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墨走过去，搀扶他，“父皇……”


    看着面前有些恍惚的人，皇上忽然伸出手，抚摸着楚子墨的脸，“玥儿……”


    可惜手中的触感，和渐渐清晰的人并不是他的玥儿，只是继承了母亲容貌的楚子墨。


    “是子墨啊。”皇上失落地收回手，借着楚子墨的手站起来。


    楚子墨扶着他坐在椅子上，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画卷，一名女子的画像。


    皇上展平画卷，楚子墨这才看清，这是他母妃的画像。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母妃陪在身边，对贤贵妃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是以前偶尔见过一次母妃的画像。


    贤贵妃很美，曾有人说过，贤贵妃的美貌，天下女子无人能及。


    而楚子墨对贤贵妃最后的印象是一个烧得浑身焦黑的人躺在棺椁里，没有华服，没有金银首饰，只有一身素白的衣裳。


    再次看到母妃的画像，楚子墨只觉得心口闷疼，那是他从小就缺少的遗憾，母亲、母爱对他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皇上已经起褶子的手一点点抚过画像。


    “子墨，若是没有这些所谓的皇权斗争，或许我现在就是个闲散王爷，每天陪着玥儿赏花游湖，逍遥自在多好啊。”


    楚子墨垂下眼，“父皇，这些都不是你我可以选择的，身在皇家，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纵使他幼年之时也只想要简单的父爱和母爱，都无法得到，甚至受人迫害，所以他选择了权利，可是父皇得到了权利，他又觉得幸福吗？


    楚子墨不禁想到了玉莹。


    皇上苦笑，“是啊，哪怕拥有泼天的富贵……我们都活得不如意……”


    书房一时间安静下来。


    皇上凝望着画中的人，不自觉地勾起了心中的回忆。


    “我第一次见到玥儿的时候，是在母亲为我准备的赏花宴上，她才十三岁，穿着淡黄色的长裙，躲在御花园的角落里像个小兔子似的吃着糕点，见到我，她吓得把手里的糕点都扔了，涨红了小脸。”


    “那样美丽可爱的她就那样闯进了我的心里，我对她心动了，我告诉母妃，但是因为局势我并没有如愿和她定亲。”


    “我拒绝了所有示好的女子，同母妃反抗，还经常出宫去找她。我们一起去游湖，一起去爬上，一起去寺庙里赏梅。”


    楚子墨静静地听着，第一次在父皇的眼中看到了爱意，同对其他妃子的冷漠疏离不同，那是一种认真纯粹的爱意，发自内心的。


    这一刻楚子墨真的不恨了，至少知道父皇对母妃是真心的就够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他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因为上天让他遇到了他爱的那个人了，再多的不幸都不必要再计较了。


    皇上的眼里闪着泪光，他慢慢卷起画卷，珍重地小心地抱在怀里，“别看玥儿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其实她很爱玩，一来二去我们便情投意合，只是因为双方的长辈都不同意，我们只能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