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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粮票经济终章 粮交所诞生

    汉正街的清晨被粮管所大喇叭的刺耳广播声撕裂。


    “根据国务院《关于停止使用粮票的通知》,全国通用粮票将于1991年12月31日废止——”


    雷宜雨蹲在仓库门口,指尖捻着一张泛黄的1965年版全国粮票,票面边缘已经磨出了毛边。晨光透过“伍市斤”面额上的防伪水印,在水泥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他眯了眯眼,目光扫向仓库角落里堆积如山的麻袋——每个鼓囊的袋口都露出半截粮票捆扎的纸绳,像是一条条即将被斩断的命脉。


    “雷哥,这玩意儿真成废纸了?”大建一脚踢开麻袋,里头哗啦啦倒出一堆地方粮票,湖北省的“米”字印花和四川省的“粗粮”戳记混在一起,“周瘸子的人今早全撤了,说粮票黑市已经崩盘,连擦屁股都嫌硬!”


    彩凤的算盘珠子“啪嗒”卡在梁上,账本最新一页的“粮票库存”栏画着刺眼的红叉。她咬着钢笔帽抬头:“粮食局刚发的文件,要求各单位月底前清退库存粮票,咱们囤的这两百吨指标……”


    雷宜雨没吭声,弯腰从痰盂底抽出一张皱巴巴的《1991年粮油购销体制改革实施细则》,红笔圈出了第七条:“允许民间资本参与粮食流通环节创新试点”。他忽然笑了,痰盂“铛”地倒扣在地上,滚出来的不是钢渣,而是一枚带牙印的粮管所公章。


    “不是终点。”他弹了弹公章边沿的缺口,金属颤音在仓库里荡出回响,“是杠杆。”


    武汉关码头前的空地上,十几个戴红袖标的市管员正挨个搜查板车。


    “所有粮票交易立即停止!违者按投机倒把论处!”领头的大盖帽一脚踹翻地摊,花花绿绿的粮票像秋叶般漫天飞舞。摊主老孙头扑上去想抢,却被铐住手腕按在墙上,怀里漏出的湖北省粮票撒了一地,1990年版的“拾公斤”字样在泥水里迅速晕开。


    雷宜雨站在马路对面的茶摊旁,手里端着印有“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缸底沉着半张被茶渍浸透的《武汉粮油市场行情表》,上面用红笔勾出的“黑市溢价率”已经从月初的180%暴跌至35%。


    “雷总,咱们的‘粮票换家电’还搞不搞?”大建压低声音,袖口里滑出一沓盖着百货公司章的兑换券,“国营商场的库存全清空了,现在一台双缸洗衣机能换三百斤全国粮票……”


    “换。”雷宜雨突然捏扁搪瓷缸,缸身上的红鲤图案在掌心扭曲变形,“但不是换家电——”他弯腰从痰盂里倒出一张粮管所的《废票销毁登记表》,表格边缘被人用钢笔添了行小字:“每吨废票可提取工业酒精20升”。


    远处,周瘸子的手下正把成捆的粮票塞进锅炉房,火光映得他金牙发亮。


    武昌区民主路9号的旧礼堂里,雷宜雨站在“武汉市粮油商品交易所”的木质牌匾下,身后是二十张用课桌拼成的交易台。每张桌上都摆着搪瓷痰盂——这是他从汉正街废品站淘来的,现在成了交易员的“保证金池”。


    “各位都是老粮票了。”雷宜雨敲了敲黑板,粉笔灰簌簌落下,“从今天起,咱们的‘斤两’得换成这个——”他掀开红布,露出十块用钢渣浇筑的标准砝码,每块侧面都刻着“雷氏标准粮吨(1991)”。


    台下顿时炸锅。


    “雷老板,粮票都没了还玩什么把戏?”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拍案而起,袖口沾着面粉厂特有的灰渍,“没有粮管所背书,你这破铁疙瘩能当饭吃?”


    雷宜雨没说话,弯腰从第一排的痰盂里捞出一张湿漉漉的合同。


    “汉口面粉厂三车间,上月用粮票抵了三千吨小麦款。”他抖开纸张,水珠溅在中年人脸上,“按新规,这笔债务可以转为交易所标准化合约——王主任,您是想现在拿回现粮,还是等半年后按期货价结算?”


    中年人脸色骤变。


    深夜的粮交所仓库,苏晚晴正在油印机上赶制《交易规则手册》。


    “保证金比例设为20%,涨跌停板4%。”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密密麻麻的算式,“但有个漏洞——如果用实物抵押,理论上可以无限加杠杆……”


    雷宜雨突然把搪瓷缸砸在油印机上,缸底沉淀的钢渣粉“哗”地洒满纸面。


    “这不是漏洞。”他抓起一把钢渣粉,任其在指缝间簌簌滑落,“是给周瘸子准备的绞索。”


    次日清晨,粮交所的黑板前挤满了人。最新行情显示:


    【1991年12月合约】


    现价:标准粮吨\/180元


    保证金:36元(实物抵押率1:5)


    周瘸子带着八个马仔挤到前排,金牙在晨光下闪着贪婪的光。


    “雷老板,我用汉正街三个铺面抵押,能换多少额度?”


    雷宜雨递过算盘,彩凤的指尖拨出一串数字:“按市价折算,可开仓五千吨。”


    人群倒吸凉气——这相当于武汉全市十天的口粮配额!


    12月15日,粮交所的单日成交量突破200吨。


    交易大厅里弥漫着汗臭和烟味,二十个痰盂里的钢渣粉已经见底——那是最初的保证金凭证。现在,人们用自行车、缝纫机甚至结婚戒指抵押,只为在最后的粮票狂欢中分一杯羹。


    “1992年1月合约,185元!有人接盘吗?”大建站在椅子上吼叫,脖子上青筋暴起。


    “180元!我抛五百吨!”周瘸子的马仔挥舞着当铺死契。


    突然,粮管所的吉普车急刹在门口。


    “紧急通知!国务院批准湖北省试点粮食价格双轨制!”干部跳下车大喊,“保留部分计划内平价粮,市场价明日上调30%!”


    苏晚晴,91年参与《价格双轨制转型》课题,获朱l基批示表扬。


    多空形势瞬间逆转。


    周瘸子瘫坐在痰盂堆里时,雷宜雨正在仓库清点抵押品。


    “三百辆自行车、四十七台蝴蝶牌缝纫机……”彩凤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按协议,违约方的抵押物归交易所所有。”


    窗外,粮管所的卡车正拉走最后一批待销毁的粮票。雷宜雨突然抡起铁锤,将刻有“1991”字样的标准砝码砸成两半——


    砝码空心处,赫然露出半张被钢渣包裹的全国粮票。水印里的天安门图案在夕阳下栩栩如生,像极了这个即将逝去的时代最后的图腾。


    防汛墙新砌的砖缝里,雷宜雨藏了半块砝码残片。


    钢渣上凝固的“雷氏标准”四字,将成为撬动中国粮食市场改革的第一根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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