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五师兄，再坚持一下啊。”


    鹿柠弯腰去扒拉茁珩，试图将人拉起来。


    但茁珩仿佛陷入某种幻境般，对鹿柠的拉扯视若无睹。


    鹿柠蹙眉，抬头去看天玄宗其他人。


    他们也像五师兄一样，累的趴在云梯上，一副好似沉浸在幻境中的模样。


    被重力压倒的人越来越多，累趴在云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长长的云梯上趴满了人。


    最后，云梯上唯三站着的人就显得格外显眼。


    这三人分别是鹿柠，苍逐，还有一个锃亮的光头——空悟。


    许久没看到空悟了，鹿柠激动的朝空悟挥手：


    “空悟。”


    空悟正闭着眼登云梯，嘴里念念有词。


    不知道在念着什么经，锃光瓦亮的脑瓜上隐隐闪着金光。


    一副不染尘世的清冷佛子样，仿佛要原地成佛升天。


    听到鹿柠的声音，空悟睁眼看来。


    看到是熟人，眼睛唰一下亮了。


    原本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佛子脸上露出了笑。


    脸上的酒窝一下子冲淡了刚才不染尘世的气质。


    “鹿柠！”


    空悟加快脚步走到鹿柠身边。


    鹿柠好奇的看着在云梯上如履平地的空悟：


    “你不觉得重吗？”


    空悟点头又摇头，看着有几分憨气。


    “有一点重，但还能承受。”


    看到鹿柠好端端站在原地，刚才登的云梯比自己高，空悟脸上露出敬佩之色。


    “鹿柠，你不觉得重吗？”


    空悟也不是外人，鹿柠小声实话实说：


    “不重，没感觉。”


    空悟看着鹿柠的眼睛更亮了，语出惊人：


    “鹿柠，你跟着我回广德寺修佛吧。


    六根如此清净，简直是天生修佛圣体啊，你不修佛，那就是佛祖的损失。”


    鹿柠奇怪的看着略显神经的空悟。


    “你在说啥呢？什么修佛，什么六根清净？”


    空悟没回答，而是指了指累趴在云梯上的人。


    “你知道他们被什么东西压垮的吗？”


    “不是云梯设置的重力吗？”


    “准确来说，重力不是云梯设置的，是他们的杂念所化。


    乱七八糟的杂念越多，加注在他们身上的重力越多。


    他们现在好似沉浸在幻境中，实质上是在跟自己各种各样的念头斗争。


    而你，我的朋友，”空悟郑重看了鹿柠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梯登了快一半，你竟然说没感觉。


    你不是六根清净是什么？不是修佛圣体是什么？”


    鹿柠挠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空悟误会了，她杂念少，不是六根清净。


    她六根可不清净，踏上云梯前还在谋划杀人呢。


    之所以没被杂念影响，鹿柠第一反应是大道印记的原因。


    云梯上应该是设置了某种东西，能够激发人的各种念头。


    而大道印记，将那东西对鹿柠的影响抵挡在外。


    大道印记的事鹿柠不能对外透露。


    只好厚着脸皮认下了空悟的夸赞：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心思纯净，唉没办法，就是这么优秀。”


    空悟平静的脸皮抽了抽，一言难尽的看着鹿柠。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他敢夸，她也敢认。


    刚开始空悟是真的以为鹿柠六根清净，下意识说了那些话。


    不过现在空悟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鹿柠应该和他一样，身上有类似慧根这样的东西护体，才没被杂念缠身。


    不过这种隐秘的事空悟不能说出来。


    他在修佛界被誉为天才佛子，只因他灵根中藏着慧根。


    天生修佛圣体。


    如此他才有天才佛子的名头，修佛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鹿柠和他一样有大机缘，未来必定也是修道界的新秀。


    在新秀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作为朋友，他当然得保守朋友的秘密。


    于是只能顺着鹿柠的话继续问：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来广德寺修佛吗？”


    “不去，我可不想有事没事拿个钵出去化缘。”


    鹿柠拒绝的干脆，空悟也不在意。


    只说了句：


    “自从叶生商行合作后，寺里收入增多，现在化缘比以前少多了。”


    “那也不去。”


    话头扯远，鹿柠指了指云梯上趴着的人：


    “你可有法子把他们从诸多杂念中拉出来？”


    直觉告诉鹿柠，空悟肯定有法子。


    空悟不负鹿柠所望，点点头：


    “有，念心经给他们听，帮助他们抵抗杂念。


    不过只能辅助，最终能不能从诸多杂念中清醒，还得靠他们自己。


    你想让我念经助他们吗？”


    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有诈。


    鹿柠皱眉看了空悟一眼，又朝广德寺和尚所在地努了努嘴：


    “你不想助他们吗？这里可是有你广德寺的人。”


    空悟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小僧并不打算干预他人的缘法。


    柠施主要是想让小僧干预别人的缘法，小僧需要化缘。”


    小僧，柠施主的都用上了……


    鹿柠黑线，心想空悟肯定是手头又紧了。


    化缘化到她头上来了。


    相处久了就知道什么清冷佛子都是假象。


    空悟这家伙，狡猾着呢。


    罢了，化就化吧。


    就当她支持朋友的修佛大业了。


    不过……


    “化缘之前，我想请教空悟大师，你可能定向念经？”


    “唔？定向念经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那个，那个……”


    鹿柠的手指一一从天玄宗人身上点过。


    这些人四散在云梯各处。


    “我想空悟大师的心经只念给刚才那些人听。


    我也只支付刚才那些人需要化的缘，其他人可跟我没关系。


    空悟大师这么厉害，肯定能做到定向念经吧？”


    空悟原本一本正经的，高深莫测的表情一僵。


    这个高人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化缘计划要泡汤了。


    “咳咳咳，那什么，救苦救难本就是我等佛修的职责。


    念个经而已，哪里需要化缘，哈哈，算了算了，全当日行一善了。”


    没有鹿柠询问，空悟本也打算念经助这些人一把。


    毕竟可以不管其他人，广德寺的人空悟还是要管的。


    刚才那样，不过是想从鹿柠手里扣点灵石。


    空悟给自己找好台阶，下一秒，盘腿坐在云梯上，开始念经。


    “观自在菩萨……”


    一个个泛着金光的经文从空悟嘴里飘出，四散在云梯各处。


    鹿柠盘腿坐在一边给空悟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