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白冷眼注视着面前的恶魔进化者。


    生命被玩弄的感觉，想要活下去的心情。


    她感受着种种的矛盾，没有迈步，而是站在原地瞪视着恶魔进化者。


    “为什么不跑？”


    “你会在我转身的时候杀了我。”


    赫白指了指它手上的利爪：“而且，这附近肯定埋伏了其他恶魔进化者，你们会在我跑出一段距离后，再将我包围，让我感受到绝望。”


    “有意思。”


    又一只恶魔进化者从黑暗中走出。


    “人类。”


    又一只。


    “你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极度的绝望，让我非常欢喜。”


    又一只。


    渐渐地，已经有五只恶魔进化者将赫白包围。


    赫白抿了抿嘴。


    低头，握住怀中的吊坠，打开，看了一眼自己和妹妹赫菲的照片。


    抬头，看向空中那因为自己的心境不稳定而变得愈发不稳定，已经逐渐失去光芒的光球。


    自己的生命，就像是这个光球一样，摇摇欲坠。


    她双腿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呼……呼……”


    哪怕表现的很平静，但越来越快的呼吸已经暴露了赫白恐惧的事实。


    “斯哈……”


    五只恶魔进化者一步一步，缓缓靠近赫白。


    赫白低着头，仿佛是已经放弃了一般，不再动弹。


    一步。


    再一步。


    赫白突然起身，朝着一个方向飞扑过去。


    “轰！！！”


    然后是剧烈的爆炸声。


    一直悬在她头顶的那颗闪光球迸发出巨大的能量，爆发出一次直径几米的剧烈爆炸。


    赫白卧倒在地上，规避了这次爆炸的范围。


    而站着的几只恶魔进化者却是直接承受了爆炸的威力，被炸得踉跄了两下。


    2阶的赫白的全力一击无法击杀它们，只能让它们恍惚一下。


    甚至这种恍惚不是爆炸本身带来的，而是爆炸的巨大声响对它们过于敏锐的感官的一种干扰。


    赫白趁着这个时间冲出包围圈，向着一个方向全力冲刺。


    生的希望是靠自己争取而来，而不是靠别人施舍而来。


    她故意示弱，是为了让恶魔进化者放低戒备。


    她故意表露出怯弱，是为了不让恶魔进化者当场击杀自己。


    我要活下去！！！


    跑出十几米远，赫白感受到自己的脚下出现大量魔力波动。


    她联想到什么，连忙向着旁边移动。


    刹那间，无数黑色尖刺从地面冒出，出现在赫白先前所在的位置。


    她默默计算着距离。


    3……


    2…


    1！


    猛地回头，正好与一只冲过来的恶魔进化者对上视线。


    双方距离不超过5米，那只恶魔进化者亮出尖爪，以它的速度，下一秒赫白就会被洞穿。


    赫白冷笑，在这只恶魔进化者的前进方向上制造出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光球。


    “轰！！！”


    又一次巨大的爆炸。


    这只恶魔进化者倒在地上痛苦挣扎。


    虽说没有致命伤，但爆炸带来的伤口外加连续的巨大噪音让它极度难受。


    “哈哈哈哈，活该！！”


    赫白大笑着躺卧到地上，看着那只在地上翻滚挣扎的恶魔进化者，内心畅快无比。


    让熟悉她的人看到她这个表情，一定会非常惊讶。


    因为赫白平常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啊……好痛……”


    但赫白笑了会，立刻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咬了咬牙。


    刚刚爆炸的范围没有计算好，导致她也被余波震倒在地。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躺卧在地上的原因。


    她试着爬了几次，但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前方的黑暗中又有三只恶魔进化者走了出来。


    怎么还有啊……


    赫白苦笑着停止挣扎。


    这一刻，她很干脆的放弃了什么。


    至少自己伤到了一只恶魔进化者，不算白死。


    打开吊坠，拿出照片。


    摸了摸赫菲的小脸，她露出温柔的微笑。


    “小菲，活下去。”


    她眼睛的余光看到几只恶魔进化者飞奔着靠近，于是闭上眼。


    死亡的瞬间是什么样的？


    赫白还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但不可思议的，现在的她居然还有些期待。


    可以的话，她甚至希望恶魔进化者给自己留下一点时间，让自己写下一段文字，描述一下死亡的瞬间是什么感觉。


    好吧，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想象。


    我赫白要死了啊。


    抱歉小菲，当时分开，我骗了你去打工，实际上是去参军了。


    抱歉小菲，说好了要和你一起吃大餐，却一直没有履行承诺。


    抱歉小菲，好久没有回复你的信了，最近的信里你说你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男人，那会是你的爱情吗？姐姐我也好想见证你的爱情啊……


    抱歉小菲……姐姐我要走了。


    抱歉……额……我怎么还没死？


    赫白疑惑的睁开眼。


    她都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了，走马灯都走了几回了，怎么还没死？


    睁开眼的瞬间，她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


    而那八只恶魔进化者已经有三只被肢解在地，另外五只则是保持着距离看着这边。


    咦？


    赫白立刻看到了重点。


    那男人穿着的衣服，那黑色风衣后面的图案是……朝圣者？


    仿佛是为了回应赫白的猜测，不远处的恶魔进化者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朝圣者，故弄玄虚！”


    说着，一只恶魔进化者冲了上去，另外两只则是释放远程魔法。


    那只冲上来的恶魔进化者跑了两步，身形一个加速，来到朝圣者男人的身后。


    “去死！”


    它的爪子伸长了两倍有余，上面充满了黑色的不祥气息。


    赫白这才意识到，这些恶魔进化者在面对自己时，完全没有用全力！


    “咚。”


    但，沉闷的声音响起。


    恶魔进化者的爪子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在距离男人身体还有几十厘米的位置停滞不前。


    “无知。”


    冷淡的男声响起。


    朝圣者男人看似随意的向后挥手。


    哗！！


    那恶魔进化者在赫白的面前变为一堆碎肉，并且直接消散在了空中，甚至连血肉都没有浸到自己身上。


    “好……好强。”


    赫白看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朝圣者？


    简直比传言中的还要更加……


    她咽了咽口水，看向男人面具下的那双淡漠的眼神。


    比传言中的还要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