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枝子点头:「是港口黑手党的老成员了,手段非常雷厉风行,不过日常生活中还是比较照顾大家。诸伏应该不会太吃亏。」
不过她还是有困惑。
「按照诸伏的性格,应该不会跟他们有来往才是呀。」
怎么可能加入里世界呢?
「为了生计与工作吧?」
萩原研二托着腮笑。
「如果是警察到港口黑手党的卧底,你要怎么办?」
千枝子似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捏着下巴仔细思考。
「那就让他好好工作呀。」
她对港口黑手党有信心,但对诸伏景光也非常有信心。
「最好还是保全性命,早些回来吧。」
她的话题逐渐偏移:「我去见他的话,会给他添麻烦吗?」
「既然他把这个消息传出来,」萩原研二道,「应该是不会吧。嘛,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别说有麻烦了,你才是他最大的护身符吧。
两人举起酒杯:「cheers.」
萩原研二视线落到了传递消息的服务员身上,就着对方的视线喝下了柔和却刚烈的洋酒。
而吧檯边,酒保把托盘递给金发服务员。
「安室,这杯酒给c32桌送去。」
「好的。」
安室透端着托盘,走到c32桌边优雅地弯腰,奉酒。
「您的威士忌苏打。」
趁人不注意,他把窃听器贴在了桌子下方。
桌边对坐着四位男士,两位气势显然针锋相对,而另两位则一眼就能看出是保镖。
西装革履的男士接过酒,一饮而尽。
「尾崎先生,之前谈的价格……」
被称作尾崎先生的尾崎唯继身穿纯色小袖长着,酒吧光线不好,却也能照出他衣摆处绣入的华丽暗纹,宛如枫叶落在他的身上。
羽织随意地披在肩上,手中握着一把扇子,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掌心。
「那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先生。」
他带着笑容,目含歉意,但其实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
经商怎么比卧底还难。
好不容易活下来、剃了鬍子回归原本清秀面容的诸伏景光在心底呜咽出声。
-
酒过三巡,头晕目眩。
无论是萩原研二还是千枝子都只能靠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试图把自己的意识从无尽的混沌中拉回来。
萩原的手机响起声,他拿出来看了眼讯息,自然地删除后抬眼对上门口的男人。
诸伏景光的扇子遮去半边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对他眨了眨眼。
萩原起身,拍了拍千枝子的肩膀,示意她醒醒。
「我喊了安室透来接你,我就先走了。」
他去拿起自己中途脱去的西装外套。
「那你呢?你怎么回去?」
千枝子睁开眼问。
「一起吧。」
「朋友开了顺风车来接我。」
萩原研二笑着回她,准备离开。
「别担心。」
千枝子放心地打了个哈欠。
过了一会儿,熟悉但是让她警惕的气息逐渐靠近,似乎是想把她直接抱起来。
鸢色的眸子对上灰蓝色的眼瞳。
「你也要来一点吗?」
千枝子举起还没喝完的酒瓶子晃了晃。
安室透摇头。
「酒吧要关门了。」
他一边工作,一边瞅着女人跟萩原一同喝了好几个小时。
看起来酒量不错。
千枝子只是「哦」了一声。
她没抗拒安室透把她打横抱起,也没抗拒对方把她塞进车辆副驾驶座,给她繫上安全带。
调档,踩下油门,打方向盘。
一路无言,安静地让安室透都以为千枝子睡着了。
临近到家,他才发现,她一直在发呆。
「千枝子?」
安室透的手在千枝子面前晃两下,不确定这个人是醉了还是困了。
「想什么呢?」
「唔。」千枝子忽然问,「安室,你没想过搬出去吗?」
安室透挑了挑眉:「这是问我要房租吗?可以呀。」
千枝子控诉对方。
「你答非所问。」
安室透笑:「你这是找到了可以包养的男公关,所以要把我赶出门了吗?如果是这样,倒也不是不行。」
「萩原告诉你的?」千枝子道,「你们关系是真的好啊。」
果然他们组织是什么演技培训班加人际交往实验研究所吧。
这是承认了?
安室透顿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嗯,既然这样,那我这几天看看租房。」
他只能这么善解人意地回答。
「先回家吧。」
安室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被拉住了手。
「你要是愿意离开那个组织,我养你一辈子倒也不是不行。」
千枝子说的似乎很随心所欲。
安室透垂目。
千枝子不太冷静,但是他必须冷静。
「一开始,你把我绑架过来,我就当是你的小癖好。本意是把我当成玩物,对吧?」
千枝子被说得有些心虚。
「那位叫做降谷零的朋友,在你口中被赋予了温柔、正义、坚定等美好词彙。于是我为了在你手下生存,把自己伪装成了那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