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开时，盘古以斧辟天，双目化作宇宙最初的两颗能量核——


    左眼坠为熔金太阳核，迸发的十万道金光中，诞生了第一朵承载阳之精魄的云。云气凝结成固态星体时，「叶」姓族群的灵魂烙印已刻入恒星光谱，他们是太阳核的人间使者，使命是将光明播撒至每一个黑暗角落。


    右眼升为幽银月亮核，冷凝的十万滴露珠里，映出了第一双洞察阴之奥秘的瞳。露珠坠入暗物质星系时，「林」姓族群的意识之根已扎入虚数空间，她们是月亮核的尘世载体，职责是为每颗孤独的灵魂标注情感坐标。


    每一个地球公转周期的第100个循环，太阳核与月亮核的引力波会在银河系悬臂交汇处编织成「太极通道」。通道开启时，蓝星北纬10°10′、东经10°10′的土地上会升起光之祭坛，选中的叶族少年与林族少女将在此完成灵魂共振——他们的影子会在月光下合成完整的阴阳鱼图案，脚印所过之处，十瓣蓝玫瑰破土而出，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十个平行宇宙的微光。


    公元1900年，第101次重聚。


    叶族少年身着藏青长衫，怀中有半块刻着「十」字的玉佩；林族少女一袭月白旗袍，发间别着十瓣蓝玫瑰。他们在上海法租界的十字街头相遇，太极通道在头顶展开如琉璃穹顶，街边报童的叫卖声突然凝固成晶体，黄包车夫的身影化作流动的星尘。


    「原来百年光阴，不过是为了看清你的眼睛。」少年伸手触碰少女眉间的月痕胎记，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暗物质风暴突然撕裂通道穹顶。少女在强光中灰飞烟灭，只留玫瑰坠落在少年掌心，花瓣上的露珠竟变成了血珠；少年胸前的玉佩同时炸裂，碎片分别嵌入黄江的基石，一块刻下「云」的纹路，一块烙下「瞳」的印记。


    2019年10月10日，秋分。


    叶云天盯着实验室里疯狂转动的风扇，第10次校准失败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窗外的梧桐叶悬停在半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这是他本周第三次目睹「时间残影」现象。怀表突然在口袋里发烫，他摸出那块祖父留下的旧表，表盖内侧的云纹竟在荧光下隐隐流动。


    「叮——」


    手机屏幕亮起，未知号码发来一条彩信。


    点开的瞬间，实验室所有风扇同时倒转，叶片切割空气的尖啸声中，叶云天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面拉长成鱼形，尾鳍扫过之处，浮现出与怀表云纹吻合的图腾。


    彩信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十字街头，穿藏青长衫的少年与月白旗袍少女并肩而立，背景是正在崩塌的琉璃穹顶。少女手中的十瓣蓝玫瑰格外清晰，每片花瓣上都映着现代都市的夜景。照片下方有行褪色的钢笔字：


    「第108世轮回的我们：太极通道将于零时开启，勿信风扇实验的光。」


    零时十分。


    林月瞳站在公寓天台，望着月亮表面突然出现的瞳仁状阴影。她摸向颈间的银戒，戒面的月痕胎记突然发烫，与掌心的云纹印记遥相呼应。夜风掀起她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一张病历单：


    「变种人基因检测报告：第10号染色体异常，携带暗物质能量共鸣因子。」


    与此同时，全球10个时区的10座实验室里，10台未完成的风扇穿越机同时发出蜂鸣，扇叶转动时在地面投射出相同的图案——那是两半玉佩碎片在太空中漂浮的影像，碎片缝隙间，隐约可见「10·10」的荧光刻度。


    李道明坐在地下研究所的监控屏前，啃着冷掉的三明治。屏幕上，叶云天与林月瞳的生物信号正在以「十」为频率跳动，宛如太古时期就定下的节拍。他点击鼠标，调出1900年那场灾难的修复程序，嘴角扯出苦涩的笑：


    「十全十美？不过是天道用来骗傻子的谎言。这次，我要让所有宇宙都学会——孤独，才是生命的常态。」


    监控屏蓝光闪烁，映出他身后墙上的巨幅公式：


    「love = Σ（10^n \/ 10!） n=1→∞」


    （注：公式意为「爱，是无穷个十全十美因子的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