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笑脸盈盈地对千枝子点头。


    「现在的首领是太宰才对。我只是个亡魂。」


    千枝子并不知道森鸥外还活着，在她的认知中，前代首领是被太宰治杀害了才对。


    但是，森鸥外就算是有了办法复活，或者瞒天过海根本没死，都不让她意外。


    「您……」


    千枝子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谨慎。


    「您来此处，所求为何？」


    「只是路过哦。」


    森鸥外正想说出他胡编乱造的理由，却顿了顿。


    「嗯，我忘了呢，千枝子看不见爱丽丝呢。」


    曾经的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将千枝子引上了「暗杀者」的道路。毕竟，不会被异能力所影响的暗杀者，在横滨可谓是得天独厚的条件啊。


    所有人都看得见，但是千枝子看不见的地方，爱丽丝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呜呜，人家也想要跟小千枝子讲话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森鸥外赶紧弯腰，拿出手帕擦去爱丽丝的泪水。


    「小爱丽丝不哭哦，不哭。」


    千枝子虽然听不见爱丽丝的声音，但是从森鸥外诡异的动作中也能判断出来他在做什么。


    那种被世界抛弃、只有她不理解的感觉，又出现了。


    在横滨，她很多异能力都见不到。


    如果是白虎、罗生门、柠檬炸弹这种有实体的、混杂了杂质的东西还好，像爱丽丝跟金色夜叉这种完整的异能力产物，她其实是看不见的。


    森鸥外又特别喜欢跟他的异能力说话，那对于他来说可是女儿一样的存在，太宰治也会偶尔欺负爱丽丝。


    这让曾经在森鸥外身边长大的千枝子，极度的不适应。


    ……


    她，其实是被横滨放逐的人啊。


    忽然，千枝子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唇印在她的额头上，转瞬即逝。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只能看见萩原研二的嵴背了，手中的枪也不知所踪。


    刚才抑郁的心情立刻消散，千枝子看了眼先亲了一口她，随后把她往后塞，直到萩原背后的安室透。


    「你们知道对面是谁吗？」


    千枝子无语地戳了戳面前挡着她的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道：「那也没办法。」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里了，就算打不过，也没有办法。


    松田阵平拿着千枝子的配枪，与安室透一同抬起手，对准了森鸥外。


    森鸥外没有害怕的迹象，甚至笑着与他们谈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琴酒吗？」


    森鸥外的语调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教导感。


    「只要他不死，你的身份就会有一线生机，甚至是最安全的。」


    他看不见千枝子，但是不妨碍他把视线投放到那个方向。


    「只要把一切归咎于……你的朋友，即可。」


    他本来想说千枝子，后来想想，算了。


    才不要做讨人厌的长辈啊……已经够让人害怕了。


    「对于你是否是卧底，乌鸦没有证据。」


    森鸥外指了指琴酒。


    「但，他一定不是。」


    安室透冷静接口：「所以，我只要救下他回组织，我说不定还能升职？」


    「应当没错。」森鸥外点头，「因为接下来，千枝子要去抓的可是朗姆。」


    「等事件结束，乌鸦翅膀全部被碾碎的话，也只剩下了两只足吧。」


    松田阵平偏头看安室透：「你怎么说？」


    「如何说服我信任你呢？」安室透显然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森鸥外牵起爱丽丝的手。


    「你不需要信任我。」


    他笑。


    「是你没有别的办法。」


    森鸥外有一点与太宰治非常相似。


    这对师生，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因为他们只会给对方一条道路。


    「那么我与爱丽丝就先告辞了。」


    森鸥外是从玄关走出去的，穿上了鞋子。


    「千枝子，有机会再见。」


    千枝子低声嘀咕：「……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


    安室透去给琴酒包扎，顺便准备他的计划。千枝子讲了东京现在发生的骚乱，提出了爆/炸/物处理小组现在人手不够的问题。


    萩原与松田自然是要跟她一起回警视厅待命。


    「路上小心。」


    他们四个人围成一圈，手互相叠在上方，互相加油。


    这可不能有人掉队啊。


    安室透是最后一个离开屋子的。


    离开客厅前，他看了眼已经变成碎片的花瓶，于是去拿了个水杯装了一些清水，将花园里的花苞剪下一截装进去。


    千枝子曾经为了等哥哥归来，家中必有一束鲜花。哪怕哥哥不在，这也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那么，他也来保证这种习惯与寓意，等待家人平安归来吧。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事件的增多，异能特务科本来安排在诸伏景光这边的人手也被调了出去。


    诸伏景光穿着厚重的和服，有点受不住闷热的地下室，扇子不停地给自己吹着风。


    他看见拘留所的人越来越少，忽然心领神会。


    「你就在等这一刻，是吗？」


    诸伏景光问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