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心念念,这次回来了, 倒不如浅尝一下。
晏汀转身便往回走,反正她尽了自己的力量, 她是有心帮朱时仲的,只是拦路虎太强, 她不想叫自己白白搭进去, 一个邵准还不够她受的吗?若再让裘逸轩盯着不放, 他与邵准的事很可能东窗事发。
裘逸轩冷笑一声歪头看着她的背影:「所谓医者仁心,夫人这就怕了?若真有本事,何必退缩。」
早在第一句话晏汀已然停住了脚步,这句「医者仁心」也是晏父从小教导她的,时至今日,依旧能在她那颗死气沉沉的心里捲起波澜动魄。
裘逸轩绕着她跟前:「我给你这个机会替我的弟弟医治。」
朱时仲马上笑着过去感谢裘逸轩的善解人意和善良。
裘薇熙原本开开心心的跑过来迎接自己的哥哥,谁知道他背后还跟了那么两个讨厌的人,甜美的笑容转瞬之间就化成了戾气,指挥着府里的下人要把他们给赶出去。
裘逸轩制止道:「不得放肆,他们是来替文儿看诊的。」
裘薇熙满脸不可思议:「就她?」
裘逸轩点头:「就她。」
许久没有操持起老本行,晏汀却也不觉得生疏,细心缜密的替裘文诊过脉后,她专业且大胆的写了药方,站在一旁伺候笔墨的郝仔拿着药方仔细看了一眼,待墨水凝结,确认无误后,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清风堂拿药。
裘薇熙依旧是不信她:「你该不会是想害死我弟弟吧?」
晏汀语气淡淡:「若是你,兴许会。」
裘薇熙气急:「你……」
站在一旁盯了晏汀许久的裘逸轩笑容一深,他走过来拉开裘薇熙与晏汀的距离,然后抬手往房门口请,朱时仲带上门跟着出去,出去后听着晏汀与裘府的人吩咐事宜,晏汀特意叮嘱了不要见风,和等一口血痰吐出来就好了,此刻的她自信闪闪发光。
朱时仲痴迷的盯了许久后方才走过去:「那我们先回去吧。」
「等等。」裘逸轩叫住,「我让人给夫人备好了厢房,夫人就将就一晚。」
朱时仲不解:「为何?」
裘薇熙也是满脑门的问号。
裘逸轩有理有据的说:「等文儿吃了夫人开的药醒了,我们裘家自然会好生送夫人回朱家。」
裘薇熙马上也明白了:「对!她得留下来,若我弟弟出了事,她也别想跑。」
「这……」朱时仲犹豫的看向晏汀,然后说,「要不我留下吧,再说了,我们也跑不了,我们一家老小都在洛阳呢。」
裘逸轩低眉一笑:「夫人,请吧。」
态度算是很强硬了!
怕起争执,晏汀没犹豫,顺着裘逸轩的意思,让下人领进了房间,她进房间后,门就让人上了锁,裘薇熙还甚是嚣张的把窗户给她钉上了。
这哪里是怕她跑,分明就是为了羞辱她!
只可惜连白芷都不在。
白芷跟着朱时仲离开裘家后趁着没人发现偷偷往瑾王府去了。
郝仔抓完药回来,便赖在裘家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走人,一定要等到晏汀出去。
裘薇熙就说:「你就是死在这儿,我弟弟没醒,我们裘家可是不会放人的。」
郝仔揣着衣袖,脑袋一背,油盐不进,爱答不理的,叫裘薇熙气得直跺脚。
到了傍晚,门锁才松,裘逸轩亲自拿着饭菜进来,又让下人伺候着她洗手漱口,做完这些,晏汀才坐下用饭。
男人抬抬手门就合上了。
晏汀停住筷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
裘逸轩给她和自己倒了一杯茶后问:「朱时叔的病可好些了?」
晏汀低着头挑饭,挑一点又落回碗里,来来回回其实一口没吃。
裘逸轩盯着她的动作笑:「夫人既然是郎中,怎么也不给自家男人看看?还是说,你也巴不得他早点死?」
晏汀扯唇:「药煎了吗?」
「煎着呢。」裘逸轩说,「夫人不问问小松鼠的情况?」
晏汀抬头看他,答非所问:「反正我人都在这儿了,不然亲自去照顾裘文,这样他也好得快些。」
裘逸轩盯着她好看的眸子:「府里有的是人伺候,夫人要是闲着没事做,可否替我把把脉?」
说着他捲起袖子递出了手。
晏汀诊脉后说:「裘大人身体无恙,只是岭南一行,操心劳累太多,多休息休息就好。」
他看着她露出笑意:「上次我问夫人的问题夫人还没回答呢。」
晏汀:「……」
他上次问的问题是——姦夫是谁?
裘逸轩凑近,眼神下探:「不知夫人身上现在是否还有?」
她的领口掩得严实。
晏汀气大了眼睛,在男人如刀的目光中,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揭穿我吗?」
裘逸轩捏着她下巴盯着看:「我只不过是想再看看夫人身上的红梅罢了。」
晏汀:「……」
霎时她的眼睛就红了一片。
「我猜想,年宴那晚,夫人……」裘逸轩死死盯着她,「应该不是醉了,而是……」
他那日一早就在晏汀身上发现了欢爱的痕迹,如果往这个方面想,就不难猜出晏汀为何不敢交代自己那夜到底是去了哪里,又迟迟不归了。
「那男人……那晚也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