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青冥老祖背叛了龙族？”


    凛尘左臂抖得厉害，他死死攥住，骨节发白，额角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石台上。


    他强忍着身体里那股要炸开的青色玩意儿，声音绷得很紧。


    祭龙台下方的震动越来越猛，深井里青光狂乱地搏动，每一次脉冲，都让林凡的身子筛糠般抖动。


    “青冥族…守护龙脉的…”林凡嘴里吐出的字眼破碎不堪，“老祖…他不甘心…龙脉的力量…能翻天…他想…自己拿着…”


    话语间，林凡猛地跪倒在地，指甲抠进手掌，血丝顺着缝隙淌下。


    他额头上青筋虬结，整个人像是在被硬生生撕成两半。


    “他要的…不是龙脉…是龙脉底下…封着的东西…”


    这话音刚落，祭龙台正中央的井口，一道蓝光冲天而起，亮得人睁不开眼！


    整个平台剧烈摇晃，井口四周的石头咔嚓作响，不断崩裂，露出底下更加繁杂的符文刻印。


    几乎是同一时间，凛尘左臂里的青色力量彻底疯了，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疯狂冲撞！


    血管在他皮肤下暴起，扭曲着，蓝得发黑，那股灼烧感几乎要将他的骨头都融化掉！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凛尘喉咙里挤出来。


    林凡猛地抬起头，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人却诡异地平静下来，眼神清明得吓人。


    “比你想的复杂。青冥血脉，天生就和龙气亲近。我们是守卫，也是…钥匙。”


    林凡顿了顿，手指向凛尘那条剧痛不止的左臂。


    “你——”


    “你从我身上抢走的那份传承，是青冥族用来守护龙脉的力量，是封印最重要的一环。”


    “等等，这他妈怎么可能？”


    凛尘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可身体里那股几乎要将他撕碎的力量却在疯狂叫嚣。


    林凡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捅开了他心里一直存在的那个疙瘩——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易地夺走林凡的力量？为什么这力量总跟他对着干？


    “系统，给老子分析！这狗日的青色玩意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警告！探测到s级威胁源正在苏醒！宿主当前状态：极度危险！建议立刻撤离！】


    系统的电子音头一次带上了急促，甚至有点变调。


    【分析：宿主左臂中的青色能量与目标体内的天青血脉同源！二者已形成共鸣回路，正在被第三方意志强制引导！】


    “引导？被谁？”


    【未知！能量波动超出系统分析极限！警告：检测到强烈的灵魂侵蚀！宿主意识完整性受到严重威胁！】


    地面震动得几乎站不住脚，井口的青光已经变成一个旋转的漩涡，一丝丝光线从中蔓延出来，在半空中交织成诡异复杂的图案。


    林凡像是被抽走了魂，动作僵硬地转向井口，脸上神情恍惚。


    他抬脚，一步，又一步，朝着那漩涡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回归…血脉的继承者…龙气的钥匙…回到…你该在的地方…”


    “林凡！”


    凛尘下意识想去拉他，左臂传来的剧痛却像钉子一样把他钉在原地。


    “不用急，小偷。”


    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冰冷，沙哑，带着某种奇异的磁性，直接刮擦着他的脑仁。


    凛尘浑身汗毛倒竖。


    这声音，沉淀了千百年的威压，还有毫不掩饰的…残忍。


    明明没有实体，却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身体里那份力量，本来就不是你的。”那声音继续说着，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井口那团青光猛地凝聚，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悬浮在半空。


    只是个虚影，却散发出让人灵魂都在颤抖的威压。


    林凡的脚步彻底停下，整个人像个木偶，眼神空洞无物。


    可他的嘴角，却向上咧开一个弧度，一个绝对不属于林凡的、诡异的笑容。


    “凛尘，我们终于见面了。多谢你，把我的传承带回来。虽然，你的手段…粗暴了点。”


    这声音不对！


    低沉，沙哑，和刚才直接响在脑子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某个古老、邪恶的东西，正借着林凡的身体说话！


    “青冥老祖…”凛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死死盯着被操控的林凡。


    “还算聪明。”林凡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完全陌生的音调，“不枉我在这锁龙渊底下，睡了一千年，就等今天。你以为你掌控了我的传承？呵，你不过是另一个容器，另一把…钥匙罢了。”


    “死老头子，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借别人身体说话前，好歹打声招呼吧？”凛尘顶着那股无形的压力，反而习惯性地开启了嘲讽模式，“说白了，你不就是个蹲了一千年大牢的囚犯？”


    井口上方的青色人影剧烈波动了一下，林凡的身体也跟着一颤。


    “狂妄！千年前，你们凛家的老祖宗，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凛尘心里咯噔一下。


    凛家？他们家也掺和进这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里了？


    “当年，要不是你们凛家和皇室那帮伪君子联手背叛，我早就掌控了整条龙脉！青冥一族何至于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林凡的脸扭曲着，恨意和一种狂热的情绪交织，看起来格外瘆人，“现在，命运把我失去的一切，又都送回来了——龙脉的封印快破了，你，送回了我的传承精华，再加上这个血脉纯净的后裔…”


    丝丝缕缕的青色气流从林凡体内溢出，连接到井口那个虚影上，像是在进行某种诡异的能量交换。


    祭龙台的震动更加剧烈，那九根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的龙纹像是活了过来，龙首摆动，龙尾蜿蜒，发出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低吼。


    【紧急警告！古老封印正在崩解！检测到超规格气运波动！】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惊慌。


    “少在那儿装神弄鬼！”凛尘冷声打断，“太子想吸龙脉，结果把你这条老泥鳅给钓出来了。你想干什么？借林凡的身体，强行吸干龙脉？”


    妈的，这剧情走向不对啊！


    凛尘脑子里乱麻般的线索飞快地串联起来。


    太子以为自己捡到宝，实际上是掉进了青冥老祖挖的坑；军粮案，锁龙渊，平阳侯那条老狗，甚至他自己和林凡的相遇…全都是这老怪物棋盘上早就摆好的棋子！


    “吸干？”那扭曲的声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幼稚！龙脉算什么？它不过是个锁头！真正的宝贝，在它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