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指着这半张“q”，仰头坐在椅子上，眼睛眯着敲起二郎腿：“盛老板，小武，你们两位观察和推理能力很强，不过这社会阅历么，实在是需要提升。”


    “我有一位朋友，他见多识广，给我讲过这种扑克牌的来历。”文山拿起冰红茶瓶子，发现已经喝空了。


    我又递了瓶冰柠檬汁，文山慢条斯理地拧开，浅浅喝了一口。


    盛冬完全没看他，手指在平板电脑点了几下。


    “查到了，应该是娱乐场所用来对暗号的，大概率是夜店。”盛冬的高效率，让文山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盛冬机械一般的平缓语调再次输出：“本来我的确没头绪，不过听你的语调再结合你的爱好，我猜到了。”


    文山头微微低下，一副吃瘪的样子，我用力咬牙，这样好歹能控制一下笑容的绽放，要不然真的会笑出来。


    文山强行挽回了一下尊严，纠正道：“确切地说，这是酒吧，卡宴局听说过吧，就是有钱的金主组织酒局，想免费进来喝酒的女孩必须通过金主的面试。”


    这个词我倒是听说过，只不过现在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


    “如果成功进入几次卡颜局后，酒吧会给她颁发一张类似这个的扑克牌，下次就可以免试入局了，类似于vip卡，而且即使不参加卡颜局，她进这个酒吧也会有人帮她付款。”


    想来作为一家酒吧公认的女神，粉丝一定不少，肯定会有常泡吧的给她买单。


    文山看到我们都默不作声地在听，又得意了起来，昂着脸：“当然，我从来，或者说很少去娱乐场所，这也是听朋友说的。”


    盛冬又拿起平板看了起来，并没有划掉黑桃q旁边的问号。


    很快客人开始陆续进门，文山也出门去忙。


    忙碌的一天又过去了，晚上打烊后，盛冬开着免提拨通文山的电话：“怎么样，有没有进展？”


    电话那头很是嘈杂，文山的声音显得含含糊糊：“有眉目，我办事，你放心，鹭心酒吧，明天见面说。”之后挂掉了电话。


    盛冬像是自言自语：“这个人，是该教训一下了。”也不知道说的是文山还是其他人。


    第二天晚上打烊，盛冬抱起小雪：“小武，今天怕是要辛苦些，咱们凌晨三点去趟酒吧，先送你回去休息，我2点50来接你。”


    盛冬的说话方式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技巧，情商？不存在的。


    我虽然觉得凌晨起床太难了，但也想知道今天能收获些什么，就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我就上床休息，估计等下起床后会忙到天亮，没准盛冬就又去寒武时光开门做生意了。


    扑克脸的精力很奇怪，没有案件的时候，从不熬夜；有案件的时候哪怕连续通宵也不会显得疲惫。


    因为心里有事，我感觉躺了好久都没睡着，刚有点迷迷糊糊，我的高分贝手机闹钟又响起——黄河大合唱唱到第三句，我就坐了起来。


    洗了把脸，换衣服时发现，因为极少去酒吧，我甚至没有搭配的衣服。


    穿着短裤和t恤，我拿着手机走下楼，发现盛冬的车已停在楼下。


    “我这身要是不适合进酒吧，我在门口车里等你。”我扫了一眼盛冬的侧脸，感觉他可能没休息。


    盛冬黑衣上沾着几根小雪的毛，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反而比白天更清晰。


    “没事，我也不进去，等里面的人散场后，咱们找个人聊聊。”经过路口时，左右看清两侧路况，才缓缓转过，“另外，这次的诡案比较复杂。”


    “案中案？”我虽然对谜底只能算一知半解，但在这两年破案过程中的经验+最近恶补推理小说，也让我照猫画虎学了一些。


    盛冬没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文山昨天的酒没白喝，打听到的情况很重要。”


    “不过，这次的神秘速递有点犯规，不过可以接受。”这就是双向适应，我适应了盛冬没头没脑的话而不去问他，他适应了我偶尔的好奇心。


    很快，我们抵达了b市驰名的酒吧一条街，这里据说以前是美食一条街，人气很旺。


    后来拆迁重建后，成为了商业区，就被很多酒吧业主嗅到商机，经营了20几年，现在鳞次栉比、大大小小的酒吧有好几十家，号称不夜城。


    我在前公司时来过1-2次，那时候公司效益还好，员工都是年轻人，老板经常组织聚餐，餐后就会安排这里。


    我生性怕热闹，所以每次来这里都是推脱，实在推不掉了再来。


    后来公司业绩逐年下滑，团建聚餐都取消了，更别说公司请客来酒吧。


    之前没注意，这里的停车场非常宽敞，现在时间快到凌晨3点半，只有不到1\/3的车位停着各色豪车。


    出口处正对着昨天文山电话里说的鹭心酒吧，一个奇怪的名字，招牌上一只抽象的白鹭落在一颗红心上。


    我随手翻开探店平台，上面显示这是个“十年老店”、“装潢有品位”，还有关于这个酒吧的200多条评价，大部分都是5分，少部分差评都是没进去卡颜局，还有价格贵的。


    评论的图片里都是酒和室内酒柜、豪华沙发这种物品，没有顾客的照片。


    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起床，脑袋微微地疼，眼睛还有肿痛感。


    盛冬像电影里的卧底一样盯着酒吧门口，眼都不眨，刚才他发给我一张照片，是文山搞到的疑似在鹭心酒吧获得黑桃q卡的女生。


    我看了看这张并不算清晰的照片，感觉用这个辨认真人很有难度。


    灌了一口矿泉水，我刚想偷懒眯一下养养神，就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原来是盛冬已经下了车。


    我本想跟随，后来想了想，凌晨4点，酒吧门口，两个男人走向女孩，很难不被联想成坏人吧？


    只见盛冬直接走向一位女孩，金色亮片连衣裙有点鱼尾的造型，脸上妆很完整，不过走路已经有点趔趄。


    两位随她走出酒吧的男人试图拉住她的胳膊，她笑着看向对方，任由对方拉住手臂，身体却微微向另一个方向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