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儿沖她抛了一记眉眼:「看明白了吗?」
晏汀点点头:「嗯。这样陈大人会对你欲罢不能了呢?」
「当然不是。」李宝儿坏笑,「还没到位呢。」
晏汀又打了一个哈欠:「嗯?」
只见李宝儿嫩手往下她的腿.缝中间一抓。
晏汀当即头脑清醒发狂发热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到位」啊!
深夜晏汀感觉有一只大手在自己身上乱动,她皱着眉头往旁边一看,李宝儿估计是把她当成陈自修了,像个没骨头的人似的,她好不容易挣脱开,那人又似条八爪鱼,黏糊糊的再一次凑上来,嘴里还呓语着「陈自修」的名字。
这样一比,邵准的睡相,确实很好。不过她为什么要想到他?大概只是纯粹的找一个对比罢了。
晏汀盯着天花板无奈嘆气,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安生,也不知道陈自修是如何忍住的。
另一边的陈自修在面对邵准时是无颜面对。
陈自修如数告知:「就昨天夜里来的。」
邵准也没有计较陈自修密而不发且帮着隐瞒的事,而是异常淡定又坚定的说:「人,我要带走。」
「那不成!」陈自修从位置上弹起,「宝儿得跟我拼命!」
邵准掀眸盯着陈自修没说话。
陈自修嘆口气坐下:「你要带她去哪儿?」
邵准捏着桌角:「瑾王府。」
陈自修见他一副「再不让我贴贴她我就要发疯」了的表情时忍俊不禁:「然后呢?」
「锁起来!」他发了狠的丢出这句话。
陈自修扶额嘆气。
这小子怎么就是不开窍?!
邵准咬咬牙又改口:「除非她先认个错!」
陈自修:「……」
陈自修这人见色忘义,为了李宝儿,他愣是凭一己之力拦住了邵准,另一边的裘逸轩发现邵准找人不积极后,也大致判断出邵准有了晏汀的踪迹,于是顺藤摸爪的找到了陈家,然后陈自修只得应付两个人,脑袋都快炸了。
很快宫中年宴就来了,李宝儿让晏汀装扮成贴身丫鬟的模样,与麝月一左一右的陪伴她入宫。
马车离皇宫不足百里地时,晏汀撩开帷幔探出头,盯着这一座密不透风的皇城,深深的往外吐了一口气,她去年的宫宴也来过这儿,当时还是以朱夫人的身份,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事态发展变化竟如此迅速,今夜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但愿会有个了结。
李宝儿知道她心事多,牵过她小手拍了拍:「且放宽心。」
晏汀抿唇一笑。
正这时,裘府的马车过来了,裘薇熙高兴得很,撩开车帘探头出来说话:「车上的可是宝儿姐?」
李宝儿也伸出头去:「是我。」
裘薇熙春光满面:「宝儿姐又漂亮了呢。」
李宝儿笑笑:「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啊?嘴巴竟这样甜。」
裘薇熙害羞低头:「哪有什么好事啊。」
后面陈自修低声与李宝儿说:「前天陛下已经口头许诺将裘薇熙许配给瑾王了。」
李宝儿大惊:「当真?」
陈自修往不明情绪的晏汀脸上扫过一眼后接着说:「这事瑾王还不知道,大抵今晚就会宣布了。」
李宝儿呼吸一促:「难怪裘薇熙神采奕奕的。」
陈自修耸肩:「青梅竹马,迟早的事。」
说完两个人都往晏汀方向瞧,不过晏汀这人的性子又慢又软,若想从她的表情上瞧出端倪,大抵是不太有可能的。
此后马车上就再没人说话了。
裘薇熙去年的年宴因朱妙春一事被罚囿禁没有过来,今年可开心了,再加上婚事在即,不少官妇巴结奉承,她更是春风满面油光焕发,笑声都能传遍整座宫殿。
晏汀随李宝儿入场,她怕人认出来,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人,待李宝儿坐好后,她便跪地伺候酒菜,李宝儿怕她冲动,刻意叮嘱她:「切莫意气用事,先看看情况再说。」
晏汀点头。
不一会儿殿内群臣到齐,皇帝与德裕贵妃也陆续登场,她扶着李宝儿起身给皇帝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趁着群臣朝贺,晏汀稍抬头,很快就捕捉到了邵准,他就在左前方的位置,身旁坐的是太子与齐王殿下,明明都是一样的朝服,可他就是显得格外不俗,如山如画的眉眼浓烈不羁。
忽然察觉他目光过来,晏汀急忙低头回避,邵准盯着右侧藕色丫鬟服盘双髻的女子,微微扯唇。
所有人落座时,她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一眼,此事邵准正在把玩酒杯,眉眼神色寡淡。
裘薇熙忽然出来说话:「陛下,薇熙敬您一杯,薇熙先饮为敬。」
皇帝龙颜大悦:「你啊你啊,小姑娘家家的,朕就不赔你喝了,以安!」
邵准一愣看过去。
皇帝发令道:「你陪裘丫头喝一杯。」
裘薇熙见状重新满了一杯酒,而后举杯至邵准跟前:「以安哥哥请满饮此杯。」
他神色冰冷的盯着裘薇熙才用过的酒杯没动。
气氛一时凝固。
于是德裕贵妃开口了:「酒可热过了?冷酒下肚伤身,来人啊,去取温酒来。」
「是。」
待那宫人取来温酒,重新拿杯子替邵准满上,邵准这才接过酒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裘薇熙一饮而尽,眼神犹如山沟里的豺狼,裘薇熙当即背后发凉,不知为何竟生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