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摇头感慨，“你当初报志愿的时候就应该报变脸，变脸大师。”


    沈商年哼了声，趁着陈慎着急跟林梦甜解释他初中牵小姑娘手的事情时，悄悄把遥控器摸了过来，从惊悚恐怖片换成了热血未来战斗片。


    沈商年说着少喝一点，等陈之倦剥完虾，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三大瓶草莓牛奶已经变成了空瓶。


    沈商年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啃着薯片。


    陈之倦顺手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坐在沈商年旁边，伸手捏了捏他的大腿，“哥跟嫂子呢？”


    沈商年瞥他一眼，继续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他咔嚓咔嚓咬了一口薯片，心不在焉道：“梦甜姐生气了，你哥没哄好，两人现在估计在停车场上演你走我追的偶像剧。”


    “我哥不是你哥吗？”


    陈之倦眉梢轻轻扬起。


    “这么贱的哥哥，你自己留好吧。”沈商年撇撇嘴。


    陈之倦不置可否，伸手摸了摸沈商年的肚子，有点发愁：“感觉这得是怀胎三月的肚子了，等会儿还能吃得下我亲手剥的虾吗？”


    沈商年拍开他的手，瞪着眼：“你才怀胎三月，你怀胎八个月，十个月，一胎生八个！”


    陈之倦蹙着眉思考了片刻，忽然凑过来亲了一下沈商年的唇瓣，咬走了他嘴里叼着的薯片。


    “……也行。”


    沈商年：“？”


    他愣住，看着陈之倦喉结滚动着，把薯片咽下去，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也行？”


    “一胎八个。”陈之倦继续说，他盯着沈商年的眼睛，有些苦恼，“但是生小孩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


    “好了，小嘴巴，你可以闭嘴了。”


    沈商年捂住他的嘴，“不要打扰我看电影，马上就到决战了。”


    陈之倦见好就收，从他手里抽出薯片，“留着肚子吃饭。”


    他陪着沈商年看了一会儿电影，前几分钟看得一头雾水，直到决战。


    主角是个人类，镜头对准他，先是变身穿上铠甲，紧接着又讨伐反派三分钟。


    紧接着镜头对准反派，反派又放了两分钟的狠话。


    陈之倦简单总结了下，反派是外星人，企图占领地球。


    主角只是一个新兵蛋子，却意外捡到了陨石，从人人瞧不起的新兵，变成了拯救地球的大英雄。


    虽然很套路，但是沈少爷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正襟危坐，看得如痴如醉。


    陈之倦把薯片扔到一边，又去厨房帮忙了。


    赶在天黑前，陈父拎着水桶回来了，他进了厨房。


    陈母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择菜，小儿子在掌勺。


    陈父说：“多加一道红烧鱼，年年爱吃。”


    陈母瞄了一眼，“呦，钓上来了？”


    陈之倦瞟了一眼，“说吧，花了多少钱买的？”


    事实证明，陈之倦不仅拆他哥的台，还喜欢拆他爸的台。


    “什么花了多少钱？”陈父坚定道，“我自己钓上来的。”


    陈之倦欲言又止。


    陈父从水桶里摸出鱼，“有话你就赶紧说。”


    “刚刚年年去找你了。”陈之倦说完就停住了，一手握着炒勺，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父。


    陈父身体一僵。


    他不说话了，叹了口气，开始处理鱼。


    陈母感慨：“巧合无处不在，这就说明，不是你自己的，终究会被戳破。”


    陈父：“…………”


    这天晚上，沈商年不出意外地吃撑了。


    睡前在院子里走了十多圈。


    陈之倦抱着胳膊，跟陈父在凉亭里下棋，凉亭里白炽灯明亮，这两人安安静静，厮杀都藏在一颗又一颗棋子上。


    沈商年站在凉亭外，看着凉亭里对坐的两人。


    这个晚上其实是很惬意的。


    陈慎跟林梦甜两人重归于好，窝在沙发上看下午没看完的那部电影。


    陈母在房间里跟小姐妹讨论下周去国外哪个城市旅游。


    时光缓缓的，慢慢的，再一次以一个比较美好的姿态出现在沈商年面前。


    “嘟嘟……”


    他今天穿了条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放着手机，手机震动起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唇边的笑意忽然停住。


    沈敬德秘书打来的电话。


    沈商年抬头看了一眼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郊外的夜空总是比城市里要闪烁，星星璀璨，月光柔和。


    他接通了电话。


    “少爷，明天下午需要来一趟病房。”秘书彬彬有礼。


    沈商年：“什么事情？”


    秘书道：“沈总想公布一下遗嘱。”


    “行，我知道了。”沈商年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


    第二天是个阴天。


    一整天都看不到太阳。


    沈商年到病房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沈敬德在。


    沈敬德瞥他一眼，指了指床头柜的果篮，说：“给你爸削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