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不听话的学生了。
弥生月迈开脚步,大步走向声音的源头,抬起手电,手电的光束直接打在几个孩子之中的一个男生脸上。
“动静太大啦。”弥生月说,“大半夜不睡觉的小伙子、小姑娘们。”
“明明弥生月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被光束怼脸的男生一点都没有做贼的心虚,超大声地囔囔,“啊啊啊,为什么您会发现我们啦!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脚步声太大了,坂井同学。”弥生月超级严肃地回答问题。
“都怪你啦,坂井!”女孩子一巴掌拍在坂井的肩膀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好痛!”叫坂井的男孩揉着肩膀。
“大晚上的不怕有鬼吗?三枝同学。”弥生月龇起牙齿,做出一个超级凶巴巴的表情。
叫三枝的女孩子吐了吐舌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弥生月老师的脸做这个表情一点都不可怕啦!而且鬼什么的,是骗人的吧?”
几个孩子恰好都是弥生月带的班,比起学校里的其他老师,弥生月的年纪更轻,昳丽年轻的脸庞,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熠熠生辉,像是猫儿一样。
和大多数总是喜欢保持严肃态度的老师不一样,弥生月像是处于青春期的少女,活跃起来的时候像只活力十足的猫儿,配上她那张介乎于少女和成年女性的脸倒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相处久了,学生们都会发现这位发色奇特、长相养眼的红毛老师满脑子清奇的脑回路,偶尔做出来的事情连这个年纪喜欢搞事的男生都会瞠目结舌,满肚子的槽想要吐的时候嫌弃自己只长了一张嘴。
弥生月是学校里长相最漂亮、发色最惹眼的老师,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
漂亮又年轻的红毛老师在学生之中意外地很受欢迎。
“天色不早啦,熬夜是女孩子美貌的大忌。”弥生月晃了晃手电筒,“要去试胆的话,回去换个地方吧,此路不通。”
坂井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可是我们计划了好久耶。”
“可是我在这里值班耶。”弥生月说着突然画风一转,“想要过去也不是不行。”
坂井的眼睛亮了起来,“吶吶,是有什么条件吗?快说吧!”
弥生月把手电往自己的咯吱窝一夹,撸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肘子,“掰手腕能赢我的话就能过去。”
“……”
“……”
“……”
做不到做不到,这可是能徒手把铅球直线扔出操场的红毛老师啦!
“那就不行了。”弥生月遗憾地说,“大boss前的小boss都没用打趴下的话,后面的大boss就更没戏了呀。”
“老师才是真正的大boss吧!”坂井同学哭丧着一张脸。
“好了。”弥生月叉腰,“到此为止,小伙子们,小姑娘们,起驾回宿舍睡觉,检讨和值日我就不罚你们做啦!”
几个学生被弥生月统统赶回教室睡觉之后,弥生月又拿着手电筒,在四周转悠了一阵子,路上一个不注意和树头上的猫头鹰对上了眼,偶遇了一只龇牙咧嘴的小野猫,除了几个不听话的学生,前半夜没有其他的突发情况。
弥生月打算熄灭手电筒,回去睡觉了。
四月份仙台的樱花盛开,扑簌簌的下落之时,如雨如雪,天幕镶嵌的圆月清冷圆润,月光在投落的树影婆娑。
天空募地投落下一道巨大的阴影,空气突然变得粘稠,阴冷的气息从天空之中掠过。
那是一只巨大的鸟,嘴部长长,拖着鼓鼓的喉囊,像是一只鹈鹕,伸展开来巨大的羽翼划过清冷的圆月,掠过天空之时,在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
那是一只咒灵。
弥生月顿了顿。
咒灵停在了废弃的校舍天台,打开了巨大的嘴巴,嘴巴里跳出来两个女孩子,一个黑色短发,一个白金色头发。
弥生月关上了手电,把手电筒塞到了衣兜里,打算离开。
那两个女孩子不是普通人,五条悟和夏油杰曾经告诉过她,会咒术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咒术师,另一种是诅咒师。
两者都是使用咒术的人,但是有根本区别,真要区分的话,诅咒师都是会肆无忌惮使用诅咒来咒杀普通人的恶人,而咒术师则是祓除咒灵保护弱者,维持普通社会秩序的人。
夏油杰这么告诉她。
而五条悟当时像猫饼一样缩在被炉里,抱着弥生月的柴犬抱枕,原本鼓鼓的柴犬抱枕被他压得扁扁的,一手支着下巴。
“这是杰的正论啦。”五条悟托着下巴,撇撇嘴,“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结果这俩人吵起来了,差点把她家的被炉掀了,最后被她一人塞了一嘴巴的橘子才消停。
那年冬天的庭院寂静寥落,世界都是白色的,清冷得宛若天宫的琼楼玉宇。
弥生月暂时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诅咒师还是咒术师,两个孩子的年纪和她的学生们相仿。
弥生月的五感发达,即使隔着老远的距离,零碎的话语也随风进入她的耳朵里,零碎的话,零碎的词语,大约是‘夏油大人’、‘猴子’一类的词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