方圆几里之地任何一个活口,我虽不想管他们死活,可是我楚千侯也不想让他人因我而死,所以,我只能对你们说一声对不住了!” 再睁眼时,楚千侯的眼中再无一丝愧疚之色,重新弥漫上一丝血红的煞气。因为楚千侯知道,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你若不想沦为乱世浮萍,除了建立自己的地盘和势力外,还要有一颗冰冷杀人的心才行。 经过虞若消失一事,痛心疾首的楚千侯,已经开始逐步了解和融入了这个冷血的封建王朝社会中。 “飕!飕!” 黑夜下,几道绚丽的金光,几十个黑影从城中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狼牙贼团三十五个小贼一个个全身血腥,衣服早已被血液浸透,衣角向下滴流着一滴滴的残存的血迹,面貌已被血污掩盖,只在眉目之间能看到一双黑黝黝的眼珠闪着迫人的杀意。 楚千侯速度将情绪重新调整好,坦然望向众位杀气赫赫而来的小贼:“” “主人,全部杀完了!”逆牙走过来,小声地向着楚千侯禀告道。 楚千侯轻轻的点点头,“里面,都死了吗?” 逆牙道:“回禀主人,阳谷县内全部都是叛贼,并无无辜居民,我等三十五人全部将其歼灭。” 楚千侯这才长舒胸中一口大气,道:“好,都是叛贼便好,一共多少人?” 逆牙向周围小贼询问一遍,统筹了各自手中的人命,回道:“共有六百一十人左右。” “好,把他们人头全部割下来,给我平均分散给其他四十座县城中,三日之内,只要他们肯愿意跟我共同抗击皇甫继勋便好,如若在知名不误,我定会先皇甫继勋之前屠尽他们的县城,寸草不生,人畜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