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上帝——！”


    跪地的信徒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东倒西歪！抱头惨叫！脆弱的耳膜瞬间破裂，鲜血从耳中渗出！精致的礼帽和假发被掀飞！管风琴发出刺耳的破音悲鸣！


    轰隆！


    教堂祭坛正中央，那尊高达十米、由洁白大理石雕琢、怀抱镀金《圣经》的圣母像，剧烈地震动起来！


    圣母悲悯低垂的眼睑下，两道清晰的血泪痕迹凭空出现，蜿蜒流下！


    更骇人的是圣母怀中那本厚重的、镶嵌着宝石的镀金《圣经》！


    它在声波中猛地腾空而起！


    书页如同被飓风疯狂撕扯，哗啦啦飞速翻动！然后——


    轰！


    整本《圣经》毫无征兆地自内而外地爆燃！金色的封皮、洁白的纸张，瞬间被一种纯粹的金红色火焰吞噬！火焰没有温度，却带着焚烧一切伪善契约的绝对意志！


    短短一息！


    巨大的《圣经》连同宝石装饰，在信徒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化为漫天飞舞的、带着金红火星的灰烬！


    灰烬并未飘散。


    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它们，在教堂穹顶巨大的空间内盘旋、凝聚！


    灰烬重组！凝结！


    在圣母像流着血泪的悲悯注视下，在那本象征神谕的《圣经》被焚毁的原处，一行由金红余烬勾勒而成、边缘燃烧着不灭火焰的宣言，如同神罚的烙印，悬于半空，照亮了每一张惊恐扭曲的洋人脸庞：


    「天理昭昭，血债血偿！」


    「此界万债，林炎为纲！」


    字迹下方，一行更小却更具毁灭气息的灰烬条款如同锁链：


    「滞纳金日结，逾期者——魂销！」


    整个教堂陷入死一样的、连呼吸都被冻结的寂静。只有金红灰烬在无声燃烧。


    卷终定格：深渊余韵与星苗低语


    焦黑的通天塔平原。


    血肉电梯幽蓝的孔洞如同闭合的巨眼。


    巨门残骸之上，暗金宣言的光芒流淌下来，在下方冰冷的焦黑土地上凝结、汇聚。


    一滴、两滴……如同拥有生命的熔融血钻，最终汇聚成一簇巴掌大小、却散发着磅礴命债威压的暗红晶簇，在弥漫着金属与血腥的风中幽幽闪烁。


    苏晚晚斜倚在冰冷的塔基旁，苍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唯有颈下那道被星灵苗余辉染得如同星河裂口的封印伤痕，在暗红晶簇的光芒映照下，流淌着一种诡异的生命力。


    她伸出沾染着自己和敌人干涸血迹的纤细手指，带着一丝茫然，又似被某种无形的吸引牵引，指尖轻轻触碰向那暗红晶簇冰冷的表面。


    就在指尖与晶簇接触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嗤——！”


    数条细若发丝、却闪烁着纯粹翠绿星芒的根须，毫无征兆地从那暗红晶簇的内部猛地刺出！速度快如闪电！


    目标并非苏晚晚的手指，而是她颈下那道星河裂口般的封印伤痕！


    噗！噗！噗！


    细微的穿刺声！


    翠绿的星灵苗根须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伤痕边缘、那些尚未完全熔断的圣银丝线深处！


    更是直接连接上了伤痕之下——那张被强行缝死的、此刻正因剧烈能量波动而微微颤抖的……第二张嘴的唇瓣边缘！


    “唔——！”苏晚晚浑身剧颤，瞳孔瞬间被翠绿的星芒充满！


    一股庞大、冰冷、带着无尽星空信息洪流的意念，顺着星灵苗的根须，狂暴地涌入她的第二张嘴，然后直接贯入她的大脑！


    无数破碎的画面、扭曲的声波、跨越维度的低语在她意识中炸开！伦敦交易所金币碰撞的脆响！


    华尔街电话线中焦急的指令！汇丰银行金库齿轮转动的摩擦！甚至…通天塔更高层内，主教密室中压抑的密谋喘息！


    【叮！】


    一声清晰无比、如同直接在她灵魂深处敲响的系统提示音，盖过所有混乱的信息洪流：


    【苏晚晚天赋升级！】


    【‘禁断之喉’解锁第二形态：金融窃听（被动）！】


    【权限：自动捕获以宿主为中心，半径十公里内，所有涉及‘债务’、‘金融’、‘契约’关键词的声波\/精神波动，并进行关键词提炼与威胁等级标记！】


    【当前捕获关键片段：‘…必须启动备用金计划…抵押教会远东资产…向伦敦求…’（威胁等级：a）】


    苏晚晚猛地睁大双眼，翠绿的星芒在她瞳孔深处缓缓旋转，仿佛有亿万条无形的信息之线正通过那第二张嘴与星灵苗根须的连接，编织成一张覆盖整个上海滩金融命脉的监听巨网。


    她的唇角，在那星河裂口的伤痕边缘，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一个冰冷、无声、却带着洞穿一切虚伪交易的笑容。


    血肉电梯的幽蓝孔洞如同最后的深渊之眼，缓缓隐没于塔基的黑暗。


    平原之上，唯有那暗红晶簇无声搏动。


    以及，一个在星灵苗连接下，悄然张开了第二张“嘴”的旗袍女子，在弥漫着血债与硝烟的风中，聆听着这座腐烂都市最深处……金钱与阴谋流淌的声音。


    ---


    矿道深处残留的星灵蓝光被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压得几乎熄灭。


    空气里飘散着铁锈、硫磺、还有种新鲜血肉腐败前特有的甜腻腥臊，混杂着下层矿井带上来的矿渣粉尘，吸一口就黏在肺叶上，带着沉甸甸的绝望。


    林炎踏出矿井豁口的瞬间，脚底战靴踩碎的并非岩石，而是一截干枯发黑、嵌着半颗破碎牙床的人骨。


    残骨应声而碎。视野骤然开阔，随即又被前方那道通天彻地的阴影重新填满。


    通天塔基座。


    更准确地说，是基座向外扩张延伸出的一片血肉广场。


    脚下不再是泥土或岩石，而是由无数具被碾碎、融化、强行粘连在一起的尸骸凝固而成的暗红色“地面”。


    尸骸的姿态在死亡瞬间被定格，扭曲的肢体、空洞的眼窝、张大的嘴巴密密麻麻地嵌在凝固的血肉地坪里，一脚下去，粘稠的暗红血浆便从骨肉缝隙中“噗嗤”一声被挤出，腥气冲天。


    这片血肉广场的中心，如同巨兽獠牙般刺破腐朽天空的，正是那由亿万万骸骨与粗壮污秽肉筋虬结、盘旋、堆叠而成的庞大塔基主体。


    它高耸至无法看到顶，巨大的阴影投下来，将所有踏足此地的人笼罩其中，空气都仿佛被这阴影冻结。


    然而此刻，更引林炎注目的，是堵在广场通往塔基主干道正前方的景象——


    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