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头道:「一件很麻烦的事。」
陆小凤道:「我连看都没有看见过她。为什么要为她去惹麻烦呢?」
霍老头道:「只有笨蛋才会去惹这种麻烦。」
陆小凤道:「我是笨蛋?」
霍老头道:「你不是。」
陆小凤道:「你若是我,遇见这种事怎么办?」
霍老头道:「我也会跟你一样落荒而逃,而且说不定逃得比你还快!」
陆小凤长长吐出口气,微笑道:「看来你虽然已经很老了,却还不是个老糊涂。」
霍老头道:「你却是个小糊涂。」
陆小凤道:「哦?」
霍老头道:「像她那种人,居然不惜跪下来求你,这件事当然是别人解决不了的。」
陆小凤同意。
霍老头道:「现在她既然已找到了你,你想你还能逃得了?」
陆小凤道:「你认为她还会来找我?」
霍老头道:「说不定她现在就已经找来了。」
陆小凤笑了笑,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逃起来却快得很。」
霍老头道:「是不是已经快得没有人能追上?」
陆小凤道:「能追上我的人至少还不太多。」
霍老头冷笑。
陆小凤道:「你冷笑是什么意思?」
霍老头道:「我冷笑就是冷笑的意思。」
陆小凤道:「你的意思我不懂。」
霍老头道:「你不懂的事多得很。」
陆小凤却又笑着道:「至少我还懂得分别你这些酒里哪坛最好?」
他随随便便的一伸手,果然就挑了坛最好的酒,刚想去拍开泥封,突听「咚、咚、咚」。三声大响,前、左、右三面的墙,竞全都被人撞开了个大洞。
三个人施施然从洞里走了进来,果然是柳余恨,萧秋雨,和独孤方。
三个人的神情都很从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墙上的三个大洞就好像根本不是他们撞开的,就好像三个刚从外面吃喝饱的人,开了门,回到自己家里来一样。
萧秋雨甚至还在微笑着,悠然道:「我们没有从窗口跳进来!」
独孤方道:「所以我们不是野狗。」
两个人嘴里说着话,手上已提起张椅子,随手一拗,「喀喇」一响,两张很精緻的雕花木椅,就已被他们拗得四分五裂。
柳余恨却慢慢的坐到床上,还没有坐稳又是「喀喇」一声响,床已被他坐塌了。
萧秋雨皱了皱眉道:「这里的家具不结实。」
独孤方道:「下次千万要记住。不能再到这家店里去买。」
两句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五六件东西被砸得粉碎。
陆小凤和霍老头都好像根本没有看见。
霍老头还在慢慢的喝着酒,连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这些人砸烂的东西,就好像根本不是他的。
片刻之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已被这三个人砸得稀烂,十七八坛好酒也已被砸得粉碎。
萧秋雨四面看了一眼,道:「这房子看来好像也不太结实,不如拆了重盖。」
独孤方道:「好主意。」
三个人竟真的开始动手拆房子了。陆小凤和霍老头居然还是不闻不问,还是在继续喝他们的酒。
只听「喀喇、喀喇」,连串声响,四面的墙壁都已被打垮,屋顶就「哗喇喇」一声整个落了下来,眼看就要打在陆小凤和霍老头的脑袋上。
但就在这时,他们的人已忽然不见了。
独孤方和萧秋雨对望了一眼,转过头,就发现他们的人己坐在屋子前面的空地上,坐的还是刚才那两张椅子,面前的桌上,还摆着刚才那坛酒。
萧秋雨道:「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留下来总是害人的。」
独孤方道:「对,连一坛都留不得。」
他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抓起了桌上这最后一坛酒,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这次酒罈子并没有被他砸碎。酒罈子忽然又回到桌上。
独孤方皱了皱眉,又抓起来,往地上一摔。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酒罈子还没有摔到地上,陆小凤突然一伸手,已接住。
独孤方再摔,陆小凤再接。眨眼间独孤方已将这坛酒往地上摔了七八次。但这坛酒还是好好的摆在桌上。独孤方看着这坛酒,好像已经开始在发怔了。
怔了半天,他才转过头,看着萧秋雨苦笑,道:「这坛酒里有鬼。摔不破的!」
萧秋雨道:「什么鬼?」
独孤方道:「当然是酒鬼。」
萧秋雨道:「我来试试。」
他居然也走过来,好像也没有看见坐在桌子旁边的两个人、突然抓起酒罈子,用力一抡。
这坛酒突「砰」的一声,飞出去五六丈。但这坛酒还是没有被摔破。
酒罈子飞出去的时候,陆小凤也跟着飞出去。
陆小凤刚到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酒罈子也已回到桌上。
萧秋雨再抓起来用力一抡,这次酒罈子飞得更快。他本来就是天生的神力,这么样用力抡,几百斤重的铁都可能被他抡出去。
可是这坛酒却又回来了,跟着陆小凤回来了。
萧秋雨也不禁开始发怔,喃喃道:「这坛酒果然有鬼,好像还是个长着翅膀的酒鬼。」
柳余恨突然冷笑,只冷笑了一声,他的人已到了桌前,一双手抓起了酒罈子,抓得很紧,突然重重的往他自己脑袋上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