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斯年指尖在掌心掐出痕迹。


    “舒阳，你说，为什么会是瑶今……”


    殷舒阳垂眸，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低声说着“大概是天意吧。”


    “你先想想，等想好了再……”


    “不用，我回去，现在就走。”


    殷舒阳微微睁大眼睛，随即笑了，温柔而悲伤。


    “那就走吧。”


    骆斯年没有什么要拿的行礼，两人直接御剑回万法教。


    “见过骆师兄，殷师兄。”


    ……


    一路上不断有见到他们的弟子行礼，骆斯年依次回礼，有外人干扰，也稍微缓解了一些紧张的情绪。


    站在休苍峰下，骆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是骆师兄和殷师兄，许久不见，两位可安好？”


    佘明不经意间看到他们，惊讶过后，就是欣喜。


    “你这是……”


    殷舒阳视线移到佘明手里拿着的信封上，印着苍龙的章，是苍龙国那边的东西。


    “我刚刚在帮乐师兄处理事情，之后要过去苍龙那边一趟，师兄们可是要去见乐师兄？”


    “嗯，这么久没回来，想来看看大师兄的情况。”


    佘明轻松的笑起来“乐师兄一定会很高兴。”


    “那我们先上去。”


    “嗯，两位师兄走好。”


    骆斯年望着山顶，踏上第一步，接下来的路就好像好走了许多。


    乐子明伏案疾书，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骆斯年才真正意识到他离开后，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乐子明一个人身上，而最该陪在他身边的人，却做下了多么不负责任的事情。


    乐子明抬起头，打算活动一下长久坐着僵硬的身体。


    他怔了怔，绽开笑容。


    “欢迎回来。”


    骆斯年和殷舒阳闭了闭眼睛。


    “我们回来了。”


    从此他们就一直留在休苍峰不肯离开。


    距离万法宗宗门大比还有三日。


    席元在乾元峰久居不出，终于被冲虚真人一套炼制傀儡的秘法给哄了出来。


    冲虚真人的动作行云流水，茶水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注入杯中。


    茶香馥郁，沁人心脾。


    席元瞟了一眼，端起茶杯，茶水上悬浮着粒粒冰晶，清澈的茶水下方有几片洁白无瑕的茶叶漂浮，随席元举杯的动作，微微晃动。


    入口带着寒意，让人精神一振。


    “怎么样？”


    “嗯。”


    冲虚真人眉眼带笑，喜欢就好，就当是把他哄出来的赔罪。


    他也算是下了功夫去找席元可能喜欢的东西，头一次遇到这么年幼的师弟，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什么贵重东西都算不上什么，席元不缺，所以他才会拿这种少见的玩意，小孩都喜欢。


    “你峰上的那个弟子没跟你过来？”


    真稀奇，他们都清楚陆明远名义上是万法宗的弟子，实际上是席元的护卫。


    苍龙国的亲卫居然会离开主人身边。


    “马上要宗门大比，我让他去闭关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上界的人也不是一出生就是仙体，依照血脉不同，出生的品阶也不同，万法宗的内门弟子用下界的说法的话，生来就是金丹期吧，大部分都是这种程度。”


    “天赋更好些的，是你要面对的对手。”


    席元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陆明远飞升时间太短，不能让他放松，我要的是绝对的把握。”


    冲虚真人不作回应，这种家事他也不好插手。


    “那些亲传的消息你应该掌握的差不多了吧，有多少把握？”


    席元抬了抬眼皮“十成。”


    冲虚真人挑眉“这么有信心。”


    “不能预知到结果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席元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计算出自己的行动会产生多少种后果，最终选取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的方式。


    有时候不知道未来更有趣，但是席元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到这种不可预测的神秘。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得天独厚的条件和无数力量的推动下将他和世间万千红尘彻底割裂开来。


    席元也对此乐见其成罢了，不如说，他的本性就是纯粹的空白，里面除了他自己以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