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小德子红着眼眶轻声唤道，沉默了半晌，哆嗦着嘴唇再说不出什么。


    姚华顿一下脚步，连头也没回，背对着小德子挥挥手，潇洒的留下一句，“放心吧，等爷回来。”


    便孤身踏进驶向西域的马车。


    那人宽大的袍子被风吹的鼓鼓做响，玄色的身影渐渐模糊出小德子的视线。


    嘉和十六年，西域来犯，中原不敌，割地求和，并将五皇子送做质子。


    ……


    云锦趿拉着鞋有气无力的走着，前几日为了躲雨，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这几日只吃了锦年捡回来的不知名的果子。


    果皮是青色的，酸得人咧嘴，云锦不停的咽口水，真是越吃越饿。


    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看到了人烟，两人又困又饿，面色一喜，来了力气，互相搀扶着快步走过去。


    大棚房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他们井然有序的排着队，云锦凑过去看到有好几个人在分发粥，忙拉着锦年排在队尾。


    一身白衣的少年将粥碗递给前来讨饭的人，见云锦两人瘦弱的可怜，又悄悄往他们手里塞了两个铜板。


    云锦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浓稠的大米粥了，她狼吞虎咽的喝完，偏头看着不远处忙碌的白衣少年。


    他双手将碗递给别人，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很是儒雅。


    “徐少爷真是好人啊，”流浪汉捧着粥碗感叹道。


    “是啊是啊，”周围人一片附和声。


    云锦有些好奇，正巧有一个人替她问了出来，“敢问徐少爷是哪家的公子？”


    “你连徐少爷都不知道？”


    那人拱拱手，“我是去京城赶考的书生，路上失了方向，辗转几番才来到这里。”


    “徐少爷是京城徐尚书家的大公子，”云锦只知徐尚书家有一位公子，在京城中风评极好，但平日里她最爱做的还是和小茴嬉闹，这也是第一次听说徐公子的事情。


    云锦不由得挪动身子，想听得更清楚些。


    流浪汉满是感激的说道：“徐少爷隔段时间就会来这里分发米粥，多亏了徐少爷我才没有饿死。”


    忽然他止住话语，因为徐少爷走了过来。


    徐少爷先是对着书生，“我方才听到你要进京赶考，我徐府爱才心切，不如你跟我一同回去，先暂住徐府，可好？”


    书生连忙拱手作揖，文绉绉的道谢。


    “这位姑娘……”


    云锦回过神来，突然凑近的脸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浑身一阵，差点摔在地上，幸好一双手把她拉了回去。


    君子丰神如玉，如清风明月。


    “姑娘如此年幼，为何如此流浪？”徐公子笑意盈盈的看着云锦，见云锦不回答他也不恼，继续道：“不如，你跟我回府谋个生计。”


    云锦刚想回答，就感受到袖间一阵拉力，回头看到锦年满脸紧张。


    轻轻回抓下锦年的手心，云锦安抚的对他笑笑。


    “谢过徐公子好意，不过，”云锦牵起锦年的手，面带笑意，“我们还有要事。”


    “不知姑娘要去何处，我让仆役送你一程，”徐公子让步道。


    “不必，还是多谢徐公子。”


    徐公子似乎被噎了下，不过面上没有显露什么


    云锦对他点头示意，牵着锦年快步离去。


    “姐姐，你为什么不留下？”走了老远，锦年别别扭扭的问道。


    你不是也不想让我留下嘛，云锦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晃晃头，“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从京城走出来，就因为我一句话，再回去？”


    “怎么，你想回去啊？”云锦狡黠的眯着眼睛，反问锦年。


    “没有！”


    “哈哈哈哈……”


    看着锦年慌忙澄清的样子，云锦不禁笑出声，摸了摸肚子，满是懊悔，“早知道再多吃碗粥就好了。”


    锦年不动声色从怀里拿出青果子递给云锦。


    “还是我的阿年最好了！”云锦笑嘻嘻的，夸张的一下揽住锦年的肩膀。


    歇脚的时候，两人分吃果子。


    云锦将果核远远抛开，果核在石头上弹跳几下，最后落入草丛，不知所踪。


    看见村庄之后的路就好走了许多，云锦还买了一匹小马儿用来赶路。


    锦年从来没有骑过马，哆哆嗦嗦的很是害怕，在云锦的再三劝说下才上去，趴在马背上，紧紧地抱着云锦的腰不丢。


    云锦似乎说了什么，云锦没有听清。


    无人的荒地上，马儿跑的飞快，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发丝也被风吹得凌乱。


    云锦好久没有这样快意过了，她响亮的吹了声口哨，大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