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张莲荣又叹气，“以前光想着住楼房了，可住进去才知道，楼房有啥好的？地方不大不说，上下楼还不方便。”
陈曦道：“那倒也是。你们过冬的柴火放哪里啊，楼房屋里可放不下。”
张莲荣道：“我们家属楼边上建了好些个小屋子，算是我们的小仓库，蜂窝煤什么的都放那里面，柴火也是。
再在楼上厨房堆一些，要是还不放不下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多买点儿煤了。
好在最冷的那两个月，咱们家属楼这边会供暖，这也算是住楼房的一个好处吧。”
“确实不错。”陈曦点头，“我刚来的时候，我家向北还说这边平房也能供暖的，到现在我才知道，咱这边供暖技术还不成熟，呵呵。”
“那也比住平房好一些，至少有个院子，种点儿菜啥的，也够一家人吃的。”
“也是，住楼房和住平房，有好有坏吧。”
其实家属楼那边的房子也不小，一家五口住着也不显得拥挤，就是厨房小了点儿，厕所在外面，就在楼层的一边也不方便。
但是光能在最冷的时候供暖这一点，就能让很多人满意了，起码能少买两三个月的柴火，省钱了。
陈曦还是喜欢住带院子的平房，上辈子住了那么多年的高楼，对楼房早就免疫了。
陈曦按照去年买柴火的价钱给了张莲荣，让她帮着买柴火。
在这边第一场雪来临之前，附近村里的大队长就组织人给他们送来了柴火。
陈曦让春妮儿帮忙看着柴火，她打算自己一点点地往家里搬。
院子里有一个凉亭，这些柴火就准备放那边了，上面再盖上一些草编席防水。
没等她将第一筐柴火背起来，王副营长就带着几个小战士过来帮将柴火全都搬回了家。
喜得她赶紧拿吃的给同志们，一人一把红枣，再来一捧炒花生，同样让帮忙的小战士乐得合不拢嘴。
王副营长说：“弟妹，以后有事儿就让传达室的小同志来找我们。向北在外出任务，我们这些兄弟可不能让这搬柴火这等小事儿累着弟妹，不然向北回来还不得跟我们翻脸？”
陈曦笑道：“行啊，以后肯定找你们。不知道，我家向北什么时候能回来？”
“快了快了。”王副营长打着哈哈说，临走前又跟陈曦小声说，“弟妹，来年开春，我跟你们家做个邻居怎样？”
陈曦眨巴眨巴眼，“这么说，王副营你要结婚了？”
“嘿嘿，快了，快了。到时候给你们吃喜糖！”王副营长抓抓头，大喊一声，“兄弟，回营了。”
从这开始，王副营长就时不时地往隔壁院子送各种建筑材料。
还跟陈曦要了她家里那些家具的图纸，也想打造一套同样的家具。
到了休息日，陈曦还能听到隔壁砌砖头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听多了还挺助眠的。
这边的冬天比其他地方来得都要早，才农历十月就下起了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地就这么从天上落下来，羽毛都没它们轻。
陈曦和张莲荣商量了下，打算提前给他们放几天假，如果后面地上的雪还能化，就再来上课。
如果后面天气持续寒冷，家属院小学就得提前放寒假了。
没有炉子没有供暖的，那么小的孩子哪能受得了？
就陈曦自己也受不了，她都想把自家小炉子拿过来烧火取暖了。
当然，放假前两天陈曦和张莲荣早就把孩子们的寒假作业准备好了。
“哎呀，终于放假了呀。”陈曦在屋里，抱着手里的热茶，喝得吸溜吸溜的。
舒服呀！
外面雪纷纷，屋里暖烘烘，灶台上面煮着粥，粥上还有两个新鲜的红薯在蒸着，香味儿都出来了。
这是陈曦第一次猫冬，在她看来，只要家里有粮有柴，这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的。
“就不知道北哥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到冬天了。走的时候都没穿大棉袄呢。”
许是陈曦的念叨起作用了，十点来钟的时候，陈曦被敲门声吵得没了睡意。
“谁呀！”
外面的雪还在下，陈曦是万分不情愿地穿上衣服。
打开屋门，还没走到院子里时就听到外面人说：“媳妇儿，是我。你别出来，我翻墙进去。”
陈曦先是心中一喜，又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
待李向北翻墙进来后，忍不住哼道：“既然你能翻墙进来，为什么还要叫醒我？不知道大冷天里叫人起床，很不好吗？”
李向北笑着关上房门，使劲儿搓了搓手，“我这不是怕你醒来害怕吗？你想想，你睡得迷迷糊糊地看到我这么一个大人站在你跟前，你怕不怕？”
陈曦想了想，“还真有点儿怕。”
然后伸手摸摸男人的脸，“怎么又瘦了？脸还这么冰，吃饭了吗？”
“吃过了。”李向北道，“回来的时候外面风大，我在屋里待一会儿就好。”
“真吃过了？”陈曦不信，“灶台上的火是现成的，煮个鸡蛋面给你吃呗。”
“嘿嘿，行吧。”李向北道，“还真没吃饱。我先去后面洗一洗。”
陈曦：“那边冷，把蜂窝煤小炉子带过去，塞几根木头就行。别急着洗，着凉感冒了怎么办？”
“好，还是媳妇想得周到。”李向北照做，将小炉子放到洗澡间温暖一会儿房间。
回来给陈曦打下手，不时摸摸媳妇的肚子，“大了很多，快生了吧？”
“还早呢，才刚六个月。”陈曦道，“得到明年开春，两三月份的样子吧。”
李向北沉默了一会儿，“曦宝儿，我出任务的时候，你在家辛苦了。”
陈曦被他这突然的深情吓到了，“说什么呢？我好得很，能吃能喝，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李向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不胖，还得多吃点儿好的。”
“嘿嘿，我吃得可好了。哎哟，这小东西踢我，你摸摸……”
胎动，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李向北也是第一次跟自家崽崽互动，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小宝？宝宝？咱们给孩子取个小名儿吧。我这么叫，孩子可能不知道叫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