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天牢阴冷,春日的阳光也照不进去,四处散发着一股腐朽味,让人不禁眉心一紧。
守牢的抬手请邵准里边请。
入内,过两三间牢房,抵达关押裘逸轩的刑房,此刻他被人掉在空中,只有两只脚尖着地,看起来十分辛苦,满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上有血,应该是用过刑了。
牢房搬来椅子伺候邵准入座。
正一缕日头,穿过窗叶入室,唤醒了裘逸轩,睁开眼睛看到面前,一副胜者姿态的邵准时,他恨时运不济的仰头苦笑起来。
李钰担忧:「陛下?」
邵准风轻云淡的抬手让他退下,他捏着一块青色的手帕在鼻尖嗅着,总算可以驱散这牢房的恶臭味了。
而裘逸轩在看见他手中绣有「汀」字的手帕时慌了:「你……你找到她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邵准笑:「自然是……」
尾音百转千回,引人无限遐想。
而一旁的李钰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杀人诛心啊!
「她不会跟你的!她都记起来了,她不会跟着你的,你别痴心妄想了!而且……而且她跟别人有过孩子了?她很看中那个孩子,难不成你堂堂君王要留着她与别的男人的孩子!你忍得了这口气吗?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和我一样,也都得不到她哈哈哈哈,你不过就是个接盘的而已哈哈哈哈……」
邵准噙着一抹笑意盯着快要发疯的裘逸轩淡淡道:「什么别的男人的孩子。」
裘逸轩瞬间呆滞。
邵准掸了掸肩上的灰尘:「那孩子就是我的。」
裘逸轩:「什么?!」
邵准笑道:「怀安怀安,怀恋以安。这,你都瞧不出来?」
裘逸轩:「……」
高大的身形徐徐而立,邵准临走留下一句话:「按大燕律例处置。」
「是。」
才回过神来的裘逸轩。
「不——」
「这不可能——」
打了一场胜仗的邵准从天牢里出去时皱着个眉头,不知是日头太大还是他想到了什么,站在一旁伺候的李钰和旺儿都不敢向前。
忽然他开口问:「晏汀呢?」
李钰上前:「在怀安那儿。」
「怀安?」邵准眉头紧锁,「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
因为他知道怀安的「安」自不是用来想念自己的。
李钰:「……」
「是。」
变脸比变天还快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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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帝主动提出废除后宫一事很快就传入了后宫。
小宫娥们纷纷羡慕不已:「可见陛下对娘娘您的宠爱了。」
晏汀羞着脸没应。
怀安也跟着在一旁逗趣她:「哇塞,舅舅对娘亲好好哦,娘亲脸红了娘亲脸红了。」
晏汀佯装生气的指了指功课:「今日功课未完成就不许午睡。」
闻言怀安哼唧唧的埋下了头。
邵准来时见到的正在晏汀支着腮两眼放光的盯着窗外的画面,一旁的怀安正在完成国学夫子布置的功课,一旁的小宫娥见到他来行礼问好。
晏汀闻声前去相迎。
怀安更是乐呵呵的爬起扑进他怀里要抱抱举高高。
邵准抱着怀安,心思却全在晏汀身上:「今日功课做得如何了?」
怀安乖巧的跑去拿过功课给邵准亲自检查。
邵准扫了一眼:「嗯,不错。」
怀安:「嘻嘻。」
察觉到目光,晏汀看过去,邵准不留痕迹的挪开眼,故作高深道:「今日的基本功练了吗?」
怀安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
因为他想学武,邵准就请了老师来,首先从基本功练起,前期要吃不少苦头呢。
邵准严厉道:「去院里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再进来。」
怀安努努嘴往外走:「是。」
不过素来心疼孩子的晏汀看着倒是有几分捨不得。
她理论道:「他还小,外边日头又大,半个时辰,会不会太久了?」
邵准不以为意的盯着庭院里个头已经长到他大腿的小男孩说:「玉不琢不成器,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
「好了,」邵准推着她入殿,然后顺手合上了门,「慈母多败儿。」
晏汀想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邵准推着她入座后,也不曾起身,两手压在椅子上,将她圈在一隅之地,「你何时让他改口叫我一声爹爹?」
晏汀:「……」
他像是故意离近,温热的呼吸交错纠缠,气氛瞬间就变了。
晏汀弱弱道:「什么爹爹?」
明知她的故意装傻,他也不戳穿,今日朝堂上的事,她也不可能不知道。邵准一笑:「他不好改口,那你先改口?」
「改什么?」晏汀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他盯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也是第一次发现他的眸子又亮又坏,含着调戏人的笑意。
他贴着她的气息蹭,语气像是喝醉了:「昨夜你在榻上是怎么唤我的……」
晏汀:「……」
湿润的唇瓣轻轻刮过她的脸颊,登时整个人都麻掉了,他还故意的用手去捏她的弱点。
晏汀本想去阻止,却一头栽入了他怀里,只能脑袋抵着他的肩,两眼涣散的盯着殿外的人影,用无声的喘息控诉着他的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