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已经死了。


    良久后，他转过身，一脚踩到水洼中，溅起的泥水打湿了衣角，他也未在意，一深一浅地离开悬崖。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大地上，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悬崖峭壁上，一直青蛙像是受到了惊吓，嗖的跳进水坑里，又从水坑里跳出来，活蹦乱跳的蹦远。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悬崖上，紧接着冒出来一个头，湿漉漉的发丝遮住了整张脸，只能隐约瞧见发丝缝隙里冰冷的目光。


    卫干撑着崖壁，翻身爬了上来，而后顾不得地上泥泞，仰躺而下，手里的匕首也滚落在一旁，手掌上已是磨得血肉模糊。


    他望着天空淡金色的晨光，目光平静无波，好似积攒的朝气在突然之间熄灭，他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独自一人的卫家废物。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听见了，但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过了片刻，视线里多了一张脸，两人目光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


    倒是来人先忍不住了，「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施玉儿环顾一周，又问道：「前辈呢？」


    听见这三个字，卫干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他转动眼珠看了施玉儿一眼，而后撑着身子坐起来，一只腿微微曲着，低着头，湿哒哒的发丝垂下，挡住了面颊。


    施玉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了不好的猜想，她蹲下身，小声问道：「你们发生什么了？」


    卫干仍是不发一言。


    「我在和你说话呢！」施玉儿也有些急了，直接伸手去抓他肩膀。


    还未碰到，忽然白光一闪，一把匕首抵在她鼻尖处，施玉儿愣住，下意识地收回了手。


    卫干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转而缓缓站起，径直越过施玉儿离去。


    施玉儿回过神，急忙起身追了上去，「卫干，你们到底怎么了？」


    「前辈是不是出事了？」


    卫干脚步一滞，握着匕首的手指骤然收紧，但也只是一瞬间，又加快了脚步。


    施玉儿见他有伤在身，不太放心，继续跟在他身后，毕竟他之前救过自己，施玉儿也不喜欢欠人情。


    ……


    悬崖底下，许意终于停止了坠落，不过这也是在她睡醒一觉之后的时了。


    许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一看，惊喜地发现她没有再继续掉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周围一片白雾茫茫，就像是泡在了牛奶里一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


    「看来我这是上天了。」许意沉默了许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系统突然出声：「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不管任何时候都能自我安慰，往好的方面去想的人。」


    「你懂什么。」许意撑着身体坐起来，爬到一半疼的厉害，又摔了回去，她干脆不起来了，直接躺在地上，「越是未知的情况下，必须要保持冷静，不能自己吓自己，不然你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系统：「所以你现在怕什么？」


    许意：「我怕什么？无非两种结果，要么死，要么活。」


    「不，还有一种，叫要死不活，就你现在这样的。」


    「我现在只是在经历过程，反正结果不会超出这两个范围。」


    系统不想跟她扯，它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已经了解了许意的尿性，要是跟她扯起来，她能扯上一年。


    「所以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我想躺着，挺舒服的。」


    系统：「……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许意：「什么追求？就算活着上去了，还不是要被你支配做各种任务，完全没有人生自由，很累的好吗？」


    「这里是深渊底下，前后都是陡峭的石壁，没有任何出去的捷径，你只有从这里飞上去了。」系统直接回到正题。


    许意看了眼上面的浓雾，沉吟道：「我掉下来用了一天一夜，以我现在的修为，飞上去的机率有多少？」


    系统毫不犹豫地回答：「百分之零点一，不过这下面灵气浓郁，你努力修炼的话，用个几十年最多一百年突破金丹我们就可以上去了。」


    许意打了个哈欠，「哦。」


    「哦？」系统突然炸毛了，「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有啊，你这有没有安眠药兑换？让我死的舒服一点。」


    系统就像突然死机了一样，好长时间没有回话，许意皱了皱眉，「问你呢，吱个声啊。」


    系统：「不要理我，我想冷静一会儿。」


    许意撇嘴，「小气吧啦的，不给就算了嘛。」


    系统：「不不，我正在删除生气程序，您继续躺着，别说话了，我怕我晶片超出负荷。」


    「小样，你还生气了！你看看我现在状态怎么修炼？你信不信我筋脉能自动修复？！你这个电子产品智力越来越真是低了，建议你赶紧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程序删掉，换一点有用的功能来增加你的智商。」


    「……」


    「还不是被你气的。」系统明显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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