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宗门齐聚祭坛后，大夏皇朝的仪仗队才姗姗来迟。九条五爪金龙拉着的銮驾碾过云端，车辕镶嵌的“山河玺”投影将沿途云汽都压成液态灵雨。


    当夏龙渊掀帘而出时，十二名手持宫灯的侍女突然化作凤凰虚影盘旋天际——这是用点化神通将元婴修士暂转为灵体的大手笔！


    “本座宣布，九州道比正式启幕！”皇帝袖中飞出的圣旨迎风展开，化作万丈金榜悬浮苍穹。


    榜上浮现的比试规则竟是用龙血书写，每个笔画都蕴含着渡劫威压：“元婴组角逐玄黄塔，化神组争锋九幽境，合道组论道天机棋盘...”


    各派天骄闻言蠢蠢欲动时，异变陡生！龙象寺的浮屠塔突然自动升空，塔尖射出的佛光将云层染成金色。


    玄苦大师脸色骤变：“不好！这是感应到域外天魔的气息？”


    几乎同时，剑一门的葬天剑投影剧烈震颤，药王宗的药鼎内琼浆翻涌如沸——六大镇派至宝竟同时示警！


    数百万修士的哗然声中，夏龙渊却抚掌大笑：“诸位勿忧，此乃上朝仙使特意安排的问心劫。”


    他指向突然裂开的虚空：“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云涡中缓缓降下的，竟是座铭刻着天夏皇朝徽记的青铜巨门。门缝里渗出的混沌气息，让在场所有强者都汗毛倒竖。


    当青铜巨门完全洞开的刹那，门内涌出的混沌气息化作滔天巨浪席卷全场。数百万修士的惊呼声中，七十二座悬浮山同时亮起接引阵法，将六大宗门所有元婴、化神、合道强者尽数笼罩。


    “此乃问心劫，诸弟子各凭机缘。”青玄老祖的传音在祁羽耳畔响起时，祁羽已被青铜门中伸出的混沌触须缠住脚踝。


    时空宝鉴在腰间剧烈震颤，镜面倒映出的却不是此刻景象，而是无数记忆碎片交织成的漩涡。


    药王宗元婴弟子周显在坠落中抓住一株灵芝，却发现掌心沾染了腐骨剧毒。


    他眼前浮现出三百年前那个雨夜——为抢夺《百草经》，他将授业恩师推下万丈悬崖。


    此刻崖底伸出的白骨手掌正攥住他的脚踝，师父腐烂的面容贴着他耳垂轻语：“好徒儿，这株七情断肠草的滋味如何？”


    龙象寺武僧悟刚的罗汉金身正在溃散。他跪在幻境中的血泊里，面前躺着被他以“降魔”名义屠戮的整个村庄。


    那些村民化作的怨灵啃噬着他胸口的“卍”字佛印，每咬一口就有一缕黑气渗入经脉。


    最令他崩溃的是其中那个小女孩——正是他未出家时饿死的亲妹妹。


    “这就是你追求的杀生护道？”小女孩的幽灵将匕首刺入他丹田时，悟刚的伏魔杖当啷落地。


    九霄宗化神女修苏晚晴的飞剑悬在道侣咽喉前三寸。


    幻境复现着五十年前道魔大战的场景，只是这次她看清了真相——那道贯穿道侣胸膛的雷法，分明带着她独有的“九霄引雷诀”气息。当年竟是她在魔气侵蚀下亲手酿成的惨剧！


    “晚晴...”道侣染血的手抚上她面颊，这个在真实历史中早已魂飞魄散的男人，此刻眼中映出她逐渐魔化的面孔：“你当年说除魔卫道比儿女私情重要...现在呢？”


    剑一门合道长老白虹的剑心正在崩塌。他困在永无止境的轮回里，每次挥剑斩杀的域外天魔，都会在血雾中变成大师兄的模样。


    三百年前那场掌门之争，他暗中种在师兄本命剑上的噬心蛊，此刻正通过幻境反噬他的紫府元婴。


    神兵谷元婴弟子欧阳铁疯狂捶打着永远无法成型的剑胚。这个在现实中以炼器天赋着称的天骄，此刻十指血肉模糊。


    每当他即将完成锻造，剑胚就会变成他早夭弟弟的骷髅头——那是他毕生心魔，为追求炼器大道甚至没见弟弟最后一面。


    “哥...”骷髅头的下颌开合，吐出带着铁锈味的话语：“你打造的兵器能斩断山河，为什么斩不断自己的执念？”


    天玄宗李玄风被困在永远走不出的竹林。每片竹叶上都刻着“长生”二字，可他越是运转功法，面容就衰老得越快。


    当他颤抖着摸到自己布满皱纹的脸时，才发现掌心攥着的是一把骨灰——正是他闭关百年后出关时，所见到的道侣墓前香炉里的残烬。


    血魔宗潜伏弟子（伪装成药王宗修士）张无涯的幻境格外血腥。他站在由数千具尸体垒成的王座上，脚下跪着的赫然是六大宗门所有渡劫老祖。


    但当他想抬手吸取精血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早已腐烂——这些尸体全都是他不同时期的化身。


    “你以为潜伏百年就能颠覆正道？”王座下的尸体突然齐声开口，每张脸都是他心魔的具象化：“血魔宗主早在你魂牌上种了噬心蛊！”


    同样陷入权力幻境的还有大夏皇朝六皇子夏文元，也是剑一门弟子。


    他正戴着山河冕接受万民朝拜，却发现玉玺里渗出的不是国运金光，而是粘稠的毒液。更可怕的是那些跪拜的臣民，全都长着被他杀害的兄弟姐妹的面容。


    龙象寺元婴弟子妙音遭遇的幻境最为奇特。她变成一株菩提树，看着树下无数个“自己”在轮回中生老病死。


    当第七世的比丘尼妙音为救饿狼割肉饲兽时，树梢突然传来叹息：“你度尽众生，可曾度化自己求善的执念？”


    药王宗合道长老的考验则关乎道心。她面前摆着两个药炉：左边能炼成救世的九转还魂丹，但需献祭毕生修为；右边可助她突破渡劫，代价是百万生灵精血。


    当她咬牙向左炉注入灵力时，炉内突然传来冷笑：“你当年为夺《神农经》，不是亲手毒杀了竞争者全家么？”


    祁羽的时空宝鉴在幻境中裂成两半。左半镜面显示着他若选择对抗天夏皇朝的未来——修罗组织全员战死，九玄界永世封印；右半镜面则是臣服的景象，他端坐在白骨王座上，脚下跪着被种下奴印的六大宗主。


    “这不是幻境...”祁羽突然发现镜中倒影在自行说话：“是你用时空道则预见的真实未来。”


    当他试图摧毁画面时，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从镜中伸出手臂拉扯，每个都在嘶吼不同选择带来的后果。


    青铜门内的混沌突然剧烈翻涌。那些沉溺在幻境中的修士们，肉身开始浮现对应心魔的道纹。


    被贪欲侵蚀者浑身长满铜钱状鳞片；困于情劫的修士心脏处开出曼陀罗花；执着权力之人头顶生出扭曲的冠冕状骨刺...


    祁羽极为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因为这些心魔的影响力，对他这个隐藏了渡劫境界修为的渡劫老祖而言，根本没有作用。


    但是，这些心魔腐蚀力，也唯有通过了天地大劫的渡劫境界强者才能抵御。


    这是要用心魔的力量，控制所有进来的六宗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