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不吭声。


    她上次不过是缓兵之计，礼物真不想拿出来。


    谁知道，这男人竟然没忘。


    黎星回晃动身体，带动着苏鸢轻轻摇晃，“说话。”


    苏鸢无奈，只好问道：“你确定想知道？”


    黎星回低头亲了一口，“嗯。”


    “你先下去。”苏鸢身上一轻，腾出双手，从空间内取出一包东西，塞到黎星回怀里，


    “喏，你要的礼物。”


    “是什么？”黎星回摸着有点柔软，还比较小巧，猜测道，


    “手帕？”


    苏鸢翻个身，否认道：“不是。”


    黎星回摸来摸去，发现有三个洞，“脖套？”


    苏鸢闭了闭眼，不敢想象这玩意儿戴在脖子上的画面，“不是。”


    黎星回拿起其中一个往头上比划了比划，又想到一个可能，“头巾？”


    苏鸢实在忍不住，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你要不要点上灯，亲自看看？”


    黎星回从自家媳妇的反应来判断，猜想：绝不是礼物那么简单。


    “呼”


    煤油灯昏暗的灯光洒满卧室。


    黎星回定睛望向炕上的所谓“礼物”，双眼微微眯起，“为什么送我这个？”


    他在美子的百货大楼见过，这是美子人穿得三角内裤。


    苏鸢趴在炕上，双手撑着下巴，视线扫过黎星回某个部位，


    “以你的情况，消耗内裤要比常人多。”


    她永远忘不了黎星回那条补丁内裤，和送黎星回的第一件礼物，“以后，弟弟豪华的家，我包了。”


    黎星回呼吸一滞。


    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


    “呼！”黎星回吹灭油灯，扑上炕，“我是不是要谢谢媳妇的夸奖？”


    “谁夸奖你了？”苏鸢推拒道，“脱衣服就脱衣服，你撕它做什么？”


    “我等不及了。”黎星回暗哑的声音消失于唇齿间。


    翌日，


    苏鸢醒来时，


    黎星回已经去上勤了。


    她伸着懒腰走出房间，正对上苏曼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面有着跃跃欲试，有着莫名的兴奋。


    看得苏鸢莫名其妙，“你菲菲姐呢？”


    “去医院找苏爷爷了，”苏曼亲自为大姐拉开椅子，“鸢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盛。”


    “不用，我自己来。”苏鸢在椅子上坐下，“你没去上学？”


    苏曼坐在一旁，喜滋滋看着大姐吃饭，“今天是周日，不上学。”


    苏鸢终于想起家里还有一位成员，“小姑呢？”


    黎双抱着一个大包裹进来，“阿鸢，星华寄的包裹到了。”


    苏鸢掰开馒头，夹上菜，走过去问道：“都寄了什么？”


    黎双翻看包裹里的东西，“榛子，木耳，榛蘑……”


    苏鸢嘴馋了，当即拿起一兜榛蘑，“我去泡上，中午咱吃小鸡炖蘑菇。”


    苏曼颠儿颠儿跑过来，“鸢姐，我去泡。”


    苏鸢又看上了榛子，“下午炒榛子吃。”


    黎双知道侄媳妇馋了，起身道：“我现在去炒。”


    “等会儿，”苏鸢拉住黎双的胳膊，“小姑您去换身最好看的衣服，我带您去个地方。”


    黎双疑惑问道：“去哪里？”


    苏鸢怕她打退堂鼓，没有明说，“您先去换衣服，过会儿到了，您就知道了。”


    黎双换好衣服后，


    苏鸢又拿出化妆品，在黎双脸上捯饬。


    十分钟后，苏鸢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好看，小姑，这些化妆品送你了。”


    黎双刚要婉拒，


    苏曼跑进来说：“小姑，我和菲菲姐也有，香香的，可好闻了。”


    “曼曼，你帮小姑把化妆品放到她房间，”苏鸢也不给黎双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出门，


    “我和小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黎双跟在苏鸢身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她们越走越宽阔，越走越偏僻，直到来到军区大门。


    黎双心底忐忑，打起了退堂鼓，“阿鸢，我们这样直接上门是不是不太好？”


    苏鸢握紧她的手，鼓励道：“小姑，别怕，早点坐实婚姻，才能早点安心。”


    若不是这个年代出门还要介绍信，工作不好找，贸易不自由，小姑结不结婚都无所谓。


    可惜，想到接下来的那十年，没有工作，只能下乡。


    黎双咬咬牙，带着破釜沉舟的架势，跟在苏鸢身后进了军区。


    路过的士兵全部笑着同苏鸢打招呼，“鸢姐好。”


    “鸢姐回来了？”


    “鸢姐，今天训练吗？”


    终于有人注意到黎双，“鸢姐，这位同志是谁？”


    苏鸢语不惊人死不休，“介绍一下，黎双，我小姑，你们师长的爱人。”


    “师，师，师长的爱人？”士兵们震惊道，“师长什么时候有这么年轻好看的媳妇了？”


    他们怎么不知道？


    苏鸢随口胡诌，“组织上介绍的，翟师长有点钻牛角尖，觉得配不上我小姑，我小姑只能找上门了。”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说：


    “师长也有自卑的时候？若是我有师长的军功，喜欢我的小姑娘能从这里排到海边。”


    “吹吧你就，你长得比咱们师长磕碜多了。”


    “组织上咋不给我们介绍对象呢？”


    苏鸢没好气地说：“去去去，想什么美事儿呢？”


    她带着黎双进到翟辉办公室时，‘师长媳妇找上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军区。


    于是当翟辉坚决反对时，苏鸢神情凉凉地说：“您要是不娶小姑，整个军区的战士们都会骂您负心汉。”


    翟辉红着脸，梗着脖子，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苏鸢满不在乎地说：“这不重要，你要是因为身体残缺拒绝小姑，大可不必。”


    “我小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翟辉还想说什么，


    苏鸢抬手阻止，“您别跟我说，您跟小姑说。”


    “别怪我提醒您，把人惹哭了，您自己哄。”


    话落，她拍拍黎双的手臂，“小姑，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一样。”


    “今天开始，翟师长走到哪里，您跟到哪里。”


    苏鸢临出办公室，经过翟辉身边，轻声道：“切，眼睛都看直了，装什么装？”


    气得翟辉梗着脖子喊：“苏鸢，我是你上司！”


    苏鸢哐当关上门，声音有些失真地传进来，“我又不是你的兵，不归你管。”


    她出了军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洪叔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吵闹声，“谁家的姑娘嫁出去了，又回来啃娘家的？”


    “咱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她又带张嘴回来，吃喝拉撒不要钱，不要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