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道人声音徐徐散去，王川这才惊醒，寻找一处周身全是破碎青铜战车之地，跏趺而坐，吸收此地阴阳生死以及五行之力。


    此处乃赤明大劫最后一处战场，名为星瘿平原，这是一处被巨兽尸骸、人类残骨、青铜战车碎片覆盖的盐碱平原，一道道巨型肋骨犹如苍白山脉，云层在肋骨之间穿梭不定。


    地面散落着闪烁一颗颗流星斑斓的异星矿石，触碰之后，脑海会浮现无数旧日战士的呐喊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呢喃。


    中央位置矗立着半截青铜鼎，即使残破，也威势骇人，镇压此处平原。


    鼎身铭刻失传的“葬星篇”残篇，文字太过残破不堪，无人得以从中领悟什么神通，此处成为李氏和赤明族罗刹血战之地以后，参悟“葬星篇”的修士抱憾退去。


    只见残破鼎内不断涌出黑色潮水，哪怕同类型青铜铸造的战车，一旦掉落在那残破鼎内，也会被腐蚀。


    一些半血肉，半金属的不死生物在其中沉沉浮浮，月上中天，黑色潮水退去。


    鼎中景象再变，只见一尊尊无面石像浮现，镇压的那些不死生物哀嚎不已。


    李氏选择在星瘿平原布下通天五行杀阵，正是要借助那一尊尊无面石像，镇压那些死后还能罗刹鬼的罗刹！


    星瘿平原化作最后决战之地，无数古修士驱动青铜战车与罗刹血战。


    此战死伤无数，此地阴阳生死四分。


    王川祖灵抵抗了最初那波战士呐喊和莫名呢喃之后，才慢慢静下心来。


    战场上的一切都是历史，与他无关。


    有关的，只有浓郁的五行之力，生死阴阳之力。


    “怎么才能突破到圆满之境呢？”王川吸收了大量现成的五行之力、阴阳生死四力，但仍感觉距离彻底圆满差一线。


    若说先前是混元罡气与祖灵融合度达到了九成九，那现在已到了九成九九…


    “祖灵为轴，因果为辙，前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王川低语。


    他总觉得青面道人暗含深意。


    送王川祖灵回到赤明大劫的青面道人拨动时空碎片，眨眼回归，心想：“幸亏我脑子转的快，否则真要让那小子看出我也没辙了。祖灵状态，我曾经也追求过啊，但提升起来实在太难，多少伪祖灵状态的天才死的死，疯的疯，崩的崩。”


    一想到这小子在没有传承，甚至无人指点之下，竟然性灵一步成就祖灵，青面道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伪祖灵和祖灵看似一步之别，实际上天壤之别。


    就像人为刻画的太极八卦与先天太极八卦形胜之地一样，寻常人刻画太极八卦，甚至都没有任何异象。


    伪祖灵还不如元灵之法来的成熟。


    故而紫微星界关之洲所修元灵之法才是正统，灵界、地界之修所成阳灵之法，属于剑走偏锋。


    实力境界大概不弱于元灵之修，但境界一高，阴阳不平衡，很容易出问题。


    思忖许久之后，王川“明白了”。


    祖灵既然无法以无限元灵法存于过去时空，当下唯一，那以之为轴，遵循因果之辙，是不是借此突破？


    那因果之辙又是什么呢？


    轴象征宇宙的原始支点，是时空展开之后永恒不变的坐标，时间在流动，万事万物在变化，因果因此而产生。


    当王川祖灵开始炼化吸收此地力量时，便于赤明大劫产生了因果，之后的一举一动，便都是因果辙印。


    思索许久，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还是吸收此地九力，以力破之。


    唯一区别是，之前王川不够坚定，总在怀疑无法突破，就像不断暗示自己无法成功一样，注定会失败。


    想通之后，道心坚定，就有了成功的几率。


    这便是因果之辙。


    凡思虑，亦有痕迹。


    重新入定开始吸收炼化五行之力和阴阳生死之力时，王川察觉到那残破大鼎，竟不断有特殊韵律传来。


    “那里似乎是大阵核心，浓郁的五行之力和阴阳生死之力从大鼎之上传来，尤其到了月华照耀之时，九力平衡且浓郁至极！”王川自身便是构造九芒星之后，才达到了九力平衡，对于这种力量平衡的韵律极为熟悉。


    因此一眼看到了关键，他犹豫要不要去大鼎位置。


    那里也是战场的中心，上方天穹喊杀震天，不断有古修士和罗刹以及巨大的罗刹鬼尸骸坠落。


    部分罗刹坠落在星瘿平原，借助自身独特性，想要化作罗刹鬼再回战场，九力韵律一震荡，死灰复燃的罗刹便彻底化作飞灰。


    那大鼎之处，有九人盘坐，不断震荡大阵之上的无数九芒星。


    只不过他们都未曾达到九力绝对平衡，属于那伪祖灵状态，每一次波动大阵，阻止罗刹复活，便会吐血受创。


    九芒星传递不到王川所处位置，只能覆盖最核心区域。


    那里有九成的罗刹迅速化为飞灰，至于外围的罗刹，自有一位位古修士猎杀，不给重生机会。


    李氏老祖和那赤明在最高处苍穹大战，余波浩荡千万里，风起云涌，雷霆划破苍穹，威势极其吓人。


    两股洪流碰撞，此地阴阳生死之气紊乱至极，这也导致李氏九位守在残破大鼎前九人，持续受创，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否则以大鼎附近浓郁的能量，他们能很快恢复。


    罗刹的计划很简单，那就是有能力的战古修士，被杀的坠入大鼎附近，即便遭到无面石像镇压和九芒星波动击杀，也要不惜代价，彻底让那九人重伤或死去。


    没了他们波动九芒星，罗刹死而复生机会就大了许多，最终胜利天平会向他们倾斜。


    噗！


    其中一年迈之修终于到了生命终点，喷出一口血之后，仰天倒地，气息微弱，旁边二人只能眼含悲哀望了几眼，他们也有心无力。


    九人早已油尽灯枯，此刻全凭一股毅力支撑。


    他们泥丸宫破碎，九力冲撞，部分逸散到大阵之中。


    五行之力令通天杀阵威力更胜，不断剿灭重生的罗刹鬼。


    “大爷爷……”一青年在苍穹一剑劈杀一尊罗刹，泪流满面，他眼前浮现一条条因果线，大鼎下方那九人，因果线就断在日出之时，但有一道若有若无，凭空而生的因果线，让他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