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不远处的崇篱,后者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抿着唇死死盯着凤迟。
凤迟在白长老面前停下脚步,淡淡地看着她,「白长老,有野心是好事,但你的智商也该提升一下。」
「你什么意思?」白长老气的浑身发抖,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他是怎么发现的?居然还骂她蠢?!
凤迟道:「清玥在掌门药中放金羽砂,导致掌门伤势加重,不是你指使的么?」
白长老气笑了,「清玥可是你太阴殿的人,你这盆脏水泼的也太远了。」
「她之前是你的人。」凤迟想了想,又纠正道:「她一直都是你的人,你安插在太阴殿的人。」
「许灵瑾,你可真是空口白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有证据吗!」
「她自己承认了。」
白长老一顿,猛地寻找清玥的身影,最后在左前方的人群里锁定了清玥。
清玥咬了咬唇,硬着头皮走出来,小声说:「白长老,对不起,我不想被关进问心塔。」
「你真是……」白长老气恼,她闭着眼吸了口气,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凤迟,「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追风城回来时。」
他受伤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偏偏白长老那般急躁上门试探,清玥为了洗清自己嫌疑,藉口出去办事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凤迟道:「我想给她一个机会,可惜她并没有意识到。」
老祖忽然开口,「凤迟啊,你若早些将她的身份揭穿,掌门也不会受苦了。」
凤迟转身,愧疚地对掌门道:「是弟子的失误。」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金羽砂是清玥放的?」老祖有些疑惑,他一直以为是崇篱干的。
凤迟道:「清玥在弟子身边时间不短,耳濡目染对药材有所了解,也只有她知晓,金羽砂与紫磺草气味相同,药效相反。」
当时让清玥煎药时,他便察觉异样,清玥当时一直在打岔,之后阳石被盗,他匆忙去了前殿,因此才有所忽视。
掌门道:「这也不怪凤迟,谁让当时宗门出那种事,之后他也及时察觉,替我逼出了药性,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掌门赞赏的看了凤迟一眼,话音又一转,「不像有些狼子野心的人,居然勾结外人欺师灭祖!」
他话音一落,崇篱噗通一声跪下,「弟子该死,听信小人谗言,误入歧途,师父,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徒儿一命!」
白长老也呆了,清玥暴露了,怎么连崇篱的都承认了?
清玥继那次煎药之后,凤迟便再也没有让她接触过,于是白长老便找到了崇篱,以太阴殿长老之位利诱说服了崇篱,今后继续给掌门下药,保证他不能醒来。
昨晚许意走了之后,崇篱进去查探,被掌门逮了个正着,什么都招了,现在能不承认么。
「我可担待不起你这声师父,要是早知你品行不端,本掌门也不会收你为徒。」掌门嘆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也罢,此事也怪我,教不严师之过,我也有错。」
尽管之后崇篱送来的药他没喝,但是每日看着崇篱那般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掌门心里就说不出什么滋味。
老祖见气氛不对,咳了一声,说道:「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可能看清身边所有人,崇篱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便让他去问心塔中悔过吧。」
崇篱脸色刷白,哀求般的望着掌门,「师父……」
「把他带下去!」
掌门冷冷地开口,很快有几名长老过来,将崇篱带出人群。
崇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呆呆的望着掌门,但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眼眶里掉下一滴眼泪,是悔。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事到如今,也只能认了罢。
白长老看着崇篱被带走,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那么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就在此时,又两名长老跑进来,掌门看到他们,顿时来了精神,「如何?找到了?」
两位长老有些为难,纠结地看了眼彼此,其中一位说道:「找是找到了,只是……」
「只是怎么?」
「死了。」
掌门刷地站起来,震惊地看着两人,「怎么会死?」
许意和卫干也是一愣,黑衣人死了?那么厉害的人,居然死的这么快?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世界首富,突然一夜之间宣布破产了一样不可思议。
长老道:「我等按照老祖的吩咐,暗中跟踪那人,但是此人极其狡猾,引着我们四处乱跑,所以我们便将其拦住想要带回来审问,那人抵死顽抗,最后死于自爆。」
掌门嘆了口气,无力地坐回椅子上。
老祖道:「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白忙活一场了。」
掌门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老祖,若是您去的话,也不至于让他自戕。」
老祖愣了愣,而后尴尬地笑了两声,辩解道:「我也是看他伤的那样重,随便一名弟子都能轻易跟上他,谁能想到他会做出这般决绝的事。」
掌门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本以为能跟踪黑衣人,找出他幕后黑手,现在线索又断了。
且那条河已经被清理干净,事情已经闹得六大宗门皆知,想来对方也不会再对那河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