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一路上风驰电掣，感觉这件事之后，要交一堆罚款不说，驾照分还要被扣光。


    相比于莫云的着急，景鹤看起来十分悠闲，他放松地直接在副驾驶睡着了。


    莫云也是在堵车的时候偶然发现，这家伙的右手一直戴着手套。


    之前他拿信件和手机，用的都是左手，因为左手用得很流畅，莫云下意识以为他是左撇子。


    似乎察觉到莫云在看他，景鹤缓缓睁开眼睛，眼睛里还有些未消散的困意。


    “你在看我的手。”


    肯定句。


    莫云没有否认，干脆放开来观察那只右手。


    景鹤右手戴着的，是一只很平常的登山手套，黑色的，除此之外，没什么特殊。


    “你的手……？”


    莫云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她有一个同学，因为手被烫伤有疤，因此一直戴着手套，因此对于景鹤戴手套的举止，下意识联想到了那方面。


    景鹤轻笑一声，右手灵活地动了动：“啊，因为我手上戴了很多饰品，那些饰品正常人可能理解不了，所以干脆遮上了。”


    莫云没有再问，刚好堵车的车队松了些，莫云连忙见缝插针地往前开去。


    莫云到爸妈小区楼下时，物业看到她的车，还笑眯眯跟她打招呼。


    莫云原本是没有心情和对方闲聊的，但眼珠一转，把车窗打开，笑眯眯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物业。


    她不抽烟，家里也没人抽烟，但她总会在办正事时带几包烟在包里，方便与人迅速打通关系。


    “朕叔，我听我爸妈说我家今天来客人了？”


    物业笑眯眯假意推拒，最后拉扯一翻接过烟，他笑了笑：“是呀！我瞧着来头不小呐！那车子啧啧啧……感觉不是普通家庭开得起的……”


    莫云目光一闪，眉头渐渐拧起，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轻摩挲。


    ……………………


    莫云带着景鹤，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刚进家门，莫云目光扫过，没有在客厅找到自己的父母，当然，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血腥痕迹。


    整个客厅只有三个人，一个瘦高年轻男人，和他身旁的两个保镖。


    这三个人的目光很有意思。


    莫云皱眉，看向陈述。


    陈述脸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脸上挂着得体温和的笑意，但那双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居然让莫云有种这人很早就认识她的感觉。


    果然，陈述嘴角勾起，他伸出手：“莫云，好久不见。”


    “我没有见过你。”


    莫云无比确定，她没有见过陈述。


    陈述笑了笑，眼神有些恍惚：“嗯……这么说也没错。”


    莫云皱眉。


    陈述身后的两个保镖，一个干练精瘦，一个魁梧。


    两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诡异的是，两人的目光齐齐放在莫云身后斜靠在墙上的景鹤身上。


    陈述看到景鹤，眉头皱起，却还是很和煦地问莫云：“我记得我隐晦表达过，我想和你单独见面。”


    莫云当然知道，从这个男人不让她报警威胁她就意识到了。


    于是莫云笑了笑，坐到沙发上耸肩：“陈先生，你能带保镖，我也能带。”


    陈述把手上的拐杖靠在一旁，看向景鹤：“景先生。”


    莫云眉心一跳。


    哇靠。


    这两人认识？！


    心里惊讶，但面上还是稳住了。


    景鹤原本在观察四周，听到陈述叫他，他转身，看向陈述。


    他笑眯眯地：“陈先生。”


    陈述似乎有些不高兴：“是我给的价格不够高么？怎么………”


    他目光在莫云和景鹤两人间打转。


    景鹤看了一眼莫云：“哦！我记得我跟您说过，我这两天档期满了。”


    莫云脑子终于理清楚了。


    景鹤和陈述，乃至于死去的三爷爷，或许是一个圈子的。


    既然是一个圈子，那么三爷爷能委托景鹤办事，陈述也能。


    也就是说，陈述来之前曾经请过景鹤，但景鹤接了老头的委托，于是拒绝了陈述。


    果然，陈述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这个推论。


    他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向莫云：“看来，莫云妹妹的家底和我调查的，不太一样啊……”


    莫云明显感受到了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那是一种有钱人或者说上位者对一个普通人的蔑视。


    莫云收起脸上所有的笑容：“我爸爸妈妈在哪里？”


    陈述察觉到了莫云不悦，笑了笑，又回到了那种彬彬有礼的状态：“他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莫云皱眉，下意识又想摸脖子，但脑子反应过来，愣是没有做出这个动作。


    “我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陈述笑了笑：“莫云妹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亮光点。”


    他缓缓凑近，几乎把鼻尖贴到了莫云脸上：“你很不一样，各种意义上的不一样。”


    莫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不知道怎么形容，从小到大，莫云的鼻子就比较灵，这种灵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灵。


    她可以闻到每个人身上的真实体味，还可以根据闻到的味道，判断这个人身体是否健康，当然，这种功能的开发需要两人挨得很近才能闻到，就像是现在这样几乎贴在一起。


    原理就跟狗鼻子一样，这也是莫云小名叫狗子的原因。


    陈述身上的味道，不像是重病，倒像是死人的味道。


    极其腐朽的味道。


    这种味道，莫云只在清明去山头祭拜先祖的时候，隐约闻到过。


    老一辈先祖去世的时候，火化还没有流行，都是尸身下葬，再加上一般人家庭的棺材没有什么特殊作用，那种腐朽的味道很容易就通过雨天后潮湿的土壤散发出来。


    这味道要在下雨后去坟前才能闻到，味道很淡，也就是莫云跪下磕头的时候才能闻到。


    陈述身上的味道，就要浓烈得多很多。


    实在是让人有些恶心。


    莫云一把推开陈述，拉开到安全社交距离，差点没吐出来。


    陈述本就瘦弱，估计也没想到莫云会反应这么大，一下子就被推得往后倒去，好在两个保镖及时去扶，不至于让他出什么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