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夏惊天,直接用手抓住了折扇。
裴无道笑容更盛,也不用力抽回来,就这么乐呵呵的看着。
“傻佬冒,你乐呵个啥?”
裴无道一愣,兀自迷糊的眨了眨眼睛。
“你咋还能说话?有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身体是否难受?有没有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他架也不掐,就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货凑得如此近,机会甚为难得。
于是,夏惊天二话不说,挥起大手,一巴掌便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裴无道转着圈圈,滚出了好几丈。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还在纠结着这些个问题。
“这毒,可是我用了七七四十九种毒物,熬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的。
凡是活物,触之必死。
你怎么可能没事?”
拿手绝活被破,他现在,有点怀疑人生。
夏惊天,一脸蔑视。
死躯会怕毒吗?
哥这副躯体,本就是死的,难道还会被丫的毒活了不成!
“咳咳,友情提醒一下,哥刚刚抽了你一大嘴巴子,感觉很爽。
你呢?”
“有点火辣辣的疼。”
裴无道,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
注意力,全然没放在这上面。
他摸着红肿的长脸,忽然一愣,转瞬暴跳如雷。
“挖槽,你找死!”
“这就对了嘛,虽然跳脚的时间,来得迟了些,但毕竟是来了。
说实话,哥还真怕把你给抽傻了。
这架,掐得都还没过瘾呢。”
夏惊天哈哈大笑。
他的这副模样,直接将裴无道从暴走,催化成了疯魔。
后者现在,就像一只护雏的野猪,带着要怼不要命的气势,咋咋呼呼的冲了过来。
想想自己,一个出类拔萃,人见人慌、鬼见鬼愁的使毒半神,特么的,还从未遭受过如此羞辱。
“王八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裴无道折扇一抖,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从扇骨中激射而出,直取夏惊天咽喉、心口、眉心三处要害。
针尖泛着幽蓝寒光,显然也淬了剧毒。
夏惊天不退反进,双掌如穿花蝴蝶般,在身前划出半圆。
凌厉的掌风爆发,将毒针尽数扫落。
他脚步不停,一个箭步,已抢到裴无道身前尺许,右膝猛地顶向对方小腹。
“看你怎么死!”
裴无道一声鬼啸,挥起折扇下压格挡,左手突然从袖中,甩出一蓬朱红色粉末。
夏惊天眼前,顿时赤雾弥漫。
鼻腔里窜入的辛辣气味,使得咽喉火烧般灼痛。
“这辣椒粉,够劲儿!”
裴无道一听,气得要吐血,“混账,这是剧毒,不是辣椒粉!”
赤雾中,夏惊天屏息闭目,听风辨位,忽然左掌如刀,径直劈向裴无道右肩。
“啥?剧毒?
哥们儿你是在搞笑么,这些玩意儿,哥能拌着面吃。
来,再给哥上一吨。”
“啊,我要杀了你!”
裴无道,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折扇唰的展开挡住掌锋,精钢扇骨与肉掌相击之际,竟迸出一长串火星。
同时,他趁机后跃,扇面翻转间又甩出五枚透骨钉。
夏惊天侧身闪避,不料其中一枚突然爆开,绿色毒烟瞬间笼罩二人。
烟雾中,传来裴无道的狞笑:“这回看你怎么......”
然而话音未落,一只铁钳般的手掌,已扣住了他的手腕。
“这回,你又放了什么佐料,芥末粉儿?”
夏惊天就像没事儿人儿似的,神色不改。
他拽着对方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其重重摔在地上,然后抬脚猛然踹向对方心窝。
“芥末你妹!你个死王八蛋,你快点去死!”
裴无道,狼狈翻滚。
谁敢侮辱他赖以成名的拿手绝活,哪怕用嘴炮,也要将对方轰杀!
下一刻,他腰间玉带突然断裂,数十颗翡翠珠子,暴雨般射向夏惊天面门。
趁对方挥袖格挡之时,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折扇边缘弹出寸许利刃,斜削夏惊天颈侧动脉。
夏惊天突然张口,噗的一声,喷出先前吸入的毒烟。
“来,尝尝哥用你的佐料,烹制的大餐。”
裴无道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眼睛顿时充血。
就在他视线模糊的刹那,胸口已挨了记窝心脚。
他整个人如断线风筝,将街边的一间铺子,撞了个对穿。
“咳咳......”
裴无道吐着血沫,惊慌的挣扎坐起。
颤抖的手,快速摸向怀中瓷瓶。
夏惊天可不跟他磨叽,鬼魅般掠至跟前,一脚踢飞他手中解药。
另一脚,将他踹得跪滑出丈余,致使地面上,被犁出两道深沟。
“就这点能耐?”
夏惊天揪住他发髻,将那张被毒得扭曲的脸,提到眼前。
“你的毒,还不如街边地摊,卖的假耗子药。”
说罢抡圆了胳膊,又是一记响彻鹿城的耳光。
裴无道两眼一翻,双脚蹭蹭几下,就没了动静。
也不知是被毒死的,还是气死的。
打斗的动静平息许久,街坊住户打开窗户,悄悄向外观望。
没过一会儿,整条街道重新恢复活力。
“听说了吗?那叫夏惊天的小年轻,竟一人屠尽了三百铁骑卫!”
茶摊上,一个挑夫压着嗓子,茶碗在手里直打颤,“俺亲眼瞧见城门口,堆成山的铁甲尸首,血水把好大一块地皮都染红了!”
旁边卖炊饼的老汉,猛吸一口旱烟,烟锅子磕在凳腿上邦邦响:“黄城主那身金刚不坏的功夫,当年赤手撕过北莽十八骑。
然而此前,却被人发现躺尸长街上,他的脖子都人被拧断了!”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烟呛着了,又像是被自己的话吓着了。
蹲在墙角,啃馒头的货郎突然插嘴:“最邪门的是裴半神!”
他神经质的左右张望,馒头渣喷了一地,“那老毒物浑身烂得跟蜂窝似的,可脸上还挂着厉鬼般的冷笑!
药铺王掌柜去收尸,刚碰着衣角就毒昏过去,现在还在茅房里窜稀呢!”
卖绢花的妇人,把货物重新摆上摊子,声音带着哭腔:“作孽哟......三百铁骑卫的冤魂,怕是要闹得鹿城三年不得安生......
你们说,那夏惊天到底什么来头?连裴半神的剧毒都毒不死他?”
“快闭嘴,叨咕死人也就罢了,可别瞎扯还活着的大神。
小心被人听到,拎你去见阎王!”
炊饼老汉拿起烟杆,敲了敲绢花妇人的货架。
绢花妇人一颤,赶紧收声闭嘴。
“大家也不用过于慌张,这事儿未必不是好事。
你们自己想想,之前咱们这租子,都涨到什么程度了。”
众人闻言,纷纷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