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晕。


    「你们下面的防护网，结实吗？」周素嫣脸色苍白。


    她缓缓地蹲下，抓住桥板边缘, 动也不敢动。


    「周老师您不要动, 我们来接您。」一个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员迅速给自己繫上安全带，拉开安全门, 抖着腿踏上了断桥。


    「防护网很结实。」另一个工作人员补充道。


    等到工作人员将周素嫣搀出断桥的时候，所有人都长长地出了口气。


    云烟们更是一边呜呜哭着骂导演一边感天谢地。


    路人们也安慰着她们, 直播间里都是


    ——「没事就好」


    ——「摸摸安慰」


    ——「阿弥陀佛」


    一边的和谐轻松。


    直到幽幽怨怨一条弹幕划过。


    【你们还记不记得……秦芷坐在那鞦韆上，荡了很久了。】


    【吱吱！我家吱吱！】


    #秦芷被困在悬崖鞦韆上#的话题也冲上了热搜。


    *


    节目像导演期望的那样大火了, 以另一种形式。


    热搜基本被包圆了, 节目组被喷的极其惨烈, 微博下一条条都是云烟们气急败坏的辱骂。


    就连路人们也会指责两句。


    导演唯唯诺诺地挂掉周素嫣金主打来的电话，接着心累地让人引导舆论。


    一池塘的水被搅混了, 什么蛤蟆泥鳅都往外面蹦，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的热烈。


    这个博主点评节目组不负责那个专家批判设计问题, 有的人牵扯到最近大的工程质量问题，有人指责老闆一心赚黑心钱，也有人阴谋论说这不过是一次联合炒作……


    有关部门也注意到这起影响巨大的事故，并派出相关调查小组此游乐园进行检查。


    出了这么大的事, 节目组显然是不能再继续了的。


    导演万般无奈地宣布休息一段时间, 并换一个拍摄地点。


    但周素嫣的粉丝不买帐, 嚷嚷着要给自家嫣嫣讨一个说法。


    这么危险的项目，居然不仔细检查一下就定下了这个刚建成的新乐园，导演组肯定和这个游乐场的主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骯脏py交易。


    道歉！补偿！


    秦芷被人忽视在鞦韆上荡了那么久，虽然没什么大事，但也足够白纸们心疼了。一个个也加入了声讨大军。


    *


    「那是意外？」秦芷坐在小凳子前，看着眼前茶水裊裊冒出的白汽。


    刚才在一片混乱之中，她看见周素嫣给她的暗示，才悄悄在所有人走之后又偷熘过来。


    休息了一会儿周素嫣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拿着茶杯的手还有些心有余悸地不自觉颤抖，但声音已经稳定了下来：「就我金主提供的资料，应该不是。」


    讲真，这是她见过第一个把金主讲得如此坦荡大方的人。


    少见多怪，周素嫣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


    「应该是我查他的时候哪里露了。」她喝了一口热水，「也只敢搞这种小动作了，下面有防护网，摔不死人，倒正好给我把柄。」


    「这王八犊子敢这样弄我，那也别怪我趁着热度拿这件事搞他。」


    周素嫣面色森森：「老娘没上过大学不是夏大的，真以为老娘是什么软柿子是吗？以为老娘会像那一些啥都不懂小姑娘一吓就屁都不敢放了是吗？」


    「这倒是个挺好的突破口，」秦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茶杯柄，「先把热度给他架上，然后在爆那些糟心事，也不怕被压下去——你查到了什么吗？


    周素嫣得意洋洋地将资料调给秦芷看：「虽然那个狗东西藏得好，我还是给他翻出来——费了好一番功夫，但加上你的足够锤死他了。」


    淫/秽而混乱的图片被点开，每一张都十分辣眼睛。


    图上的小姑娘们趴在抽着烟、裸.露着身体的男的身.下，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脸上的享受与得意。


    小姑娘的头被埋压着，看不清脸，但从身形上来最多不过八岁。


    「人渣！」秦芷干呕了一声。


    周素嫣的脸阴恻恻的：「他不会再有下一次当人渣的机会了的，我记得，你还查到，他跟境外资金，有点关系？」


    两个人相视着一笑。


    *


    苏澈从网上听说了这件事，吓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公司的事让他爸顶着，自己订了最近的机票飞过来。


    秦芷躺在床上看着综艺吃橘子，由于看得过于投入而忘记了咀嚼，一瓣橘子让她磨了半天的牙还没吞下去，吃的她昏昏欲睡。


    突然间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还以为是周素嫣又出了什么事，披上外衣就出了门。


    门刚打开，就感觉一阵风扑面而来，紧接着，自己就被紧紧地抱住，然后，就双脚腾空了。


    她下意识就要一脚蹬过去，却听见埋在自己颈间的人熟悉又微微带着哽咽的声音：「小芷……」


    jiojio默默收回。


    她摸了摸不停往自己脖子处拱的人——时间久了发现，高冷神仙公子苏澈的原型可能是一只狗。


    他们还站在房间门口，路过的人像这对黏黏糊糊的小情侣投以善意打趣的微笑，然后加快了步伐，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人类繁衍的大事一样。


    秦芷：……


    她拍了怕苏澈的后脑勺：「撒手，快进来。」


    苏澈从鼻子发出极轻极轻的一声轻哼，不起来，抱着秦芷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