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墨默脑子里像是刮起了一阵风暴，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却又瞬间被其它想法否定。
……
也许斐嘉茵也并不是那么蠢？
……
只是盲目的乐观？
……
不，她还是蠢。
不然就是斐嘉茵把她想得太蠢了。
世界上没有不会被揭穿的谎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更何况斐嘉茵那些蹩脚的谎言根本藏不住，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让她以为她没被发现的。
墨默托头深思，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董子惟他们也安静了下来，免得打扰了墨默。
君慕寒在心里猜到了大概，这皇后是有点小聪明，但她还是蠢。
愚蠢地要背叛小呆子，愚蠢地与小呆子为敌，更愚蠢地认为小呆子并没有看出她的所作所为。
墨默突然问了句题外话：“清鸢呢？”
董子慕似乎对清鸢有点不喜，脸上有点嫌弃：“去陪她的茵姐姐了。”
最近几天清鸢总是往斐嘉茵那跑，都快搬到宫里去住了。
她们本来就因为要强忍着把斐嘉茵剥皮抽筋的念头而心生烦躁，如今清鸢整天跟那叛徒混在一起，还姐妹情深。
偏偏清鸢那傻丫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怪不得她们对清鸢有意见。
墨默罕见地警告了她们一通：“你们别被清鸢察觉出不对劲来，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虽然我不告诉她，的确是有点私心。
但是，不可否认，我是故意的，你觉得你们这杀气冲天的样子还有可能跟斐嘉茵粉饰太平吗？”
“……”不可能，她们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墨默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所以啊，总得有人应付斐嘉茵吧，不然她一定会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她想对我不利。”
虽然墨默说得有道理，但是董子慕心里还是不爽快：“小姐，真的有必要跟她装下去吗？”
“我要事还没办完，不能这么早就跟她摊牌。”
董子惟虽然也还不太舒坦，但是小姐的话是绝对而且是正确的：“小姐是打算跟斐嘉茵算完账后就离开王城是吗？”
见她点头，董子慕马上转了态度：“那我们还是慢慢跟她玩吧，这样小姐就能留得更久一点了。”
墨默斜睨了董子慕一眼：“阎一。”
“主母。”
“接下来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看着清鸢。”
见他有点迟疑：“你既已经知道我不告诉清鸢的原因，你就要装作无事，像以往一样对待她。”
末了，墨默还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保护好她。”
这一次阎一没有迟疑，墨默的用心很明显。
斐嘉茵虽把清鸢当成亲妹妹般对待，但很难说会剑走偏锋，利用清鸢对付她。
她倒不怕斐嘉茵的小手段，她只怕清鸢会出事。
“是。主母。”
刚应完就没了身影直接往清鸢那边去了。
董子慕突然凑近墨默：“那么我亲爱的小姐，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说一下，那枳实是怎么回事？”
“……”似乎嫌弃董子慕凑得太近，用白玉骨扇抵着她额头，轻轻推开了她。
可以看出来，墨默十分想要卖关子：“真的想知道？”
董子慕突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也不是特别想，但是如果小姐硬是要说的话，我们也能勉强听听，打发打发时间。”
用白玉骨扇轻敲她脑袋：“就你嘴贫。”
董子慕马上又朝墨默笑得一脸讨好。
董子惟默默捂脸，这双胞胎姐姐能退货吗。
“我们先抛开斐嘉茵的事，假设我们并不知道斐嘉茵要对我动手，她依旧是可信赖的信阁一员。”
董子慕和董子惟一脸难以言喻。
“假设！假设懂吗，有这么难为你们吗？”
两人十分同步地点了点头，也许这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
才不是！墨默真的对他们无语了。
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直接说了下去：“假设我们并不知道斐嘉茵是叛徒，那天渊王看到的人。虽然那人戴着兜帽，但是不难看出是个女子。”
“且那人手臂上还有一个易于辨认的胎记。重要的是到了暮兰轩便没了踪影。”
“这很难不让人猜想犯人就是暮兰轩的人。”
“而如今一位手臂上有胎记的花魁，上吊自杀。”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都顺理成章，那枳实便是当初想对我下毒手的人，后来畏罪自杀。跟斐嘉茵一丁点都不相干。”
“况且到时候就算有人指认斐嘉茵在枳实房里出现过，也可以解释成，她为了查出对我不利的人。”
“查到枳实可疑，她上门理论，为我讨公道，也许枳实是听了她的话内心不安，选择了结自己。”
“到时候，她还能落个心地善良的美名。没有直接对枳实动手，而是感化她。”
“天啊，这是什么绝世圣母。”
墨默自己说完之后还吐槽了一下。
董子惟一下子笑了出来：“噗，可惜斐嘉茵不会知道，小姐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只是在配合她演戏而已。”
墨默认同地点了点头：“而且，斐嘉茵还算漏了一点，她不知道我看过枳实的手臂，我可以肯定枳实原来的手臂上根本就没有胎记。”
董子惟停下了啃苹果的动作：“那仵作看到的胎记是哪来的。”
吃过君慕寒剥好皮，递过来的葡萄：“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人为弄上去的，但是这个我要先跟洛思铭确认后才能确定。”
董子慕像是想到了什么，马上变了脸色：“等一下，如果枳实不是那个人，也就是说犯人还活着，而且还隐于暗处。那小姐岂不是……”
没错，那人一定还会动手，她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墨默：“子慕。”
“在！”
“让人查一下，枳实死前几天的动向，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见了什么人所有都要查清楚。还有，尽快把那个手腕上有胎记的人找出来。”
“是。”
“寒露。”
“小姐。”
“让人盯紧斐嘉茵。还有，我要知道她是怎么离宫去暮兰轩的。”
“是。”
“我还想知道她最近的动向。”
“是。”
不等寒露动身，君慕寒便出言制止：“等一下。”
墨默奇怪君慕寒会在这种时候出声，他向来不会干涉她信阁的事，满脸不解地看向身后的人：“慕寒？”
“让阎王殿的人跟着。”
“你们的人专心收集情报，阎王殿的人专心保护你们。”
墨默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信阁的人武功也不差，但毕竟情报工作才是主业，有人保护当然是最好的，但是转念一想：“为什么我有种这是个大型联谊活动的感觉？”
众人：“……”
董子慕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虽然自家阁主偶尔犯傻很可爱，但是这不代表她们会接话。
三人去办她刚吩咐的事去了，这种时候是该伪君子出马了。
没办法，阁主脑回路太强大，她们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