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看了她一眼，靠在桌子上，强行挺直的肩背颓然的耷拉下来。


    「哦，我反悔了。」他轻飘飘地说。


    卡拉愣住了，乔治却仿佛破罐子破摔般的，自顾自说了下去。


    「你看我很可笑吧，当初说好的，公平竞争，不论输赢的人确实是我。」


    「是我不好，我出尔反尔，我甚至承认，我许下那个诺言的时候，侥倖认为你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可是卡拉，你要再让我心无芥蒂和你们俩相处，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我就是这样，什么都比不上他。」


    「赢不了，也输不起。」


    一米九几的少年颓废的靠在那里，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那双总是意气风发的眼中，盛满了茫然和无助。


    卡拉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有一种上去抱抱他的冲动，却又被心里另一种声音禁锢着，最后还是只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乔治，对不起，我真的——」


    「卡拉，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卡拉的话又被乔治打断了，他看上去并不想要和卡拉谈话，只是一股脑倾倒着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所有的压抑。


    「卡拉，在别人眼里，我们是韦斯莱双胞胎兄弟。而在你这里，我永远只是我哥哥的附属品。」


    「不是的，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卡拉焦急的上前拉住乔治的袖口，「在我心里，你们俩一样重要！」


    她看见乔治弯着嘴角笑了，但眼底还是一片冰凉。


    「一样重要？」乔治突然弯下腰，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属于少年的温热气息扑在卡拉脸颊边。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做好朋友，我不会再掺和你们的事，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


    卡拉愣在那里，仿佛没听懂他的话。


    「就亲一下，我保证不会告诉他，我发誓不会再嫉妒，我会试着不在乎。」


    少年眼里的渴望隐晦又真切。


    「不行。」过了很久，卡拉退开一步，轻轻摇了摇头。


    她没办法否认自己的心，可是这样做是不对的。


    这是他们逼着她做出的选择，纵使结果这样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可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再没有更改的权力了。


    这样想或许会很自私，但是卡拉明白，她已经伤透了一个人的心，不可以再背叛另一个。


    乔治垂下头，睫毛盖住了琥珀色眸子中的悲哀，他强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看吧，小骗子，你也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卡拉忙着想解释。


    「不是的乔治，我只是——」


    「够了！」乔治突然大吼一声，「我承认是我卑鄙，贪婪，不甘心，输不起，这都是我的错！相信我，你难过的时候，我心里比你痛一万倍！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光鲜伟大！卡拉，我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吧。」


    「如果你没办法爱我，那么至少别让我看见你爱他。」


    他不再看着卡拉，越过她，快步向屋外走去。


    卡拉呆站在原地流泪，可是这一次，双胞胎中总是最体贴的那个人，没有留下来哄她。


    在这一刻，卡拉才终于敢承认，她爱弗雷德，也爱乔治。


    她知道自己的感情不容于世俗，甚至如果他们俩发现了，也只会憎恶她的贪婪。


    如果能回到以前就好了，他们俩会在礼堂里，顶着马库斯杀人的眼神，坐在自己旁边絮絮叨叨，抱怨着伍德又如何加倍训练他们、弗雷德会在自己左边口袋塞满五颜六色的水果糖，右边口袋塞满用来整别人的逃课糖、乔治会在占卜课昏昏沉沉的教室最后，鬼鬼祟祟拉着她的手美其名曰「看手相」。


    那样的日子终究是回不去了吗。


    或许，如果不是她的话，格兰芬多的双子星就可以永不分离了吧。


    幼时生活在黑暗中太久的人，当然会过分渴求光。


    可她就怎么把一切都搞砸了呢。


    第48章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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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求必应屋里发生的一切，两人都不准备向弗雷德提起。


    可他几乎在事情发生的当下，就感应到发生了什么。


    从公共休息室出来，他正遇上阴沉着脸的乔治。


    顾不上询问自己的弟弟，他赶忙向有求必应屋跑去。


    ——然而他进不去。


    弗雷德试了很多种方法，结果都被拒之门外。


    他坐在墙外抓着头发，思绪飘回到几天之前的寝室里——


    「乔吉，我们得谈一谈。」


    两兄弟之间还从没有过如此严肃的交谈，连最开始坦白彼此对卡拉的心意时，两人都是自信满满，一边玩笑着一边设想着以后。


    而现在，弗雷德抱着手臂坐在床上，乔治站在窗边，只把视线锁定在远方的湖面上，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言不发。


    「你记得我们答应过卡拉什么吧，你发过誓无论她选择我们之中哪一个，另一个都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弗雷迪质问着。


    「你不会不知道，她看上去什么都不说，心里早就难过极了——」


    「谁心里又不难过呢。」乔治喃喃说道。


    他的声音极轻，但弗雷德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