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跑着跑着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变化。
小书书连忙暗示小白先不要插手什么事情，毕竟这些事情现在都是记忆幻境，等弄清楚事情再现身破解。
李萧然握着青铜钥匙的手在发抖，钥匙齿痕深深硌进掌心。
进入主院祠堂，一片青砖的地上蜿蜒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还是他之前为了姐姐磕碎瓷片留下的印记。
小白终于看清楚了，面前这个少年之所以熟悉，那是因为这个人就是她的二师兄——李萧然啊。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少年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和那个说话冷冷的很酷的二师兄真的是反差啊。
“三日后启程。”
前面穿黑袍的男人声音就像淬了冰一样。
“若带不回来往生镜，你姐姐就要穿着嫁衣进老祖的洞府。”
黑袍男人说完就离开了。
璃月此时很慌张的跑进来，一把抓住李萧然的手腕，纤细的指节上泛着青白。
“小然别去，那秘境里都是...”
璃月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袖口滑落的地方漏出了一道道鞭痕，很明显是新伤叠着旧伤。
就像雪白的皓腕处爬满了蜈蚣一样，落在李萧然眼里非常刺眼。
“姐，你看。”李萧然忽然笑起来，指尖凝起一簇幽蓝色的火焰。
侧面站着的小白就看着，那火光照亮在李萧然的眉骨上，可是那处同样没有愈合的鞭伤，是照不进李萧然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的。
【师兄他真的没事吧。】小白忍不住在心里想。
“我已经能催动幽冥火了，真的！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东西给他们带回来，这样你就自由了。
啊姐，等我。
这一次我一定可以救你的。”
璃月想告诉自己弟弟那个秘境的秘密，却发现家主还是没有走，一直在暗处盯着她们。
只能无奈的看着李萧然哭，心里想着终究是连累完了母亲又连累了小然。
子时三刻的月光渗进秘境入口，将姐弟二人的影子拉成细长的鬼魅。
李萧然摸到怀里面有硬物，这是阿姐偷偷塞给他的护心镜。
镜缘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是阿姐十岁时拿银簪子一点点凿出来的。
回头看了看啊姐，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头也不回的进去了。
李萧然并不知道等他进去以后，自己的阿姐并没有离开，她趁着家主和长老说话的空隙，也闪身进去了。
“这里不就是无妄之地吗？原来他们送师兄和姐姐来这里，就是送死的。
这种拿命换什么往生境，真的是一家人可以干出来的吗？”
此时看着面前熟悉的地方，小白终于明白过来。
自己师兄那个时候说以前曾经来过，还想献祭自己送他们出来的行为。
“是的呀，这李家不是修仙大家怎么还有乱伦这种事情，自己老祖和小辈也好意思。
看来你师兄就是在这个秘境成了废人，小白白我这里有个拯救你师兄的任务，还限期三天。”
小书书也没有想到这个任务可真的是多啊。
“不，小书书不是任务，我也是要拯救师兄的。
还有玥姐姐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小白很坚定的表示。
“这种家族不是应该团结吗？俺们那边这样干，听都没有听过。
看来啊终究是利益至上。”金块也发出感慨。
眨眼间眼前又变了。
“是时空乱流来了”。小书书惊呼着，但是小白几个人现在是被屏蔽的，没有人它得见声音。
璃月还在结防御法印，突然那紫黑色的漩涡毫无征兆地出现，然后撕开空间渗出来。
接着就看见那罡风卷着血色的砂砾，恨不得将璃月的惊叫声也绞成碎片一样。
李萧然只来得及抓住啊姐的一片衣角，然后也被卷入混沌里面了。
等视野重新清晰时，他们姐弟正站在一片焦土上。
周围也很诡异，天空是污浊的绛紫色的，地面裂缝中还渗出黏稠黑雾，远处还有兵器相击铮鸣的声音。
“那是李家剑法吗？”璃月突然抓住弟弟的胳膊。
透过翻涌的黑雾，璃月姐弟俩看见一个青衣修士被三道黑影围攻，就在剑光起落间，那修士左肩突然就爆开血花。
再仔细看那张染血的脸，赫然就是二十年前陨落的她们李家天才——李云舟！
“阿姐快走！”
幻象中的少年嘶吼着，将怀中少女拼命的推向传送阵。
那少女眉心也亮起来血色的咒文，可是没有用，那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就抽空了她的生机。
李萧然浑身发冷，那少女的容貌竟与姐姐有七分相似。
“原来我们不是第一对。”
璃月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癫狂的血气对着天无力的问：“李家女儿的血，究竟染红过多少往生镜？”
“就是现在，小白。”
随着小书书的提示。
小白踏着破碎的时空裂隙落下来，仔细看的话，小白额头那里有一道金纹还在流转。
然后一道清呵声响起来：“停下！快停下！
不要做傻事，也不能想着献祭自己月姐姐。”
“师兄，月姐姐，你们现在看到的不是预言，是轮回。”
小白指尖轻划一道灵力破空而来，幻象骤然定格在那个少女消散的刹那之间。
璃月瞳孔收缩，她看见少女腰间玉佩刻着精心雕刻的“李“字——那是她们这一支的族徽。
此时没有人知道，百年前的时空碎片里，另一个璃月正在灰飞烟灭。
“用秘宝换来的喘息，够你们喘多久？
师兄，月姐姐这一切都不会结束的你们被骗了。
师兄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利益，你今天可以把秘宝带出去，然后呢你有力量保护月姐姐吗？
如果只是牺牲一个人就能换来自由为什么这种事情一直循环，因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小白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脸严肃又心疼的开口，其实她好像明白了两个人都有着不能说心结。
但太心软太纠结了，所以结果都是注定的，可是这些事情要他们自己想通。
下面的幻像忽然倒映出祠堂深处堆积如山的嫁衣。
“师兄，你看啊，明年会有新的姐姐，后年就会有新的李家女儿。
你们要做的不是交易。”
“我们要反抗，不反抗到底。
你永远推翻不了这个结局，现实就是这样。
师兄月姐姐，你们一直不能解脱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反抗到底，你们一直在和他们妥协。
你们彼此愧疚，可是这个事情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而且一开始就太心软了。
谁挡住了你们就应该杀了谁，那些人不值得手下留情。”
小白已经看清楚了，就算这只是轮回记忆里面的幻像，但她也能够感受到师兄和月姐姐的无奈。
一边是至亲的人，一边是存着血缘关系的人，可是必须要选择一方。
“唉，小白白人总是在最无助的时候，以为妥协就是唯一的办法。”小书书也很无奈，不能说他们姐弟的选择不对。
“不反抗到底永远解脱不了是吗？以前都太心软了是吗？好像是吧，一直存着点虚无的幻想。”
面前的璃月呢喃着，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黑雾里面凝聚成巨手朝着，李萧然的幽冥火撞上雾气的瞬间，璃月发出一声惨叫。
她周身腾起黑气，发间居然生出狰狞骨角。
“不好，小白白看样子这个璃月之所以成灵是因为怨气，她现在这样就是恶灵，快跑。”小书书看见的瞬间吓坏了。
没错那些年复一年的恐惧还有怨恨，早已将她腐蚀成恶灵了。
“跑嘛，可是跑了月姐姐怎么办？她永远就不能解脱了。”小白挣脱开金块的手直直的朝着璃月的方向冲去。
“不是我带你跑啊，不省心的幼崽。”金块一边说着也跟着小白跑。
“阿姐！”李萧然不要命地催动灵力，却被金块按住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