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值日生以外，不少同学都已经离开了教室，李夏至更是下课铃一响就窜出了教室。
空荡的教室中扫把碰撞桌椅的声音格外刺耳，顾佳丽还没走，正在陪同值日生一起打扫。
看她这般上心，林乔倒是有些羞愧了。
“我和值日生一起打扫就行了，你先回去吧。”他提议。
顾佳丽猛地直起身，她看向林乔，握紧扫把，有些结巴。
“班长你……为什么忽然对我对我这么好……但是太抱歉了我现在还不想……”
“你你你小点声啊。”
林乔被顾佳丽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急的要跳起来。
好家伙你天天自我攻略就算了，现在教室里还有人你动静这么大我林乔的清白之身不保啊。
果然，不远处的一个值日生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张思敏，12班八卦之王，此刻她正瞥着林乔和顾佳丽，笑眯眯地和其他值日生窃窃私语。
完了……
林乔眼角抽了抽，生无可恋地拿过一个扫把，机械地拖拉地面。
看着少年这个状态，顾佳丽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林乔虽然喜欢她，但是他是个腼腆的男孩，只是用暗暗的行为和语言表达对自己的喜欢，不想让别人知道。
嗯……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思索片刻后顾佳丽决定安慰一下林乔，她缓缓踱步到林乔身边，低着头和他一起扫着垃圾。
她把自己的那一小堆垃圾和林乔扫出来的垃圾并在一起。
这下他应该在心里暗暗窃喜吧。
顾佳丽被自己的高超情商所折服，但有些后悔，要是林乔因为这样而更加喜欢她了该怎么办，真是令人苦恼呢……
“佳丽你今天不和顾佳任一起回去了吗？”
张思敏瞥了眼林乔，而后看向顾佳丽，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顾佳丽摇了摇头。“我哥和我说了以后都不和我一起回去了，为了避嫌。”
“哈哈哈哈。”张思敏笑出声。“我们都知道你们兄妹俩，还避啥嫌。”
“他怕某个不知道的人误会吧。”
此言一出张思敏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谁……谁啊。”
“嗯……许霜？我猜的。”
顾佳丽蹙眉，一只手捏了捏下巴。
空气忽然变得凝重，教室外空旷的走廊偶尔传来一两声嬉戏打闹的尖叫声，声音回荡的很远。
张思敏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林乔手中的扫把不小心滑落，啪嗒一声斜倒在旁边的桌子边。
“哈哈，这样啊。”最后还是张思敏率先打破这有些窒息的气氛，她干笑了两声。“没事啊没事，那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了。”
“好啊。”顾佳丽显然没有察觉到周遭气氛的变化，此刻她还是很开心的，又有人可以跟她一起回寝室。
林乔躬身捡起滑落的扫把，他用余光打量着张思敏。
这个留着丸子头的姑娘眼神落寞，原本八卦不停总是笑嘻嘻的嘴巴此刻微微向下撇着。
还是掩饰不住这种失落和悲哀吗？
‘这样啊’的后一句为什么要接‘没事啊没事’呢？
这个没事是跟谁说的呢，是跟顾佳丽还是跟自己说的呢？
“张思敏之前和你哥是一个班的吗？”林乔故作无意问道。
“是啊，我们三个都是一个班的。”
“哦这样啊。”
林乔已经了然，他太熟悉这种悲催的感觉了。
“我哥这个寒假可开心了，他进了零班，还和许霜一个班。”
“真厉害，顾佳任上学期物理考多少？”
“91，比我高十几分呢，许霜年级第一，他年级第二，我感觉他俩老般配了，像小说中的男女主！”
林乔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确实哦，郎才女貌，学霸爱情的那种。”
“是吧！”顾佳丽感觉自己的猜想得到认可，有些激动。“他还不承认呢，死装。”
“ok，打扫完了，明天值日组再最后拖一下地就好了。”
林乔把扫把放回水房，拍了拍手，神色自然，看着值日生和顾佳丽说说笑笑离开教室。
世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耳鸣声消失的时候人才会意识到刚刚自己出现了耳鸣。
“噔。”
教学楼熄灯了，而林乔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站了多久。
心脏突突地跳着，胸膛发闷像是被人捶了一拳。
张思敏你看到了吗？这样才是教科书式的回答啊，这样谁还能看出来你喜欢谁？
他无声地笑了两下。
平静自然地聊暗恋的女生和别的男生的事对林乔来说从来不是难事。
他想着就算是有个男生当着他的面和许霜表白，他依然能面不改色地怂恿祝福。
如果有需要，他甚至还能笑一笑充当气氛组，随着大众喊几声“在一起”。
反正无论是在小说还是漫画中，他林乔充当的从来都是群演吧，群演就要有群演的觉悟啊。
这样……真的一点都不难受……
在黑暗中林乔握着银白色的挂锁，他颤抖着轻呼一口气，挂锁上门。
。
这次的开学考试试卷是高二年级的老师出的，林乔的这场豪赌输了。
数理化考试中预习课的考题接近百分之七十。
战况惨烈。
考完当天的晚自习就出成绩了，这就是宜月三中的阅卷速度。
林乔刷新着平板，心中怀抱着一丝希冀，会不会因为系统出错，成绩全部打回重改。
【语文117】【数学99】【英语119】【物理56】【化学60】【生物77】
【总分528】
老班已经把排名成绩单贴到了宣传板上，【林乔】【年级排名214】【班级排名4】
退步有点大……
“天呐顾佳丽考年级44名，这可以进零班了吧。”身后一个女生仰头望着成绩单捂着嘴赞叹。“真厉害。”
“要连续两次考进前六十才行。”另一个男生补充道。
“佳丽真厉害，下次再进一次前六十你就能去1班找你哥了。”
那个女生轻轻拍了拍顾佳丽的肩膀，然而却没得到回应。
顾佳丽也在看成绩单，她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自己第一名的位置上，而是稍稍向下偏移。
林乔，第四名了都，退步这么多……
都怪我……
沉郁的愧疚感笼罩了这个女孩，她觉得是因为林乔喜欢她从而分心导致退步。
她有一定责任。
顾佳丽叹了口气缩了缩肩膀挤出人群，看向班级的角落，林乔已经回位，正在用平板对错题。
她忽然沉吸一口气，抱着自己的试卷和平板坐到林乔的旁边。
李夏至早就已经回寝，试卷杂乱地堆放在桌子上没收拾，顾佳丽抿着嘴帮她整理着，同时斜眼悄悄打量着林乔。
林乔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已经开始叫苦不迭。
这姑奶奶怎么又来了……
他咽了口唾沫，反转了了下手中的数学卷子，开始订正背面的大题，由于分心的缘故，他接连看了好几遍答案但都没有过脑子，右手的红笔悬空迟迟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