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家主还只有15岁，个子小小的，站起身来还没有旁边坐着的叶总高，整个董事会当时还并不把她和叶总真正放在眼里。可他就是被那样的一个小孩眼神吸引，20出头的愣头青，当时心里忽然升腾起的敬畏不比眼前这个张偅少。
「先坐下。」朱淳对着张偅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叶研接过人事部总监及时递来的pad，手指滑动着屏幕，仔细看着上面张偅的个人简历。
整个会议室寂静无声，有的人继续低着头，也有人会大胆的扭头看上两眼首座上的叶研。
「张偅。」叶研的声音不大，但在静谧的会议室内，清晰到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晰。
「嗯？嗯。」张偅又是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眼神慌张的对上朱总不停对他点头的动作，才后知后觉的重新慢慢的坐了下去。
叶研轻笑，「不用紧张。今天开始调任你为总裁助理，以后只听命总裁一个人。上任后的第一个任务，尽快给居友然更换新的经纪人，在确定新经纪人的这几天他先归你负责。」
她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温度，听在会议室内众人耳里确是惊涛骇浪。
总裁助理，这个空降的职位，可谓是一步登天。整个公司都没有成立总裁办，那张偅作为这个部门的第一人，以后公司壮大，发展前途可想而知，更何况，他目前还只是一个经纪人助理，连正式经纪人都算不上。
叶研目光冰冷的扫向会议桌上的人，「还有一则人事变动。」 她声音微顿的同时，会议桌上的人忽然觉得后背一凉。
「居友然现任经纪人，解僱。」
众人又是一惊，大气不敢喘的看向叶研，但没有等来她继续开口。
朱淳将会议室内的人扫了一圈，沉声总结道：「公司薪酬福利高于同行业一倍，不是用来养闲人和姦细。居友然的经纪人，违反公司规章制度，为艺人接的资源未按规定上报审批。并且，涉嫌与竞品公司人员私下有利益来往，直接解僱处理。在天使，利益不是第一位，取得成就和培养人才才是重中之重。不愿意花时间培养艺人只想赚快钱，没有共同价值观的员工可以尽早考虑主动离职。」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寂。
嗡……
叶研看了眼桌上静音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顾莫：[居友然，他，是……0000？？]
叶研眉眼跟着唇角一起弯出一丝弧度。她站起身，声音都比刚才少了些凌厉，「散会。张偅来一下办公室。」
「收，收到。」张偅站的笔直。
叶研低头看着手机，转身就出了会议室，路过茶水间，脚步顿住，回头对跟上来张偅道：「两杯咖啡，一杯双份糖，一份你自己的自己看着沖。」
她手指在输入框里打字：[嗯。]
聊天框的顶端中间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一直到叶研走回办公室坐下，手机上才再次传来消息——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叶研唇边轻笑，[怕了？]
顾莫：[我有什么可怕的，直男本直！]
叩叩。
叶研抬头看向办公室门的方向，「进。」
她重新看向手机，不再逗他：[居友然的潜力不错，很多地方和你互补，你们多对戏，对彼此成长确实有好处。]
「叶总，你的咖啡。」张偅将双糖的那份放在她的桌子上。
叶研将手机倒扣在旁边，抬手示意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坐。叶总就不要喊了，叫我研总吧。公司里的人你也和他们说一下。」
——这南城可是有个叫「叶总」的，名声不怎么好。
「是，研总。」
叩叩。
办公室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张偅还没沾到凳子的屁股又弹了起来。他先看了眼叶研，得到首肯，这才小跑着去开门。
「朱总，请进。」
门外的朱淳愣了下，接着微笑着拍了拍张偅的肩膀，「加油。」
他走到叶研桌前，将文件放下，看了眼她面前的凳子，机敏的从后面重新拿了张新的在旁边放好，这才坐下朝着后面有些站着的张偅招手，「张助，坐。」
「嗯，嗯。」
叶研翻看着文件，最后满意的点头，「价格比我们提出的低了2成，沈川南还有什么要求？」
朱淳：「他想要10%的股份。」
叶研并不意外的点头，干脆的开口：「告诉他，拿下下届影帝，给他15%。」
朱淳拿笔记下，「好的。」
叶研重新合上文件递给朱淳，这才看向张偅，「公司年后会收购沈川南工作室，这期间的事务你记得协助好朱总。」
张偅惊了一瞬，很快恢复职业表情，「好的，研总。」
叶研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还有一件事，联繫下顾白荷编剧，给居友然争取一个《告白忌日》的试镜机会。」
「好的。」
「出去忙吧。」
朱淳也跟着起身，「家主，我也去忙了。」
叶研点点头。办公室恢复了安静，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加了双份糖的美式也并不好喝。
——忽然有些想念某人沖的摩卡。
她将咖啡杯放下，拿起旁边的手机，未读消息3条，都是一个人发来的。
顾莫：[好吧，好吧。圣旨已下，臣只有遵守的份儿了。]